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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荷兰东印度公司迄今已成立了近五十年。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政府持有股份,公司每年给荷兰联省共和国五分之一的分红。
它拥有自组佣兵、发行货币、与其他国家签署正式条约、并对该地实行殖民与统治的权力。
五十多年间,荷兰人相继打败了葡萄牙、西班牙、英国,建立起了牢固的全世界商业霸权,贸易额占到世界总额的一半。
如今,世上一共有两万余艘船只,荷兰拥有其中的一万五千余艘。
悬挂着三色旗的商船游弋在五大洋之上,‘海上马车夫’名不虚传,这是荷兰的黄金时代……
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由七十多人组成,真正握有实权的只有十七人,被称为‘十七绅士’。
三十年前,‘简·皮特斯佐恩·科恩’被十七绅士指定为公司总督,来到爪哇岛建立了巴达维亚城,作为荷兰东印度在亚洲的总部。
之后的三十年间,科恩展示了他的强大的野心与强硬的手腕。他以作风以严酷著称,对下属严苛,对敌人更是丝毫不仁慈,人们称他“铁腕”科恩。
他建立起了荷兰在东印度地区自给自足的贸易网。
他以恐怖政治统治东印度地区,砍掉英国商人的头颅,逼迫英国势力暂时退出了东印度、为了独占了香料贸易,将班达岛的土著屠杀殆尽。
他从非洲东岸、印度和锡兰运来了大量的奴隶,进行高压统治下的剥削……
但他更瞩意的还是来自楚朝的苦力,声称“没有什么人比华人能够更好地为我们服务……”
科恩上任之初,想要打通对楚朝通商的门户,这个企图遭到了楚朝的严重抵制。于是他派舰队在澎湖群岛占领据点,被楚朝将领驱逐。
当时葡萄牙人从楚朝租借了濠境,为楚朝制炮,科恩又派舰队进攻濠境,又被葡萄牙打败。
但科恩终于还是派舰队占领了琉球,驱逐了葡萄牙人,把琉球作为据点。
这是他与楚朝的第一次交流。
二十年前,科恩患了痢疾,本已濒死。但来自楚朝文家商船的大夫用一剂‘不换金正气散’救了他一命……这是他与楚朝的又一次重要交流。
科恩并不感激,他更想要在海贸上打败楚朝。
但不管他怎么做,大量的白银还是流入楚朝,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像是一个巨大的吞银怪物……
思来想去,科恩认为,这是因为楚朝的银本位制度,以及其强大的工艺实力远超欧洲。
楚朝的‘老爷们’总喜欢把银子藏起来,银子一进楚朝就再也不出来。
要战胜楚朝,简直就是在与整个银本位制度对抗……
科恩甚至想过,以金本位代替银本位,以彻底摧毁楚朝的贸易体系,但这根本就不是百年时间可以完成的。
他只好寄望于共和国海军能支持自己武力占据濠境。
可惜在多佛海峡,荷兰商船与英国人的摩擦不断加剧,荷兰需要组织舰队护送商船。
这次揆一请求支援,科恩派出范德兰的同时也命令他想办法攻打濠境……
然而,这一天消息传回来,不仅没有攻占濠境,连琉球也快丢了。
科恩勃然大怒,决心给北楚水师一点颜色瞧瞧……
~~
六月初,王笑也得到了收复琉球的消息。
他很高兴,还表扬了郑元化一句。
“嗯,老狐狸这次不错,没有联合西方殖民者对付国内的敌人……”
表扬完了,王笑也就没再把荷兰人当一回事。
他的固有印象里,荷兰人赶走了也就赶走了,还能反扑过来吗?
但王笑不知道的是,哪怕是原本的历史上,‘清统一琉球之战’依然有荷兰舰队活动的身影。
不是‘清朝水师’收复了琉球,而是‘清荷联军’一起收复了琉球。
之后,荷兰占据基隆。
也就是当时荷兰已经输掉了第一次英荷战争,正准备第二次英荷战争。加上清廷海禁,贸易所得甚微,东印度公司在基隆无利可图,维持费用却十分庞大,因此自行放弃撤出。
……
而眼下,一切已然改变。
北楚的海贸活动已严重损害了荷兰的利益。
北楚水师毫无绅士礼仪、残忍地杀害了东印度公司的琉球总督。
这个时空里,科恩没有死于那场痢疾,已然在准备着凶狠的报复……
王笑自然不会知道这些。
什么铁腕科恩,听都没听说过……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78章 进修堂(求月票求订阅)
讲武堂。
唐节看着眼前的试题,皱了皱眉。
“依条例规定,单独驻防的作战部队应依据哪些情况制定作息?”
“一、季节;二、作战任务;三、驻地环境;四、将官个人习惯;五、人员变化。”
唐节想了想,见这是一道多选题,于是提笔把五个选择都勾上。
做完选择题,目光移到后面的填空题,他又犯了难。
“点卯后,士卒整理号舍、洗漱的时间不得超过___刻。”
“将官有权对部署下达命令,通常逐级下达,___的情况下可以越级下达。”
“……”
“娘的!”唐节低声骂了一句。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哪里懂的。
——呵,教出一群纸上谈兵的赵括。
要考也该考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才对。
他又看向后面的题。
“宋雍熙三年,宋太宗举兵北伐,兵分三路进取燕云,试论,若你是东路主帅曹彬,将如何取得岐沟关之战的胜利?并如何攻克幽州?”
唐节冷哼一声,提笔写下一句。
“赵光义蠢材一个,也配指挥老子?!”
转头看了看,隔着一个位置,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在奋笔疾书。
唐节眯了眯眼。
他目光极佳,能瞄到那年轻人的部分答卷。
“……粮草不济,则须在月旬内击败耶律休哥,此人乃辽国宗室……”
“咳咳。”
才看到这里,监考官在唐节的桌案上敲了一下。
唐节微微冷笑,也不再偷瞄。
他搁下笔,懒得再做这份试卷。
——娘的,跟科举有什么两样?老子要是会科考,还造个屁的反。
他又看向自己的几个熟人……
耿当挠头抓耳,明明答不出来还要苦思冥想,蠢材一个。
自己几个旧将也一样……艾胜楠居然也在写?她能懂个屁,一定是乱写。
咦,那是牛老二吧?
只见牛老二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唐节以前就认得这家伙,当时都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对自己胃口……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考试,唐节出了大堂,感到有些烦躁。
三月末,他和唐苙投降受封之后,王笑还在西安施政,唐家则被先送来济南。
唐节在四月中旬到达济南,安置好之后就进入讲武堂。
和别的小屁孩学员不同,唐节进的是将官进修堂。
每个月都会有三次考试,文考、武考,以及一次演习,关系到进修结束之后能在军中担任什么职位。
唐节也知道王笑今年就要北伐,这等大功业怎么能少了自己呢?
如今已到了六月,入学也一个月多了,今天这第一次文考看来是搞砸了。
——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去求求老七吧……
这般想着,他举步往食堂走去。不得不说,这边的菜式确实很不错,这也是唐节愿意留在讲武堂的原因之一。
一路上有些小学员见了唐节,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了吗,那便是武定侯,昨日将官堂的武试魁首……”
“果然威风凛凛,不愧是天下知名的猛将……”
“有朝一日,我等或许就在他麾下任职……”
“……”
唐节蛮喜欢这些孩子的,也享受被他们崇拜。
——可惜,你们不知道老子今天文试考了个倒数第一。
他领了自己的饭菜找地方坐下来。
往日这时候食堂都是安静有序,今日却有些不同,有几群学员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唐节也听了一会,却是二月初随水师出征琉球的学员回来了,正在说着自己的见闻……
“那些荷兰人穿着紧紧的裤子,难看死了。”
“我听说,朝中有大臣认为,治理琉球花费不小,主张弃守呢。”
“不可能的,晋王连委派的官员都选好了……”
“……”
唐节对红毛鬼的事没有丝毫兴趣,走过去在王颙肩上一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王笑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见过武定侯。”王颙和几个小伙伴都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
至于王笑什么时候回来,他却是不知道的,应道:“想必是快了,武定侯从西安过来不知道吗?”
李平却是道:“九月便要北伐,晋王必在七月前归济南的。”
唐节点点头,心里想着到时该如何叫王笑让自己统兵……
李平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又道:“学生很快便可完成学业入营,今岁或可与武定侯同赴疆场……”
唐节心想那可不一定,老子文试考得太差了。
他脸色一沉,依旧不回答李平的话,目光在张光第脸上一扫,又想到万一找人求情这条路走不通,不然让这小子教一教自己?
真是太烦了……
等唐节走开,王颙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他也太狂了吧,你跟他说话,他都不应人的,脸色又难看。”
“人家是当世名将,有点架势也很正常嘛……”
~~
知事院。
顾横波把一撂文书放好,打量了一眼左明静的脸色,低声道:“要调派到陕西、山西等地的官员名单理好了,这该是最后一批吧?”
“嗯。”左明静淡淡应了一声,头也不抬,道:“这些天你们也辛苦了。”
顾横波却不走开,脚尖在地上轻轻点着,似还想问些什么。
“嗯?怎么了?”
“晋王也快回来了吧?”
左明静似有些脸红,抬手想整理一下发丝,发现官帽把头发压得严严实实。
“嗯,想必该是的。”平平静静地应了一句。
“我见缨儿她们在准备呢。”
“准备……什么?”
“还能有什么呀?”顾横波瞄了左明静一眼,眼神中有五分羡艳,五分幽怨。
左明静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重新低下头做事,但却难以像刚才那样集中精神。
顾横波两指食指抵在一起,不停转着,虽不说话,但也还不走开。
左明静只好苦笑道:“能帮你的我都帮你了,你求我也没用……”
“我不敢为难左大人,我就是想多陪陪你,沾些你的气息。”
“……”
左明静无言以对,岔开话题,道:“对了,香君这两天怎么回事?无精打彩的。”
“那侯恂老头不是到济南了吗?他献了南阳城,竟还想着起复。侯方域也来了,纠缠着香君不放。”
“我说你们……她们年纪也渐大了,是时候成家了。香君若还放不下侯方域,你也别阻着她。”
“哪是我阻着她?是她自己看得明白……”
~~
傍晚时分,济南城东,运署街旁的巷子里有两个士绅正站在轿子边闲话。
“许老爷,你那别院卖了?”
“是啊,这个价……”其中一个士绅用手指比了比。
“啊,这个价可不错,到明年朝廷迁回燕京,只怕卖不到这个价喽。”
“谁说不是呢。”
“也不知道哪个冤大头买的。”
“可不是吗,那家伙是个大官……”
那许老爷话到一半,正见到冤大头的儿子回来,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赔笑解释。
“侯公子,我这朋友瞎说的,令尊当时就看中……”
侯方域眼神空洞,脚步虚浮地走过去,神魂不属的模样,应也不应。
巷口的两个士绅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嘿,这人,一点礼数没有……”
侯方域回了家,用双手擦了擦脸,强打起精神。
转过回廊,只见前庭中侯恂正在与一个满头白发、落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下棋。
“爹、世伯。”
侯恂淡淡应道:“回来了就去准备下月的官吏考试,一定要拔得头筹。”
“是。”
等侯方域退下去,侯恂摇了摇了头,向对坐的白发书生道:“这孩子没点心气,让匡台见笑了。”
正在下棋之人名叫徐维,字匡台,早年间曾是楚朝御史,因上书弹劾阉党,被罢官流放,与侯恂也是旧识。
前阵子徐维流落商丘,到侯家拜访,当时侯恂并不在商丘,不好请在白云寺带发修行的侯方域出面招待,徐维便在侯家寄寓。
之后侯恂传信让侯方域到济南赴考,徐维也是动了心思,一同前来。
当时故人相见,侯恂见比自己还年轻十岁的昔日同僚如今如此沧桑,老泪纵横。
至于徐维要来参加考试,侯恂天天拉着他下棋、又叮嘱儿子“一定要拔得头筹”,则是不经意间流露的居高临下之态了。
“在商丘时我也听说了。”徐维叹道:“侯兄何必为难朝宗呢?儿大不由爷,他心喜李香君,不如由……”
“匡台不必替这孽障说话。”侯恂道:“若非他招惹那些妓子……”
想到痛处,侯恂重重“哼”了一声,方才继续说道:“这朝中局势如何说呢,万事决于晋王,晋王不喜用太监,以女子代替,知事院便如司礼监……”
提到‘司礼监’,徐维神色一黯。
侯恂道:“可叹啊,匡台当年不畏艰险,上疏抗言。时过境迁,朝堂当中还是有阉党。只是换了个名字,旁人不明白……
那李香君以妓子出身,接近晋王,说来何等可笑?更可恶者,这些妓子朋比为奸,其中那顾横波更是以色幸恩,献媚晋王,窃弄国事。只因老夫不许朝宗纳李香君,她便挟私恨而贬老夫至南阳。”
徐维讶道:“竟有此事?”
“说来确是不可置信,堂堂尚书郎,被妓子贬谪,老夫都难已启齿,顾横波此人,既如商之妲己,又如汉之十常侍。祸水、权阉……”
徐维却不像年轻时那样,听得三言两言就激愤不已、仗义直言,然后害得自己祸及全家。
他再听着这些,显得很沉默。
侯恂微微笑了笑,放下一枚棋子,道:“看来,匡台变了啊。”
徐维拿着棋子在手上,看着棋盘琢磨着,缓缓应道:“至少知事院还不是当年的司礼监,没有对侯家抄家灭族不是吗?”
“哈……”
之后的棋局变得没意思起来。
徐维回到屋中,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检查了一下封口,耳边响起那人的话。
“这是触之即死的毒药,让他碰一下就可以,看,事情很简单的……”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79章 王家媳(求月票求订阅)
王家。
一个嬷嬷慌慌张张冲进崔氏屋里。
“夫人,不好了,二少奶奶和四少奶奶吵起来了……”
崔氏闻言站起身来。
“又吵起来了?我的乖孙子在哪?没惊到他吧?”
“小少爷奶妈带着,在四少爷院里。四少奶奶是跑到二少爷院子里吵的。”
“那就好那就好。”崔氏拍着心口,想了想,问道:“还在吵?”
“是,四少奶奶想让二少爷托些关系办生意上的事……”
崔氏根本不关心她们为什么吵,反正两个儿媳妇她都不喜欢。
那宋兰儿她爹都没在当官了,老二也是瞎了眼,续弦这么一个没落户。那丫头也是嚣张得很,入门两个月,没给自己请安过几次。
至于钱怡,虽说是亲儿子的媳妇,却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爱慕的还不是王家的势。还不肯把乖孙子放到自己院里养,也让人恨得牙痒痒……
嬷嬷见崔氏一副漫不关心的样子,不由问道:“夫人,是否派人去请大少奶奶回来?”
“不,我们去宝儿院里瞧孙子……”
……
半个时辰之后,王珠回到家,一个丫环匆匆跑过来。
“二少爷,不好了,夫人和二少奶奶、四少奶奶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
“二少奶奶和四少奶奶先吵起来,夫人趁机想把小少爷抱走,于是四少奶奶和夫人又吵起来……”
“够了。”
王珠打断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举步往前走去,绕过回廊,便听到前面崔氏哭喊道:“瞧瞧,瞧瞧,你们就是这么当王家的儿媳……”
他迈步而上,正见三个女人叉着腰互不相让。
崔氏正骂着,忽感到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抬头一见到是王珠回来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忙不迭转身就跑……
~~
宋兰儿和王珠回了屋,马上又变回了小贤妻模样。
“我就是想劝劝母亲,别太溺爱孩子……”
王珠从来不爱理会后宅这些事,换别人敢跟他妻子吵架,他必然要人家完蛋,但崔氏是他名义上的母亲、钱怡是亡弟的遗孀,又都不是什么值得放在眼里的人物,他也懒得多管,提起了正事。
“我的任命已经下来了,陕西布政使,你也可以调到西安负责那边的宣抚之事,过两天就起行。”
宋兰儿也得到了消息,闻言并不诧异,问道:“那思思呢?”
“留在家里吧,这次去陕西也就一两年的事,稳住了局面,往后再调遣别的官员就方便了。”
“好吧。”宋兰儿有些担心,问道:“这次过去……公爹会不会生气,我们成亲他都没在,实在是不妥……”
“三弟信上说他们已启程回济南,我们从黄河北岸走,看看风景,见不到爹。”
“啊?”
王珠道:“放心吧,爹那人没什么长性,就算生气很快就过去了,等过一两年,他会说‘多亏老夫当初去宋家提亲,老二娶了这么个好媳妇’……”
这王珠平时不显,偶尔却也能把宋兰儿哄得十分高兴。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闲话,末了,宋兰儿才想起来,要把王笑快回来的消息告诉左明静才行……
~~
“当王家的媳妇就是那样,大嫂也好相处,几个姨娘也好相处,殿下她们就更不必说了,就是这个钱怡,真讨厌,我竟然跟她成了妯娌……”
“公爹就没怎么相处了,至于崔氏婆婆,王臭脸叫我不要理她,她平常也不怎么露面……”
“我之前和王臭脸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想到我能和殿下当妯娌呢,想起来和做梦一样……”
……
宋兰儿叽叽喳喳说了一通之后,左明静愈发有些苦恼。
她近来总有心事。
想必是王笑临走前交代过,缨儿最近就在操办让她过门的事,自这开始,时不时就有人跑来告诉她“晋王快回来了呢”。
其实不用她们说,左明静自己也知道。
时间每过一天,她的不安就愈多一些,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寡妇,实不宜入她的门;有时担心祖父会反对此事;有时又怕唐芊芊会对此不满……
她于是有些后悔,那夜不该答应王笑的。
另一方面,她经常抬头向外面看去,又期待听到动静,期待有人喊一句“晋王回来了……”
当看到窗外一片平静,心里又莫名地失落。
“快了。”她心想,偏感到这“快了”是最磨人的。
这天,左明静正在处理事务,忽然见到甘棠快步小跑过来。
“左大人,殿下让你过府一趟。”
“怎么了?”
“晋王回来了……”
左明静脑子里嗡的一下,看着甘棠的嘴,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只见得脸烫得厉害,心跳得厉害。
她放下笔,跟着甘棠走到门外,被门槛绊了一下。
下一刻,她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转身就跑掉了……
“左大人,你听我说……”
甘棠提着裙子追了几步,眼看着左明静如受惊地兔子一般转过月亮门,不由挠了挠头,嘟囔道:“话还没说完呢。”
一路跑回左府,她穿过并不熟悉的庭院,躲进左经纶的书房,在角落里缩起来,才觉得安心了些。
等到晚间,左经纶下衙回府,看到躲在那的左明静,老头子吓了一跳,接着哑然失笑。
“你怎么回来了?”
“祖父……”左明静忽然哭了出来。
当年左经纶逼她嫁入何家时她没哭;新婚之夜丈夫暴毙时她也没哭;齐氏百般苛责她也没哭;京城被攻破,她跟着残兵一路逃亡经历艰险也没哭……
每到这些时候,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扛过去。
唯独王笑小心翼翼地如珍宝待她,她突然间害怕起来。
“祖父,他想让孩儿当他的侧妃……你答应吗?”
“孩子啊,当年祖父给你指婚,耽误了你,这次你可以自己选。”左经纶叹道,“对了,晋王派人把你爹娘从成都救出来了,安置在汉中,这消息才要告诉你,你怎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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