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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王笑道:“可笑,你们若真能指挥得动蒙古骑兵,为何会被我包围在京城?”
“让蒙古大军入关作战,与让蒙古归附,截然不同。济尔哈朗调拨不了各部,陛下却可以聚他们会盟。”
“简而言之,你们要的条件还是不变,只是加了一个筹码,愿替我收复蒙古。是吗?”
“只要晋王与陛下成为一家,汉蒙必能成一家。”
……
王笑没有马上给姚启圣答复,听过之后,挥了挥手,让人把姚启圣带下去。
夏向维道:“老师,依学生所见,这未必是坏事……”
“未必是坏事?”王笑道,“你淘过古玩吗?”
“学生不收集这些。”
“你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破碗,认出它是价值千金的古玩,打算花十几文钱买,但人家警觉,要你用千金来买。你若硬抢,他就把这碗砸了,是好事吗?”
“老师这比喻,似乎并不妥当……”
王笑道:“本来等攻破了京城,我们可以按我们得心应手的做法,俘虏一些人,让他们替我们做事,像对待伊德勒,还有那个努尔哈赤那个儿子叫什么来着……哦,赖慕布。”
“但博尔济吉特氏不是伊德勒、赖慕布。”夏向维道:“她很聪明,非常聪明。换成学生处在她的处境里,早已败亡了。济尔哈朗之才智,远不及她。”
王笑默然了一会,心道布木布泰就是太聪明了。
夏向维又道:“老师,学生认为,接受博尔济吉特氏的投降为妥。毕竟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她是想‘合并’,这次是才投降。”
庄小运本来盼着攻下京城找回场子,听了这话有些遗憾。
但他知道现在没他说话的份,只好闭着嘴立在一旁。
夏向维又道:“我们要想收服蒙古诸部,最好的选择就是由博尔济吉特氏出面。
承认乾朝的正统,承认其是继承于蒙元、却已融合为华夏王朝。如此,乾朝率蒙古诸部归附大楚,才是名正言顺之事。她立国之初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刚称帝就广召蒙古诸部。
而且晋王该娶了她。因为我们承认了乾朝的正统,那就必须以帝王之礼接受她的投降。但她本身并没有实力,既不能封王公,也无法成为‘月伦太后’或一个‘蒙古可汗’,她只有嫁给了晋王,才能借晋王的势,发挥她的作用……”
夏向维说到这里,依然有些惊叹于布木布泰的手段。
他又道:“老师,学生认为,你在这件事上过了执着于追究他们了。当年唐太宗灭东突厥,尚且封突利可汗为北平郡王,岂有追究突厥罪过?
太宗言‘我欲中国安,尔宗族不亡,故授尔都督,毋相侵掠,长为我北籓’,此乃家国安定之道。老师牧四海之民,当以天下长治久安为计,万不可意气用事。”
这长篇大论下来,王笑依然不回答。
夏向维就不明白了,自己一个永平府人,家乡都被屠了,尚且能以大局为重,老师怎么就始终不肯表态呢。
“学生不明白为何老师可以接受钱承……钱老大人的效忠,却始终不肯接受博尔济吉特氏以及其党羽的效忠?”
“因为钱承运我掌控得了。”王笑道。
夏向维略有所悟,但总觉得老师还有些心思还藏得很深,有很多想法并没有告诉自己。
……
王笑确实不甘心只收复楚朝故地,他想要把蒙古和东北也纳入版图。
因为他一直觉得,如果击败清朝,却让后世失去了万万里疆域,那他是要负责任的。
他甚至想要饮马贝加尔湖,向北把版图拓展到唐朝的鼎盛时期。
但他确实没信心。
别的不说,他连地图都没有,蒙古、女真到底分为多少部落……许多部落的名字他都念不出来。
强如唐朝,消灭了东、西突厥和后突厥国,也用了一百余年的时间。
本打算先平定天下,然后再一步一步慢慢来。
但这个时候,布木布泰又在向他招手了。
“你看,我很厉害,我有很强大的号召力,我一封诏书便召来了蒙古十四部,接受我吧……”
王笑闭上眼,似乎想把局势看得更清楚些。
“你是一条毒蛇,我掌控不了你,又怎么会接受你?”
脑海中,布木布泰没有回答,他想像不到她会如何回答。
王笑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完全不了解她,连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09章 继续钓(求月票求订阅)
“呵,那晋王真是不大度,大乾如此有诚意要投降。他却一定要清算诸位大人,此等小肚鸡肠,也可摄政治天下?”
说话的是京城户部中几个不入流的小吏。
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平时毫不起眼。但楚朝、瑞朝、清朝在京城要运作,都得靠他们。
谁治理天下离得开他们?不然历年那么多宗卷、文书,让大人们亲自打理不成?
这一次的王朝更迭,他们这群人依然只是看客。
就算按王笑提出的要求,清算谁都清算不到他们头上,甚至他们维护京畿安稳,是有功劳的。
他们大可挂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冷眼看这场变局。
“看来看去,现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面对这样的诚意,还要兵临城下、耀武扬威。不肯早日接受投降,让京师恢复秩序。”
“谁心怀天下、对百姓好,一目了然。唉,真不愿让王笑入主京师……”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这封城要封到什么时候。”
“人家是大楚的摄政王嘛,好不容易打退了建虏,当然想在我们大乾臣庶面前再逞逞威风。”
“又来一个摄政王。”
“话也不是这么说,真不心疼百姓,他早就强攻进来了。”
“说来说去,可惜陛下与诸位大人委屈求全啊……”
……
京城的民意如何,也一点一点传到了楚军军中。
楚军将士也感受到京城与别处不同,百姓并不欢迎自己。
与此同时,傅青主带了一批官员北上,准备朝廷搬回京城事宜。
到了楚军大营一看,见王笑还没打下京城……傅青主也是有些傻眼。
他不敢指责王笑,只好在王笑面前叱责了夏向维一顿。
“一个胡闹般的乾朝、一群杂兵,你不劝晋王速战速决,反而拦着晋王攻城,妇人之仁,误的是天下定鼎的大事!”
夏向维也很无奈,他不敢跟傅青主顶嘴,好声好气地道:“傅大人,正因这是定鼎大事,才不得不谨慎。对方一心投降,又裹挟民意和蒙古诸部。这是把问题从战场上转换到了我们往后如何治理上。
现在强攻京城是痛快了,失去了京城与蒙古的民心,往后再想要赢回来,所花费的将是百倍、千倍于现在。
博尔济吉特氏所立的只怕不是一个胡闹的王朝。其手段比多尔衮、济尔哈朗摄政时的清朝高得多。”
傅青主道:“老夫能明白,百官能明白吗?大半个中原都打下来了,现在小小的一个京城攻不下?他们信吗?一旦以帝王之礼接受其归降,你让满朝大臣怎么想?辛苦一场,还比不上一个女人自立称帝再投降吗?”
“那傅老大人你认为该如何呢?”
傅青主沉默了一下。
他刚从山东过来,乍一看觉得就这么一个小破朝廷随随便便都拿下来。
但仔细一想……拿下京城是很简单啊,但不管怎么拿,付出的代价都比接受投降要大。
人家是要投降,摆明了诚意来和你慢慢谈,你拼着伤及无辜,也非要弄死人家……说不过去。
傅青主叹息一声,语重心长转向王笑道:“但若是封赏博尔济吉特氏与其党羽,难免使山东旧部寒心,望晋王慎重。”
“傅老放心吧,我会妥当处置的。”王笑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正拿着一张纸,随手把玩着,把它折成了一个纸飞机。
等傅青主离开帐篷,王笑才把这纸飞机丢了出去。
因纸质不太好,纸飞机也没飞多高,落在了帐篷边角。
那是崔老三传出京的情报,告知了王笑——有一部分乾朝官员渐渐不愿归降,想要负隅顽抗……
夏向维看着老师这无聊的举动,还在发愣,耳畔听到王笑咐吩了一句。
“去,告诉姚圣启,我答应接受他们的投降了,准备受降吧……”
~~
随着王笑一开口,大乾朝终于走向了它的尾声。
十一月二十六日,姚启圣回京,把消息告知布木布泰。
满朝又悲又喜。
受降典礼定在十二月初六。
依王笑的要求,他会让大同、蓟镇的守军放开关隘,放十四部、二十八旗蒙古台吉入京观礼。
布木布泰答应了这个条件。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双方使节不停在京城与楚军大军之间往返,所谈都是受降的各种细节。
布木布泰在所有国书上的措辞始终保持着恭谨,看起来很冷静。
王笑本想要与她单独谈一次,进行一个私下的谈判。
终于,张嫂从京城出来,再次回到王笑的大帐。
王笑又是在处理文书,他似乎每天都在做这些事,头也不抬,淡淡道:“她怎么说?”
“要听陛下的原话吗?”
“说吧。”
张嫂忽然破口大骂起来,吓得一群侍卫急忙冲上去把她按倒……
“孩子都病了,你还要怎么样?!王笑你去死吧!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拉着你去给孩子陪葬!”
“……”
就……莫名其妙。
王笑又拿起布木布泰发的降文看了一眼,明明是诚惶诚恐……
——“不愿意私下谈就算了……”
~~
十二月初,诸部蒙古台吉陆续到达京城。
唐节、刘一口等边军大将派人‘护送’他们入关,既不限制他们的扈从人数,也不收缴他们的刀枪弓箭。
说是来朝贺的使团,蒙古骑士却有一万余人,声势浩大。
但楚朝边军哪怕只派六千兵马护送他们进京,气势却还占了上风。
等蒙古台吉们行到京城外,又见到两万余楚军列阵排开,不动如山,给人以渊渟岳峙之感。
楚朝虽然还未收复京城,只观其兵马,中兴之势已然显而易见了。
蒙古台吉们本有替大乾朝来撑场面的心思,一见之下却也不敢造次,由着乾朝派人安排他们兵马在城外驻扎,首领则进京安置。
他们也感到迷茫。
清廷势弱已是必然,这次来朝贺也是想拿些好处,再观望一下乾朝如何。
如今这观视,真是来见识楚朝有多强盛不成?
~~
乾朝百官对受降典礼的重视程度很高。
他们好不容易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在绝境中苦苦趟出了一条活路。
这条活路最后能不能走通,只系于王笑一念之间……
布木布泰也屡次下诏,要求不得出一点差错。
比如,京城百姓近来就一直在痛骂王笑,她要求杜绝这种声音。
虽然她私下里让张嫂骂王笑骂得最狠,那是因为她知道王笑不会因为这种事与她一般见识。
民间的谩骂不同,一旦有人与楚军士卒发生口角,就有引发成爆乱的可能。
万一楚军开了杀戒,就不会再有顾忌。
就在大乾朝这种谨小慎微的气氛之中,却也有人想要为这大乾朝力挽狂澜……
十二月初三。
范文程正在兢兢业业地安排蒙古台吉观礼事宜,庆幸再有三天,自己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楚朝的官员。
他的次子范承谟则穿过内城,在一个城楼里悄悄地与几个人会晤。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谈的内容,许多人都早已谈了许多遍……
“受降当日,王笑必会露面,只要刺杀成功,楚军群龙无首,我等便可鼓动蒙古铁骑击退楚军……”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10章 稻粱谋(求月票求订阅)
“范将军放心吧,我从亲卫中选了十名火铳手、十名弓箭手,都是身手了得。”
说话的人名叫朗保富,本名叫钮祜禄·保富,钮祜禄满语意为‘狼’,他于是给自己取了‘朗’姓。
范承谟以往认为保富这个朗姓起得风雅,如今却希望他能像一匹狼,保卫大乾社稷。
“都是信得过的人?”
朗保富道:“都是至少跟了我一年多的心腹,受过我的重恩,信得过。”
“带我去看看……”
这二十名刺客果然个个精锐,有汉人也有满人,可见大乾朝海纳川。
范承谟一个个看过去,眼中露出些悲悯之色。
“诸君不计生死以卫社稷,范某在此谢过了。”
“范将军放心,我等一定杀了王笑,绝不负京城百姓期望。”
一个汉人士卒身子一板,大声喊道,很是慷慨。
“好!图穷即断秦王首,千载应传好丈夫!”
范承谟赞叹了一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未了之心愿?”
“小的崔老三,只求我大乾朝一统天下、长治永安……”
~~
与此同时,范文程从四夷馆出来,与礼部侍郎刚林一起上了大轿子。
“情况恐有不对啊。”
刚林道:“不是一切顺利吗?”
“晋王派人与蒙古台吉们会晤了,谈了边贸之事。”
“这有什么?”刚林不以为意,“这不就是正常和谈吗?”
“楚朝延光元年七月,塞外大饥,请求楚朝赈饥。延光皇帝不但坚持不予,还停止了对蒙古的市赏和边境贸易,企图以此饿死蒙古人。”范文程缓缓说道。
他已经不再使用天聪年号了。
但对原本的楚朝,他语气里还是有些轻蔑。
“可笑吗?蒙古人要是那么容易被饿死,几千年前匈奴、突厥早就饿死了。当时楚朝这个封锁边贸之策,诸部哄然,其臣僚自己都痛惜‘虏遂尽收蒙古属建州,而边事不可为矣’。可见在中原与蒙古的关系,边贸是重中之重。”
刚林道:“正是重中之重,晋王派人来谈,有何不妥?”
“我等既已降他,便是他的臣子。蒙古之事当交由我等来办为宜。”
“不必疑神疑鬼的,如今还未正式受降,晋王不愿使派我等,也是理情之中。”
“话虽如此,承诺蒙古开启边贸,又为何急在这几天?”
范文程沉吟着,又缓缓道:“我怕他是利用我等召来蒙古诸部,他自行安抚拉拢……”
刚林讶然道:“蒙古各部关系复杂,我们都不甚清楚,晋王更是两眼一摸黑,没有三五十年,哪有那么好拉拢的?”
他说着,隐约感受到范文程的不安,又道:“你是怕他过河拆桥?堂堂晋王,还能出尔反尔不成?”
“那倒也是。”
范文程抚着长须,一时也不明白自己的不安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又想到今日见到的场景。
王笑派来的人向那些蒙古台吉展示着那些物资,引来一阵阵高呼。
“盐也卖我们?多少都卖?”
“盐、茶叶、布匹……所有你们要的东西,甚至包括铁锅、农具,只要你们需要,都可以卖。”
“真的?!锅也能卖给我们?!”
“不仅是边贸,我们还会派人到草原上教你们制作牛肉干和罐头……”
一个个蒙古大汉挠着蓬松的胡子、似信又不敢信的样子。
范文程冷眼旁观,知道也只有几个小的部落是真的对王笑的贸易计划动心。
其它的大部落无非是各怀鬼胎而已。
比如,察哈尔部的阿布奈,想要的是借乾朝或楚朝的势力反清,为林丹汗报仇,重新称汗。这人是条连大清都养不熟的蛇;
比如,科尔沁部的吴克善,想要的是楚朝代替清朝之后,能继续让他当亲王,享受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范文程又向刚林交代道:“你派人盯紧了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
刚林打断道:“不宜再称‘卓礼克图’亲王了吧?这是清廷给他的封号,晋王必定不会承认的。”
范文程捏了捏眉头,感到有些疲倦。
——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乃是陛下的兄长,归降楚朝之后,无论如何也该给个封爵,不低于清朝给的才行,但听说王笑甚少给人封爵……
这也不是范文程该管的,此时他也没心思计较这种小问题,叹道:“他想把孟古青格格……不,是孟古青郡主,他想把郡主也嫁给晋王。”
刚林皱了皱眉,道:“这不是给陛下添堵吗?”
范文程欣开轿帘往外瞥了一眼,见周围没有旁人,道:“你以为他能有多少见识?他以为晋王接受得了草原上的习俗,还想效仿当年,再来一出姑侄共侍一夫,保他家的富贵。”
“晋王能答应吗?”
“怎么可能?这里是中原。他只要提出来,不知要得罪多少人。我等还要被他牵连,甚至会影响整个受降,你千万要盯住他。”
刚林也觉麻烦,不悦道:“你要告诉他,这不是闹着玩的,眼下这种时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我怎么告诉他?他是第一次入关,根本不明白中原风气最恨这等颠倒人伦之事。他只认为我阻挠他嫁女是因为陛下善妒,我说破了天,也是对牛弹琴。”
刚林抚额不已,长叹道:“我等千辛万苦才做到这一步,万不要坏在这些蠢……这些人手里了。”
“我向陛下禀奏一声吧。”范文程叹了口气,勉励道:“再咬咬牙撑一撑,没剩几天了……”
他回到公房,第一次件事就是把担忧写成折子上奏,但奏折上去之后如石沉大海。
陛下不批折子,这是这乾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
他想进宫求见,却也见不到布木布泰。
那总管太监刘安絮絮叨叨的。
“范大人,陛下真没功夫见你,太子殿下这病不好,陛下马上也要病了,她都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这国事还请你多担待着些,只要受降典礼不出差错就好,有什么事往后丢给晋王操心罢了……”
“太子殿下病的不是时候啊……”
~~
“有什么事往后丢给晋王操心”——已成了乾朝官员的共识。
十二月初五,傅青主进京城巡视了一次,终于明白为什么京城百姓这么支持乾朝。
他路过楚朝名臣赵子诃的故园,只见这里被分给二十余户无家可归的流民,原本典雅别致的庭院糟蹋得不成样子,名家题笔的楹联被劈了当柴烧,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秽物……
接着他又去了一个善济堂,说是用于振济孤儿、老弱的地方。
但只一眼,傅青主就看出来,这里面的哪是什么孤儿?
城中百姓白日里到城头帮忙壮声势,乾朝自会下发米面、银钱等奖赏,而家里的儿子、老人就寄住在这里,又白领一份米面、衣裳等补济。
所谓的‘孤儿们’手拉着手跑来跑去,开心地唱着歌谣。
“大乾朝,真是好,新毡帽,新棉袄,黎民三餐饱……”
冒充的孤儿有父母光明正大地来看孩子,胥吏也像没看见一样,任他们一家子缓悠悠地吃着振济粮……
傅青主怒从心起,狠狠地叱责了随行陪同的范文程。
同样是一国宰辅重臣,范文程辅佐皇太极称帝之时,傅青主还是个潦倒书生呢。如今被对方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他却还是好声好气,连连告罪。
这种委屈求全的低姿态落在许多人眼里,不免都为范文程感到心酸。
心酸就心酸吧……范文程心里再一次告诫自己,等过了明日,王笑亲口正式宣布既往不咎了,成了正儿八经的楚臣,这点委屈算什么?
……
这日,范文程回到家,范承谟听说了父亲受辱,急忙跑来相见。
“父亲,听说那傅青主当众骂你,还要把善济堂的孩子全赶出去?他怎么能……”
“你闭嘴!傅大人的名讳也是你敢直呼的?!”
“是,孩儿知错。”
范文程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我范家名门之后,以匡世济民为己任,岂在意这点挫折?只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
“是,孩儿明白,孩儿绝不坠我范家英名……”
范文程叹息一声,喃喃道:“等过了明日,一切就好了。”
“父亲说的是,过了明日就好了……”
~~
这日,傅青主出城之际,却有人冲着他的队伍大喊了几句。
“这些年,京城这么多朝廷,楚朝是最烂的!别回来了!”
“楚朝最烂!”
喊完,几个人影往巷子里一拐,不见了踪影,绿营兵连忙追上去。
“站住!王八羔子……”
……
傅青主一路回到城外大营,依然还在气得发抖,向王笑发了一通抱怨。
“晋王你就不该受降,你没看京城如今是什么样子……不纳税,不纳粮,全靠官府来养着,往城头枯坐一日就能领粮食,越来越多人不事生产,当懒汉。依我看,这样的子民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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