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他们族中女子,又有多少人丢下儿子侍奉你爱新觉罗?
在他们眼里,王笑与皇太极有何不同?本宫与东哥、孟古哲哲、娜木钟、巴特玛璪等人有何不同?
本宫与王笑相好,这不正是我们的习俗吗?”
侍卫们一个个低下头。
大清立国不过短短数十年,他们听说过母辈的许多事,太后娘娘这点事相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福临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如此放肆、如此堂而皇之的把奸情摆在明面上说,把孽种的身世公诸于众,还引以为荣?
“你不要脸!”
“你爱新觉罗家要脸?”布木布泰淡淡道:“你父祖叔伯各种各样肮脏事做尽了,你反倒指责我不要脸?
怎么?是入关之后学着汉人的礼仪廉耻了?礼仪首重‘孝’字?你只学会了弑母不成?”
福临吼道:“够了!朕不要听你说这些,来人,动手!把那个孽种抢过来摔死!摔死!”
没有人动。
在侍卫们眼里,皇上不露面还好,一露面,气势上就输给太后娘娘太多了……
~~
与济尔哈朗的对话又在福临脑海中回响起来。
“怎样才能做到像秦始皇那样?”
“皇上当坚定自己的意志,是否一定要除掉那个孩子、哪怕背上弑母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唯有皇上你足够坚定,才能让奴才们感受到你的气势。他们才会明白皇上言出法随,不会在以后改变主意、追究他们的罪责。
若是赵姬当年敢以性命护住她的两个私生子,我相信秦始皇是绝不会顾忌赵姬的性命……”
气势、气势……福临心里默念着。
他知道一番对话下来,反倒让布木布泰的威望重新压过了自己。
——需要拿出决心了……
~~
布木布泰又往前走了一步,道:“福临,你错了,知道你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吗?先看清天下的形势、先认清自己的实力。
你本该善待你的弟弟,哪怕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若大清真的平定了天下,你亲政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杀他;或者,等王笑打进京城,杀到你的面前,他会是你唯一的活路……”
她这一番话不仅是说给福临听的,也是在告戒所有的侍卫。
看似母子间的废话,形势却渐渐翻转过来。
布木布泰先是把福临叫来,当着所有的人面揭示他的软弱,然后再分析利弊……似乎就要把这一场宫变消弥了。
论权谋机变,福临于她相比,实在是太稚嫩了。
“你太急着动手了,为什么会这么急?”布木布泰又道。
她要让侍卫们知道,谁才配当主子……
……
“杀了她。”
福临忽然说道。
布木布泰一愣。
虽然她嘴上说着“希望你够果绝狠辣”,脑子里也是这么想的,她是真觉得如果福临能成为一个杀伐决断的君王是好事。
但身为母亲,真的听到了这一句话,她还是感到心上被重创了一下。
她愣愣看着福临,有些不敢相信。
但福临已然抬起手,向她指了过来。
“谁能杀掉他们母子,朕赏白银万两,加封一等公,承诺永不追究……”
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失态,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很平静地吩咐。
平静代表着他已经想好了。
往后就算没有了这个额娘又能怎么样?母子之间恩断义绝又能怎么样?
~~
布木布泰低下头,注视着怀里的王玄烨。
这孩子已止了哭,但眼睛还是红通通的,正把脸埋在她怀里蹭着泪水。
见她目光低下,王玄烨有些委屈,却又奶声奶气道:“额娘,你开心些,好不好?”
他伸出小手,想要去抚摸她的眉毛。
布木布泰把脸埋得更低,任孩子的手在自己眼眶上抚过……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依然没有退……
~~
所有的侍卫都看向噶布拉,等待着他反应。
皇上虽然说要加封一等公,但谁也不敢越过上级去争功劳。
噶布拉还有些犹豫。
今天过来,一开始只说是杀灾星、囚居太后,现在却成了杀掉太后?
囚居或杀,对皇上的名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对于噶布拉这样一个侍卫而言,仕途上更是天壤之别……
然而,很快就有太监急匆匆跑过来。
“皇上,索尼大人有急事求见。”
噶布拉回过头,心里有了悚意。
——阿玛怎么来了?
接着,又有太监匆忙跑来喊道:“皇上,范文程、刚林、陈名夏、冯伯衡等诸位大臣求见……”
“发生了什么?!”
~~
德州城外。
博洛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身子晃了晃,强撑着用刀柄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他攻下了德州城不假,但德州城分明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如同当年在锦州,王笑以整个城池为饵,重创了阿济格的大军、炸死了贝勒杜度。
博洛也曾经讥笑过阿济格无能、杜度无智。然而这次,他自己也踏进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陷阱。
当德州化为一片火海,残忍地吞噬着清军的性命,每一道壕沟都成了逃命路上的天堑。
当王笑的大旗矗立在楚军阵中,博洛只感到绝望。
数万大军灰飞湮灭,大清最后的主力终于还是折在了他手上。
博洛拼命血战、突围而出,又被楚军一路追杀。
战到如今,他已被层层包围,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被关在笼子里不停咆哮。
一个楚将策马而过,嘻嘻笑道:“老子得到的消息,你们的小皇帝传旨来了,同意你收继多尔衮的婆娘,恭喜你啊。”
博洛还在狂怒挣扎,闻言愣在那里。
只见那楚将留着两撇山羊胡子,脸上带着贼兮兮的笑容,指了指博洛,又道:“你偷人,你不地道。”
“爱淑……”
“你可不是爱输吗?”
博洛呆呆站在那,脑子里满是李爱淑和女儿。
临死前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让他感到无比地悲伤。
本来,自己可以功成名就、回京迎娶她的……答应过她的,会名正言顺娶他……
可王笑为什么就是不死?!
好恨!好恨!
下一刻,一柄长枪刺透了博洛的脖子。
一名楚将策马而过,说了一句:“他都要死了你还刺激他。”
“嘻,好不容易探到的内情……”
博洛高大的身躯就那样倒了下去,带着他这辈子的爱、恨、野心、不甘,轰然摔在地上……
~~
燕京皇宫。
“王笑没死!王笑没死!”
“王笑没死……端重亲王已经被包围在德州了,我大清主力只怕凶多吉少……”
“楚军以唐节为定西大将军,率精兵悄然从山西进发,接连攻破雁门关、大同、宣府,如今已直逼居庸关,京城危急、京城危急啊!”
“……”
福临小小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难以承受这些消息。
群臣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京城危急,大清危急!但消息传来,郑亲王却封锁消息,禁止奴才见太后娘娘,臣请太后治郑亲王之罪……”
“你说什么?!”福临惊呼道,“皇叔父知道?他知道?不可能的!他昨日才向朕报捷……”
但没有人理他。
“太后娘娘!”
冯伯衡高呼一声,向着慈宁宫跪倒在地,磕头不已,呼道:“当此危局,奴才恳请太后娘娘临朝听政、主持朝局,重惩郑亲王!”
“陛下年弱,奴才恳请太后娘娘临朝听政,收拾残局!”
“太后……”
看着一个个臣子跪下去,福临不可置信地嚅了嚅嘴,喃喃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种被奴才无视的感觉让他勃然大怒。
“你们……好大的胆子……噶布拉!把这群奴才通通押下去!押下去!”
噶布拉转过头看去,看到自己的阿玛索尼正哆哆嗦嗦地跪下,高呼道:“奴才请太后娘娘临朝听政,并治奴才教子无方之罪!奴才有罪……”
索尼又喊了两遍,瞪向噶布拉。
——“畜生,你还不快跪下……”
~~
福临还想摆出天子的威风呵斥奴才,忽然脸色变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到龙袍盖住了自己的裤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已是一片湿漉漉……
——秦始皇嬴政?济尔哈朗明知王笑未死、大军主力被围德州、雁门宣大接连告破,却还隐瞒消息,劝朕学秦始皇嬴政?
——好恨!每一个人都面目可憎,恨不能杀尽全天下人……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97章 母与子(求月票求订阅)
福临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志得意满要诛杀孽种的时候,皇宫外乱成了什么样。
“王笑没死”这四个字给人带来的震慑出乎意料得大。
其实纵观天下四方,似乎也只有王笑装死有用。
王笑在北楚掌军、政所有大权,新政又是他一手建立,拥有绝对的威望。另一方面,北楚有一套完整的行政体系,哪怕王笑短期内不在,官员们各司其职也不会乱套。
若换成郑元化、济尔哈朗、张献忠等人,甚至是多尔衮,只怕一装死,很容易就真的死了。
真算起来,多年以前皇太极也有这样的威望,可惜是不能装死了……
总之索尼、范文程等人得到消息,急得焦头烂额,痛骂王笑阴险卑鄙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恐惧。
本来,哪怕楚军再有优势,清军只要据城而守至少也能撑得住一年两年,许多事还可以徐徐图之。
但现在……
“措手不及啊!措手不及!”
“老夫早就说过!早就说过!王笑必定是装死。”
“我也料到了,可恨没有人信我。”
“岳乐无能之辈,岂能真的刺杀王笑?济尔哈朗这些主战派鲁莽冒进,断送了大清啊!”
“王笑分明在兵势上占优,却又一次用这种阴谋诡计,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当务之急,是要见到太后娘娘……”
众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济尔哈朗却以福临的名义控制了皇城,禁止他们求见布木布泰。
索尼试图联络在皇宫当领侍卫内大臣的长子噶布拉,奈何联络不到。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太后曾经恩赏尼雅哈家的纳兰明珠为蓝翎侍卫,是皇上身边的近臣。
于是他连忙派三儿子索额图联络纳兰明珠。
恰是这两个少年,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岁,临机应变,诈开了宫门,领群臣进宫,打了济尔哈朗一个措手不及。
……
果不其然,入宫之后一看,济尔哈朗果然怂恿皇上逼宫太后娘娘。
群臣不由大怒。
他们每个人的心思却各有不同。
其中一部分人首先感到愤怒的是,济尔哈朗让自家的子侄掺合到这种宫廷政变当中。
大清朝的侍卫是要职,都是从宗室、世职官员的子弟中挑选。
这些二世祖们脑酣耳热,被人一鼓动就跑来替皇上除灾星,牵连的却是他们背后的人。
比如噶布拉,是索尼的长子,今日这个举动,简直就是要把赫舍里氏推到太后的对立面。
索尼虽生气,但却对慈宁宫外满地的尸体视而不见,问都不问一句“皇上你为什么要杀太后?”只是一个劲地请罪。
仿佛今天错的只有他的大儿子一个人。
他又不像大儿子那么蠢,管太后和皇上之间有什么芥蒂。
关键是,大清朝中能平衡各方势力的人是谁?
唯太后娘娘一人!
索尼虽然也喜欢京城,但却明白只有太后娘娘能领着大家平安退回盛京。
……
而冯伯衡、陈名夏这些降臣,才不想去什么狗屁盛京呢!
投降清廷,又不是为去了那天高路远的沈阳城讨生活。
王笑很快就要打到京城了,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凶残暴虐,是不怎么接受降臣的。
只有太后娘娘还有可能和谈、归附、投降。
哪怕巴结好小阿哥,求着三四岁的小祖宗为自己说一句好话也好啊。
哪怕是只能活着回家乡安度晚年,都比在沈阳城当个破官不知好多少倍。
——济尔哈朗这狗蛮夷,妄想拉老夫给你们这些蛮夷陪葬?丧尽天良!无耻之尤!
……
范文程则感到失望至极。
他虽是汉奸,却自认为大忠臣,自诩为当世之张良。
他忠于清帝,将福临视之为正统天子,可是今日福临的所作所为让他太失望了。
早年并不是没有臣子请布木布泰垂帘听政,但布木布泰并未答应。范文程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是一心为福临好。
哪怕布木布泰主张归附王笑,范文程反对的是她让福临退帝号,却也认为暂时隐忍、等待时机是福临眼下最好的选择。
他希望福临能成为勾践,却没想到在眼下的形势下福临还想当秦始皇……
这一刻范文程发现,福临就是一根任谁都能摆弄的木头。
他心中长叹不已。
“皇上啊,太后为你铺好了前路、退路。你哪怕什么都不做,进可为千古圣君,退可牧守关外、保一世平安,何苦如此?何若如此……若连一心为你好的母亲都不被信任,何况奴才一个外臣?”
——似乎该寻找一个新的效忠对象了……
……
刚林则认为福临就是蠢材一个。
换作是他,有布木布泰这一个凡事未雨绸缪的额娘,做梦都要笑出来。生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怎么了?
他巴不得自己不是刚林、不是爱新罗觉·福临,而是王福临。
恨不能早点抱着王笑的大腿叫爹……
——多少人投胎投胎不到好事,落在这小蠢材头上,居然听济尔哈朗的鬼话跑来杀你额娘?
他济尔哈朗一把年纪,还剩几年活命?你福临小小年纪,又剩几年活命?陪着他去送葬?
刚林从来就没太把福临当回事,他依附的是多尔衮,一直以来都认为多尔衮总有一天要取代福临。
但多尔衮死了,他知道自己早晚要被清算,心中惴惴不安。
现在好了,王笑打过来了、太后母子之间决裂了,正是投靠太后的大好机会。
“见风使舵”怎么能是个坏词呢?见风使舵是自己在官场立足的本事!
……
福临的目光从袍子上移开,落在一个一个看也不看自己的奴才们身上,又一转头,看向他们后面的侍卫。
他看到了索额图与纳兰明珠。
这两个少年分别比福临大两三岁,平时最常陪伴福临。
此时见到了福临的目光,他们却低下头,有些愧疚,但毫丝没有替福临维护颜面的意思。
他们是天子近臣不假,但却是布木布泰给福临指派的天子近臣。
哪怕他们年岁尚小,关键时刻怎么站队心中却很清楚,毫不犹豫就背叛了福临。
而宫殿前,噶布拉已经带着侍卫们丢掉刀兵,跪了一地……
终于,布木布泰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她依然还很美,但群臣偷偷抬眼之间,更多的还是看向她怀里的孩子。
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已有横扫六合、吞并八荒之势。
凑巧的是,许多人也想到了秦始皇,但想到的并非秦始皇诛杀嫪毐之事,而是“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的威风霸气。
现如今王笑内立法度,外吞瑞朝,披甲之士数十万,汹汹北伐。早晚要让山河内外,皆匍匐脚下。
如刚林、冯伯衡、陈名夏之辈,盯着王玄烨,已将他看作是自己的救命符。
……
布木布泰一直走到宫殿外,才放开遮在王玄烨眼睛上的手。
虽然满地都是尸体,王玄烨却也只当那些人是睡着了。
但血腥味和一道道贪婪的目光都让他很不习惯,小手推着布木布泰的肩,想让额娘抱自己回去。
“这些都是你的奴才。”布木布泰道,声音很平静。
虽然没想到福临会想要杀掉自己,但她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这一场宫变会成功。
“啵”的一声轻响,王玄烨把手指头从嘴里拨出来,看了看跪了满地的奴才,对这些糟老头子并不感兴趣。
他漂亮的棕色眼睛一转,看向福临,被福临恼火地瞪了一眼。
王玄烨于是头一偏,也懒得搭理他。
他觉得这个人刚才和额娘吵架,讨厌得很……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孩子的反应,想要讨好他。
冯伯衡首先挤出一副笑脸,道:“是,奴才见过小主子。”
刚林等人纷纷附和。
“奴才见过小主子。”
范文程见不得这种谄媚模样,觉得有失文臣体面,却也没吱声,郑重地请布木布泰主持朝局。
……
“既然战事危急,皇帝年纪又小,大婚之事先暂停。”
福临如遭重创。
他不愿娶孟古青,是因为不喜欢孟古青这个人。
但他知道,只有大婚了,才可以亲政。
布木布泰原本说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娶了孟古青,维护与科尔沁的联姻,但现在是……反悔了吗?
布木布泰又道:“中宫太后近来身子不好,很是思念皇帝。来人,送皇帝到咸安宫。”
她不像福临,夺权要搞出天大的动静。
从头到尾,她夺权就只有这两句话。
两句话足矣。
福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他连“额娘”都唤不出来了。
“皇上,请跟奴才来吧……”
福临有心抗拒,但冰凉、湿漉漉的裤子让他生不出半点勇气来。
他就这样被带离了慈宁宫。
回过头看去,那些代表天下权柄的奴才们根本不在意他去了哪里,他们眼里只有那个孽种……
~~
所谓的‘中宫太后’哲哲,是布木布泰的姑姑,也是皇太极的皇后。是福临的姑祖母、也是福临的‘母亲’。
哲哲没能为皇太极生下儿子,从没人赞颂过她有何功绩,也没有哪桩宫廷是非牵涉到她。
这样一个人自然是没什么权柄的,每日就是理佛,修藏传佛教。
把福临送到她这里,与囚居无异。
哲哲为人慈蔼,让人给福临换了衣服。
福临深受感动,向哲哲哭诉起来。
“额娘,孩儿往后只有你这一个额娘了……”
哲哲拍了拍福临的背,深深叹息了一声。
就算是她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人也看得明白,福临沦落到此,最不该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布木布泰今天再伤心再失望,也不会加害自己的儿子,必然还会再给福临机会。
但往后如何,却也看这孩子自己肯不肯低头。
“皇上,苦海无涯,千万不要执迷不悟啊,你额娘……”
“她不是我额娘!我只有你这一个额娘……”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98章 皇叔父(求月票求订阅)
楚军围歼博洛主力之后,一路北伐,兵进神速。
岳乐接连带兵后撤,一直退到霸州附近才勉强稳住阵脚……
霸州城南八十里,楚军大营中,王笑坐在桌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秦玄策进来,道:“我们进军也太慢了吧?”
“我担心太快了。”王笑道。
“太快?”
秦玄策大咧咧地坐下来,拿起水囊咕隆隆喝了一大口,道:“秦山河说两年打下京城,你嫌他太慢、把他调到南边去,亲自打这一仗,现在你又嫌太快了?”
“南面很重要。”王笑道,“我原本还想亲自坐镇南面。”
秦玄策小声嘟哝了一句:“谁不想北伐,建功立业……”
他虽然对秦山河还有芥蒂,但这次也不免替秦山河感到委屈,忙前忙后地筹备了那么久,事到临头反而没能成为北伐主帅。
王笑只是轻轻笑了笑,也不多作解释。
这次,秦山河一直呆在济南,为的就是迷惑博洛。等王笑露面之后,秦山河才带兵赶赴徐淮坐镇,防止南楚再像上次一样偷袭。
至于功业,失去北伐大功对秦山河来说也许还是好事。
王笑不解释,秦玄策也不再说,问道:“为什么怕太快?西路的唐节都快攻破居庸关了,我们不尽快北上和他合围京城吗?”
“唐节不需要打京城。”王笑头也不抬,道:“他攻破居庸关之后,将绕过京城,马不停蹄直奔山海关。”
“山海关?”
“是啊,我们的水师还是不足,单独攻打山海关太吃力,需要陆上的兵马配合。”
秦玄策眨了眨眼,问道:“你没在想怎么攻克京师,想的是怎么阻止建虏逃回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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