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司空玄方才也看见了,裕王虽然通身的草药气味,行动缓慢无力,与他说话时有气无力,可从裕王醒来和玉熙郡主说的那句话,中气十足,和往常一样。再看裕王脸色虽然苍白,低下却还是有几分红润的。
司空玄看出裕王是装病的,可回到东皇宫保消息时,见到昨日给敬灵帝报信儿说裕王生病的杨端也在场,知道杨端现如今正如日中天,虽然比自己晚入司礼监几年,却很得赏识。
司空玄不想得罪人而招来横祸便改了口说:“回万岁爷,裕王确实病得不轻。再府里歇着,走路也是要人搀扶着的。”
敬灵帝侧目撇了一眼杨端,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个不经意的笑。
“病了就好,可以歇一段儿日子了。”敬灵帝说。
杨端和司空玄将头压得更低了。
黄保在一旁低声下气地问:“主子,那还要不要派裕王去江南的,道长他已经来了,这江南不好没人盯着吧”
敬灵帝想了想,沾沾自喜低说道:“让他的人留在江南继续当差,他来到天都之后,把樱花内卫的人调到他手下去当差就是了。”
敬灵帝虽然不用裕王,可一味地将若冲地事交给正清道长他却不能完全放心。让正清道长办事,却让他指挥着裕王收下的人,如此一来,可以防备正清道长阳奉阴违。
敬灵帝虽然不叫裕王去江南办差,可裕王的心思已经往南去了。项子虚带着通关文书从后门进入裕王府。
闻到裕王周身的药味,忙问:“王爷这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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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久别
清静观。
三位浪荡公子来访,被阿莫给拦住了。
“小师傅,我们是来给若冲大师赔礼道歉的。”说话时,手中还捧着礼物,打开一看,其中是一支有成人手臂长的人参。
阿莫瞥眼一瞧,行礼笑道:“这就免了,我家师叔尚且年轻,平日里也不爱吃这些进补的物什,请拿回去吧。”
“还是不见我们呀……”
三人一听,倒也觉得这礼物对若冲这样的人来说,委实不够贵重,可这也是他们三个左思右想儿准备的。
“三位别误会,是师叔说的,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要三位赔礼道歉,今日便不见三位了,明日再来,可若是明日师叔还未想出来,三位后日还需再来。”阿莫将这三人打发走,回到院中,接着为若冲擦药酒,若冲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可阿莫依旧不放心,要继续用药。
“师叔要怎么罚他们”阿莫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冲噗嗤一笑道:“这不就是在罚他们了吗若是罚过了,从此便不记着了反倒无趣了,我还是喜欢天天有人记挂着我的感觉。”
阿莫也笑了,离开裕王的若冲还是与在不争观时一般古灵精怪。她虽然喜欢处罚人,可却心慈手软,断不会害人性命。
若冲吐吐舌头说:“其实,若是他们三个天天往这里跑也好,这样的话若是我有事要差遣他们,还能有个三个好用的使唤,是吧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让他们给你买去,如何”
阿莫放下药酒,笑着:“就师叔你鬼点子多,你这是和谁学的师公怕是不会教你这些。”
若冲叹息一声,而后立即改变神态,得意自傲地说道道:“我天生的。”
三人离去时,在门外遇到几位道姑,不由得问了句:“若冲大师是个怎么的人物。”
这些小道姑对宏霞之死念念不忘不说,还时常想起那日若冲将她们的布帛劈了的事,自然将若冲说成一位心狠手辣的厉害人物。故此,原本已经懈怠了,不想再来的三人也只好日日来此,跪候若冲,等待处罚。
多日之后。
裕王清晨来清静观,打算再闯一次若冲的院子,探知若冲的态度,却在若冲小院的门口看见三个跪在地上的男子。他问千牛卫:“这三位是何人,为何跪在此处”
千牛卫这些天也听得阿莫和他们说的话,也猜出了个大概,便回话说:“三位是来找若冲大师请罪的,半个来月了吧天天准时来。”
“快一个月”裕王心中回想半个月前,若冲在做什么,可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她开始闭关的那几日。
裕王见门虚掩着,便自己推门进入院中,只看见若冲在院中浇花,他含笑地上前去,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他也不言语,若冲也不惊,便道:“王爷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若冲一猜即中,好生无趣,裕王松开手,问:“怎么知道是本王来了”说话时接过若冲手中的水壶,亲自给花草浇水。
若冲见他来,心中狂喜之意难以隐藏,温柔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你来我可以闻出来,你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味,我也说不上来。”
裕王拉起衣衫来闻了闻,质疑:“是吗”
若冲脸红说:“一开始也闻不到,后来,你在那些流民手中救了我,将我抱在怀中,我便闻
第一五七章 梨花
“你要怎么罚我呢”裕王笑着问她。
“我这些天都憋坏了,你带我去你的长恨院玩去,泡泡温泉,你给我做点我爱吃的,好吗”
“那自然不能再好了。”
此时正巧阿莫从星尘道长那处过来,看见裕王和若冲站在一起离得还很近,他在远处便道:“裕王殿下您来了。”
若冲往后退了一步,抢过裕王手中的水壶,欲盖弥彰。
“若冲道长,您现在准备一下,本王去外面等你。”说完向阿莫微微一笑,便走出去了。
裕王一走,阿莫便问:“师叔,您这是要出去”
“嗯,不用等我吃饭了,我会晚点回来。”
阿莫指着门口问:“那门口的人怎么办一直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那就叫他们回去,说以后不用来了。”若冲说道。
“就这样吗”阿莫觉得着处罚太过于轻了,不甘心。
“不然呢你还想如何裕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最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我可不想害人了。”
“是。”阿莫答应下,将门口的三人训斥教导了一通,便打法他们回去,说以后不准再来。
长恨院。
若冲上次来时还是春天,一碧万顷。可如今入了秋,满院淡黄色衰败,落叶声稀稀疏疏,如泣如诉。裕王却望着漫山遍野的红叶,身边有若冲相伴,分外惬意。
若冲泡了温泉觉得全身舒爽,出浴之后,走出屏风。
见裕王躺在树下的木榻上,一面小酌,一面欣赏小瀑布,水车转动着。
而后回到长恨院内。
裕王第一次邀若冲进入那件正屋,若冲叫其中的壁画装潢的精美绝伦震惊了,想不到除了东皇宫,还有这样富丽堂皇,恍若仙境一般的屋舍。若冲放眼望去此间屋,目光丈量之后,大致看出此屋建造已然逾制,若冲侧目望去,裕王是个怎样的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给了她太多惊讶了。
裕王命小豆子退下,随后起身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后请若冲入坐说:“特意给你烧的菜,按照你的口味做的,尝尝。”
“王爷,你喜欢什么花”若冲看满屋子的花型图案,随口一问。
“梨花,菀青呢”裕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若冲抿唇憨笑道:“以前没有喜欢的花,可现在我要喜欢梨花了。”
若冲之前不喜欢花,却爱松,因为花会凋敝,树叶会枯黄,还是松比较它们而言最是坚韧吧。裕王心中欢喜,脸上露出一丝笑来,招呼若冲快吃菜,若冲边吃边说:“送我一朵梨花吧。”
“这里可没有,这个时节去哪儿找呀”
若冲放下筷子,向一旁的书案走去,指着桌上宣纸与各色颜料,提起笔来凝着裕王,说:“您画一朵给我。”
裕王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暗暗想,等自己为她所作的画像完成送她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不免喜上眉梢。
若冲为裕王调砗磲粉做画白色梨花的颜料,若冲看了看裕王此处的颜料丰富,不免羡慕地说:“果真是你们王公贵族才能有能力画出颜色绚烂的画卷,而我这样的小道士,平日里也只能画丹青图卷。
“若你喜欢,我便送些给你。”裕王笑看她为自己调颜色,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心之向。
“你就别取笑我了,就我这画技只会暴敛天物罢。”若冲拒绝。
裕王低头作画,若冲等待的时候,便随手打开裕王手边的画卷来看,裕王画得专心,并未制止。
在裕王的妙笔之下——
一位姿色颇艳丽的
第一五八章 婉卿
祺王那日来找她,与她所说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心中泛起阵阵酸痛。心中问道:“若我不是不争观若冲道长,你可会多看我一眼若在我并非皇帝棋子,那在我身陷为难之时,你还会救我吗”
裕王停下笔来,唤若冲赏他的新作,若冲笑着正要去拿,却发现裕王并未落款,没有他的名字相伴,斗方中只是一朵无依无靠,孤零零的梨花,无根无枝,一如她。
“王爷,你这就给我了”说着她伸手就去抢。
“菀青这么急”裕王将画举过头顶,叫若冲够不着。
“担心王爷反悔,又收了回去如何是好”若冲只盯着那朵梨花想要占为己有,若此时不争,往后便连这样一个念想都失去了。
裕王含笑将画递到若冲手中。
若冲双手捧着画,小心翼翼,如若珍宝。而后又将画摆回桌面,等它干透之后,再收起。
却在转身时,瞧见墙上挂着一把古筝,若冲起身来,想去摸摸,她从来没见摸过古筝,可在伸手的一瞬间,瞧见那古筝的边角出刻着“婉卿”而字,若冲心头一阵酸,还要自取其辱地问:“这筝的主人,是叫做‘婉卿’吗”
裕王一怔,为难地说道:“是……不是。”
若冲背过身去,咬唇,这菀青与那婉卿何其相似,若是在一处,必然也常常叫人混在一起,不分其人。
“我很真想见一见这与我有同音名字的姊姊,裕王爷把她的画像和古筝放在这样的房间里,又这样宝贝她的东西,真好奇她会是个怎样的人物一定是个神仙一般的姊姊吧”
裕王妃单名一个“婉”字,只是至于“卿”不过是那些年,夫妻恩爱时的昵称罢了。可如今,裕王也不好解释这个称谓,或说是这个名字。
裕王在那一刻,失了神,道:“她不在了。”
若冲问及古筝主人时,裕王的眼睛,有躲闪,而他又表现得极力克制,似乎戳到痛处一样。若冲侧目扫过她方才翻动的画卷,许这位“婉卿”,才是他真正的心爱之人。
自嘲着,自己旁人眼中,或许从未是个完整独立的人。
少时因容貌像贵妃,仁清太子将她看作贵妃而暂时不杀自己,按着他心里那个人的样子教养自己。
祺王对自己某名奇妙的情意或许只是对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有几分眷恋而已。
如今更讽刺的是自己所爱之人,心中记挂的是与自己名字读音相似的女子。
越是追忆思索越是无力苍白,她失落地走出屋去,望着偏西的太阳,道:“王爷,若冲该回去了。”
“给你炖的参鸡汤快好了,晚一点无妨……还有话想和你说呢。”
若冲背对裕王,打断他:“不早了,若冲是道士,还得回去做晚课呢。”
裕王听到她自称“若冲”便发觉不对劲,站起身:“菀青,你怎么了”
裕王从身后抓住她的胳膊。
若冲从腰间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剑递在他的喉结处:“你若是想要我离开大荣,离开天都,也就不要说了。我不会离开大荣,你若是觉得我是累赘,我不会再缠着你。”
裕王他心虚惶恐:“我何曾说过你是累赘”
“我曾说过,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可以做妾,做个丫鬟也心甘情愿。你这样都不愿意,你心里怕也是看不起我的出身……罢了,梦从长恨院起,也在这儿落。‘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当真不祥,生时若能长厢厮守,何必将相思寄托到死后以后你不必装模作样了。”
若冲没收起匕首,绕开裕王,一把抓起桌上的斗方,往马厩而去。一路走一路折起斗
第一五九章 遇袭
秋雁打乱了裕王妃的回忆,说道:“主子,今儿从外边的回来的小厮都说王爷领着若冲道长往长恨院去了,王爷这真是被那妖道迷了心智了,这可如何是好”
裕王妃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裕王若失能娶她,早娶了,何必偷偷摸摸地带她去别处幽会呢
回到清静观,若冲说在长恨院受了凉,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也不吃饭。
夜间,若冲依靠在窗框上,烛光月辉交相辉映下,若冲望着眼前满庭红叶,随风而来,再随风而去。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
若冲长舒一口,来时还是春天,一眨眼就已经入秋了,自己离开不争观已经大半年了,不知道不争观现在后山的板栗树是不是长满的板栗
过去的几年里,一到这个时节,她和阿让去后山采板栗,被包裹板栗包衣上的刺扎得满手窟窿眼儿,她曾经还用带着刺包衣去打背地里说阿让坏话的人,差点把那些小道士的眼睛给弄瞎,正清道长为此大发雷霆,把她关在九幽洞里抄经。阿让去斋堂把馒头塞在衣裳里拿来给她,有时候他着急把馒头带过去给她,馒头刚出笼便揣在衣襟里,将胸口烫得红肿一片。
等她抄完经,还能冲着阿让撒娇,让他背自己回去。给自己打水洗脸,给自己捏肩捶背。
回忆正起劲时,一个人影子闪过,若冲心惊,连忙关上窗来。
房门还是被敲响了,“咚咚咚”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若冲不言语,将祺王送给她的匕首握在手中,只等门外人闯入,自己给他致命一击。
门外那人说了声:“冲儿,是我。”
若冲熟悉这个声音,将收起匕首,忙上前去开门,只见正清道长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若冲跪下叩头行礼,喊了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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