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滚,你给我滚!”
“爹!”谢婉惊愕,也无从理解他的暴怒。
“如沫的情况生死未卜,你却在计划着二胎?你想放弃她?随便,反正你从来就没重视过她。但你别以为你再生一个,我就会很高兴地和你一样放弃如沫!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不管你生不生得出来,我是决定不会承认他的!”谢老爷子一语戳破谢婉的妄想。
大小姐哎,当初你怀小小姐这胎,老爷子花了多少精力帮你调养,后来又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你才怀上小小姐。这么多年来,你珍品补品没少吃,肚子可曾有过动静?你呀,就一个女儿的命,且放下那些痴心妄想好好珍惜眼前之人吧。
谢明在一旁内心疯狂吐槽。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对于谢老爷子的狠心,谢婉完全不能接受。
“我如何对你?我对你已经够好的了,但凡你对如沫有我对你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你是将如沫当个死人了是吧?不然怎么能在这当口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谢婉一时语塞,可是会及时罢休她就不是谢婉了,“爹,我也是未雨绸缪,如沫的症状就跟蕴昭他们是一样的。”这样的事谢家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经验,一旦有了症状在,几乎没有人能逃脱得了这个死亡魔咒,她伤心有什么用,倒不如抓紧时间赶紧想法子怀上一个。
“我不想听你这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以后你没事别回谢家,你不是回来看我的,是回来要我的老命的!”
“爹!你说这话女儿承受不起。”谢婉哭了。
站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壁角的谢如沫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受,特别是她旁边还站着个脸色铁青的生身父亲。
为避免谢女士说出更难堪的话,谢如沫伸手缓缓推开大门,“祖父,我和话和你说。”
对于谢婉,谢如沫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只能说道,“祖父,开个调养的方子给谢女士吧,好让她回傅家好好备孕吧。”
谢如沫的词偏现代,但也不难理解。
谢老爷子敏锐地发现她连娘都不肯叫了,但他是不会责怪孙女的,本来她就没错,是谢婉太作了。孙女在外长到十五岁,吃了多少苦,享不到谢家和傅家的半点福气,身世泄露后还遭遇杀身之祸。谢婉凭啥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别和他讲什么生恩养恩的话,早在他们将如沫弄丢了的那一刻,如沫就跟死了没差,早就没有生恩了。傅家千金的身份对她来说是催命符,了解了她从小到大的生长轨迹,便知要不是如沫生命顽强,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能活下来全是她自已的功劳,他们还拿什么生恩来说事!
谢婉脸色一变,对谢如沫轻斥,“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最基本的礼仪呢?”她可以轻慢女儿,但谢如沫就不能无视她。
谢如沫还没说话,谢老爷子再也忍无可忍,“你回去吧,以后我不叫人去请你,你就别回谢家了!来人,送客!”
谢婉脸色苍白,她没想到她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给她没脸。
“傅夫人,请吧。”谢明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觉得自已真命苦,谢理大总管自已都不爱揽这事,将他踢了出来。
“走吧,还要在这丢人现眼多久?”傅香儒也没脸呆在这了。他决定以后看好谢婉,不要让她再到谢老爷子和如沫跟前来添堵了。
谢婉最后看了谢老爷子和谢如沫一眼,这是她爹和她的女儿,两人竟然没有一个出声挽留她的,真是好样的!带着满心的怒气与委屈,谢婉扭头就走。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四百四十八章原来是人祸
谢婉从来不会反省自已,只会一味地要求别人来顺着她的心意,别人一顺她的心意,就是委屈了她对不起她。
谢明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不由得想到谢通,他可能冤枉谢通了。跟在脑子不清楚的小姐身边,即使前面还聪明伶俐,后面也会变得奴钝至极,谢通后来昏招频出不就是证据吗?愚蠢是会传染的啊。
“你刚不是说有话和我说吗?这里风大,咱们进去说吧。”谢老爷子没再为谢婉说半句好话,对于谢婉,谢老爷子是提都不想再提了。
谢如沫从善如流地点头。
“祖父,先屏退所有的人。”
“你要说的事很重要?”谢羌恒愣了一下,他没料到进了屋,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这个。
她的手触碰到了天石令,心情变得沉重,她重重地点头,“是的。”
“那你跟我来。”
谢老爷子带着她,从自已的春寿堂穿堂而过,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屋子,然后对谢理点点头,谢理便出去了,然后带上了门。
而谢老爷子则转动了博古架上一只不起眼的青花瓷碗,一座密室缓缓打开。
这种在电视中见过的太多次情节,谢如沫没有吃惊。
谢理候在外面,默默地看着大雪纷飞的天空,心中默默念叨着多事之秋。
密室不大,谢如沫几眼就扫视完了。可她站在那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进来了这里,谢如沫犹豫了,她觉得自已太冲动了,以她现在的权力完全可以自已先查证后再说。现在贸然告诉老爷子,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说吧,我承受得住。”
谢老爷子的话让谢如沫一愣,老爷子对敏锐的洞察力不容小觑啊。
对于她的惊讶,谢老爷子心中苦笑,他这孙女明明有事要说,偏偏到了地方却迟迟开不了口,这分明是在顾忌他担忧他啊。为何担忧,还不是怕他这把老骨头承受不住。
“祖父,你知道这天石令的由来吗?”说完,谢如沫紧张地看着他。
谢羌恒一愣,他没想到谢如沫要说的事会和天石令有关。
谢老爷子心思百转,不知怎的,他想到近来发生的事,特别是想到她的身体出现的状况,考虑到某种可能性,他脸一白,“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大家都是聪明人,谢如沫叹了口气,不忍地说道,“孙女怀疑天石令和列位先辈的死有关。”
咚,谢老爷子跌坐在坐椅上,伸出颤抖的右手,抖着唇问,“你说的可是真的?有何依据?”
“这只是孙女的猜测,这天石令,据孙女所知,实是天上飞来的陨石所雕磨而成。世人不知道的是,这陨石多半会放出一些我们人类看不见的波光,这些波光大多数都是有害的,接触时间短的,会出现头晕乏力、恶心呕吐、腹泄脱发等等症状。”
“如果接触时间长了呢?”
“接触时间长了,五脏六府会衰竭:出血,而且这些出血是身体内出血,外表看不到:多半都会有碍寿元。”就她所知,她的先辈前寿元都不长。
谢老爷子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是了,他们谢家嫡系子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过二十就华发早生。
“最严重的是,有可能会有遗传性,后代多半也会受影响。”谢如沫将自已知道的关于幅射的影响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谢老爷子,这也是她感觉到纳闷的地方,一般如果父母受幅射严重,一般都会生出畸型儿。这在谢家倒没有听说,只是谢家嫡系的婴儿出生率极低,想来这谅是最坏的影响吧,畸型的在母体就被淘汰掉了。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毕竟即使在后世,对于幅射造成的影响,也没有确切的研究数据证明一定会怎么样一定不会怎么样。
听完谢如沫的话,谢老他子久久不语。
他眼角有泪光划过,他眼中有不解、有悔、有恨、有怨,“原来,让我们谢家嫡系断子绝孙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说这话时,谢老爷子的泪一直往下流。想起那些因为长时间接触天石令不断陨命的子孙,那些鲜活的生命,他就心痛不已。
闻言,谢如沫的心咯噔,看来这天石令大有来历。天石令天石令,取这名字的人一定知道其来历。究竟是谁这么恶毒,想要谢家断子绝孙,难道?
“如沫,你手上这枚天时令是当天圣上赐给谢家的!”谢老爷子盯着谢如沫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果然,心中的猜测落地。
可谢如沫还是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对,他知情吗?知道这是幅射源吗?又从何而知?若武成帝并不知情,将陨石赐给谢家也是无意的话,那还没那么可恨。若他是故意的,那就太可恨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赐下那么个玩意,让谢家嫡系血脉一个个地死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傅梓琳的话吗?她说过我们谢家子嗣凋零的困局与皇族有关。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啊。”
谢如沫一边握着他的手,含着泪点点头。他们一直以为是天妒英才,可这些英才却是折于一双看不见的黑手。
之前他们曾猜测过武成帝对谢家有恶意,后来她请示过谢老爷子,查阅过诸位长辈的死因以及他们相关的生活日常记录。谢如沫没说的是,其实当时她整理出这些资料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了,可又觉得是她想多了。
“如沫,我要为他们报仇,你怕吗?”谢老爷子很认真地问她。
谢如沫摇头,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纲常伦理并不看重,什么天地君亲师更是没有概念,不然当初她不会在刚来的时候在上藜村设计了葛七斤夫妇一遭,让他们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辖制于她。
“如沫,我要为他们报仇,你怕吗?”谢老爷子很认真地问她。
谢如沫摇头,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纲常伦理并不看重,什么天地君亲师更是没有概念,不然当初她不会在刚来的时候在上藜村设计了葛七斤夫妇一遭,让他们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辖制于她。况且,如果这事真是武成帝的阴谋,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如今身为谢家的一份子,还是谢家的继承人,不反抗,又岂能逃得过这些阴谋算计?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四百四十九章重重疑惑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谢老爷子眼中呈现的是一片痛过恨过之后的冷漠,相比于天灾,谢老爷子更愿意相信谢家的一切是由于人祸造成的。天灾不可逆,只能受,但人祸,却是可以以人力来改变。
谢如沫默默,谢老爷子的状态不对,之前谢如沫就有所察觉,他身上颇有一种找回她后托重任暮暮之年交待后事的感觉,她只希望如今这事能燃起他的求生欲望。
谢如沫眉宇间也是一片冷肃,“祖父,此事得从长计议。”毕竟与握着大周最至高无上的权柄的人斗,一不小心,恐怕就是倾巢之下无完卵。
谢老爷子看着谢如沫,想着她身上肩负的担子,眼睛又湿润了。
“祖父,这套子呢,也是当今圣上一起赐下的吗?”
“是的,一道赐下的。”
谢如沫总觉得这套子的材质很有意思,她一共打开过两次天石令,然后就出现了呕吐眩晕的症状,这套子似乎有隔绝辐射的作用。她在后世,还没听说过哪种皮质的材料能隔绝幅射,不过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不必太过纠结于此。
“也是他赐下的。”
那就真的有意思了,赐下陨石,可以说想让谢家一个个死绝,又赐下这个套子,是不想谢家嫡系死得那么快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围而不速杀,他这么做,究竟想要个什么结果?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圈养,等等,圈养?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但等她想细究的时候却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谢如沫心里一阵焦急,她有预感,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可偏偏她就是想不起来。
“祖父,这天石令可否暂时由我保管?”解铃还需系铃人,她总觉得或许能通过这些陨石解开谜底。
自打知道这个是害人的东西,谢老爷子第一个念头就是毁掉它,如果为了留存证据的话,这玩意也得远远送走。
“你想做什么?可别以身涉险。谢家嫡系这边如今就你一条血脉可延续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幸亏你发现了这天石令有问题,否则祖父我一定会抱憾终身的。”真相虽然残酷,但总比被蒙在骨里连真相都发现不了的强,谢羌恒想起谢家几代人忠心耿耿,现在想来特不是滋味。
“祖父,您放心吧,我不会以身泄险的,但我们总要知道武成帝这么做的原因吧?孙女或许有办法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总要验证一番的。后世的实验手段多得是,她虽然不是混实验室的,但她有脑子有见识,慢慢试呗,就不信查不出来。
“出了这密室,不要露出异色,这个秘密你就烂在心里,好好经营谢家,其余的事情交给我。”谢老爷子慎重地叮咛。
“祖父,你放心,我晓得轻重。”要和一个帝王斗,光凭谢家是不够的,需要联合尽可能前期的势力来做这事。而她祖父执掌谢家几十年,对各种关系,明的暗的皆谙熟于心,让他来处理这事确实比较好。
接着,祖孙二人又商量出了一个一致对外的说法之后,才出了密室。
“这天石令是不能再用了,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偷偷找些和它样子相似的材质替换掉它。”
谢如沫出去后就吩咐了谢明去办两件事,一是找个秘密基地,建造一座石头房子。第二就是等石头房子弄好后告诉她,再弄些小白鼠放进去养。最终谢如沫将放进一个铁盒子里,这个铁盒子也放进石头房子里和那些小白鼠呆在一块。
这天石令原本谢如沫想毁成两块的,毕竟拿去做实验,如果有人心生歹意拿着这令牌发号施令就不好了。可一想到如果武成帝哪天心血来潮想看看这枚天石令他们拿不出来咋办,这才让它保存了完好之身。
关于密室里的话一句也不能泄露,又要安谢洪涛谢广森等人的心,谢如沫祖孙二人只能将李圣手的名头借来一用。反正在腊八那天给冯鹤昌治病时,李圣手就被误认为是谢如沫的师尊,如今将他的名头抬出来能省很多事。就是没和他打过招呼,谢如沫有些心虚。她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本人,一定要向他再三赔礼才行。
傅香儒将谢婉送回院子,就径直去了他娘的院子。
他大姐和二弟媳妇都在他娘院子里,想来是一直在等他带回的消息,傅香儒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但如沫的事不好说,只能对他们说是谢老爷子身体不适,叫他过去看看。现在如沫回来了,两人一起拟了方子,想来谢老爷子很快便能痊愈了。
听了他的话三个女人才放下了心。傅麦冬还笑问他怎么不将如沫带回傅家吃顿饭,也好叫她这做姑姑的见一见。
傅香儒回答说谢家乱成一团,啥事都等着她拿主意,走不开。
傅麦冬闻言挺遗憾的,谢府的人历来训练有素,乱成一团不至于,分身乏术倒是有可能。
不过傅香儒说了,如沫说了除夕那天会回来陪他们吃顿饭。还透露了如沫知道她这大姑回来了,因俗事缠身,无法立即前来拜见,深表歉意,特意托傅香儒给几位表兄妹各带了一份表礼。
这话傅麦冬听了就很高兴,觉得谢如沫是个特别懂礼的孩子。
“娘,二弟妹,今年家里的中馈还得麻烦您俩,谢婉身子骨不好,过年就在家里好好养养,不出去应酬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今儿出门前谢婉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身子骨不好了?而且听傅香儒的意思,过年期间她也要养病?
傅麦冬扯了扯她娘的衣袖,这哪是养病啊,分明是被禁足了。而且是从国医府回来才这样的,怕是谢婉得罪了国医府惹得她爹不快了。
傅老夫人叹气,“你放心吧,府上的这些事我们会办妥当的。”本来就不是谢婉主持中馈,有她没她还真的都一样。
傅香儒也知道情况,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这是应有的礼数。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四百五十章纯粹军人
皇宫,御书房
“皇上,国医府似乎有些异常。”
闻言,武成帝撂下笔,“什么异常?”
“似乎是关乎他们少主的,具体怎么回事,属下无能,探听不到。”
谢如沫两次身体异常,给她看脉的都是谢家的核心,消息轻易不会外泄,这便是像国医府这样的医药世家掌握顶级医疗资源的好处了,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看了大夫。所以武成帝的秘探们也得不到确切的消息。
武成帝想了想,“国医府这边暂时放一放,征南军那边情况如何?前阵子我那皇弟不是说形势严峻似乎就要决一胜负了吗?”谢家在京城,眼皮底下,出不了什么大事。他担心的反而是千里之外的征南军。
“这正是属下想说的事,似乎楼月国国王沉疴犯了,国内闹着要立储呢。”
武成帝皱眉头,“你是说楼南开快死了?”记忆中他并不是在今年驾崩。
下属低下头,“只知沉疴犯,具体情况暂不得知,不过属下料想应该病得很重。”不然也不会闹到消息都封锁不住的地步。
武成帝回过神,自从他顺利登基后,他便知记忆中的前世发生的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楼南开病重,所以楼月国国内息战之心颇重?武成帝将手上的奏折一抛,任由它迭落在桌面上,背着手走到窗边,“南边这仗快要打不下去喽。”
属下一愣,怎么会?这正是宇文柱国大将军峻全功的时候,真他病要他命,一次将楼月国打融打烂,还边境二三十年清净。
“峻全功?”武成帝冷笑。
属下脸一白,他刚才竟然不知不觉中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若是个个都像你这般大公无私就好了,下去吧,好好办事儿!”
距离京城两千里之外,阎焰忍着寒意掀开衣裳给伤口上药,“咝,表弟,这谢少主的药真是管用。”是真的管用,不是恭维。他十二三岁上战场,用过的伤药不知凡几,从来没有哪种伤药像生肌止血散一样,刚用上去就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呻,吟。光是那药味纯和的闻一闻就是一种享受。
但让他心痛的是,“可你花了一箱子金银,也忒贵了点。”他这表弟,真是财大器粗,买个药就给人抬了一箱金银过去。就差没往身上贴一道标签,我有钱,我壕。
就星少司猜到一些他家将军的心意,一个劲在旁边笑而不语,这还没过门呢,就暗搓搓地想圈养人家了。
沈东篱一个擒拿,想将他手上的生肌止血散夺过来,被他一个大马趴,直接将药护在身下,躲了过去。
沈东篱瞟了他一眼,对躺在雪地上装死的他是赤裸裸的鄙视,“嫌贵,你可以不用。军中便宜的药粉多了去了,你去用那些。”
阎焰那个委屈啊,他这表弟啥都好,就是听不得人家说谢少主半点不好。幸亏他机智,不然这剩下的半瓶生肌止血散就保不住了。可他牺牲也大啊,这都趴在雪地上了,幸亏今年的冬天不那么冷,不然他就吃苦咧。
“打量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人谢少主那么小,你竟然打人家主意,真是丧心病狂!”
嘭——阎焰被一脚踹飞,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一道。
沈东篱若无其事地收回大长腿。
星少司不忍直视,阎小将军这是欠揍啊,这种事心照不宣就行了,他大大咧咧地指出来,将军的老脸要挂不住了!
包扎好伤口,火架上的肉也烤熟了。星少司将肉给下面的人分了分,然后才坐下来吃。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热呼的食物了,一路上追兵咬得紧,都不敢随便生火。
阎焰一边吃着肉一边靠了过来,“表弟,我觉得有点不对啊,咱们打仗的节奏比预计的要慢。难道不该趁着楼月国国王病危,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病,一举将楼月国拿下吗?”
沈东篱和星少司对视一眼,“想一举拿下楼月国没那么容易,楼月国国内是人心惶惶,但如果我们强攻,即使攻下了楼月国,咱们征南军也得损失不少。”
“但是值得不是吗?”阎焰固执地觉得。
沈东篱没说话,值不值得看对谁来说吧。这场仗要峻全功,至少损失四五成兵力吧,这是保守估计,这样的胜利,也是险胜。
况且宇文柱国大将军恐怕不想那么做。征南军,宇文大将军在军中呆了多少年了,征南军就跟他的私军是一样的,他会愿意用四五成军队兵将的牺牲来换取楼月国的胜利吗?
最后要是将楼月国打残了,十几二十年都无还手之力的话,皇帝是高兴了,能安心收回虎符,但这真是宇文大将军要的吗?
“如果宇文大将军下了狠心,我一定要请命做前锋。”阎焰狠狠地咬下了一块肉,以示决心。
沈东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话不予置评。战士自然要在战场上拼功勋的,不畏生死那是应该的,可这里头的事没那么简单。
这场仗是要打的,但打到什么程度,才能令皇帝满意,又能达到自已自保以及休养生息的目的,又不会狡免死,走狗烹。这也是沈东篱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
阎焰出身于阎家,阎家一门忠烈,儿郎十之八九战死杀场,一门心思想为国打仗为君打仗,打胜仗。
所以他至今仍是一个很纯粹的将士的思维,而沈东篱已经跳了出来,从大局从整体来思考上位者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从他们本身的得益得失为出发点来思考,所以他看到的想到的,会比阎焰要多。而且他私心重,算不上是纯粹的军人。
但这些他不会和阎焰说的,有些事他不知道为好,而他也会默默地留意着,不会让他成为其中的牺牲品。
想到那些需要他保护的人,沈东篱觉得他还需要更强大一些。如果是他,处在这样的战况,会怎么做呢?沈东篱想象着如果是他处于宇文白及的位子和武成帝的位子,这仗究竟打成个什么样,才是平衡点?而他又能在其中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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