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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满堂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笔带露
“咋啦”
“针扎手了,没事。”灵芝边说边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
“看你今天心神不定的,有啥事快告诉我。”
“你说,昨天那个盛昌少爷今天会来吗”灵芝犹犹豫豫地低声说道。
“不知道呢,洪顺少爷都生病了,他会不会也病了或是昨天没取到衣裳,回去挨骂了。”
“他俩都是在学堂读书,但却不太一样,我也说不好,感觉洪顺少爷像我们古城的人,盛昌少爷不像。”
二人正说着,忽见盛昌带着一个小丫环走进来,盛昌开口说道:
“我记不清衣裳的花色,让她来告诉你们吧。”
小丫环伶俐地朝着折叠在一起的衣裳一看,指向第四件,灵芝取出来,先展开确认后,重新折好包上递给她,收了银子放进柜,小丫环转身给盛昌行下礼,便回去了。盛昌四周一看,没见到洪顺,得知洪顺生病后不由感慨:
“莘莘学子,还需强身健体,才能驱除鞑虏,否则就成了满腹空伦理的老朽。”
“你说的是啥我们听不明白。”桂花说道。
“是你们学堂里教的吧。”灵芝说道。
于是盛昌同她俩说起广州学堂的趣事,时不时回避一下“同盟会”之事,让灵芝和桂花听得入神,这跟洪顺说起的上海学堂不一样啊,不知不觉快到打烊时间了,桂花捂着肚子说好饿,盛昌问她俩想吃啥,桂花不好意思扭头看灵芝。
“一会回家吃吧。”灵芝说道
“我都饿得走不动了。”桂花嘟嚷道。
“我看这附近有几家卖吃的,不知你们爱吃啥,说了我去买。”
“我想吃肖家的米豆腐,灵芝也爱吃。”
“你们等着。”盛昌快步走出去后,没多久就端来两碗米豆腐,俩人害羞地接过来慢慢吃着,盛昌则帮着把门面板搬到门前准备上板。
几天后,洪顺病愈,仍来布店,盛昌已成了常客,除时不时帮家里人买些布料、做些衣裳外,就是帮着干点杂活,这让洪老板十分过意不去,大热天看着盛昌满头大汗地帮着搬布料,而洪顺却因气力不足只能打点下手,故吩咐太太买了两个西瓜来给大家分吃降署,看到天气太热,来店里的人少,洪老板告之大家“立夏”这天歇业关门一天,于是四个年青人邀约一起到城东寺庙去逛逛。
城东寺庙又名“青龙洞”,背靠青山,面临河水,贴壁临空,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翘翼飞檐,雕梁画栋,里面有寺庙、宫室、书院及戏楼等,桂花和灵芝走在前面,桂花一路上欣喜不已,东摸摸、西望望,还不时指着远处让灵芝观望,盛昌和洪顺紧跟着她俩,在一个寺庙门前,桂花看到有人烧香拜佛,就拉拉灵芝说:
“咱们也去拜一个吧。”
“以前我娘也爱信这个,但还是被……”灵芝欲言又止。
“你们要拜吗我去买香。”盛昌走上前来说道。
“我不拜,桂花拜吧,我等你。”
“我也不拜,洪少爷呢”盛昌转向洪顺。
“我拜一个吧,香我去买。”洪顺抢先过去买了香,分给桂花,两人站在香炉前点香,灵芝和盛昌依靠在阁楼回廊上看着他们。
“你刚才说你娘怎么了”盛昌问道。
“没啥。”灵芝转过身看着碧绿的河水。
盛昌见灵芝不说,也不便多问,只好没话找话道:
“看他们两个,倒像是一对新人。”
灵芝转身一看,洪顺和桂花正一起持香磕头,听盛昌一说,忍不住噗呲一笑。
“他两个要成亲,咱俩可有的忙。“盛昌继续说道。
“为啥”灵芝不解。
“我得给洪少爷迎亲,你不得给桂花作伴呀,保不齐还得连夜赶做新嫁衣呢。这些都是老俗,在广州那边,男人和女人穿戴好,坐在一起照张相就成了。”
灵芝睁大眼睛看着盛昌,一脸不解,这时桂花和洪顺走过来。
“你俩在说啥”桂花问道。
灵芝只顾笑而不答,桂花越发好奇,转向盛昌,盛昌脱口而出:
“说你和洪少爷很般配。”
“你瞎说。”桂花挥舞着手绢追着盛昌打,一不小心,差点被台阶绊倒,洪顺赶紧过来扶,弄得桂花越发不好意思。
四人来到戏楼处,找了张空桌坐下,点了吃食,专心看戏,台上正在演“四郎探母”,演到精彩处,台下看的人不由叫好。一个少爷模样的人从桌前走过,无意间看到灵芝,不由得停下脚步倒退回来端详,灵芝视线被挡,便左右两边偏着头看,这少爷也左右端详灵芝,灵芝看在了他一眼,便扭头朝一边去。
“哟,小姐长得好俊俏,好像在哪儿见过”
“少爷,这是那个布店缝制衣裳的。”一个尾随着这个少爷的侍从跟过来答道。
“哦,小姐,能不能给本少爷缝件衣裳,尺寸嘛,到我家来本少爷脱光给你量。”
“不用小姐量,我来给你量,你现在就脱光衣服呀。”盛昌站起来走过去说道。
洪顺和桂花也站起来护着灵芝,这少爷看了看盛昌,满不在乎在说道:
“管你啥事给我让开。”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禽兽不如。”盛昌义正严词道。
“你敢骂我,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锅儿是铁造的。小的,给我打。”这少爷一喊,那跟随的侍从上来就挥手,却被盛昌抓住,给扭了个反手,疼得喊“少爷、救命”。
“反了你了”那少爷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盛昌砸去。
“小心。”灵芝尖叫道。
盛昌偏过头,被茶壶盖划了个口子,一股鲜血流出,盛昌顾不得许多,推开侍从,双手抓住那少爷,把他按倒在地狠狠地揍了几下,直到少爷求饶。
戏楼的演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式吓到,赶紧收了场。灵芝拿着手绢给盛昌擦拭血迹,心疼地问:
“痛吗”
“没事,就破了点皮,你看,把你的手绢都弄脏了。”
“还是去药铺敷点药吧。”洪顺说道。
“那人太可恨了,打得好。”桂花咬牙切齿地说道。
四人走出戏楼,沿着石阶从“万寿宫”走出来,到了药铺包扎好伤口,把灵芝和桂花送到家,才分散。
傍晚,灵芝坐在临河窗前,想着白天发生的情景,对盛昌多了几分敬佩和爱慕,长大以来,除了叔叔方民的关心爱护外,盛昌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但不知盛昌是否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里是否同自己想的一样,女儿家断断开不了这种口去问他,要是娘亲还在就好了。想到娘亲,灵芝眼里不由闪出泪花,小时家里被绝杀的那一幕依稀而又模糊地映入眼前,不由自主地掏手绢,却找不到,仔细一想,好像是在盛昌那里。
“灵芝,怎么还不睡”方民走上楼来问道。
“叔叔,没事,我一会就睡。”
“咋的啦谁欺负你,告诉我。”
“没有人欺负我,我、我、我想娘亲了。”灵芝倒在方民怀里轻轻地哭。
“哭吧,别憋着,这个仇我早晚要报。”方民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盛昌带着伤走进家门,便被付侍卫看见,把他叫住:
“嗬嗬,还学会同人打架了,要不我教你几招,少挂点彩。”付侍卫说道。
盛昌一扭头,径直朝自已房间走去。
“等会河对面王家来人攀亲,你少给我脸色看。”付侍卫气哼哼说道。
盛昌进房照镜子看了看伤口,见衣服上还有茶水痕迹,顺势脱下,一样东西随即掉在地上,原来是灵芝的手绢,上面已是血迹斑斑,赶紧叫佣人打水来,自已动手洗手绢,边洗边展开来查看,直到彻底洗干净,小心晾晒在脸盆架上,然后倒在床上盯着手绢,脑子里不时幻想着灵芝的一颦一笑出神。
花媒人带着王家小姐风英和一名佣人走进院子,风英身着洋式裙装,头戴网纱,手里拿着一柄小扇,一边扇一边抬头打量着院子,佣人手里捧着礼盒,花媒人看到付侍卫在客厅前坐着,便赶紧过去陪着笑脸说道:
“哟,付老爷,让你老久等了,我这紧赶慢赶,一路上都不曾耽搁。”
“怎么这小姐也跟来了”
“人家是见过世面的,说是相亲,就要自个来见见,我也拦不住。”
“这打扮可是新鲜。”
风英端详了整个院落好一阵,才走进客厅:
“这院子不错,古色古香,清静优雅,花大姨,这位是”
“这就是跟你说的盛昌他爹。”
“哦,是付伯伯呀,付伯伯好,怎么不见盛昌呢都民国了,难道比我还害羞。”
付侍卫第一次见识这么开放、这么不避讳、这么直截了当的小姐,倒失了往日阵脚,讪讪地站起身,朝佣人说道:
“去把盛昌叫来。”转身招呼风英等落坐,又吩咐佣人备晚饭。
盛昌极不情愿地走出来,一进客厅便站在了门边,花媒人开口道:
“哟,才几天不见,盛昌又长个了。”
风英微笑着站起身,朝盛昌走过来说道:
“这是怎么了咋这么不小心,我看看,这中药可没有西药好得快,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西药来。认识下,我叫风英。”
盛昌勉为其难地申出手说:
“我叫盛昌。”
没想到风英却拉着盛昌的手不放,转身对其他人说道:
“我们到院子里说话,你们在这里,我们不好说。”
把付侍卫和花媒人弄得傻了眼,也不好说啥,只好由着她。两人走到院子东南角花廊下,风英放开盛昌的手,告诉他自己一直在日本求学,回国后本想在广州做事,但广州一直打仗不太平,想着爹娘年纪大了,故回来看看,却不想爹娘非要给自己找婆家留下来,只因不想让爹娘伤心,才硬着来相亲。
风英的坦率让盛昌不再那么敌视,又知她在广州待过,不由问起广州那边现在如何,两人越说话越投机,聊得十分开心,让付侍卫和花媒人着实高兴。
一连几天,盛昌陪着风英在古城逛,头上的伤由于用了风英的西药很快好起来,二人说起广州、日本的经历,越说越兴奋,风英有时穿洋装,有时穿女学生装,每到一处都能侃侃而谈,这让盛昌很是开心。
在布店里,灵芝仍是忙着给太太小姐们选布料制新衣,桂花时不时唠叨说好久没见盛昌来店里了,洪顺递眼色给她示意,灵芝装没看见,送走买布料的太太小姐后,埋头继续缝制,却不料,盛昌带着风英走进店来。
“灵芝,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风英。”
“灵芝,好美的名字,人也生得美丽。”风英惊叹道。
“这是桂花,这是洪顺少爷。”
“你好久没来店里了,还以为你再不来了呢。”桂花嚷道。
“你头上的伤可好了”灵芝问道。
“是用了风英从日本带来的西药才好得快。”
“哦,让我看看,是很好的。只是我那手绢不知掉在哪里了”灵芝说道。
“没掉,在我那,我洗干净了,明天给你带来。”盛昌说道。
“原来你们是在一起打架呀。”风英问道。
“哈哈哈!”四人不禁一起大笑。
随后盛昌提议一起去大河客栈小饭馆聚聚,五人来到客栈,点了几个小菜和一瓶酒,热热闹闹地边说边吃。
“刚从广州回来时,我真是感到无聊之极,幸好结识了你们大家,来干杯。”盛昌边说边举起酒杯提议道,大家纷纷举杯响应。
“我在日本学到的茶道回来也没派上用场,世面乱哄哄的,还不如咱们古城清静。”风英说道。
“我爹娘只是让我去上海见见世面,好回来帮他们管理布店。”洪顺轻声说道。
“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有我和灵芝没出去过。”桂花边吃边说。
“你们说的外面的事,我和桂花都好奇,你们不会嫌弃我俩吧。”灵芝自谦地说道。
“哪里的话,我们三个还是靠家里,你们俩个却是在帮助家里,倒是我们感到自愧不如。”盛昌说道。
“你们都是能做大事的,和你们在一起,我和桂花都长了好多见识呢。”灵芝说道。
“就是就是,这小饭馆我以前路过时就闻到香味,但从没进来过,今天我可是要好好地吃一次。”桂花说道。
五人一边吃一边聊,十分开心,很快天黑下来,吃完饭后,结帐走出小饭馆,风英住得远,便叫了人力车先坐上回家,盛昌和洪顺一起送灵芝和桂花,没走多远,灵芝忽然想起正在给一位小姐做的手绢还没想好花样,明天那位小姐要来取了,不如照自己的手绢缝制,反正晚上也能做完,于是把想法告诉盛昌。
“那现在就去我家里拿吧。要不这样,洪少爷先送桂花回去,灵芝和我去取了手绢后,我再送她回家。”
“那好吧。”洪顺答应道。
“灵芝,早点回呀,不然你叔叔又不放心了。”桂花叮嘱道。
四人分开后,灵芝跟着盛昌往回走,直朝“四方井”巷走去,却不知身后一个人影悄悄地跟随着他俩,俩人走进“四方井”巷道后,灵芝依稀觉得有些熟悉,拐过一道弯后,一栋宅院的大门紧闭着,盛昌刚说到了,就听身后一声喊:
“灵芝,回来。”
俩人被吓一跳,只见一个人影健步冲上前来,挟持住灵芝便往回走,盛昌吃了一惊,随即大声恐吓道:
“你是谁”盛昌边说边伸手拦阻,被那人一把推开。
“别问我是谁,以后离我家灵芝远点。”
“啊”盛昌一时语塞。
“叔叔,这是为啥”
“灵芝,这地方你以后少来。”方民不由分说带着灵芝快步离去,盛昌惊愕地站在门前发呆。
方民带灵芝回到家后,关上门,随灵芝走上阁楼房间,灵芝走到临河窗前,满腹委屈地看着窗外向东流去的河水不作声,方民坐在椅子上,待心情稍稍平静后,慢慢说道:
“灵芝,从咱们家遭受那场灾难以来,就只余下咱们俩人了,叔叔总想让你忘记掉那惨不忍睹的情景,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咱们逃避躲藏的那些日子,你每天抱着叔叔哭,一个劲地要去找爹娘,叔叔当时心里那个恨呀!如果不是看着你年幼,叔叔早跟他们拼命了。”
“叔叔。”灵芝转过身来叫道。
“咱们回到古城后,怕钩起你对过去的回忆,所以有意避开老宅远远的,我还听别人说老宅一直没人敢住,荒废起的,就一直没过去看。谁想道,越是想回避,就越是要找上门来。”
“叔叔,我今天跟盛昌走进巷道时,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原来那是咱们家老宅呀,可怎么现在是盛昌家住在里面呢”灵芝依着方民肩膀问道。
“这盛昌你认识多久了他是做啥的”方民问。
“他在广州学堂读书,学堂放假回来。”
“这老宅的事你别对任何人说起,等我慢慢打听,只是你可不许再去那里。”
“嗯。”灵芝点头道。
第二天,灵芝正在布店忙着,盛昌拿着手绢匆匆走进来,一边递手绢给灵芝一边关切地询问:
“昨天晚上你叔叔没骂你吧”
灵芝接过手绢,摇摇头,自顾忙着,桂花关心地问道:
“你叔叔昨天又担心你了”
“家里人担心是常有的事,我爹娘就经常爱跟我唠叨。”洪顺说道。
“你呀,只怕成了家你爹娘也会跟你唠叨。”桂花打趣道。
“谁成家啊就知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盛昌伤一好,就把我忘了。”风英边说边走进来。
盛昌不好给风英讲昨晚的事,又怕风英说出两家提亲的事让灵芝多心,便不再多说话,风英径直对灵芝说道:
“你手巧,这天太热,给我做件衣裳吧。这是工钱,不用找零头。”风英把银子放在柜上,看了一眼柜里的布料接着说:
“我要素静一点的,你帮我挑就是。”
“那我给你量量尺寸。”灵芝说道。
风英伸开手,任灵芝丈量,一边转身一边说:
“我知道有一个凉快的去处,就在出城四里地,你们去过吗”
“哦,你说的是铁山溪,就是那支大毛笔那里。”桂花说道。
“什么大毛笔呀”风英问道。
“就是吴敬梓写儒林外史那里。”洪顺答道。
“有这个地方我倒是没去过,要不咱们一起去玩一下。”盛昌说。
“你们倒是可以去,我和桂花可是要看店铺。”灵芝说道。
“没事,我回去跟我爹说一声,这天太热,来买布做衣裳的人也少,关一天店门没啥。”洪顺说。
五个人叫了两辆人力车,灵芝、桂花、风英三人坐一辆,风英撑着洋伞坐中间,不时遮着灵芝和桂花,桂花只顾高兴,顾不得太阳晒,不时回头叫盛昌和洪顺快点,盛昌和洪顺坐后一辆,两人手里拿着吃食,看着桂花那高兴的神情,忍不住同她打趣。
到了铁山溪,只见山峰陡峭,峰峦叠障,丛林茂盛,一条清澈的小溪延谷穿林,欢畅跳跃而至,给寂静的山谷带来无限生机,果然是一个清静优雅的避署好去处。五位年轻人沿着溪边缓慢而行,有的地段需侧身而过,有的需拉住溪边的藤枝,有时五人一起脱下鞋袜、手拉手趟过小溪,任清凉的溪水浸湿衣裳,恍然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暂时忘掉炙热的盛夏。
在一处平坦的鹅卵石沙滩,盛昌和洪顺铺开包着吃食的布巾,将带来的吃食摆放在上面,桂花光着脚捡起鹅卵石朝小溪里丢,灵芝在溪岸边采摘野花,风英在小溪边捉小鱼小虾,河谷风吹拂着她们的头发和衣裙,宛如三朵白莲花,各具神态,各显风姿。
“这个地方可真是个世外桃源呀,难怪吴敬梓会选中这里著书立说。”盛昌说道。
“我爹爹常跟我说,咱古城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灵有性。”洪顺说道。
“但咱们热血青年,总不能守着家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我看不惯满清朝的,也不想像我叔叔他们那样年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在广州时看到好多有志青年投身救国运动,追求民主、平等,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盛昌感叹道。
“你不会是受了孙先生的影响吧”洪顺试探道。
“你俩在说啥”风英走过来问道。
“没说什么,灵芝、桂花,快来吃点东西。”盛昌赶紧岔开话题。
灵芝和桂花小跑过来,五人围成一圈坐着,风英给大家推荐自己学做的日本寿司,桂花说像古城端午吃的粽子,灵芝赞叹做得精细,随后把采摘的野花掐下一朵,与寿司搭配放在一起,让大家一阵称赞。
“今天约你们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我想了很久,可能过段时间我要走。”盛昌说道。
“你要去哪里”灵芝脱口问道,其他三人也一脸惊愕。
“我想去广州。”盛昌说道。
“我也想离开,我在广州有友人,要不咱们一起走。”风英说道。
“我是同叔叔处不来,在家总是争吵。而你的爹娘那么想你,肯定不会让你走的。”盛昌说道。
“咱们才认识没多久,你们就要东走西散,唉!”桂花叹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段时间你们给我和桂花带来许多快乐,我们会记得你们。”灵芝说道。
就在五人外出这天,方民寻得个空闲,悄悄来到“四方井”巷,在那口井台边,围着洗衣、洗菜、挑水、搓冰凉粉、纳凉的人们,方民走近一洗衣老妇人,帮着她把满满一桶水倒进洗衣大盆,随即蹲着同她聊了起来:
“大婶,你可知道这巷里曾住着的一户方家吗”方民问道。
“哦,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知撞上什么满门人都被杀了。”
“以前这巷道还闹了好一阵鬼,晚上都不敢出门。”另一位洗菜的妇人说道。
“那后来呢”
“后来来了这姓付的,天不怕地不怕地住进去,又娶了几房姨太太,才好了些。”
“这姓付的咋就能住进去呢”
“有钱,买通乡绅,就给开了封条。”
“这姓付的啥来头啊”方民正继续打听,忽听一阵脚步声走近,扭头一看,只见付侍卫带着两个家佣兵走过井台边,径直朝巷道里走去。方民咬紧牙、攥紧拳,目视付侍卫走过,老妇人则提醒他这就是那姓付的,惹不起的。
方民回到家,从箱子底摸出手枪,一边擦试一边想着如何找付侍卫报仇雪恨,听到灵芝回来,赶紧把枪重新放好,出来见到灵芝,只见她郁郁寡欢。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
“盛昌要走了,叔叔,我没搞清楚,盛昌家怎么住在咱家的老宅呢”
“这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灵芝,别去想这事。”
“叔叔,盛昌家是不是和咱家有仇啊可我看盛昌不像呀”
“盛昌是不像,但他的家人就难说了。灵芝,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一定要勇敢坚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方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灵芝、桂花、洪顺和风英邀约一起在客栈小饭馆给盛昌饯行,桂花给大家一一斟上酒,洪顺端起酒杯说道:
“盛昌兄,我敬佩你有主见有胆量,你是做大事的人,和你比起来,我就惭愧。”
“洪顺兄,家国兴亡、匹夫有责。以后就请你多关照她们几位。”
“你走后,我可能过段时间也要离开,只是我得先把爹娘安抚好。”风英说道。
“你们走后,一定不要把我们忘记了,要记得回来看我们。”桂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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