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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吾儿愚且鲁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谢七少爷
第七十六章
李澜抱着兔子回了他父皇理政的载德殿,李言正在看奏疏,看他抱着兔子溜达进来,就叫了他一声: 澜儿,你刚才拿了个橘子跑去哪儿了?父皇记得你明明只喜欢吃柑子,不喜欢吃橘子。
李澜接过乐然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汗,抱着琼靠在他父皇的腿边席地坐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说: 是不喜欢吃橘子,可澜儿喜欢吃梅子糖。
李言闻言从奏疏里抬起头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李澜如今也已经束发了,李言有时候甚至会亲自帮他挑选发冠和簪子。今日李澜发髻上只用了一条编入了璎珞金绳装饰,这也是皇帝亲自挑的。摸过了爱子的头,就将被他跑得几乎缠起来的金绳拨顺,轻笑着问: 跑到政事堂去找子念讨糖吃了?
李澜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讨好地看着他: 澜儿矫诏欺君,说那是父皇赐给谢丞相的橘子……父皇可不许生气呀。
李言噗嗤笑了出来,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头: 你说什么……矫诏欺君? 李言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摇头: 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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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澜倒理直气壮,握着他的手道: 那日为父皇念奏折的时候念到的,好像是御史张……俭?弹劾那个什么,渝州刺史刘金峰的。澜儿问父皇什么是矫诏欺君,父皇说,就是假传父皇的意思,还骗父皇……
他说着话的时候,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爹的手。皇帝的手比谢别的更瘦,指尖冰凉,皮肤苍白。李澜的指腹沿着他手背上的筋络滑动着,想了想,又说: 不对,澜儿没骗父皇,澜儿来告诉父皇了呀。
李言笑的更厉害,抬起没被抓着的那只手掩着脸,几乎气喘。
李澜正捏他的手心,皇帝很多年没有碰过弓刀戎马的手心细腻得近乎柔嫩,李澜摸着他的指根,没头没脑地说: 父皇,澜儿觉得小孟舍人喜欢谢丞相。
什么? 李言定了定神,被揉弄的指根有些觉得痒,无意识地想要蜷紧手指,偏偏又被李澜掰开。李澜的指腹有点粗糙,摸上来的触感太分明了些。
李言皱起了眉头: 哪个小孟舍人?朕怎么不记得有姓孟的舍人……
就是上次在丞相府里,陪澜儿吃了半天糖的那个。 李澜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 他在做通事舍人,是谢丞相说的,叫他小孟舍人就好了。
你说他啊,朕想起来了,是子念收的那个学生。 李言抿了抿唇,低声自语道: 什么时候,通事舍人也能叫舍人了,这是称呼中书舍人的,你叫他一声孟通事就算抬举他了。子念怎么会这样教你……看重也太过了。
皇帝忽然顿住,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爱子: 澜儿,你方才说什么?
李澜摸着他指缝的**想了想: 他在做通事舍人,是谢丞相说的,叫他小孟舍人就好了。
再早些那句。 李言闭了闭眼,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语气都严肃了许多; 你说……孟惟喜欢子念?
李言抿着唇,看见李澜点头,立即轻声斥责道: 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就这样乱说话。以后不许说。
李澜撇了撇嘴,难得地反驳他爹: 澜儿当然知道什么是喜欢!澜儿最喜欢父皇了!
李言好气又好笑地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 父皇知道,但这不一样。你……你做什么?
李澜含住了他的手指。
少年的舌尖湿润柔软,轻轻地擦过指腹的纹理,含糖似的**着。李澜一边含弄他的指尖,一边仰起头来看着他,清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李言愣得厉害,甚至忘了收回手。
李澜用温暖的唇舌把他冰凉的指尖含得暖热了才吐出来,舌尖仍旧沿着指腹一路**下去直到指根,又故意舔过指缝间的嫩肉。
水红的舌尖划过苍白的手指,竟似情||色。
李言被他舔得痒了,才猛地收回了手。他有些气息不稳,但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李澜的眼睛黑白分明得天真无邪,越发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满心都是见不得天日的心思。
李言垂下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想:澜儿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澜仰着脸,仍旧是一派天真,脸上微微泛着红,他舔了舔嘴唇,十分理直气壮地说: 澜儿这样舔了舔谢丞相的手,小孟舍人就脸红了。澜儿想来想去,只有这样舔父皇的手澜儿才会脸红,澜儿喜欢父皇,所以小孟舍人他
他说到此处,忽然闭上了嘴,拿袖子把他爹指尖透明的津液全都擦干净了,一脸乖巧地说: 父皇不许澜儿说,澜儿不说了。
第七十七章
你……对子念做了什么? 李言轻声问道。
李澜浑然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坦然相告: 澜儿舔了舔谢丞相的手指,谢丞相呆呆的看着澜儿,小孟舍人脸都红得快熟了。
李言听了并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压李澜的下唇。李澜的眼角眉梢尚有几分母亲的影子,鼻子和嘴唇却尤其像李言。
好在唇色不似他这样苍白得毫无血色,而是极健康的鲜艳着。李言的指尖按上去,反衬得他自己的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
鬼使神差地,他开始想象这双嘴唇含着别人的手指会是什么情状。
谢子念他从小就是熟稔的,自然知道他的丞相一双手白皙修长,透着玉泽,指尖微带些粉色,左手食指上带了一只白玉戒指,纹饰是一只玉蝉,乃是家传之物,意为风露高洁。
李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一样,他想,倘若这都不是染指那什么才是?这双嘴唇这样漂亮这样像他,哪怕是谢子念,碰一碰也是僭越他怎么敢!
李澜看他父皇忽然出神,不明所以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后再度伸出舌尖,在他父皇指尖轻轻舔了舔。
李言猛地颤抖了一下,被他的舌尖烫到了似的缩回了手。皇帝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为方才的失神暗自心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愤怒竟是这样的炽烈而真切,李澜好从别人手里筷上直接衔东西吃是从小到大都惯了的,李言每次拈了酥饼喂他吃,他都会直接用嘴接了,再把饼屑都舔得干干净净。
但李言自己看的时候只觉得可爱,从不知他若是这样待人,自己竟会是这般愤怒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又被李澜舔湿的指尖,舌尖触上来的湿滑感还在,细细回想便连尾骨都有些发酥,李澜似乎是觉出不对来,低声叫他: 父皇?
李言把这一点湿痕轻轻描在了爱子的眼角。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轻轻地把李澜抱进怀里,低声告诫: 以后不许了。这样子……以后不许对别人做。你的唇舌,除了父皇,谁都不许碰……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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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澜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像是小时候一般乖顺地在他父皇怀里蹭了蹭,说: 澜儿知道啦,就和不能让别人脱澜儿的裤子一样是吗?只能父皇和乐意乐然他们……
李言稍稍把他搂得紧了些,低声说: 就连乐意乐然他们也不行。
李澜仍旧是点头。为了方便他父皇抱,李澜已经跪在了李言脚边,大概是觉得闷气,没有再把脸往他胸口埋,而是仰起脸来,说: 澜儿以后再也不舔别人的手了……澜儿以前也没舔过别人的手,只舔过父皇的,谢丞相这次是第一次父皇不喜欢,澜儿就再也不做了!
他说着,忽然歪了歪头,好奇地问: 为什么裤子可以脱,嘴唇和舌头反而不能碰呢?澜儿看那些画册上的人也爱咬嘴唇,澜儿问乐然,乐然说这是亲嘴儿,别的就不肯说了。澜儿还以为这和裤裆会湿的那事儿是一回事呢……
李言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李澜的,气息不稳地道: 不一样的……这更亲近,而且没有那么必要。因为没必要,所以只有、只有真心喜欢,喜欢极了的,才会
他没能说下去。
李澜跪直了身子,仰起脸亲了亲他的嘴唇。
像是觉得不足,又轻轻咬了一下。
李言整个人都僵住了,斥责的话直涌到了嘴边,却被欣悦堵得说不出口来。他整个人都像是被这个亲吻割裂了,在满足的欣悦和悖德的痛苦之间来回拉扯着。
李澜还用牙齿磨了磨他的嘴唇,又像是怕把他弄疼了,用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安抚。
李言几乎要忘记怎么吸气,好在李澜放开了他,捧着他的脸极其珍重地道: 澜儿很喜欢很喜欢父皇,真心喜欢,喜欢极了。
李言紧闭着的双眼里落下两行清泪来。
李澜顿时慌了神,顺势伸出舌尖舔去了他的泪水,轻声道: 怎么了父皇,父皇为什么要哭呀……澜儿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李言轻轻摇了摇头,竟还笑的出声来。他屏住呼吸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亲李澜的眼睛,低声道: 澜儿没说错话,父皇只是高兴。父皇……也喜欢澜儿。
他拜倒在了欣悦之下,一步跨进了万劫不复的渊薮里。
第七十八章
乐意看了眼时辰,看向乐然,乐然看着远处帘幔低垂的龙床,只向他摊了摊手。
李言十分为难地哄着儿子: 澜儿听话,父皇该上朝了。
李澜带着喘息的撒娇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可是父皇……呜……澜儿难受……
不是教过你怎么自己做了么? 李言被掌心的热度烫得脸红,但还是慢慢地握住了李澜,温柔地帮他纾解。
李澜满足地呻吟了一声,凑过去轻啄他父皇的嘴唇: 可是澜儿自己做……没有父皇弄得舒服……
李言别开眼,竭力地试图维系仅剩的些许为人君父的尊严来: 澜儿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说了早上不能……
澜儿也不想的!可刚才澜儿亲父皇的时候,父皇脸红了,好可爱……澜儿就这样了…… 李澜一边委屈巴巴地推诿着,一边却挺着腰,卖力地把自己往他父皇手里送。滚烫的硬物磨着皇帝软嫩的手心,磨得他掌心酸胀灼痛,几乎疑心自己稍后理政时会不会握不住笔。
自从当年一念沦落,李言便不再那么抗拒同李澜亲昵。虽然始终还是没法放下芥蒂同李澜做到最后即使李澜一无所知,可他是清醒的,他深知这是何等的孽障,骨子里没法不唾弃沉湎于这样的孽障之中不得解脱的自己但李澜有时候早起时有了反应缠着他要他帮,他亦很少推拒。
只是随着李澜年纪渐长,那处也越发雄壮起来,李言本就没什么伺候人的经历,更没有这么好哄他出来,时常被纠缠着,有几次甚至险些要误了早朝。
也因为这份悖德的情孽的缘故,李言越发不喜欢宫人们近身服侍,只爱同李澜独处,有时候觉得懒怠,便会躺在李澜腿上,让爱子给他念奏折听。
无论哪种都不是人君所该为。
又过了很一会儿,乐意听到六殿下有些高亢的叫了一声,果然紧接着就听见皇帝传水唤人。乐意领人上前去拨开了帘幔,贪欢的气味弥漫出来,被殿中燃着的龙涎香熏淡了,李澜还一脸餍足地趴在床上,李言垂着眼接过了手巾,眼角湿润而红,气息微蹙,竟是十足的好风情。
乐意垂下了眼不敢再看,后头捧着银盆的侍女更是红了脸。
早朝后丞相谢别留对,将这两年均税法在京畿推行的得失仔细地同皇帝汇报了一番,孟惟已经提了中书舍人,也算是有资格立身于平章殿中,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师相身后,时不时应声报出几串冗长的数字来,很有些样子了。
谢别说了一会儿,眼见公事说的差不多了,摸了摸手上的玉戒指,十分自然地随口差遣孟惟去了户部,小孟舍人便应声退下了。
谢别酝酿了一下,抬头看见皇帝站起身来,他挑了挑眉,正待开口,就见皇帝揉着掌心对他说: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里是商量军国重事的地方,走吧,到载德殿说。
谢别抿了抿唇,跟着李言往后头走了一段。一路上李言都并不说话,谢别抿了抿唇,眼看着载德殿的牌匾在眼前了,便忍不住开口: 六哥儿都十八了,还不开府,像什么样子。
李言不说话,兀自走在前头,谢别拧着眉头,低声说: 陛下和六哥儿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六哥儿又生得好,臣不怕陛下生气,流言蜚语哪朝哪代都不会不少,可这个……未免太难听了吧。
皇帝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口吻仍旧冷淡: 那就劳烦子念追查了,谁敢传这样的胡话,叫他全家去岭南都是轻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冷淡里已经透出十足的戾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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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别轻声叹气,小心翼翼地道: 臣说一句话,陛下别不爱听……就算不让六哥儿出宫,也该立太子了。晋王和魏王这两年闹得越发不像样子了,也该发落了,否则朝纲不靖,并非好事。
李言抿了抿唇。他一步踏入载德殿中,李澜已经抱着兔子蹭了上来发腻,撒着娇叫他: 父皇~!
李言顺势便揽住了他。当年那么大点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比他都高了,但还是像块糖糕成了精似的,又甜又软,叫他满心喜欢。
但谢别在后头轻咳了一声。
李言微微一僵,慢慢地放开李澜,叫他: 自己玩去,父皇有事和谢丞相说。
李澜乖巧地哦了一声,眼神却是委委屈屈地,抱着兔子蹲到了旁边地上去。
李言回转身看向谢别,不紧不慢地道: 那两个逆子的事姑且不提,子念,你那个好学生今年才二十一吧,就做了中书舍人,就不怕德不配位么?
皇帝的眼神一瞬幽邃,声音也压低了些,道: 朕知道你喜欢他,可也不该太过了。朕听说他到现在都是住在你府上的?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就不怕有害物议么。
谢别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先前是凡思家贫……如今么……如今是臣思虑不周了,即日便为他择一处宅邸,叫他搬出去。跟我太近了,确实怕对他日后有碍。
李言淡淡地笑了笑,道: 朕也不是说过你一次了,一个弟子,你这么爱护……
不仅是弟子。 谢别仍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他的眼波微澜,垂下眼遮住了,神色里却带出几分坚定来: 臣狂妄,想要为陛下再调教出个宰相之才来呢。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太年轻了,子念,他太年轻了。如今不比你我当年,比他入朝久,又堪用的人才多得是了,姑且不说你才正当年,就是你退了,也轮不到他的。
谢别点了点头,轻笑叹了口气道: 这臣自然是知道的。凡思年轻,很有志气,但是经历太少。臣想着再过两年,等给他成了家,还是要该把他放到外头去磨一磨的。少则十年八年,多则十五二十年,等臣这把老骨头不成了,再把臣磨好的利剑交到陛下手里就是。
他这段话说的要比平时的语速慢些,倒有些像是在感怀。
十年八年?你倒舍得。 李言闻言仔细地端详了他的丞相一眼,倒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心下有几分顾忌,不论谢别和那个孟惟到底有没有一份私情在,谢别既然没有昏了头,那他便不好插手。
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了个内侍,跪在地上就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道: 启、启奏陛下……晋王……晋王他……
李言双眉一轩,极为不悦地道: 那逆他又如何了?
内侍抖若筛糠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声若蚊呐地回禀: 陛下……晋王府来人急报,晋王他怕是不成了。
第七十九章
谢别回身看向那个小内侍,面上微有些困惑,竟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仍旧是温声细语地问: 什么叫……晋王不成了?
李言神色却是陡然冷厉,厉声问道: 谁下的手? 片刻后又认定了地断言道: 定是李泾那个孽障!
谢别惊诧不已,转头看向皇帝。他现在心绪有些乱,心思电转千万,一时想李源身为皇帝元子,虽然这两年因为皇后被冷落的缘故,地位很有些动摇,但在皇帝下旨真的发落他之前他还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一时又想魏王虽然率性粗鲁一些,但也不至于手段粗暴至此,直接将李源害死……可如果不是李泾又会是谁?没有道理的,李源怎么也是皇帝的嫡长子。李沦那边……李沦做事是稳重的,素有孝悌之名至少是很看重名声,表面功夫做的很道地的,何况李源府中按说也当守卫森严……
他抚了抚额角,越想越多,李言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开始犯老毛病,也不管他,沉声道: 速叫太医们过去叫黎平也去!老四那逆子再不成人也是朕的儿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手足相残,他怎么敢!
谢别看李言面色不好,连忙尽力厘清了思绪,按住了皇帝的手,低声道: 陛下先别动怒,臣以为事有蹊跷,不论如何,先竭力救治晋王,再行论断才是……魏王虽然……
他有些说不下去。李泾实在不算什么明白的聪明人,李源也没好到哪里去。否则皇帝也不至于对长子和元子心灰意冷,想要择立非嫡非长的三子李沦。
不论李沦是真的中庸孝悌,还是矫情饰物,前者至少算是宽和厚道,后者,其实更有头脑些,相比之下,无论是魏王还是晋王都显得忒浅薄了。
但不管怎么样,倘若真的是兄弟相残,无疑是触到了皇帝的逆鳞的。不悌者自然不孝不仁,皇帝自己虽然弑兄杀弟不在少数,骨子里却是个柔软的人,也因此心魔深种,被纠缠了快要二十年,若非李澜,只怕会越发地剑走偏锋
皇帝的种种猜忌刻薄冷漠尖利都是由此而来,岂能容自己的儿子也学父辈这般自相残杀?
谢别叹了口气,想,不论这一回是不是李泾下得手,尘埃落定的时候,太子之位只怕是要定了。
也算是仅有的一桩好处了……如今皇子们长成,皇帝又是个药罐子,按说这是早该定了的,不定不足以安国本。
李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阴沉着脸说: 又在想什么?等回去你的政事堂再想,仔细想想,然后把刑部和大理寺都找去,好好地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谢别欠了欠身,依言告退,走出去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事太不寻常,偏偏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一如既往地按照各种可能得情况一一打算起来。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上的白玉,一路回政事堂的时候都在想事,虽然不至于走进花丛里撞在柱上,但看起来就未免温和乖巧太过。
孟惟满心关切和担忧地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唤他: 师相?
谢别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似的眨了眨眼,茫然又无辜地抬头望向他。




惟愿吾儿愚且鲁 完结+番外 惟愿吾儿愚且鲁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8
过了片刻,才十分温柔地笑了笑: 是凡思啊。
孟惟见堂中无人,借着衣袖的遮掩小心握住了他的手: 师相看起来颇有些……可是有心事?
谢别也不挣,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相携着向内走了几步,轻声道: 我能有什么事……是晋王出事了。你去找两个人,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请来。
第八十章
黎平到晋王府的时候,先头去的太医已经在对李源摇头了,他撸起袖子就开始下针,活活多吊了李源一晚上的命。
但就是这样,也没能让他再醒过来。
李源这边咽了气,谢别皱着眉头就回身往宫里去,果然正好赶上皇后闻讯撅了过去。
可喜可贺的是,李言倒是没有他以为的反应那么大。
李澜跪着伏在他爹膝上,由着皇帝冰凉的指尖梳弄着自己后颈的绒发,轻声问: 父皇为什么不开心呢。
李言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好像这样李澜就不会被这些腌臜不堪玷染到,他低声说: 你四哥死了……澜儿还记得他吗?
掌心因为睫毛的刷动而觉得痒,李言知道这是李澜在眨眼。他隔着手掌,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李澜正怎么专注地望着他。 澜儿知道他的,晋王李澜,皇后的儿子。先前一直说王妃要生儿子了,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儿。
李言已经很习惯他过人的记性了,笑着道: 是啊,女儿多好,漂亮乖巧。
李澜气呼呼地拉开他的手: 澜儿也乖巧漂亮,父皇都有澜儿了,还要女儿做什么。
李言伸手描着他的眉眼,轻笑道: 确实乖巧又漂亮。
李言忽然想起来似地问他: 父皇,四哥为什么会死啊?娘那时候是因为生了病才死的,四哥也是生病了吗?
他好得很,是有人容不得他活着。视兄弟如仇雠,这样的孽障…… 李言眯起了眼,杀气四溢的样子,李澜却伸手抱住了他,小声说: 澜儿和他们也是兄弟……那会不会有人也容不下
李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甚至听不得李澜把那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在李源身上时的愤怒难抑就成了撕心裂肺的惊惶,皇帝吸了一口气说: 澜儿不许说这话……父皇是经不得吓的。
李澜应了一声,被捂着嘴,含含糊糊地说: 澜儿不会死的,澜儿是要一直陪着父皇的。
他的呼吸暖热,匀称地扑在皇帝的手心上,湿润感沿着掌心的纹路沁开,李言心头稍宽,后知后觉掌心烫得太过了,才徐徐抽开,原本冷硬的神色愈发坚定起来: 父皇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澜儿的。
皇帝龙颜大怒,严令刑部会同大理寺彻查晋王之死,虽然说是魏王李泾的嫌疑最大,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会有和谢别一样的疑虑,魏王既然嫌疑这么大,怎么也该顾忌着点,怎么也不该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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