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钱朵朵却是一个字都未再听进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中很是不妥当的地方,只觉得脸热得发烫,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低着头,感觉到那个人也在看自己,心中慌得恨不到找个地洞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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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中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态,也有人浑然不觉。
耿当抬头看看天色,道:“俺与小运得赶紧出城,不然城门就要关了。”
秦玄策道:“能有什么打紧。”
“不行的,俺们明天一大早还得跟傅先生做事。”
有人觉得这一夜漫长,有人觉得时光过得太快。
听他们讨论着这些话,钱朵朵便意识到这场聚会已经要宣告结束,自己马上又要回到那个冷冰冰的钱宅里去。
于是她看了看这个院子,又抬头看了看月色,将这一夜的轻松与欢快记在心头……
夜色中,两匹骏马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疾驰出京城。
京城中,秦玄策骑马在前,送几个姑娘回去。
前一辆马车中坐的是左明心与宋兰儿。
左明心低着头,忽然轻声道:“那日一同出京,兰儿你觉得玄策怎么样?”
宋兰儿知道她为何提起此事,便笑道:“他那样的草莽英杰,当时见了觉得新鲜而已。却也没想到你居然真把自己嫁了。”
两人都是极聪慧的女子,一点就透。
话说开了,两人便不再因这点小心思所扰,各自展颜笑了笑。
宋礼寓居左府,因此,宋兰儿往日里其实有些羡艳左家姐妹。
可此时,宋兰儿却觉得,自己没那么羡慕她们了。
左明心嫁的秦玄策再如何,也只是是一个巡卒。自己之前还觉得他聪敏,今夜相比之下,他却显得有些幼稚。
左明静的婚事更不必提了,要嫁的是一个大病将死之人。
这世间女子要有值得自己羡慕的,却还是天家的女儿。全天下的男子,还不是让天家挑走了最拔尖的那一个……
后面的一辆马车里,钱朵朵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明静忽然浅笑了一下,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朵儿念下一句吗?”
钱朵朵一愣,道:“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左明静道:“朵儿你切记,这‘误入’二字。”
钱朵朵有些不解。
左明静轻轻叹了叹,道:“我观察你一晚了,你眼神一直落在……”
说着,她有些意兴阑珊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方式道:“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鸥鹭惊走了就是惊走了,切不可留恋。”
钱朵朵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脸瞬间又红起来:“我没有……”
“放心吧,我不会与人说。”左明静轻声道:“人间偶然相逢,斯人如梦幻泡影,不可强求,不要误了自己就好。”
钱朵朵不敢承认她话里的意思,却知道左明静是好意,便道:“其实不是呢。”
其实是因为他闯入过我的房里。
但这种事也不能说出来,钱朵朵只好低着头。
“他刚才说的那个《海的女儿》的故事你也听了,女儿家的心事,从来都是那样的。”
左明静也不知是劝她还是自怜,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我这样的家境,说好也好,其中却是有苦自知。总之,人若能洒脱些,便能少一些哀怨。”
钱朵朵道:“嗯,明静姐,我知道的。”
她转头看着左明静那张皎好的脸,想到左明静的婚事心中便有些婉惜起来。
那自己呢?也是到了及笄之年了。可父亲那样的人,又能将自己许给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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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便只有秦小竺与王笑留在院里。
秦小竺一晚上都有些不太高兴。
“秦玄策那个小崽子,娘希匹。”
王笑被她提着掠到屋顶上坐着,只觉得脚下的瓦片不稳,便心慌起来。
“玄策他……他他怎么了?”
秦小竺倚着他的身子坐着,饮了一口酒,心道:贼杀才,他带三个小娘们来勾引你。
但这种话她懒得说,便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王笑感受着屋顶上的凉风,低声道:“我前两天得了风寒还没好全……”
秦小竺便转头看着他笑了笑,颇有些霸气道:“那要我抱抱你?”
王笑翻了个白眼。
秦小竺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名‘竺’吗?”
“为什么?”
“关宁铁骑里书读的最多的是董先生,他给我起的名字,竺是乐器,奏慷慨之歌。高渐离击竺,荆轲和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王笑看了眼身旁带着醉意的女子。
却听她又道:“我是在关外的校场上长大的,我不像她们呢。”
“谁?”
“她们呀,左明静、钱朵朵……”秦小竺低着头道:“我也学不来她们那样了,穿好看的裙子,抹好看的胭脂。我只能这样丑丑的。”
王笑道:“你又不丑。”
秦小竺惊喜道:“真的吗?”
“真的。”
“那我美还是左明静美?”
王笑:“……”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树冠与围墙,看了看脚下的瓦片。
加上屋脊,现在这里大概是两层楼的高度。
于是王笑便昧着良心道:“你美。”
“嘻。”
秦小竺瞬间又高兴起来。
她便将心中那点不快忘得一干二净,笑道:“你转头过来。”
“嗯?”王笑便依言转头过去:“怎么……”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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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钱府已过了戌时。
钱朵朵有些迷茫地在桌前坐了许久。
回想起今天之事,至此时她还有些愣忡。
她便提笔将那首桃花诗默下来,又将两个童话故事也抄了抄。
犹豫了很久,她最后还是找出了工笔与丹青,在纸上开始作画。
她本想画出月色中那个庭院,可落笔时斟酌了一下又改了主意……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47章 庶出女
也不知画了多久,钱朵朵停下工笔,很有些踟蹰。
颜色才晕了一大半,画中人已然神形兼备。
那人额头上的唐僧面具掀起了大半,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容,眼神中带着些温和豁达的笑意……
钱朵朵的目光落在面具之上,因这个面具是只有她知道的,与旁人无关,便下意识地在脑中这样构图。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左明静吟的这句诗,其实……
她犹豫着要不要提笔写上去。
忽然。
“开门。”有人尖着声音喊道。
钱朵朵吓了一跳,听声音,来人却是自己的三姐钱怡。
她便连忙去收拾桌上的诗和故事。要拿画时,见墨迹未干,便犹豫了一下。
只这一犹豫的功夫,栓着的房门却是被人踹开来。
钱朵朵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粗壮婆子侧身将钱怡让了进来。
“你躲在屋里做什么?”
钱朵朵一惊,连忙将桌上的画收着藏在身后。
钱怡骂道:“你这丫头一天到晚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我们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钱怡是嫡出,长得却远不如庶出的妹妹水灵白皙,心中便早就恨上了钱朵朵。
今日钱怡去闺阁聚会,也是被一群人冷嘲热讽,心里憋足了火气回来。又听人说自己的庶妹在另一个聚会上早早走了,便打算回来寻她出气。
“你午后跑哪去了?”钱怡又骂道:“便是因为你这被人说几句便跑的窝囊性子,才连累我也被人嘲讽你知不知道?”
“我……”
“我什么我?二哥死了,你哭过一次没有?!”钱怡恨恨道:“也是,一个妓生的庶女,自然不会为二哥哭。”
钱朵朵低着头不语。
“一天到晚栓在这房里,看你这缩头缩脑的样子我便来气。”钱怡又道:“我可告诉过你,再敢栓门,我让嬷嬷打你。”
“我我……下次不栓了。”
钱朵朵模样怯怯的,居然还敢透着楚楚可怜的姿态,钱怡见了是更火大,尖声道:“你做这样子给谁看?好的不学,学那妓的媚态,就是因你这幅贱模样,那些臭丫头们才敢讥我!”
她说着,上前就伸手在钱朵朵胳膊上重重拧了一下。
钱朵朵痛呼一声,缩着身子想躲。
钱怡眉毛一竖,喝道:“手里拿的什么?!”
钱朵朵大惊,连忙缩到墙壁上:“没……没什么……”
“嬷嬷,你来拧她。”钱怡吩咐道,自己则扑过去抢钱朵朵手里的东西。
那婆子下手粗重,钱朵朵被她拧了几下,痛得眼泪便流下来。
“姐姐……求你……”
“好啊!果然是你生母的孩子,竟还敢画男人。我要去告诉娘亲,让她狠狠收拾你……”
~~
书房内,钱承运皱着眉思量着政事。
才理出些头绪,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他的妻子文氏。
文氏出身京城大户文家,文家在商途与官途上皆有不弱的势力。
钱承运自己的身世门第不高,成亲时都还未中举。
是文家看中他的潜力,才将五房最丑的女儿嫁给他。
三十年过去,昔日的穷书生成了朝中重臣。每日面对人品才貌又差、娘家势力却大的妻子,钱承运心中也是冷暖自知。
没有多少人能知道,他为这三品高官的位置都付出了什么。
偏偏已经付出的越多,他便越难舍弃到手的权势。
“不是说了吗?老夫公务时你不要进来打搅!”钱承运皱眉不快道。
文氏道:“妾身给老爷送些宵夜来。”
钱承运目光看去,碗里不过是晚饭时吃过的羊肉羮,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三十年的老夫妻了,他知道文氏又是要借口与自己抱怨。
果然。
“我苦命的成儿啊……”
文氏突然间便嚎起来。
“妾身今日回娘家,大伯父还问起成儿……我苦命的孩子啊……”
钱承运终于骂道:“停!若不是你往日里骄纵过度,他如何会招此大祸?慈母多败儿!”
“老爷你好狠的心!”
“我狠心?”钱承运怒道:“那两刀是我砍的吗?若不是老夫见机快,现在我们已经被满门下狱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成儿一样是死了,但至少我与鹏儿的前程都还在。”
提到长子,又见钱承运发火,文氏便不敢再嚎,抹着泪,神秘兮兮地道:“老爷可知道左家与我们文家断了来回?”
钱承运心中冷笑,终于要说正事了。
文氏道:“今日三房去送中秋,连门都没进去。犹记得老爷你前几天还说,鹏儿的前程就指着他左……”
她絮絮叨叨了许多话,钱承运不厌其烦,道:“左家不是要与你文家断了来回。他是想与老夫断关系,明白吗?”
文氏一愣,一脸茫然。
蠢妇!
两个字压在喉间,钱承运萧索地摆了摆手,叹道:“大伯的意思我懂了。中秋那天老夫与你先到文家一趟,然后再去京郊将成儿的骨灰下葬吧……”
正说着话,忽然听钱怡在门外高喊道:“母亲!母亲可在?你快来看四妹干了什么……”
接着钱怡便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张纸。
钱承运一张脸便冷下来,心中有些烦燥。
这母女二人,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母亲,你看那丫头,居然画了个男人……”
“天!”文氏尖叫了一声,“天呐!死丫头,你二哥才刚刚过去,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母女二人便在钱承运的书房中指着钱朵朵骂骂咧咧起来。
钱承运看着跪在那的钱朵朵,偶然便想起当年一时兴起买回来的那个名妓。
别的都是养在外面,当时为何会想要她带回来?
名叫什么来着……
自己还真是老了。
他揉了揉头,冷眼看着文氏教训女儿,脑中又浮现起文氏掐死那个女人的画面。
呵,要不是还要用到文家……
“够了!”他一拍桌子,喝骂道:“要吵出去吵!还不让人清静?!”
“父亲。”钱怡是个没眼力见的,跑上前道:“父亲你看那丫头,居然画一个男人。”
钱承运心中不耐,目光却还是顺着钱怡的手指看去。
“是他?!居然是他……”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48章 有缘人
花枝执着剪刀将烛芯剪了一小截,屋子里便亮堂了些。
“你如今竟是每天守着纸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考状元去。”
看着唐芊芊提着笔、头也不抬的样子,花枝不由埋怨了一句。
唐芊芊闻言便笑道:“再过几年,我未必不能去考状元呀。便开个女科好了,反正到时候也是我们说了算。”
花枝道:“我看你是太得意忘形了。”
她又点了一只蜡烛摆在桌上,道:“夜夜这般写账,也不怕弄瞎了眼。”
说话间便听到有人扣门。
唐芊芊眼睛一亮,便道:“你快去。”
花枝又骂了一句:“瞧你那猴急的样。”
唐芊芊却是将桌上的账本都收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换了张躺椅,慵懒地坐着。
她在王笑面前一向是有些举重若轻、从容自若的,于是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伏于案牍劳形、忙于文书的样子。
对方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她极力想保持住能压他一筹的心态。
虽然如今处理着这些事,她已感受到很吃力,也明白了他的厉害之处,却依然有些……不甘心。
偏偏想要在他面前显出自己是个老练的姐姐。
于是当王笑走进来时,只见唐芊芊正支着头,斜靠在躺椅上似在假寐。
画面极美。
椅上的女子腰如束素,身段风流,柔情绰态如花树堆雪。
王笑微有些窒息,轻声道:“何不去榻上睡?”
她似被王笑吵醒,睁开眯着的眼,美目流盼了一会才笑着嗔道:“你整天不见人,人家百无聊赖,竟是躺睡着了。”
说着,她伸手捏了捏王笑的下巴,轻笑道:“到哪喝的酒?”
“一个朋友订亲。”
王笑说着,便在椅子上挤下来。
“讨厌,你臭死了。”
“哪有……”
如此腻歪了好一会,唐芊芊便道:“你去将桌上的册子拿来,我与你报账。”
“不去。”
“早些报完账,我们早些回榻上玩儿。”
“好呀。”王笑道。
账本做得极为工整,王笑却也懒得细看,听着唐芊芊报了蜂窝煤前阵子的收益之类。
却都是没银子进到个人口袋里,无非又是投到花生油的作坊上。
“做生意赚不到钱啊。”他叹了一句。
接着又说京郊购地的进展,门头沟煤矿、密云铁矿的进度,与陆家合作的流程……
王笑听着唐芊芊如数家珍,见她信手拈来的样子,颇有些吃惊道:“你每日里操心这么多事?”
“嘁,有人当耍手掌柜,诸般事情交待一句人便不见了。人家不得操心么。”她故作委屈道。
王笑颇有些佩服。
“若是你们那边,都是你这样的人才,啧啧,不敢想。”
那边却是指的是反军了。
唐芊芊轻轻一笑,道:“你以为像人家这样厉害的有很多么?”
王笑便又是狠狠夸了她几句。
唐芊芊道:“你昨天拿的那箱账,若是想要人家帮你算,你求求人家,我许就帮你了。”
王笑却是道:“不用,我让缨儿在算。回头若是需要,你替我核一遍好了。”
唐芊芊其实是忙不过来的,此时听他一说,心中松了口气,却又很有些失落。
王笑却是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你累不累?”他忽然柔声问道。
“嗯?”
“怕你累到啊。你往前坐点,我来给你按按……”
唐芊芊便将双手放在膝上,在躺椅上坐直了。
感受在肩上那双手的力道,她心中微微有些异样起来。
竟还有人关心自己累不累的。呵,这样的世道,能活下去都难。这一生颠沛流离,为义父、师父、军师处画这些事以来,也可有过被问上这么一句么?
她心中回忆了一番,终究是摇了摇头。
身后的少年也不知是用什么样的手法,捏得人酸酸麻麻的,却很有一些……舒坦。
想到这两个字,她低下头,居然是隐隐有些涩然。
如此按了良久,她只觉得一身疲惫尽去,说不出的放松。
花枝中间进来添过一次水,见二人如此不三不四地坐姿动作,颇有些鄙夷。
以前家乡的老人就说过,但凡有男子给女子捏肩揉背的,都是些没出息的。
唐芊芊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眯着的眼便睁开来,狠狠地瞪了花枝一眼,眼神似在说:“你出去。”
没想到等花枝真出去了,王笑的一双手便不老实起来。
唐芊芊红着脸,轻声道:“还有几桩事让人家说完嘛。”
“嗯?”
王笑哼了一声,道:“说什么说,又没赚到银子进自己口袋花,我懒得听。”
唐芊芊按住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轻声道:“这其中有些事人家解决不了,得要你来。”
“那我就来了哦。”王笑道。
“呸,你和谁学的?说这般没正经的话。”
“你说我跟谁学的?”
“好啦。”唐芊芊轻声道:“有件棘手的事,上次就和你说过了,门头沟的那片煤矿,其中有块地人家没搞下来。但这边和陆家已经谈妥了,开矿一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迫在眉睫。”王笑轻声笑道:“你用这个词,真的很准确……”
唐芊芊将他推开一点,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的。”
她有些委屈道:“人家忙了一天了,你却一点也不上心。”
王笑便道:“我对你上心呀。”
唐芊芊便道:“说完这一桩我们就回榻上了。好不好?”
“好好。先说地的事。”王笑道:“给钱也不卖?”
“都说了对方的祖坟在上面。”
王笑淡淡道:“那总归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唐芊芊倒没想到这个面相纯良的少年毫不犹豫就说了这样一句。
她便道:“对方有些势力。”
王笑道:“那我看着弄好了。”
唐芊芊道:“你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什么人?”
“刑部左侍郎钱承运。”
‘钱承运’三个这入耳,王笑愣了愣。
他脑海中又回想起自己执刀砍在钱成身上的画面,那还是自己第一次砍人呢。
卫奇也是投靠了钱承运。
对了,用张恒案算计自己的也是他。
“还真是有缘呐。”
王笑的手指在唐芊芊腿上轻轻敲着,轻叹了一句。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49章 底家厚
唐芊芊有些痒,轻轻推了他一把,问道:“你可是怕了?”
王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好怕的。这样吧,你这边先别管他家的祖坟,从已经买下来的地方直接开始挖。”
“开始挖?”唐芊芊道:“若是回头对方这个三品官找来拦,可是要亏本的。”
“又没挖他的地。”
“可万一把人家的祖坟挖塌了,可就是不死不休的深仇了。”
王笑哂道:“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他说着,拍了拍唐芊芊的手,道:“放心吧,不用多少时间我就能搞定他。”
唐芊芊眼睛一亮:“你这么厉害?”
王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两人磨蹭了许久,好不容易谈完了事。王笑早已心中大动,便要开始有所动作。
唐芊芊低着头浅笑着,将手里的瓷瓶打开,轻轻一挥……
当看到王笑栽着头倒下去,再次陷入梦境之中。她长长舒了口气。
“呼,好险。”
唐芊芊心中这般叹了一句,其实也不太知道险在哪里。
万一真被他缠得情动……
过了一会,躺在那的王笑也不知道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唐芊芊双手支着头坐在那,耳里听着这些声音,眼看着他奇奇怪怪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好奇。
“你就觉得那么有趣吗?”
“嗯……”
衣柜后面有轻轻的响动声响起,过了一会,又消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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