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催妆 第三十章 夫妻(二更)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催妆最新章节!
朱兰虽然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但也没料到没见到凌画,就被崔言书一口回绝了。
她看着崔言书,试探地问,“我能见见掌舵使吗?”
兴许见了掌舵使,她就答应了呢。
崔言书摇头,“掌舵使有一桩极其重要的事情在办,无暇分身见你。”
朱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崔言书心想那你得一个月后,这还是快的,不过他摇摇头,“不知掌舵使手里这桩事情什么时候能办完。”
朱兰说,“那我等着呢。”
“等几天还是等个十天半个月?”崔言书挑眉,“那你可以等。”
朱兰一下子泄气,心想着等几天还能勉强等等,但若是等个十天半个月,柳兰溪的尸体怕是都要凉了。
崔言书虽然替凌画拒绝了朱兰,但是对这件事情本身还是有兴趣的,他问,“朱姑娘可带来了柳小姐的书信,给我瞧瞧?”
朱兰小声问,“那你能帮我吗?”
见不到凌画,她看着崔言书,心想他能不能好心帮个忙?毕竟她对于自己前去江阳城,心里着实有些没底。
“不一定,但我有些兴趣。”崔言书如实说。
朱兰只犹豫了那么一小下,便将柳兰溪的书信给了崔言书。
崔言书接过来看着,心里算计着凌画的行程,看着日期落款,想着柳兰溪送这封信的日子,若是赶巧的话,那日掌舵使的船应该已经到了江阳城,兴许掌舵使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崔言书琢磨着他果然猜想的没错,若是掌舵使正巧在江阳城的话,柳兰溪被强抢,她是没出手的,只是不知掌舵使有没有料到,柳兰溪会被杜唯威胁求救朱兰,而朱兰没别的法子,绕道来漕郡求她,这兜兜转转了一圈,又找到了她。
他算计着柳兰溪千里迢迢去凉州,到底是为何?总不能是太常寺卿柳望和其夫人要将她嫁去凉州,若不是为了嫁娶之事,那是为了什么事儿?
朱兰见崔言书看着书信半天不说话,张了张嘴,还是没催促他,她觉得这位崔公子,可真是心思深又有颗七窍玲珑心,这样的人若是能帮她的忙,那兴许真能有办法不折进去自己的情况下把柳兰溪救出来。
崔言书心思转了一圈,捏着信说,“你把这封信送给我,我让人易容成你,代替你去江阳城救柳兰溪。”
“啊?”朱兰惊了,“这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崔言书笑,“掌舵使手下养了易容高手,跟你学上一日,就能很难让人分辨真假。只要你同意就行。”
“这……真能救出人吗?”朱兰担忧地问。
“由我来安排的话,有五成把握。”崔言书看着她,“若是你自己带着人去的话,你觉得你自己有几成把握?”
朱兰一成把握也没有。
她当即做了决定,“行,听你的。”
反正,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为了救人,若是把自己搭进去,然后,再因为自己,把爷爷和整个绿林搭进去,那还不如她赔给柳兰溪一条人命呢。
崔言书又说,“但是在这期间,你得待在总督府,不能出去见外人,以免走漏消息。”
朱兰点头,“成。”
这个规矩她还是懂的。
于是,崔言书当即安排了人,跟着朱兰学,一日后,由易容成朱兰的人,代替她出了漕郡,朱广直到上路了两日后,才从一个小细节,发现了自家姑娘不是自家姑娘了,他震惊不已,但也觉得这个法子好,连他这个自小看着朱兰长大的伯伯都过了两日才发现朱兰换了人,那么从来没见过朱兰的杜唯,自然发现不了,柳兰溪即便对朱兰有救命之恩,与她相处的时间却不多,应该也发现不了。
崔言书让人易容代替朱兰去江阳城的当日,便命人将柳兰溪写给朱兰的求救信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二皇子府,若是事关凉州,那么,二殿下那边,是否可以通过此事,将太常寺卿柳望,拉到自己的阵营?
总要试试。
就算柳望另有别的谋算,那也要告诉他,他的女儿,被东宫的人强抢,而二殿下的人将之给救了。
还有绿林,如今绿林要欠掌舵使一个人情。
除了送往京城二皇子府的书信外,崔言书还分别让暗桩给凌画和绿林的朱舵主传了消息。
朱舵主很快便得知了此事,心想着他自此后还真因为孙女,欠凌画一个人情了。
宴轻那日带着凌画半夜离开后,他赶车,凌画在车里睡的纯熟,第二日醒来,已离开了凤山县百里。
凌画挑开车帘子,四下看了一眼,伸手搂住宴轻的脖子,“哥哥,你赶了一夜车,累不累?”
宴轻头也不回,“你说呢?”
凌画不好意思地一笑,贴了贴他的脖颈,带着几分亲昵,“一会儿吃完饭,我来驾车,你来睡觉。”
“理当如此。”宴轻伸手扒拉开她,“规矩些,小心掉下去摔破脸。”
凌画松开手,从车厢里出来,跟着他并排坐着,“哥哥,你故意躲开陆大儒,陆大儒该气坏了吧?”
“管他呢。”
反正他气了他也不止这一回了,他早应该习惯了。
凌画叹了口气,“有的人就是想不开,非要哥哥按照他们的要求走路,把你的人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这是什么毛病?”
她自己卖乖地说,“我就与他们不一样,哥哥想如何就如何,我都支持你的。我做你的贤内助。”
宴轻气笑,“你?贤内助?得了吧!”
他自己不成为她的贤内助就不错了。
到了下一个城镇,两个人吃过饭后,宴轻钻进马车里睡觉,凌画赶着马车前行。
到了晚上,凌画趁着宴轻在马车里熟睡,找了一个小客栈,进去问人家要了一间客房,然后出来喊醒宴轻,“哥哥,落宿了。”
宴轻醒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进了小客栈,来到房间门口,忽然反应了过来,问凌画,“一间房?”
凌画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没房间了,只剩这一间了。”
宴轻细细打量她,“是吗?”
凌画肯定回答,“是!”
宴轻转回身,伸手推门,忽然又顿住,大手对着她脑瓜顶用力地揉了一下,将她的一头青丝揉乱,才低声说,“我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说,到底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凌画:“……”
有,还有很多,这里又没有灯赛要凑热闹,自然不会人满为患。
她默了默,伸手扯了他的衣袖,小声说,“我没有武功,只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万一半夜有登徒子采花贼,怎么办?我不敢自己住一间房间。”
宴轻:“……”
他看着她这张被脂粉涂画的可以称之为丑的脸,很扎心地说,“就你如今这张脸,你觉得有登徒子采花贼会打你的主意吗?”
凌画跺脚,不要脸地凑近他说,“可是我身段好,玲珑有致,黑灯瞎火的,采花贼又看不见脸。”
宴轻:“……”
他伸手揪住凌画衣领,将她扔进了房中,“你放心,有我在你隔壁,登徒子采花贼来了我能将他剁碎了给你煮肉吃。”
他说完,转身下了楼,径自去多要一间房间了。
凌画站在屋中,看着宴轻下楼,干瞪眼,也拿他没有办法。她泄气地站了一会儿,很是有那么点儿怀疑宴轻能不能行?但又想到曾大夫给宴轻把脉看诊,除了说他伤了慧根外,再没说起别的,应该就是能行,只是他这也太不近女色了吧?她怀疑自己要一辈子独守空房了。
上天白给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没给他长一颗风花雪月的心肠,真是暴殄天物。
不多时,宴轻回来了,拿了隔壁房门的钥匙,路过她门口,对她说,“你出来,去里面的房间,这间房间给我,你就不用怕了。”
凌画心里无奈,走出来,没好气地说,“我真是谢谢哥哥了。”
宴轻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不用谢,我们是夫妻。”
凌画差点儿跳起来骂人,谁家夫妻是用嘴说说的?她不想跟他说话了,夺过他手里的钥匙,去了里面的房间。
催妆 第三十一章 春色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催妆最新章节!
小伙计给两个房间分别送了两桶水,之后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凌画赶了一天车,累了,自己一个人也没了顾忌,拿了衣裳去了屏风后,如今没有另外一个人等着洗,不怕水冷了,她也不急着洗,将自己泡在水里,不想那么快出来。
宴轻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总算是摆脱了跟凌画待在一个房间的煎熬,痛快地沐浴后,换了干净的衣衫,听着隔壁始终没动静,疑惑凌画在干什么?难道生气了?连澡也不洗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忍不住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凌画的房门口喊她。
里面没人应答。
他一连喊了三遍,里面都没人应声。
宴轻伸手推开了房门,房中很安静,没人,他一惊,快步走进屏风后,一片氤氲水汽中,凌画枕着木桶泡在水中,脸上的脂粉早已洗掉,露出她本来娇嫩如花的容色,白皙的脸庞被水汽晕染,透着粉红色,艳若桃李,脖颈纤细,锁骨上一枚绿油油的翡翠坠子,清透鲜绿,两条手臂搭在木桶边沿,同样纤细藕白,水没过她胸前,虽看不到下方,但隐隐约约也可瞧见峰峦叠嶂,肌肤雪白,欺霜赛雪。
怪不得没动静,她是睡着了。
宴轻一下子顿住,忽然觉得眼睛快瞎了。这个小祖宗就是上天看不惯他过的太舒服了,派来折磨他的吧?
他猛地转过身,掉头就走,走到门口,忽然又想到若是任由她这么睡着,水凉了后,明日她一准染上风寒。
他一手拉着门把手,一手攥着拳头挣扎着,过了好半晌,才认命地转回身,重新回到屏风后,伸手拿了她挂在衣架上的毛巾,将她从水里拎出来,用毛巾从头到脚裹了,拎着她出了屏风后。
凌画惊醒,猛地睁开眼睛,看清是宴轻,疑惑,“哥哥?”
宴轻没好气,“你闭嘴。”
凌画不解。
宴轻将她裹着扔到了床上,转身就走,转眼就关上了房门。
凌画被裹成蚕蛹一般,躺在床上好半晌才回味过来,她沐浴时,大概是不小心睡着了,宴轻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喊她不答应,才过来她的房中查看,发现她睡着了,将她从水里拎了出来。
她伸手挠挠头,想起宴轻臭着一张脸,哑然失笑,这回她还真不是故意的,真是赶一天车太累了,沐浴时,水温正好,泡的舒服,便睡着了。
她扯开毛巾,擦干水,换上衣裳,又用帕子绞干头发,才打开房间,去找宴轻。
宴轻坐在房间里,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心跳如鼓是小事儿,尤其他发现自己拎着凌画时险些舍不得松手,才是大事儿。
他一连气喝了两大杯凉水,才压下心里的火气。听见凌画敲门,他不想搭理她。
凌画知道宴轻在房间,锲而不舍,“哥哥,你开门,我们让人送饭菜吧,我饿了,你不饿吗?”
宴轻自然也饿了,睡了一天没吃东西,能不饿吗?他绷着脸说,“门没落锁。”
凌画伸手推开了房门,走进房间,见宴轻绷着一张脸坐在桌前,她讨好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拽他的袖子。
宴轻挡住她的手,不让她碰到。
凌画露出委屈的神色,“哥哥?”
宴轻气的不行,“你还委屈上了?”
他被她折磨的委屈找谁说去?
凌画真诚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赶了一天车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宴轻冷哼一声,绷着脸说,“再没有下次了。”
“好!”凌画赶紧答应。
小伙计送来饭菜,两个人安静地吃着,宴轻脸色依旧不太好,凌画也不敢没话找话,怕惹他发脾气,便默不吭声吃着自己的饭,连头都不怎么抬。
宴轻瞧着她鹌鹑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笑,她可真是知道能屈能伸的本事,惹了人,自己知道缩着,等你脾气过了之后,她就又翘起了尾巴。
他真是哪辈子积德行善了,娶了她。
凌画认真的吃饭,没一会儿就吃饱了,她立马放下筷子,“哥哥,我吃饱了,我先回房了。”
宴轻瞧着她,也不太想看到她,摆手,“回吧!”
凌画如蒙大赦,转身就走,脚步如风一般,转眼房门关上,已不见了她人影。
宴轻气笑。
她倒是识时务,躲的快。
凌画回到房间后,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消了食,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
宴轻在车上睡了一日,吃过饭后,没有半点儿睡意,在房中坐了一会儿,闲的无聊,想出去走走,又不放心房中的凌画,半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凌画的包裹里拿出一卷书,坐在灯下看书打发时间。
夜半时,宴轻听到凌画的房中有人说话,皱眉,腾地站起身,随手拿了桌子上的罩灯,风一般地出了房间,冲进了凌画的房中。
凌画的房中一片黑暗,随着他闯入,罩灯照进了灯光,黑暗的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凌画躺在床上睡着,屋中并没有人,门窗紧闭,没有人造访过的痕迹。他绕进屏风后,也没有人,整个屋子不大,一圈就可扫过来,没有藏人的地方。
他出了屏风,去仔细看床上睡着的凌画,只见她人虽然睡着,但是好像并不安稳,口中在说着话,一句声大,一句声小。
宴轻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说梦话。这是什么毛病?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说梦话?
他走到床前,听她说话,听了半天,只听她东一句,西一句,没听出个所以然,不知道梦里梦到了什么,他不太能听的懂她在说什么,他刚想推醒她,只听她忽然喊了“萧枕”的名字,他手一顿,又听她说,“周武若是不上道,我就把他女儿给你绑回二皇子府,你不想娶就不娶她,让她给你做小妾。”
宴轻气笑。
萧枕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吧!
他想听她还能说出些什么,凌画却又睡的安稳了,不再说了。
宴轻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动静,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走到桌前,将手里的罩灯放下,来到她床前,将她往床里面推了推,腾出一大块地方,他脱了鞋,解了外衣,躺在了她身边。
他躺下后,才无奈地想,明儿就要一个房间好了,省钱,免得这般浪费。
第二日,凌画睡醒后,睁开眼睛,便看到身边躺了一个人,她愣愣的看着宴轻,怀疑自己得了健忘症,昨天他不是要了两个房间吗?怎么又与她一个房间一个床睡了?他不是抗拒的很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看着宴轻的脸,觉得大脑有点儿不够用。
宴轻眼皮动了动,醒来,睡眼惺忪地瞅了凌画一眼,伸手往她脸上一盖,声音微哑,“昨夜你梦游,跑去我房间,非要拉着我过来,我不依,你就哭,我没办法,只能过来了。”
凌画震惊,“我还梦游?”
她以前怎么没听琉璃提起过?这是什么时候得的毛病?
“嗯。”宴轻困意浓浓,“你扰的我没睡好,我再睡会儿,别吵。”
凌画直挺挺地躺着,脸上任由宴轻的手盖着,一片黑,他手心温热,她怀疑人生地想着,她竟然梦游吗?怎么一点儿记忆也没有?还拉着他哭?哭什么?难道她昨天的委屈不是自己装的?是自己心里真委屈?所以,半夜梦游去找他哭诉委屈?
这可要命了!
凌画不敢乱动。
宴轻昨夜虽然只睡了半夜,但是出奇的睡的好,刚刚被凌画盯醒,随口哄骗她,发现她真信了,心里想笑,索性不再戳破,闭着眼睛小憩。
察觉到凌画很乖,安安静静,一动不动,想着她身上可取之处其实挺多的,虽然有时候让人烦心,但其实省心的时候更多。
他故意小憩了半个时辰,让她就那么安静地躺了半个时辰,他才醒来,坐起身,对她随口说,“行了,起吧!”
凌画已躺僵了,委屈地看着他,“腿麻了。”
宴轻拿了枕边的扇子,照着她腿上敲了几下,凌画的麻劲儿好一会儿才过去,对他小声控诉,“什么破扇子,就不能用手给我揉揉吗?”
宴轻已转身下床,“飞雪扇是武林至宝,用它给你敲腿,还委屈你了?”
凌画心里腹诽,再是武林至宝,也不及夫君的手灵活好用吧?不过她没敢说出来。
催妆 第三十二章 高兴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催妆最新章节!
用过早饭后,两个人继续赶路。
凌画睡的饱,牵着马缰绳对宴轻说,“哥哥,你没睡好,进车里睡吧!”
宴轻想说我睡的挺好,忽然想起他哄骗她梦游扰了他没睡好,顿时将话噎了回去,点点头,进了车厢内。
凌画赶着车出了城。
走在路上时,有风吹起车厢帘幕,凌画回头想将车帘子掖好,发现宴轻坐在马车里看书,并没有睡,她疑惑地问,“哥哥,你不睡吗?”
宴轻故意困倦倦地抬起眼皮,“路面颠簸,睡不着。”
凌画看看路面,这一段的路面不曾维修爱护,确实不太好走,她道,“那再忍忍,等走过这一段路后就好了。”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一个人赶车无聊,过了一会儿跟宴轻说话,“哥哥,你看的是什么书?”
“你包裹里的一本志怪小说。”
凌画笑,“就是我那天路过个路边摊,一两银子买的?”
“嗯。”
“好看吗?”
“还行。”
“那你给我读一篇?”凌画解释,“赶车太无聊了。”
“谁让你骑不了远路的马?”宴轻就没见过比凌画更娇气的人,她的肌肤应该是无一处不娇嫩,不小心碰一下,就会青一块紫一块的,更遑论骑马走远路了,当初为了大婚,她从岭山骑快马回到京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就冲这一点,他倒还真觉得她对他是有心的,至少,当初想嫁给他的心十分强烈,这让他很满意,否则当时他就悔婚了。
凌画叹气,“这要怪我爹娘,怎么就生了我这样的东西。”
宴轻气笑,她倒是豁得出去,有时候连自己也骂进去。
他正好重新读到一篇,“行吧,就给你读一篇,你好好赶车,别把车赶紧沟里去。”
凌画摸摸鼻子,“好。”
最开始两个人上路时,凌画对于赶车这个技术活不太适应,所以,控制不住马,将车赶去沟里了,幸好那个沟浅,宴轻一只手就将马车给拽出来了,否则凭她自己,就完蛋了,在沟里待着等着路人解救得了。
于是,宴轻给凌画读了一篇《仙狐传》。
凌画听完后,问宴轻,“哥哥,若你是仙君,你会救狐妖吗?”
宴轻不想回答,“我不是仙君。”
凌画道,“若我是仙君,我不会救狐妖,就让她打入十世轮回,遭受十世苦难,然后魂飞魄散,我觉得方得其所。”
“为何?”宴轻问。
凌画惆怅地说,“仙妖不两立啊,在大义面前,儿女私情算什么?仙君掌管仙界,他就是孤者,俯瞰众生,用他的仙法护佑仙界,要什么儿女私情?他要了私情,救了狐妖,最后赔进去自己,也等于赔进去了整个仙界,若是这篇有个后传的话,那他为救狐妖堕了仙骨,碎了仙身,仙魂七零八落后,不止仙界完了,六界也会大乱啊,若有后传,开篇就是乱世之始,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着实不智,不配为君。”
宴轻:“……”
他挑眉,“你倒是从小故事中说出了一番见解的大道理。江南漕运的掌舵使,造福百姓,一方好官,你确实当之无愧。”
凌画听着这话说的不对味,不太像是好评,她回转头,“哥哥,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宴轻扔了书卷,仰倒着躺在马车里,“在其位,谋其政,身负其职,肩负使命。没有不对。”
凌画又问,“那是过于冷血无情了?”
“倒也不是。”
“那是……”
宴轻不再与她讨论,打断她,“好好赶车,车又偏了,若是赶去沟里,我不管给你拽。”
凌画连忙收回松散了的马缰绳,将马车控制好,等她再回身,宴轻已睡着了。
凌画赶着车,径自又琢磨,想着她说的话哪里让他不太开心了,想了半天,也不太明白。
宴轻闭着眼睛躺在马车里,并没有睡着,也没有困意,想着她大概还是不懂情字,若不惜毁了信仰和自身,也要将一个人留在世上,那该是何等的情深似海。她看到的只是不该,却看不到情深不寿。
她心中大约没多少情丝。
宴轻叹息,不知道他岳母是怎么教导的她,大概真是依照秦桓的性子教导的,秦桓那个傻子,她若是瞧上他,嫁给他,秦桓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发觉她骨子里根本不懂某一样东西,偏偏半路上被他给娶了,若要将她板正,只能来日方长。
宴轻躺了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晌午时,宴轻醒来,挑开帘子,见凌画赶着车,手里把玩着马缰绳,一脸的无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