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虎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
郑潜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王直,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鲁阳赵氏这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复我汝阳侯府哈!”
他摇头哂笑,但笑归笑,他脸上的神色却亦有几分凝重。
想想也是,虽说单一个鲁阳乡侯府不足为虑,但倘若对方拉拢整个鲁阳与整个叶县,那局面确实就有所不同了。
他忽然想起当日他堂兄、阳人县县令郑州在离去前对他所说的那番劝告:“做得太过了,子德,鲁阳赵氏虽势不如我郑氏,但他们终归也是传承百年的贵族,在当地不无声望,你为了些许颜面如此羞辱他们,难道他们就不在意自己的颜面难道他们就能咽得下这口气……据为兄所知,当年鲁阳乡侯在叶县县令毛珏的帮助下,揭穿了鲁阳前任贪官的罪行,而先前,这鲁阳乡侯又与鲁阳现任县令刘緈一同来过我阳人县,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与鲁阳、叶县两县的县令交好,未必会选择咽下这口气。”
然而当日堂兄的劝告,郑潜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如今,堂兄预言的事似乎逐渐成为了事实:整个鲁阳县,似乎都已倒向赵氏;而叶县的商贾,也纷纷都加入了那个所谓的‘鲁叶共济会’……
就在郑潜沉思之际,忽然有一名府上的家仆匆匆赶来,禀告道:“世子,县城那边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郑潜不解问道。
只见那名家仆拱拱手,并报道:“县城那边有咱们府里的人送来消息,从昨日起,县衙就派出人手在清点官仓,今日,王县令再次命县尉严远押送一批钱粮至鲁阳县……”
“什么!”
郑潜面色顿变。
他惊疑地思忖了片刻,沉着脸吩咐道:“王直,你随我去县城!”
“是!”
顾不得其他,郑潜带着王直直奔县城。
不得不说,方才王直所讲述的那些,顶多就是让郑潜对鲁阳赵氏稍稍有些了重视,但他汝阳县令王丹的‘倒戈’,却是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好端端的,为何王丹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恢复了对鲁阳县的钱粮资助且这件事,这位王县令前前后后从未与他们郑氏通过气
半个时辰后,郑潜与王直风风火火地赶到县城,来到县衙处求见。
此时,县令王丹正坐在县衙的后衙的屋中喝茶,忽听有人前来禀报:“大人,汝阳侯世子郑潜求见。”
“哦。”王丹随口应了声,笑着喃喃自语:“果然来了,消息还真灵通
第九十六章:打上门
数日后,汝阳县尉严远押运的钱粮,徐徐运至了鲁阳县。
得知此事后,鲁阳县县令刘緈非常高兴,亲自迎接并招待了严远与随行的县卒,并派此人将此事告知鲁阳乡侯府。
鲁阳乡侯遂将二子赵虞唤到书房,略带惊讶地对儿子说道:“想不到,那王奉忠当真恢复了对我鲁阳的钱粮资助。”
赵虞笑笑说道:“那些官仓内的钱粮,是属于国家的,而因此赚到的人情,却是属于自己的,那位王县令当然会权衡利益。”
鲁阳乡侯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问儿子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赵虞想了想,回答道:“既然王县令已弃暗投明,表现出善意,我等自然也要有所回应,不可再让我鲁阳继续误会那位王县令,我会叫曹安继续放出消息,替王县令澄清……”
鲁阳乡侯看了一眼儿子,淡淡说道:“也就是说,鲁阳的不满,便会逐渐集中到汝阳侯府身上,甚至于,在得知汝阳县恢复钱粮资助一事后,汝水诸县不明究竟,恐怕也会逐渐恢复对我鲁阳县的钱粮资助,渐渐地,汝阳侯府就会被孤立……这就是你的打算么虍儿”
“果然还是瞒不过父亲您啊。”
赵虞笑嘻嘻地奉承着父亲。
儿子的奉承,鲁阳乡侯颇为受用,轻哼一声道:“哼!想要瞒过为父,你还差那么一线!”
但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面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他问儿子道:“虍儿,当真要与汝阳侯府彻底撕破脸皮么”
一听这话,赵虞便知道眼前这位父亲又犹豫了。
这不奇怪,一来鲁阳乡侯的性格确实有点优柔寡断,素来不喜与别人争斗,二来汝阳侯府确实势力庞大,哪怕明知道儿子为了这件事已经筹谋了许久,鲁阳乡侯仍担心这件事到最后无法收场。
见此,赵虞正色说道:“父亲,孩儿曾听过一句话,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汝阳郑氏势力庞大,其实孩儿亦知与其争斗我等必然会损失惨重,但一味的妥协与退让,必然不能换来对方的尊重,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只有让他们感到痛了,他们才会正视我鲁阳赵氏。”
“……”
鲁阳乡侯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日,赵虞便唤来曹安,吩咐后者再次前往鲁阳、叶县两地释放谣言,替汝阳乃至汝阳县令王丹说说好话,引导当地人将憎恨的矛头指向汝阳侯府。
曹安信誓旦旦地应下了。
傍晚时候,大管事曹举来到了赵虞的屋子,他还带来了一个木盒。
“这是方才汝阳县令王丹派人送来的,说是交予二公子,还说是二公子当日想他求的……”
说着,曹举便将木盒递给了静女,由静女捧着木盒来到赵虞身边。
赵虞瞧了那木盒两眼,心中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过他还是打开木盒看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个木盒所摆放的,正是当日他向汝阳县令王丹所求的,汝阳县沿街店铺的地契与开铺的凭证。
『这次真是欠下不小的人情了……』
暗暗感慨了一句,赵虞忽然转头看向曹举,笑着问道:“盒中事物,大管事可曾瞧过”
曹举也不隐瞒,带着几分歉意如实说道:“出于谨慎,在下确实事先打开过……请二公子责罚。”
赵虞也不生气,问道:“看来我接下来想做什么,大管事也已猜到了。”
“不敢说猜到,只是略有些猜测。”曹举微笑着说道。
赵虞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责罚就不必了,我只希望大管事暂且替我隐瞒,莫要告诉父亲,大管事也知道,我爹他还在犹豫……人家都一巴掌打在咱们脸上了,我爹还在犹豫,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曹举摇摇头说道:“乡侯只是宅心仁厚,不喜与人争斗。”
“话是如此,但这年头,确实一味委曲求全,别人都愈发不把你当回事。”
“二公子所言极是。”曹举感慨地点点头。
“大管事能理解就最好了,那这个……”赵虞指了指静女手中的木盒。
见此,曹举脸上露出了几许为难之色,只见他看了看静女手中的木盒,又看了看赵虞,拱手说道:“在下只能向二公子保证,除非乡侯问及,否则在下不会主动透露……请二公子见谅。”
赵虞当然不会见怪,毕竟这意味着曹举对他爹忠心耿耿嘛,非但不应怪罪,反而值得嘉奖。
当然了,嘉奖应该由他爹去做,也不关他什么事。
次日,赵虞带着静女、张季、马成几人,偷偷从家里找了些人手,往汝阳去了。
期间,静女不解问赵虞道:“少主为何要瞒着乡侯呢”
“为何要瞒着我爹”赵虞有些好笑。
还能为什么怕被他老爹喊住呗。
要知道赵虞迄今为止所做的事,充其量就是为他鲁阳赵氏造势,还不算跟汝阳侯府撕破脸庞,但倘若赵虞拿着汝阳县令王丹发给他的地契,真的在汝阳县城开了店铺,那就意味着与汝阳侯府真正开战了。
而这件事,优柔寡断的鲁阳乡侯还在犹豫,因此赵虞自然不敢让他爹知道,他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两日后,赵虞一行人来到了汝阳的县城。
按照王丹给予的那些地契上的位置,赵虞找到了相应的铺子。
平心而论,这些铺子的位置不是太好,且大多也不连片,东一间、西一间的,这也不奇怪,毕竟位置好的店铺早就被人提前占了,哪还会留给他。
其中唯一还算地段不错的,就是城西沿街的那一间,赵虞带着众人内内外外地查看了一阵,感觉还算不错。
好巧不巧的是,这间店铺的斜对过,就有一间挂着‘郑氏米铺’招牌的店铺,也不晓得是否就是汝阳郑氏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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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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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砰!”
重重一拍面前的桌案,汝阳侯世子郑潜怒声质问前来报讯的家仆:“那赵氏父子,当真在我汝阳开了一间店铺?”
面前的家仆吓了一挑,连声说道:“千真万确,就在咱府于县城西大街那间米铺的斜对面,据铺子里的人说,他们原以为只是同姓,却不曾想,对方根本就是隐藏来历,但凡有行人询问,便直说是鲁阳赵氏……”
郑潜越听越火大,赵氏父子在他汝阳县城开店也就算了,逢人便透露其鲁阳赵氏的名,生怕他郑氏不知,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简直不把他汝阳侯府、不把他郑氏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郑潜怒冲冲地带着王直等一干心腹家仆前往县城。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县城,来到了他们家于城内西大街的那间米铺。
此时他转身瞧向斜对过,果然瞧见不远处的斜对过,有一间新开的铺子挂着‘赵氏米铺’的招牌,与他‘郑氏米铺’仅相隔十几丈远,极具讥讽与挑衅意味。
“走,王直!”
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郑潜带着十几名家仆、卫士,走向了斜对过。
此时在那间赵氏米铺外,有张季、马成等若干乡侯府里的卫士正倚着门与墙壁,环抱双臂相互谈笑着。
其余卫士可能不知道郑潜,但张季与马成早前跟鲁阳乡侯父子一起去过汝阳侯府,他们当面见过郑潜,方才郑潜带着随从一到,他俩就注意到了这位汝阳侯世子,冷笑之余暗自提高警惕,此刻瞧见郑潜领着一般人朝这边走来,他们立刻站直了身体,迎了上前。
“新铺尚未开张,恕尚不能待客!”
伸出右手做阻止状,张季冷漠地对郑潜等人说道。
区区卫士,郑潜自然不会正眼相待,只见他死死盯着那块‘赵氏米铺’的招牌,按捺着怒意喝道:“我没工夫与你们这群卫士纠缠,赵公瑜呢?他可在此地?叫他出来!”
从旁乡侯府的卫士可不知眼前的郑潜与他们家乡侯同辈,见郑潜直呼他们乡侯的名字,心中大怒,有几人指着郑潜正要说话,却见张季抬手阻止众人,不亢不卑地说道:“乡侯并不在此地。”
听到这话,郑潜冷笑道:“赵公瑜今日若不出来见我,我便砸了这铺子!”
“你敢?!”
随着马成一声惊呼,他身后的店铺内又涌出七八人,有的是在店铺清理杂物的仆从,有的是腰挂兵器的卫士,这些围在张季、马成二人身边,颇为团结地对抗着郑潜众人。
然而,张季等人的抵抗并未就此吓住郑潜,看看王直平日里的作态就知道,汝侯府的人以往强势惯了,更何况是汝阳侯世子郑潜。
只见他冷笑一声道:“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刚落,就听上方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我看你不敢。”
“……”
郑潜皱着眉头抬头望上看,这才发现赵氏米铺二楼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鲁阳乡侯的二子赵虞正双手环抱支撑在窗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众人。
瞧见赵虞,王直立马附耳对郑潜说道:“世子,是赵公瑜的二子,赵虞。”
“我知道。”
郑潜随口应了一声。
对于赵虞,其实郑潜对他的印象并不深,这也怪赵虞此前并未在汝阳表现过什么才气或过人的能耐。
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能在许多年长他十几、二十岁的成人跟前面色自若地说话,况且还是在这种气氛紧张的场合下,这本身也能让人感觉到此子的不同寻常。
按捺心中的怒气,郑潜假笑着问道:“这不是赵乡侯的二子嘛,二公子,有礼了。”
他嘴上说着有礼,身体却无任何动作,而赵虞比他更绝,环抱双手伏在窗棂上,笑嘻嘻说道:“好说好说。”
他干脆连回应的礼都不提了。
当然,本就是虚情假意,郑潜也不在意赵虞的态度,在假装的客套过后,他以一副长辈口吻质问道:“二公子,你爹呢?”
赵虞笑笑说道:“郑世子的双耳难道只是摆设么?方才我府上的张卫士便说过,我爹不在此处,郑世子有什么指教,可以跟我说。”
这夹棍带棒的一番后,听得郑潜心中怒起,他本不屑于跟赵虞一介十来岁的孩童争论什么,更何况赵虞还是他的晚辈,但若是不与这赵虞说话,那他此刻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是像他方才所说的,吩咐身后的随从与卫士二话不说就把这间赵氏米铺给砸了;二是扭身离开,派人跟鲁阳乡侯交涉,向后者质问目的。
然而,前一个选择胜负未知,毕竟这边赵氏乡侯府上的人手也不少;至于后一个选择扭身就走,那岂不是白白丢了颜面?
权衡一番后,郑潜决定忍着心中的不快与赵虞交涉。
他沉声问赵虞道:“二公子,你赵氏将铺子开在我汝阳,且偏偏在我家米铺的对面,这莫非是对我汝阳侯府的示威么?”
“郑世子这话说得好笑。”赵虞在楼上笑道:“令尊虽然为汝阳侯,但汝阳县城,未见的就属于贵府的吧?在这边开设店铺,我只听说过需得到县衙的允许,未曾听说过,还需要得到贵府的允许……至于为何开在贵府米铺的对面,我只是说,这是巧合。倘若郑世子执意认为这是我对贵府的示威……”
他咧嘴笑了一下,旋即突然之间就收了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那我姑且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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