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谭悦不会危言耸听。
许是,眼下南顺真的不太平。
谭悦既已同阮奕私下提过,阮奕心中应当也有数,她不给阮奕添乱便是。
思绪间,马车已远离驿馆。
慈州城中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
冯涛叹道,“夫人许久未到慈州了。”
赵锦诺笑笑,“是啊,有八九个月了。”
她同丹州一道在谭悦府中种得树,应当都长高了……
稍许过后,马车到了谭悦府邸门口,马车没有停下,直接从偏门驶入了谭悦府邸,在花苑前的小径处停了下来。
车夫尚在置脚蹬,赵锦诺便听到马车外丹州的声音,“诶,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先是翘首盼了大半个月,然后今日在码头等了一整日,好容易见官船靠岸了,上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人给架了出去,折腾半晌才到府邸等你,你的马车也不知道怎么行得这么慢,我的茶都凉了三盏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赵锦诺掀起帘栊,笑道,“其实,你说丹州很有些想念公子若了就够了……”
熟悉的语气,丹州笑笑。
丹州和赵锦诺同岁,两人性子都活泼。
同谭悦相比,丹州更是一眼可见的好气色,中气十足,娃娃脸般的圆润,眸含笑意,一看便让人好心情,更可以接连说三天的话都不会嫌累的那种。
“长个儿啦~”丹州摸摸她的头。
赵锦诺好气好笑,“你不也长了吗?”
丹州哈哈大笑,“还是比我矮一头。”
赵锦诺叹道,“大家半斤八两。”
丹州笑不可抑。
赵锦诺和丹州都还没用饭,冯涛让府中布饭。
丹州许久未同赵锦诺一处吃东西了,两人一吃饭就要抢了许久的菜,冯涛看得头疼,两人却乐在其中。
稍许时候,丹州同赵锦诺在外阁间说话。
赵锦诺坐在小榻上,丹州坐在太师椅上,两人都盘腿坐着,像早前在一处八卦时候一样,只是这次是赵锦诺在同丹州说起阮奕。
正说到月牙湖狩猎的时候,丹州一脸我不相信的表情时,苑中脚步声传来,两人转眸,见是谭悦回了苑中。
“你怎么?”赵锦诺意外,他不应当同阮奕一道吗?
谭悦淡声道,“他们是招呼阮奕,又不是招呼我,我早走晚走些又没什么。”
他要走,旁人都不敢说什么。
“那阮奕……”赵锦诺想他可是要差不多要结束了。
谭悦瞥了她一眼,平常道,“今日是接风宴,他们自己要敬阮奕酒,不到半夜,阮奕回不去,晚些时候,我让冯涛送你。”
意思是,眼下,你可以安心呆在这里。
丹州凑上前去,“谭悦,锦诺,我们三人也许久没喝酒了。”
谭悦看了看他二人,未置可否。
赵锦诺愣了愣,迟疑道,“还是不了吧。”
谭悦没有开口,丹州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赵锦诺,你变了!”
暖玉 第112章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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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刺探
赵锦诺托腮看他,“我哪里变啦?”
谭悦无语。
丹州凑上前认真道,“重色轻友!”
赵锦诺眨了眨眼睛,继续道,“这次怎么只说四个字了?”
丹州一气呵成,“表示我心中的愤怒!”
谭悦恼火看了看身前斗嘴的两人,全然又回到了早前的样子,只是,丹州就没有说过赵锦诺的时候。
果真,赵锦诺笑了笑,“那更好了,就不这么聒噪了!”
“……”丹州语塞,“赵锦诺,你都嫁人了,这张嘴能不能收敛一点。”
赵锦诺叹道,“你也知道我嫁人了,还说我重色轻友,没听谭悦说阮奕今晚被各种灌酒,我若喝多了,谁照顾他?”
丹州一脸酸样,嫌弃样,鄙夷样,遂转过头去,不看她。
赵锦诺笑笑。
丹州就没一轮斗嘴是斗过了她的。
谭悦唇畔勾了勾,轻声道,“就两杯果子酒,不醉人,体恤下有的人,连自己隔壁的苑子都替你买好了,最后被你放了鸽子……”
谭悦不说倒好,一说,丹州就上火,睨了赵锦诺一眼,高傲别过头去。
“哪处苑子呀?”赵锦诺好奇。
丹州不说。
谭悦低眉笑笑,“就这隔壁。”
隔壁?赵锦诺诧异,这里不是谭悦的府邸吗?
丹州是将谭悦府邸两边都买下来了吗?
丹州不应声,算是默认。
谭悦轻笑,“他非要住中间,所以买了左边两处苑子,说他住中间,你住他左边,我住他右边……”
赵锦诺噗嗤笑出声来,由于太过好笑,又笑得捧腹,“丹州,你傻不傻,我们三个住一排吗?”
谭悦也忍不住握拳笑。
丹州脸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的,恼火道,“住一排怎么了?不吵架的时候一起画画,一起到谭悦这里蹭饭,吵架的时候各回各家不好吗?”
赵锦诺更笑不可抑。
谭悦竟也笑出声来。
丹州脸色更收不住,干脆环臂,他二人一个都不看了。
赵锦诺笑得岔气,“丹州,你多大了?这是要我们陪你过家家吗?”
丹州呲牙,“赵锦诺!你够了!”
“过家家!”
“赵锦诺!”丹州脸都绿了。
谭悦连笑了几声,也笑得带起了咳嗽,丹州同赵锦诺都停下,关切看他。
“我没事,无妨。”谭悦摆手唤了冯涛上前,“去把上次在许府酒庄得来的那坛水果酒端来。”
冯涛应好。
“之前不都好好的,怎么去趟苍月,病得更重了?”丹州担心。
赵锦诺看了谭悦一眼,轻声道,“苍月京中天寒呀,他在京中,暖手炉都不离身的。”
丹州看了看谭悦。
谭悦低眉。
丹州才朝赵锦诺道,“谭悦不放心你,才去苍月的,早前还说阮奕有问题,转眼就说要嫁了,谭悦担心你是被人扣下了……”
谭悦瞥他一眼,淡声道,“是朝中有事,顺道看你。”
赵锦诺看了看谭悦,敛了眸间笑意,温声道,“让你们担心了……”
谭悦看了看她,没有应声。
丹州却趁机狮子吼,“你才知道啊!”
赵锦诺的耳朵都险些被他震聋。
丹州朗声大笑。
赵锦诺遂即起身,两人在外阁间中追逐,同小时候一样,吵是吵了些,却热闹。
谭悦喜欢家中热闹,也喜欢同他二人一处。
看着丹州被赵锦诺追得满苑子跑,但嘴一直就未闲下来过的模样,谭悦嘴角微微勾了勾,又再次想,他若是同丹州一样,该有多好……
但这世上,唯一没有的,便是如果。
……
稍许,等冯涛将酒端上。
赵锦诺同丹州二人也未闹了,谭悦斟酒,递到他二人跟前,“今日给锦诺接风洗尘,一人三杯,都不许贪杯。”
丹州嘿嘿笑道,“我来说祝酒词。”
赵锦诺叹道,“那得半个时辰过去了……”
谭悦接道,“欢迎回南顺。”
丹州和赵锦诺都端起杯盏,三人碰杯,一饮而尽,酒香便顺着喉间渗入四肢百骸一般,不醉人,却醇厚,满口都是果子的清甜。
“这酒真好喝。”赵锦诺一看便喜欢。
谭悦淡声道,“我早前让冯涛多备了两坛,稍后给你送去。”
赵锦诺看他,“你呢?”
谭悦道,“我平日不饮酒?”
丹州闹心道,“那我呢?”
谭悦瞥他,“这是果子酒……”
丹州不依不挠,“我就喜欢喝果子酒。”
赵锦诺解围,“那一人一坛。”
丹州这才哈哈哈笑道,“也不算全然重色轻友。”
谭悦淡声,“有人总会慷他人之慨。”
赵锦诺弯眸,“胡说,你同丹州都不算他人。”
丹州和谭悦都笑笑。
……
果真只饮了三杯,谭悦便让人将酒杯撤下。
丹州怏怏道,“锦诺,你不是就要走了吧?一收到谭悦的信,说你要来南顺,我可是连夜兼程从京中赶来慈州的的,就盼星星盼月亮盼你和谭悦回来……”
谭悦微微垂眸,沉声道,“锦诺,阮奕有鸿胪寺的人作陪,你要不要同我和丹州一道,先回京中去见老师和师娘?”
丹州一听,只觉有力,“对啊,锦诺,我们三人先去吧,师娘可想你了!我们先去京中,还能多同老师和师娘呆些时候……”
赵锦诺微怔,心中似是些许蛊惑。
谭悦道,“慈州到京中就十余日路程,一前一后,也迟不了几日。他这十余日,身边都有鸿胪寺的官员跟着,也无暇顾及你,你不如同我们二人一起……”
丹州怂恿,“是啊,锦诺,你同阮奕日日都在一处,先同我和谭悦去见老师和师娘吧,还有其他师兄弟应当都提早到了,师娘说,这次是人最齐的一次,大家都盼着你呢,小师妹……”
丹州的话,似鸿羽一般,悠悠落在心中,泅开了丝丝涟漪。
……
谭悦府邸回驿馆的马车上,赵锦诺一直在想谭悦和丹州的提议。
先前京中见老师和师娘,还有其他师兄……
其实她心中是隐隐期许的。
只是,要怎么同阮奕说起?
下了马车,冯涛领着赵锦诺入了驿馆苑中。
赵锦诺一直低着头,中途遇到卢风和早前驿馆苑中的小吏,对方都没有认出她来。
于旁人而言,阮奕身边那个叫阿玉的小厮,从方才到苑中落脚歇息后,便没有再露过面。
冯涛送赵锦诺回苑中,又拱手道,“侯爷吩咐冯涛留意夫人安全,冯涛就在驿馆中,夫人若是有需要的事情要办,就让驿馆小吏捎话就是。”
赵锦诺应好。
等冯涛离开,赵锦诺推屋入内,径直在内屋换下衣裳,重新换回了男装。
阮奕还未回苑中,今日是接风宴,稍后应当有人会亲自送至苑中,她需露面去迎。
亏得今晚她没有多饮。
案几上,是她先前拎回来的果子酒,丹州那坛子,还未出谭悦的府邸,便被他自己喝完了,囫囵吞枣,又打起她这坛的主意,她才不给……
想起丹州,赵锦诺又笑了笑。
今日见到丹州,她心中其实高兴。
丹州是特意从京中赶来的,就为了早点见她。
谭悦和丹州同她是真要好。
她也动了想同他们一道先入京中的念头……
她坐在外阁间的案几前翻着书,稍许时候,苑外有嘈杂脚步声传来。
外阁间的门半开着,赵锦诺从门缝里看到灯笼的光亮转入苑中。
回来了。
赵锦诺起身,迎了上去。
袁开阳搀着阮奕,阮奕似是有些饮多,鸿胪寺的官员送到苑外便没有再多送,拱手之礼,目送袁开阳扶了阮奕入了苑中。
而后见赵锦诺迎了上来,这才离开苑中。
“嫂夫人,先回屋中。”袁开阳出声。
赵锦诺忽然反应过来,阮奕许是并没有看起来醉得这么厉害。
等入了外阁间,赵锦诺利索阖上门。
袁开阳朝赵锦诺拱手,“嫂夫人。”
方才趴在小榻上的阮奕也撑手起身,身上虽有酒意,却分明清醒,“阿玉,我同开阳有事先商议。”
赵锦诺颔首,“我在这里守着。”
阮奕同袁开阳撩起帘栊入了内屋,屋中低沉的说话声传来,断断续续得听不大清,大抵隐约能听到慈州逗留,遣人查探等字眼。
虽不完整,但赵锦诺也回过神来,早前的谭悦也好,眼下阮奕也好,许是都不是单纯的出使,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来的。
阮奕同袁开阳应当有要在慈州刺探的事情,所以谭悦早前的担心果真并非空穴来风……
袁开阳不敢逗留太久,惹人生疑。
撩起帘栊出来的时候,赵锦诺正好阮奕的声音,“让卢风小心。”
赵锦诺心中微讶,却瞬息想明白了。
这一行,负责刺探消息的人是卢风。
卢风才是这一路看似最不起眼,也不像有目的的人,他早前负责后勤,这一路南顺的官吏和禁军都看在眼里,眼下是到了南顺,才清闲了下来,他若是在慈州城闲逛,旁人也想不到他头上去,卢风是比旁的禁军侍卫,和鸿胪寺官吏看起来更默默无闻和不起眼一些……
赵锦诺心中唏嘘,她早前还真信了卢风是个温和简单的人。
其实,都是阮奕让他多照顾她罢了。
赵锦诺才觉,这出使的一路恐怕都不简单。
暖玉 第113章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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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倒戈
袁开阳离开屋中,阮奕才牵了赵锦诺回内屋中。
官袍上都是酒气,阮奕在屏风后更衣。
“今日可是去见丹州了?”屏风后,阮奕轻声问。赵锦诺上前,他将脱下的官袍递到她手中,眸间略有笑意。
“去了……”赵锦诺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分明连压在案几上的字条都还未来得及看。
阮奕俯身吻上她额头,“猜的。”
而后继续宽衣。
赵锦诺摸了摸额头,听他道,“你不是说,你同谭悦,丹州两人要好,我见谭悦中途离开了,猜是丹州特意来了慈州。”
赵锦诺咬唇,“阮奕,你怎么这么聪明?”
阮奕又将脱下的衣裳搭在她怀中,低声笑道,“夫人,我是对你的事情上心。”
赵锦诺嘴角勾了勾。
阮奕拥了拥她,“我先去沐浴。”
“好。”赵锦诺将他换下的衣裳整理好放在一处,明日晨间会有鸿胪寺的小吏拿走清洗,也会送早前洗好的官袍来。官袍之类的东西都有鸿胪寺专人处理,不会假手驿馆的小吏。
赵锦诺放好衣裳,才折回内屋中。
赵锦诺撩起帘栊,入了耳房。
耳房内,水汽袅袅,她正好见阮奕宽衣入了浴桶中。
“今日的接风宴上,是不是饮了不少酒?”赵锦诺上前坐在浴桶沿上,替他舀水浇着身子。
“哗哗”水声中,热气飘飘,映得他睫毛上都挂着雾气。
“是饮了不少。”他如实应她,也未隐瞒。
他身体放松靠后,双手搭在浴桶上,轻叹道,“没喝醉,就是南顺的酒有些上头……”
眼下都已将近子时,这场接风宴持续了不少时候,他是此次出行的主使,席间所有的人都会敬他,鸿胪寺官员能他挡酒,却挡不了所有酒。
赵锦诺笑了笑,拧了热毛巾,俯身替他擦脸。
他配合仰首,闭上眼睛。
赵锦诺莞尔。
他惯来生得清秀俊逸,精致的五官犹若镌刻,替他慢慢擦脸其实也是件全然享受的事。
“笑什么?”他未睁眼,却能感受到她的笑意。
赵锦诺轻声道,“我在笑,这算不算敝帚自珍?”
阮奕睁眼,“我是敝帚吗?”
赵锦诺忍俊。
阮奕也笑。
一时间,耳房内都是二人的笑声。
“头还晕吗?”赵锦诺又替他擦了一遍,热后将毛巾搁在一处。
“有些。”他应声。
她指尖轻轻抚上额头,太阳穴,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好些吗?”
“阿玉,好舒服。”他仰首看她。
赵锦诺温柔继续。
“阿玉。”他看她。
“怎么了?”她顺势吻上他额头。
他唇角勾了勾,温声道,“入了南顺境内,我每日应当都有诸多人事要应付,恐怕没有时间同早前一样陪你,我身边有不少人看着,你同我在一处,反倒不便。阿玉,你不如和丹州一道,先去京中,也不必等我,我在慈州还要呆上几日,晚些我们在京中见?”
赵锦诺微楞,她原本是想同阮奕说起此事的。
其实在离京前,阮奕便说过,到了南顺他应是没办法顾及她,她只是没想到阮奕会让她同丹州一处……
赵锦诺俯身贴近他嘴角,轻声道,“你就这么放心,不担心你的阿玉姐姐被人拐走了?”
阮奕笑笑,伸手将她扯入浴桶当中。
赵锦诺被他压在浴桶壁前。
他双手抵在她两侧,隐晦道,“人是我的,心也都在我这里,谁拐得走?”
赵锦诺瞪圆了眼睛。
阮奕伸手抚上她侧颊,暧昧道,“阿玉姐姐的大白兔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赵锦诺涨红了脸。
……
一宿春色,直至翌日天明。
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阮奕替她系好衣领,又温和交待了一声,“照顾好自己。”
这一路,见她为人处世周全谨慎,早前时常出门在外,无需多担心。
又有丹州和谭悦在,其实比同他一处还要安稳些。
他同开阳有事要办,她在亦会让他分心。
她原本心心念念来南顺,便是见师长的,同他一处反倒拘束。
到了南顺境内,分开走,对他二人都好。
都便宜行事。
只是,他心中舍不得她,也不得显露。
赵锦诺却上前拥他,“阮奕,要不,我还是同你一处吧,不走了……”
她本也舍不得他。
阮奕嘴角勾了勾,心底似暖意徜徉,温和道,“小别胜新婚,在南顺京中等我。”
赵锦诺还是没有松手。
阮奕轻声叹道,“阿玉姐姐是不放心我吗?大白兔心里只有你一人。”
分明是打趣话,赵锦诺笑了笑。
她已换了驿馆侍女的衣裳,冯涛就在苑外候着。
阮奕送至外阁间处,赵锦诺目光中依依不舍,“记得要每日想我。”
“好。”他应声。
赵锦诺又道,“早起一次,睡前一次,餐前一次。”
阮奕低眉忍俊,“好。”
赵锦诺又上前拥他,“阮奕,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昨夜同袁开阳商议的那些事情,她是有听到些许的,阮奕是太子的伴读洗马,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东宫让他出使,背后必有缘由。
她原本不应当同他一路的,她不在,他也不必为她分心。
好在去京中分别的时日亦不长。
出了外阁间,赵锦诺跟在冯涛身后,临到苑门口,又驻足回眸看向阮奕,阮奕朝她笑笑,她才继续低头跟着冯涛出了驿馆当中。
等赵锦诺离开视线,阮奕才微微拢起了眉头。
他若是没感觉错,南顺国中仿佛有不少眼睛盯着他。
同早前出使时想象的大有不同。
他说不好哪里有什么问题,但阿玉若一直同他在一处,他始终觉得不妥。
南顺国中多多少少有些古怪,他不想阿玉的身份暴露,亦或是继续出现在旁人的视野中。
谭悦在南顺国中地位尊崇。
阿玉同他和丹州一处,远离这处的视线更稳妥。
……
马车上,赵锦诺一直在想阮奕的事。
阮奕不会无缘无故主动让她离开,朝中的事,她知晓的越多却并不一定越好。
阮奕行事自有准则,她照顾好自己,便是不给他添乱。
思绪之间,马车已行到昨日谭悦府邸隔壁停下。
丹州在大门口等她,“锦诺。”
赵锦诺掀起帘栊下了马车,有些迟疑,“这里是?”
谭悦府邸隔壁?
丹州叹道,“昨日不都说了吗,我将隔壁两处苑子都买下来了呀,中间这各是我家,隔壁那个是你家,诶,先去你家还是我家看看?”
赵锦诺愕然,“我以为你同谭悦是玩笑的……”
丹州没好气,“你以为各个都像你,出尔反尔!”
“……”赵锦诺恼火前,丹州扯了她的衣袖入内,“走走走,先带你去我府上看看,我早前就让人收拾好了。”
赵锦诺果真没有再深究。
喜欢书画的人大都雅致,丹州本就擅长的花鸟图,整个府中的布置和陈设都极致格调,让人赏心悦目。各个角落都花了不少心思,应当也是之前期盼过他们三人住相互隔壁的场景。
丹州就是这样活泼又热心肠的人。
看了一圈下来,丹州问,“如何?”
赵锦诺点头,“丹州的手笔,自然好。”
她的奉承,丹州照单全收,欢喜道,“来来来,去看看你那里。”
赵锦诺意外,“很大不同吗?”
丹州睨她,“差可远了。”
等到她府上,赵锦诺果真才知道丹州口中“差可远”的意思,整个一府上都是粉红色,少女心,看得赵锦诺都有些尴尬,“丹州,我在你心目是这种喜好吗?”
丹州挠头,“不都说姑娘家喜欢粉色?”
所以连苑中的轻罗幔帐都挂得是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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