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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旧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岩城太瘦生
我抽气,冷汗落在她的盔甲上:“没事,就是射中了另一个脚趾。”
“都这时候了你还贫!”
“我没办法,我疼死了。”我正说着话就要昏睡过去。
“箭上有毒?你别睡啊,沈风浓!”
我听见李别云好大声好大声的喊我,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沙漠,可是我却没法应她了。
我的手搭在李别云的腰两边,她用马缰绳把我的手绑在一起,防止我摔下去,一边喊我:“沈风浓!我爹带人来了!你别睡啊!你看东边有飞尘,他们过来了!你别睡!”
好滑稽、好没有悬念的追逐,而且这样的生离死别一点都不动人。我是一个该死的人,而我睡着了,李别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我,叫我别死。
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是她说的算的?现在就算是宋清平亲自来喊我,我也醒不了了。
我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死了,我不是很甘心。
仿佛东边的烟尘越来越近,可我们身边连两个人也都没有了,那烟尘一直弥漫到我的眼前,李别云还在喊我:“沈风浓!”
“你别喊了,我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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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么,这一箭真就当着正中射过来了,我的一口脏血吐在李别云面颊上,实在是很对不起她。
我的眼睛是真的开始发花了,就连什么烟尘都看不清楚了。
李别云急了,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喊我,最后想到什么一般,提醒我说:“宋清平!宋清平!他还在燕都等你!”
“那他恐怕等不到了。”我断断续续的说,“我送他的那只兔子里、有我……给他的信,你、叫他看。”
“你自己回燕都让他看啊!”
李别云真是个傻姑娘。
那是绝命,我自己怎么叫他看?
更何况我连宋清平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我才知道,原来人之将死是这种感觉,一口气也喘不上来,眼前全是一片黑的。
上辈子我要死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
好没有悬念,谁都知道,我就该死在这儿。
战事大好,也就是损了我一个贤王罢了,只待李将军扫平余孽,父皇传给沈林薄的江山就永固了。等他启用一批新人新官,一切就顺利了。
他的山河永固。
可是我呢?我的山河……还清平吗?
====
宋公子亲启:
一别不知几时,甚是思念。
我没有想过这篇书信要给他们载入史册,做传颂我们君臣之义的文章。况且我做文章你是知道的,我便信手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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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前总是给你寄信,桃花枝子或者一抔黄沙。但我没怎么给你写过信,望你宽恕。
一是我的字迹很不工整,恐怕你看了眼睛难受;二是我觉得你我之间写信,隔了一层过不去的薄纸;三是我很怕羞,我有时候闹你,说的话,做的动作,全是留不了证据的,但是书信是可以留下来的,我很怕日后我们吵架拌嘴,你拿出书信来翻我的旧账,说我从前对你很不尊重,那样我的罪状上又添了一条。
从前我在北疆给你写字条,说:一别数月,甚是思念。
现下我说:一别不知几时,甚是思念。
我是不知你几时才能看见这封书信才这样说。不过我说甚是思念是很真心的,我确实满心满眼的都在想你。
我给你写的这个,叫做绝命,你懂得的罢?
陈夫子教过我们的,我想你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老人家的教诲。
你既懂得,那我便不多说了。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在一个殿下身上吊死。
我这个殿下,好吃懒做,玩世不恭,于国事没有一点好处,待你也一直很不好,还非逼你从了我。做了这么多恶事,我很后悔,我是罪有应得。
天底下那么多的殿下,你不用吊死在一个废物殿下的身上。
这下我死了,你也就可以娶亲了。
我想宋丞相这么老了,就不要让他替你操心了,我暗中替你物色了几个姑娘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家,你大可以在其中找一个姑娘家做丞相夫人。
若你被我闹得从此不喜欢女子了,我还给你物色了几个男子,都是正经人家的公子。
这辈子我把你的小半辈子都圈在我身边,是我不好。但我那么喜欢你,把你放在心尖上,我总不会害你。
若你看不上我给你挑的人,那就劳你闲时自己去寻。
我厚着脸皮向你提最后一个请求,不要找和我长得相似的。
话本里总这样写,活着的那个总是找长得像死去的那个人的别人来替代。
但我想,你看他们看久了,会不会长久了,就忘记我究竟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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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那人终究是替代了我。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每年正月初一,我生辰时你来给我上供。你从前说要用天下来供奉我,我不用天下来供奉,我喜欢吃什么,你总不会不记得。
若是一开始你还忘不了我,忘不了我对你作的恶。那我准你拿着我的旧衣裳登上屋顶,给我招魂,也准你做几篇招魂的文章,我若有感知,一准回去找你,给你托梦。
五年为期,五年之后我就去投胎,你若是再给我招魂,我也不来了。
五年是不长的年份,你一个人剪着烛芯,剪着剪着就过去了,算不得为难你。
话说到这时候,说不定你又要哭,可是这时候我又不在,你又该找谁哭去呢?
从前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可你和我待在一起,你就总是哭,我觉得很对不起,在这里一并给你赔个礼。
从前你总是跟我说上辈子,好像只有你经历过上辈子似的。
你先前瞒着我你重活了一辈子的事情,你说你有事情瞒着我,觉得很愧疚。
要是这样说来,我也应该感到愧疚,这辈子我有两件事情瞒着你,我现在告诉你。
第一件是我从上辈子起就喜欢你,很喜欢你,特别喜欢。因为我太没用,怕你生气,拖了一辈子都没说给你知道。但其实我是说过的,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说了一遍,你在梦里皱眉,我以为你很不喜欢我。
这辈子我试探了你好几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是编过史书的,我想你总不会任由那些史官说我是“逼良为娼”。上辈子的喜欢再添上这辈子的喜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
第二件事情是我也重活了一辈子,比你早些,在你落水之前,我就知道你所谓的上辈子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一开始总是骗我,骗我说我会长命百岁,骗我说你死在我前面,其实我什么事情都知道。
现在我不追究你骗我的事情,毕竟我也骗了你。
我这个人说话做文总是没有什么条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我来说,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多。但我也只给你写这一回的信了。
现在想想,有好多的事情我都对不起你,在这里一并给你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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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浓绝笔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be的,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
第56章这章讲到上辈子
上辈子究竟是怎样的情形呢?
我记不清了。
仍是景嘉二十一年,父皇驾崩,我被半推半就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重要的朝臣们聚在书房帮我商议国号,每个人都说了一个,我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听他们说,拿捏不定的时候喊了一声:“清平。”
朝臣们吓坏了,他们以为我要拿宋清平的名字当国号,齐刷刷的跪下来请我三思。
这时候宋清平就成了蛊惑圣上的奸佞小人,哪有任由陛下用自己的名字当国号的?
宋清平站在我身边也吓了一跳,差点也跪下来求我。
我伸手拉他,在衣袖底下捏他的手指玩儿,发现他手上的茧又厚了几分。
我跟他们解释说:“我是让宋清平帮我挑一个。”
最后还是宋清平帮我择了两个字——昭春。
昭昭春阳,冉冉东升,很好的寓意。
那时候我还没有太子妃,也没有什么定下的姑娘家。于是登基大典上便也没有皇后。
我不是很在乎这个,那时候我就满心满眼的喜欢宋清平。大典时,经过他身边,顺势拉住他的手,就把他牵在身边,带着他一起走上台阶去。
谁都知道我举止无端,现下我当了皇帝,没有一个人敢说我做的事不合礼,就连宋清平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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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平跟在我身后,规规矩矩的好像我新娶的皇后。
宋清平说我上辈子对他很好,我想我确实对他很好。
此后宋清平平步青云,简直活成了全天下文官做梦都想变成的样子。
他官拜丞相,我在御书房给他设案,为的是能把他留在宫中。一律公务托付给他,大小裁决全仰仗他。
清谈会上单赏给他金线编织的牡丹花,趁着三分酒意亲手为他簪到襟上。
他一开口我便说好,他一起身我便给他铺地,他若一笑,那我便死而无憾了。实在是活生生把他宠成史书上的宠妃模样。
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皇帝,我用全天下供奉与他。
那时候我拢共有两个打算,一个是当皇帝当满三年,过了孝期就让位给二弟。那时候我封了他做贤王,真是贤能的贤,朝中大小事务,除宋清平,再有就归他管。
二是我想宋清平那么喜欢当丞相,他也只能给我当这三年的丞相,趁着这三年,我好好的对他,希望他日后不要太记恨我。
后来上辈子国破家亡,我朝遗老著史立书,虽然他们对我的评价不是很好,说我玩世不恭,虚有其表,但他们提到我与宋清平之间的君臣之谊,还是很认同的。
说到我拉着他的手一起登基,特准他在御书房看奏折,雪天给他送梅花儿,说我们两个抵足而眠,凡此种种,都变成书上的一句话。
他们写道:“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居则同寝,举则同行;如此隆恩,古之未有。”
我想,若是我这般对一个妃子,他们恐怕就要急得跳脚了。
得亏我喜欢的是宋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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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搞到国破家亡的局面,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毛病是一天一天积攒下来的,上辈子父皇没能收到那封检举韩将军的血书,因为上辈子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罢,我承认,这辈子父皇收到的那封检举的血书是我写的。
我啃光了十个手指头,才写出来这两张纸,那时候宋清平问我怎么把手指头弄坏了,我就骗他说是雕木头雕坏的,害得他心疼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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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的那一次,宋清平想着要先除去北疆的祸患,他的做法是在北疆暗自运作。我那时候不知道他在私底下有动作,我又没本事,只能借父皇来动手,给他递血书,好让他尽早发现北疆的不对劲儿。
上辈子父皇没收到我的血书,也就没能发现北疆的不对,他还以为他给我留了个多好的江山呢。
我原想熬过三年就把位子让给沈林薄,结果距离三年时间只剩下两个月的时候,也就是昭春三年的冬月,北疆乱了。
消息传来的前几日,我才找沈林薄谈过让位这件事。那时候沈林薄还以为我是在试探他,半真半假的就糊弄过去了。现在又传来这种消息,好像是我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准备把烂摊子推给他,这样显得我特别没有责任心。
所以那一阵子沈林薄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他本来就怨我,我还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江山交到他手上,他指定要恨死我,很难保他当上皇帝之后不反过头来杀我。
北疆,我原本是不必亲自去的,但是为了给沈林薄一个交代,证明我让位给他的真心。也为了给父皇、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我得去一趟北疆。
上辈子我太怂,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
父皇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他的孝期还没过,江山就丢了一半,肯定要跑上来打死我。
我当皇帝的这几年,私德评价有点不好。有的人说我风流洒脱,潇洒不羁,又有的人说我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仿佛这世上有两个沈风浓。
不论私德,国事上有宋清平帮我,显得中规中矩,再加上我从前的神童名声,他们从来都很信我,信我文治武功,样样都行。
所以北疆,我是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的。
打胜了,算我厉害,最后功成身退,让位给二弟;打败了,就算是我告诉天下人,其实我就只能当个木匠。
打败了也不要紧,我给二弟留了好些个精兵强将,他即位后就能打回来,还能让天下人都信服他。
所以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都很划算。
于是我准备去北疆,那天晚上我正在养居殿擦拭我的宝剑的时候,宫人在外边敲门。
“启禀陛下,丞相大人领着百官在宫道上跪着。”
我下意识想站起来,但是又用我的宝剑撑地,重新坐回了榻上。
我知道宋清平为的什么事,他不让我去北疆,他在哪一辈子都一样,都怕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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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上过几封折子劝我不要去,但是他忘记了,折子说是上给我的,其实我都堆给他看。
他还跟我提过几次,他提起这件事情时,我总是不说话。
我懂得要怎样哄宋清平,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我哄不了他,他对什么事情太固执了,我就会忍不住退步。
我一让步,所有事情都没戏了。
我预备从北疆回来后再跟他说我不当皇帝的这件事,到时候我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谅他也不敢再让我当皇帝。
所以这回我得忍着,我不能出去找他。
我继续擦我的宝剑,把它擦得锃亮。
那宫人又提醒我说:“陛下,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小半个时辰,他简直是……”我想了一会儿,然后转头问他,“你说说他这是什么。”
“臣不敢说。”
他大概想,我和宋清平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好得跟什么似的了,他不敢说宋清平的坏话,怕我翻脸。
“那你去找两个美人儿来,就从他们跪着的宫道那儿走过去,要他们一直看见这两个人走进了养居殿。”
“陛下,您忘了,后宫空虚,宫中没有美人儿。”
我扶额,当的这是什么窝囊皇帝,临了要两个美人儿都找不出来。
这时候又有年纪较轻的宫人从外边进来,先在门口抖落下满身的雪花,才走上前来,打揖道:“陛下,有几位老臣不行了。”
“送太医院,都这么老了,还跟着宋清平胡闹。”我摆手,随后看见宫人发上粘带着的雪粒子,我问他,“外边下雪了?”
“下雪了。”
“大不大?”也不等那宫人回话,我将长剑收进鞘中,抱着手就要出去。
一开门,风席卷着雪花飞过,又扑在面上。白雪覆上琉璃瓦,地面上的积雪也到了脚踝。下午分明还是没下雪的,我没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还能变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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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平习武,我原想着他跪一跪也没有大事,顶多就是晚上我给他揉揉腿,我没想到下了这么大的雪。
他这个人就是,恃宠而骄。
我终于想出一个词来形容他。
两个宫人跟上来,我边往外走,边说:“拿鹤氅。”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弄两盆干净的雪。”
年轻的宫人拿着鹤氅,追上来就要给我披上,较年老的一拉他的手,低声道:“你就拿着罢,陛下不穿。”
他跟了我几年,我想什么还都十分清楚。他也长舒了一口气,庆幸方才没顺着我的意思说宋清平的坏话。
我又不是不辨黑白的昏君。
我才出来,就看见前面的宫道里乌压压的跪满了人,领头儿的就是宋清平,他一见我出来,眼睛一眯,就伏到了雪地上。
要不是随后他的身形动了动,我几乎要以为他昏过去了。
我快走了两步,等他抬起头时,便放慢了脚步。
你看他现在都这么不肯听我的话,要是之后我说我不当皇帝了,他不得长跪不起,一直跪到我收回成命。
我实在是不能就这么惯着他了,以后沈林薄当了皇帝,还能这么惯着他吗?
我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宋清平,你在干嘛?”
他磕头:“求陛下收回成命。”
“我还以为你领着一群人要造反。”我叹气,“你胆子大了,还是我把你宠坏了。从前我是殿下,你什么都听我的。可现在我是陛下,我都管不住你了。”
“臣不敢。”
我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挑了挑眉道:“你看你身后那群人都不行了,你要不要让他们先回去?我们两个说说话。”
宋清平知道,我是要支开别的人,单对付他一个人,要容易得多。
但他也见不得身下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去,只能顺着我的意思,让他们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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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害得他们都冻坏了,日后落下什么毛病,你又那么穷,不得我出钱来养着他们。你这个人,真不会为我考虑。”我一面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些废话,一面等那些臣子如潮水一般退下去。
他们还是很相信宋清平能说得动我的,毕竟人前人后我这么宠他不是?
宋清平恐怕也这样想。
不过他这回想错了。
待那些大臣一走,我就转头吩咐跟来的宫人:“鹤氅。”
年轻的宫人要把鹤氅给我披上,却被年老的拿过去,递到了我的手上。
人这一生啊,要有一个清楚你心思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你看连这宫人都这么明白我,可是宋清平呢?他就只会恃宠生娇。
我问我自己,宋清平懂我吗?他不懂,我也不想让他懂。那我为什么就喜欢他?单喜欢他?喜欢他喜欢的要命?我不知道。
有一次宋清平问我,可懂得君王之爱是什么。
我那时候正架着脚雕木头,听见他跟我说话,便放下手里的活儿,正经了模样,道:“清平。”我不敢多做停留,连忙补充说:“我是说山河清平,百姓安康。”
好险,差一点我就把喜欢他说出口了。
鹤氅交到我的手上,我提着它,将宋清平裹起来,抱起来就走。
他喊我:“陛下。”
我笑了,他怎么这样傻?那些臣子走了,我不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
第57章这章讲到招魂
我把裹着鹤氅的宋清平抱回养居殿,遣散宫人,然后,动手解他的衣裳。
他这个人长得好看,穿着衣裳好看,脱了衣裳……咳,更好看。啧,这脊背,这腰身,我若多看他两眼就要忍不住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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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他这个人冻得都有些僵了,我对一个冰美人儿还没有什么别的坏心思。我就是怕他冻坏了,准备帮他揉一揉,疏通一下四肢经脉。
我转身,捧了半捧的雪花,拍在他的胳膊上,搓了两下。
揉了好久,我问他:“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嘴也被冻住了?”说着又要去捧他的脸,他的唇也发紫,我只怕他是真的被冻坏了,又道:“你别生气啊,我以为外边没下雪,就想着你素来习武,跪一跪也没有什么关系。”
“陛下还去吗?”
我蹲下来,把他的脚架在我的腿上,然后给他搓腿:“去啊,你又没劝服我。”
这话说起来很轻巧,其实我心里难受得很。
从前都是我不管他要说什么,他还没开口,我就满口答应他说的事儿。
可是也就只有这一件事儿,我不能遂他的意。
他说:“陛下小心冻了手。”
我继续给他搓腿,随口问道:“冷吗?”他不说话,我又问他:“热了吗?”他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再问他:“热了吗?没热我就一直给你搓,搓到手上的皮都破了。”
他才说:“热了。”
“放屁!”我骂他,“搓不好你下半辈子都得在轮椅上过。乖,别赌气,热了吗?”
他这时候才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没有。”
“真是的!”我抓起一把雪拍在他的腿上。
良久,他问我:“陛下为何一定要去?”
“我……”我顿了一顿,蹲到另一边去,搓他的另一条腿,“等我从北疆回来了我就跟你说,我现在跟你说,你肯定又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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