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红梨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小西瓜sBM
“我们担心剩下四个姑娘出什么事,就寻到这来了。”
江关二人四目相对,此处这个姑娘已经死了,关焰泽指了指废墟一处,道:“她在那里,你自己去看吧……”
雷守东不禁神色慌张,寻着关焰泽所指疾奔而去。
“要知道这样,我万不能同意你赎身嫁人,傻丫头……”双臂颤抖慌忙地挖了下去。
江庭不住叹息,若是自己早来一步或许能救这姑娘?
忽地雷守东又疾驰过来,惊诧道:“关公子!这姑娘是谁?不是我们坊里的!”
众人无不惊诧,江庭又去检查了这俱女尸,更发现她是心口被什么尖锐东西捅了进去死的,并不是因为房屋倒塌被压死的。
“江大哥,姓关的,咱不是忙了大半天忙错地方了吧?”
“绝对不会。”雷守东摇头“这个傻丫头赎身的家在哪我绝不会弄错。”自她嫁出去,他每天来转两回,怎么会弄错呢。
铁游风见他们四个这般,心下焦急,道:“咱别在这发呆啊?那边还有七个姑娘等着去救呢!对了,我当时记得,她们被带走时,有一个姑娘穿着翠绿衣衫,像极了那个杂役姑娘。”
韩清忽地提了精神。
※※※
一间破旧屋子,门上了锁,窗上了锁,十多天了,从何怀璧被他爹关进来,到现在为止。
没银子,没骰子,没酒,没肉,没出气包,没女人,供他喝的水快馊了,一次送五天的素菜,这是人吃的吗?
“何坤!你个老王八!有你这样的爹吗?”
听得一声脆响,门锁被撬开,十几天来没人理他,今日怎么回事?
“可不能这么说,你爹要是老王八,你不就是王八蛋了?”一个头带青玉逍遥冠的公子哥,手里提着个饭盒走了进来。
“好重孙儿,让我好找。”
“太……”何怀璧刚要说些什么,硬生生憋了回去。
“怎么?不认我了?亏得太爷爷我给你带了一堆好吃的,哎呦,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不是不认。”何怀璧起身拿起一道菜也顾不上擦手,抓起来就吃,“瞧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总这么叫你,你不怕老的快吗?”
这公子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可记得你爹前些年认了个姓王的义父?”
“哦,干爷爷嘛,我记得……嗝!人可凶了。”
“这就对了,你那个干爷爷,论辈分要叫我一声舅舅,你是否要叫我声太爷爷?”
“这……”
“好了,不难为你,你爹把你这么关着受苦了吧?”
“还……还好……”
公子哥轻抚着何怀璧的头发,还真有那么点长辈样子。
“你爹不也是因为你那次惹事了吗?说到底,你要真的干出什么大事,你爹自然不会这样了。”
“话是这么说,可哪来那么多大事去干呢?”
“我这就有一个,你干不干?保证你即出风头又解气。”
※※※
“铁爷,你何必骗他们说鹦鹉妹子在那?”雷守东低声说道。
“雷兄,我要是不这么说,谁知道他们要惆怅到什么时候?鹦鹉姑娘的命是命,这七位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雷守东忽然觉得他好伟大,只是一想,那日荔枝白玉阁跑的最快的就是他,不免偷笑起来。
到了那处地牢,南烟客,符金白,左云天,柳洪声逐个打了声招呼,关焰泽一瞧这锁,直呼简单,见他两指一点,片刻的功夫,锁已然烂掉。
地牢内关着七个女子,还有个头发覆面的哑巴,全被锁在墙上,见没有小鹦鹉,关焰泽斜瞟一眼铁游风,铁游风一脸歉意。
江庭忙在中间和解,他似是明白铁游风用意,可小鹦鹉到底去了哪里?怎么离开的那间屋子?
众人忙地帮七个姑娘还有哑巴解锁,谁知锁刚一解开,忽听得数声闷响,似有数十块精钢相撞,把这地牢封得死死的,只留下一个出口还在。
“怎么回事?”柳洪声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去,却被左云天拦住。
“三弟,围三缺一还不懂吗?”左云天双眉紧皱“何方的朋友?要在此戏弄我等?”左云天说话间,门外冒进滚滚浓烟,不是毒,不是迷药,就是浓烟。
“哈哈哈哈,孤影门,烂窑子,姓江的,姓关的,你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载到我手里吧?”何怀璧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小兔崽子,敢在这叫嚣?看我不弄死你!”铁游风说着,不听众人劝阻直接冲了出去,带他人方出门,却听得羽箭之声不断,铁游风一声惨呼,倒了下去。
“谁还敢出来,我欢迎的很!不出来就在里面过足烟瘾吧!”
忽然间那哑巴双手直抓,疯了一样,关焰泽见他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右手被穿了个洞,已然惊住。
“别放烟了!你亲爹在里面呢!”
“哈哈哈哈!哎哟!我的亲爹诶!那可请你快快去死吧!”
何坤听这声音,不觉双手下垂,面无生色。
“真是父慈子孝啊。”关焰泽摇头叹道。今日该是交代在这了,他看了看江庭,又看了看左云天,这俩人都是好汉,和他们死在一块倒也不亏。
“姐姐……你在哪……小清要被人杀了……”韩清说话间双目已湿。
众人绝望之际,忽然听得外面一个女人的狞笑声,何怀璧也被吓得不轻,他寻声看去,有一女人自一棵参天古树一跃而下,落地之时好生平稳,但见这女人,一身桃衣,皮肤死人一般的白,手腕,脸上青筋暴起,额上无数黑线,三分像个人,七分好似鬼,左手箕张,右手掐着一人脖子,那人手上提着一柄雁翎刀。
“你……你是人是鬼?”何怀璧兀自心惊,大白天的不是见了鬼?
“有趣,哼,半个月前你们便有人冒充本座,你还对那冒牌货放了暗器,今天见到本座,不敢认了?”
听这女人说话强横,何怀璧只觉心头发紧,忽地想起当日荔枝白玉阁中对那个妓院杂役偷袭,当时他误把那个杂役当做……天行道长老女弟子叫……叫清泠?
“你……你是……魔……天天行道清泠?”
“小娃儿,哼,还算有点见识,念在你曾对那个冒牌货出手的份上,这便送给你做见面礼吧!”清泠说话间,右手运劲,她掌中之人飞了一丈多,直直落在何怀璧身前。
何怀璧本就看着那柄雁翎刀眼熟,再看这人身材轮廓,更眼熟了,他慌忙蹲下扭过那人的脸,竟是冯子君,但见他双目紧闭,嘴脸流血,已然没了气息。
“多……多谢仙姑。”何怀璧心想,他是不知道那杂役是冒牌货的情况下出的手,分明是对“清泠”这个人动了杀心?怎么还要谢他?魔教中人当真是喜怒无常。
“我……我这还有事要办,一会事了,定好好招待仙姑。”
“不必办了。”
“什么?”
“本座说你不必办了,你妈没给你生耳朵吗?”何怀璧只觉这话耳熟,却想不起是谁说的,但这魔女仗势欺人,他又怎敢顶嘴?
“这……敢问仙姑为何?”
“里面有几个妮子姿色看着不错,本座还未有尝过,便叫你毁了?”清泠说着,不自觉地揉了揉眉毛。
何怀璧早听人说过,这魔女有并裙之好,不想竟是真的?可一旦错过此等良机,连云帮独占扬州鳌头事小,他何怀璧不能出人头地事大,念及此处,何怀璧把心一横,大叫道:“恕难从命!”
“好啊!”却见清泠右手凭空一拍,虽不见掌影,何怀璧右边四人却忽地面容发紫,嘴角直吐脓水,片刻间这四人兀自掐住脖颈,倒了下去,清泠左手再拍一掌,何怀璧左边三人登时狂笑起来,手舞足蹈,疯疯癫癫,不听人语,随即昏死过去,再见清泠右手一扯,“唰”地一声,何怀璧身后二人双腿齐断。
何怀璧双目圆睁,自他下生以来,从没见过这般诡异的武功,惊吓之余,只觉鞋子有些温暖,什么东西从鞋里淌了出来,再见清泠身边不知何时现了四个清秀姑娘,清泠将手伸进一个姑娘肚兜,摸索间,那姑娘面容扭曲,黛眉紧蹙,轻哼了一声,清泠听这声音,忽觉不适,不免有些焦躁,眉头一皱,直给了那姑娘一个耳光,那姑娘登时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清泠随即向另一个姑娘摸去,那姑娘被吓得不住颤抖。
“乖乖宝贝儿,待会本座拿了这小子,赏赐给你可好?”
“不!不敢!”那姑娘吓得连忙跪倒。
何怀璧再缓过神来,只觉呼吸一口都难,不禁双手抱头,鼠窜出去,何怀璧所带之人见他就这样跑了,亦作鸟兽散。
见这群人都走了,清泠长吁几口气,兀自晕了过去,哪有什么清泠,分明是小鹦鹉假扮的。
※※※
小鹦鹉再睁眼时,躺在一个大床上,见小鹦鹉终于睁眼,韩清不能自制地抱住小鹦鹉。
“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小鹦鹉搓了搓韩清头发,环视了一眼屋内众人,江庭,关焰泽,南烟客,雷守东,北冥霖,符金白,左云天,柳洪声,忘檀甚至铁游风都还活着,他虽身中数箭但都没中要害。
一顿寒暄以后,众人散去,只留下江关韩三人,他们有太多东西要问小鹦鹉了。
“元姑娘心脉为何是断的?”
“我不清楚啊……老板说他当年捡到我时就是这样了。”
“常人心脉断了定然当场死了,可元姑娘你从小断了心脉居然能活这么久?”
“她心脉上有股精纯真气护着,此真气之强,比江兄弟你的真气强出百倍不止,若非如此,也就护个几天,十余年绝不可能。”
“这就是真气啊……原来是这样。”小鹦鹉确实知道它的存在,她每次面色发白,青筋暴起,便示把这股真气移走所致。
“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从那间屋子出去的?”
“走出去的啊,正门。”小鹦鹉只觉诧异,他们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那卖烧饼的说没见过你。”
“不会啊,我还和他打了招呼的。”
三人无不惊愕,刹那间,江庭一把按住小鹦鹉肩头,问道:“元姑娘你不会是着男装进的那间屋子吧?”
小鹦鹉被江庭按的双腮发热,耳根通红,一时心下痒痒,说不出话来,噘着嘴点了点头。
江庭自觉孟浪,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
原来小鹦鹉两日前想着扮做个登徒浪子,调戏一下这个赎了身的姐姐,再吓一吓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夫,全当是恶作剧。
不想小鹦鹉进了门才发觉事情不对,好浓的硝石味。
她这个姐姐心思单纯,虽然牌子上叫黄鹂,但大伙都叫她傻丫头,赎身数日以来,丈夫未曾同房,她也不觉奇怪,竟从没发现“丈夫”是个女的。
直到这“丈夫”发觉大事将成,不必再装,换回了女装,愣是把这个傻丫头吓了一跳。
这女的是连云帮中高手,一见小鹦鹉心下得意,登时把原委交代了大半,连云帮前后共赎身了十一个荔枝白玉阁的姑娘,为的就是要抓小鹦鹉,他们试过赎身小鹦鹉,奈何许老板就是不肯,也曾想过强抢,可那四个护院着实厉害,硬抢不得。
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赎身阁中姑娘,再叫小鹦鹉前来探望,然而,哪有刚成亲十日不到就叫阁中姑娘探望的?是觉得老娘忘了自家姐妹干什么的?还指名道姓?后悔赎错了?还想着退换?
所以才有了一连赎身十一女这等异事,而连云帮男性高手均充作了“丈夫”,如今只能叫这女人打扮。
那女人言尽于此便要抓小鹦鹉,不想突发多处乌龙,还算是个高手的她,竟被小鹦鹉反杀。
事后小鹦鹉只觉杀了人,心内矛盾,索性叫那傻丫头一同换了男装,并点燃黑火,逃了开去。
至于为何有黑火?连云帮本想抓了小鹦鹉从密道逃走,再点燃黑火,让旁人觉得小鹦鹉已死罢了。
从那女人口中得知,其余十个姑娘仍处危难,小鹦鹉便去连云帮偷寻个地址,期间遇到了被连云帮捉住的冯子君,按冯子君所言,连云帮抓了他,硬要他交出青龙令,然而在那日荔枝白玉阁之前青龙令便被两个乞丐扒走了。
而那个送他青龙令,并授其此计之人,正是个头带青玉逍遥冠的公子哥。
无奈之下,冯子君只得说出青龙令是在小鹦鹉那里,其实冯子君也说过青龙令在别人身上,江庭,关焰泽,左云天,他们都不信,南烟客,铁游风,黄与尘他们也不信,直到说了小鹦鹉他们才信了。
当时小鹦鹉听得直乐,一对怂包父子。
[武侠]红梨记 8、三件大事
卷首:
柴米油盐酱醋茶,三斤红鲤,一篓青虾。
连理燕尔刚结发,眉清目秀,正好年华。
远烟近柳有人家,男儿砍柴,女儿织纱。
耳闻多少江湖话,风雨也好,长安也罢。
(词牌为一剪梅,写于年少,彼时不通平仄未有对照,然青葱岁月无比怀念,不忍刀笔,望见谅。)
“不得了,不得了,我说妹子,与尘难得愿意请一次客,你就挑这么个地儿?”
以黄与尘为首,南烟客紧随其后,坊内六恶逐个地走了进来。
“老店或有名菜惦记,这店面刚开几日,又没多大,你为了什么?”符金白一时捉摸不透,直勾勾地盯着小鹦鹉。
“天机啊,不可泄露。”小鹦鹉下巴一扬,先坐了下去。
“什么破天机,你明天便要嫁人了,哥哥我请你吃顿好吃的,就挑了这么个寒酸地儿,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自己?”黄与尘说着就要抓小鹦鹉耳朵,小鹦鹉一退一闪,黄与尘两下扑了个空。
瞧着小鹦鹉嬉笑模样,黄与尘略有恼火,直指雷守东和南烟客,大骂道:“都怪你俩把她教坏了。”
南烟客一拽斗篷,弹起三弦便不理他,雷守东却一声不吭,嘟着个嘴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委屈。
“叫人毒哑了不成?”
“没……没有……”
“不得了,不得了,老雷的话比老符还少了。”
“老雷你怎么了?”看他一脸委屈巴巴,小鹦鹉不免有些担心。
“哼!”雷守东像个孩子是的,双手环抱,脑袋一扭“妹子你守宫砂没掉的事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太拿哥几个见外了!”
“你居然不知道吗?”竟然有四个男人的声音同时问道。
“你们――”若非七尺男儿,只怕雷守东早已哭了。
“噗!”小鹦鹉再憋不住笑意“好了啊,老雷,我们串通好逗你的,你们都是一齐知道的,你不想想看,我便是愿意说,北冥愿意听吗?”
“愿意。”好像不是梦话。
雷守东依旧闷闷不乐。
“我给你赔罪了啊。”小鹦鹉端起个她脑袋大小的酒坛戳开泥封便闷了下去。
“好了好了,妹子你怎么真喝了,我怎么会怪你。”
雷守东担心她出事,一把夺过酒坛,却发现空空如也,小鹦鹉脑袋一歪,“咱还没要酒啊。”
雷守东不住摇头惨笑,半晌道:“店家拿些酒来,不要太烈的,也不要太便宜的。”他又环视众人一眼“咱妹妹明天出嫁,稍微喝点就好了。”
“好……好的。”店家如此回答,除小鹦鹉外,五个人只觉诧异,店家语气如此胆怯,声音格外的熟。
小鹦鹉双手托腮,龇着那有点歪的牙,筷子向他们身后点去,五人一齐回头,皆看的呆了。
“傻丫头?你怎么……”认谁也没想到,这的店家竟是那个叫黄鹂的傻丫头。
“鹦鹉妹妹说,我们既然赎了身……”
原来那十一个姑娘虽入了骗局,却难得与烟花之地理清界限,小鹦鹉便劝她们另谋生计,可姑娘们皆身无长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好在连云帮此次为避耳目,一众高手所用均是假名,地契房契均做不得数,竟全落入姑娘们手中。
姑娘们左右合计,索性变卖了房契地契,购置了此间食肆,她们本想弄一个更大点的,奈何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算盘笔墨都是钱,好在她们人还有十一个,否则是真没钱顾伙计了。
“有意思,和我抢生意是吧?”
“黄大哥不好这般说――”
“哎哟!就是和您抢生意,也总要弄几个便宜又厉害的厨子来,才我资格和黄大老板抢吧?”一身着黑红长裙,体态雍容的姑娘以扇掩口自后厨款款走来。
“好吧,我回去琢磨琢磨哪个厨子借木客姑娘用几天。”
“瞧您说的,咱们姐妹就是穷了些也不能白用了您那些师傅啊,毕竟学徒也是厨子呀!”
见这木客姑娘似笑非笑,嘴酸溜溜地,黄与尘不禁暗自苦笑,眼下可比扬州任何一家酒楼都要贵的多咯,他戳了下小鹦鹉脑袋,道:“好啦,我那最顶好的厨子,来你这帮衬一个月,工钱我出,总可以了吧?”
木客黛眉微蹙,团扇不住轻摇,为难道:“咱姐妹听着可跟要饭了是的。”
“自然是我求着木客姑娘的,好让我那儿的师傅来偷师!”
木客看了看天,还要说着什么,却见黄鹂轻轻扯着自己,再看过去黄鹂暗自低头,端着一坛酒正不知何去何从,又见雷守东双目无光,只觉好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吓得雷守东心里发毛,方左摇右摆地离了去。
“傻丫……黄鹂姑娘陪我坐一会行吗?”雷守东仍憨笑着。
黄鹂一听不禁身子轻转,一小步一小步地小心过去。
“放心好了,只当是聊天,不整那些有的没的……”
黄鹂缓缓点头,好像是“嗯”地答应了一声,但谁也没听见。
待黄鹂入座,余下五人识趣,一同换了张桌子,小鹦鹉偷偷看他俩从一言接一语地羞臊,到无所不谈地默契,此时黄鹂似乎并不晓得雷守东在说什么,但见雷守东乐,她也跟着乐,雷守东说到哪里激动地拍桌子,她便傻笑地鼓掌。小鹦鹉见他俩似是见到了自己和江庭,她是否该好好学学武功,以防江庭兴致盎然地开聊,垂头丧气地结束?唉,男人不管多大都跟小孩子是的。
“南大哥啊,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不得了,你竟与我这般客气,刀山火海我不好拒绝了。”
“休要这么说啊,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与庭哥成亲之后,想随他四处走走,可小清……就是我那个弟弟,他身子不好,每每换季总要高烧个六七天,南大哥你能不能帮我照看照看?”
“庭哥?不得了!”
“哎呀!南大哥你干什么啊!”小鹦鹉登时面红耳赤。
“怎么不拜托我?”符金白直勾勾地看着小鹦鹉。
叫一个基本不说话的人,照看一个说起话就没完的人,小鹦鹉略作思考,险些捧腹大笑。
“自然有别的事拜托符老哥啊,我那弟弟有些馋嘴,每隔几日符老哥帮我送他些吃的可好?”
“可以。”
言语至此,小鹦鹉忽地起身,揉了揉眉毛,见她一手大碗,一手酒坛“哗”地一下倒个溜满,面带笑容,道:“自打我记事以来啊,便是围在你们身边长大的,你们或是不善言辞,或是性格怪异,但我知道的,你们始终把我当做亲生妹妹看待,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你们虽仍是壮年,却也沧桑了不少……”小鹦鹉心口发酸有些说不出话。
“好啦,说那些干什么……”黄与尘环抱歪嘴,翘着腿。
“不说这些。”符金白起身拍了拍小鹦鹉肩膀。
“就是。”
南烟客未曾说话,见她这幅模样,暗想和她娘是真不一样。
“那我不说了啊。”话毕,小鹦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少喝点,你明天嫁人的。”
半晌,小鹦鹉放下酒碗,红着脸道:“与尘哥啊,不是明天啦,子时过去了,何况我的酒量你们还不知道吗?”
※※※
连云帮内,头带青玉逍遥冠的公子哥正襟危坐。
“煮熟的鸭子,都能叫你弄飞了?”
何怀璧慌忙跪地,不住磕头,叫嚷道:“太爷爷饶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一边说着,一边发着抖,他自然知道了何坤当时确实身处那地牢中,眼前这公子哥说是叫他扬名立万,分明是叫他弑杀生父,其用心之毒,何怀璧光是想想便瑟瑟发抖。
跪在一旁的何坤双手乱抓,嘴上呜呜地叫唤着,旁人也不懂他说的什么。
“纪大娘,你懂唇语,看看何坤说的什么?”
“是,萧公子。”
公子哥身旁一身着素衣,四十上下的女子,缓缓走至何坤身前,端起他的下巴,面带妖艳,娇笑道:“他说是这俊小哥知道了他身在地牢才停了火,一切责任在他,不关这俊小哥的事,公子您信吗?”
“你真当我不知那时发生了什么?何坤啊何坤,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一个冒牌妖女都能把他吓尿裤子。”
何坤身子忽地僵住,这公子哥竟然知道实情,片刻功夫不禁有呜呜说了一堆。
“他让公子您看在他干老子的份上,留他一条狗命,可以吗?”
谁知公子哥听完一把将何坤踹翻在地,骂道:“狗娘养的,你还有脸提子都?平心而论,子都待你不薄,若是没他,你此时还是一个水匪,何来的扬州三大帮派?你居然敢偷记他的黑账?”
公子哥从袖中掏出一个账本甩在何坤脸上,又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把你儿子关起来是禁足思过?你是怕我何时不高兴了灭你满门,把他藏起来分明是为了给你何家留后!把我想的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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