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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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汉中时,唐节已走完大半褒斜道。
李鸿基闻言大惊,即令刘宗敏率军迎战。
刘宗敏却是心中生疑,担心李鸿基要卖了自己向唐节赔罪,反问了一句。
“我与大哥同生共死,如今大敌当前,为何大哥在城中享福,要我去卖命?”
“……”
纵是多年义气,李鸿基也是心中大恨。
但他是汉中王,出了乱子也只能他担起来。
他知道如果是唐苙来还好说,眼下来的是唐节,就那凶神的脾性,自己就算杀了刘宗敏,唐节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时已绝非惩治刘宗敏的良机,李鸿基也只好点齐兵马亲自出征,刘宗敏这才率部跟随。
幸而褒斜道地势狭长,西军兵力又胜于瑞军,双方鏖战两日,唐节未能速胜。
李鸿基这才长舒一口气,他知道唐节行军太急,必定未带太多粮草,守住了前几日,等唐节粮草告急,只能退兵……
刘宗敏他还是很怕火铳的,那日楚军又是突然冲杀出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只好退兵。
但这次是正面交锋,观察着唐节军中并无火器,瑞军又是疲师远来,被堵在山谷里施展不开,刘宗敏信心倍增。
他战到酣时,拍马上前便与唐节叫阵单挑。
义军多是如此,败时一溃千里,有时却很有勇武之气。
刘宗敏确是当世猛将,他是锻工出身,力气极大,又喜武艺,并不惧怕唐节。
“岁怂玩样!老子当年瞎了眼跟你,耽误了大好前程……来啊!真当老子打不过年?以前练手,老子让着你个瓜马……”
“去死!”
“岁怂,老子管你娘叫桂花……”
“去死!去死!”
双方兵器舞得虎虎生威,直杀到天地变色。
李鸿基眼看唐节凶狠,拍马赶上齐攻唐节,嘴里却是不停喊道:“大帅,饶了额们这次吧?!铁娃一时糊涂,毕竟没造成大错……”
他越喊,唐节越怒,手中长槊翻舞不停,却是露了破绽。
刘宗敏大喜,一刀劈在唐节胸甲上,震得他一口老血喷出来。
“哈哈哈……就你这样,老子能跟你?!”
唐节负伤不退,不停猛攻二人。
直到他亲卫眼见不妙,冲杀上来硬是将他拖回阵中……
战事就此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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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呆瓜伸出手在空中一捉。
“辣辣的……吃辣辣的……”
陈圆圆就很无语,隐隐还有些生气。
这孩子本来一直都很乖,就是王笑到了汉中以后,各种面皮、豆***水面乱喂,花辣菜、花椒、茴香这些东西也不避讳,给人家改了口味……
还“这样吃才正宗”,正宗个屁。
她很想找唐芊芊告上一状,或者当面骂王笑一顿。
但到了南阳之后,来接应的人却让这队人在南阳停下来休息。
“怎么不去洛阳?”
“现在说了也无妨,晋王并不在洛阳,他会来南阳。”
却又有一名楚军小将领急急赶过来,道:“晋王等不及,昨夜已离开南阳了,他让末将转告陈姑娘,他为小公子找了一位先生,就在新野一带,请陈姑娘将小公子交……”
陈圆圆登时如临大敌,抱着孩子就退了几步。
“你们给我走开。这么小先生什么先生……花枝,你快去西安找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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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节要是有条不紊地好好打,肯定是能打过李鸿基的。但我故意激怒他,这一战他仓促奔袭,要赢就很难了。”
“晋王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能顺利收服瑞朝。”王笑道:“李鸿基、刘宗敏只有死在我手里,关中、汉中的人们才会迅速地服我。”
他看了一眼庄小运身后的士兵,又道:“别看你们几十人就杀退了西军,那是因为西军当时正与瑞军护卫厮杀,你们突然冲出,以火器吓了他们一跳。正面对决的话,万不可小觑敌人。”
庄小运道:“正面对决,晋王必定也能胜。”
“是,但没必要。我就喜欢等人家打到一半,忽然偷袭,以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胜利。”
艾胜楠问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吗?”
“你要这么说,兵法不就是卑鄙吗?你不就是跟我学着怎么卑鄙吗?”
“……”
说着这些话,他们跨下的战马却还在疾驰,已绕过西乡,逼近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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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低估了唐家兄弟的愤怒。
唐节的兵粮是用尽了不假,但唐苙却在派人不断的运送粮草物资过来。
战事从李鸿基预估的“几天之后唐节就会退兵”,演变成了一场持久战。
他终于感到焦头烂额。
毕竟是才到汉中不久,立足未稳,他根本就没有实力与瑞军消耗下去。
思来想去,他心生一计。
因看出唐节心浮气躁,他决定佯败,吸引唐节追击,再派一支伏兵夹击。
这日,刘宗敏与唐节搦战半日,当刘宗敏引兵退走,唐节果然引兵直追。
李鸿基亲自领兵埋伏于汉玉山,等唐节兵马过半,突然摇旗杀出,将瑞军截断。
唐节只有两千兵马还在狂追刘宗敏,那边一半瑞军被堵在褒斜道中,不能而出。
刘宗敏哈哈大笑,领兵掉头回来,与李鸿基一起包围唐节,终于奠定了胜机。
……
“岁怂,你不过如此嘛,以前要不是我们兄弟助你,你算个屁啊!”
刘宗敏眼看胜券在握,指使士兵不停大喊着讥讽唐节,心中很是得意。
往日屈身在唐节这个小崽子帐下,帮他成就了赫赫威名,自己却是一个无名小卒。憋屈不憋屈?
还有那李鸿基,前怕狼后怕虎,这次要不是多亏自己,必不敢与瑞朝为敌,岂不是要错过这个击杀唐节,名扬四海的大好机会?
今日终于要歼灭唐节,把该属于自己的威名拿回来,然后招兵买马攻入西安……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怕他们个怂?就该杀他们的……”
忽然,有马蹄声传来。
刘宗敏心想“大哥还安排了一支伏兵不成?”
转头看去,只见东南方向赫然出现了一支兵马,那旗帜……大楚晋王?
并不认识什么晋王。
然而那支兵马速度很快,不等刘宗敏调整好战线应对它就已然撞了上来。
火铳声一响,刘宗敏就认识这个“晋王”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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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才收到快马报信。
“报!东面西乡方向,出向一支兵马,人数有两千余众,人人有马,看旗号……”
话音未了,他已经看到了旗帜。
他设想过,面对王笑的兵马要怎么打。
从兵力配置而言,王笑喜欢用骑兵,配有火铳、手雷。若以堡垒应对,或可正面交锋。或以来去如风的游战之术,拉长其补给,断其后勤,使其火药不能补给,也可胜之。
问题是,王笑分明是强军,却偏喜欢奔袭游战之术,让人防不胜防。每次都给对手一种“要不是你偷袭我,这一仗我绝不会输”的感觉……
总之,此次汉中一战,西军与瑞军已经战到疲惫,突然遇到楚军偷袭,必然是打不过的。
李鸿基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点。
那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是迅速放弃汉中,重新作回流寇,转头去湖广也好,再投张献忠请罪也好;二是趁早投降,毕竟没有伤到王笑的儿子,这人比唐节理智,也许能放过自己……
然而,不等他作决定,那两千楚军竟然没有向大西军发起冲锋,而是一字排开,作出包围之状。
以两千人包围万余人,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架势。
这片战场西临褒水,南临汉水,北面是秦岭只有一条褒斜道已被瑞军堵住。现在楚军从东面包围过来,西军竟是无路可逃……
当楚军的手雷投掷到西军阵中,西军阵中一片大乱,若是平时他们大概就已经要溃败。
但这次是背水一战,刘宗敏眼见退无可退,只好奋起余勇,向楚军那看似薄弱的阵线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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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节抬头看去,只见李鸿基已经摇起了投降的旗帜。
然而楚军的呐喊声传来,却是“必诛恶首李鸿基、刘宗敏”。
有绝望的西军兵卒放下武器跪倒在地,也有李、刘二人的亲兵还在负隅顽抗。
唐节能感受到李鸿基郁闷的心情,另外,唐节自己的心情也并不好。
他知道这一战自己打得太急躁了,结果,又一次被王笑救了。
一身傲骨如同被人打碎了一般,一口恶气憋在嗓子眼里,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挥舞着长槊,策马不停往前杀,想要亲手砍下刘宗敏的人头……
“砰!”
“砰……”
前方有火铳声传来。
唐节听了,拍马向着王笑大旗所在的方向奔去。
他知道刘宗敏武艺高强,心想也许刘宗敏冲到王笑面前,自己可以去救那小子一次……
刘宗敏确实冲到了王笑前面。
“吁!”
楚军的长矛整齐地刺出,将刘宗敏击落马下,子弹打在他的大腿和肩上。
“岁怂!老子杀了你……”
“生瓜蛋子……老子……”
“……”
王笑驻马立在那,仿佛没听到刘宗敏骂骂咧咧,目光只盯着远处。
直到看着唐节向这边冲过来,王笑才翻身下马,手一抬,自有亲卫递了一根长矛给他。
王笑拿着长矛,走上前,一脚将刘宗敏踹倒。
刘宗敏痛哼一起,努力想要跑起来,王笑已重重踩在他的背上,手里的长矛直接横架在他脖子上,用力往后勒。
“呃……呃……”
刘宗敏就像一头负伤的疯牛,脸涨得紫青,拼了命地想要拉开脖子上的矛杆,脖子上青筋爆起,肩上鲜血直流,硕大的臂膀高高隆起。
王笑没有看他,目光只盯着唐节……
~~
唐节勒住缰绳,默默坐在马上看着王笑。
他看到王笑就那样踩着刘宗敏,双手持矛,勒着刘宗敏的粗壮的脖子,一点一点往里死命地勒……
唐节的目光往上移,与王笑对视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他已完全感受到了王笑想对自己说的话……
“呃……呃……”
刘宗敏的脚刨着地面,似乎要把靴底磨破,但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他满是狂暴与杀气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终于成了一片空洞。
王笑就这样当着唐节的面,亲手把这个不可一世的猛将活活勒死……
唐节看着刘宗敏的尸体,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他拍马上过去,道:“你不是来与我们谈判的吗?怎么来……”
“等一下。”王笑打断他的话,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唐节不知道他要自己等什么……直到半个时辰后,王笑把两个头颅抛在他面前。
除了刘宗敏,另一个是李鸿基……
唐节没看到李鸿基是怎么死的,却能看到那双眼睛里还带着不甘、不信、哀求以及愤怒。
仿佛还在狂吼“为什么?!我都认输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
褒水还在流淌,带着血。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投降的,这人运气不太好。”王笑低声念叨了一句,这才转向唐节,笑问道:“对了,刚才你想说什么?”
他的笑容落在唐节眼里,依然显得好看而亲善。
但,唐节本来想说的那些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76章 国势强(求月票求订阅)
北楚建武二年,三月二十七日,王笑在西安接受了唐苙的投降。
楚朝正式收复了河南、陕西,以及大半个山西。
至此,唐中元从延光三年杀官造反为始,近二十年间转战四方建立的政权走向了灭亡。
……
“惟建武二年,三月庚寅,封唐苙为安定公,君公恢崇德度,深秉大正,降心回虑,不惮屈身委质,以爱民全国为贵,岂不懿欤?嘉与公长飨显禄,期公祗服天命,克广德心,以终乃显烈,永为社稷良辅……”
随着这一封诏书被唐苙接过,受封的典礼开始,而大瑞朝也就此落幕。
唐苙被封为安定公,唐节被封为武定侯。
这两人的封爵,相比起原本瑞朝文武百官的期盼,实在是不算高。这个基调定下之后,绝大多数人是感到失望的。
但唐苙与唐节却没了再去争一争的心思。
因为,汉中的一场小仗把唐节的骄傲都打没了。这两年来,他打王笑没打过,打多尔衮没打过,现在打李鸿基这样一个小人物竟也受挫……
怎么说呢,虽然当时是被激怒了,只带了少量的兵马贸然轻进,但唐节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败在昔日的部将手中。
而王笑杀李鸿基就和杀鸡一样,称其“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叛乱”而已,随军的文书也只记了一笔“二月末,晋王破贼于汉中”,连名字都懒得给人家写上……
唐节没了心气,虽然唐苙告诉他——“这都是王笑故意的,先写信激怒你,利用你正面牵制李鸿基主力,他再一举歼敌。一切都是王笑算计你的。”
那就算看明白这些,心气没了就没心了。
“要是没有老七,王笑杀我们与杀李鸿其、刘宗敏有何不同?”
兄弟二人也只好接受了安定公、武宁侯的封号……
“呵,连个封地都没有……”
另外,这场谈判过程中,一个关系两朝、至关重要的人物也始终没有露面。
这人就是……小呆瓜。
作为原瑞朝七殿下与楚朝晋王的骨肉,他本该成为一个枢纽,成为文武百官在新的朝堂上争取势力的名义。
但传回来的消息说,这位小公子在被刘宗敏追杀的途中不慎摔伤了,需要在南阳养伤。
据说王笑因此大怒,曾私下里斥责唐苙没能护住自己的儿子。
但王笑平时看起来却是宽厚大度的样子。
这既让人惶恐,又让人庆幸。
因此,整个和谈的过程中十分顺利……
倒有包括李柏帛在内的少数人看出来,这又是王笑的一招攻心计,但大势已定,却也不能再说什么。
……
三月二十八日,王笑与唐芊芊在曲江畔的宅邸里举行了一场宴席。
虽然没明说,但这场宴席他们是当成婚礼来补办。
不论出于哪方面考虑,唐芊芊携瑞朝归降,名份上是低不了的。
她成为了晋王妃,与淳宁平起平坐。
她向来自负,在最初心里其实是不愿与人分享王笑正妻的名份,一直以来留在瑞朝其实也有想过往后要压淳宁一头。
但终究还是成了这样不赢又不输的局面。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心里那点儿执念也消散了,上次到济南,也找到了与淳宁相处的方式。
她知道至少往后能和王笑长相厮守,至少她还是最懂他的。
宴席到最后,王笑与唐芊芊向宾客共敬了一杯酒,在一声声“举案齐眉”的恭祝词中完成了这繁琐的仪式。
这次没有挑盖头。
夫妻俩也没有穿礼服,不过是比往常隆重几分。
回了屋里,唐芊芊坐在梳妆台前摘首饰,王笑见这大美人如今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又伸手搂着她的腰。
“你以前就最漂亮,怎么还能越来越漂亮?”
王笑虽是晋王之尊,其实也说不出多有水准的情话来。
幸好他长得俊,不显得油腻。
唐芊芊由他搂着,道:“你以前就怠惰,怎还是这般怠惰模样?快去把衣裳换了洗漱。”
王笑懒得去,随口应道:“以前天天调戏我,如今成了你丈夫了,惯会支使我。”
“知道花枝怎么说我们吗?”唐芊芊道:“她说‘你们两个就这样当爹娘的?孩子丢在外面受苦,自个天天窝在屋里享乐’,你还不肯反省。”
“她说什么也没用,我是不会让儿子再给她们带的。”
唐芊芊让人打了水进来,拧了面巾给王笑擦脸。
她知道王笑把儿子送到新野去了,新野那边有王珍在,还有两个叫孙知新与胡敬事的书生在那边又建了个什么社。
那地方如今必然是没有济南、西安过得舒服,换作别的母亲大概要不依不饶逼王笑把儿子送回来。
当她却明白王笑的心思,对此并不说什么。
但自己的夫君该教训还得教训,她白了王笑一眼,嗔道:“你带就好吗?什么又辣又麻的东西都乱喂。”
“花苋菜的辣算什么辣,回头整点辣椒,才叫真的辣。没有油泼辣子的川蜀之地能叫川蜀之地吗?”
王笑握了握唐芊芊的手,自己洗漱了,道:“这两年忙,让我大哥他们先带孩子带两年,回头我自己带……嗯,我大哥教育人还是不错的,他以前在学堂当先生你知道吧……”
“总之圆圆姐很生气,下次见了又得数落我们一顿……”
夫妻俩说了些家常闲话,王笑洗漱过后,拉着唐芊芊在桌案前坐下来。
这次他来西安,唐芊芊特意又让人打造了一把新椅子。
这椅子容得下他们两人一起半躺着,一边处理公文一边腻歪十分方便……
“我爹这人也真是搞笑,你知道他问我‘儿媳妇这宅子真不错,房契可齐全?’”
唐芊芊笑了笑,道:“房契是没有的,这里本是秦王一系的别院。爹想知道这宅子是谁的,也可以说是他另一个儿媳妇周眉的。”
“哈。”
王笑拿起一份名单,适时停止了这个话题。
唐芊芊道:“爹既然喜欢这宅子,你就给他留下吧?”
“我们不是来圈地的。”王笑道:“帐上没有银子,等以后回了济南,回了京城,这些豪宅大院,该发卖的就发卖,包括瑞朝原本封赏的那些王公勋贵。”
他把唐芊芊抱在腿上,叹道:“你看你们这架构,短短几年,功臣勋戚的数量比济南都多,个个坐拥良田美宅,把关中划分了一个干干净净……”
“爹当年攻下西安,第一件事就是大封功臣,之后登基称帝,攻占京城,又封赏了一遍。等我与大哥再想整治,已经尾大不掉了。”
“所以啊,要洗清,我们该先从自己做起。”
王笑拿起笔,在名单上划过一个名字。
“麻四喜……文不成、武不就,不过是五年前在战场上救过你父王,封了个伯爵……真是……”
他摇了摇头,接着又划了一个名字。
唐芊芊笑了笑,道:“你干脆把要留下任用的挑出来,这样一个个划要划的什么时候?”
“唔,也是,一百个也挑不出二十个……”
“剩下的八十个你打算什么做?”
“分而化之。”王笑道:“有些人培养磨砺一下还是能用的,有些也可以放回乡当个小富家翁,但要大富大贵就难了,我不养闲人。”
“有人不满怎么办?这些人可都是造过反、见过血的。”
“杀掉咯。”王笑满不在乎道,“我不是唐苙,或者说用他那一套办法的话,给我十年我也难以把陕西治理好。”
唐芊芊仰着头,倚在王笑肩上,把身子缩成一团,有些犯懒。
这两年她很努力想要把陕西治理好,每每觉得力不从心,如今王笑一来,却是从根上就把一切推翻重新梳理。
她知道,治下这块地方与山东连成一片之后,贯彻新政,互动商贸,很快就不再像原来那样贫脊。
过程想必不会简单,总有被触动了利益而反对新政的人,但大势浩浩袭卷而来,该是没人能阻挡了。
“老大和老三,你打算怎么安排?”
王笑道:“大哥眼下有些灰心,以他的身份,暂时是不好做什么的,歇上一年两年吧,等京城收复了,他也就可以出来任事了,他的才干,分管一部衙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
王笑又道:“老三打仗很厉害,赋闲就太可惜了,但他那套打法实在不适合这边,先送到讲武堂学习半年吧,也练练枪法……之后统领一军也可以,但不能再带他以前那些兵了,打散了重新整编。”
王笑揉了揉额头,感到在西安要忙的事还有很多。
“你让唐老三去讲武堂学习?”唐芊芊苦笑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又与王笑商量起陕西、山西各个州府的任官人选。
她本以为归顺之后会一切照旧,但看王笑的意思是要彻底贯彻新政。那不少地方就要重新选派官员,事情就麻烦起来。
看样子,夫妻二人得要在关中多呆上一段时日。
她却也喜欢这样,王笑只陪着她……
“目前确定的只有汉中,我打算让史工镇守此处,这人能文能武,本来镇守西安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张献忠也不能不防……我本觉得李帛柏可以留守西安,他了解关中情况,只是对新政并不熟悉,另外也怕是镇不住史工。”
“简单,把你二哥王珠调到陕西任布政使。”
“唔,倒也可以,我先磨砺李柏帛一阵子,等我离开了再把二哥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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