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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
凌画点头,“我今日有的是时间,江公子慢慢想。”
她转头对人吩咐,“胭脂楼的火救下了吗?熄灭了吗?别祸害了周遭的百姓。”
暗卫道,“已派人在救了,今日外面起风了,周遭房舍有些怕是会保不住。”
“房舍保不住没关系,重建就是了,百姓们一定不能有伤亡。”凌画交待,“让人疏散百姓,暂且择地安置。”
暗卫应是,立即去了。
江云舒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后,才愈发地觉得,他兴许是真的被十三娘给欺骗了,这些年,他对十三娘真是真心实意,在凌画没来漕郡之前,他护着她,有她护着,她在漕郡这块地方,连他娘不喜欢她都顾忌着不对她动手,更遑论别人了,绝对不敢对他护着的人动手。可是她倒好,心里藏了个人不说,还对他利用。
他自诩的深情,在十三娘的眼里,兴许根本就一文不值。
男人若是对女人好起来,那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恨不得把命都掏出去,但一旦发现被欺骗,被愚弄,被利用,心若是硬起来,那自然也是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所以,冷静下来的江云舒心一寸寸硬了起来,想起了关于十三娘的许多事儿,慢慢地开口,将他如何与十三娘认识的,如何对她倾慕的,十三娘对他求过什么,当时他觉得都不是大事儿的小事儿,如今细细想来,真是细思极恐,仿佛都是围绕着漕郡兵马大营,有的事情是围绕着他父亲的机密,一句话两句话的消息,有的是说胭脂楼哪个人的亲戚想从军,让他操作,送进军营。
大约是她太会伪装,这些小事儿又不是堆在一起发生的,所以,当初发生时,他不当回事儿,也没在意上心甚至揣测她的目的,但如今,一笔笔,从记忆里涌上来,他一边说着,才一边后知后觉地出了冷汗。
到了最后,他甚至愤怒了,因为就在几日前,他得知她给凌画弹琴受了重伤去看望她,当时她还无意地对他说了一句那时他觉得十分有道理的话,她说“公子,掌舵使对江都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掌舵使利用完了江都尉会不是卸磨杀驴?”
然后她又状似无意地说,“掌舵使对宴小侯爷十分在意呢,我听说数日前,有杀手要杀宴小侯爷呢。”





催妆 第一百零八章 推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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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舒当时听了十三娘的话,心里打了个寒颤,同时又是咯噔了一下子。
他犹记得自己心想着,回去得提醒父亲,别真被凌画卸磨杀驴。是不是父亲也该做些什么,钳制住凌画,或者,捏住凌画的软肋。凌画以前兴许没有软肋,如今的软肋,不是有了个宴轻吗?
否则凌画说什么,父亲便做什么,就连凌画一句话让他扣押绿林的人,父亲也照做不误,跟一条狗一样。
江云舒自然不会把心里所想对着凌画宴轻和他的父母说出来,但面上的愤怒真是毫不掩饰了,他说完十三娘都有意无意地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做了什么等等后,腾地站起身,一拍桌子,怒极,“贱人欺我!”
几年的情深似海,如今得了一句贱人欺我。
江夫人听着这些,也是愤怒极了,“娘早就说,那不是个好东西,风尘女子,有几个会真心实意?幸好娘坚持反对,才没让她嫁进江家,否则,如今真是被她祸害,不知变成什么样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望也是一身冷汗,“这女人也太可怕了,没想到通过舒儿,从我这里套出了这么多军事机密。竟然安插了这么多人在军营。”
他心想,幸好被掌舵使察觉了她的不对劲,没铸成大错。
凌画听完了江云舒所说关于这些年和十三娘相处的细节,等等大事小情,她梳理了一遍,对江望道,“江大人,我让人陪着你清理军营吧!否则,你的军营不出三日,势必要乱起来,到时候就算我有心想给你捂着,也怕是捂不住。被陛下得知,你就完了。”
江望白着脸站起身,已是急不可耐,“下官多谢掌舵使,下官全家老小,自今日起,命都是掌舵使所救,掌舵使大恩,下官全家以后都是掌舵使的人,愿追随掌舵使,结草衔环,誓死忠心,效犬马之劳。”
凌画摆手,制止他,“不必说了,三年前来漕郡前,你识时务,这三年来,你不给我生事儿不说,倒也相助我良多,念在你确实上道,我自是护你全家。让言书帮你,你这便去军营处理吧!”
江望点点头,连忙点了人,召集手下副将,匆匆去了军营。
凌画在江望离开后,喊来一人,对其吩咐,“去总督府请崔公子,带着人去漕郡军营帮助江大人清理漕郡兵马。”
有人应是,立即匆匆去了总督府给崔言书传话。
凌画吩咐完,对江云舒问,“江公子,还有没说的吗?”
江云舒摇摇头,“该说的我都说的,再有别的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他看着凌画,保证,“掌舵使放心,我回头再想想,但有疏漏,我想起来后,自去告知你。她如此害我,欺骗我,利用我,我自是知无不言,不可能再护着她。”
凌画点头,她倒是相信江云舒不会再藏私护着十三娘,说白了,还是要感谢今日好巧不巧,让江云舒发现了十三娘一直放在枕边的秘密,才让她很容易地就撬开了江云舒的嘴,否则这些年那些细微之处的大事小情,那些经了十三娘的手笔,她还在很是不好查。
如今有了江云舒提供的这些,她让人查起来,便方便多了。
十三娘藏的再深,再隐藏痕迹,只要做过,就不会被抹杀没,所以,通过从江云舒嘴里说出的这些,倒也足够多了。
若是没有江云舒说的这些,她还不知道,十三娘原来与昔日的东宫太子太傅之子有渊源,也不知道她早在七八年前,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打漕郡兵马的主意了。
只是如今她就这么走了,显然不是她所愿。
否则,她若是早知道自己会离开的话,她想着,她一定会在出城前往清音寺时,带走她房间枕边一直放着的时常翻看日夜陪伴她的那本《朝花集》。
凌画对江夫人道,“夫人,这江府上下,也好好地清查一番吧!”
江夫人一惊,立即点头,“是,掌舵使,妾身这就查。”
凌画点头,“我派人辅助你来查。”
她不管江夫人乐意不乐意,这江府,她也是要明明白白地查一回的。
江夫人面色微微一僵,但想着丈夫的漕郡兵马大营出了被人挖密道那么大的事儿,凌画给他兜下了,区区自家府邸,虽然有些污秽,但对比起来,都是内宅之事,倒也没什么,还是答应了下来,“妾身多谢掌舵使了,妾身一介妇人,还真怕有查不清疏漏有贼人窝藏,有掌舵使的人协助,最好不过。”
她是个聪明的夫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家最有利,如今就是抱紧凌画这只大腿了。
凌画见她识时务,点点头,吩咐人留下跟着江夫人一起查,便告辞出了江府。
上了马车,凌画吩咐,“去胭脂巷那条街看看火势可灭了。”
云落应是,驱车前往胭脂巷。
凌画吩咐完,看向宴轻,见他上了马车后,身子往车厢里一躺,似乎十分疲惫,打着哈欠,乏困至极的模样,她温声说,“哥哥若是累,我让云落先送你回府?”
“不用。”宴轻闭上眼睛,“你自处理你的事儿,不用管我。”
凌画点头。
宴轻便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凌画本来想问问宴轻,你的表字是什么,但看着宴轻的模样,想着还是别打扰他睡觉了。
她正想着,不妨宴轻忽然开口,“我的表字是承继。”
凌画一愣。
宴轻嗤笑,满脸的嘲讽,“我父亲临终前,还想着我能子继父业,延续端敬候府的门楣,所以,给我取了这个表字。我说不要,待到及冠,自己取一个。”
凌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握住他的手说,“哥哥若是实在不喜欢,待你明年及冠,我给你取一个表字好不好?至于公公取的这个表字,就算了。”
宴轻睁开眼睛,“你也觉得我不该要?”
凌画点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比哥哥自己开心最重要。”
反正,端敬候府只他一个人了,亲人已故,背负着亲人的期望,让自己难安做什么?丢掉包袱,也没有那么难的,人活着开心,怎么活,才最是重要。反正父辈先祖们,早已闭眼,已故的人,还控制着活着的人做什么?
她的祖父母爹娘,在大牢里奄奄一息时,她去看望,也只是让她好好活着而已。
如今,她奔着这个目标,活的就很好。
宴轻脸上的嘲讽散去,散漫地说,“行啊,那我就等着你给我取了。”
她给他取的表字,不见得多合他的心,但一定不是他如这个表字一样多不乐意要的。
凌画见宴轻虽然困乏,但也只是闭着眼睛躺着,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打算,便对他说,“哥哥,我猜十三娘倾慕的人,兴许是碧云山宁叶。他的表字,兴许就叫子青。”
“何以见得?”
“你看啊,她这句话里写着。姿容倾世,风姿无两,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举世无双,唯有子青。”凌画又拿出那纸书签,点着上面的这一行簪花小楷,笑着说,“这天下间,据说唯有碧云山的宁少主,可以与哥哥一较高下。在我心里,哥哥举世无双,在别人的心里,宁叶世无其二,这也说得过去。”
宴轻“嗯”了一声,“这样说来,十三娘是碧云山宁家的人了?而救走十三娘的人,也是碧云山宁家的人?”
凌画道,“了尘大师出身宁家,是什么让他抛开出家人的身份,救走十三娘?那自然是宁家人找来了。”
她有一个更深的想法,“兴许带走十三娘的人,就是碧云山少主宁叶也说不准,或许,他是真的来漕郡了。”
她想起了让小乞丐给她送到手的那封信,眯了眯眼睛,“他亲自来了漕郡,到了漕郡后,发现我与绿林和解了,事情已解决了,他出现不出现,都没什么用处了,也兴许发现十三娘在我这里暴露了,为了避免十三娘暴露的更多,索性利用了尘带走了十三娘,斩断了漕郡的一切,为的就是不被我拔出萝卜带出泥,全盘的查出来,干脆果断地放弃了在漕郡的所有筹谋。”
宴轻又睁开眼睛,看着她,“你倒是挺会猜测。”




催妆 第一百零九章 斩断(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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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来到胭脂巷,只见整个胭脂巷早已不复昔日,一片火烧后的烟熏火燎。
官府早已出动救火救人,凌画的暗卫从旁辅助,安顿百姓。
胭脂楼的掌事儿早已不见,不知去向,小管事儿被烧伤了脸,胭脂楼内的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因暗卫救的及时,倒没有人员死亡。
小管事儿被请到了凌画马车前。
凌画上下打量小管事儿,对他询问,“胭脂楼的掌事儿呢?哪里去了?”
小管事儿哭丧着脸摇摇头,“今儿一早便没见着人。”
“胭脂楼是怎么起火的?”
小管事儿憋着怒火说,“不知是哪个贼人放的,贼人在柴房里泼了油,借着风向,让火着了起来。”
“胭脂楼内还有什么人不见了?”
“今儿一早,小的起来后,便没见着掌事儿的和晚娘子,其余人都在。”小管事儿的说完,又摇摇头,“不,还有十三娘和彩儿,去了清音寺,再没回来。”
凌画点头,看着胭脂楼内剩余的这些人,想着这些人怕是弃子,而真正的主事如掌事儿和晚娘子,都撤走了。
细雨即便跟着十三娘去了清音寺,但也派了人守在胭脂楼外,但是却没发现管事儿的什么时候不见了,想必管事儿的房中也有密道。
她吩咐云落,“将胭脂楼的所有人都带回去,交给林飞远,逐一盘查审问,关于这些年十三娘和掌事儿等失踪几人的过往,问的详细些。”
云落应是。
凌画落下车帘子,“回府吧!”
马车离开了胭脂巷,向总督府而去。
总督府内,崔言书收到凌画派人传话,知道怕是出了大事儿,从暗卫的嘴里简单地问了事情经过,得知了清音寺了尘带着十三娘在掌舵使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又得知掌舵使亲自登江府的门一番交涉后,让他前往军营配合江望清查整个军营,他心神一凛,匆匆带了人,前往漕郡兵营。
林飞远见崔言书匆匆离开,对孙明喻说,“掌舵使这一回怕是气死了。”
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盯了多日的人,竟然让十三娘被人救走了。谁能想到清音寺的了尘,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孙明喻眉头紧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掌舵使是否近期还会动身前往凉州。”
林飞远也不知道凌画下一步还会不会按照早先的打算行事,他放下书卷,“咱们要不要去胭脂楼看看?”
孙明喻想了想,“掌舵使暂时没对我们安排,我们便先做自己手边的事儿吧!等掌舵使有吩咐再说。”
林飞远想想也是,小声嘟囔,“咱们三个,还是崔言书最得掌舵使器重。”
孙明喻失笑,“我们三人各有所长,崔兄所擅长之事,你我皆不擅长,我们擅长之事,崔兄也不擅长。你等着吧,掌舵使必有吩咐,急什么?”
林飞远挠挠脑袋,“我这不就随口一说吗?”
孙明喻笑着摇摇头。
二人重新坐下处理手边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盏茶,门外传来动静,有人匆匆而来,不多时,便进了书房,正是云落。
他对林飞远和孙明喻拱了拱手,对林飞远道,“主子吩咐在下前来给林公子带话,胭脂楼的人已被带回了总督府,主子吩咐交给林公子,主子想从他们嘴里撬出关于十三娘、掌事儿的、晚娘子以及彩儿这四人这些年来详细的过往。”
林飞远来了精神,腾地站起身,摩拳擦掌,对云落说,“你让掌舵使放心,我将这些人祖宗八代都盘查出来,定要从他们嘴里抠出这几个人有用的消息。”
云落点点头。
林飞远转身出了书房。
孙明喻温声问,“掌舵使呢?可回府了?”
云落摇头,对孙明喻道,“主子还在回府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了。吩咐在下转告孙公子哪儿也别去,等主子回府后,与您有事相商。”
孙明喻颔首。
凌画回到总督府,下了马车后,对宴轻说,“哥哥,我去书房,有些事情要与孙明喻相商,做一些调整和安排,你是跟我去书房,还是回院子里歇着?”
宴轻本来想回去歇着,但想着书房里长期驻扎的就三个人,崔言书和林飞远都被她派了任务,如今就剩个孙明喻了,而琉璃那丫头还在清音寺彻查没回来,他若是不去书房,书房里岂不是就他们两个人?
虽然说有暗卫,但暗卫也是在门外。
对宴轻来说,这可不行,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夫人与别人私下相处呢!以前也就罢了,但如今他不允许。
于是,他道,“跟你去书房。”
凌画见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她往书房走,柔声说,“哥哥若是累了就回去吧!”
宴轻扭过头,“谁说我累了?”
凌画笑笑,“那哥哥是不是困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若是睡觉,晚上岂不是会失眠?你总是催我去睡觉,安的是什么心?故意不想我晚上好眠?”宴轻挑眉质问她。
凌画好笑,“我是看你总打哈欠。”
“那也不睡。”
凌画点头,“好好好,不睡就不睡,你爱去书房就去书房。”
宴轻听着她这哄小孩子的语气,不太高兴,但也没什么话可反驳她这语气,只能闭了嘴。
二人来到书房,宴轻见果然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孙明喻一人。
孙明喻见二人回来,连忙站起身,“掌舵使,宴兄,你们回来了?”
凌画点头,解了身上的披风,随手搭在衣架上,对孙明喻说,“今儿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孙明喻点头,“知道了。”
暗卫当时来告知崔言书时虽然因时间紧急不太详细,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凌画见他说知道,便也不细说了,对他道,“言书去了军营,飞远盘查那些人,还有一件事儿,得你来做。”
她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孙明喻,“你去我的库房,在靠东墙最高的架子上,有一个大铁盒子,是这些年我与岭山来往的账目,你帮我梳理一遍,看看金银多少,粮草多少,兵马多少,以及一应所用供需给多少,然后在我离开漕郡后,你们三人一起,守住漕郡的同时,给我斩断由漕郡通往岭山的所有供给,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
孙明喻顿时一惊,“掌舵使要将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他心中清楚,这些年事关岭山,都是凌画亲自处理,他们虽然都知道,但也没插手过。
若是往日,凌画交给谁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时,面对给那人身上压了重担,她都会拍拍那人的肩膀给其打气,但今日宴轻在,她刚抬起手,猛地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了,要注意分寸,于是,收了动作,背着手说,“本来是该我亲自处理,但我过几日必须要前往凉州一趟,凉州总兵周武那三十万兵马,万万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若是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山河图上说明,宁家想以碧云山为中心,以岭山地界为分割线,沿关山山脉天险之地,设城池关卡,屯兵造营,割后梁江山三分之一国土以谋自治。这样一来,无论是幽州,还是凉州,都是重地,皆不能失。所以,凉州这一趟,我必须去,还要尽快去。”
孙明喻闻言重重点头,“掌舵使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他看着凌画,试探地问,“若是你这般断了岭山的供给,万一岭山……”
凌画冷笑,“我表哥那人,最会权衡利弊,我此举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与宁家联手。不管他有没有与宁家联手,在二殿下登基前,岭山的供给,我还就给他断了。如今是给他断漕郡通往岭山的供给,等从凉州回来,我便断了我名下所有通往岭山的供给。”
她说她能攥住岭山的经脉,不是只会说说玩的。
通过今日之事,她想明白了,她想着若是今日十三娘真是宁叶来了漕郡之后,在暗中只凭借较少的信息,便推断出十三娘被她监视盯住了,果断地通过了尘将她救走的话,那么她还真是小瞧了宁家,小瞧了宁叶。
这样的话,她对岭山,必须先斩断,再议后事。




催妆 第一百一十章 宁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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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没料错,十三娘是被宁叶带走的,宁叶的确来了漕郡。
宁叶是三天前,进了漕郡。
不过他没进城,直接去了清音寺,通过密道,见了了尘。
了尘见到宁叶后,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少主怎么来了漕郡?”
宁叶笑了笑,“过来看看。”
了尘问,“待多久?”
宁叶摇头,“不太确定。”
了尘叹了口气,“今年漕郡不甚太平,你不该来。”
宁叶道,“正是因为不太平,才要来一趟。”
了尘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希望贫僧的平静日子不会被你打破。”
宁叶又笑了,“说不准。”
他见了尘一脸面苦,有些好笑,“叔叔出身在宁家,哪怕出家,跳出红尘,但也改不了是宁家人的事实,除非身死骨消,才不是宁家人。这是家训。从出生起,我们每一代宁家子孙,都被耳提面命的诵背牢记的,叔叔晨钟暮鼓这么多年,就算想忘,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应该也忘不掉。”
了尘又长叹一声,“你这一回来漕郡,有什么目的?贫僧早已说了,不理俗事了。”
“也没别的特殊的目的,就是早先收到掌舵使的书信,她为绿林之事忧心,请我下山来漕郡走一趟,我便过来瞧瞧。”宁叶喝了一口茶,又慢慢放下茶盏,“因家事耽搁,晚了几日下山,不想到了漕郡后,发现来晚了一步,她已将绿林之事解决了。”
了尘不解,“绿林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之事,天下皆知,但贫僧不知,怎么掌舵使找上了你?”
“据说绿林小公主倾慕我,听闻我倾慕掌舵使,煽动绿林三舵主,扣押三十只运粮船,找漕运的麻烦。”宁叶又笑了笑,“我也挺稀奇的,这事儿过于离谱了些。”
了尘点点头,是挺离谱,他似乎也隐约听过这传言,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不过如今随着绿林和漕运的事情解决,已没人在传了。
“不过……”宁叶话音一转,倒也不避讳,“我的确是倾慕掌舵使,这件事儿倒是没错。”
了尘吸了一口气,“你怎么……”
他指着宁叶,“这不行,掌舵使若是没嫁人,你倾慕倒也无碍,但如今她嫁人了。端敬候府的宴小侯爷,贫僧见了,不是个善茬,很是不好惹,容貌上,也却如传言,掌舵使对他十分在意,夫妻看起来相处的也十分和睦。”
他话落,又道,“不止如此,你知道的,尤其他还是你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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