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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金十两

    胭脂听得清清楚楚,他那语气笃定沉稳,不像是装出来的,定是往日里就这般跋扈惯了的。

    在这世道底下,能说这般猖狂的言语,又身在这王府之中,那定是在这府院中有一席之地的。

    可怪的是胭脂常来走动,将这府院上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眼下却瞧那人眼生的很。一时好奇将神往前头一凑,不巧脚尖一翘踢着了边上的桌案,案上的白瓷花瓶落地摔了个粉碎,清脆响声引得底下那人歪着脑袋朝着这边看过来。

    床榻上九王爷倒是没有醒,胭脂身上一颤,回身望一眼,再回神的时候,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

    前头说话的那瘦弱小子面se忽得变得惊恐,可那人却十分淡然,咧嘴一笑,礼貌点头。

    胭脂眼神呆愣,瞧着那人模样,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十年前的事情一幕一幕地涌上来脑海,脑袋里除了一些画面,根本不及做任何思考。

    只是往日担惊受怕的多了,如今倒是想都不用想,便俯身子将那窗扇拨弄回来阖上,以证明自己并非是故意立在这处偷听。

    “萧掌事,这”

    那声音变得颇为细微,却还是能够听得见。随后一阵隐隐脚步声响,外头便没了动静。

    胭脂摸了摸脸颊,尽量平静了一下神se,忙趋身掀门出去,恐留在这地界儿上再生什么变故。

    下阶子时候身子打了踉跄,云儿忙上前来搀扶着,摸着她手心出了不少的汗,抖得正厉害。

    走了这一遭,要求的事情也是没得个什么结果,主仆两个怎么进来的还是怎么出来。丫头见胭脂神se不大对,扶着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嘴:“九王爷没应下姑娘的事他这般ai慕姑娘,竟也能忍得那泼p在咱们那儿撒野不成”

    寻常时候打笑这话都见主子是笑脸,哪想着今儿个却偏偏反了过来,胭脂忽然神se大变,怒目而视,语气凝重:“官家的事少论,人家帮衬是情谊,不帮衬也没得什么说头,莫要扯说些没用的,将我与旁人捆于一起,出了岔子惹了祸端,怕是天神都救不了你”

    那丫头即刻识相闭了嘴。

    一路寂静,等着安然行到了院中,马车都还未停稳呢,正堂中忙地奔出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行到身前呼喊着。

    “姑娘姑娘,出了不得了的大事情了”

    屋子里头笙乐还响,所以说话的动静被压下去半头。胭脂神se恍惚,双目久久望着一处没得动静。

    丫头见掀了帘子呼了j声都没见反应,最后伸手在她膝盖上拨弄了一下,吓得她整个人身子一颤,额角像是都冒出了冷汗来。

    “姑娘怎么了”来人稍稍收了收面上的慌忙。

    胭脂这才定睛一瞧,眼前之人正是今晌午登台的那角儿,虽说是此刻将那衣裳换了下来,可脸上的脂粉却只擦了一半,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许是怕心思被察觉,她晃晃脑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随口一问:“何事”

    那人神se微微一松,随即记起了方才要说的事情,又忽而将眉头更紧皱在一起道:“姑娘可知,今日镇抚司那伙人为何匆匆离开”

    “为何”

    看胭脂神se好似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兴趣,可事关兰绍,她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嘴。

    “今儿个神武门出了命案”

    要说乱世中死个人也没得什么大不了的,那角儿却有意压低话音,神秘诡谲。胭脂以为死的人是凤y阁的谁,将将有些注意停在他身上,他却接话:“死的人是内阁大员,容应由,容大人”

    至此胭脂兴致全无,脑袋还微微有些昏胀,起身要下地,并没有理会的意思。理了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裳,随口便与他回着:“你这人可真怪,哪家的大员丧了命与我们又有何g,那是官家的事情,你我只须得保住脖颈上这颗脑袋便好。”

    可主仆两个人搀扶着正要进门,身后却那人却没有了结的意思,依旧开口说着:“姑娘你不知,昨个晚上,容大人是从咱们这出去后没命的。你这面又和北镇抚司那主儿有过结,他定是要来寻你麻烦的”




第5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5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秋末时节,胭脂小时候落下了mao病,一发冷身子便不大舒f。

    常常匆匆盥洗完毕,身子犯懒往床榻上一躺,双瞳望着半透过窗户纸的月亮,开始迷迷糊糊瞧见些影像。

    月光清透,葡萄藤架边上,nv孩持着轻罗扇子,嘴角微微咧着,看准了时候,身子猛地向前一扑,枯c里的流萤受了惊吓,漫天漫地飞出来,将这庭院映成金h。

    银铃般的笑声还未中止,红砖垒砌的门楹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执拗一声门便开了。

    “今日这事情你有大功,主子一定是有重赏的!”

    nv孩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好似对偷听有十分的乐趣,远远看上去,正在说话的那人额间一道疤痕,吓得她整个身子微微一颤。

    另一个人忙躬身行礼:“咱做事都是跟着司礼监的公公来的,按规矩办事,有了问题的话,咱也担不着什么责任,所以不需要什么赏赐,还请大人回吧!”

    这人年岁稍稍高一些,相貌却不似那般狠戾,平和说话,言毕依旧礼貌鞠躬。

    这话似是惹着了前一个,那本就看起来狡黠的面容忽然更显戾气,咬牙切齿问话:“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在下出身南方,不擅酒量,大人请回吧!”

    风过唰唰声乱耳,短刀出鞘闪过一丝光点,接着闷闷一声低吼,听得那nv孩张口要喊上一声爹,音儿刚从嘴里出来,便被人用手死死捂住了嘴。

    额间的汗珠子慢慢浸s了枕头,双唇一直颤抖着,却没有半分声响。

    “爹!”

    最后一声高呼再醒过来的时候,天se已经是大亮。

    床边的窗扇透过来强烈的日光,人端坐在床上,身子只得歪斜着,不由地抬手遮住半面的面庞。

    胭脂环视周围,接着晃荡晃荡脑袋,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疤痕,愣了p刻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八岁的时候,他爹在她面前被人取了x命,就因为明叔救了她,她才得幸只留了这一指长的疤痕。

    也就是这么一道疤,当年换回了她一条x命。却又像一台时时刻刻都会敲响的钟,提醒着她身负着杀父之仇。

    “云儿!”

    冷静过后,扬开被子唤了一声丫头。

    下地坐在堂上倒了口水,没想着还未递到嘴边,外面脚步急促,来人直接将门冲撞了开来。

    “出事了出事了!”

    胭脂手上一个不稳,茶杯摔在地上,声响入耳,整个人心都跟着揪了揪。

    昨夜的那个梦近日来出现的越发地频繁了起来,醒过来以后整个人眼前又都是那人额间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整日地心绪不宁。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俯身要去拾那地上的残渣,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昨个要你备的东西可齐全了”

    丫头云儿喘着粗气,见她动作,忙跟着迎上去,却根本不顾她问话,结结巴巴兀自说着:“镇抚司兰大人带人朝这边来了!”

    手指轻轻一颤,指尖开始翻出血晕来。

    戏台上帘子扯着,今日说来是闭了门不开的。

    精心打扮了,胭脂避在阁楼上看下去,见**个人直接掀门走了进来,不管不顾随席坐下,便吩咐着上茶,阵势依旧。

    兰绍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今日倒是未穿他那身鹅hse的官f,换成了一身素袍,看上去模样清秀了不少。

    柳招远领着众人微微靠后,一眼扫上去,个个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人也不知是学机灵了还是怎的,兰绍一扬眼便看见了胭脂露在外头的襦裙裙摆,那轮廓y朗的脸上即刻笑得灿烂:“姑娘前日讨骂的阵势去哪了,怎的今日还这般扭扭捏捏”

    他手上持着一串紫檀木念珠,声响清脆,瞧上去心情大好,又不像是来问罪的一般。

    胭脂闻声往后一缩,又知没得什么用处,也g脆趋身下了阁楼:“胭脂惶恐,怎敢讨骂大人,若是有了冒犯,大人还须见谅才好。”

    这头兰绍本已经做好了被再喷头大骂一顿的准备,可却听得她语气的巨大转变,脸上不禁怔了怔,嘴角咧得更开了。

    素纱襦裙摆地,再瞧着头顶一支白玉兰簪子,昨日模样泼辣之人,今日温婉贤淑,更叫人心生怜惜。

    他将身子往后倚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妙人,戏谑道:“姑娘不必委心讲话,这城中都传说你凤y阁惹了大事,难不成姑娘昨日枭雄,今日为了保命也会做这委曲求全的事情,那可真不值得叫本官高看一眼了!”



第6章 为夫的疼你,为夫的养你
    第6章 为夫的疼你,为夫的养你

    说着话,阁楼上丫头云儿持着竹笼跟着下来。胭脂心上腾腾打颤,只是故作镇静回话:“大人言重了,奴家j民一个,只求生计,哪有什么枭雄一言。城中人人皆言,奴家虽惶恐却也无奈,大人若真是如此,也没得办法可言,若大人并非如此,那奴家还是过往常日子。”

    话到半途上,她扬手将云儿手上的篮子掀开:“只是今日家中有事,还望大人不要难为,改日定登门道谢。”

    这既是今日缓兵之计,也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如今她也就只能指望着两件事,一是这兰绍果真如他这面貌一般,非是一般的莽夫。二则便是望着他对自己的这心思足够重,让她讲的话能有个一席之地。

    兰绍俯身往里一瞧,里头香蜡纸钱,还有一盘糕点,是祭祀之用。

    像是一早便猜中了什么一般,他低头暗笑着,接着回身看了一眼柳招远,那边微微扬了扬下巴,甚是得意。

    笑完了,他身子弯曲,往胭脂边上凑了一凑。鼻息间的热气慢慢晕开,细细嗅了嗅近身的香粉气。

    “不用改日,择日不如撞日,你瞧也巧了,今儿个出门不偏不倚着了一身素衫子,姑娘既然迟早要许与本官,不如,在下陪姑娘走一遭”

    胭脂心上寻思着,今日事大,且这兰绍又是个认准了的事不会改变的主儿。若是这一帮泼p无赖全都跟着自己去了,人多口杂,那么她的身世很有可能被九王府中那人给知了去,报仇一事便更是天方夜谭了。

    既是如此,便g脆也没有躲闪,反倒是将脑袋高高扬起,吓得兰绍微微往后一收。

    “大人对胭脂的心思,可是真有”

    “有,有!”

    今日胭脂一举一动都太过反常,这话刚问出来,兰绍还反应得过来,身后一众弟兄忙跟着凑热闹,齐声喊着。

    最后他只得跟着,僵僵顺了一嘴:“真有,比姑娘的绣花针还真!”

    他那一副面p,凑近了看,笑起来像是对人施蛊了一般,很难辨识得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胭脂也无奈,只好作罢,心生一计,忙将脸一侧道:“是大人有,还是大人底下这一众兄弟都有”

    说完定定地看了兰绍一会儿,接着直接跨门槛出去。

    兰绍忙得了意思,夺了云儿手上的篮子,抬手吩咐柳招远止步,极速跟了上去。

    两个人上了车直奔城门而去,一路上周遭氛围安静的可怕。

    胭脂不说话,兰绍坐在对面,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暗暗揣测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亦是一言不敢发。

    马车颠簸,不到一个时辰便停在城外的一处荒山脚下。等着那驾车的下人勒了马,他到底还是没有思量出个端倪来,终于忍不住问上一嘴:“姑娘方才所言,这可是默许了同本官的婚事”

    本就没有带丫头出门,胭脂坐着等了一会儿,更是没有想到兰绍看着倒是机灵,实实是个没有眼se的主儿,g脆乜斜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直接跳下了车。

    “大人想要娶奴家,实在不必这般多费功夫。寻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来凤y阁将我绑了去,接着要怎样,还不是大人说了算!”

    兰绍懂她话中的意思,她这明明是知道自己心上忌惮她身后的那位主儿,这才敢一句一句出言不逊的。

    扬开帘子要跟着下去,也做好了不再着急的准备,且看看她今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前些时日下了雨,地上有车辙印。那车夫将马凳放置不大平,所以胭脂身子踉跄了一下,便整个人都朝着地面上伏下去。

    兰绍身手倒是不错,拍着车沿便跃起,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忙道歉:“是为夫的照顾不周,姑娘哦不,娘子还请见谅才是!”

    胭脂方才故作大胆,心里头已经咯噔得不得了,眼下被兰绍这么紧紧抱在怀间,脸颊更是唰得一下便红了起来。

    疾步从他怀间蹿了出来,抡圆了胳膊便给了他一个耳光。脑袋晕晕乎乎的,过了一会才反应上来他方才的话。

    “你叫我什么”

    因为荒郊野岭,那响声倒是清脆,兰绍鼓鼓脸颊,微微有些酸涩的疼痛。方才便见着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从面前划过去。到胭脂抬手指着他,才终于看清楚她食指上缠着的纱布。

    “娘子啊,你即是听清楚了还偏要再问一次,可是觉得,这称呼顺耳得很”

    一边说着,他倒是不怕再挨上一巴掌。直接将胭脂扬起的胳膊扯进怀间。

    “前些时日还不见有伤,一阵子不见便添了新伤,打我可以,万不可叫这伤口再裂开才好。你可是靠着你这双手呢!”

    胭脂挣扎了j下,可他胳膊却是十分的有力,牢牢将胭脂给锁死住,竟缓缓地将她那根受伤的手指端到最边上,接着轻轻呼着热气。

    胭脂一愣,看着日头的光顺着他侧面打过来,将他轮廓映得明朗。心上忽然一软,多了j分信他的心思。

    “你”

    “你若是不想靠你这弹琴的手艺,那就嫁给为夫,为夫的疼你,为夫来养你!”



第7章 什么都听你的!
    第7章 什么都听你的!

    一句话本结结巴巴还未想好怎么说,再看兰绍那张脸,却忽然间展现出了常见的那番神se,眼睛微微眯在一起,面目轻轻侧过来。不一样的是,并不似往常那样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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