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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他并没有立刻开始“真胎”之印的观读,而是把浑章唤了出来,先是选择了“心湖”之印。
毕竟观读真胎之印的神元,足以观读六枚或六枚以上的章印了,那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积蓄,与其这么坐等,还不如先选择能够立刻帮助到自身的章印。
随着一阵光芒上身,他顿觉一汪心湖在自己身体之中诞生,但与持拿夏剑时稍微有异,好像更具生机,如果说夏剑的心湖冰冷空寂,他的心湖就是静中藏动。
他将夏剑拿了过来,两个心湖浑然无隙的映合在了一起,并能感觉到,无论是感应范围,还是灵锐程度上,都是比之前强出了不少。
他本来猜测,两个心湖或有相互干扰,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应该人与剑较为默契的缘故。
细细体悟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将另一枚玉简拿起,也是往眉心之上一放,须臾间,玄章的“意、身”二印之外,又分别衍生出两个章印。
他看了一下,这两印无不是用于斗战的。
不过正如他之前所认为的那样,筑牢根基才是最紧要的,所以他打算下来尽量积蓄神元,先把“真胎”之印完成,再去观读其余。
他估算了一下,从金环上传来的源能加上自身所提聚的神元,差不多要两月时间才能凑足所需。
那么只能慢慢等待了。
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练剑看书,蓄养神元。
只是学宫那边仍旧需要他教授坚爪部落语言,好在这个部落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天夏的语言文字,所以每月只需去两三次便就可以。
倒是幼学这件事因为早就定下了,所以仍需要他操持。因他现在已是转任学正,故也不必天天去,每个月只去满十天就可。余下课业,自然有别的辅教去补足。
这一日,他教授幼学出来,却见一个圆领青衫的年轻文士站在那里,似在等着他,而从其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态来看,此人应该是一个都堂官吏。
其身旁还站着一个役从打扮的人,不过呼吸若有若无,能感觉到其身体里蕴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年轻文士主动对他一拱手,道:“张师教,敝人郭尚,我几次从项主事听到过张君的名字,今日终是见面了。”
张御一听他名讳,便就知道了这人身份,此人是司礼衙署辖下鉴治司的主事,幼学之中有一位名唤郭墨的小童,应该就是他的小儿子。
据他了解,这个人与玄府走得很近。
他抬手还礼,道:“原来是郭衙君。”
郭尚这时一指自己身旁那位役从,道:“这是我的帮手,名唤宣小武。”
那役从正容对张御一抱拳,道:“张师教,你叫我小武就好,你过往做得那些事,我也是非常佩服的。”
张御也是还了一礼,他能看出来,这位宣小武应该就是郭尚的亲信护卫。
郭尚这时略带几分自嘲道:“张师教可别小看了小武,说来我虽是一司长吏,可我也是倚仗了小武,才能安稳苟活到如今。”
小武站在旁边默默不语。
张御看了看他,道:“有人欲对郭衙君不利?”
郭尚神情肃穆了几分,道:“自年前开始,就有一个以‘天平”为号的民间教派,其等信奉某一个不知名的异神,专事刺杀我都护府的官吏,如今已有不少都护府的事务官吏死于其等之手。”
张御忽然想到,数月前他来到瑞光城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份来历不明的小报,上面有写到都护府不少官员受到刺杀,现在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
他道:“若这是在数月前发生的,那神尉军未曾理会此事么?”
郭尚沉声道:“因为天平教派所有负责刺杀的刺客,大多数都不具备超常力量,所以神尉军便以此借口,拒绝提供帮助。而司寇衙署虽一直在追查,可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小武言道:“这个天平教派在之前的刺杀中,很多人使用的武器都具备一定神异,所以一般护卫很难抵挡。”
张御心思一转,道:“这个天平教派都是由什么人组成的?”
郭尚道:“有安人、有蛮人,甚至还有天夏人。”
张御心念一转,他能够看出,郭尚今天在这里等着他,又特意说及此事,那一定已是经过了玄府同意,所以他直接问道:“郭衙君想要我做什么?”
郭尚合手一揖,诚恳道:“张师教曾经斩杀过夭螈,如今又是一位玄修,所以我与项主事商量了一下,想劳动张师教出面,护得一位要人周全。”
张御道:“不知这位要人身份为何?”
郭尚道:“这位名叫蒋定易,是前任署公姚公府的贴身撰文,而今他又即将担任司吏衙署的从事,我们收到消息,最近天平教派的人盯上了他,且他身边可能有人已被买通,故需一位玄修护持他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他看向张御,“而张师教你既是学宫师教,又担任过节使,已是一只脚踏入都堂之人了,你去到蒋从事身边的话,丝毫不会引人怀疑。”
张御心中顿时有数,看来玄府和郭尚不单希望他保护好这一位,也希望他能找出那个被买通的人,他道:“什么时候?”
郭尚见他同意,非常高兴,毕竟玄府目前再找不出比张御更合适此事的人了,道:“月中合适,那时蒋从事已是上任,也就方便为张师教安排事职。”
张御考虑了片刻,便就应下,随后与郭尚分别,径直回了居所。
他在家中稍作洗漱,换上玄府道袍,戴上朱色手套,又将斗篷披上,携上夏剑,道:“青禾,收拾一下,随我出去一趟。”
李青禾马上应下。
小豹猫见他们两人出门,从高篮上探出头看了看,随后一跃而下,跟了上来。
张御出了玄府,就唤来一辆马车,两人上车后,他吩咐了一声,马车一路行驶,就来至外城城南一条河道边,往此过去,就是一片居民院落了。
他没有从马车上下来,而是看着对岸一座天夏样式的宅邸,那里大门敞开着,门前有一株桂花树,不过看着已是枯萎了。
当初窃取他文册的人身份至今不明,但有一个人或许是知道的。
泰阳学宫为了防止学子的文册被窃用,也自有一套规矩,其中有一个就是保人制,文册便被挪走,可若没有保人的签名落印,那你就是拿去了也没用。
他记得当年过选试时,为他作保的是养父的一位朋友。
其人过去就应该就居于对面那个宅院中,只不知现在是否还在此处。
他先前之所以不曾到来这里,除了顾忌神尉军外,也是怕过早惊动了背后那人。而现在神尉军全面收缩,他也有了一定自保之力,却是可以来查看此事了。
而就在他望着那宅院的时候,心湖之中忽然照入进来一个熟人的气息,心下不由一动,暗道:“他怎么在这里?”
……
……





玄浑道章 第七十五章 迅影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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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罩衣,戴着遮阳斗笠的人从街角附近转了出来,其人左右看了看,沿着河道上的小桥到了对岸,然后步入了一个宅邸中。
张御赫然发现,此人所进入的,恰是疑似那保人所在的宅院。他考虑了一下,对着李青禾吩咐了一声,后者点了下头,便下了马车。
他则是拿住夏剑,用心湖察看,其人进了宅邸中,那大门就合了上了,而且久久不见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李青禾转了回来,他先把车夫支开,这才上的车厢来,低声道:“先生,我已是问过了,那户人家姓侯,是一家四口,三年前搬来此地,候氏夫妇年过五十,有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只有儿子和媳妇和他们住在一起。”
张御一思,他记得自己的那位保人姓舒,而这家候姓人家是三年前搬过来的,人显然对不上。他道:“有过问之前那户人家去了哪里么?”
李青禾道:“青禾也打听了,说是那户人家姓舒,三年前就在这个宅院里起了一场大火,全家葬生火海,眼前这个宅子是后来在原址上翻修的。”
张御不由看了眼那宅院前已然枯死许久的桂花树,他记得文院在三年前同样也是失了一场大火,这两者倒是有些许巧合之处。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院门一开,而后那个身着罩衣的人从里走了出来,其人很警惕的看了眼两旁后,就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他心思转了一下,嘱咐了李青禾一声,就提剑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那人看去走得并不快,可实际上晃神之间,就已然去到较远的地方了,有时候甚至一下消失在拐角之后,张御循着心湖指引,并不怕跟丢,总能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城外。
那人脚步不停,本来从南城出来后,只有一条大道通向各个外镇的内河码头,可其人却没有往那里去,而是往东一拐,朝着一处遍地都是齐腰高的草从的偏僻地界走去,渐渐的,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周围已再无人踪。
那人到了一株大树之下站定,而后转过身来。
张御也是站住脚步,道:“蔡师兄,好久不见了。”
那个人将头上的遮阳斗笠拿了下来,露出一那张御熟悉的脸庞来,正是那疑似早已投靠到浑章修士那边的蔡蕹。
他沉声问道:“张师弟,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张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蔡师兄既然脱离险境,却为何不回玄府?”
蔡蕹沉默片刻,才道:“张师弟,我不想欺瞒你,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如何?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张御从心湖之中能感觉到,蔡蕹虽这样说,可身上气息却是变得略微急促,浑身力量也在慢慢收蓄着,很显然其人有些想对他出手,可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他看向蔡蕹的眼睛,问道:“蔡师兄,我方才看你去了一座宅院中,你可是认识舒家的人么?”
蔡蕹露出疑惑之色道:“什么舒家?你说得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他们。”
张御眸光微动,方才在问话的时候,他特意运使了“辨机”之印观察蔡蕹的神情。
他能够看出,在提到那座宅院时候,其人有一瞬间的僵硬,而提到舒家时,更是气息骤然紧张,下意识就有杀机冒了出来。
这无疑说明,蔡蕹不但认识舒家人,这家人还在其心中占据一定的位置,而且其人定然知道些什么。
他考虑了一下,玄府没有下过任何追剿蔡蕹的命令,也没有明确说其人背叛了玄府,或许是不愿告诉他,也或许是另有考量,那么这件事他也没必要去伸手。
不过,舒家人的事他却需要设法弄清楚。
只是看起来,对方对他的戒备心非常重,仅靠正常对话是问不出来的。
他缓缓将剑抬起,将剑刃拔出,道:“蔡师兄,我虽和你一同出行办过事,但却没有向你好好讨教过。”
蔡蕹凝视着他,语声转冷道:“张师弟,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说话之间,他身上就有一阵白光腾起,随后脚下一蹬地,就从正面朝着他冲了过来,两旁的草丛如海浪分波,齐齐低伏。
张御手腕轻转剑柄,剑刃一旋,已是向前压上,可是蔡蕹明明在较远的地方,忽然间,其速度骤然一疾,一步就横跨了长长空间,直接跃身到了他的左上方,避开剑锋,以手为刃,往他脖子上横切而来。
张御面色平静,未曾持剑的手往外一架,然而却并未感受到任何力量落来,蔡蕹身躯如无有重量的一般,瞬息间又挪移到他背后,同时手掌顺势挥下!
张御的应对也是极快,就在察觉其人挪转的时候,已是一足点地,身躯一个半转,同时摆臂上一格,正好与对方的手刃撞在了一起,双方这一触,身上的心光都是如火焰一般不约而同飘荡了起来。
蔡蕹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他本来以为这一战根本没有悬念,自己只要设法避开张御的那把剑器就好,可根本没有想到,不过分别了一个来月,张御居然也修炼出心光了!
更令他意外的是,张御的心光在碰撞之前根本不曾显现,这显然这是节省心力的作法,在不必要时,无需去时时维系心光护持。
可这样的运用方式,根本就不像一个生手,而像是一个老手!
他不禁怀疑,两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月没见么?还是他产生了错觉,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年了?
张御能做到这一点,一方面是观看了范澜的笔记,另一方面是源于他自身对心的控制。而这一点,恰恰是旧修的基本功,也是他掌握的最为熟练的。
只是通过方才的接触,他也发现,蔡蕹不愧是玄府挑选出来带着他们去办事的领头人,心光修炼的异常厚实坚韧,这同样也是其心灵的写照。
可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背叛玄府呢?
且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在其人身上感到那种浑章修士所特有的混乱气息。
虽是念头转动,可他手中却是不慢,趁着对方心神微滞的那一刹那间,近距离运转“雷音”之印,鼓荡胸腔,骤然发出一声喝!
轰!
蔡蕹双耳如遭轰击,顿感一阵头晕目眩,他心中暗叫糟糕,可是这个时候,就觉臂膀被人抓住狠狠一拽,而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而后便见一把剑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看了眼头顶上方,张御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具体面目,只有那把贴近自己的长剑斜指下来,闪着刺眼的光亮,他不自觉闭上眼,叹一声,无力道:“大意了。”
张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心光是我对世界的排斥,对巨声震响一样也能够守御,只是这需要自己的心灵去留意,并提前防备,但这也同样会加重心力的消耗和负担。
蔡蕹因为对他的不了解,再加上看轻他,所以没有做这方面的防备,一身本事还没用出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实际上,蔡蕹的速度极快,这里又是其人所挑选的战场,要是一心与他周旋,或者干脆直接撤走,那么今天这一战,恐怕就分不出什么结果了。
他看着其人,道:“我想请教蔡师兄一个问题。”
蔡蕹闭着眼不说话。
“舒家人去了哪里,真的是举家葬身火海了么?”
蔡蕹眼皮动了动,睁开看来,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舒家人?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御未作遮掩,照实说道:“舒家之主舒同与我的养父是旧友,我十二岁时过了泰阳学宫的选试,就是他给我作的保人。”
蔡蕹一怔,随即神情缓下来,喃喃道:“没想到你与舒同还有这层关系。”
他沉默了下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道:“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舒同的儿子舒寒,另一个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家人家的儿媳妇。只是因为她们母亲的关系,别人不知道这件事。”
张御道:“这么说,蔡师兄你今天是来探望你的小女儿的?”
蔡蕹叹道:“是,她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没想到被张师弟你撞见了。”
张御通过心湖和各方面的观察,可以确定他说的是真话,他道:“那么舒家呢?”
蔡蕹忽然一阵激动,双目之中满是仇恨,他咬牙道:“根本不是什么火灾!我的女儿,还有舒同一家人,都是被一个权势极大的人害死的!”
……
……




玄浑道章 第七十六章 失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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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听了蔡蕹这话,就知杀死舒同一家的人定然还好端端活在世上,不然其人不会这么激动。
他心念一转,蔡蕹身为一名玄修,若是舍下身段一心寻仇,寻常人可挡不住他,所以他的仇人一定也拥有超常力量。
现在的都护府中,明面上只有两个势力拥有这种力量,但若说到权势,那么玄府就可以排斥在外了。
他道:“神尉军?”
蔡蕹恨恨点了点头,道:“是!”
张御看着他道:“蔡师兄说他权势极大,那么就不是一般的伍长,队率之流了,至少也是军候了,或者说……尉主?”
蔡蕹不自觉捏了下拳头,咬牙切齿道:“是神尉军的副尉主,燕叙伦!”
张御思忖了一下,神尉军有正副尉主,他们在名义上统领着整个神尉军。不过也只是名义上,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凡人,不具备超常力量,神尉军的权柄实际上是掌握在四大军候手中的。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拥有自己的势力的,随时随地都身在神尉军的重重保护之下,也难怪蔡蕹对其没有办法。
蔡蕹努力扬起头,道:“张师弟,这件事其实与你无关,就算舒同是你养父的朋友,是你的保人,你现在有着远大前程,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张御道:“可这件事多少也与我有些牵扯,即便是我想退让,别人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蔡蕹怔然道:“什么意思?”
张御将自己文册被盗之事大致一说,现在他已经没必要隐瞒这件事了,而且对方通过那张流传出去的名帖,说不定已然知晓他的确切身份了。
蔡蕹皱眉道:“还有这种事?”
他想了想,道:“不过听张师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燕叙伦的儿子燕竺,听说人曾考中过泰阳学宫的选试,只是后来没去进学,而是直接加入了神尉军,时间也正是在三年前,其人现在已经是伍长了,听闻所披神袍也是源自于某个异神中的上神。”
张御听他这么一说,心思数转,这么看来,这个燕竺有着很大的嫌疑,说不定这件事就是燕叙伦安排的,其人不但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
身为神尉军的副尉,燕叙伦的身份非常尴尬的,上面有人压着,下面又很少有人愿意听他的,可若是自己的儿子能成为神尉军的上层,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蔡蕹这时拧了拧眉,又道:“只是张师弟,我据我了解的事情经过来看,燕叙伦好像是为了从舒同手里得到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不肯拿出来,后来才出了事的,这与你那丢失的文册会有关系么?”
张御想了想,假如蔡蕹了解的情况不假,那么这里的确还有些蹊跷,舒同的落名签印虽然重要,但显然和珍贵还搭不上边。
嗯?
这个时候他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记得他的养父曾说过,在舒同那里留下了一些东西,是给他的礼物,什么时候他到泰阳学宫进学了,可以顺便去老友那里看望一下,并把东西取出来。
因为他养父当时说得很随意,也没有做什么特别交代,所以他开始也并不怎么在意,以为那可能是供他读书的金钱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那燕叙伦所要得到的东西,会不会与此有关?
他想了想,问道:“蔡师兄,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蔡蕹冷笑道:“这件事并不难查,当初宅邸里留下了不少线索,连左邻右舍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司寇衙署不敢也不愿追查罢了。我曾经想着凭借玄府的力量寻仇,可是我努力许久,却发现玄府做不到这件事,而前段日子更是听说燕叙伦的女儿燕兰已与左军候宁昆仑定下了亲事,再等下去,我也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张御看了看蔡蕹,忽然明白以其人的身份,为什么要转投浑章修士了。
左军候宁昆仑,原名“安尔泰莫”,是神尉军中第一位安人军候,其人在四大军候之中算是最年轻的一位,可实力却不弱,地位也是摆在那里的。
本来燕叙伦一个没什么权利的副尉,就算有神尉军保护,蔡蕹努力一下,也还是有报仇的可能的,可现在其人儿子成了伍长,一位实权军候即将成为女婿,那确然没什么机会了。
他想了想,又问:“舒宅起火,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蔡蕹道:“三年前的二月初三,我记得很清楚,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正被玄府派出去对付一头灵性生物。”
张御下来再问了几句话,蔡蕹都是一一作答。
他手腕一抬,将剑刃从蔡蕹脖子上移开,收入了剑鞘之中,而后将遮帽戴起,就转身离去。
蔡蕹本来正躺在那里,忽然发现他抽剑离开,一阵惊疑,他发力起身,冲着他的背影道:“张师弟,你不把我抓回去么?”
张御脚步一顿,微微侧首,道:“玄府并没有下令缉拿你,也从来没说过办事失败就要问罪的话,所以回不回玄府,是蔡师兄你自己的事。”
说完之后,他不再去管怔怔站在那里蔡蕹,直接迈步离开了此处,
一路回到了马车上,他方才坐定,金光一闪,“妙丹君”自外窜进来,一个纵跃,跳到了他膝上。
他能感觉到,刚才自己蔡蕹斗战的时候,这头小豹猫就在不远处,揉了下它的小脑袋,吩咐道:“青禾,回去了。”
李青禾一点头,对外面的车夫招呼一声,在马鞭声响中,马车缓缓迈动,就往学宫回返。
在接下来的十来天中,张御自己也是设法调查了一下,发现那个拿取他名帖的汪主事,居然也与燕叙伦父子有过频繁往来。
而结合他搜集的各方面的信息来看,挪用文册的人大致可以圈定在燕叙伦父子身上了。
这件事他是绝然不会这么罢休的。
不过这时他也是想到,文院被烧,文册被盗的事肯定也不止他一个。
或许他将来有一天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了结这件事,可是那些与自己有着相通遭遇的,却又无力发声的人,他们又该去哪里讨回公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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