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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腊月二十九是老师生辰。
师娘早起做了长寿面,还有两个鸡蛋。
长寿面的寓意顾名思义是福寿绵绵,鸡蛋的寓意便是好事成双,一年如鸡蛋一般一滚便过去了。
明家的家仆不多,今日浩浩荡荡做了十余人一起吃早饭,师娘和葛琼忙不过来,赵锦诺和丹州两人最小,都在帮师娘搭手,今日自晨间这顿早饭起就异常热闹,众人鲜有这么整齐凑到一处的时候。
“锦诺,还要一碟包子!”
“丹州!粥没了!”
人一多,既热闹,又嘈杂,还能吃。
丹州和赵锦诺忙得不亦乐乎。
小厨房内,葛琼笑道,“先生似是许久没有这般高兴了。”
赵锦诺叹道,“我早前怎么不知道齐师兄这么能吃包子的?他一个人能吃了一整屉……”
正在忙碌的葛琼笑出声来。
师娘也忍俊。
丹州跟着叹道,“岂止是包子!他肘子都能啃四只!”
赵锦诺恍然大悟,“我还道他早前的那幅《年夜饭》是夸张,原来真是如此啊!”
丹州打哈哈,“来源于生活。”
“还有功夫耍嘴皮子,便是还能多拿些!”葛琼又在丹州端好的一屉包子上又加了一屉。
“哎哎哎……”丹州整个人都险些栽倒。
好在赵锦诺眼疾手快。
丹州叹道,“看到没,还是小师妹同我最好!”
葛琼撒手,“那我不帮你了!”
“哎哎哎哎哎……”丹州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葛琼才伸手,两人送了一大堆东西往偏厅中去。
小厨房内就剩了赵锦诺和师娘二人。
师娘盛粥,赵锦诺就在一旁候着。
师娘转眸看她,“今日阮奕来吗?”
赵锦诺愣了愣,既而笑道,“来,谭悦说早前同他说了,他会来,不过白日都有鸿胪寺的人在,他来怕是要晚些时候了……”
老师和师娘都想见阮奕。
师娘温和笑道,“晚些不怕,今日的生辰宴就在晚上,白日里你们师兄妹陪先生一处说话就是了。”
赵锦诺应好。
临末了,师娘盛好,赵锦诺正要去端,师娘恰好问起,“对了,早前忘了问你,你成亲的事同许媛说了吗?”
媛姨?赵锦诺倒是迟疑,“没有……”
师娘似是诧异。
赵锦诺愣住,“师娘,你知晓媛姨在何处?”
师娘错愕,“你不知道?”
师娘似是意外。
赵锦诺摇了有摇头,“媛姨早前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离开,我才能成为她希望我成为的赵锦诺,我不知媛姨在何处。”
师娘笑了笑,轻声道,“许媛真是……她托我照顾你,亦会不时写信同我问起你的近况,锦诺,她很关心你。”
似是许久未曾听到媛姨的消息,忽然从师娘这里听到,赵锦诺眼底碎盈芒芒。稍许,才又红着鼻尖,看向师娘,“师娘,媛姨近来可好?”
师娘道,“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她总能比别人过得更好,也少有人能欺负上她,她是不会吃亏的。”
“也是。”赵锦诺破涕为笑。
师娘又道,“去吧,稍晚些再同你说许媛的事,你也好好留一封字,说清楚阮奕的事,也好给她一道捎去。”
“嗯。”赵锦诺端起盛粥的汤盆便出了小厨房。
是了,她心中轻叹,早前来南顺拜师便是媛姨带她来的。
否则即便她再有天赋,又上哪里去认识老师?
媛姨同师娘认识,也是因为师娘的缘故,老师才收了她做关门弟子。
她早前怎么就这么听媛姨的话,光想着那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去了,却忘了媛姨是同师娘相交的。
她跟在媛姨身边七八年,情同母女。
阮奕的事,她是最想媛姨知晓的。
赵锦诺低眉莞尔,今日似是忽然知晓了一个了不得的好消息一般,她整个人的笑意都写在脸上,熠熠生辉,又气切得想同媛姨写信,说起阮奕……
媛姨也会喜欢大白兔的。
……
晨间的时光很快过去。
用过早饭后,众人在厅中陪着老师说话。
晚些时候,谭悦也来了府中,人算是到齐。
赵锦诺一眼看出他脸色不怎么好,似是衣裳比早前穿得都要更厚实些,暖手炉也不离手中,赵锦诺想起前两日也没怎么见他,难道是因为病情加重了?
赵锦诺微微垂眸。
正好谭悦瞥目看来,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做什么?”
赵锦诺沉声道,“你好脸色好差?”
谭悦顿了顿,伸手怼了怼她的头,“乌鸦嘴。”
赵锦诺恼火看他。
他淡声道,“昨晚没睡好,我无事。”
言罢,又同身侧的齐师兄一道话说,似是并未放在心上。
赵锦诺却看他。
今日是老师生辰,齐师兄说难得大家聚在一处,不如就以老师生辰为题,各自做一幅画。
丹州这类好事之徒自然第一个响应。
早前丹州与赵锦诺,谭悦三人便画过一处风景,眼下似是上了瘾,又想再画一次。
谭悦和赵锦诺都看他。
不过似是今日老师仿佛也有兴致,掠了掠胡须笑道,“画吧,正好也让为师看看,你们这些时日的进展,可是还有退步的?”
得了明大家的首肯,众人便都笑了笑。
赵锦诺只觉许久没有见到这番盛景了。
有在苑中暖亭里作画的。
有在苑中石桌上作画的。
还有几人,在偏厅中一起作画,偏厅中摆了五六张桌子,勉强够用。
赵锦诺则和丹州,谭悦一道,在书房里作画。
一是一众师兄弟照顾他们三人年纪最小,再是,都嫌丹州吵,也只有赵锦诺和谭悦能同他一处。
于是赵锦诺趴在案几前的,丹州是蹲在椅子上,只要能让他说话,他哪里都可以画,谭悦亦心无旁骛,在月牙桌前提笔。
由得今日日头还长,老师如同早前交待功课一般布置的作业,众人都不敢怠慢。
画到晌午,也只画到不一半,便纷纷搁下笔。
今日午饭尤其热闹,许久没有这样画命题画,仿佛回到了早前学艺的时候一般,都忍不住相互交头接耳,互问情况。
最健谈的莫过于丹州和齐师兄。
赵锦诺一度觉得,他二人是用嘴画的画。
但许是又由得一道作画的缘故,许久未见的同门在一处,有了更多的交流话题,又不时同老师说起构思,听得明大家很是高兴。
晌午过后,师娘扶了明大家午睡。
众人开始继续作画。
作画一事,有人快,有人慢,但今日老师要看成果,画得慢得便都往前赶,画得快的又不敢马虎,宁肯慢慢画着,于是黄昏前后,陆续成画。
齐师兄是始作俑者,老师最先开始看他的话。
果真,齐师兄的画大都离不开吃,画得是早上众人吃早饭的图,因为写意,也只有熟悉的人能对得上谁是谁,赵锦诺本就是画人像的,看了齐师兄的话也笑不可抑,人物的特点都抓得尤其突出,这样一幅群像图,一日就能完成,足见功底。
而后众人的图,老师一一看来,逐个点评。
等到最后赵锦诺这里时,明大家愣了愣,既而笑开。
唯有她,画得是众人在作画的场景。
有站着的,蹲着的,趴着的,弯着腰的,站得笔直的,还有一看就是在不停说话的……
连明大家都笑出声来。
众人尚在言笑之间,苑外脚步声传来,是葛琼领了人前来。
临到苑中,正好听到屋中笑声连成一片。
“先生,有客到。”葛琼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转眸,正值黄昏,远处的落霞在轻尘中轻舞,近处的屋檐下业已掌灯,远处的霞光与近处的灯火交错着,映出一道挺拔秀颀的身影。
脸上精致的五官犹若镌刻,眸间一抹深邃幽蓝,在冬日的黄昏下,剪影出一道风逸俊朗的轮廓。
似翩若出尘,又似荣华万千。
似是有他在的地方,周遭自成背景。
众人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但能让葛琼亲自领到苑中来,定是老师和师娘邀请的客人。
今日生辰宴是家宴,不应当有外人在才是。
面面相觑中,谭悦看了阮奕一眼,遂而淡淡垂眸,没有出声。
一侧的丹州却张大了嘴,忽得想起早前在慈州码头时,他曾见过这道身影,顿时“哦~”了一声。只是才将“哦”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说旁的话,便听身后的赵锦诺惊喜唤了声,“阮奕?”





暖玉 第121章有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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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有你呀!
“是锦诺的夫婿~”师娘眸间挂着笑意,温和得朝明大家说道,明大家会意笑了笑。
众人这才都纷纷反应过来,原来是锦诺的夫婿,便都高高低低得跟着起哄,“哦~”
阮奕似是也未曾想过登门时会是这般场景。神色微微顿了度,很快低眉笑了笑,脸上还是温文如玉,又不失儒雅。
赵锦诺快步上前,双手背在身后,悄声贴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阮奕轻声,“路上有事耽误了,可是我迟到得太久了?”
他其实这一路都很赶。
今日是阿玉老师的生辰,阿玉的师娘说想见她,谭悦安排了人来驿馆接应他,掩人耳目。
他晚间推脱掉了旁的所有安排,下午见过鸿胪寺官员便回了驿馆,在房中脱了官袍,换上驿馆小吏的衣裳,而后跟着谭悦的人出驿馆,再乘了马车到此处,所以时间耽误得久了些。
明大家和夫人都是锦诺的亲近之人,初次见面,他不能以佯装的驿馆小吏身份见示人。马车上,便还要换下那身小厮衣裳,再换上回平常的衣服,所以耽误到现在。
眼下,见众人似是都聚在一处,先前在苑外就听到连串的笑声,他是怕迟到了许久,宴席都快结束,故而眸间歉意。
赵锦诺也知晓他来这趟不易。
这两日京中到处都是他去了何处的消息,应是马不停蹄赶来的。赵锦诺赶紧摇头,俏皮笑道,“不迟呀,一点都不迟。”
阮奕又低眉笑了笑。
赵锦诺牵了他的手上前,众人都纷纷点头致意,眸含笑意。
阮奕也礼貌颔首。
厅中见他二人走在一处,仿若一对璧人。
既登对,又和谐,还亲密。
临到厅中,赵锦诺才缓缓松了手,轻声朝阮奕道,“这是……我老师和师娘~”
特意轻声同他说的,眼角眉梢仿佛都带着娇羞。
阮奕大方上前,朝明大家和师娘恭敬拱手行礼,“阮奕见过明先生,夫人。”
赵锦诺可以唤老师和师娘,但他初次照面,唤老师和师娘便轻浮了些,而且文人多讲究,“先生”两个字拿捏得极其妥帖,从他口中唤出,既尊敬又周全。
师娘温和笑了笑,难怪锦诺早前说他处理稳妥周全,同他相处,如沐春风。
她虽初见阮奕,但亦觉喜欢。
遂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锦诺就喜欢生得好看的。
阮奕是生得好看。
“路上有事耽误,来迟了,万望见谅。”阮奕低头。
明大家笑道,“不迟不迟,正当好。”
师娘会意道,“人都齐了,阿琼开饭吧,今日热闹,慢慢吃。”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府中人手不够,便都跟着阿琼搭手,赵锦诺和丹州帮着端菜。其余的师兄弟又收拾偏厅中桌子,椅子,砚台,宣纸,还有帮衬着摆碗筷的……
整个头厅中的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只有谭悦和阮奕,同明大家和师娘一处。
谭悦是因为身子不怎么好,师娘几乎不怎么让他动手。
阮奕则是因为远道是客,明大家和师娘又想见他,所以在一处说着话。
阮奕的礼仪谈吐都有世家子弟风范,但亦能入乡随俗,说了不少这两日在南顺京中的趣事,明大家和师娘听得满脸笑意。
等晚些时候,偏厅中都张罗好,众人才都入席。
这满满一桌子,好不热闹,葛琼也上了桌。所有人一并举杯祝明大家生辰快乐。
早前赵锦诺一人在庄子上的时候,就尤其喜欢老师和师娘这里人多的时候,热热闹闹,似是连吃饭都更有味道。
而她又是最小的,所有人都很照顾她,所以她也喜欢同老师,师娘和同门的师兄一起。
今日,阮奕就坐在她身侧。
众人除了敬老师的生辰酒,便是同阮奕说话喝酒。
阮奕说话温和,却不又呆板,不时风趣幽默,同他一处说话,大有神来一句的念头,这一顿饭吃了个半时辰,也喝了个半时辰的酒。
虽是明大家的生辰,但明大家的身体不能这么喝,多由丹州代劳,所以众人的炮火便都集中在了阮奕这里。
阮奕也不恼,都一一回应。
酒过三巡,头一个喝倒的是丹州。
临倒前,还在敬阮奕的酒,“你可要对我们锦诺好一些啊,我连宅子都替她置好了,大家并排住……”
赵锦诺赶紧端起酒杯塞进他嘴里。
这回总算彻底消停了。
因为喝晕了。
赵锦诺心中唏嘘。
桌上都笑不可抑。
丹州喝倒,酒席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谭悦今日不怎么舒服,咳嗽得凶得时候都在苑外站了许久,眼下见丹州醉倒,也知晓丹州的酒量,便同明大家和师娘说,“我先扶丹州去休息吧,今晚应当都醒不来……”
师娘应好。
刘师兄也起身,怕谭悦一人扶不动,两人一道扶了丹州去。
葛琼一直没闲着,隔三差五便来添菜,到后面差不多都吃不动了,都在喝酒,葛琼又备了不少下酒的小菜。
赵锦诺不时瞥向阮奕。
奇了,这人今日的酒量似是同往常不一样……
难不成,这酒量也能伸缩的?
赵锦诺看着他一杯接一杯,似是来者不拒,赵锦诺眼睛都直了。等齐师兄再举杯的时候,赵锦诺忽然伸手,“齐师兄,你今日已经喝很多了。”
见赵锦诺一脸护犊子表情,齐师兄“噗嗤”笑开,“是你怕阮奕喝多了吧。”
赵锦诺瞪他。
阮奕笑笑,伸手揽她,大方道,“这一杯,我敬齐师兄。”
齐师兄开怀大笑,“敞亮敞亮!”
赵锦诺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成了不敞亮的那个……
等到丹州离开后不久,师娘也扶了明大家起身。
明大家平日里不会这么晚休息,只是今天见了这满满一屋子的人确实高兴。
明大家和师娘起身,众人也跟着起身。
“你们继续,不必管我和先生。”师娘知晓他们师兄弟难得聚在一处。
众人都倒好。
晚些时候,谭悦和刘师兄将丹州安顿好了之后,折回偏厅中,见老师和师娘都离席了。
刘师兄和谭悦回来,众人的注意力似是转转移到了这两人身上。
谭悦平日里不饮酒,今日这样的场合不沾酒不合时宜,所便都唇间微微沾了沾。
期间齐师兄喝多了,嘴有些没有把门,开始叹道,“我之前还以为丹州或是谭悦会同锦诺一处呢,他们三人惯来玩得到一处去,没想到,锦诺都嫁人了,还不是丹州和谭悦……”
阮奕还在,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了。
丹州不在席间尚且还好,谭悦眸间微微滞了滞。
酒桌上一时冷场,刘师兄赶紧扯出齐师兄,谁不知晓他们三人要好,也知晓谭悦喜欢锦诺,但这事儿怎么好在这里提起。
齐师兄似是也觉得说错了话,正一脸尴笑。
谭悦却道,“锦诺那性子,也只有阮奕受得了,我和丹州都不敢恭维,谁不怕她?”
谭悦言罢,桌上都会心哄笑成一团,算是解了方才的尴尬之处。
赵锦诺恼火,“谭悦!”
谭悦却端起酒杯,敬向阮奕,“阮奕,我敬你,祝你们白头偕老。”
阮奕唇角勾了勾,两人一饮而尽。
谭悦身旁的刘师兄叹道,“谭悦,你悠着点。”
今日本就见他脸色不好,方才还在一直咳嗽。
谭悦笑道,“我和丹州从小就与锦诺要好,这一杯,一半是我敬阮奕的,一办是替丹州敬的,一杯才够。”
他看了看赵锦诺,将丹州带上,阮奕才不会多想。
齐师兄带头起哄,“有道理,有道理!你们三个从小就要好,也能玩到一处去,你同丹州还是穿一条裤子的,代丹州一起敬也是应当哈。”
阮奕却之不恭。
赵锦诺看了看他,淡淡垂眸。
……
许是众人真久未凑在一处,一直喝到了夜深时候才相继散去。
阮奕虽未喝倒,但桌上这么多人都在轮番敬他的酒,他就是酒量再好,也架不住如此招呼。阮奕身上的酒意是有些浓,他这样也回不了驿馆,便是回去,也极容易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出了偏厅,谭悦朝阮奕道,“你先在明府歇一晚,我明早安排人送你回驿馆去,我会让人先去驿馆照应着,迟一些不会被人发现。”
“也好。”阮奕言简意赅。
只是言简意赅里也明显带了醉意。
赵锦诺这才扶了阮奕往屋中去,谭悦在屋檐的微光下看了许久,直至赵锦诺扶着阮奕消失在长廊转角处,才微微低眉,呵气成雾。
葛琼正好收拾完屋中,见他还在苑中,上前问道,“今晚留府中吗?”
谭悦摇头,淡声道,“不了。”
……
厢房内,赵锦诺直接搀着阮奕躺下。
今晚喝这么多,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沐浴是沐浴不了的,赵锦诺只得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明明酒量就不好,还喝这么多做什么?”
阮奕松了松衣领,眼中些许绮丽看着她,“在你老师,师娘和师兄面前,怎么能认怂?”
赵锦诺好笑,“现在不怂?”
话音刚落,阮奕伸手揽她到床榻上,翻身压上。
赵锦诺险些惊呼。
他伸手在食指间,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暧昧道,“还怂吗?”
赵锦诺涨红了脸。
阮奕轻声道,“阿玉,大白兔想你了,想多同你待些时候……喝多了就不必想着回去的事。”
赵锦诺微顿,“所以,你一直在喝酒?”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醉眼看她,“老师,师母和师兄都待你很好。”
赵锦诺叹道,“是啊,虽然我娘亲不在,爹不亲,祖母不疼,但我有老师,师娘,一帮子师兄,还有媛姨和长翼叔叔……”
她伸手揽上他后颈,继续笑道,“其实上天待我不薄,我亦算得上富足,因为,我还有你呀!”
他眸间微滞,酒意里,她每一句都似落在他心底的繁花似锦……
她伸手,指尖温柔抚上她脸颊,“是吗,大白兔?”
他微微低眸,低沉的音色里些许沙哑,“阿玉,你是故意的。”




暖玉 第122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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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病重
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我……
阮奕坐在马车上,单手撑着下颚,嘴角还噙着笑意。
一别十余日未见,想念近乎无处遁形,但相处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又要分开。
今日是年关,朝帝晌午在宫中设宴款待南顺使臣,他晚些时候就要入宫。
但等晌午的宫宴结束,晚些他从宫中出来,还会到明府陪她一道守岁,阮奕又觉心中忽得有了期盼,唇畔的笑意便更浓上了几分。
他在南顺还要再呆上十余日,自然不可能日日都见到她。
他亦心中清楚。
她在南顺京中也有她自己想见的人,要做的事,她有她自己的安排,也不会日日都将重心都放在他身上。
他们二人在一处,谁都不是谁的附庸。
亦相互尊重。
他竟有些盼着早些回苍月了,如此,他才可以同他的阿玉姐姐在一处……
嗯,还有砖砖。
阮奕轻笑出声。
似是见她一面,心情便骤然愉悦许多,连早前朝帝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都短暂抛诸脑后。他在南顺的行事并非没有风险,越是如此,他才越要谨慎小心。
阮奕深吸一口气,马车中,不敢撩起帘栊,怕暴露身份。
今日已是年关,南顺地处偏南,整个冬日几乎都不会下雪,他自幼在苍月京中,习惯是瑞雪兆丰年,他有些想念家中的父亲,母亲,大哥,还有大哥与彤容的婚事……
母亲去过云州便会知晓姨母在病中,母亲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因为姨父过世,大哥和彤容的婚事已经推迟过三年,母亲和姨母心中都有数。
只是姨母尚在病中,没有精力操办婚事,也不便提起。
但这些事,反倒母亲好提。
阮奕想,应当等不到他与阿玉回京,大哥与彤容就应当完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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