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王笑却还是很平静,道:“没关系的,人的共性嘛,换作是我,也想每天领些钱粮,懒懒散散的。傅老抑心自问,真觉得那样的日子不好吗?”
“总之晋王你做得不妥当。”
王笑也不生气,玩笑道:“那傅老不妨去投奔张献忠,此事换成他来做,一定让你满意。”
傅青主愣了愣,苦笑一声。
王笑又道:“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人多数是这样的,能白占的便宜还能不占吗?他们说的也不全错,楚朝以前真是挺烂的。但我们回来不就是来改变的吗?若一点城府都没有,还玩什么政治……”
“晋王这次还是太宽厚了。”傅青主叹道。
“希望是吧。”
“对了,这次入城,听说小公子病了……”
王笑手里的笔停了停,道:“假的。”
“假的?”
“等过了明日,她也就不必演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11章 开典礼(求月票求订阅)
终于到了十二月初六这一天。
范承谟激动得一夜未睡。
他还很年轻,第一次准备干一番震惊天下的大事,难免有些心绪难平。
今天是大乾朝正式向北楚投降,典礼设在南城永定门内大街东面的天坛举行。
天坛乃是皇帝祭祀苍天、祈求五谷丰登之所,占地四十余顷,容得下数万人。
卯时,天刚刚破晓,范承谟便换好一身戎装,策马缓缓往天坛而去。
一路上许多人都是与他往同一个方向。
路过珠市口之时,范承谟勒住缰绳,驻马观望了一会。
今日城内治安依然还是由舒爱星负责,等乾朝正式归降之后才会有楚军交接。
目光看去,只见街道上巡戈的乾军脸上多是带着些遗憾与不舍,显然还心向乾朝。
这让范承谟放心了一些。
他还没有与舒爱星谈过自己的计划,他知道舒爱星依然是支持投降的。
但只要王笑一死,相信以舒爱星的果决,必会马上改变主意,率军攻打楚军。
……
进到天坛昭亨门,范承谟看到范文程正在忙着做最后的准备。
范文程显得很疲惫,最近他苍老了许多,背也弯了,说话也时常走神。
范承谟见父亲如此,感到十分心疼。
他知道自己父亲一生的志向——比肩先祖范文正公,甚至超越先祖,为后世创立一个盛世江山,成为名相、宰辅。
父亲想要成为像汉之张良那样的名臣、而自己,也要成为张良。
父亲是那个“汉业存亡俯仰中”开国定制、庙算有余的名相张良,自己则是那个“博浪沙中击秦帝”的少年张良……
“博浪椎挥四海惊,虎狼虽暴已无秦!”
想到这里,范承谟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已。
——好期待王笑死后,看父亲执宰天下、得偿所愿啊……
~~
此时范文程满腹愁绪,并未注意到儿子正在看着自己。
他转头抬眼望向远处缓缓摇动的楚军旗帜,心中自嘲了一句。
“贾诩未设曹操日,自为汉贼已多时。”
一老一少的父子俩心中各念了一句诗,在昭亨门附近各自离开……
~~
范承谟又往前走,穿过棂灵门,见到了察哈尔亲王阿布奈。
阿布奈还很年轻,十六七岁,不过身材壮硕,长相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
……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楚朝建立后,元朝并没有灭亡,而是退守长城以北,勉勉强强可称为北元,林丹汗是北元的最后一个大汗。
阿布奈是林丹汗的次子,也是遗腹子,他的母亲就是囊囊太后娜木钟。
林丹汗死后,娜木钟改嫁给了皇太极。
阿布奈还有一个哥哥,叫额哲。
皇太极改元称帝、建立大清时,额哲率领漠南蒙古二十四部、四十九位领主,在盛京举行大会,共尊皇太极为蒙古大汗,献上传国玉玺,从此整个漠南蒙古臣服于大清。
那场大会,就像今天这场大会……
当时皇太极很高兴,嗯,换作谁都会很高兴。总之他封额哲为亲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他。
这个女儿,是现在的中宫太后哲哲的女儿,固伦温庄长公主,爱新觉罗·马喀塔。
后来,额哲病死,阿布奈继承了察哈尔的亲王爵,也继承了马喀塔。
说起来,阿布奈是皇太极养子,马喀塔既是他义姐、也是他嫂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察哈尔是由这位固伦温庄长公主摄政。
阿布奈暂时还只是名义上的察哈尔亲王而已。
对于阿布奈、马喀塔这一对夫妻而言,今年实在是一个很敏感的时候。
阿布奈渐渐长大,想要接掌察哈尔的权力;大清被楚朝赶出关内,迅速走向衰败;马喀塔的生母哲哲太后被丢在京城;乾朝立国,召蒙古诸部朝贺。
结果才到京城,乾朝又要向楚朝投降了。
马喀塔希望庄妃……庄妃也好、圣母皇太后也好、大乾皇帝陛下也好,她希望对方能照料好自己的额娘哲哲,然后……她其实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布奈的野心却很清晰,他想为林丹汗洗刷耻辱,成为新一任的蒙古大汗。
……
范承谟洞悉了阿布奈的心思,认为这个察哈尔亲王是个还没长大的小狼,但已经可以咬人了。
他还偷偷找阿布奈聊了一次。
“王笑是不可能帮助王爷你复国的……”
“你胡说什么?!”阿布奈变了脸色,道:“我没有想要复国……”
范承谟道:“王爷不必紧张,这里已不是大清的天下了,没有人敢追究王爷的志向。”
阿布奈这才放松下来。
范承谟又道:“只有我们大乾陛下才会支持王爷你复国称汗,因为她也是大元后裔,又是长公主的亲人。”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范承谟笑而不语。
直到阿布奈向长生天起誓,绝不把两人的对话外泄,范承谟才道:“请王爷随时准备号召万余蒙古骑兵……”
此时在天坛相见,两人远远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在范承谟眼里,阿布奈这只蒙古的小狼,虽然凶狠,但头脑简单、最好摆布……
~~
绕过圜丘祭天台,又穿过一道大门,范承谟见到了郎保富。
这是一只女真的狼,已准备好了爪牙。
二十个杀手,或扮成亲卫,或扮成杂役,已散在圜丘周围。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
太阳一点一点升高,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天坛。
大乾朝的官员将兵、京城的士绅、蒙古的使节、楚朝的官员将兵……
天坛内,数万人齐聚;天坛外,数不清的百姓翘首而望。
楚朝在失去京城的三年以后,终于又要重新定鼎燕京,今日这场典礼也许象征着一个盛世的开启。
对于蒙古使节而言,跟这场典礼相比,当年皇太极接受漠南蒙古投降的大会就像是乡间赶集。
对于范文程、索尼、刚林等大臣而言,则感到焦头烂额。
人太多了,场面太乱了,已渐渐超过了他们的掌控。
王笑从山东又调来了一批官员,把典礼操办得越发隆重。
范文程等人有心反对,却又不敢,担心得不行。
——还有万余蒙古人在京城,万一出了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到了辰时三刻。
“晋王已经快到了,马上就进城了。”
“陛下也出宫了……”
“快!准备迎接晋王与陛下……”
“……”
范承谟按着剑,站在圜丘祭天台北面的成贞门附近守卫,忽然见到北面出现了混乱。
他往那边走去,渐渐听到回音壁附近传来争吵声。
“不行!绝计不行!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人说着汉话,像是一个北楚官员。
接着有人用蒙古语与他争辩起来。
有通译说道:“在我们草原上,这是很正常的习俗。晋王娶了孟古青郡主,成为一家人……”
“住口!这太荒唐了!”
说话的楚官显得极为生气,喊着喊着,之乎者也的话就不停冒出来。
“华夏有人伦纲常!尔等……尔等……弟收兄妻,子征父妾,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渎乱甚矣!”
“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如尔等所为,岂可训于天下后世哉?!”
那回音壁围墙的弧度十分规则,墙面光滑整齐,无论说话声音多小,都可以使远处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越来越多人听到动静,向这边赶来。
而回音壁里争吵的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吵得越来越厉害……
那通译大概水平不行,不能把那北楚官员的意思向蒙古人传达,叽叽噜噜一通之后,那蒙古人也有些生气。
“……!!”
“晋王不肯娶孟古青格格就是瞧不起卓礼克图亲王,没有诚意,科尔沁是不会归附楚朝的……”
“我告诉你,姑侄共侍一夫绝不可能!此华夏区别于胡虏之大防!此事不议清楚,今日受降典礼就此作罢!”
“……!!”
“科尔沁不肯归附,那就打啊!”
那边范文程、刚林等人焦头烂额地跑来,正听到这几句话,只觉脑袋里嗡地一下,几乎要晕过去……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12章 真猛士(求月票求订阅)
范文程真的是恨死刚林了。
这家伙以前就党附多尔衮,本来就是自己的政敌。
但大家都惜命,为了能投降王笑,只好齐心协力一起共事。
政客嘛,有利则合。
——但刚林你也太蠢了吧?!老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看好吴克善,千万看好吴克善!为什么还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刚林被范文程一瞪,又心慌又委屈。
“范大人,你别这样看我,你消消气,我……晋王就要到了,我特意让人把吴克善亲王带到这边……没想到这个楚官也太嚣张了……”
“郭大人,你误了大事知道不知道!”
范文程气呼呼地一跺脚,转进回音壁,只见一名楚官正梗着脖子站在吴克善等一群人对面。
这楚官三十余岁,长了一张让人讨厌的方脸,昂首挺胸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看就是最让人讨厌的那种清流蠢官。
要是不蠢,能跟人家蒙古亲王吵起来?
你们语言都不通啊……
~~
“你们说大乾朝乃华夏王朝,稽列圣之洪规、讲中华之定制?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姑侄共嫁?可知半点礼仪?!”
吴克善:“……”
通译道:“就是一点小事,你这个……你为什么一直说一直说?”
“小事?!你说这是小事?!纲常伦理,你说是小事……”
那楚官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范文程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个楚朝的清流文官把礼仪纲常看得有多重。
这些人无理都能搅三分,何况是礼仪之事?‘激成过举’、‘撼门恸哭’之事屡见不鲜。
一旦让他们又开始议礼,大乾朝的正统名份就完了。
他连忙冲上去,想要去拉住那个楚官,息事宁人。
“诸位,请听老夫一言……”
也不知道是谁,伸脚绊了范文程一下。
“哎哟!”
场面登时又是一片大乱……
“父亲!”范承谟连忙抢上,大喝道:“给我拿下他们!”
“你们干什么?要动手?!”
“快!把范大人抚起来……”
“谁干的?!”
“罗德元!你太放肆了,还不快向范大人道歉……”
“你们想干什么?让晋王娶了蒙古姑侄,使我煌煌华夏礼仪之邦也效那胡风胡俗,颠倒纲常?!”
“我要上奏晋王,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都不能娶!这所谓的乾朝,不招降也罢!”
“不错,我愿随罗大人一同上奏!”
“都别说了,别说了……”
“嚯咕!格尔该亦讷豁埃……”
“……”
刚林呆呆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那句“晋王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都不会娶”入耳,他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这要是让陛下听到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然而再想阻止已经晚了,争论已经越来越激烈……
~~
也不知是谁,很快就把天坛里发生的消息传了出来。
连京中百姓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陛下的亲生兄长,要把他女儿也一起嫁给晋王……”
“不会吧?不是说女帝要下嫁晋王,从此当一家人吗?”
“人家是姑侄共侍一夫……”
“这也太乱来了吧?”
“天坛里面闹翻了天,许多楚朝的官老爷反对,又要死谏了呢……”
“又要死谏了?这下真感觉楚朝回来了。”
“是啊,有两年没闹这种事了……”
“我要是晋王就答应了……”
“你能是晋王吗?你看看你那张脸。”
“这事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又不是蛮夷,官老爷们肯定得反对呀……”
“那这受降之事可怎么办啊……”
“快走吧,别跟着看热闹了,万一真打起来了……”
领了大乾朝的赈济是一回事,对伦俗理序的维护又是一回事。
千年来的儒家道德思想浸染,人们下意识就认为晋王拒绝纳人家姑侄,于理于情都是做得没错……
舆论似乎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终于,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
“晋王到了!晋王到了!”
“我的天!快看那些士兵,好可怕……”
“快走……”
楚军一入城,京城忽然安静了下来……
~~
范承谟已经扶起了范文程。
他意识到这会是一个行刺王笑的好机会,于是颇为强势地让人把范文程送去治伤。
他则迅速抽身,想要去找到朗保富。
然而,王笑的仪驾已经进了昭亨门……
先进门的是精锐的楚军士卒,每个人都一板一眼,举止动作短促有力,进了天坛便往墙边一站,执戟护卫。
仿佛有冲天杀气。
以前说女真人‘满万不可敌’,但就是这一支军队,一次又一次击败了八旗大军,在八旗大军面前创建了另一个‘满万不可敌’的神话……
王笑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入天坛。
他穿着一身戎装,披着大红披风,远远望见都显得威风凛凛。
范承谟下意识停下脚步,感到膝盖有些软,背脊一片冰凉。
他脑子里冒出两个字——“虎狼”。
王笑的兵马、王笑这个人,哪怕还没近看,就有虎狼之气。
范承谟自诩是张良、荆轲,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秦舞阳。
“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至陛下,秦舞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
以前读书,读到这‘色变振恐’,范承谟讥笑那秦舞阳色厉内荏,但在这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秦舞阳的恐惧。
愣了好一会,他再回过神来,只见王笑已在圜丘祭天台前下马。
范承谟一个激灵,担心被人看出自己神色有异,连忙又跑进乾朝百官的队列当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耳畔是百官小声的议论声。
“晋王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回音壁那边出了乱子,要过去了吧?”
“……”
范承谟已对今天这场刺杀已经失去了信心。
王笑与楚军的气势强大了,那几个杀手只怕还没到近前就要露了怯……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缺少经验。
他不敢把头抬得太高,只敢偷偷抬起眼望去。
所有人都在望着王笑,那一袭红披风显得十分耀眼。
他本已登上圜丘祭天台,但似乎听到汇报,又转向下来,向回音壁走去。
忽然,有几个人冲出人群,奔向王笑。
“砰!”
一声铳响,范承谟一颤,从指尖麻到心底。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
远远的,楚军士卒毫不犹豫击杀了那几个刺客……
但,王笑已倒了下去……
这一刻,范承谟几乎失去了意识。
他真的不敢相信,多尔衮、郑元化、岳乐……那么多人一次一次地企图刺杀王笑,皆以失败告终。
而自己做成了?
“晋王遇刺了!晋王遇刺了……”
一声呼喊,再次把范承谟从恍惚中拉回来。
他转头四下看了看,只见群僚奔走,一个个六神无主。
远处有侍卫抱着王笑的尸体,仰天痛哭。
范承谟心中的恐惧终于一点点褪去,他又想起了那个叫崔老三的汉子。
“只求我大乾朝一统天下、长治永安……”
真猛士也!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今日,天下震动,如此大事,出于我手!
范承谟抬脚跑起来,他要马上去见舒爱星、朗保富、阿奈布、吴克善,还有他父亲、索尼、刚林、冯伯衡……
“我已搅动风云,当请诸公匡扶大乾社稷……”
~~
“啊?晋王又死了?”
“说了吗?他们不是喊的是‘晋王遇刺了’吗?”
“没死吗?”
圜丘西北面的柏树林,索额图与纳兰明珠正坐在树枝上聊天。
纳兰明珠想了想,道:“那个距离,你能一铳就打中吗?”
“我不能。”
“你看,连你都不能……晋王的死讯我们都听了这么多次了,又不是什么新鲜招术,为什么总有人信呢?”
“但是他倒……”
索额图说着,脸上浮起忧虑之色,马上翻身跃了下去。
“不行,我得去叫父亲不要轻举妄动。”
纳兰明珠只是撑着头,有些悲伤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真好啊,你现在还有父亲……”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13章 你造反(求月票求订阅)
范文程一跤摔得鼻青脸肿,敷了些药之后,他不敢耽误正事,连忙向圜丘祭天台赶去。
不得不说,他虽然没什么民族大义,但做事确实兢兢业业。
他才赶到圜丘祭天台北门处,正见到王笑遇刺时的场景。
范文程愣了一下之后,竟也不如何慌乱,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无可奈何。
别人看不明白,他却看得明白。
王笑如果有那么好杀,这些年只怕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这样有意思吗?
范文程是负责操办今天场典礼的,知道那些北楚官吏和将士们做起事情来是何等仔细。
今天的场面虽然太隆重,看似乱糟糟的,但整个天坛完全是被楚将掌控的……
混进刺客?
在场每一个大乾官员,谁养了外室、谁生了私生子,锦衣卫都打探得清清楚楚,能让你把刺客派进来,还带着火铳、弓箭?
还有一些别的事也渐渐清晰起来……
为什么那个名叫罗德元的清流正好会遇到吴克善,双方还吵起来?还恰好在回音壁那样的地方?
这次,自己裹挟了京城民意逼着王笑纳降,是一场阳谋。
而王笑应对阳谋,永远都只用同一招破解,以诈寻诈。
他骗大乾朝放他进了城、骗大乾朝把蒙古诸部首领召来,把大乾朝利用完了,却并不想兑现承诺。
于是有了今日这一出……
范文程想到这里,只觉嘴里一阵发苦,他没办法揭穿王笑。
吴克善就是想把妹妹和女儿一起娶给王笑,以谋求长远富贵;
大乾朝就是有人派了刺客去刺杀王笑。
这都是无可反驳之事。
这也是一场阳谋。
“蠢才!刺杀王笑?怎么会有这样的蠢才?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到这时,范文程还在想着该怎么补救这件事。
陛下再想嫁给王笑、获得明正言顺的晋王妃名义怕是难了;
出了刺客,这大乾朝百官必然要被调查,想要保住官位也不容易了……
只要不动兵戈,多少还有一点挽回的余地……等等……不会吧?
——不会有人真以为王笑遇刺身亡了,要起兵造反吧?
岳乐、博洛前车之鉴这才过了多久。
不会真有人这么傻吧?
……
忽然,范文程听到有杀喊声传来。
他转头看去,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只觉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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