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阻止是阻止不了的,去关外又不是只有山海关一条路,尤其是绕道蒙古那条路我们不熟悉,不可能追得上。”
王笑手里的毛笔停了停,感慨道:“这一仗打完又要入冬了,辽东路远,不能一口气收复……”
他嘴里念叨着“辽东”二字,喃喃道:“若说‘两年平辽’大概是我吹牛,三五年内平定辽东也许能做到吧,现在得开始布局了。”
秦玄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辽东了。
他虽然从小在那边长大,但这些年在中原生活,吃喝住行样样都比关外舒适,还成亲生子,早把中原当成家了。
这时听到“平定辽东”四个字,他发起了呆。
他祖父、父亲的样子,以及过往那些苦战在脑子里翻涌起来,久久难以平息……
王笑微微苦笑,道:“怎么?若是连你都觉得辽东遥远,又何谈别人呢?”
“我愿去打辽东。”秦玄策道,“我没忘。”
“我知道你没忘。”王笑道:“先说收复京城之后的问题吧,有一部分人是必须清洗的,我拟了一份名单,你传阅诸将,按名单优先歼灭他们。”
秦玄策接过,只见名单上第一个就是济尔哈朗。
这人绝对是要清算掉的,不可能给他投降的机会,这没什么好说的。
后面就是岳乐、洛洛欢、祜塞等人,有些秦玄策认识、有些不认识,总之都是爱新觉罗的宗室大将。
王笑还细心地添上了他们的长相,比如“济尔哈朗脸瘦而长、白须、法令纹深、眼窝圆如猫头鹰”等等。
下面还有许多“温馨提示”,如济尔哈朗有七个成年儿子要捉起来,敢逃,立马杀掉。
名单很长,还有阿济格、杜度、尼堪等人的许多成年儿子。
秦玄策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头大不已。
“你哪里搞来的名单?我看得眼冒金星……”
“我让崔老三在京城调查的。”
秦玄策道:“不行,我记不住这些人名。”
“记不住也得记住。”王笑道:“别忘了,我们掘了人家的祖坟。名单里每一个人都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其中若有哪个不愿回关外,可能会在京城潜伏下来,你进京以后他们随时会刺杀你。”
他说着还自语了一句。
“这年头的八旗子弟一个个可都是弓马娴熟得不得了。”
秦玄策脸都垮下来。
这些人名字拗口,什么“都隆额”“锡伦图”“福色铿阿”,还要搞清他们的辈分,跟自己有什么仇……
然后还要一个个打听这些人去了哪里。
他娘的比学八股文都难。
“唉。”
王笑又低下头处理别的事,嘴里随口问道:“两年多以前,你在京郊香河县俘虏了努尔哈赤的一个儿子,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王笑有些无语,提醒道:“赖慕布。”
秦玄策挠了挠头。
“建虏的名字都一样,我实在想不起来。”
“这人是努尔哈赤庶妃的儿子,没什么权势……算了,总之我调教了他两年,已经可以用了,这次进京以后他会帮你。”
说到这里,王笑莞尔道:“赖慕布、皇太极、多尔衮,都是兄弟,为什么要分嫡庶呢?既然他别的兄弟都死光了,往后赖慕布也可以代表爱新觉罗家嘛。”
秦玄策会意,哈哈大笑。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对了,我们离京城还远得很,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筹划这些?”
“若我猜得不错,岳乐要退兵了……”
“报!”恰好在此时,有信马飞奔而来。
“报晋王,探明岳乐果然已分批撤军,建虏大营已经是空营。”
……
“你这……太神机妙算了吧?”
秦玄策张了张嘴,忽然意识到,就在自己每天推牌九的时候,与王笑之间的能力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
王笑道:“没什么神机妙算的,你只要把自己想象成济尔哈朗就行……”
~~
京城,夜色中。
济尔哈朗负手遥望着皇宫,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进不了这一座紫禁城了。
大清朝已经分崩离析。
在皇太极驾崩后不到四年里,国力鼎盛的王朝终于被那个妖孽般的年轻人打得千疮百孔。
不仅仅是输在那个年轻人手上,也是因为那些奴才们永远只算计着私利,一听说王笑未死,就巴不得马上卖了大清。
但别人可以投降,他济尔哈朗不可能投降。
两国数十年交锋,清军七次入关,屠戮掠汉民数以百万、千万计;王笑偷袭辽东、掘爱新觉罗皇陵三座……
这些事,必须要有一方给对方一个交代。
而大清输了。
皇太极、多尔衮、阿济格都不在了,那么他济尔哈朗、大清朝的辅政亲王就得把这担子担起来。
济尔哈朗知道自己担得起。
他握着缰绳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几个身影飞奔过来。
其中一人正是张略先。
张略先脸色很难看,结结巴巴道:“郑亲王,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好了,能不能放了……”
“陪皇上一起去盛京吧。”济尔哈朗挥了挥手。
“去盛京?!盛京在哪……”
张略先还在惊呼,人已被几个侍卫拖了下去。
济尔哈朗翻身下马,看向那几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向其中最矮小的那人唤道:“皇上。”
“你还知道朕是皇上?你敢骗朕!你敢骗朕!”
福临掀开斗篷,脸上还有恼怒之色。
“如果不这么做,皇上能知道布木布泰是什么样的人吗?”济尔哈朗语重心长道:“皇上,你阿玛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我绝不会背叛大清、背叛皇上。”
“王笑没死,都快打到京城了,为什么不告诉朕?!”
“为了让皇上看清楚,哪些人想要背叛大清。”
济尔哈朗道:“我们的大军为什么会败?就是因为布木布泰一直在暗中帮助王笑。在盛京时她与王笑苟合,助他脱困。若不是她,我们早已经踏平中原了。现在她又想要带人投降。皇上难道还要把她带回盛京,尊为皇太后吗?”
福临没有回答,眉毛却深深地拧了起来,显得很是纠结。
济尔哈朗又道:“我若不是忠于皇上,也许就不管皇上你是随着布木布泰投降、还是被乱臣贼所害。我直接逃回盛京,另立新帝便是,何必费尽心力再救皇上出宫?”
“你就是想与她争权。”
“布木布泰若没与王笑苟合,我会一直敬重她,像以前一样。
而以后,我也只会是皇上的‘辅’政王,而不会成为多尔衮那样的‘摄’政王。”
福临哼道:“还不是因为盛京城还有烈礼亲王,你才需要朕。”
“我是你阿玛最信任的人。”济尔哈朗又重复了一遍。
福临低下头没说话,似乎有所动摇。
“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济尔哈朗轻轻拍了拍福临的肩,将他扶上车驾,以叔父的姿态缓缓说起来。
“你法玛当年十三副铠甲起兵,你阿玛称帝建国、开疆拓土,都是经历艰险。你如今这点小败算什么?
这燕京丢了就丢了,就当是又入关抢掠了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护送皇上回盛京城,重整旗鼓就是……”
福临想了想,道:“那女人也说要退回关外,与你的主张有何不同?”
“不同在于,皇上终于可以不再受她摆布了,也不用担心她勾结王笑了。”
济尔哈朗说着,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杀不掉布木布泰,那女人看似什么都没做,其实暗中掌控好了一切。
也只有寄望于福临能杀掉她,因为福临是她的软肋。
——可惜,这孩子还是太让人失望了……
福临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开口道:“皇叔父,与我说说阿玛以前的事吧?他有比我现在还艰难的时候吗?”
“你阿玛每一步都比你艰难,就从崇德元年说起吧,当时楚军兵分三路进逼辽南……”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还在写....
最近的情节进入收线的阶段了,写起来要把以前铺好的线索都考虑一下,写起来就特别慢。
抱歉~~
但是每天的更新不会断,只是时间会比较不稳定。
这一段时间,大家不用等,就让我慢慢磨吧?我也会努力调整状态,试着稳定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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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99章 固安县(求月票求订阅)
慈宁宫。
摇篮里的孩子已经睡着了,手里握着一个陶响球,睡梦中也不肯松开。
那是一个陶制烧制的圆球,里面装着石粒,摇动时就能沙沙作响,王玄烨很喜欢。
布木布泰轻轻拿了拿,试着从他手里把陶响球拿开,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于是拿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子,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苏茉儿从外面进来,脸上挂着些焦虑之色。
“太后娘娘……”
“轻些,出去说。”布木布泰走到外间,轻声道:“怎么了?”
“皇上逃出宫了。”苏茉儿道,“是否派人去追?”
今天傍晚,福临说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见张略先。
哲哲那孩子得了那样的怪病,于心不忍,派人来求布木布泰。
苏茉儿明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但没想到布木布泰竟然同意了让福临去见张略先,现在人果然逃出宫了。
当时苏茉儿以为布木布泰是心疼自己儿子,慌乱之下才有了纰露。但后面看起来,她却是故意放走福临的。
“算了。”
布木布泰淡淡道:“济尔哈朗又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走,这是他自己选的,在他额娘与爱新觉罗家之间,他做了选择。”
苏茉儿低下头,道:“皇上也许只是一时没想通,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若当自己是一个孩子,也不会派人来杀他的同胞兄弟。”
“可是……娘娘真就这样让济尔哈朗把皇上带走吗?”
“不然呢?我和济尔哈朗打一仗吗?”
布木布泰反问了一句,道:“我能调动的只有宫城守卫、京中汉八旗与绿营的部分兵马,而八旗精锐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嫡系,听济尔哈朗调遣,如今他又把岳乐调回来了。
双方真打起来了,大家就一起完蛋。
济尔哈朗也看得明白,做事留了余地,福临就是他与我之前的缓冲,他也给了福临选择。”
她说着,揉了揉额头,在靠椅上坐下来。
“知道济尔哈朗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猜到一些,但想不明白。”苏茉儿侍立到布木布泰身后,给她捶背。
“原本我也打算退回盛京,到时候,大清依然在我的掌控之下。而济尔哈朗让福临与我决裂,这是壮士断腕,把我、以及所有不忠于爱新觉罗的奴才都舍弃在关内。
他掌控了福临、调回了岳乐。天子名义和兵权都有了,等回到了盛京,还可使朝堂上下一心。只是可惜了福临,他本来是有退路的……”
苏茉儿问道:“济尔哈朗会害皇上吗?”
“如果你问的是‘皇上’,要害皇上的人是我。如果是你问的‘福临’,只有我在保护他。”
“大阿哥不就是皇上吗?”
“我想保护福临这个人。”布木布泰道:“而济尔哈朗,他忠于爱新觉罗。”
苏茉儿并不懂这其中的差别,道:“奴婢还是不明白……”
“不重要了,我与爱新觉罗决裂了,福临做了选择。他不愿当我的儿子,要做爱新觉罗家的好子孙。”
“请娘娘切勿伤心……”
布木布泰低声叹道:“我好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和睦相处,但这个梦碎了啊。”
“是我做错了吗?如果我没有留下王笑,我还会是大清的皇太后,哪怕退回盛京,也还能与福临母慈子孝。”
带着这样的呓语声,她站起身,走到帷幕旁,看着摇篮里的孩子。
——但,没有了这个孩子,盛京城里的太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心里想着,眼神中的迷茫褪去,露出坚定的神情……
~~
对于布木布泰而言,目前的局势很不好。
王笑逼近京城;济尔哈朗却背叛了她,还带走了八旗精锐和福临。
她掌握的只有一群臣子以及三万多的汉八旗。
接下来怎么办,她甚至不敢找范文程、索尼等人商议。
因为她是女人,在朝堂上天然处于弱势。
越是危急之际,她越要在奴才们面前每时每刻都保持强大,不能露出一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否则,孤儿寡母马上就要被人轻视。
而且,王笑对她的态度,她也不能如实地告诉奴才们。
她认为,他们只需要知道她和王笑有一个儿子,这就够了。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难题……
~~
王笑并没有着急行军,而是有条不紊的收复一城一地,分派守军、官员,安抚百姓。
他其实很希望清军能跟自己打一场硬仗,就像以往每一次,清军都希望王笑能和他们打一场硬仗。
不同的是,就算清军不敢正面对决,王笑也不会暴跳如雷。
他每收复一城,都会换上一身便服,到城中私访。
秦玄策很不明白,这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为何还要出门闲逛?
……
九月二十八日,固安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一名老者念着诗走过长街,目光望向城头上飘扬的楚旗,露出欣喜的笑容,眼中却有浊泪流下。
“爷爷,你怎么又哭了?”说话的是个八岁的孩子,正拉着老者的手。
“我不是哭,是高兴啊,太高兴了……”
“那爷爷为何念那么悲怆的诗?”
老者摸了摸孩子的头,道:“只有懂陆放翁的悲怆,才能懂我有多高兴。”
“孙儿懂,王师收复固安,爷爷喜极而泣。”
“好孩子……”
祖孙二人于是相视而笑。
“那爷爷能给我买画糖吃吗?那边卖画糖的画得可好了,我想吃他画的仙桃。”
“好好,爷爷给你买画糖。”老者正在最高兴的时候,忙不迭答应下来。
一转头,却见街边站在一个年轻人,正注视着这边。
这年轻人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却还能让人感觉气宇不凡,可惜脸上长了个红色的大胎记,坏了本来英俊的相貌。
老者不由走上前,问道:“这位小哥一直看老朽,敢问是有何事?”
“看到老丈高兴,我也深受鼓舞,不由多看了两眼。”
“哈哈,是啊……王师收复家乡,老朽属实高兴。”
老者还想再聊几句,他那孙儿却是拉着他的手道:“爷爷,买画糖。”
“好,好,带你买画糖……”
爷孙俩走到地方,却见一片混乱,那个卖画糖的正被一群百姓围着扭打。
一问之下,是因为这摊贩剃了头,留着辫子,被当成了汉奸。
“打汉奸啊!打汉奸啊……”
老者连忙上去劝架,嘴里道:“都别打了,都别打了……他不过是剃了头,平时并没……”
“什么叫‘不过’是剃了头?你这老头说的是什么话?你也是汉奸吗?!”
“不是,老朽……”
孩子的大哭声在长街上响起。
“呜呜……你们不要推我爷爷……不要推我爷爷……”
混乱中,有人扶起摔在地上的老者、拉过那个孩子。
那老者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脸上带着胎记的年轻人。
有乡民指着这年轻人问道:“你干什么?你也是汉奸吗?”
“我不是。”年轻人笑了笑,转头看了长街另一边,道:“官兵来了,有什么事等官兵到了再说吧。”
……
来的是楚军一个把总,名叫谷老八,临时负责固安县的防务,正好在附近巡查,听说这边有人闹事连忙赶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的,建虏在的时候闷不吭声。等建虏走了,倒欺负起同乡来了?!有本事了是吧!”
谷老八大骂道:“老子冒死斩杀多铎的时候怎不见你们出来相助?!怂蛋!老子最恨你们这种欺软怕硬的……”
人群爆发中惊呼声:“哇……这是斩杀多铎的大将……”
谷老八睥睨人群,又道:“真他娘的丢人!真他娘盖咧!老子都替你们害臊!老子……”
才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到一个脸上带着胎记的年轻人正扶着老头和商贩往医馆走去。
谷老八一愣,嘴里的粗话就收了回去。
众人正被他吓得噤若寒蝉,低头挨训,却也不知这位将军为何忽然停了下来。
“咳咳。”
只听谷老八咳了两声,换了一副语气,语重心长地说教起来。
“要是有汉奸,你们就报到官府,朝廷自有处置。不可以这样胡乱攀咬、擅动私刑,你们才违反了楚律,明白吗?”
……
那边老者被扶到医馆,却见那年轻人请了大夫给自己和摊贩治伤。
又听他向大夫道:“至于医药费,先生向县衙讨要便是,他们被人打伤,县衙自然会找伤人者索赔。”
“这……”
别说大夫,就连老者自己都觉得荒唐,忙不迭从袖子里掏钱。
“老朽这里有药费。”
“不用。”年轻人摆了摆手,又道:“你们可以信我,先治伤吧。”
“可是,法不责众……”
“没什么法不责众,谁打人谁赔,不管是多少人。这里往后是楚朝治下,县衙自然会依法处置。”
那大夫一愣,心想:“县衙还能听你的?你算老几?”
“放心,我从山东来,知道山东之法。”年轻人又道,语气莫名地让人信服。
这点皮外伤,医药费也不值几个铜板,那大夫于是点点头,先给那老者与摊贩分别抹了药、包扎……
那老子的孙儿抬头看去,被年轻人那笃定的气质深深吸引,莫名地就感到崇拜,也不知是为什么。
不一会儿,却见刚才那个将军竟是跑进医馆,四下看了看,见年轻人抱拳道:“末将谷老八,见过晋王!”
“咣铛”一声响,大夫手里那个装草药的碗摔在地上。
“唔,这个碗你自己掉的,我就不赔你了。”王笑向大夫笑了笑,接着又对谷老八摆了摆手,见他不要声张。
他在椅子上坐下,问道:“外面的事,县衙处理了吗?”
“禀晋王,衙门已派了人来处理……”
“嗯。”王笑道:“你对待百姓要更有耐心一些,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许多道理不懂,他们感受到城里的气氛,想要参与进来,又不知道怎么做,听人一喊,就想要‘除奸’,未必不是想尽一份力。错当然是错的,但你也不要光骂他们……”
王笑以前也常被京城百姓骂,家门口还被人泼了粪。当时他会觉得烦、觉得讨厌,偶尔也会有某种愤世疾俗的情绪。
但如今他更沉得下心,更有耐心……或者说更没性格了吧,总之是认为慢慢开启民智就好。
“是,末将后来也和他们好好说了。”
谷老八很委屈,心说但是晋王你已经走开了,没听到末将后来说的那些……
~~
秦玄策绕过长街,在街角处见到王笑和一个小孩子正说说笑笑,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画糖……
“一堆事呢,你跑出来陪小孩子买糖吃?”
王笑道:“我们北伐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什么?”
“盼着收复失地的老人、想吃糖的孩子、出来讨生活的摊贩……只有走出来逛逛,我才会想起,我们北伐是为了什么。”
王笑手里拿着画糖却不吃,随手递给秦玄策。
他嫌这东西糖分高、容易发胖。
两人往城外军营走去,王笑随口道:“军中将领都在抱怨,抱怨岳乐退兵了,他们少了一功劳。说的好像我们北伐只是为了杀人、为了建功立业。
是啊,收复燕北、收复京城,这是天大的功劳。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松懈。我多到百姓中去看一看,上行下效,也许能影响一些人。知道吗?今天我看了,连谷老八这种糙人也懂得向百姓讲道理了……”
秦玄策有些羞愧,因为抱怨岳乐退兵抱怨得最多的人就是他啊。
他咬了一口画糖,道:“那你还歹带上我一起啊,万一遇到刺客怎么办?”
“你平时要是再那样只顾着推牌九,以后遇到刺客我还要保护你。”
“你别乱怪罪我,我都是休沐的时候才推的,又没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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