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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醉虎
八分钟、九分钟……一直到十五分钟过去了……
那个人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甚至连呼吸的频率也没有放快半点,而他的汗珠,已经把他的裤子浸湿了一小片……
龙烈血暗自点了点头,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自己真想看看他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啊。不过,要是让这么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死在自己手上,那也实在太可惜了,这个人的决断、心智、毅力,实在是自己仅见,如果论毅力与决断的话,小胖他们三人各有优点,都未必会输给这个人,但要论心智的话,从这个人刚刚那几个瞬间所做出的表现来看,三人中目前恐怕只有天河可以和这个人较量一下。
龙烈血几乎是在瞬间就有了决断。
在龙烈血做出决定的时候,那个人那种程度的戒备反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看着那个人软软的倒下,龙烈血打开了房间中的灯光……
五分钟后,龙烈血走出了那间卧室,顺手就把那个人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藏在床下木地板下面的那份实验报告龙烈血已经把它和那块金属放在一起贴身收好了,此刻,除非龙烈血自己愿意或是死了,否则没有人可以从龙烈血的手里把那两样东西拿回去。
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龙烈血把沙发上的那个人拍醒了。
那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有着在男人看来有些白得过头的皮肤,样子很斯文,留着一个很随意的发型,额头宽广高耸,鼻若悬胆,双眉如剑,在双眉下,是一双细长有光似醉非醉的眼睛,这个模样,即使是他自己说自己是小偷都恐怕没人相信。
在龙烈血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龙烈血,如果说他的样子让龙烈血有些惊讶的话,那么龙烈血的样子简直让他感到震惊了。他看着龙烈血,表面上虽然平静,但眼中的却闪过一丝异色。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被人一掌切在脖子上晕倒了?自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汗都没有落下一滴到地板上,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呢?即使自己被发现,但在那样的环境中,别人最多也只能判断出他的一个大概位置而已,怎么可能像那样随手一掌就切中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呢?碰巧吗?还是对方带着夜视设备?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自己已开始就明白了,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击倒,实在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你是谁?”
看着他,龙烈血先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想你的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我就是说自己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你也分辨不出,而且,你不觉得在问别人名字的时候自己先说出自己的名字比较礼貌吗?”
“哦,是吗?”龙烈血笑了笑,看来这个人似乎还很骄傲,“我也觉得在这个时候问别人的名字不是有太多的意义,也许,我应该问得更直接一点,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我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出于礼貌的考虑,如果你不介意我叫你阿猫或阿狗的话,你也不必回答我的问题!”
龙烈血言辞的锋利出乎那个人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的交锋还不至于让他觉得难堪,至少,在这里,不会在向那间屋子里一样输得莫名其妙了。
“呵……呵……”那个人也从容的笑了笑,“你叫我阿猫阿狗的话我是不介意的,即使叫我阿猪也无所谓啊,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你如果像我一样也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叫你阿猫或阿狗,先让你选一个,剩下的那个归我,在这一点上,我一向是很大方的!”
有意思!龙烈血在心里轻轻的笑了笑,脸上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个人也毫不退让的盯着龙烈血,就这样一直盯了十多秒钟,龙烈血的脸上才又展开了一个笑容,露出了一排洁白锋利的牙齿。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我们所处的位置吧?”
“位置?”那个人左边的眉毛挑了一下,这个动作在龙烈血看来,很多时候可以理解为挑衅或是不在乎,“我们都坐在沙发上,我不觉得我们所处的位置有什么不同。或许你认为,一个贼会比另一个贼更高贵些!”
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他那不入流的搏击技能自己可以不看在眼里,但他的口舌,却比剑还锋利。
龙烈血看着那个人,深邃的眼中像有两个漩涡在旋转着。
……





雪洗天下 第七十章 曾醉
“贼?这确实是一个难听的字眼!”龙烈血看着在他面前依旧平静的那个男人,像要把他的灵魂看穿一样,“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贼啦,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的人却能坦然的承认自己是贼,这确实很有意思啊!而且你还说错了一点,就算同样是贼,他们也确实也有高贵低贱之分,你没有听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句话么?”
听了龙烈血的话,那个人悠闲的笑了笑。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句话说得没错,可你认为现在在这间屋子的两个人谁窃得了国呢?我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你又敢说出你的名字吗?”
“哈……哈……”龙烈血大笑了起来,东西已经到手的龙烈血此刻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哪怕此刻外面有千军万马龙烈血也有自信保住自己身上的这份东西,而面前这个人的表现却让龙烈血好奇起来。如果是龙烈血在追查那份资料的时候遇到这样的阻碍的话,为了那份资料,龙烈血可以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使用任何的手段。毕竟,和那份资料比起来,任何人,任何组织,在那份资料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但此刻,资料已经到手了,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龙烈血不想多造杀孽,殃及无辜,特别是当自己的决定可以影响面前这样一个特别人的生死的时候。龙烈血自认为不是一个残忍的人,更不是一台杀戮机器,除非必要,否则,龙烈血尊重任何一个生命的生存权利,哪怕是一只过路的蚂蚁,如果有其他的落脚点,龙烈血就不会把自己的脚踩在它们的身上,“说得这么多,我都差点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姓龙,叫龙烈血!”
那个人本来悠闲的模样却在龙烈血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变了,变得有些惨然。并不是他以前听过龙烈血的这个名字,而是他明白龙烈血可以像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名字所代表的意思。龙烈血就以一个舒服的姿态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人相隔有一米多一点,可他知道,按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就算他想做点什么,恐怕他还来不及站起来就被对方击倒了,在那间黑暗的卧室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东西,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这个外表,其实是他最好的伪装,在此刻,当两个人面对面地时候,那个少年所具有的武力,已经决定了一切。就算是在口头上的短暂争锋,他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这个少年,实在是他生平仅见,看着龙烈血那似乎无害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里有些发苦。
“蒋为民他死了吗?”
“哦!”对面那个人的这个问题有些出乎龙烈血的意料之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那个人看了看客厅桌子上面龙烈血买来的那一包东西,再看了看龙烈血手上戴着的那一双手套和龙烈血放在了桌子上的钥匙,苦笑了一下。
“你拿着他的钥匙,可据我所知,他可没有像你这样的亲戚!”
“就这样你就判断蒋为民死了?”
“说到底,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两个都是闯来这间屋子里面的贼,没有贼不怕主人的,而看你悠闲的样子,估计是已经知道这里的主人不会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研究所上班的时间,这里既是他的家,又是他工作的场所,至少,他会回来换身衣服吧!”
“也许,他仅仅是有点什么意外暂时回不来也说不定,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死了呢?”
“如果你不戴手套的话他的确有可能只是发生了意外,但你一戴手套,就无疑告诉我,你害怕在他家留下指纹,你不想让你留下的指纹在公安机关那里挂上号,而公安机关会来他家采取指纹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他死了,警察会来他家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发生!”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很多人仅仅是出于谨慎,而戴上了手套,并不是出了什么人命,也许我戴手套也只是出于习惯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个人的推理能力让龙烈血有些吃惊,连龙烈血自己都没想到,仅凭一双手套、一串钥匙和自己目前的悠闲态度,那个人就能猜到这么多的东西,但吃惊归吃惊,龙烈血还是准备看看他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实在看不出,一双新买的,连贴在上面的标签都没撕掉的三块八毛钱的手套和那些职业老手的谨慎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些人每次作案的时候都要先找个商店买一双便宜手套吗?说到习惯,我只能说,如果你在这样的天气里习惯戴一双这样的手套的话,那只表示你的品味太差了,或许,你还有一些自闭症的倾向!”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却是有一个贴标没有撕去,龙烈血笑了笑,似乎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面前这个人的判断力与观察力,确实罕见。
“你说的没错,蒋为民已经死了!”
听到龙烈血承认了蒋为民的死讯,那个人的嘴角动了动,眼神很复杂,半天没有说话,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题,如果他那种人落在我的手上,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不过……”龙烈血的嘴角向上翘了一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虽然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但他却不是我杀的!”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看你的样子,既然都告诉了我你的名字,那就说明你不会介意在这里多杀一个人,他虽然死了,不过我可不想陪他一起去死,能有活下来的机会,我也不想放弃。”
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省劲,龙烈血笑了。
在接下来由那个年轻人为主导的叙述中,龙烈血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年轻人有一个带些诗意的名字——曾醉!,让龙烈血有些意外的是曾醉的养父,曾醉的养父有一个龙烈血刚刚才听过的名字,曾志华——那个在实验中合成了那块超级金属的研究员。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在把我从孤儿院接到家里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打过我,即使我做错了事情,他也是尽可能的教育我,让我能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他对我,可以说比大多数的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他和母亲平时总是很节俭,但对我,他们从不吝啬……”
……
“我很清楚的记得,在出事的前几天,父亲的行为举止有些反常,平时他的工作时间很有规律,偶尔有加班的时候,但都不会加到很晚,因为在家里,母亲总要做好了饭菜,等他回来的时候才吃。但那几天,父亲总是在他的实验室加班加到很晚,经常一进去就是呆十五个小时以上,我和母亲都很担心父亲的身体,但在那几天,父亲的身体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一样,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多一点,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以外,他不是在查资料就是在实验室,就算是在家的时候,他也是坐在他的书房里写着或计算着一些什么东西,经常弄到双眼布满血丝仍旧不肯休息,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母亲和我都劝他要注意休息,不要拼命了,可父亲不听,他对我们说,他今生的理想,就要实现了……”
“父亲的理想有两个,他以前对我说过,一是希望能以他的所学报效国家,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步入国家院士的行列,对于他的理想的第二条,他曾经对我说过这一辈子他可能没希望了,对于一个勤勤恳恳扎根在自己工作岗位的最底层研究员来说,没有那些东拼西凑花团锦簇的研究论文,没有什么靠山背景,不会拍领导马屁……甚至在某一次系统内举行的会议上,因为他直率坦诚的性格和对一些自己研究领域内问题的独特看法,还招致了他们系统内几个所谓权威的点名批评,说他狂妄自傲,尽搞歪门邪道,浪费国家资源,却专门做些无用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时候所里面连父亲做实验的设备都无法保障,可父亲总是在坚持着……”
“在出事的前一天,父亲反常得很,他早早的就回来了,一脸的轻松,满心的喜悦,他还去菜市场买了菜,和母亲一起做了饭,这在以前,几乎不可想象,那天晚上,家里做了很多的菜,吃饭的时候,父亲破天荒的喝了一点酒,我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酒,喝了点酒,父亲满面红光,他很清醒,但他却和我谈起海洋资源以及历史上我们国家那些牺牲在海上的英雄们来,还有我们国家那些耻辱过去的开端,到最后,父亲还谈论起武器,各种各样的武器……那天晚上,父亲睡得很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母亲说,父亲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睡得那么好!”
……
“然而,就在第二天下午,我还在单位,母亲却突然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端的母亲,还说不上两句话就已经晕倒了,我急忙赶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父亲实验室所在的那栋楼烈焰熊熊,消防车已经在救火了,可父亲所在的那间实验室的窗口喷出的火焰依然让人难以靠近,他们告诉我,父亲的那间实验室发生了爆炸,引起了大火,而爆炸的时候,父亲还在里面,没有出来,我当时就像被雷劈到了一样……”
曾醉说到这里的时候,龙烈血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坐车经过火灾现场时所看到的那个背影……
“事后,经过确认,那场火灾中一共有五个人献了身。而调查的结果却显示,那是由于我父亲在实验中违规操作仪器所导致的,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无法接受,父亲在实验中的谨慎与小心的习惯那是培养了几十年的,怎么会放这样低级的错误,没有关紧氢气瓶的阀门,在实验仪器规定的极限功率以外使用仪器,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如果犯一个这样的错误那还情有可原,但是这样的两个错误偏偏凑在了一起,而且如此的致命,就在父亲觉得他的理想可以实现的时候,他却因为这样的两个低级错误而离开了我们。我实在无法接受,要知道,父亲就算是在家里炒菜的时候都一直坚持着不把盐直接放到热锅里的油中,因为盐在高温的油中会产生对人体有害的物质,父亲一直这样教育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样关键的时候出那样的纰漏呢?”
“经过这一个严重的打击,母亲病倒了!而我,却对父亲的死产生了怀疑,我是一个阴谋主意论者,将父亲出事那些日子所有的反常归纳在一起,我觉得,父亲的死完全是别人的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和父亲在研究中所取得的某项成果有关,除了父亲所取得得研究成果以外,面对我那个身无长物,除了研究以外什么都不管的的父亲,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家冒这样大的风险来谋害他了!”
“父亲的直接领导就是蒋为民,而当蒋为民面对上面派下来的调查小组的时候,他却只字不提父亲的研究成果,甚至连父亲那时正在搞些什么他也用父亲以前的所做的工作来搪塞了!但据我所知,那些工作父亲好几年前就搞完了。在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也只字不提父亲取得的什么成果,反而趁来看望母亲的机会,以保护研究所资料的完整性为由,来到家里仔细的把父亲的的那些资料书籍翻了个遍,生怕有什么遗漏,到最后,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走,但神情却说不出的轻松。母亲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他还问过母亲,父亲有没有交过什么东西给她或我保管,如果有的话,要叫母亲告诉他,因为这关系到这次火灾的原因能否调查清楚,能否还给父亲一个公道的问题。顺便说一下,除了父亲以外,其余那四个死者的家属在调查结果公布以后,曾经来家里面闹过几次,他们认为那是父亲的原因才让他们的家人受到连累的,我的母亲很善良,即使自己已经悲恸欲绝,但她还是坚持把家里面为数不多的存款拿了出来,让那几家人闭了嘴……”
“我这些日子请假在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盯蒋为民身上,我认为,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它的尾巴,但这几天蒋为民的表现十分的谨慎,让我抓不到什么把柄,但他越是这样,那就说明他越心虚,在今天,趁他早上出去锻炼的机会,我溜到了他家,准备在他的家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后来的结果呢?你也看到了……”
曾醉从开始说道最后,语气都很平静,但他的眼中,却在说到那天他父亲早早回家买菜做饭的时候,开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龙烈血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插过一句嘴。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曾醉的话了,男人之间的交流,有些时候可以是语言,有些时候却是无声无息的。
一直隔了很久,龙烈血才开了口。
“你的怀疑没有错!你的父亲确实是被蒋为民给谋害的,他先找了个理由让你父亲暂时离开了实验室,然后他溜了进去,打开了实验室中氢气罐的门阀,并且在实验室中的一台仪器上做了手脚,等你父亲重新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只要一用那台机器,爆炸就发生了!”
曾醉的眼中闪动着难以掩饰的杀机,但随即又被痛苦的神色所取代。
“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龙烈血点了点头,面对着眼前这个有着深沉心机却又充满仇恨的曾醉,龙烈血豪不怀疑,如果那个蒋为民没有死的话,那么等待他的结果,也许比现在要惨上十倍,从这个角度说,那个蒋为民可以像现在这样没有多少痛苦的死去,实在是一种福分了。
就如同龙烈血相信他的话一样,对龙烈血的话,曾醉也没有怀疑。
“那……”曾醉看着龙烈血,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因为我父亲的研究成果……”
“是的!”
“我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吗?想必你就是为那些东西才出现在这里的吧?”
龙烈血依旧点了点头,沉声问了一句。
“即使你是他的亲人,你也不能知道你父亲的研究成果是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满足你,不过在你知道后你也就不能离开这间房子了!你现在想知道吗?”
曾醉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父亲健在,他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吧,自己又何必在他不在了以后来违逆他的意思呢?
唉!龙烈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把那块金属和那一份由一层塑料和一个文件袋裹着的研究报告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曾醉看着龙烈血,龙烈血点了点头。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的***着桌子上的那个袋子和那块闪着黑灰色光泽的金属,泪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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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 第七十一章 扼住民族命运的咽喉
曾醉抚mo着实验报告和那块金属时那种无言中满含悲痛的样子仿佛还在自己的眼前,龙烈血已经回到了学校,龙烈血没有杀曾醉,曾醉也没有看那份实验报告。这两样东西,只是寄托了他的哀思。可以说,对曾醉,龙烈血心中还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从在那间黑暗中卧室里无声的对峙,到两人见面时的唇枪舌战,一直到曾醉在权衡形式下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这中间的过程虽然短暂,但就是这样短短的半个小时以内的时间中,曾醉的表现,已经让龙烈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者说是震惊。
那个在刹那之间就可以判断出眼前形势并做出最正确决定的曾醉,那个即使屈居下风的时候也冷静傲气的曾醉,那个仅仅凭借着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把隐藏于烟幕之后的事实真相推测得八九不离十的曾醉,那个抚mo着养父的研究成果默默垂泪的曾醉……
观一叶而知天下势,看一个人同样如此,见微知著,曾醉最可怕的还是他的心大脑。对自己离开以后曾醉还会在那间房子里做些什么,警察来了之后曾醉会做些什么,龙烈血一点也不担心,别人也许会做些蠢事,但龙烈血相信曾醉不会,像曾醉那样的人,在那间屋子里的接触,已经足够他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在龙烈血回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里已经开始第一节课了,宿舍区有些空旷,不过还是有一些大侠们怀里夹着两本书,穿着拖鞋,蓬头垢面的啃着一个冷馒头,一只手还揉着眼角处的眼屎往教学楼那里慢悠悠的走去,嘴里面念叨着什么诸如“矩阵”“量子”之类的概念。看他们的那个样子,就像踏青的秀才一般。
看到龙烈血来了,宿舍区报刊亭里的那个四十多岁面孔黝黑的男人比划着手势,“呜……呜……呜”的叫着。
“不好意思啊,今天因为有点事来晚了!”龙烈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着龙烈血的样子,很难想象就是在刚才,他就如一个冷血的刽子手一样面带微笑的把九颗子弹送进了那个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小野智洋的脑袋里。
那个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想法的男人摆了摆手,然后带着憨厚的笑容把一张报纸塞在了龙烈血的手里。
“嗯……嗯……”那个男人一边说着龙烈血听不懂的词汇,一边比划着手势,指着报刊亭外面那个沉重的木架。龙烈血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今天早上自己一个人就把那个木架抬了出来。
自从那天龙烈血帮那个男人抬过木架以后,随后的这几天早上,因为龙烈血的作息时间很规律,那个男人开店的时间也很准时,很凑巧的,每次龙烈血锻炼完身体重新回到宿舍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报刊亭也刚刚开张,就像第一天一样,龙烈血帮他把那个沉重的木架抬出了,那个男人也总在憨厚的笑容中递给龙烈血一份报纸,不要钱的。而今天,因为事情耽搁了,龙烈血没有按往常的时间回到宿舍,但那个男人的笑容,依旧半点没有改变,在看到龙烈血回来的时候,他仍然把一份龙烈血平时看的报纸放在了龙烈血的手上,没收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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