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以致于每回葛七斤夫妇做出什么与葛小五有关的决定,人们心里总会不自觉地想到这对夫妇又在打葛小五的什么主意了,这一现象表明葛七斤夫妇在舆论方面做为父母一方天然的优势荡然无存,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葛七斤暴跳如雷,他率先忍不住咆哮出声,“你不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凭什么不同意?”
葛如沫不惧他,“我说过了,上头的几位姐姐都尚未订下,我是不会越过她们先说亲的。”
得知了他们的打算他们的底牌,葛如沫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他们想将几个女儿都带进京,断然不可能给她们在老家这边说亲订亲的。这么好的挡箭牌她不用就是傻。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攀扯着她们做什么?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她们比?”葛七斤这话想来是他埋在心底的话,完全不经脑子就倒出去了。
意思是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是吗?葛如沫眼中溢满了悲伤,“爹娘,二姐三姐四姐几个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不能长幼有序,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
葛七斤说出那样的话惹得旁人摇头不已。
葛如沫的话,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得可怜,又挺有道理的。支持葛如沫的人越来越多了。
葛如玺觉得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了,她站出来用温和的声音问,“小五,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也答应了,今天却要反悔?”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葛如沫好整以暇地反问。
“你提出条件了,我们悉数答应了,这不是达成共识是什么?”葛如玺不解。
“当时我没有说话吧?”
“沉默不代表你默认了吗?”
“我沉默只代表了我在默默地抗议,并不是默认。当时全家的人轮番上阵,我唯有沉默以对。”
“你——”
“这门亲事,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众人看过去,原来是葛八来了。
吴官媒的脸色并不好看。
张德开更是阴沉着脸。
吴官媒对着周氏,面色不虞,语带威胁,“七斤家的,你们这是耍着我们玩吗?要是一开始不答应,啥事都没有。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也能理解,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做父母的多想多虑一些也是应该的。现在都走到纳征这一步,你们才说不同意。你们可得想好了,这事要是黄了,亲家结不成就只能结成冤家了。毕竟员外郎府的脸面由不得人随意贱踏的!”
“爹,你听到了吗?咱们家真要这么做吗?真的要让儿子得罪员外郎府吗?”葛七斤睁大了眼睛呼喊着。
葛八仅是犹豫了一下,毕竟小五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是不想嫁,即使他改弦易辙,转而支持七斤,最后的结果能不能如愿还是两说。即使这门亲事真的能成了,难保小五心中没有怨言。七斤一家子要进京的,小五的怨气,最终很有可能会发泄到大房身上,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如此一来,该如何做选择,已无需纠结。
葛八冷冷地道,“这一切你敢说不是你自找的!”教训完儿子,他朝李德开深深一鞠躬,“实在是抱歉,这事是我们葛家办得不妥当。咱们内部没有商议好,就贸然答应了这桩亲事,实在对不住。”
“爹!”葛七斤不甘心地大喊。
“这事前几天我就和你说过一回了,小五的亲事不急,你当着我的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却搞这一套,你啊你——”葛八摇头不已。
“葛七斤,你的意思呢?”张德开问。
“七斤兄弟,既然葛八叔和小五都不同意这门亲事,那还是算了吧。”
“对呀,再怎么样,也得女儿乐意才好。”
“是呀,以小五的条件,又不是嫁不出去。定能找到让你们双方都点头满意的亲事,不必急于一时嘛。”
乡亲叔伯位都劝着。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零三章父子坦白
葛七斤烦躁极了,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尽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
“爹,这事你不要管了,就让儿子做主一次吧。”
这话,加上葛七斤的表情,似乎是想一条道路走到黑了。
“七斤,你不要自误误人。”葛八心一沉,语重心长地劝他。
“爹,我误谁了?我们分家了不是吗?这么些年,你都没管过我,为什么不一直这样下去呢?”葛七斤这话不无埋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葛八没权利再管着他了。
听明白这意思,葛八脸色忽然一白.
“七斤,住嘴!你不要再说话刺激八叔了!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葛祥荣忙给葛八顺气。
“你觉得八叔在你难的时候没有管过你,现在也没有资格管你是吗?”
葛七斤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葛祥荣不住地点头,嘴里一个劲说好好,显然是气急了,“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至少八叔还将你养大成人,帮你娶好了媳妇。可是小五难的时候呢,你怎么不想想,你管过她吗?给过她哪怕是一点小小的帮助吗?没有!你待小五连当初八叔待你还不如!你这样的爹,是不是可以说你也没资格管她?”
葛祥荣这翻话,让不少泪点低的娘们都红了眼。
葛七斤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人也看不过眼,纷纷劝道:
“对啊,葛七斤,你都不听葛八叔的,凭什么要葛小五听你的?就凭她是你女儿?葛八叔还是你亲爹呢。”
“再说了,小五这女儿,你坑她已经坑得够惨了,请放过她吧。”
葛七斤见那么多人来反对他,拧脾气也犯起来了,生气地说道,“我们是为了她好,不是害她。孟家什么样的门第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孟家的家门不好进,这是一门好亲事。怎么到了你们的嘴里,却像我们在推她入火坑一样呢?”
“纵然这门亲事再好,孩子不愿意,你爹也不愿意,那也就罢了。”葛祥荣见他仍一副不服气的样,忍不住喝骂,“你若是再如此一意孤行,我只得将族长族老们请出来了。”
这话逼得葛七斤夫妇不得不重视,这年头的人很是重视宗族的,请宗族开堂理事是很严肃的事,商量的都是大事,比如祭祀,上族谱,除宗出族等大事。
他们这样的情况开祠堂,估计落不了好。
虽然他们不久便会启程前往京城定居,但那里是个什么情景尚未得知,他们可不想自绝后路。
葛七斤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焦急,可对目前的情形又无能为力,这让他们很痛苦和失望。
周氏着急地说道,“怎么就请族长和族老了呢,他们也管不着咱们嫁女的事吧。”
“嫁女儿的事管不着,但你们夫妇二人忤逆长辈总能管得着的。”
最终,葛七斤夫妻二人无可奈何地说道,“张总管,吴官媒,抱歉,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功亏一溃,葛如玺罕见的肃着一张小脸。
自打上回在青囊医馆开馆之日闹了一场后,她在村中的名声受损了,都说她目无尊长。
此时此刻和那日的情形何其相似,可她却知道要爱惜羽毛了,不肯轻易趟这淌浑水,以免名声再受损。
一次顶撞,和长辈呛声,可以说是莽撞还小不懂事,两次,就是品德问题了。
张德开和吴官媒对视一眼,看这情形,大约是无法如愿了。
张德开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好自为之,告辞!”
吴官媒也道,“大妹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事明明孩子都不愿意,你还通知我们来纳征!好了,现在两家人颜面都扫地。
结亲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早知道,这一趟我们根本不必来!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员外郎府的二少爷又不是娶不上媳妇,非得来此拿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不成?!”
“实在是不对不住。”周氏一个劲地道歉,心里却恨葛如沫恨得要死。
当人散得只剩下葛八一家子时,葛七斤突然跪下,“爹,今天的事,我没有和你支会一声是我不对,你罚我吧!”
葛八定定地看着这个儿子,心思却转动开了。这个儿子脑后有反骨,人没本事,但也不驯得很。不是那种被打了脸,事后还会做描补措施的,他这样,想来是后面还有事。
“其实,儿子还有一件事没有和你表明。”
“什么事?”葛八大概能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他这个儿子啊,之前有许多的机会都没有和他这老爹说,如今遇到挫折了才说,看来他还没死心啊。
“如玺不是我们的孩子。”
说了这句,葛七斤看了他老爹一眼,见葛八对这消息并不吃惊,他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得按照计划说下去。
“如玺之前不是随着她师傅去了一趟汝阴县衙替贵人治病吗?就是那时,机缘巧合之下,她和那位贵人打了照面,由她脖子上的碧玺引出了身世之谜。如今她的亲生父母已经派人找来,不日将接她进京。”
“等等,对方怎么能确定如玺就是他们要找的孩子?”
“当年在灵隐寺就只有我们两家带了孩子,有贵人告知,对方养在家中的姑娘和周氏长得有九分相像。”
葛八点了点头,非此即彼,这倒说得通了。他点点头,“既然当年抱错了,现在知道了,自然得换回来,不知道那位孙女性情如何?”
“应该还不错吧,毕竟锦衣玉食地养着,且高门大院规矩甚严,差不了。”其实葛七斤对养在别人膝下的这个女儿也不甚了解。
“如玺这孩子虽然非我们亲生,却是个念旧重感情的,她让我们陪着进京,且答应了要帮我们在京城站住脚跟。在她的提议下,料想对方不会不答应的,如玺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嫡女,还有,听说京城那位女儿也很得宠,有她们两人的帮忙,我们一家子站稳脚跟应该不成问题。”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零四章不欢而散
“你是决意将如玉她们几个全都带进京吗?”
“没有,小五开了家医馆在村上,正是离不开的时候,所以我想让她留下来。但又担心她将来没着落,才给她说了员外郎府的那门亲事,当时和她说的时候她没吭声。我们以为是姑娘家脸皮薄,却没想到她自己突然变卦说不愿意。”说到这,葛七斤仍然气愤难耐。
葛八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他看,“可我听说,孟府一定了亲,不出三个月就要将人娶进门?”
“这个,儿子倒是不清楚了。”
葛七斤表面上是尴尬地挠挠头,可心却是一沉,他爹的消息挺灵通啊。
见他爹似乎不信,葛七斤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订了亲后,想快点成亲,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那么如玉呢?她已经订了亲了,你还要带她进京吗?”听他的意思,是除了小五以外,所有的女儿都带进京,葛八觉得很不妥。
葛七斤罢罢手,“爹,订给如玉的那户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虽然勤恳,但架不住底子薄。我不忍如玉受苦,自然是要带她一道进京的。”
“爹,孟员外郎府的二少爷真的很不错,配小五不差了,这事你就点个头吧,也好让我们去往京城的路上不必牵挂她。”
“不行。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姑娘家也是一样的,既然今天已经拒绝了孟家的提亲。自然不能再腆着脸回去求嫁进他家。”人都得罪了还想着和他家结亲,不是有毛病是什么,不怕自家姑娘嫁进去后被人搓磨死?
“既然你们一家子都打算好了,那你们就按着计划去做好了。小五不能让你们随便地就送出去。她的婚事,你和周氏都不必牵挂,我自会亲自替她把关。”
“爹,葛小五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汤!让你这般维护她!”葛七斤妒嫉痛苦地喊了一声。
葛八眉毛一扬,“你是见不得家里好是不是?你们全家都要走了,去京城,小五这孩子既然想留下就留下来吧,就当替她老子娘尽尽孝心。
你这一生,没什么可为人所称道的,唯一的成就就是生了小五这么一个好女儿。”
这话听在葛七斤耳里,真的,高兴不起来。
“爹!”葛七斤拉长的声音悲愤又凄凉,他有种功败垂成的挫败感,他之前拿孝道来压葛如沫,偏他爹也如出一辙地拿孝道来压自己!他是完全拿葛如沫没有办法了!偏葛如沫的身世,他不能和老爹和盘托出。只能哑巴吃黄连一般吞下来自他老爹的闷棍。
葛八不为所动,“此事你休要再提,无论你问我多少回,我都不会答应的。”
葛八人老心不老,或者说人活到了一定岁数就成精了。
葛七斤一家子要上京,他不反对,反正他对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指望过。但葛小五既然不愿意走,要留下来经营这医馆,那他就支持!
儿子以为举家进京是天大的好事,可在他看来,上藜村才是他们的根。
这么长时间以来,七斤家的女娃子们也到了定性的年纪,以前年纪小,不咋看得出来,也不好棺盖定论。
现在个个都有十来岁了,多少能看出几分来了。
小五她行事豁达宽中,其他人都多有不如。
在开设青囊医馆之初,为平衡各方面势力,她肯妥协,愿意拿出部分利益共享,将那些有可能反对她分流病人的大夫们都绑在了同一阵营上。
她做事,常给人留三分余地,不把事做绝,这样才能走得长远。
二儿子二儿媳对这孙女有怨言,怨她宁愿把钱给外人赚去,也不愿意照顾自家人。
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之前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明知她要开医馆,不说支持一下,明知她银钱周转不开的情况下还逼着她拿银子出来,这么不盼着她好的家人,她敢用才怪。
小五这孩子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远的不说,单说葛祥贵一家吧。他们在她难的时候伸手帮扶了一把,现在呢,小五照顾了他们多少?不仅治好了葛祥贵的病,还安排了陈氏进药房煎药,现在更是带着葛根种药材!
其他几姐妹比起她来都多有不如,就比如七斤夫妇俩看重的葛如玺,在葛八看来,比不上小五是一定的。就是比起老四如翡的沉稳中和,也要略逊一筹。另外几个,在他看来,身上总有一些让人不喜的毛病,也成不了大器。
他们上京,能依靠的是什么,仅是葛如玺和那个素未谋面的亲孙女!
那亲孙女什么性子他不清楚,但这么多年没养在身边,能和亲生爹娘这边多亲近?
那闺女养在富贵窝多年,听说还是唯一的嫡长女,吃穿用度定然不会差。
说实话,她的身世被揭露,能不怨亲身父母都算好的。且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能顾及葛家?
七斤夫妇俩人,更多的是倚重葛如玺。但说句不好听的,亲生的且靠不住,何况是养女?
再者,葛如玺那性子,他冷眼相看那么久,是个凉薄的。
这样的人,七斤夫妇二人还想将她当成依靠,不是眼瞎,根本就是心瞎!
最终,这场父子间的谈话因葛七斤有所顾忌和隐瞒,未能说服葛八,最终葛七斤只能挫败地离去。
“我交待过你,在对待葛如沫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怎么能让老二这么冒进! ” 孟广平劈头盖脸地训 着管家张德开,“葛七斤夫妇做不了葛小五的主的!虽然我没 明确说过,但你跟了我那么久,应该知道 一些的,你就是太小觑他人了!”
孟广平真是气急败坏,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应好友相邀,离开了清河镇半月, 二子孟广林竟然如 此冒进,将他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
他以前就说过,这桩亲事结得圆满与否,关键不在葛小五的父母那里,而是在她本身。
谋她只能徐徐图之,之前去她家提过亲的吴官媒私下和他透露了差不多也是这 样的意思。
要知道她根本不买她父母的账,恐怕葛祥贵一家说出的话的份量都比葛七斤一 家子要重。别看她挑 起了家庭重担,给了家里不少好处,那只是表面功夫。
俗话说得好,父母爱之,则为之计深远。这话用在葛小五身上同样适合,若她 真心为了那个家为了 那些姐妹打算,就该教她们一些技艺,但她偏偏只给银钱,不 教半点技艺。便是即将展开的大型招工 ,亦无她那几姐妹甚事。说她对自己家人感 情多深,骗骗那些没脑子的外人还行,如他这种洞若观烛 的智者就不行了。
而二子在处理这事的态度上太散漫,也太大意了。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零五章远方买家
“幸亏吴官媒替我们圆了几句话,不然我们就被当成了与那葛七斤一丘之貉,将那葛小五得罪死了 。”
那天的事,吴官媒自然也上门与他分说了,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德开听了主子一通话,也意识到这回他大概是真的做错了。他没骂错,自己 是真没将葛小五放 在眼里认真对待过。
“且容我想想。”
道歉?这念头一起就被他否定了。
虽然前有二子着人办事欲毁其名声,后又因自己不在冒进与其父母形成威逼之 势。道歉亦无可厚非 ,但让他现在放低姿态去道歉,以如今员外郎府的权势与青囊 医馆之间的悬殊差距,让他怎么都拉不 下这个脸。
可不去吧,他又担心。后者倒还好说,只当自己全然不知其与家中父母貌合神 离便是,料想她也怪 不到他们身上。只是前面那事,是真的很棘手,只希望葛小五 永远都别知道真相才好。
他现在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已经不是一句道歉能揭过去 的了。只希望他的担 心是多余的吧。
可什么都不做,亦不符合他之前想交好葛小五的宗旨。都怪这世道好大夫太少 ,将他们捧得太高了 ,轻易不容人折辱。
算了,一动不如一静,葛小五不好得罪,但员外郎府的面子亦不容有失,“罢了,这事到此为止,暂时不要画蛇添足了。”
时值七八月,地里田间活计多,中暑气的人还真不少,青囊医馆的藿香正气液十分好卖。
这样方便的药剂还是挺少的,关键是很管用,且价格还不算贵。比它方便的不是没有,比如千植堂的消暑散就很方便,但不如藿香正气液管用,价格算起来也不便宜。渐渐的,藿香正气液的名头就传了出去,问题是别的医馆药店都没这药剂卖,想买的人还得辗转周折到青囊医馆来买。
安宫牛黄丸因为限售的原因,也很受追捧,每日医馆都是人满为患。
今日,阿南早早就来到医馆,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医馆前几天藿香正气液卖断货了,昨晚才将货补齐,期间有不少人来问这药,他寻思着今儿肯定较平日要忙上一睦,早些来做做准备也好。
不料,他到的时候,医馆门外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了,比之前人还多,把他吓了一跳。这些人早已三三两两的聊开了,他站在后面听了一会才知道,全部都是冲着藿香正气液来的。
“哥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排这老长的队伍。”一穿交衽深衣的男子驻足询问。
坠在队伍最后面的两个麻衣汉子正聊得起劲,听他们说的话,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骤然被打断,两人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买藿香正气液呢,要买就排咱后面。”然后就没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聊开了。
年长的说,“这藿香正气液真是个好药啊。我老姨,你知道不?”
年幼的问,“你是说那位在沈丘县作媒婆的老姨?”
“对,就是她!”见他记得,年长的谈性更浓了,“她老人家是他们县里有名的官媒,经常需要外出,周车劳顿的帮人牵线做媒,偏她又最是坐不得车,一坐马车就晕啊呕啊。这事搞得她每回出门都心有余悸,可又不能不硬着头皮上。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听说这藿香正气液能治晕车晕船的毛病,就给我老姨托人带人了两瓶过去。前两日她老人家稍口信来了,说这药剂她用着不错,让我再给她多弄点过去呢。这不,我一听今儿有一批藿香正气液新到,就过来了,寻思着再买上一些。却没料到今儿这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年幼的点头,“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药好不好,可蒙不了人。这药大家用着好,来买的人自然就多。”
他们前面一位汉子一直在听他们聊天,一时心痒痒,忍不住回头说道,“兄弟,你这还不算什么。我那结拜兄弟,他是个癞痢头,都快四十了,因着这个癞痢头至今讨不上媳妇。”
“怎么着?依你之言,这藿香正气液还能让他讨上媳妇不成?”
“嘿,这你别说,先听我说完。”
“你请说。”
“我上回去他家暂住了两晚,无意中将用剩下的藿香正气液留在了他家中。他前几天带了厚礼来我家,说谢谢我治好了他那癞痢头。这话弄得我一头雾水。后来一问才知道竟是在我离去后的某日,他头痒得受不了的时候,竟忍不住将那藿香正气液往头上涂抹。涂完一次,感觉很舒服,接着他便一日三次的涂那药液,一段时间后,他那癞痢头竟好了大半!”
“好家伙,他现在已经说上一门亲事,已经过了六礼,就等着下月将人迎进门了。前儿来还向我讨药呢,想把那癞痢头的根子给完全治好去。可他用的那半瓶子藿香正气液还是老头我用剩下的,家里也没存货,叫我上哪给他弄药去啊。当时我就亲自来青囊医馆问过了,那藿香正气液已经卖断货了,根本买不到。我那义弟一听,把他给急坏了,幸亏跑堂的告诉我们过三日这藿香正气液就有货了。这不,我那义弟昨晚又来了,早早就催我来医馆等着了,就怕买不到啊。”老汉冲那位年长的汉子嘿嘿直笑,“你说,是不是这藿香正液让他讨上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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