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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茔之花_现代耽美_B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闻人谁
伏茔之花_现代耽美_BL
作者:闻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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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茔之花_现代耽美_BL 伏茔之花 第1节
伏茔之花现代耽美bl 作者:闻人谁
伏茔之花 第1节
伏茔之花现代耽美bl 作者:闻人谁
伏茔之花 第1节
文案:
1、凉丝丝的少女情怀2、病气组合欢乐多
内容标签: 励志人生 现代架空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茔,林绊 ┃ 配角:倪念幸,魏海宁 ┃ 其它:
、那条生命
这个小镇处在和经济发达沾不上边的郊区一角它僻静,有着十分宽敞的马路,稀疏的住宅区和互不干扰的单幢房屋,还拥有着占地面积相当广阔的大学城区和娱乐设施场所。比起拥挤昂贵又繁忙的市区中心,各种野生的小动物们理所当然的更青睐这样的生态环境。
苏茔时常在小镇的雨天看到青蛙在道路上蹦跶,在夜晚听见乌鸦叫过屋顶,猫吟狗吠,清晨的鸟儿会聚众在树丫上啼叫,夏日蝉噪和蛙鸣交织连成一片,除此之外,小镇白天还会有蝙蝠莫名其妙的飞进室内,甚至有时会在门前看到像一卷麻绳般盘踞栖息的蛇。
但就是这样一个空旷新鲜,缓慢僻静的小镇,因为一个陌生原住民的到来引发了一场暗流涌动的不安。
那个独来独往的男人于半个月前回到了这个他阔别多年的小镇。男人到来的消息一时间在小镇里如同一场无声刮过的龙卷风,立即便成为了小镇人们茶余饭后不尽的谈资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曾轰动这个小镇的名人,也是一个不久前刑满释放的杀人犯。
这个男人是一颗隐而不发的,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潜在犯罪者,不良分子,隐患,社会毒瘤,暴戾残忍,凶狠可怕,这所有的标签都无形而悄然的落在那个沉默寡言的yin沉男人身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用客套、疏离、冷漠,竭力排斥和抗议着这一个改过新生的坏人的到来。
苏茔提着购物提袋晃荡着向超市的方向走着。天气以人体可感知的热度迅速回暖,若是走正常大路就需多走一个直角的距离,因而她便选择了抄近路走对角线。穿着袒领衬衫和蓝裙的苏茔此刻穿行在青绿一片的田野小径之中,鼻尖是混着水气味道的泥土腥味,落在身上的阳光让她感到薄薄的汗热。
田野中的这条小径算不上窄,她经常和倪念幸并肩一齐走。这一条小径也算不得长,只一眼便望到了头,笔直而去的尽头处连着一条横向的马路,形成一个丁字路口。
此刻,苏茔正在丁字的一竖上走,渐渐走近了小径三分之二处的那一棵长在田野边向小径倾探而出的柿子树。
外婆常叮嘱苏茔经过柿子树时要避着点,更不要在树下久站,因为会有彩色的刺毛花被风吹飘下来。那掉落下来的斑斓花会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扬,可这些看似鲜艳的刺毛花却又根本不是什么花而是一条条艳丽的毛虫它们周身长着有毒的五彩触须,若是皮肤不小心被其触碰到便会立刻生出刺痛灼痒的大红疙瘩。
幼年的苏茔曾不止一次吃过刺毛花的亏。那些又痛又痒的疙瘩总是令她无比难受,每次都是外婆给她涂上牙膏来止痛镇静,忍个三五天的不适后疙瘩才消了下去。
苏茔拢了拢袒开的领口,抓着领子小快步迈过柿子树的yin影。柿子树被甩在了身后,然而苏茔没走几步却停在了路边,蹲下身来。
那是一条半根手指大小的濒死刺毛虫,肥硕的浅绿色身体侧翻微蜷在地上,身上薄荷绿的柔软触须已不再动弹。
这些为保护自己而无端先行伤人的家伙大多最终被往来这这条小径的人毫无意识的踩死于脚下。没有人会特意注意脚下,就算偶尔注意到了,它们也不值得人们去费心关注。
苏茔蹲在小道上,看到蚂蚁们缓慢而迅速的围聚在蜷缩不动的毛虫旁,觉得有趣和神奇。她安静的看了一会后起身,小心的大步跨过去,避免踩死任何一只忙碌的蚂蚁。
“喀拉嘎”
车子飞驰的声音里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苏茔闻声抬头,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碾过一只棕毛狗。几乎一个瞬间,又一声“嘎嗒”响,轿车后轮又碾了过去。
眼前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苏茔愣住了。
“唔呜呜呜”,一串含糊的呜咽声悲戚骤然间绝望响起。那一只棕狗在车后轮下慌不择路的逃生,四肢发软连跪带爬的滚跑到路边,然而刚到那一个小径接入马路的路口处,呜咽声戛然而止。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那黑色的轿车似乎想停车,然而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加速扬长而去。
“汪!汪!汪!”田野边一只卷毛黑狗迅速跑到棕狗旁边,朝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伙伴叫,又朝着轿车远去的方向吠。
它似乎是想叫同伴起来,又似乎在咒骂那个杀死伙伴的凶手。空旷的田野里回响着一声声清脆的吠叫。
身上原本那薄薄的热汗此刻都凉透了,渗入了苏茔的每一寸毛孔。
虽然幼年曾有过迷糊的死亡经历,但她却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死亡。即便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她也被保护得很好,从来不知直面死亡的冲击竟是如此的之大。她当下只觉得有些晕眩也有些虚乏,她的思绪还没恢复理智的思考,可下一刻心中某种类似于悲哀的东西让她红了眼眶。
苏茔感到身上的虚冷淡去了,她快步奔到棕狗旁。
死去的棕狗侧躺在地,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大概是骨头断了扎破了内脏,苏茔这么揣测着,没有去看它死去那一瞬间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下,慢慢的从购物提袋里的翻找出一只白色的塑料袋。
那一只卷毛黑狗戒备而奇怪的盯着苏茔,没有吠叫也没有离开,只是盯着她把那条死去的生命装入一个塑料袋里。
苏茔拎起塑料袋,发觉那一只看上去瘦骨嶙峋的棕狗居然比想象中还要轻一些。这也许是一只流浪狗,原本可能要流浪一生,但却以这样的方式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她望了望四周,向着小径的那棵柿子树走去,打算把棕狗埋在树旁的田野里。
塑料袋里装着的是一条刚刚逝去的生命,苏茔拎在手里就仿佛自己拎着一袋垃圾。
田野边的很凑巧的有一把不知谁落下的铁锹,苏茔默默借用了。把棕狗埋好后,她撑着铁锹抹了把额上的又冷又热的汗渍。
头顶的柿子树还没有果子,往年熟透砸落的柿子总是在小径上变成一摊酱汁果rou。苏茔心想今年的柿子应该会特别红,也不知到时候看上去会不会像一滩滩晕开的血渍
苏茔把铁锹以相同的角度放回原来的位置,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回头看向柿子树下那一处松过的不起眼的土壤。
那是她亲眼看到的一条生命的消亡。心底有什么东西像是忽然被打开了封盖对于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件事情,在这一个青色的午后田野中,她忽然对其变得迫切而执着起来。
每个人都有做出选择的时候。无聊时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晚饭吃些什么的时候,升学填报志愿的时候,开始就业的时候,结婚、生育、衰老,乃至死亡的时候,而这其中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一条人生的分支岔路,一个不慎行差踏错后就会失控一般偏离轨道。
苏茔抬起脸,慵懒的阳光让她的瞳孔收缩,眸色变成了微浅的巧克力色。柔软微卷的额发让穿梭田野犹如耳语的细风轻盈撩起。
她听着风声低语,在明晃晃的光照中忍不住眯起眼。是的,她想要知道那时候那件事所传达的意义。一定有某种意义,当时那个不哭不闹的年幼的她脑中便隐约有着这样一个含糊而深刻的念头。
呀呀
一只乌鸦从柿子树的上空飞过。
苏茔望着那一只黑色的乌鸦,忽然想起了那一个路过的男人方才她把死去的棕狗装入塑料袋的时候,正巧被那个小镇人们避之不及的男人看见了。然而,那个男人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便沉默着和她擦肩而过。
她收回视线,看向那个一脸漠然的男人所消失的方向。
在一片飒飒青野里,苏茔也做出了选择。
而她未曾知道,自己因这个忽然而至的念头所做出的选择最后所到达的那个结局。
、那些花
结局一旦被提前知晓,便能被改变么
即便苏茔一开始就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她一定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一个衬衫和半裙的少女在簇拥着灌木月季的路边,伸手把拂到眼前的细长发丝捋到耳后,笑意盈盈侧首问林绊。
温暖的阳光洒下一片金色,轻柔的拢住那个莞尔轻笑的女孩,在她的脚下投s,he出一片浅淡的小小暗影。
林绊心中一沉,只觉那如影随形的黑暗沉寂再度从心底复生。他沉默的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不发一言的低下头,竭尽全力似的远离她,踏着小路的边缘从她身侧小心经过。
就在他即将与之擦肩而过的刹那,那一个女孩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他宽长的衣袖,“别走,我想和你做朋友。”
稍长的额发遮住了林绊眼底的神情。他顿了一下,随即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通常情况下会有正常人忽然来和一个陌生且有前科的杀人犯直接搭话关于杀人的事情么又会有正常人在询问杀人相关问题的下一秒友好的提出好友申请么
“我叫苏茔。”清脆的声音立刻道。
林绊被牢牢扯住,不得不回头。他这才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这个女孩。她的嘴唇很薄,颜色很淡,但却有一双异常漆黑光润的黑眼珠,像猫的眼珠,也像在一张小巴掌脸上的两颗纯黑的玻璃珠。而此刻,她那一个明媚绽放的笑容好似发自内心,看上去单纯而干净,她伸出一只手,等待下一刻林绊和她回握。
即便这个叫苏茔的女孩没有一丁点的恶意,但揭开他想要忘记而拼命埋藏掉的往事已是对他最大的挑衅。
林绊视线从苏茔伸出的右手,落到她扯住自己衣袖的左手,低声。“放手。”
苏茔意识到林绊的拒绝和排斥却依旧没有放手。因为她知道一旦放手,林绊一定会逃开,会对自己不予理睬,于是她索性一股脑的继续道,“我知道你叫林绊,也知道你杀过人坐过牢,不久前才刚放出来。”
林绊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拂去苏茔的手。他根本不想去看这个乖张怪异的女孩一眼,转头提步而走。
“但即便你是个杀人犯,我也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苏茔边说边锲而不舍的追了林绊两步,恳切的瞧着他的侧脸道。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走在前边的林绊脚步一顿,回头。
“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林绊的声音很冷淡,虽是问句但却没有丝毫的疑惑,让苏茔一瞬间想到了凉透的白开水。然而,终于得到回应的苏茔眼神亮了起来,“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人。”
林绊猛然回首,终于再度看住苏茔,他慢慢抿起嘴唇这并不是个正常的理由,这个女孩在某种程度上巧妙的回避了自己的问题。
眼前的女孩白皙纤瘦,穿着最简单的衬衫和半裙,素净简单得就像一张老照片里的人物。然而,不管她是因为纯粹的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光是她感兴趣的这个话题便很危险,直觉告诉他不能和苏茔过多接触。
“我想报纸和新闻报导足够详细了,别来问我。”林绊此刻只想尽早结束对话。他冷冰冰的说完,迅速转身,再也不作停留。
“可是我不知道你那时感受到了什么,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是什么感受在杀人过程中还有杀完人之后,你当时又想过些什么……”
危险,实在太过危险。这个古怪的女孩所好奇和想要探知的那个世界是一个禁忌,根本是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而他也本应该是绝对不会去触及的。
林绊疾步走近一处铁门。那铁门后有一处小小院落,其间有一座两层平顶的房子,房子很是破旧,墙身上满是爬山虎,二层的窗户玻璃破碎了一大块。
苏茔跟了上去,她看着林绊吱呀一声打开老旧的铁门,在他身后补充道,“还有、你现在的感觉,你后悔过吗”
走在后边的人几乎穷追不舍,而前边的人则像是夺路而逃。看身形情状,此刻两个人都莫名的狼狈。
林绊走了进去,回身关上铁门,闻言略微一顿,翻起眼皮看了眼苏茔,继而又垂下。“这和你无关。”
还未等怔愣的苏茔回过味来,她已被隔在了铁门外,随后又听得铁门之后这一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忽然道,“别随便和陌生成年男人搭话,你该早点回家。”
那一句话是告诫,冷淡的声音里明显有严肃的威吓。
林绊说完,便再也不理睬苏茔,径直转身,向着破落院子里一座低矮的残破平房走去。
苏茔上前抓着铁门的栅栏,注视着那个身着白t恤和长裤的削瘦背影微微佝偻脊背,像是一道映s,he而下的残阳余晖晃晃悠悠的慢慢走向那一座破旧的房子,打开那一扇斜里攀附裂纹的猪肝色木门,又关上。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仰起头,打量这座院落。
她曾经的小学的c,ao场就在这座房屋背后。从前夏日体育课的时候,她们一群坐在树下乘凉的小女生总是望着这座掩在爬山虎下的无人居住的yin森破旧房屋,绘声绘色的编织传递着这座鬼屋各种版本的恐怖故事。
苏茔在那一群小女孩中一向是听得最认真而专注的那个,她也从未怀疑,直至后来很久之后才听闻这个老旧残破的建筑中曾发生过一场凶杀案,因此才变得无人打理和居住,破败至此。
那时候的一群小女孩们早已在成年后各奔东西。她们谁也不会想到,多年后有一天,这一座鬼屋居然会有人再度居住。
苏茔从这座死气沉沉的破旧平顶房上收回视线,望向那扇紧闭的木门这里的人们忌讳总是太多,关于生,关于死,没有人去思考却所有人都要避讳。
想起林绊嘴唇间的隐隐青黑的胡茬以及他抬起的晦暗眼眸,还有那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苏茔叹了口气明明只比自己年长七岁,林绊却看上去那般沧桑和削瘦,微微凹陷的眼眶活脱脱显出一副忧郁颓废的模样。
也许是出来后的生活比牢狱中更为煎熬。
苏茔想着,视线不禁落到斑驳掉漆的铁栅栏上。她看到那坑坑洼洼斑秃一般的剥落锈块,随即把手中的书夹在腋下,摊开双手,只见雪白的掌心锈迹斑斑,粘附着小小的铁屑碎片。
她于是把两只手心贴紧用力不断猛搓,末了,啪啪几声脆响中拍打手掌,再摊开,手心里红彤彤的一片。苏茔抿紧了嘴唇,把手掌往身上用力蹭了蹭,同一时刻腋下却是一松,那一只购物拎袋滑下肩膀跌落在地,一本薄薄的绿皮笔记本从里面掉了出来。
苏茔弯腰去捡那绿皮笔记本,刚拎起来,几张纸片便悉数一下洒了出来那是被裁剪下来的新闻报道,其中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间嵌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里依稀可辨出一个少年低垂着头的单薄背影,他看上去瘦骨嶙峋,孱弱佝偻,就像一页纸被紧紧挤簇在两个警察之间。
她蹲在地上一张张的小心拾起,仔细的重新夹进笔记本内页。
这些新闻报道全是关于林绊的林绊一家十二年前搬来这个小镇,而镇上接触过他们一家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幸福和睦的模范家庭。可就在十年前那一个雨夜,一夕之间发生了那件震惊这个小镇乃至整个城市的命案。
那一年,苏茔十岁,林绊十七岁。
如今,自那一起凶杀案发生的十年之后,林绊却不知因什么原因非但没有找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而且居然又再度回到了这个曾经生活的小镇。
十年前,青壮年们为着生机劳碌奔波,即便凶案一出,轰动一时,也很快被抛诸脑后。如今十年后,那一批青壮年也已到了生活的倦怠期,林绊的到来势必会掀起一股不小的波澜。
苏茔把那一本笔记本抱在胸前,决定暂且回家,改日再来拜访。然而刚转身,她忽然想起林绊那一句告诫,便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那一座悄无声息的平顶房。
在她转身离去的刹那,一句似乎感慨的轻声嘟囔被掷落,“我也早就成年了,若这个时候犯了什么罪……也是要坐牢的吧。”
林绊站在平顶房二层的那一闪破窗之后,静静注视着铁门外苏茔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慢慢回过身,视线在房间内疲累似的淡淡扫过。
这一个房间房间面北,光线朝向十分不好,四壁乃至顶部地上都只有一层粗糙的水泥,因而此刻整个房间内晦暗幽深,仿若外边正yin雨连绵。
林绊在幽暗之中静静的站了一会,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他身形一动,却是挨着身后那一扇破窗户滑坐在了地上。
头顶的窗户自坏了的那一天起便从未修葺过,此时窗外的阳光和微风试探着攀附上了腐烂的木窗台,却终究止步于窗台前半寸,甚至未触及窗台之下林绊的头顶。
这幢二层平顶房是林绊一家搬来后平地建起的。可是邻里偶有蹿门却只见楼下崭新的装潢,谁也不知道这一幢新装修的房子里居然会有这样一间毛胚房。
但这里就是林绊的房间,曾经他一直想要住进来却不被允许的那个房间。
林绊背靠着水泥墙,闻到了厚重的灰尘味道,鼻尖只觉钻进了细小的砂质颗粒而微微发痒。他垂首,把脸埋在臂膀中,双手按住脑袋,十指狠狠cha入刚长长的头发中。
“哗啦”这一扇残破脆弱窗户的另一面玻璃终于也碎了。
林绊身子猛然一震,倏忽抬首却不是去看自己头顶,而是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身侧,而后看到了什么,闪烁的眼神一定。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头往后仰,后脑勺靠在水泥墙壁之上,一瞬间漆黑眼珠上的那层忧郁愈发转浓了。
在他的身旁,窗台之下有一盆含苞半开的白茶花,那些从黑漆漆的泥土里开出的纯白花骨朵,是那么的纯洁干净,不染纤尘,那么的需要被小心呵护。
那些花,正要开放。
、活着的悲哀
因为不对这个世界怀有任何期待
所以即便眼前这个世界的人生再凄惶无助,也能够无所谓的忍耐下去
天清气朗的上午,微风和阳光交缠着落下。建筑高楼和耸立的树木把大地抠占出一片片深色的暗影,勾勒出光影交织的界限。而交错的道路仿佛大地斑驳的血脉,在人们的脚下蜿蜒的爬向远方。
苏茔仰头注视着前方的上空,向前走着。在离地面约两米左右高度的地方,轻盈旋舞着许多大蜻蜓,它们就如同一只只小型侦察机,勘察着正在地面上行走的巨人们。
忽然。其中一只蜻蜓脱离了群体队伍,向下猛然俯冲过来。苏茔一愣,那一瞬间耳边骤然掠过翅膀嗡嗡拍打的声音,那一只掉队的蜻蜓迅疾滑过眼前,她看清了它原来有红色的尾巴尖。
苏茔跟着那只蜻蜓的飞行轨迹侧首转过眼珠,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只见它朝着田野越飞越低,最后停留在一处水渠的青稻附近。在那里有众多斑斓色彩的细小蜻蜓,它们像是无数段颜色各异细短线头,半高不低的漂浮在水渠旁的的稻从草簇间。
一阵风拂掠而起,她跟随着发丝扬起的方向抬起视线,从稻青的田野穿视而去,遥远的边际有着一排白色风车状的风力发电机,三片转子叶片正缓慢的转动着。
风声飒飒,四下田野里愈发寂寂,然而就在这静谧之中,苏茔听到身侧一声细小而迟疑的“咦”。
“怎么了”苏茔向着声源侧首,问一旁正左右张望,疑惑的思索着什么的倪念幸。
倪念幸听得苏茔问,想了想,转回头,“我觉得最近的流浪猫狗似乎少了很多。”正说着,她眼角瞥见路边一只田蛙蹦了一下,扑通一声跃入水渠中,“就连路边的青蛙也少了许多。”
苏茔注意到那只田蛙下水后并未下潜,而是伸露出半个脑袋瞧着她们。苏茔感到新奇,眼睛眨也不眨和它互相对视,那只田蛙也许是觉得苏茔古怪或是感到无趣,望了几秒后便兀自缩回了水中。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我最近都不怎么在夜里听到蛙叫声了,所以睡得特别好。”苏茔满足的张臂伸了个懒腰。
她睡眠浅又一直有些神经衰弱,最近因为难得的睡眠充足而心情轻松,ji,ng神抖擞。而她的心情最近也确实不错,即便是吃了林绊好几次的闭门羹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倪念幸漆黑的齐耳短发被风拂乱了,她把被风吹拂到眼镜前的鬓发捋到耳后。用手贴耳廓轻按住,逆风瞧了瞧路口,继续往下说,“以前三五成群结伴游荡的野狗都不见了。”
听倪念幸这么一说,苏茔陡然想起那一只被车轧死的棕狗,下意识朝田野里望了一眼。只见那颗柿子树的叶子像是一把绿油油的擎天巨伞撑开在野地里,她望了望天际,“也许是到别处逛去了吧。”
倪念幸停顿了一下,求证般看向苏茔,“你说,会不会是被猫狗贩子抓走了,或者被什么人毒死了”
苏茔脸朝着田野的方向,不知想着什么。逆风吹拂在脸上,凉而软,她忽然莫名的接了一句。“或者被人杀死了。”
身边没有声响,苏茔感到了倪念幸的沉默。她转过头,果不其然见倪念幸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立刻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因为忽然想到之前电视播报的那则关于学校垃圾桶里发现一具被解刨的猫尸的新闻,就一下联想到了。”
倪念幸慢慢扶正鼻梁上那一副遮了她半张面孔的大框眼镜,点头,慢条斯理的道,“我其实也看到了这条新闻。报道称是学生日常压力太大造成的压力宣泄,不过由于那个当事的学生还未成年,于是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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