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年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白芥子
岑司祁淡道:“远亲而已,我跟他其实不是很熟。”
魏冬与刘向阳依旧对他和霍隆庭的关系好奇不已,围着他问东问西,只有沈之禾转头看了一眼正与刘向阳父母寒暄的霍隆庭,再看向面色平静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之感的岑司祁,不由地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霍隆庭与刘向阳父母说完话,偏过头看了岑司祁一眼,问刘父:“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和司祁拍张照?”
“当然没问题。”
岑司祁也没有拒绝,他们并肩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留下了三年时间的唯一一样合影。
拍完照霍隆庭便要赶去机场,他今天要去国外出差,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原本就是特地抽空来的这里,走之前他叮嘱岑司祁:“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等我回来带你去旅游。”
岑司祁笑了一下,看着霍隆庭:“你去吧,一路平安。”
霍隆庭点头,转身离开,岑司祁看着他,一直到他走到车边,再次朝他挥手坐进了车里,岑司祁轻抿起唇,在心里无声道:“霍先生,再见。”
第三十四章
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岑司祁顺利拿到了签证,那之后他最后一次去了锦江花园。
原本是想把留在这里的东西收拾走,走进这个临时住处才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这里的一针一线都不属于他,他也不想要。
那两样拿到之后就一直锁在抽屉里的生日礼物放到了茶几上,连同那张存着这三年来霍隆庭给他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的银行卡。
最后一次环顾这个带给过他痛苦和难堪,也给过他短暂的甜蜜和快乐的地方,岑司祁闭起眼睛微微一笑,不再留恋,留下房门钥匙,大步离开。
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找到了那只他已经散养了快三年的猫,岑司祁把小家伙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呢喃:“对不起,我食言了,没办法养你了,我把你交给别人好不好?”
他已经和刘向阳说好了,把猫抱去给他养,刘向阳的母亲是全职主妇,最喜欢这些小动物,一定能照顾好这个小家伙。
小猫睁着琉璃珠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贴着他的手臂蹭了蹭。
抱着猫即将走出小区大门时,猫儿忽然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想要把它抱走的意图,小猫从他的手里跳了下来,转身就往后跑,岑司祁赶紧追上去,猫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钻进草丛里很快就没了身影。
岑司祁愣了愣,还想把猫找回来,但无论他怎么呼喊,平时一叫就到的小猫却怎么都不肯再出现了,最后他只能无奈苦笑,连猫都不肯跟他走,大概注定了他带不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吧。
那之后,岑司祁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打算走哪算哪,用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去天南海北地转一转。
霍隆庭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回来的,下了飞机回程的路上便给岑司祁的手机号发了短信,但是第一次岑司祁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他的消息,霍隆庭打电话过去,回答他的却是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对方关机了。
他慢慢沉下了眸色,示意司机直接把车开去了锦江花园。
房子里冷冰冰的,每次他回来会做好饭等他帮他拿衣服递茶水的岑司祁不在了,霍隆庭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茶几上那十分显眼的几样东西,他的额头紧锁了起来,四处看了一圈,似乎什么东西都在,又似乎有什么已经不在了。
做打扫的阿姨接到霍隆庭的电话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五天前她去的时候那几样东西就已经在了,她不敢乱动就一直放在那里,这一个星期房子里都没有人住过的迹象,厨房没有用过,房间里床单上的褶皱似乎都不曾变过。
霍隆庭挂断电话,颓然地坐进沙发里,岑司祁走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毫不留恋地逃离了他,没有带走他给他的任何一样东西,就这么走了。
许久之后,扣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霍隆庭立刻拿了起来,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林慧贞”三个字又皱着眉扔了回去,烦躁地扯了扯衣服领带。
电话那头的人锲而不舍地一再重复拨打,霍隆庭不得不按下接听,林慧贞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回来了?”
“刚下机。”
“晚上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不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出来吧,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霍隆庭无可奈何地点了头,与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挂断之后他尝试着再一次拨打岑司祁的电话,那头却依旧是关机状态。
那一瞬间怒气猛地从心头蹿起,霍隆庭一脚踹上面前的茶几,那一块价值百万的手表从表盒里飞出去摔在大理石地板上,表盘上出现了道道斑驳的裂纹,掉在墙角的垃圾桶边,仿佛随手一掷的垃圾,那也是岑司祁不要了的东西。
霍隆庭黑着脸转身大步而去。
林慧贞定的餐厅是之前给霍隆庭过生日的那一间,今天的她没有再精心打扮,只穿了一身很普通的套裙,霍隆庭却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同。林慧贞看着面前心不在焉一直在走神的男人,心下轻叹,霍隆庭是不在意的,无论自己是什么样,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看进过眼里。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霍隆庭心里有人,那个人却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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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经纪人说,明年我有机会与欧洲的皇家乐团合作,开启世界巡演,如果要敲定下来,现在就要签合约。”
霍隆庭随意点了点头:“挺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慧贞看着他,“之前你说过,想要一个全职太太,我也愿意为你改变,那么现在呢,你的想法还是一样的吗?”
霍隆庭微蹙起眉,他觉得林慧贞这个问题很多余,但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不期然地又闪过了那个晚上在他怀里流着泪毫无光彩的那双眼睛,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便也说不出口了。
林慧贞见他不言,红着眼睛轻笑了一下:“我明白了,aaron……我们到此为止吧。”
长久的沉默后,霍隆庭低声道:“抱歉。”
从餐厅里出来,霍隆庭坚持送林慧贞回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谈过,一直到车子在林慧贞家的小区门口停下,下车之前,她问霍隆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隆庭摇了摇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慧贞轻轻一笑:“你又何必骗我?还是你其实在自欺欺人?你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霍隆庭沉默地看着窗外远处不停闪烁变幻的霓虹灯,心头像压着什么重物一般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喜欢就去追吧,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林慧贞笑着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大步离开。
霍隆庭没有立刻开车走,他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几口,不停地重拨着岑司祁的手机,一遍一遍地听着那公式化的提示音,心神恍惚。夹在手里的烟头慢慢灼烧着烟纸,一直到烫到了手指,他才回过神,闭了闭眼睛,捻灭了烟,发动车子。
一个月后,岑司祁回到老家,祭拜完父母和奶奶,他收拾行李,去了沪城,从那里出发前往e国。
上飞机之前,他打开关机了一个月的手机,他的同学朋友发来的各种消息不断涌进来,他一一回复,然后便看到了那几条来自霍隆庭的短信。
“我回来了,晚上去你那里。”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到底在哪?”
最后一条是昨天半夜发来的:“要是看到了消息给我回个电话,别躲起来了,你能躲一辈子吗?”
岑司祁扯起嘴角,自嘲笑了一声,最后在室友群里发了一条“我要上机了,到了那边再联系你们,回见”,之后再次关掉手机,将电话卡取出,随手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背起随身行李,走进了登机口。
第三十五章
霍隆庭这一个月都很不好过,岑司祁的电话一直没打通,最开始他特别恼火,一心想着把人弄回来之后要怎么教训他,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种集聚在胸口不断翻滚的怒气也终于慢慢沉淀了下去,变成了难以言说的无奈和失落。
那天晚上他被那几个成天在外头玩的朋友叫出去,大概是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那些人叫了很多人来捧场,男男女女都是按着他喜欢的口味选的,围在他周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霍隆庭一口一口地灌着酒,满心烦闷想的却依旧是那个已经失踪了的小混蛋。
“那边那个,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长得白白嫩嫩的,不比你之前那个小情儿差吧?”
狐朋狗友笑嘻嘻地怂恿着霍隆庭,他随意抬眼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角落里的确实是个看着与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不一样的小男生,白白净净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那双不安转动的眼睛却像极了岑司祁。
他不由地蹙起眉,不耐烦道:“谁叫你搞这些的?”
“还不都便宜你了,你别不领情啊。”
霍隆庭最终还是把人带了走,他喝得有些多,想着岑司祁那股子强压下去始终没有宣泄出来的怒气又冒了头,烧得他心下一片燥热,岑司祁走了就走了,不过是一个他养了几年有了一点感情的宠物而已,他凭什么要这么惦记着他,换了别人难道还不行了吗?
他把人带回了锦江花园,进门之后丢下人自己先进了浴室里去。
热水浇头而下,被酒精蒸腾过浑浑噩噩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霍隆庭走出淋浴,看到镜子里自己疲惫颓然的脸,那股浓重的失落感无端地又冒了出来。
从浴室里出来,他带回来的那个小男生正拘谨地坐在床边,岑司祁曾经坐过的地方,低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手指。霍隆庭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岑司祁第一次被他带回来时,也是这样局促不安带着掩饰不去的紧张和忐忑,却又笨拙而努力地想要取悦他,他又想起那一次岑司祁红着眼睛说出的那句“房间里的那张床,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躺上去过”,岑司祁说他觉得脏,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愤怒,现在再想起来,或许岑司祁真的没说错,确实很脏。
霍隆庭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却没有去碰那个男生,他点了一根烟,烟火缭绕中漫不经心地问他:“你还是学生?为什么选择做这个?”
小男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低下了头,咬住了嘴唇,好半晌才小声道:“我需要钱……”
“原因呢?”
“我妈妈工伤高位截瘫要一大笔钱治病,责任方老板跑了拿不到赔偿,我爸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我没有办法了。”
霍隆庭听得蹙起了眉:“你要多少钱?”
“三……三十万,”小男生用力咬了一下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哀求他,“您让我跟你吧,我只要钱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很听话的……”
霍隆庭没有再问,一直到抽完手里的那根烟,他才站起身走出了房门,小男生犹犹豫豫地跟出去,见到他拿出了支票本,几笔下去之后将支票递给了他。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小男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霍隆庭转开视线,下意识地回避那双几乎和岑司祁一模一样的眸子,三言两语把人给打发了走。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他在客厅的落地窗边呆站了片刻,又一次拨了岑司祁的手机号,依旧是关机,心里蔓延开来的失望和隐约的无措压下了愤怒,他跌坐进沙发里,似乎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是怎样一种滋味。
他又给岑司祁发了一条短信,“要是看到了消息给我回个电话,别躲起来了,你能躲一辈子吗?”,语气看似依旧强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条消息在发出去时他是抱着怎样的忐忑和不安。
岑司祁当然没有回,他大概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
那天之后霍隆庭吩咐自己的助理把锦江花园的房子挂出去转卖,几天之后助理告诉他做打扫的阿姨把房子全部清理了一遍,整理出了一些零碎的东西来,问他还要不要,霍隆庭原本想说全都扔了,话到嘴边顿了一下又改了口:“先留着吧。”
那个下午他再次路过锦江花园时,鬼使神差地让司机把车开了进去。
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岑司祁的,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几件不要了的旧衣服,几本过去随手买的杂志而已,唯一让霍隆庭意外的,是一本素描册,他曾经见到岑司祁拿出来过,岑司祁似乎一直都随着带着这本册子,有一回他心血来潮想要看,小孩涨得脸都红了,却坚持不肯给他,后来他逗了他几句这事便也忘了,只是没想到这本素描册岑司祁也没有带走。
同来的助理与他解释,说画册是打扫的阿姨在沙发后面捡到的,大概是不小心掉在了那里。
霍隆庭慢慢翻开,终于看清楚了画册里的内容,那一整本册子,画的全是他,每一张图下面还有一行手写的注释。
“2015年7月6日,第一次见到霍先生,谢谢他。”
“2015年9月13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霍先生在一起了,很痛,但是很开心。”
“2016年4月17日,奶奶过世了,我很难过,还好有霍先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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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13日,霍先生送的手表,太贵了,我舍不得戴。”
“2017年1月1日,昨天和霍先生去跨年,他先走了,没有和我一起倒计时。”
“2017年1月28日,半夜和霍先生一起看到烟火了,我很开心。”
“2017年1月30日,他打我了。”
“2017年3月2日,原来今天是霍先生的生日,我竟然不知道,笨蛋。”
“2017年3月16日,霍先生竟然半夜搭直升机来接我,太夸张了。”
“2017年7月6日,实习很顺利,每天和霍先生在一起,很开心,他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2017年9月13日,霍先生送的生日礼物越来越贵了,我不敢要。”
“2017年12月27日,虽然放弃机会很可惜,但能和霍先生在一起就好了。”
“2018年3月3日,昨天他和别人过生日去了,他真的有别人了。”
最后一幅图是今年他生日之后的第二天画的,画里的他一副微醺的姿态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神里的温度却是冷的,那是岑司祁眼里看到的他。
原来那个时候小孩就已经知道了,霍隆庭闭起眼睛,想象着岑司祁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画下的这幅图,心脏便像被割裂了一般,真正体会到了心痛到难以忍受的滋味。
走出楼道,外面阳光正好,他却浑身冰凉,他原本总以为只要他招一招手岑司祁就还会回来,但是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清楚认识到,岑司祁是真的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从草丛里钻出来的猫在他脚边转了一圈,霍隆庭在恍惚中低下头,对上了猫儿那双琉璃眼珠子。
“喵……”
小猫轻轻喊了一声,霍隆庭认了出来,这是岑司祁一直偷偷养着的那只猫。
他下意识地弯下腰伸出了手,猫儿警惕地瞅着他,过了片刻才慢慢挪了过来。
霍隆庭把猫抱了起来,轻捋了一下它杂乱的毛,上了车去。
第三十六章
霍隆庭没养过猫,小时候他的侄子带了只猫回来养了没两天他就因为过敏进了医院,从那以后他们家里就不再养这些小动物了,所以第一次见到岑司祁把那只猫带上楼的时候他确实不太高兴摆了脸色,小孩被他吓到了把猫放了回去后来就只敢偷偷地散养,但是今天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不但把猫抱了回来,还打算帮着岑司祁一直养下去。
当天晚上霍隆庭就开始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不停地咳嗽手背上还起了红疹,他知道这是猫毛过敏的反应,只让助理去医院拿了些药回来,比起内心深处那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心慌,身体上的这一点不适他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得不到根治,一个月的时间身上反反复复地起反应,再后来,似乎是某一天一觉醒来,他的过敏症状便全都消失了,那只被精心打理过越发漂亮了的猫趴在他脚边睡得香甜,霍隆庭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看着远处天际初升的朝阳,许久之后,唇角扯开了一抹无声地苦笑。
到了今天,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
他对岑司祁,不再是单纯的对包养小情人的可有可无的喜欢,会因为他心痛,会在他离开后不断想念他,会忍着过敏的不适养他的猫,这大概就是曾经叫他不屑一顾的所谓爱情,但这两个字,他却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过敏的不适,忍一忍总能过去,那么失去所爱的痛呢?一直忍着也能过去吗?
岑司祁的去处,要打听到其实并不困难,霍隆庭通过林慧贞联系上林教授一番询问,便早已知晓了他是去了国外留学,岑司祁曾经为了他傻乎乎地想要放弃机会,后来又被他伤了心清醒了过来选择了真正正确的路。
霍隆庭甚至不忍心去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岑司祁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矛盾和挣扎,才会在对他彻底死心后一句招呼也不打直接离开。
刚知道岑司祁在哪里时他确实有冲动直接过去找人,拿起电话想要叫助理订机票时却又犹豫了,如果是以前,他可以以最强硬地姿态出现在岑司祁面前,强迫他不得不面对自己,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了。
岑司祁成了他的软肋,他舍不得再去为难他,舍不得再让他因为自己心烦意乱,离开了他,岑司祁会有更远大的前程,会遇到更好的人,也会忘了他曾经给过他的那些痛与伤害。
如果一直忍着真的能冲淡这份迟来的爱情,他愿意承受这挖心一般的痛,这是他应该有的惩罚。
岑司祁的研究生生涯已经开始了,课程压力比在国内时还要大得多,每天往返于教室和图书馆,一天最多只能睡六个小时,虽然忙碌,但对岑司祁来说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觉得很充实也很平静,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情,每天只要不停地学习、画图就足够了。
那天下午的时候,他在图,室友群里突然热闹了起来,沈之禾他们三个人刷着屏地祝福他生日快乐,岑司祁愣了一愣,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二十一岁的生日,国内时间已经到了零点了,陆陆续续地还有其他的同学朋友给他发来了祝福,岑司祁一一回复,心情难得地不错。
来了这边之后他跟国内的同学联系得就少了,也实在是没时间,更何况隔着时差,今天好不容易群里四个人都聚齐了便多聊了几句,各自说起了自己毕业这几个月的生活。魏冬在新公司混得风生水起很得上司赏识顺利转了正,刘向阳被老爹操得要死要活好在已经做出了一些成绩来痛并快乐着,沈之禾也在一个月前回了学校,跟着导师提前开始做研究生阶段的项目,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充实,岑司祁看着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才是他们这群朝气蓬勃的大学毕业生应该有的状态不是吗?他也要加倍努力,不能落于人后。
沈之禾单独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来:“宋学长他今天手机掉了,让我也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下次回来请你吃饭。”
岑司祁忍着笑意给他回复:“学长手机掉了怎么联系上你的啊,你们这个点还在一起?”
“我给他送资料一起吃了个饭碰上下雨就在他这里借宿一晚而已。”
“噢~”
沈之禾给他回了一个双手捂脸的表情,岑司祁笑了笑,不再打趣他:“帮我跟学长说一句谢谢啊。”
他其实有些羡慕的,不是他对霍隆庭还有留恋,而是羡慕沈之禾对宋严明这样坦坦荡荡的喜欢,这种不含杂质的感情,是他不曾拥有过的,也不敢奢想。
短信消息里还有一条来自国内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生日祝福,岑司祁有些疑惑地回过去:“谢谢,但是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解释说是低他一个年级的学弟,从其他学长那里要到了他在国外的手机号,因为也想要来这边留学,想跟他咨询一些事情,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
岑司祁很爽快地通过了微信好友申请,对方给他发来一个笑脸:“谢谢。”
小学弟自我介绍名叫赵生,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岑司祁认识的低年级学弟也不多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对方找上门来他也没有拒绝,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客气,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就是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在那边的学习生活怎么样?功课紧吗?累不累?住在哪里?是跟人合租还是自己住?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吗?会不会很辛苦?”
原以为小学弟会问一些有关学校申请和专业相关的事情,没想到他上来就是一连串琐碎的关于生活方面的问题,岑司祁顿时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回答他:“功课确实挺多的,还要跟着导师做项目,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出来念书前就得做好心理准备,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我是跟上一届来这边留学的学长合租的公寓,离学校不远,房租也还能接受,吃饭的话学校食堂中午会开,但是西餐吃多了会腻,我一般晚上都自己做,做两个简单点的菜很容易的,早上就随便买个面包对付了,刚来确实有些辛苦,时间长了就还好,也就两年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
“你要注意休息,别逞能,熬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岑司祁觉得这小学弟说话还挺奇怪的,却也没有多想,他回道:“哈,谢谢关心,没事,我心里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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