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你身边不是有这个姓曾的大夫吗?怎么小小风寒,还任其几日不好?”皇帝纳闷。
凌画叹了口气,“臣自当年落了个病根,每到秋冬便要染一两次风寒,发热一两回,以前曾大夫一副猛药下去,臣最多三日就好了,但如今臣已嫁给了小侯爷,总要爱惜身子,以备孕事儿,自然不能再用猛药伤身了,温和的药吃下去,见效慢,要每天半夜烧上一回,七八日才能好。”
“难为你染了风寒发着热还夜里出来奔走。”皇帝知道凌画这三年来掌管江南漕运不容易,就是因为她不止有手段,有本事,还有坚韧的毅力,无论是遭遇刺杀受伤,亦或者病倒,都不曾耽误事情,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就因为知道,才更清楚,找一个能与她一般接手江南漕运让他不操心的人,何其难找。
天下也就一个凌画。
皇帝摆手,脸色温和,“快回去歇着吧!朕会让人尽快查查温家与绿林,江南漕运的事情也没到十分紧急的地步,你先养好病再操神。”
凌画点头,“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夜里风寒,凌画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恭敬地说,“宴少夫人稍等,陛下吩咐,让您坐轿子出去。”
凌画的确走不动,点点头。
不多时,小太监带着人抬来一顶轿子,凌画上了轿子,由人送出了宫。
皇帝在凌画离开后,在御书房中静坐了半晌,找来陆宁封,对她细问找到萧枕的过程,又细问是怎么遇到凌画的,陆宁封一一说了。
皇帝虽然觉得凌画今儿遇到大内侍卫带萧枕入京也太巧了,但基于凌画几日前有一次深夜入宫告温行之装病的经历,今夜收到江南漕运的急报,若是绿林背后是幽州温家,她坐不住,在此匆匆进宫又来告温家的状,倒也正常。
毕竟,温家确确实实一直在与她作对,利用绿林给江南漕运弄乱子,让凌画刚新婚便要前往江南漕运,也是温家能做得出来的事儿,只要让凌画不顺心,更是太子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毕竟温家背后是东宫,凌画一直与东宫不对付。
皇帝又问,“知道是什么人对萧枕动的手吗?”
陆宁封犹豫了一下。
皇帝看着他,“说。”
陆宁封如实说,“没有证据确指是何人动的手,但是卑职带着人一路查探之下,有幽州温家暗卫的痕迹。”
皇帝怒,“又是温家。”
温家的暗卫没事儿会去衡川郡做什么?会去障毒林转悠什么?自然是有事可做。
皇帝已有七八分确信萧枕此次被人截杀,遭此毒害,就是幽州温家动的手了,而幽州温家会自己私自动手杀一个皇子吗?自然不会,背后一定是东宫指使。
温启良扶持东宫的心,比对他这个陛下还要忠诚。
皇帝心里怒意翻滚,压了好半天才压下,“来人。”
一名小太监立即进来。
皇帝吩咐,“去东宫告诉太子一声,就说他弟弟找到了,受了重伤,人事不省,他若是没睡下,过来瞧瞧。”
小太监应是,立即去了。
皇帝站起身,对陆宁封道,“朕也去怡和殿走走,你跟上,从今日起,你就带着人待在怡和殿,保护二殿下,分一队人,保护好那个姓曾的大夫。”
“是。”陆宁封心神一醒。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知道,二殿下此次失踪,陛下是派出了所有的大内侍卫倾巢出动去衡川郡找人,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地知道,陛下在大内侍卫找人期间连发了三封急报,找不到人,大内侍卫也不必回来了,继续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幸好,他们幸不辱命。
东宫内,萧泽早已得知了大内侍卫将萧枕找回京的消息,听闻萧枕重伤毒伤昏迷不醒,但人还活着,萧泽心里说不上高兴,倒也说不上不高兴,他只希望,萧枕伤的足够重,重到回京看他父皇一面就咽气的地步。
但事与愿违,小太监来到东宫,传了皇帝的话,萧泽自然也知道了凌画献了个太医入宫给萧枕看诊的消息。
萧泽磨牙,心里恨的不行,但还是不能不尊圣旨,只能深夜入宫,去看望萧枕。这个被他父皇一直不喜欢苛刻的弟弟,这个他一直忽视看不上觉得威胁不了他地位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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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明天开始第五卷
催妆 第一章 帝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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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坐着轿子出了宫门,下了轿子,上了马车。
琉璃对她问,“小姐,您还好吧?”
“还好。”凌画靠着车壁坐下,“陛下将萧枕留在皇宫治伤解毒,这是好事儿。”
琉璃也觉得是好事儿,“曾大夫如今在给二殿下治伤解毒?咱们用不用等等曾大夫一起回府?还是再派人来接?”
“不用。”凌画摇头,“陛下会派人保护好曾大夫的。”
琉璃放心了。
凌画揣测说,“陛下派了大内侍卫倾巢出京去找萧枕,你说,这说明什么?”
“倾巢出京?”琉璃惊了一下。
据她所知,大内侍卫从没倾巢出动过,这次陛下是将所有大内侍卫都派了出去找二殿下吗?宫里的消息,素来难打探,她也不敢深入皇宫去打探皇帝身边事儿,免得给小姐惹祸。
凌画点头,“陛下派了陆宁封出京不说,看陆宁封带的人手,大内侍卫十有八九这一回是倾巢出动了。”
只是为了找萧枕。
凌画觉得,基于这一点,她应该将萧枕在陛下心里的位置重新定位了。
而且,她亲眼所见,陛下看萧枕伤到那般地步,十分震怒,只不过震怒是压在表层深海下,只显现出分毫罢了,但这分毫,也足够让人惊异了,毕竟,陛下从来就不喜欢萧枕,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他一直以来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因为端妃而牵连萧枕。
但如今,端妃依旧在冷宫,萧枕却被陛下留在了宫里养伤,还是被送去了怡和殿。
怡和殿,那可是高祖曾经住过的地方,历代帝王不娶御书房时行政处理朝事的宫殿。是距离帝寝殿最近的宫殿,萧泽自小被陛下带在身边,都没住过。
琉璃震惊了一会儿,试探地问,“小姐,陛下对二殿下……好像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不喜欢吧?”
“也许吧!”凌画也想不透,“本就帝心难测。”
若是谁都能猜得到,早就丢了命了,皇帝不会让人猜到他的心思,也许他就是做给萧泽看,用萧枕来刺激萧泽也说不定。
凌画刚想到萧泽,便听琉璃说,“小姐,东宫的马车,太子好像要入宫。”
凌画吩咐,“停车,跟他说两句话。”
气气他。
萧枕回来了,萧泽如今一定心情不好,最好把他气死算了。
琉璃点头,停下了马车。
萧泽的马车似乎也没打算看到凌画的马车当没看到,来到近前,错身而过时,也停下了马车,萧泽挑来帘子,从里面探出头,一脸阴沉地看着凌画,“萧枕今夜回来,你便深夜入宫,是生怕父皇不知道你和萧枕的关系?”
凌画也挑着帘子看着萧泽,面纱外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太子殿下能出东宫,还多亏我上的折子,若没有我的折子,太子殿下还在东宫被陛下关着闭门思过呢,太子殿下连个谢字也没有,可不是为储君之道。”
萧泽冷笑,“你是知道萧枕被找回来了,才给父皇上折子放我出东宫对不对?你又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会感谢你?”
若不是她上的那封折子,他早将她背地里扶持萧枕明明不在江南漕运人去了衡川郡弄出障眼法撒弥天大谎做的那些事儿上折子告知父皇了,因她给了他一个出东宫的机会,他便也没豁得出去自己。
凌画啧啧,“太子殿下没能杀了二殿下,看起来很是遗憾。”
但愿你进宫后知道萧枕住在怡和殿,别气的在陛下面前失去理智发了疯。
萧泽眯起眼睛,“凌画,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扶持萧枕的?”
这街上没人,萧泽身边跟的都是他的近身亲信和护卫,凌画身边只一个琉璃,所以,二人在这深夜的街上说话,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不过声音倒都也刻意压低了,无论是萧泽还是凌画,都是个谨慎的人。
凌画不介意告诉能告诉的人她与萧枕的关系,但是对于萧泽,她可没义务说实话,“三年前啊,太子殿下纵容太傅害我凌家,储君如此失德,为了后梁天下和社稷,我自然要扶持一个有德行有善心的人,正巧二殿下两者都具备。”
萧泽嘲笑,“萧枕他有德行有善心?别开玩笑了!”
他这些年除了因为当年对凌画的私心和利益纵容太子太傅害凌家,后来衡川郡修筑堤坝的银子也是为了弥补这个窟窿外,他再没做过别的错事,更甚至,他还做了很多好事儿,朝野上下,哪个人不说他有仁心?萧枕这些年又做过什么?他碌碌无为,什么都没做过,称得上有德行有善心吗?
凌画肯定地说,“二殿下的心善,太子殿下是不会明白的。”
萧泽怒,“凌画,你以为你扶持萧枕,他就能上位吗?做梦!”
凌画就喜欢他怒,他越怒,她笑的越灿烂,“能啊,二殿下以前是不得帝心,以后谁又说得准呢!太子殿下可要守好自己的位置,否则,有朝一日,我还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哭。”
萧泽咬牙,“你少得意!”
他冷笑地看着凌画,“你以为若是父皇知道你阳奉阴违,会饶了你?还有岭山,你竟然与岭山勾结,你好大的胆子。”
凌画不承认,“太子殿下空口无凭可别含血喷人,你说我扶持二殿下也就罢了,我认,但你说我与岭山有勾结,可要讲究证据,别只靠着一张嘴,上嘴皮子与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给人按上罪状。若是这样的话,还要巡查使要检查司要刑部和大理寺做什么?身为储君,一言一行,自当严谨。我还说太子殿下身为东宫,背后支持幽州温家与绿林来往,而绿林背后靠的是岭山呢,太子殿下承认吗?”
论嘴皮子,除了在宴轻面前,凌画从来就没输过。
萧泽眼神要吃人,“伶牙俐齿,好一张利嘴。”
凌画欠揍地看着他,“太子殿下,陛下宣您入宫,您姗姗去迟,陛下会不会多想?毕竟,二殿下因何受伤被追杀,您最清楚不是吗?还有,要知道陛下可是派了大内侍卫倾巢出京去找回二殿下的呢,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陛下刚刚还问我,怎么对二殿下好?太子殿下您说,二殿下将来这后福,会有多高?”
她看着萧泽的脸,“依我看,太子殿下这面相,越来越没有福相了。”
萧泽气的想拔剑,“凌画,你信不信我治你个没有尊卑的罪?”
凌画笑,“信啊,太子殿下治啊!”
若是他能治她的罪,早就治了,在陛下面前,她也多次差点儿把他气死,她也全首全尾,没被如何。毕竟,江南漕运离不开她。
萧泽也清楚,无论凌画怎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只要她不能暗中杀了她,都会拿他无可奈何,他铁青着脸,“你给本宫等着。”
“行,我等着。”凌画气死人不偿命。
萧泽“啪”地落下车帘子,“走。”
马车错身而过,似乎都带着气怒的寒气。
凌画心情很好地放下车帘子,对琉璃笑着说,“咱们也走吧!”
马车回到端敬候府,进了大门后,直接到了二门外。
凌画下了马车,已烧的有些难受,她对琉璃摆摆手,“我去紫园。”
琉璃:“……”
您不是说让小侯爷早点儿休息,您回来晚了,不去打扰他的吗?怎么又要去紫园了?
凌画说完一句话,已转道去了。
琉璃顿了一会儿,不知道她是真忘了还是说话不算数了,没提醒她,自己回了海棠苑。
凌画来到紫园,已熟门熟路。
云落听到动静,从厢房出来,讶异,“主子?”
凌画摆摆手,“我过来睡觉。”
云落:“……”
他也记得主子说过,今夜回来太晚,就不过来了,让小侯爷先睡,别等她。如今她这是说话不作数了?还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回来,仍旧不算太晚?
在他的记忆里,主子好像鲜少有说话不作数的时候,基本都是针对四公子的。
催妆 第二章 神奇(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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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推开宴轻的房门,熟门熟路地穿过外间画堂,进了他的内室。
宴轻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他也不觉得凌画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也以为她今天不来找他麻烦了,可睡个安稳觉了,她出尔反尔,如今这又是什么毛病?
凌画停住脚步,委委屈屈地说,“哥哥,我难受。”
宴轻:“……”
他起身下床,掌了灯,看着她,果然又烧了起来,脸色都不正常了。
他觉得她这一天天半夜的烧,难得没把她脑袋烧成浆糊,去了皇宫一趟,还能安然无恙地跑回来,没被砍了脑袋,也是一个奇迹。
凌画迷迷糊糊走到宴轻面前,不等他阻拦,动作迅速地伸手抱住他,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软软地喊,“哥哥。”
宴轻身子发僵,语气也僵硬,“上床去睡。”
人都来了,烧成这样,他自然也不能不做人地将她赶出去了。
凌画抱着他不动,撒娇,“没力气了,你抱我。”
宴轻深吸一口气,“大半夜的跑去皇宫,又能跑回来,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有力气的?”
来找他,怎么有力气的?自己走到床前,这么几步的路,就没力气了?
凌画软软地说,“力气用光了。”
宴轻一噎,没好气地盯着她发顶,上辈子是只小狐狸还是只黏人的猫?这辈子这么会。
“哥哥。”凌画又喊。
宴轻伸手将她拎起,三两步走到床前,将她扔到了床上,动作虽然有些粗鲁,但凌画并没有被摔疼,她上了床后依旧迷迷糊糊的,动手解衣服。
宴轻瞪大眼睛,“住手!”
凌画抬眼看着他,眼尾都红了,“穿着睡觉不舒服。”
宴轻咬牙,“只能解外衣。”
凌画乖乖地点头,她本来也是只解外衣,慢慢地动手解了外衣,动作熟练地钻进了宴轻的被窝里。
宴轻:“……”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他几乎被气笑。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更漏已指向三更,他不甘心就这么上床,对她问,“看到萧枕了?”
凌画点头,“看到了。”
“他如何?”
凌画郁郁,“自己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不过也值得,陛下留他在宫里养伤,让赵公公送去怡和殿了。”
宴轻神色一顿。
凌画对他招手,“哥哥,快上床,抱着。”
宴轻扭开脸,“陛下为什么将萧枕送去怡和殿?”
凌画摇头,“帝心难测,我也拿不准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来。”
“哥哥,快上床。”凌画催促。
宴轻挥手熄了灯,转身上了床。
他刚躺下,凌画便猫儿一样地钻进了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找了了个她熟悉的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宴轻对她问,“你不太高兴?”
“高兴啊,萧泽快被我气死了。”凌画嘟囔,“气死他最好。”
宴轻也闭着眼睛问,“怎么又有萧泽的事儿?他入宫了,你碰见他了?”
“陛下宣他入宫,半路上遇到的,气了他一番。”凌画想跟宴轻叙述一番她是怎么气萧泽的,但因为太累,懒得说太多话,便没说了。
宴轻将她的脑袋推开些,“陛下没怀疑你深夜入宫的目的?”
“没有。”即便有怀疑,她也利用温行之和温家打消了陛下怀疑的念头。
宴轻啧了一声,“骗死人不偿命。”
凌画又将脑袋挪回来,蹭啊蹭的,“哥哥。”
宴轻浑身僵硬,“再乱动,给你扔出去。”
凌画才不信他会把她扔出去,抱着他很紧,脑袋又蹭了他脖颈两下,“陛下说我若是舍不得你,就带着你去江南漕运,被我给拒绝了。”
宴轻睁开眼睛,“哦?为什么拒绝?”
凌画软声软语,“我每次出京,萧泽都会派人杀我,家常便饭似的,还是京城安全,哥哥好好在京城待着,我更放心。”
宴轻嗤了一声,“你是怕带着我累赘,让你操心?”
萧枕出京,她是怎么做到放心他出去的?换了他,就不行了?什么毛病!
“才不是,我巴不得的不想跟哥哥你分开呢。”凌画摇头,“我只要出京,刀剑就不会停,一路上打打杀杀的,东宫的人这几年下来,总也杀不了我,手段越来越不入流,越来越下作了,污了哥哥你的眼睛不说,烦死个人,若是不小心伤了你,我也会心疼死,没准一个忍不住,就千刀万剐了萧泽,还是算了。”
宴轻听她说一大长段话,听着语气还挺真诚,便不计较了,“睡吧!你不累?”
“累,难受。”凌画将脸埋进他怀里,“哥哥,晚安。”
宴轻难得“嗯”一声,算作回应。
凌画是真的累了,只要躺在宴轻怀里,便奇迹的抚平了她发热难受,很快就睡着了。
宴轻也觉得她很神奇,让人气不起来,发作不起来,若是以前,有人敢大半夜的扰他睡眠,他一准把人吊在城门上挂三天。
萧泽一路憋着气,入宫后,当得知皇帝在怡和殿,萧枕受了重伤,陛下将他留在了宫里养伤不说,还让人安排住进了怡和殿,萧泽脸色立马变了。
怡和殿,那是萧枕能住的地方吗?父皇在干什么?难道真要让萧枕取他而代之?
萧泽不淡定了,若说被凌画气到,他也只是气到而已,但皇帝的一举一动,才是他的死穴,萧枕住进怡和殿,才是要他的命。
萧泽站在怡和殿外许久,迈不进去脚,踏不进去门槛。
赵公公迎了出来,“太子殿下?”
萧泽觉得自己要爆炸,他不敢这副表情见到父皇,他压了压,死命地压住,出口的声音比夜风还凉,“公公,二弟如何了?是不是有大夫在给二弟治伤?本宫冒然进去,会不会打扰到大夫?”
赵公公道,“回太子殿下,陛下也在,您放心进去,只要不大声吵吵,便不会打扰到大夫。这位曾大夫,可是一名医术高绝的神医,刚刚给二殿下拔了箭伤,动作利落,好不拖泥带水,就连太医院的院首冯太医瞧了,都说自愧不如,他的医术再修炼十年,怕是也及不上。”
萧泽心里磨牙,凌画的人,自然不一般。
赵公公让开门口,请萧泽进去,“太子殿下请吧!”
萧泽深吸一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一脚,他是怎么也要迈进去的,不止如此,还不能让父皇看出来他快要被气炸肺了。
皇帝知道萧泽来了,有人禀告后,他以为萧泽会立马进来,没想到他在殿外站了许久,他让赵公公去请,萧泽方才进来。
萧泽面上已看不出心里要气炸肺的半分神色,进了怡和殿后,他对皇帝拱手,“儿臣请父皇安。”
皇帝坐在椅子上,对他摆手,“免礼,既然来了,在外面吹什么冷风?怎么半天不进来?”
萧泽还是那番话,只不过语气平和很多,温声说,“儿臣听说二弟虽然找回来了,但是受了很重的毒伤,儿臣怕冒然进来,会不会打扰到大夫治伤。”
皇帝点头,面色也十分温和,“同是兄弟,你有这份体贴的心,朕心甚慰。”
萧泽看向内室,“父皇,二弟可醒来了?”
皇帝摇头,“还没有。”
萧泽又问,“大夫怎么说?二弟如今有神医在,没大事儿吧?”
皇帝道,“解毒有些困难,怕是要养上两个月,不过听曾大夫的口气,不会有大事儿。”
萧泽点头,“夜深了,父皇龙体要紧,您回去歇着吧,儿臣在这里守着二弟。”
皇帝摆手,“朕不累,你瞧瞧进去看他一眼吧!他伤的真是十分重。”
萧泽虽然不解皇帝为何让他进去看萧枕一眼,又不是咽气了,非要死前看一眼,但还是依言走了进去。
进了内室,这一看,他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萧枕除了一张脸,真是没有一块好地方,受的伤真是要命的实打实的,床上一片血污,曾大夫刚拔完箭,正在给他包扎,宫女小太监一盆盆的血水往外倒。
萧泽哪怕恨不得萧枕死,但也被面前萧枕身上的重伤所震撼,他看了一会儿,曾大夫跟没看见他人似的,有条不紊地干着手里的活,他慢慢地退出了内室。
皇帝见他出来,对他开口问,“你也看到了,你二弟的伤,十分之重,至于凶手是谁,总得查出来,你说,此案由谁来查比较好?”
催妆 第三章 疯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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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心里“咯噔”了一声,脑中立马转着在想,父皇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他派了东宫的头部暗卫以及让温启良派了人前往衡川郡杀萧枕?那他知道不知道萧枕也不是吃素的,他东宫的头部暗卫折在了他手里一半?他知道不知道凌画扶持萧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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