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实在闲得疼
可是上班的地方在城区中心,就不存在这个难题。
可以预见“新风服装箱包厂”有了集体单位的外衣,职工的档案得到承认,能够享受到退休待遇,哪怕工资差不多,三水县的服装厂和第二服装厂都有可能被挖了墙角。
很简单,三水县的服装厂和纱厂、鞋帽厂等等都是镇办集体单位,效益都不咋地。
“东方红布厂”、“煤球厂”等等才是国营单位,液压元件厂也是集体单位。
一开始被国营单位招工的待业青年基本上能够获得国营单位编制。
也有不少单位存在国营和集体两种编制。
国营单位的职工调去集体单位,只要拥有国营编制,这劳动关系也会保留。
这时没有人意识到集体、国营到了最后没啥区别,一样的下岗、散伙,退休时退休金一个样。
反而是现在没有人重视的企业、事业编制,才真正至关重要,退休金的差距超过一倍。
同样的集体编制单位,一个坐落在几里外的郊区,一个就在家门口两家的工资即便差不多,也足以吸引人。
“新风服装厂”办起来,只要发现技术好的女工要调来这个离家近的地方上班,张芳芬哪有可能不收
三水县的服装厂也是镇办集体,女工不是国营编制,在集体单位之间调动,福利、待遇以及退休保障其实都是一回事。
可以想象得出,“新风服装厂”,其实说成厂子有些夜郎自大,在黄瀚眼里仅仅是个服装加工作坊罢了。
但是厂子不怕小,船小好调头啊
有黄瀚把关,肯定能够生产出符合流行趋势的时装,何愁不赚钱
有丰厚的盈利,“新风服装箱包厂”当然做得到收入不低于三水县的平均工资水平,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家离得近的女工争着调进呢
黄瀚和张芳芬都不是黑了心的,赚到钱自然舍得发放奖金、福利,职工的收入肯定远高于集体厂子,那时会怎么样
恐怕得用趋之若鹜来形容
黄哲远做主翻建祖宅当然要做到一碗水端平,虽然四兄弟将要得到的房子都是一样的,但是也存在点差别。
只要不傻,都知道靠东边、西边的房子除了南北通透的窗户还可以开朝西、朝东的门窗,肯定更加敞亮。
靠西边最好,那是巷道,靠东边就差了,那边是臭水沟、烂水塘、荒地,苍蝇、蚊虫太多。
因此黄哲远采取了最公平、最简单的法子“抓阄”。
鸿运当头的黄道舟抓到了最东边的,也是黄瀚最满意的,因为东边没有邻居是空地、臭阴沟。
以后只要让居委会派人来修一修把明沟改成暗沟,臭烘烘、脏兮兮的现状就不存在了。
然居委会穷得很,哪有可能做该城建局管的事儿,况且黄瀚都不知道此时三水县有没有城建局
原本轨迹,这臭阴沟一直存在到了九一年才被改造。
那是黄瀚家北边的一条有一百来亩水面的池塘被填平,以前往池塘里排水的明渠都修成了暗沟。
然由于排水的池塘没了,导致下到暴雨,黄瀚家包括几十、上百家邻居都是水漫金山,最惨时,家里的水位有接近二尺。
就是因为这个影响生活质量的问题,黄瀚才下定决心翻建楼房,抬高房子的地面。
第二百六十九章:喜上眉梢
重来一回有了先见之明,当然要争取保住老宅北的池塘,也要保住池塘西实验小学的古代建筑“六一堂”。
要做成这样的事不太容易,这肯定需要很大的影响力。
让家里获得金钱,让黄道舟、张芳芬获得地位至关重要。
然黄哲远又无法得知黄瀚心里的计划,见老三抓到了他认为最不好的东边还摇头叹息一番。
老大运气不错抓到了最西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剩下的房子就真的没啥区别,因为大家心中认为的最好、最差的都没有了。
黄道涵抓到了紧靠黄道舟该得房子西隔壁的位置。
砌承重墙时,黄瀚吩咐夏二在二十四公分厚度的西墙留了个一米二的门洞。
不仅仅是黄瀚、黄道舟懂biqutv砌房子,黄哲远、黄道涵、黄道乾包括黄道武都有点懂。
黄瀚提议不用楼板现浇屋面,承重墙要浇筑地梁、圈梁所有人都支持。
这年头砌房子是头等大事,平时可以扣,在房子的用料上没人扣门,连黄道乾都没有提过任何节约造价的建议。
这堵墙少砌一米二无伤大雅,不会影响承重,因为上面有圈梁脚下有地梁。
按理说这堵墙是黄道涵、黄道舟两兄弟共同拥有。
黄道武这一年经常跟着黄瀚做事,听黄瀚谈天说地,早就习惯了,不把黄瀚当小孩子看待,发现黄瀚指挥瓦工干什么从来不过问。
黄哲远见黄瀚居然没经过老四同意自作主张留门洞,大为奇怪。
问道“黄瀚,你这是干嘛呢跟你四叔讲好了没”
黄瀚没想骗老人家,告诉他实话,道“四叔家只是黄鸿运来县里上学需要有住的地方,有门朝南的两间楼上下六十个平方足够了。
给四叔家留这个门洞,是方便以后我家租下他家楼下的那五十五平方米的地方。”
听到了解释的黄道武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让瓦匠留了那么宽的门洞,原来是想着做大事啊”
方桂兰四个人在黄瀚家徽派宅院做“双肩包”,黄哲远天天都看得见,也知道“双肩包”现在都是上海的外孙女徐若男在卖。
黄哲远知道以后“双肩包”还会在老宅做,他少年时也是做生意的,当然明白黄瀚这是为了以后扩大生产未雨绸缪。
他明白了黄瀚的用意后,乐得见牙不见眼,慈爱地摸着黄瀚的大脑袋,笑问道“你是不是想干脆办个服装厂啊”
“爷爷真厉害,我只不过预留了个门洞,你就能联想到了办厂。”
“呵呵,不是我厉害,而是听到了你五婶、小姨、大伯母谈论过,也知道她们做出来的包在沪城卖得好着呢。
你姑妈来信了,夸你呢。我知道五丫头开了店卖衣服赚着钱了,这都是你帮着拿的主意对不对”
“那是因为五姐能干,也是因为姑妈帮衬着。”
“做包、做衣服拿去沪城交给五丫头卖,这生意真的能做。嘿嘿保不准就能办起一个红红火火的厂子。
留门洞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你四叔来了我会告诉他,这是我安排的,想帮他找点财源。”
“好的有您说话,这事儿当然更好办。”
黄道武笑道“你四叔算小账精着呢,能够把房子租了赚些租金肯定乐意,恐怕他都用不着楼上楼下两间房,只留一间就够用了。”
黄哲远点头道“这话不假,老四还就真有可能这样做。”
“爷爷说得对,黄鸿运来上学恐怕会跟着您和五叔家吃饭,有一间朝南的大房间足够住了。”
黄哲远道“肯定够啊三十个平方呢,还修了厕所,方圆几百户人家,哪家有咱家这条件。”
这一刻老人家喜上眉梢一脸骄傲。
黄道武看着已经有了轮廓的工地现场,充满遐想,春风得意写在脸上。
老宅离学校没有几步路,黄瀚下午放学后总会带着黄颦来转转。
有事忙当然让一直负责接送的成文阁、钱爱国先回家做作业,不用在这里等着。
这两天赵秀贞见到黄瀚热情得有些过了分,反而让黄瀚觉得浑身不自在。
黄宪诚大部分时间和放学后的黄瀚同时在工地上干活儿,他带着三小做帮手。
见爷爷、奶奶这么偏心,小心脏多多少少有些受伤。
这回黄道乾没有说酸话,他让两个儿子不要计较爷爷、奶奶。
并且劝他们,黄瀚比你俩小好几岁呢,老的疼最小的有什么不对
没多久,黄瀚终于从黄道武口中弄明白赵秀贞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给刘晓莲安排个工作么
这事情不为难啊“事竟成饭店”接下来反正要再找不少杂工、厨子、服务员呢。
赵玉海家属于住得最近的农村亲戚,一直有来往。
黄瀚对刘晓莲的了解甚至于超过对秀儿、玉儿几个。
刘晓莲可能干了,后来找了个给兽药厂糊纸盒子的活儿。
别人一个月能够挣二十几块钱就算手脚快的了,她一个月能够拿三十几。
只不过拿纸盒子回家糊的工作不常有罢了。
再后来刘晓莲又找了穿小灯泡的活儿。
就是那一种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很常见的“满天星”。
她一个人又能顶人家一个半,可惜好景不长,生产灯泡的厂子没折腾多久,就玩完而了。
她长得不好看、个子矮根本不是个事儿,后厨也得要勤杂工呢,用这样的人再好不过。
黄瀚心里有了计较,没有主动开口,他有意要看看赵秀贞憋到什么时候才说。
星期五下午,黄瀚放学后照例带着黄颦顺路来老宅工地上看看时,早就有所准备的赵秀贞拉着俩孩子来到棚子里方桌前坐下。
片刻后,刘晓莲端了两盘炒好的菜上桌,她笑着道“这俩菜都是我刚刚做的,你俩尝尝看,还有两样呢,我马上炒上桌。”
黄瀚看了看,两样家常菜样子过得去,一盘炒猪肝,一盘炒鳝丝。
见黄哲远和赵秀贞笑嘻嘻看着自己,黄瀚笑道“爷爷奶奶,无功不受禄,你们这时啥意思”
老一辈比较重男轻女,黄颦在爷爷面前基本上属于被无视,她也有些怕爷爷,轻易不敢开口。
第二百七十章:一个味儿
黄哲远乐呵呵道“别装傻,你这么聪明哪有可能不知道是为了啥事”
“嘻嘻,小颦给爷爷拿筷子,倒杯酒,我们一起尝尝晓莲阿姨的手艺。”
赵秀贞道“晓莲可能干了,在村里就是个热心肠,不管哪家办白事、红事都会请她去帮着忙席面,去了你家的饭店肯定能够派上用场。”
“咦”这倒是不太清楚。
三水县的农村人家办红事、白事不可能去饭店,其实不仅仅是农村,此时绝大多数城里人家也是自己忙。
比如大前年爷爷过七十大寿,就是在老宅忙的,兄弟、妯娌几个齐动手,八个人中,唯有黄道舟一人全然不会做菜,帮不上什么忙。
九几年以后出现了专门给农村人办酒席的班子,都是厨子带着两三个打杂的跟主家谈好包厨一桌多少钱,锅碗瓢盆、圆桌、凳子都是他们。
现在的群众大多数比较贫穷,消费能力不强,农村人办酒席大多数是以“六大碗”为主。
因此根本没做“包厨”这种营生的人,也没几个专业的厨子,家里办席面也就是请亲戚、邻居中烧菜有两下子的帮帮忙。
请人基本上用不着花钱,满满的都是人情味。
其实高手在民间,不是专业的厨子也就少了那种都是一个味儿的感觉。
往往烧出的拿手菜都是一绝,在饭店根本吃不着这种独有的特色。
赵秀贞强调刘晓莲能干,黄瀚是认可的,他点头道“嗯奶奶说得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太好了,你这算是答应晓莲去你家饭店上班了。”
“当然答应啊去了也是跟秀儿姐姐拿一样的工资,用不着她给顾客端茶倒水,在厨房炒菜、摘菜、杀鱼、杀鸡就行了。”
黄哲远听了这话,满心欢喜,点头赞同道“这样安排好得很。晓莲肯定能够做得来那些活计。”
老人家总觉得这是个心事,现在心事放下了,心情特好,居然拿杯子给黄瀚倒了二三钱白酒,喜滋滋道“今天高兴,你陪爷爷喝一口。”
“喝酒”黄瀚早就想了,只不过如今是个小学生、小孩子,哪敢造次
“爷爷,万一我喝得满脸通红、满口酒气回家被爸爸发现了会挨揍的”
“哈哈,你爸爸现在忙得很,哪有空管你,你只要机灵点、躲着点不就行了。”
“好嘞,我听您的。”黄瀚双手端起酒杯道“爷爷,我敬您,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嗬蛮老练啊我也敬你,祝你学习进步天天向上哈哈”
赵秀贞见祖孙二人居然喝上了,笑得合不拢嘴,道“你悠着点,别让黄瀚喝高了。”
“哎呦喂今天真开心,秀贞,你也喝点吧”
“我又不会喝,干嘛糟蹋这么好的酒”
刘晓莲又端上来一盘爆炒小公鸡,那味道真是不错,黄瀚和小丫头都觉得香,俩人吃了有小半盘。
见黄瀚喝得美吃得香,黄哲远又给他倒了一点点酒,两次加起来恐怕有八钱。
后世的黄瀚有八两的酒量,但那是经常应酬练出来的,此时还真有些不胜酒力,觉得身体燥热,还有些小兴奋。
黄哲远担心黄瀚、黄颦路上出事。
他和赵秀贞一直把俩孩子送到了“事竟成饭店”交给张芳芬才去徽派大院休息,这段时间爷爷奶奶和五叔一家都住在那里。
黄道舟不在家,而且今天不回来了。
这年头出差办事哪怕是在省内基本上得花两天,一是因为交通太不方便,二是因为晚上要登门拜访相关人员。
张芳芬见到儿子,惊愕莫名,道“哟黄瀚你是怎么了,脸红得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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