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相依[g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男子狠狠盯她一眼,知道今晚难以善了,抛下到手的猎物跃墙而去。
苏哲瞥眼见到庭院里有人提灯去看,不再管那被扔在地上的麻布袋子,一心追着贼人,跑出了水云街。
男子一身黑衣,越跑越快,奈何今夜清辉朗朗,几乎无所遁形,在他即将窜进另一户人家时,苏哲已追赶到跟前,手持匕首,截住了退路。
斩草要除根!这道理师父早就循循善诱。男子轻功虽不错,手上功夫却一般,没几下就被放倒了,苏哲点了他上身穴位,押着他去府衙,一路上无论他怎么诉苦家有老母妻儿,或是赌咒发誓永不再犯,苏哲都只是冷笑。
“这位小兄弟,我真不是什么采花贼,我这只是在练功。真的。采/阴/补/阳,我师门不传秘术。你放了我,我可以教你,以后你横扫花丛,保证你……噢!”
合着内劲的两个老大耳刮子呼过去,男子混着血水吐出几颗牙。
世界清静了。
走到府衙天都快亮了,地方官和巡捕都问讯出来,在男子身上搜到一撮迷香,知府大人大喜过望,让人收了监好好审问,再传钱谷师爷过府,当堂就给兑了银子。不多不少,足有五十两!
苏哲揣了银子回到客栈,薛挽香已经梳洗好了,并没打算出门,于是只梳了垂肩的长发髻,上头用簪子虚虚一簪,既清丽又温婉。
见苏哲回来自是欣喜的,也不关心拿贼的经过,只问她可有伤着,饿不饿,累不累。
苏哲看得好生欢喜,将银子尽数拿给她,薛挽香不接,转身给她拧了个热巾布。苏哲擦着脸蛋与她商量,还是想雇一辆马车,只走短途,到了下一个城镇,如果薛挽香不想乘车了,她们就沿途走走,累了的时候再雇一辆车,如此既不用这般单用脚丫子丈量土地,又不用一直受那颠簸之苦。
她说得正高兴,有人敲了门,薛挽香道:“是我让店小二送了粥点,你不在,我一个人不想下楼。”
苏哲乐滋滋的将桌上的银子收到包裹里,薛挽香到门扉处接了早膳,顺便让人送浴桶和热水过来。进到房里催着苏哲先喝粥,苏哲道,我刚吃了馒头,不饿。
薛挽香蹙起眉尖:“你这几日里日日吃馒头?”
“额……”苏哲习惯性的戚戚然,缩着脖子道:“出门在外只得将就些嘛。你身子弱,别空着肠胃。我一会儿下去吃。”她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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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香拉着她坐到方桌旁,搅了搅瓷碗里的淮山瘦肉粥,嗔怪道:“都困得跟个猫儿似的了,还怎么下去吃。你把这粥吃了,到床上睡一会。”她说着勺起一勺,举到唇边轻轻吹了会,约莫不烫了,才递到苏哲唇边。
苏哲呆呆的看着,呆呆的张开嘴,呆呆的吞咽下去,末了还舔舔唇。
薛挽香看她小馋猫的模样,又想摸她脑袋,也只莞尔一笑,又勺了一勺。
喂到唇边时,苏哲眨眨眼,道:“你也吃。别饿着。”
她说这话时真没多想,可当薛挽香微红着脸蛋,嗯了一声,把同一只汤匙放进她自己的嘴里时,苏哲的脑中还是“轰”的炸了不出的悲欢喜乐。
不是想好了,要先收回手,这样就不用牵手,不用放手,更不用分手的么……如今却又怎么破?
你一口,我一口,一碗淮山瘦肉粥很快见底。接连两个晚上在大树上当宿鸟,苏哲的神思早已困倦了,她没法子多想,用过膳,厨房里送了热水来,她洗漱一番滚到床榻上,闭上眼睛昏昏入睡。
一觉醒来日光已偏斜,想着当是午后时分,她和薛挽香打了个招呼,往市集去了。
市集挺大,车轿纷纷,苏哲一路问到马车行,还没进店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遥遥呐喊:“苏兄弟!苏兄弟!看这里!”
回头看到林艾琪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在茶舍二楼朝她挥手呢。
第28章舞风
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苏哲站在街头,也冲着林艾琪挥挥手。林艾琪嚷道:“苏兄弟,上来聚聚!”一面说一面提溜着袍子跑下木楼梯。
茶楼客声喧哗,苏哲随着他上楼,彼此契阔几句,林艾琪执壶斟茶,问道:“许久不见,你和你夫人一向可好?”
苏哲捏着茶盏在手中转了一圈,慢慢道:“还……好……”
林艾琪嗤嗤笑,将一碟子点心推到她面前,眼中写满了八卦:“闹别扭了?”
“也不是。”苏哲叹了口气:“不说我了,你怎么在这?”
“约了朋友去听曲儿,舞风楼里柳卿卿的四弦琵琶可是远近闻名的,所谓四弦一声如裂帛,大珠小珠落玉盘。你来了这些时日都没去听听?”
“这两句诗联得不大对吧?”苏哲书读得不算多,可白乐天的《琵琶行》她还是知道的。“况且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广平城?”
“诶呀,随便啦。你听得懂就行。哎哎哎,他们来了!”林艾琪拍着桌子站起身,往扶栏外边挂,一壁还扬着手,就差喊上一句:“客官呀,好久没来啦,可想死奴家了~~~”
市集前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长街上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踢踏而来,跑到茶楼门口,将马辔扔给门前小僮,嘻嘻哈哈着结伴上楼。
“林兄!可久等了。”当先一个少年公子穿着褐白两色对襟锦袍,冲林艾琪拱拱手。
林艾琪拉着苏哲与他们一一引见,末了道:“与我们同去听曲罢!”
苏哲看看窗外夕阳已西下,摇头道:“我不去了,改日……”
“改什么日呀,别扫兴!”林艾琪一把揽住她的肩,“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啊!”
一同来的几个年轻公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念了几句“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皆恨不得昭告四方,“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使些银子问茶楼掌柜借了一匹坐骑,一群人喧喧嚷嚷推着苏哲出门,林艾琪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别说你惧内俱到这份上啊,便去听个曲儿,你在楚城不也去过的?”
苏哲心里正是烦闷的时候,听得这般说,也无可无不可。茶小二牵了马来,苏哲接过缰绳道声谢,骑上马与他们一同往舞风楼去了。
可谁能知晓!所谓名噪一时舞风楼,它竟然是个青/楼啊!!!
苏哲站在白玉石砌成的宽大台阶前,看到楼前几名女子轻纱覆体,掩口调笑,已经觉得不大对劲,待得绕过大影壁,进到金碧辉煌香气缭绕的大堂,上上下下一片调/情笑骂的身影撞入眼帘,激得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林艾琪与她站得近,见她后退忙一手拉住她,笑道:“苏兄弟这是要去哪?雅室还在里边呢。”
“什……什么雅室?!”苏哲强做镇定,可一心只想赶紧溜。
先前穿着对襟锦袍的年轻公子也赶了上来,拍着她肩膀道:“苏兄弟是第一次来舞风楼吧,别看外头花团锦簇,内里雅室可是精致得紧的。来来来,今日小弟做东,你与林兄远来是客,我们小酌几杯,也算我做一回小东道,给你俩接风。”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苏哲推辞不过,被众人簇拥着转过大堂,上了二楼,进到一间雅舍里。
门扉上镂刻着点绛,铜鼎里熏燃着暖香,两扇雕花门左右一关,外头喧闹之声果然清减不少。
坐不多时,一个小女孩捧着酒水笼盒进来,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一张小嘴已学会诙谐打趣,说得满座尽欢。
等菜色上齐,小女孩挽着袖口给座上宾斟了一回酒,做东的锦袍公子取过一锭碎银子放到笼盒里,小女孩笑嘻嘻的行个半福礼,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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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确是第一次来这风月场,过了最初的拘谨,小酒儿饮了三杯,渐渐也放松了心思,在席上听些天南地北的传说,倒也有趣。
席面将开未开时,老鸨敲门进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群莺莺燕燕,走进房里二话不说就往各人身上攀。苏哲哪见过这阵仗,被一个丰润的美貌女子压住了手臂,一张俊俏脸蛋惊得红红白白。
林艾琪与她隔着一个位子,只道她脸薄害羞,探身过来道:“既然出来玩儿,就只想着眼前开心便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何必回头伤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他说着举杯,满座都随了一樽酒。
苏哲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身边女子也甚丰盈貌美,这般黏乎在她身边,为何她一点儿心悸的感觉都没有?她将手臂从丰润女子的怀里抽了出来,对林艾琪道:“你不是说来听曲儿吗?听曲儿可以,这……”
“还说你坐怀不乱呢,原来你是冲着柳卿卿来的。”隔着好几个位置的锦袍公子耳朵忒尖了,抚掌笑道:“听到没,我们苏公子点着名儿要听柳卿卿唱曲,快请她过来。”
这几个都是少爷都是舞风楼的常客了,领头过来的老鸨识得他们阔绰,一面团团斟酒,一面赔笑道:“柳姑娘给三楼雅间请去弹曲儿了,我已给爷带了帖子,柳姑娘一会儿就到。”
“谁在说我呢?”一声娇俏的声音自门前响起,人未到,已激起雅室里众人欢叫。
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掌推开房门,进来的却是个丫头,只见小丫头后退一步,躬着身抵在门边,接着才是一个绝色女子,莲步轻移,走进房来。
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身着一袭淡淡水芙色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成一个松松的流云髻,腰间束着墨色宫涤,发鬓上振翅欲飞的是一支蝶搂银花碎玉华胜,媚眼环视了一圈,眸光定在苏哲的脸上,抿唇一笑:“这位公子生得好俊,恕小女子眼拙,怎的仿佛从未见过?”
满座的公子哥儿都被她镇住了,这一出声,才回过神来,锦袍公子不愧是做东的,拍手道:“这是我们苏少爷,往常都在府里闭门读书,难得出来一趟,你自然没见过。”说着又挥挥手:“你今日来迟了,还不快先敬我们苏少爷一杯。”
自有识趣的小丫头送上满杯酒盏,柳卿卿走到苏哲身边,接过丫头手里的小瓷杯,浅浅一笑:“今日是奴家不好,来得迟了,奴家敬诸位公子。”她说着香袖微遮,举起杯盏,果然满饮了此杯。
一桌的大男人的(嗯,苏哲除外),哪能让她一个女孩儿家独饮,都鼓噪着陪她饮了门杯。
柳卿卿看着苏哲,见她虽然望着自己,眼中却是清明一片,不像旁人,满满的欲/色横驰。柳卿卿心中有些欢喜也有些诧异,不免高抬她一眼,将小瓷杯斟满了酒,挨着苏哲道:“苏公子大驾光临舞风楼,小女子不胜欢喜,这一杯,卿卿敬你。”
满桌的人都看着呢,苏哲不得已,只好举起自己的酒杯,又饮了一杯。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等得不耐,酸溜溜的道:“卿卿姑娘,你这左一杯右一杯的,我们还等着你琵琶一曲动四方呢!”
柳卿卿妩媚一笑,放下酒盏时袖口有意无意的拂过苏哲的侧脸,也不辩驳,等随行的丫头取了琵琶,摆了高低几子,扶着曲颈调个音高,左手按住琴弦,右手五指拨过琴面,一瞬间冰泉冷涩如金戈铁马,苍苍茫茫扑面而来。
直到曲声收关回落,众人还是有些回不了神,柳卿卿见得多了,素指翻飞,在高音处“铮”的弹了一下,满座才响起拍案叫绝的声音。
柳卿卿将琵琶递给小丫头,接过先前的小酒盏又坐回苏哲身边,“方才的曲子,公子可喜欢?”
苏哲点头道:“喜欢。力拔山兮气盖世,姑娘适才弹的,是《霸王卸甲》。”
柳卿卿眼中一亮,欢喜道:“你当真懂得。”说着亲手执壶,为她斟了满满一杯。
苏哲脸嫩,谦虚道:“不敢。在家中曾听师父和师母谈论过这曲子。难得姑娘年纪轻轻,竟弹出如此气势,小生佩服。”
先前发话的少年此时又不乐意了,嚷嚷道:“卿卿姑娘,你怎么只顾着和苏哥哥说话,也和我们说说嘛。你往常不是最擅弹文曲,上回的《夕阳箫鼓》我听着就极好。今日怎的弹起武曲来了?”
柳卿卿不好得罪客人,只得一桌子都敬了一杯,谈谈笑笑,到底没回答前边的话。
再坐一会,老鸨来请,说是三楼有贵客,指明了请她弹一曲。柳卿卿无法,回一句片刻即往。手若兰花托着酒盏,依旧挨着苏哲道:“我要走了,这最后一杯,敬你可好?”
舞风楼的酒酿得醇而陈,苏哲极少饮这般多,不知不觉已有七八分醉意,还勉强撑着不能倒。柳卿卿在桌下捉住她的手,她便挨了过来,迷瞪着眼睛抵在了柳卿卿的肩上。
“好香啊。”她喃喃道:“挽香,你今日用的什么香饼儿?我喜欢。”
第29章深醉
月色朗朗星光明亮,照着客栈门前不住焦急张望的窈窕身影。深巷渐墨,如重彩泼染,薛挽香眉头紧蹙着,在月光下踱了几步,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着急。
苏哲从来没有在未告知一声的情况下深夜不归,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将近亥时时,薛挽香唤住店小二问了市集的道路,店小二收过苏哲好几回打赏,倒是诚恳回道:“这时辰了,市集定是关门闭户了的,夫人不若在店里稍待,也省得苏公子回来见不着人又急着去找您。”说着还热心的沏了一盅茶,放到她手边。
掌柜的也怕住客出事不好交代,将店小二喊来嘱咐了几句,自回后院休息了。
客栈留了一扇门,大堂里只余着一盏灯,薛挽香便站在这扇门外,这盏灯前,等着夜归的人。
冷风竞相侵袭,薛挽香将双手放到唇边哈了口气,再拢住了身上的大氅。梆子阵阵,更夫打板,直等到子时初刻,才听到马蹄声远远传来,伴着马蹄声还有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辄辄闷响。
薛挽香扶着客栈彩门踮脚远眺,浓重的夜色里一辆马车从巷子尽头辚辚驶来,车辕上坐着个男子,隔得远,只觉得面善。薛挽香揉揉眼睛,凝神细看,竟然是林艾琪!
她心里慌乱,急跑了几步。
林艾琪吓了一跳,忙勒紧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车子里一阵轰隆,有什么东西怦然落地。林艾琪楞了一下,听到车里的声响更是尴尬,脸上堆着笑道:“呀!弟妹,你怎的在这?这时节可真冷啊。”
“阿哲呢?可是和你在一处?”她都顾不上旁的,只往车子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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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弟喝沉了酒,在车上睡着了。”林艾琪返身扒拉着门,果见苏哲滚到门边了。幸亏这车门是往外开的,不然推都堆不动呢。
他跪坐在车辕上,将苏哲架出来,薛挽香抬着手帮忙,客栈里店小二听到动静,早跑了出来,见状赶忙上前搭把手道:“哟!苏公子这是醉酒了吧?”
苏哲虽然喝了不少,到底没醉彻底,摇摇晃晃给他俩扶着,走在木楼梯上咯吱咯吱的响。
回到客舍,薛挽香取了几个大钱,让店小二送醒酒茶来,店小二答应一声麻溜的去了。薛挽香关上房门,回头看见苏哲坐在高背椅上,两颊绯红着,眼神却呆呆的。
“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喝得这么醉?”薛挽香皱眉,在铜盆里倒了热水,拧来一块热巾布。
林艾琪转着的思考要怎么将这事儿圆了才好。
苏哲仰着头,让薛挽香擦了脸,笑嘻嘻的道:“舞风楼啊。林艾琪带我去的。还有小蓝小青小灰灰。”
林艾琪:……
你不是醉了吗?胡乱回答什么话?小蓝小青小灰灰是什么鬼?用衣服颜色来分人吗?
林艾琪正经的点头:“是。我们到舞风楼谈论了一会诗词歌赋。小蓝小青小灰灰是我在广平城的几个朋友,都是准备上京赶考的。”
薛挽香眉梢轻挑,似在分辨这番说话的可信度。诗词歌赋?她可没觉得林艾琪能有上京赶考的心。苏哲挨了过来,搂着她的腰,黏糊糊的道:“这香饼儿怎么和方才不一样了?挽香,你换了香饼儿?”
林艾琪:!!!苏哲你不要坑我!!!
“就……就是今晚上下酒的菜,有烤得很香的香饼儿。”林艾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笑。
他不这么解释也就罢了,话说出来,反而达到了画蛇添足的效果。
薛挽香在苏哲红彤彤的耳垂上揉了一把,柔声问:“舞风楼是什么地方?好玩么?”
“舞风楼啊……就是青/楼啊。。。”
“青/楼???你去青/楼了???”薛挽香全没料到是这一出,一瞬间怒火攻心,拎着她耳朵的芊指直接拧了个弯!苏哲脑袋都跟着侧了过去,大声哭道:“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薛挽香不为所动,手上更用劲些,怒声呵道:“你去青/楼干什么了?!”
林艾琪看傻了,这时候才想起来劝架:“诶诶诶,弟妹,你听我说,我们真的只是去谈谈诗词聊聊人生。”
“谈诗词谈到青/楼去了?聊人生还需要喝花酒?”薛挽香狠狠瞪他。敢把苏哲往那些鬼地方带!以后都不要再来往了!
林艾琪缩着脑袋怂了。
房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小二哥扬声说醒酒茶送来了,林艾琪好高兴,第一个扑上前打开门。店小二捧着茶汤进来,咦?苏公子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客栈里偶尔也有喝醉的客人,店小二没多问,识趣的退出去了,林艾琪跳起来道:“那个……我,我那什么,还有事儿呢。天色也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薛挽香“哼”了一声,等他走到门口了,才说道:“谢谢你送阿哲回来。只是那些地方,以后不要再带她去了。”
“额。”林艾琪回身做了个揖,见薛挽香不看他,知道还在气着,老老实实给他们掩上了房门。
边下楼边感叹,这苏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瞪起人来可真凶。刚才那一手,苏老弟的耳朵都得断了吧!啧啧啧,可怜见的,今晚还不知会不会被蹬下床。
苏哲没这么醉过,闹起来像个小孩,黏乎在薛挽香身上跟牛皮糖似的。
薛挽香既生气又心疼,扶着她坐好,端了醒酒茶来喂她喝。
苏哲还当又有人劝酒,摆着手含含糊糊道:“我不喝……额……我要回去了。我媳妇儿……还在等我呢……”
“知道有媳妇儿等你你还去那种地方鬼混!”薛挽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素手捏住苏哲的耳垂忍不住又要拧她,可呵斥完她也楞了一下。
等等!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方才,苏哲说去青/楼喝了花酒,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薛挽香捧着碗退开一步,背后凉凉的,惊出一身汗。
苏哲浑然不知身边事,只想着往媳妇儿身上靠,整个人又往她挨过来,没挨着,噗通一声掉地上去了。
“诶!你!”薛挽香看她摔了才回神,忙放下茶汤去扶她。
苏哲坐在地上抬起眼,唇间扬着一抹温和笑意,灯火倒映在她的眼眸中,纯洁璀璨,如一片星海。
是自己想多了吧。用这样的身份结伴同行,不知不觉间被氛围带着走。薛挽香看着她的眼睛,那里边明亮纯粹,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适才噗噗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薛挽香撩起耳边一缕碎发,看着苏哲呆呆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傻不傻?”她戳她额头。
苏哲被她戳得一歪,笑呵呵的粘回来,扑到她腿上打滚。
“起来啦!地上脏兮兮的。”薛挽香弯着腰托住她胳膊。
好不容易扶得她起来,苏哲还是一个劲的往薛挽香身上蹭,薛挽香无奈道:“往时也没见你这么粘人,这几日是谁不搭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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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理你。”苏哲抱着她手臂,眼睛亮亮的,无辜得像只小奶猫。
“是是是。你没有不理我。你只是心里有些事,要好好想明白。”
薛挽香迁就着她的无理取闹,将她带到桌前不许她乱动,又去拧了一回热巾布,给她擦手拭脸。
她的动作轻柔舒缓,眉眼中流露出不自知的温柔。热热的巾布擦拭过眼前人饱满的额头,俊俏的脸蛋,润泽的薄唇,一点一滴,是这些时日里渐渐的熟悉轮廓,似乎闭上眼睛,都不会忘记。
苏哲乖乖的仰着头,等她都擦好了,才拉着她的手,双颊红红的,还泛着醉意的眼眸望着她,认真道:“薛挽香,我想好了。”
第30章贴近
窗外月色已迷离,四野静寂,屋舍里还燃着灯,映着苏哲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从她殷红的双颊可以看出醉意深沉,可那双眼眸依旧明亮闪耀,认真无比。
薛挽香的一颗心又怦怦乱跳起来,她压抑不住心慌,便故作漫不经心的别开眼,随口道:“想好了什么呀?你的人生大事么?”
“嗯!”苏哲干脆的应了。薛挽香心中一跳,刚要背过身去装作拿些什么,苏哲已经张开双手揽住了她,仰起一张俏丽非凡的脸,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想好了,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再也不会不理你。”
薛挽香低着头,看她眼眸中倒映出自己小小的模样,就像她的眼里只有她似的。
听到这酒后醉言,薛挽香有些好笑,她揉揉苏哲泛红的耳垂,心里说不出是安心还是失落,或者兼而有之。
“这可是你说的哦。”她的唇边绽出一抹宠溺笑意:“我可都记住了。明儿个醒来你也不许赖。”明知醉言当不得真,她还是顺了她的话。
苏哲满意了,把脸蛋埋进薛挽香柔软的小腹间,蹭了蹭。薛挽香拥着苏哲的肩,轻轻抚她发顶。时光静谧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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