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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布木布泰冷笑一声,目光看去,见他细心地给王玄烨擦了汗……动作颇为熟练,想必是照顾过别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这让她颇为不悦,转身走到外间的小床上躺下。
她确实非常疲惫了,前些日子忙于政务又照料孩子,心神又紧张,透支了她所有心力。
反倒是现在,虽然乾朝亡了,但王笑既已作了许诺。不管给的条件如何,她的精神还是放松下来。
至于让王笑照顾孩子一晚上……她就当是自己大方,让他陪陪儿子。
这个小床是缨儿以前当贴身丫环时睡的,缨儿个子小巧玲珑,床铺也不大。
但布木布泰却是身材高挑,只好蜷缩着腿躺着。
她迷迷糊糊睡着过去,睡梦中还是感到对睡这样的小床感到不快。
她终究不是一个睡在外间就能心满意足的小丫环……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布木布泰有些惊讶于自己能睡得这么沉,低头一看,见身上披着一床被子,却不知是王笑还是苏茉儿夜里过来盖上的。
下一刻,她猛然惊醒,想到孩子竟然一整夜没有哭闹。
忙不迭起身一看,却见王笑抱着孩子正在屋里缓缓踱步。
王玄烨今天气色好了许多,老老实实地趴在王笑肩头,懒洋洋的样子。
布木布泰见此场面,突然心里一紧,害怕这孩子有了爹忘了娘,怕王笑把孩子的感情也全抢走。
但王玄烨已经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嗡声嗡气道:“额娘醒了哦……我吵醒额娘了吗?”
布木布泰摇了摇头笑了笑,柔声道:“没有,额娘是自己醒的。”
“额娘,这个就是爹爹吗?没良心的爹爹吗?”
一句话,王笑与布木布泰都愣了一下。
王玄烨已经向布木布泰张开手,央求道:“额娘抱抱……”
王笑微微苦笑,把孩子交回她手上。
他知道小孩子没那么快接受一个从没见过的爹。
——不着急,慢慢来吧。
至于想把孩子从布木布泰身边接走,王笑不是为了惩罚她,只是不希望孩子跟她学着唯我独尊那一套罢了。
王玄烨还小,又生着病,倒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王笑打算等半个月后家里人都进京了,先带着他与兄弟姐妹们玩几天,再慢慢接到自己那边。
也算是给布木布泰一点适应的时间吧。
……
这天之后,这个曾经的大清朝太后、大乾朝女皇帝便暂时在王家宅院里隐居下来。
吴克善没带走孟古青,王笑对此虽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
他就没打算扣留孟古青,迟早还是要送她回科尔沁,到时布木布泰必要让她传递消息……
这点小伎俩王笑不放在眼里,就当是科尔沁留了一个人质在京城。
于是,姑侄二人一个在东府、一个在西府,相比而言孟古青更自由些,王笑没派人禁止她出入,只是出门都有人看着,至于衣食用度,他更不至于苛待她们。
嗯,王笑倒也想过给她们换个地方……但太麻烦了。
他懒得处理这种事,想着等王康进京了,让王康再去找个宅院,不是很省事吗。
毕竟京城刚收复,他还有许多琐事要忙……
比如,北楚政权定鼎燕京之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济南大量的人员物资要迁回来,还有往后的钱粮也要运输。走漕运还是走海运?走漕运的话运河要大修,银子从哪里来?走海运的话,百万漕工的生计怎么办?
比如,北方的所有粮食储备已经消耗殆尽,不仅是因为乾朝最后的挥霍,更多的是在经年累月的战乱中被消耗掉,清军退出关外时带走了一部分、焚烧了一部分。而寒冬已至,山西、河北今冬又有灾情,从哪里找银子赈灾?
再比如,边境要派兵马防御,就算不再修筑防御工事,每天也要消耗许多钱粮,关宁、蓟镇、宣大等地又再次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吞金兽……
总之地盘、人口没多翻一倍,要花的钱粮却是成倍成倍的增长。
北楚就像是个穷光蛋,把最后一块铜板都花在北伐上,现在翻开兜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每次进入皇宫,王笑都有一种穷到骨子里的感觉。
除了钱粮,北伐战事的收尾,定鼎燕京之后的安排,大大小小的事也一大堆……
偏他焦头烂额之时,竟有五十三名官员联名弹劾他,弹劾的罪名还很多,什么宫中骑马、夜宿皇宫、结交外虏、私通妇女……
王笑翻到这些奏书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你向我弹劾我自己?
他稍微能体会到延光帝当年的愤怒了。
——国事繁重,你们正事不做,纠着我一点私人小事?
但他也不像延光帝那样暴跳如雷,他能理解这些人。
以前是流亡政权,有些事那些清流文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以大局为重嘛。现在回京了,气象不同了。
巍峨的紫禁城,让人一看就想守护它的秩序。
宫内骑马,马粪落在那价值连城的金砖上,成何体统?
……
理解归理解,王笑认为这些人是太闲了,把一大堆的政务分派给他们。
这种‘不计前嫌、反而委以重用’的态度很快赢得了百官的夸赞,并且又有人前仆后继地弹劾王笑。
直到十多天后,这些官员被沉重的公务压得透不过气来,同时又有许多没能办好差事的官员被王笑狠狠地贬谪,这场闹剧才得以缓解。
但也有个别官员,既拼命地完成了王笑压下来的差事,又孜孜不倦地弹劾王笑。
比如,十多天下来罗德元都熬得形销骨立了……
王笑也懒得理会,就当没看见那些奏折,照样天天在宫内骑马、忙不过来的时候依旧夜宿皇宫。
至于与妇女私通,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跟谁私通了……
“呵,闻风奏事,子虚乌有……”
~~
偶尔有时间,王笑也会去王家看看儿子。
他找了几个工匠,订制了许多拼图、积木之类的玩具,用以修复父子之间生疏的感情。
王玄烨的风寒渐渐好起来,也恢复了些活泼的样子。
小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囚禁了,对于他而言,别提整个王家,就连王笑的小院子也是一方大大的天地。
他觉得母亲这几天不像之前几天那样忙,终于可以多陪陪自己,反而开心了不少。
布木布泰很庆幸,这年头因为风寒夭折的孩子太多了,她太庆幸自己的幼子终于还是挺过来了。
回过头一想,她认为王玄烨这次生病怕是与自己称帝后太忙碌没顾上他,他心情低落有关。
然后,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有爹娘在身边的孩子,看起来就是欢快得多……
每次王笑陪着王玄烨玩,她就坐在一旁看着。
儿子那莲藕一般的小胳膊小腿、欢快的笑声,王笑那英俊平和的面容、不经意间的趣话……她看着这些,感到像是一生的疲惫暂时得到休养。
但也只能是歇养休养,她知道自己终不能长久拥有这一切,想与她分享的人太多了。
这天王玄烨正坐在榻上玩积木,忽然问了一句:“额娘、爹爹……为什么萨仁嬷嬷不来陪我了?”
王笑转过头,看了布木布泰一眼。
布木布泰道:“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回答得很好,但王笑却抱着王玄烨到了院里,指着院中的花木,说着花木的春荣秋谢,向孩子解释着生老病死。
三岁的王玄烨已能隐隐约约明白这些,但王笑平静自然的语气并未让他感到恐惧,只是有些遗憾再也见不到萨仁嬷嬷……
布木布泰手扶着门框、站在屋门处,看着这一幕。
不管她认不认同王笑的方式,却能感受到王笑待儿子的态度。
但她眼神里才泛起些柔和目光,忽然又想到当年王笑就是在她最依赖他的时候决绝地逃开。
而现在,双方的地位互换了……
王玄烨在院子里又玩了好一会,王笑把他抱在榻上,他不太想睡,嘟囔道:“绣绣姐姐怎么不来看我?”
“绣绣姐姐是谁?”
“她会给我讲故事呢……”
“那爹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等到孩子迷迷糊糊睡过去,王笑站起身来。
“你不该和他说那些。”布木布泰道。
“什么?刚才那个小红帽的故事?”
“萨仁死了的事。”
“哦。”王笑随口道,“我以前在书上看的,有时候孩子并不是被‘死亡’吓到,是被大人的反应吓着了,只要我们表现得平静自然,而不是忌讳,他们不会觉得那是可怕的。”
“呵。”
王笑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想到自己刚重生之时,就是在这里和缨儿说的那个‘伐木累’的无聊老梗。
他又道:“这孩子没把萨仁和苏茉儿当奴婢,你往后也少说这些吧,就算是让他多些家人吧。”
布木布泰懒得理他,淡淡道:“你今天倒是闲得很。”
“不是闲,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换成是王笑身边别的女孩子,这时候大多是十分关切,上前道一句“辛苦”然后嘘寒问暖。
但布木布泰不同,她也不是什么女孩子了,只是应道:“假惺惺。”
“随你怎么想吧,我走了。”
“你……”
王笑走到门口,听布木布泰还有话要说,回过头“嗯?”了一声。
“你关不住我的。”
“哦。”
“我的蒙古名字是‘天降贵人’,我的儿子同样是贵人,他不会学你那套虚伪的东西,也不会是那些奴才的家人。终有一天,我会带他回到科尔沁,让他成为草原上的汗王。”
“你想气我?我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幼稚”这两个字入耳,布木布泰有些生气,板着脸又道:“你能从我手中逃走,我一样可以做到。”
“但我当时没有像你这样虚张声势。你说这些没有用的,只能显得你胆虚。”
布木布泰侧过头,盯着王笑,目光有些凌厉、有些发肆。
王玄烨已经睡着了,她不想再隐忍。
她希望王笑发怒,而不只是平静地对待自己,她讨厌这种平静。
王笑坦然迎向布木布泰的目光。
他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很多东西,埋怨、愤怒、反抗,以及越来越多的欲望……
他忽然发现,她这几天休养得不错,不像上次那般憔悴。她是打扮过的,唇抹了口脂,红的娇艳欲滴……
她很漂亮,透着一股妇人的风韵,还带着危险的气息、高高在上的气焰……
两人对视着,布木布泰向王笑走去,嘴里道:“胆虚的人是你,你怕我。”
王笑隐隐有种冲动,想要一把按住她,狠狠教训她。
她的眼神让他感到有怒火,以及别的某些情绪被撩拨起来……
他仿佛能透过她的衣裳看到她丰腴有力又修长的腿,想起曾经那些日日夜夜里她向自己求饶……
布木布泰又往前走了一步。
“懦夫,来见我们孤儿寡母还要披着软甲、带着匕首和火铳的懦夫,你的力气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吧。”
王笑手指一动,想要一把将面前的女人拎起来。
但他忽然瞥见了挂在墙上的弓,脑子里猛地回想起有一箭射来,穿透了自己怀里的蔡念真……
他的眼神清明了一些,又淡淡“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我要是不上你的当,直接走出去,你会很生气吧?”
布木布泰一愣。
“那……再见。”
布木布泰张了张嘴,愣愣看着王笑就那样转身走了出去,蓦然地感到一阵空落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想和王笑大吵一架、打一架、用力咬住他的皮肉,想和他激烈地冲撞……
她唯独不愿他那样不以为然地转身走开,这让她感到巨大的痛苦。
她更恨的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这不像当时在雍和苑,她想见他就能见他,他完全归自己所有……
那么久都熬过来了,但到了现在,布木布泰反而觉得难以受忍这种痛苦,终于无力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出来……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19章 迁都前(求月票求订阅)
十二月十九日。
吏部边上,原先的宗人府已经改成一个临时组建的衙门。
王笑亲自给这衙门起的名字,叫‘京师搬迁事宜统筹规划工作组’。
自从罗德元被调来工作组的那一天起,很快成为了其中最忙的人。
“二十四日陛下与百官就要到京城了,相应的礼节都准备好了吗?对了……罗大人,皇宫里那些俘虏迁出去了没有?”
“还在找地方迁,但瑞王府已经住不下了……”
“住不下?不过是些虏寇的后眷,往哪迁不行?”
“可这些人牵扯的不仅是建虏,比如哲哲的娘家是蒙古科尔沁,她女儿掌管蒙古察哈尔部;娜木钟的娘家是蒙古阿巴亥部,大儿子是察哈尔的亲王,小儿子是建虏的亲王,女儿嫁回阿巴亥部……晋王交代过,现在蒙古诸部、甚至女真诸部都有叛离建州之心,这些人都是重要的人质,对辽东格局有大用,不可出了差池……”
“我不管这些,二十一日之前,皇宫必须腾出来……”
“放心,我一定办好……”
“罗大人,京城的民宅重新分划之事办得如何了?诸位老大人马上就要回京,他们的老宅里那些百姓都迁走没有?”
“罗大人,山西的赈灾条例你拟好了没有?傅大人催得急……”
“罗大人,南新仓、兴平仓、禄米仓、旧太仓所剩的粮食你统计好了没有?再不发?米怎么行……”
“罗大人,晋王又骑马入宫了……”
衙门内,一群官吏围着罗德元不停催促着。
另还有几个官吏拿着公文站在门口排队,探头往里面一瞧,只看得到满堂的官服补子,飞禽走兽都有。
有人颇为不耐,抱怨道:“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怕什么?就是通宵达旦,他也得把我的事给办了。”
“话说,为什么都来找他啊?他一个人能忙得完这么多事吗?”
“呵。”一名官员冷笑了一声,讥道:“他有能耐呗,多的是工夫……”
其实除了罗德元,整个北楚朝堂都处在这种连轴转的气氛中。
大家都认为要在年节之前要完成迁都实在是太赶了,但没办法,晋王说一不二、只争朝夕。
事实证明,只要逼一逼,压一压,这些官吏还是能够再提高一些效率的。
这天到了傍晚,罗德元好不容易打发了一众同僚。
他一整天饭也没来得及吃,饿得头晕眼花。
但想到晋王如今行事越发僭越,百官畏惧其权柄,皆三缄其口,然大楚社稷岂可无人维护?他还是决定再进宫一趟,当面规劝晋王。
约好的几个同僚却都没来,罗德元一个人孤独地走过左掖门。
还未到金水桥,他感到深深的疲惫,抬头看去……觉得皇宫真的好大,真的好远啊。
以前先帝都是在后宫与前朝之间的乾清门附近与臣子讨论政务,叫“御门听政”,但王笑又不住在宫里,懒得到乾清门,平时多在建极殿处理政务。
罗德元好不容易走到奉天门,因昨夜未睡,今天又没有进食,只觉腿肚子发软,终于头一晃、昏倒在丹墀之前……
等他昏昏沉沉转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只见自己已身处建极殿内。
隐隐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是说他带着伊德勒去了西域?”
“是,学生多方打听,有许多牧民亲耳听到他说,要离开清朝的控制范围,到瓦剌去。”
“瓦剌?还没灭亡吗?”
“瓦剌大概就是漠西蒙古,也称作‘瓦拉特’,如今分为瓦拉特五部,如准噶尔部、土尔扈特……”
“准噶尔汗国?”
“不是汗国,是准噶尔部,只是瓦拉特五部之一。这五部的盟主是固始汗,此人统治了青藏高原,建立了和硕特汗国,还占领了乌思藏地区。”
“地图给我……简单来说,漠南蒙古就是内蒙;漠北蒙古就是外蒙;漠西蒙古也就是瓦剌五部,是西域;和硕特汗国则是西域和藏地的共主?”
“学生也不太懂,大概是老师划分得这样。”
“瓦剌还没变成准噶尔汗国吗?”
“老师是说……准噶尔部统一了瓦拉特五部、又建了一个汗国?这消息学生未曾听说过。
不过,准噶尔部的首领叫巴图尔,此人确实是个人物,他娶了固始汗的女儿,据说还长年与罗刹国作战,鲜有败绩。”
“巴图尔……你还知道什么?”
“暂时只有这些消息。”
“苏简跑那么远做什么?”
“据牧民所言,他像是在试图……改良黄教,融合蒙古?”
“派一支精锐扮成商队去西域,把这小子杀掉,把伊德勒给我带回来。”
“老师不利用这小子布局西域吗?”
“他不好用,不用。”
“是。可惜我们暂时怕是够不到西域。”
“太穷了,没有银子和粮食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只怕这钱粮不足的局面在明年夏收之前都缓解不了。”
“去那里搞点粮食银子……”
罗德元知道这是王笑和夏向维在说话,他也听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却是一股脑爬起来。
“晋王!勿再穷兵黜武了!眼下绝非开拓西域之机……”
王笑和夏向维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罗德元正色道:“晋王,下官有事要当面禀奏。”
“我没工夫听你说那些,你把自己的差事办好吧。”
王笑说着,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径直往殿外走去。
罗德元听到外面又传来了马嘶声,连忙往外跑去,嘴里喊道:“晋王!礼法不可乱,宫内不可骑……”
话音未落,夏向维却是拍了拍他的肩。
罗德元激动道:“夏大人,你该劝一劝晋王……”
“你昨天夜宿皇宫了。”夏向维道。
“什么?”
“你昨夜就是在这建极殿里睡的。”
罗德元一愣,转头一看,只见大殿果然放着一床被褥。
他又转头往殿外看去,天光微曦,竟是一夜已经过去了,到了次日。
“这……”
“对了,罗大人,你还在宫中乘了御辇。”
“你胡说,我没有!”
夏向维笑道:“你晕迷的时候,就是用御辇把你抬上来的啊……”
~~
王笑出了宫,打算回家睡一觉。
他之所以把布木布泰幽禁在王家,因为他自己在京城有地方住,就是他和淳宁成亲后住的公主府。
嗯,他家在什刹海边上,离皇宫也近。
更难得的是,瑞朝进京、清朝入关、乾朝立国,这座公主府历经三朝都被没有被人占据,保持了原来的样子。
想必是当时唐芊芊和布木布泰都刻意保全这座府邸。
在王笑想来,芊芊当然是出于好心,至于布木布泰,必是打算留着它用来幽禁自己……
现在家里人都还没进京,公主府空空荡荡的,除了侍卫,连丫环婆子都没有。
王笑懒得操心这些,活得十分邋遢。
——反正也就剩几天了,等迁了都,也就不这么忙了……
他昨夜又忙了个通宵,把公务都分派下去,现在打算狠狠睡一个白天,于是靴子也不脱,直接就往榻上一躺。
躺了一会,他想起来靴子里还有火铳,又爬起来放到一边。
出乎意料的是,接着竟是睡不着了。
离家三个多月,他也十分想念家里人……这两天尤其思念秦小竺,每次闭上眼就想到秦小竺的绝招……
想要那种有力、强烈、充沛的……
王笑于是告诉自己,她们过几天也就来了。
还是先睡觉吧。
但他又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一股发霉的气味。
向地上看了看,又出现了老鼠屎,抬头一看,横梁上还有一张大大的蜘蛛网……
王笑一想,自己妻子虽然多,平日里家务事自己全不操心就算了,空了这么多年的屋子要是还等她们到了再扫洒,实在说不过去。
他爬起身,招来一个亲兵吩咐道:“去找些人来做个大扫除。”
“晋王,万一混进刺客未免不妥,如在屋里抹了毒……是否挑选一些信得过的下人来?”
王笑要是有闲工夫挑选下人,就不等到今天了。
他也懒得再操心这事,正打算在院里活动一下好继续睡,一名亲兵走进来,低声道:“晋王,刚才卑职看到姚启圣在府门外踱步了一会,像是有事想求见晋王。”
“人呢?”
“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很犹豫,最后还是走了。”
“去查查他去了哪里……”
~~
王家。
“娘亲,爹爹说我以后叫你娘亲,不要再叫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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