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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相依[g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薛挽香一想也是,盘缠不多了,碎银子充其量只够她们再花个两三天。想着想着叹了口气,苏哲像是猜到她心思似的,安抚道:“桥到船头自然直,进城再说吧。”
薛挽香扶额:“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哲摆出认真脸:“我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啊。”
薛挽香拾起包袱抬眉眄她,才看到她眼中温柔的戏觑。相视一笑。仿佛,确实没那么担心了。桥到船头,自然直呢!
进到城里,原想将蛇卖给酒肆的,不曾想药铺子开价更高,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将蛇卖了个好价钱,寻了家普通的客栈,暂时落脚。
客栈不大,人手更少,店里忙不开,晚饭是在大堂里用的。苏哲点了油爆虾仁,薛挽香点了清炒苦瓜,苏哲一听立即苦了脸,薛挽香无奈,换成了翡翠煎蛋。
苏哲高兴了,可是等菜上来仔细一瞧,眉头又皱成了疙瘩,“这不还是苦瓜吗?”
薛挽香柔声哄她:“吃点儿蔬菜不好么?路上吃的不是干粮就是烤肉,苦瓜败火,整好压一压火气。适才你同意了我才点的。”
苏哲咬着筷箸尖,要哭不哭的控诉:“它说的是翡翠!你又骗我吃苦瓜!”
薛挽香凤眼扫她:“要么拿两块翡翠炒炒?”
苏哲无话。菜都上来了,还能怎么样呢。她夹了块虾仁,炸得外酥里嫩。薛挽香扫她一眼,不动声色的将苦瓜夹进她碗里。苏哲含着一口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她,薛挽香不为所动,抿着唇静静的吃了一块苦瓜。
苏哲见她吃得认真,夹了碗中的那片“翡翠”,“不经意”的掉到四方桌上。薛挽香看都没看,抬手举箸,只一息之间,苏哲的碗里就堆了小半碗“翡翠”!
“呜呜呜。。”苏哲开始卖无辜。
薛挽香挑起眉,眼刀扫过来,眸子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再敢扔掉你试试!
一顿饭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结束。苏哲不战而降,最终耷拉着脑袋,被薛挽香拎回了客房。
三更
第二天苏哲起了个早,说到城里转转,薛挽香晓得她是去挣盘缠,婉转表达了要和她一起出门,苏哲自然不许,薛挽香瞪她,可这一次不管用了。
苏哲说:“在我们君山上,有师父,师娘,和好几个师兄师姐,基本上,除了师妹,就属我最小。师兄师姐们每回下山,都给我带点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我偶尔下山,要给他们带东西,他们都不收。久而久之我就明白了,君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的要让着小的。偏偏唯一比我小的师妹还是师父师母的孩子,在君山上她什么都不缺啊。”
“所以你想说你比我大?”薛挽香侧目,满脸傲娇。
“不。你比我大。”苏哲这话说得态度严谨,如果不是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薛挽香的胸口,可信度会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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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香双手环住胸前,气得要跺脚。
苏哲续道:“我只是想说,我有能力赚钱的时候,却没有人可以和我分享,好生无趣。能够赚到钱,和你一起花,我觉得很开心。”
薛挽香站在她眼前,略抬着头看她,苏哲的眼里没有一点儿自怨自艾,干净明朗得让她心疼。她只得嘟着嘴故作埋怨:“那你早点回来,过了时辰我可不等你吃饭。”见她应了,又补一句:“外头冷,你添件衣裳。”
广平城很大,苏哲人生地不熟,按着往日的习惯,先去酒肆转了一圈,看看都收购些什么野味,不知是否附近猎户太多,沿着繁华大道的数家酒楼都没有挂出水牌。
盘桓了一个多时辰,并没有什么收获,苏哲问了路,往市集去了。广平城和楚城不同,没有设东西两集,所有的货物都集中在一个大集市里贸易往来,喧喧嚷嚷好不热闹。
苏哲瞧了小半天,也没找出挣银子的好法子。师兄师姐们寻常出门是怎么挣银子的呢?她盯着集市上的鸽子笼,要不要买只信鸽飞鸽传书去问问!
当然这都只能想想,且不说这都是肉鸽,即便是信鸽,没回过君山的你还指望它自带舆图么?!
在鸽子店老板出声招揽之前苏哲离开了鸽子店,迎面匆匆走来一个脚夫,肩上扛了两袋大米,苏哲的视线跟着他落进一家米行,又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到了货运码头。
天黑之前苏哲回到了客栈,薛挽香已经把她们换下来的衣裳都洗好了,见她进屋,忙倒了一盏热茶。
苏哲摆摆手,先到屏风后除了一身脏衣裳,洗净了手,才过来接过茶盏,小小抿一口,露出惬意的表情。
薛挽香问:“累坏了吧,晚饭到前堂吃还是叫堂小二送上来?”
“到前堂吃吧。这客栈人手少,送上来只怕菜都要凉了。”苏哲说着扯下荷包,倒出一串钱,“刨去一天的使费,还能剩一点。明儿个再想个好法子,我想买件大氅。”
渔村里老妪送的两身棉衣虽然旧了些,可做得实在,再冷些也能穿。薛挽香知道,苏哲口中的大氅,是要买给自己的。
她想说不要,可是必定拗不过苏哲,也不必开口了。只得走到屏风后,拾起她换下来的衣裳,预备明儿个拿到院子里洗。
“咳咳咳!”拎起的衣裳扑面都是灰,薛挽香被呛得打了个喷嚏,苏哲转过来叫道:“你拎这个做什么,快放下,洗洗手。”
“你去哪儿了?弄这一身尘土。”手里的衣裳被她劈手夺过,薛挽香道:“院子里有水井,你放着明儿个我拿去洗。”
苏哲道:“别洗了。明儿个还会脏的。再穿一天就是。”
薛挽香听得皱了眉,一面随她去架子上的木盆边洗手,一面问:“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去哪儿了?怎的弄得这一身灰?”
苏哲支棱着耳朵,假装没听清,走到方桌前:“嗯?什么?哦,洗好手就下楼吧,肚子好饿啊。”
薛挽香握住她手腕一扯,两个人都坐在了桌边。“去哪儿了?”
“呃……”
“不许撒谎!”
“……”苏哲挠挠脑袋:“我本来也没打算撒谎。我看到码头有货船招揽人,就去看看……”
“你去做苦力???”薛挽香直接打断她,声线都拔高了。
“不算不算。就搬了几袋豆子几袋米。我学过武艺的啊,这算什么呢?”
薛挽香咬着唇不接话,眼泪都上来了。
苏哲慌了,握住她的手柔声哄:“别哭啊,我真没事。你要不高兴,我明天不去了。”
“你的伤才好!”唔……都溢出哭腔了。
“是是是。我的伤才好,不应该去码头。别哭了,我不去了。”苏哲左手收拢掌心,握紧她柔柔的手,右手抬起,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抹她脸上的泪珠儿。
好不容易哄得她收了泪,苏哲试探道:“其实我还想了个法子。”薛挽香红着眼睛飞她个眼神,她续道:“嗯……我回来的时候,路过药铺子,我想……”
“不行!!!”薛挽香再次打断了她,这回语气更决绝了。苏哲一愣,薛挽香狠狠瞪她:“你想去捕蛇,对不对?”
“对……”
“对什么对!不许去!”
“可是药铺子开价很高啊,那天你也看到了,我石子儿打蛇,一点危险都没有。”苏哲也急了,话说得飞快。
薛挽香怒道:“那天是刚好有蛇游出来!若是没有游蛇,你打算怎么捕呢?”
“找蛇洞?”
“冬眠的蛇有多凶你没听过吗?捕蛇者说,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即徙尔!”薛挽香站起身俯视她,言辞锋利气场全开:“人家三世经营专善猎捕尚如此下场,何况你我!”
苏哲完全被她震住了,呆呆的嗫嚅:“我……也不是非要去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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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香就地总结:“今日我问了掌柜,账房先生家中有事,请了休沐,我明日到账房帮着算算账,小小一间客栈,账目总还难不到我。你就在房里歇歇吧。”
苏哲又愣住了:“你……你是说……让我当小白脸??”随即反弹:“我才不要!”
薛挽香蔑视她:“你哪里白?”
次日苏哲又早早爬起来,答应了薛挽香不能做苦力不能去捕蛇,“我就看看酒肆里有没有收购野味,到城郊打只狐狸獐子什么的,总不碍事吧?”
薛挽香考虑片刻,放她出去了。
这一天没白跑,果然有酒楼挂出水牌,苏哲运气也好,小半天打到了两只竹鸡,一只鲮鲤甲。
兑了银子心头大畅,回到客栈时天色还早。苏哲先到柜台上问掌柜,她夫人在哪儿帮忙算账。
掌柜忙着打算盘,眼都没抬:“夫人?哦,你说今儿个一早来问的那位女客吧。我们账房先生回来了,没用得着另外请人。”
苏哲听了也没觉得怎样,抬脚就准备回房,掌柜却随口接了一句:“你家夫人是不是急着用钱?我听后头的婆子说她到院子里帮人洗衣裳去了。啧啧啧,这么冷的天……”
!!!
苏哲没听下去,脸上已经变色,火急火燎的跑到客栈后院,薛挽香已经洗好在晾衣服了。
“怎的这时候就回来了?”薛挽香也是一愣。
苏哲几步跑过去,抓过她的手,冻得跟冰块似的了!
“你怎么能在这儿洗衣裳呢?!”苏哲心头火气直冒,声量不自觉的抬高。
薛挽香安抚她:“就洗了一会儿。我在家里也要洗衣裳的呀,临淮城比广平城冷多了,没事儿的。”
苏哲指着细竹竿上挂的一长串衣服,声量更大了,俊俏的脸蛋气得红红白白:“你这叫洗了一会儿???一会儿洗了十来件?!”
厨下的婆子探着脑袋张望过来,楼上不知哪一窗户吱呀打开。薛挽香红着脸扯她袖子:“回去吧。这儿风大,你带我回去嘛。”苏哲还不动,薛挽香将软软的手放进她手里,软着声音道:“好冷,你给我捂捂。”
苏哲拿她没办法,到底心疼,捉着她的手在唇边哈两口热气,拢了一下衣裳快步回房了。
晚膳时苏哲专程点了一翁热汤,淮山炖排骨,盯着薛挽香喝了满满一碗,在她哀怨的眼神里勉强放过她。
可是夜里将要就寝时,变故还是出现了。
刚回到房里,薛挽香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心知约莫又感了风寒,不敢告诉苏哲,只斟了一杯焱焱的热茶,一口一口抿了下去。在方桌边坐了一会,还是难受,她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后悔洗衣裳,而是后悔这般折腾,不免又带累了苏哲受苦。
“阿哲。”她揉着眉心:“上回林公子让我们带的疏散风寒的药剂,还有么?”
苏哲黑着脸,想凶她又舍不得,飞快的找了一包药,这是林艾琪在药铺子里让人事先配好的干药材,薛挽香身子弱,随身带几副,以备不时之需。
“你到床榻上歇着,我去煎药。”
她说着就要出门,薛挽香忽然又唤住了她:“你等等。”
苏哲回过头来,看到她按着肚腹脸色越发苍白。苏哲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是那碗淮山排骨汤里有毒吧?她惊得药都扔桌上了,赶忙护着薛挽香问:“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
薛挽香挨在她肩上,咬着唇摇头。苏哲抱她起来往床榻走:“你躺着,我去请大夫。”
“不要请大夫!”薛挽香吸着气,在她怀里还按着肚腹:“你扶我到屏风后边。”
苏哲恼道:“都难受成这样了怎么能不请大夫呢!我今日赚了好些银子,你……”
“我求你了!”
第24章覆水
薛挽香倚靠在苏哲怀里,微蹙着眉,这么冷的天,额上却微微起了汗。
客舍狭小,屏风上只在几步开外,绘着喜鹊登枝,颜色已略见斑驳了。苏哲不自觉收紧了手臂,抱着她走到屏风后。
“你先出去。”薛挽香掌着她手臂勉力站着,声线羸弱。
好在随身的衣服包裹都在大架子上,随手可得。苏哲再迟钝,这时候也猜出了大约的因由,她脸上泛出红晕,虚虚的护着薛挽香,看她坚持,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扯过一张靠背椅,扶挽香站定,转身避了出去。
桌上灯烛跳跃,映着屋子里简单的陈设,苏哲背对着屏风,听到一扇之隔传出清浅的动静,她咬咬唇,踟蹰道:“其实……挽香啊,其实呢……我也是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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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香没做声,苏哲道:“所以,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屏风后薛挽香有些气急,肚腹又难受,听她这般说,莫名的又羞涩又委屈。
苏哲不敢逆她,老老实实在等了好一会,才见她从花影中走了出来,步子很慢。“很难受么?”她伸着手牵她微凉的指尖。
薛挽香略略避过,她的手便落空了。
苏哲一愣,怔怔的看着她,她红着脸,轻声道:“还没……洗手呢。”
她的声音那么轻,像含在唇中似的,苏哲还是听到了,笑着凑近她道:“没事。我也懂的。”薛挽香脸蛋几乎红透了,故作恼火横眉眄她,只是人太虚弱,眼风都没什么气势了。
苏哲心疼,抱她起来放到床榻上,自去取了铜盆热水,给她擦拭手脚。
薛挽香挨着床头,除鞋袜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苏哲半曲着右膝一手捉住她白皙的足腕,抬眼冲她笑:“我伤着的时候不是你伺候的我么,这时候怎的又害羞了。”一壁说着一壁用手指点点她白嫩小巧的脚趾头,“好可爱,真像水葡萄。”
橘红色的烛火在灯座上跳跃,小小的屋舍笼罩在朦胧的火光里,热水一点儿一点儿浸过洁白的足背,薛挽香微红着脸,看苏哲低着头专注的模样。分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她却做得那么认真,仿佛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儿一般。“傻瓜。”薛挽香在心里轻轻说着,嘴角弯出一抹笑。
等两个人都收拾妥当,更夫的梆子都打过二更天了。苏哲吹熄了灯烛,放下床幔,蜷进被窝里。
窗外有冷风灌着甬道的呼呼声,不知什么鸟儿扑棱棱的飞过,发出一阵啾鸣。薛挽香单薄的身子缩在冬被中,略弓着背,似在抵挡腹中的疼痛。苏哲与她相识以来,从未见她在经历葵水时难受至斯,想来多半是白日里泡多了冷水,这般想着,不免多了几分自责。
“挽香……”她柔声唤她,将冬被拉上来一点,捂着她的肩。
薛挽香本是背对着她,听到呼声,模模糊糊的应了。苏哲挨过去,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疼得厉害么?”
“嗯……”薛挽香闭着眼睛,眼角微湿。气血的流失让她越发虚弱,白日里在庭院洗的那些衣裳花了许多功夫,她的手脚这会儿还暖不起来。
苏哲道:“我去找店小二拿个汤婆子,你捂好被子。”
“别去了。”薛挽香捉住她袖子拦着:“这般晚了,别折腾了。”也不知是不是还感了风寒,她的鼻音有些重,听着楚楚可怜。
“怎么是折腾呢。”苏哲哄她:“我去去就回。”
薛挽香人不舒服,小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扯住她袖子低哼:“就不许你去!不许你出去!”
苏哲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将一只手臂绕到她颈脖下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拢在她腰上,轻声安慰:“好。我不去。我在这儿守着你。放心睡吧。”
常年习武之人体温通常都更高一些,薛挽香正是失血畏寒的时候,苏哲的怀抱很温暖,薛挽香放松了自己,沉溺在她怀中,安全到让人安心。
轻柔的发丝撩拨着苏哲的鼻尖,微微的痒,她蹭过去,在薛挽香的发顶亲了一下。听到她呼吸渐渐轻浅,苏哲在夜色中笑了笑,拥着她一道睡去。
窗外沥沥淅淅下起雨,冷冷的打在屋檐上,溅起一朵一朵迷离的水花,转瞬又散落在夜色里,只发出单调的声响。
客舍里虽然暖和些,可还是灌进了风。苏哲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到窗屉子吧嗒吧嗒打在台木上的声音,她轻轻松开怀抱,掀起被褥一角,走下榻,慢慢关拢了窗子,收得严丝合缝。
可薛挽香睡得并不安稳,她一起身,她还是醒了。“苏哲……”她低喃道。
怕会吵醒梦里人,苏哲特意赤着脚,几乎没发出一丁点声响,听到她带着模糊鼻音的唤声,赶紧蜷回床榻上。
“我在这儿呢。”她将手臂探回薛挽香的玉颈下,顺道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摸到一手热汗。“你发烧了?”她有些惊着,再摸她手心,又不像啊。
薛挽香半睡半醒的窝在她怀里,背后倚着她的胸口,昏昏沉沉的道:“好难受……”
“哪儿难受?”苏哲环着她,声音放轻了,先摸摸胳膊,再顺着手臂一路放下,放到了她的肚腹上。“是这儿吗?”
薛挽香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没有应她,黑暗中秀气的眉皱得紧紧的,薄唇都咬住了。“阿哲……难受……”
苏哲温热的掌心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慢慢的揉了起来。自左向右,环圈而回。
冬雨下得更大了,密密的打在庭院里的大树上,顺着枝干卷起小小的旋涡,一时叶落如浪。
这般大的雨,测骨深寒,倒映在客舍里,成全了一室温暖。在浅蓝色的帐蔓中,苏哲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抵着薛挽香的后背,与她用同一个姿势,叠成两片依偎的花儿。
许是凌乱的雨声吵扰了深眠,薛挽香往苏哲怀里缩了缩,呼吸沉而微烫。苏哲一面给她揉着肚腹,一面轻声哄她,可她还是辗转反侧仿佛难受得厉害。
“阿哲……”她的声音带了柔弱的哭腔,却是未醒的样子,也说不清哪儿疼哪儿痛,依旧反复呢喃:“阿哲……好难受啊……”
苏哲心疼极了,搂着她吻在她发上,声音里全是宠溺:“是哪儿难受,告诉我好不好?”她的不知不觉的左右试探,修长温润的指尖滑过薛挽香绵软如香雪的酥胸边缘,薛挽香低低的哼了一声,带了一点儿不自觉的柔媚。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苏哲的丹田掠过,轻轻巧巧却惊心动魄。苏哲的手一顿,整个人都静止了。
窗外的雨依然淋漓,屋里的人忽然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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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薛挽香只觉得胸口发涨,头脑昏昏沉沉的,在苏哲怀里不安的拧着身。
苏哲深吸了一口气,和自己说,想什么呢,她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呀,别胡思乱想了。她收摄心神,收拢了手心,缓缓的,揉捏起来。
“乖乖的,我给你揉着。安心睡吧。”她的手臂环着她,掌心里芳香温软。
从未有过的感触,心甘情愿的沉迷。薛挽香在她的安抚中安静下来,呼吸渐稳。苏哲闭上眼睛,想起在君山的书房里看过的一句诗,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天色大亮,一夜的雨终于过去了,庭院里万物复苏,鸟儿衔枝筑巢,喧闹不休。薛挽香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神清气爽。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手略动了一下,就摸到了苏哲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顺着那芊瘦有力的臂骨,她感觉到她的掌心……还握在自己胸口的一片绵软之上。
昨夜梦里梦外的记忆如逆流的海浪覆水而来,薛挽香的脸蛋腾地一下红透了,怎么会这样?!
这……这下该怎么办?
好在苏哲一晚上折腾得太晚,此时睡意正浓,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感觉到怀里人似乎动了动,苏哲收紧手臂,潜意识里重复着昨夜抚慰的动作,又揉了揉手心里的软玉温香。
薛挽香的心跳得飞快,她都能感觉到一颗心脏噗噗噗打在苏哲的手腕上,泪珠儿在眼圈里转了一圈,就快落下来了。
是要醒过来推开她,还是干脆装着没醒?!?!
她咬咬唇,好生难择!
第25章别慌
屋舍外渐而有人声,阳光徐徐的落在床幔子上,留下明暗经纬的光影。薛挽香再怎么纠结,都无法一直躺下去了。她屏息静气,俏红着脸蛋,将纤柔的手掌探进中衣里,覆在苏哲的手背上,停了片刻,再轻轻的捉住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胸口。
因着长年习武,苏哲自然比旁人警醒些,薛挽香的手覆着她的手时,她已醒了过来。略一凝眉,便知她在做什么了。咳咳咳,她的脸上发烫,权当尚未睡醒,任由薛挽香捉着手,慢慢从中衣中退了出来。练剑的人指腹上难免有薄茧,当她的手垂在薛挽香的手心里,闭着眼睛无意识的拨弄到那粒柔软的尖儿时,两个人都重重的顿了一下。
苏哲的呼吸一沉,薛挽香立时知道她已经醒了。
她的背脊微微发颤,好不容易将苏哲的手抓了出来,整个人便一点点一点点的,缩进被子里去了。
分明没有做小贼,这般心虚是为哪般?
苏哲睁开眼,看到几缕秀发还露在枕头上,秀发下的耳廓红成一抹晚樱花,嘤嘤嘤,好想捏在手里揉一揉。
轮流做了一回人形土拨鼠,日头早已高悬。往来人声渐而稠密,苏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笑话着薛挽香闷在被子里睡觉。薛挽香也很配合的钻了出来,红着脸嗔她,如若不是脸颊俏丽如晚霞,一切,都像真的了。
简单的洗漱后,两人前后脚下了楼,大堂里三三两两坐着用早饭的人,小二哥送来两碗热粥,一碟子蒸得热乎的肉包子,苏哲拿汤匙在瓷碗中绕过一圈,目光越过薛挽香的身旁,落在客栈外的长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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