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缓步朝山上走去,她的神情沉静.一双红瞳却是异常的妖冶.这条很久前走过的山道台阶.而今仍是那时的模样。宛若记忆里,粉色的合欢花一阵疾风似的落下,她每走一步,便会有好几朵落在她的头上肩头。
——大师且等等,我还想再求一个平安符。
—一送给……我相公,他身子不是很好。
——这个,真的可以佑他一生平安么?
——呵,真好。
伸夏的和风一过,轿辇里,宁止微微颔首将那一丝吹乱的发丝挑开.于是没有闲暇去看那些美丽的合欢花。不期然.轿外的紫袍少年缓步走过,宛若一阵清凉的风,待到男子抬眼之际,早已没有了踪影。
随着人群而上.云七夜不由笑了笑.方才那轿辇的主人倒是奢华雍容.
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呢。漫不经心的想着,她微微加大了双臂间的力道.抱着怀里的坛子朝山上而去。
而那只轿辇里,宁止蓦地失声高喝,“停轿!!”
不明所以,几名轿夫被他突如其来的喝令惊得不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仍是抬着轿辇前行.“殿下?您……”
“我说停轿!”眼见如此.宁止蹙眉.旋即径自跃下了轿辇,大步朝山上奔去。身后.秦宜慌得紧追男子,“殿…公子,您等等我啊!”
“啊呀!没看见老娘有孩子吗?!你还挤!”
面上一红,秦宜正欲道歉.不想那妇人说的是旁边的汉子。冷哼,那汉子掐腰,“有孩子就了不起啊!又不是老子的.关我屁事!”
“你!无耻!……”
如此的耽搁,待到秦宜扭头,哪里还有宁止的踪影?望不见尽头的人群,宁止一路急奔而上,他排细着寻找了很久很久,像是想翻出个什么奇迹来。那样多的女子,每一个他看着都会心惊肉跳,可是一个也不是。
不甘心!
方才,他分明闻到了她身上的好闻的气息!
—— 云七夜!
山后,女子蹲身,良久后终是将怀里的骨灰坛缓缓放进了早已挖好的冢内,小凤儿,如你所愿,我将你葬在这里。往后,你便可以好好的睡去了…
“施主,逝者已矣,生者当坚强自勉。您放心,凤施主的灵魂定会得以安歇,没有痛苦地去往来生。”
听着,云七夜起身朝僧人一礼,“有劳住持大师了,素闻您佛法高深,那可否… 透露一些,有关于我兄长来生的归宿?”
……她要第一个,遇见他。
闻言,住持不由有了些羞愧,“说来惭愧,贫僧的佛法谈何称得上高深?当年… 哎,我算准了九殿下活不过三年前的冬日,可谁想,他仍是安在,倒是九皇子妃先行去了…如此,我倒是阴差阳错,算准了他的妻子不姓云。”
是不姓云,可似乎也不姓沧澜。许是,人生往往如此,最后陪在身边的.不一定是最爱的,但也许是最适合的。
为凤起上香,云七夜良久后道.“其实大师不必太过挂怀.连圣人也会犯错,何况您呢?更何况,与同门相较而言,您的佛理造诣已是高深.百尺竿头,不若当成佛祖对您的考验吧。”
竟是被她的话说得豁然开朗,僧人冲女子双手十合,“施主所言甚是,是贫僧执念了,竟是没能参透出如此简单的道理,惭愧……惭愧。”
“大师言重了。”说着.云七夜又望了望家里的骨灰坛,神色渐进有些低沉,“大师,我日后许是会漂游不定,万一哪一年我不能如期赶回。我兄长的贡品法事,便要劳您操办了。”
“那是自然。”晓得眼前的少年捐赠了许多的香火钱,僧人好心道,“施主,不若抽根签吧?幸运些的话.日后万事大吉。不幸的话,若是贫僧有能力,也可帮施主你化解了去。”
不是很在意.云七夜礼节性地笑了笑,已经有一名小沙弥将签简递了过来,她旋即随手抽出了一根签……
——是好,是坏?
待到她晓得签的意思,她微微眯眼,唇色有些苍白。罢了,反正怎么过,都是一生。
——她已经,习惯了。
出了后山,待到她和住持告别后,她旋即顺着来时的路朝山下走去,却不想有好些官府模样的侍卫一路拦截搜查,“各位莫怕,最近世事有些不安。我们是奉九殿下之命检查过往人群的,以防贼子混入其中作乱。”
搜查?
身子一僵,云七夜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退.她想要退回后山另辟蹊径.
却不想蓦地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在地。身后.始作俑者眯眼,戏谑的声音乍起.“见本殿的人马搜查,小公子你心慌了不成?”
宁止!
身子刹那僵硬.云七夜只觉肩上的伤比哪次都痛,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有些憋闷,“…没有.殿下您多心了。”
“是么?那你转过头来.也好叫本殿看看你的神色.可否如你的心跳,那般的慌乱。”
于是,那一刻.她只想着如何…逃避。
113 包生孩子
身后,眼见云七夜半响也不转过头来,宁止眯眼,“莫不是你心虚,乃至不敢面对本殿?”
岂止是心虚?她根本就是全身上下都在发虚!背对着宁止,云七夜答得中肯,“殿下多心了,因我自幼生得奇丑无比,时常会吓到好多人呢。故而我怕我这一转身,会吓到您呢。”
——他巴不得。
挑眉,宁止忍不住朝云七夜靠去,极为自然地停在了她的耳垂处,吐气如兰,“我有没有多心,我自己最清楚。倒是你,呵…生得丑?能有多丑?本殿自问见识了不少的珍奇稀有,乃至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的人事可以叫我吃惊了。你的容貌……”
意味深长,宁止挑衅似的吹了吹云七夜的脖颈,不期然激得她的汗毛直竖,“你到底生得多丑?呵…我现在突然又有那么点…好奇了。”
明摆着在戏弄她!蹙眉,云七夜却又是强忍着不动,任由宁止越靠越近,几乎是要贴上她的后背了,“殿下,我…… ”
不容她说完,宁止便叫她毫无转圜的余地,字字逼人,“本殿的耐性有限,而且猜疑心很重,重到几乎叫我怀疑你这么半天都不转过来,是因为你在想着要如何逃跑。”
一怔,云七夜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起,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她肩上的伤尚未康复,连带着两臂无力,自是不能动武。更甚者,对手是以阴险出名的宁止。想着,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许是逃不掉了…
“呵,殿下说笑了,小民转过身去便是了。”说着,她神色自然地转身,身后的男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映入了她的眼底,完美到一尘不染的羽冠锦袍,容颜俊邪,那双漂亮的凤眼里还带着一丝来不及掩去的震惊。
两相对视,云七夜慌得低头,吓得不轻,“不想还是惊到殿下您了,小民有愧。我…… 我这就下山去,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却不提防宁止蓦地拉住了她的衣袖,力道之大,任她怎也脱身不来。
“吓到了本殿,就想一走了之。哼,试问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恼怒的低喝,宁止的手腕一转,再次逼近。那样近的距离,她根本躲闪不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有没有易容,要不然宁止怎会如此刁难她?
“殿下,小民不过是生的貌丑了些,难不成也犯了王法?”
“王法?”意味深长,宁止微微挑眉,出口的声音带着点阴凉,“本殿便是王法。”
哑然无语,云七夜恍惚觉得宁止便是那强抢民女的流氓恶霸,只差嘴角生着颗带毛的痣,可以容他边摸边说,你就从了大爷吧!
不由一个哆嗦,待到她回神,宁止竟是拉起她的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触手便是那样快的频率,好像有什么东西便要跳出心口了。
“摸到没有?本殿的心…跳得很快呢。”
——如她一般。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紧紧地握着,她想要抽回来,却又不小心扯到了肩头上的伤,立时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疼呐…她的手颤抖得那样厉害,宁止看得仔细,也感知得清楚。
目光微转,宁止看向女子的发,而后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脖颈,她的手……她站立时的姿态,她一眨眼时的模糊,他看的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眼前的人,不管动作亦或者神态,分明是个清秀的小少年。合欢树下,光影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温润了她脸上的清灵,那双眼睛啊…
忍不住地,宁止款款靠近了女子,却又好像怕惊了她似的,一双凤眼一眨也不敢眨。这少年,好似一个流淌着合欢花香气的斑澜梦境,他怕眨一下,她便要消失。
“殿下,小民的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小民貌丑得叫您舍不得移开目光?”
“是。”
“……”
“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你这样的相貌,也不怕把镜子照出裂缝来?”
颇为惊讶,宁止深深地看了云七夜一眼,直看得她全身发毛。
“小民向来很少照镜子。”
“是吗?”挺是同情,宁止眯眼,好心问道,“那你可知,你的唇生得如何模样?”
忍!
“殿下说笑了,哪里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诶?殿下,您的扇子掉了。”
“哦?果然。”低头,宁止看了看那把刚掉在地的扇子,弯腰捡起。而后,许是起的太猛,他竟是不小心地擦过了云七夜的唇!
看得仔细,一派人马全都将两颗眼珠子死死地定在宁止和云七夜身上,场面静寂到了一个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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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 难耐相公狂野_分节阅读_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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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云七夜狼狈地后退了几步,唇瓣上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叫她微眯起了眼睛,不住的抿唇,想要抿去宁止残留下的气息。亦是眯眼,宁止伸手缓缓抚过自己的唇角,神情复杂。
膛目结舌,其余的人慌得扭头装作看不见,素来高贵无暇的天家九殿啊!两个大老爷们……恶寒的哆嗦,众人无不替宁止惋惜,虽然表面上是他轻薄了那少年,可他也是不小心的啊。总之,他家九殿下是吃亏的!
“喂,那番邦小子,你……你…”死死的盯着云七夜,一名侍卫咬牙切齿,“你不会躲开么?你……你完蛋了你!”
闻言,宁止转而看了云七夜一眼,阴森森道,“你叫什么名字?”
……
“呀哈!”
寂静的客栈里,蓦地响起一声欢喜,但见柜台后的老板冲着方进门的少年挥手示意。客栈不大,最多也不过十几名客人罢了,所以他清楚地记得每个客人的名字和爱好,“花小弟,你回来啦!喏,天都不早啦,你快回房歇息吧,待会我叫伙计们给你抬洗澡水!”
“有劳老板了。”
“哪里的话?花小弟你倒是和我客气起来了!”不以为意地说着,待到老板看清楚走进的女子后,当即一怔。以往,少年那一脸温暖的笑好似春天,伸手感染他人。然,此刻的她却是双眉微蹙,难掩周身的疲惫。打量了半响,老板不由关心道,“花小弟,你困了吧?那你赶紧回房歇息吧!”
“好。”
开了门,房外尚有淡淡月色,房内却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她擦亮了桌边的火折子将油灯点起,刹那便照亮了那张少年的脸庞,红瞳暗淡。
许是累了吧?
躺在床上,她将自己蜷缩成了虾米状。良久,饶是她疲倦已极,却怎也无法睡去,辗转反侧中床板发出阵阵“吱呀”,在夜里刺耳极了。
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她随手披了一件外袍,起身开门,“周老板?”
楼下,周老板洪亮的声音传来,“诶!是花小弟么?”
“是我!”
“又是吗?”
“我又不困了,劳烦伙计们热点洗澡水吧!”
“好嘞!喂,大牛,赶紧给热水啊!”
将身子浸进热气腾腾的水里,云七夜扭头靠在桶壁上,眼神有些淡散,宁止……许是没认出来她吧,要不然怎会如此轻易地放她离开?
—— 失望么?
朝水下沉了沉身子,她觉得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冷,也是,堂堂的天家九殿,犯不着和她这种乡野小民过不去,那样只会辱没了他的身份,宁止不会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
算了,还想这些做什么?不若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明天也好精精神神地去医馆看病。想着,她伸手朝嘴里探去,想要拿出假喉结。半空中,她的手微微一顿,屋顶上有人!
梁上君子,非奸即盗。这么偏僻的客栈,江洋大盗自是不屑一顾。如此,那就只剩下……采花贼?
不由摸了摸鼻子,她是不是多心了?有谁会采她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番邦少年啊。如此,这采花贼的品位,还真是太特殊了点。
啧了一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掩在水下的身子,微微波动的水下,触眼便是胸前柔软的起伏,披散而下的发丝贴覆其上,平坦的小腹…
随之,她蜷了蜷身子,以免过多的春光外泄。到底是谁在上面?将头靠在桶壁上,她假借着舒缓脖颈,眯眼打量着屋顶,不期然的角落里赫然有一块瓦片被揭开了!
如此说来,上面的人早已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瞪眼,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与此同时,屋顶上的人似乎晓得了她的想法,于是毫不避讳的低笑了一声,她尚还未听出其中的意味,那人便已飞身离去!
浴桶里,她吸口气再慢慢地吐出,额上早已是一层密集的汗珠。不刻,但见女子的窗门微动,旋即有一抹黑影飞速落下!
空无一人的后院里,云七夜正欲贴着墙壁离开,却不想两名侍卫模样的人直挺挺地躺在廊道里,一动也不动。不明所以,她尚未来得及细想,身后便是一声戏谑,惊了她一跳!
“花小弟,这么晚了还不睡,莫不是在赏月?”
偏生不巧,今晚只有星星,没有月亮。晓得来人在戏弄她,她循声扭头,看见那个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夜风中衣袂飘飘—— 宁止。
面色自然,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出来看星星的,今晚的星星很亮!”
闻言,宁止冷冷一笑,“星星在哪里都是很亮的,就看你有没有抬头去看它们。”说着,他扭头睨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侍卫,“花小弟,你本事倒是不小,居然敢动本殿的侍卫!”
“殿下凭什么便认为是我干的?”
“凭什么,我不能认为是你干的?”
“凡事凭个理字,殿下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出手伤了这两名侍卫。”
笑的阴,宁止道,“你说呢?”
话音落下,那两名侍卫竟是猛的起身,真有那么一回事的模样,“殿下,便是这姓花的番邦少年打伤我们的!”
脸色变得快,宁止沉肃,“为何?”
“她是番邦派来霍乱我朝的奸细,同谋者便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以及大大小小的伙计!”
扭头,宁止看着云七夜,意味深长,“按苍流律法,花小弟和这家客栈的老板伙计…… 啧,可都是要灭九族的啊。”
愕然,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宁止,良久都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男人…没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殿下,我跟你有仇?”
“没有。”
“有怨?”
“没有。”
“…… 我偷了你的钱?”
“没有。”
“偷了你老婆?”
一顿,宁止睨了她一眼,说得理直气壮,“我还没有老婆。”
她恼了,“即然往日无仇,今日无怨,我也不曾和殿下你有任何的纠葛,缘何你要如此刁难于我?。
看着她,宁止说的风淡云轻,“因为我讨厌你的红眼睛,它会叫我想起一个人来。”
“…… 谁?”
忽的无赖,宁止道,“我不告诉你。”
险些被噎死,云七夜索性不再说话,但闻宁止蓦地道,“走吧,随本殿吃些宵夜。”
闻言,云七夜直接回绝,“我和殿下并不是很熟,所以……”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是一见如故的?朋友,无外乎从陌生人开始。说到宵夜,本殿有好些年没吃过了。”
“……为何?”
“因为左手边没有人,右手抓着筷子…… 会觉得,形单影只。”
……
“客官,您的菜,还有您的面!花小弟,你的一碗面!”
“花小弟,你的朋友生得真美啊!”
“客官啊,敢问您尊姓大名啊?”
“宁不忘…
“啊?…呵呵,这名字……这名字起的有新意啊!哈哈……哈哈……
两位先吃,我们不打扰了!”
终于清静了,伸手抽出一双筷子,宁止径自开始吃面,不刻后很是自然的朝一旁的云七夜伸手,“帕子。”
微微一愣,她旋即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宁止,但见男子极是优雅的擦拭,而后随手便将她的帕子揣回了自己的怀里。
瞪眼,她道,“殿下,那是我的帕……”
似乎没听见,宁止只是看着碗里的阳春面蹙眉,“汤咸,面硬。”
委实无话可说,云七夜不期然看见周老板受伤的眼神,当下于心不忍。
“周老板,你别听他胡说,面很好吃的!”说着,她便要掏钱付账。
瞟了她一眼,宁止道,“连我的一起结。”
掏钱的动作僵硬,云七夜扭头,宁止正泰然自若地看着她,一脸的理所当然。罢罢罢,她掏了便是了,掏完她走走人!
“周老板,一共多少钱?”
“不多,一两三钱!”
她的一碗面不过才五钱而已!皱眉,她刚将钱递给周老板,又听见宁止道,“等我吃完。”
面色黑青,她真不知道是该先杀了宁止,还是先跳护城河自尽!
“殿下。”微微躬身,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您到底想要小民作何?只消您说,只消我会,那就包在我花川身上!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亦是万死不辞!”
闻言,宁止抬头看着云七夜,极是认真道,“你全包?”
点头如捣蒜,她应付道,“包!”
“那包生孩子么?”
哈?!
114 赌个妻子
面色僵硬,云七夜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宁止,唯有硬着头皮道,“小的是男人,生孩子什么的……天资不够,劳烦殿下您另请高明的好。”
听得清楚,宁止微微眯眼,“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
一刹,宁止手里的筷子忽的折断,但闻一声嘎响,刺耳得紧。看着断筷,他当下没了吃面的心思,连带着声音亦是冷淡,“本殿要回去了,花小弟不送送我么?”
亦是看着那双断筷,云七夜静默了半响后点头,“……好。”
出了客栈,宁止自顾自走在前面,良久也不曾言语。咫尺,女子的步伐轻松,好似非常享受这份入夜后的宁静,整个世界静谧到只剩下了她和宁止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拐角的旮旯,她不经意看见一处蜘蛛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幼年的时候,师父出神地看着一只掉在蜘珠网上的小虫,许久后问她,“凰儿,你觉得为师该不该救下这只虫子?”
尚还年幼,她仰头看着那只垂死的虫子,立时起了怜悯,“应该救,要是蜘蛛回来的话,它就要被吃掉了。”
“被吃掉不好么?”
“当然不好,那样它就要死了。”
“可死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谁都想活,死肯定就不好了!”
弯下腰来,男人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带着不尽的叹息,“凰儿还小,自是不明白生和死的差异。说不定,蜘蛛网上的那只虫子正在恭喜自己呢。”
恭喜?孩子不明白,“它不是要死了么?那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呢?”
扭头看了看那张蜘蛛网,男人旋即伸手遮住了孩子的眼睛,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归来的蜘珠将那只虫子一步步地吞吃,残忍至极。
“凰儿,你很好奇那只虫子为什么要恭喜自己么?”
“嗯。”
“它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对它来说,总算可以安心了,不必再终日惶惶不安。它再也不用担心,再也不用害怕……害怕自己再掉入另一张蜘妹网里。”
——于是,死亡变成了它毕生最大的欢喜。
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云七夜只觉双眼刺痛,她便是那只垂死挣扎的虫子吧?这张网,便是宁止……
那与她而言,能不能,就此……歇歇?
走在前面,他怎也听不到云七夜的脚步。扭头回望,他看见她站在角落里出神,不由戏谑,“花小弟累了?”
“……嗯。”
“那便歇歇吧。”
“谢殿下成全。”
“何必谢我呢?你该明白我的为人,于我而言,断断不会平白无故地予人好处的。”
身子微微一紧,云七夜有些自嘲道,“小民初来乍到,尚还不甚了解殿下的为人,所以……”
“所以,不若就叫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好了。”说着,宁止不由绽出一抹无比狡狯却又得意万分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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