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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宴轻毫不客气戳穿她,“你觉得会有人大雪天的赶路游历吗?”
“有吧?”
“游记上有谁写过?或者你听过谁说过?”
凌画想了想,还真没有,富贵人家有银子有随从,游历是漫无目的,走到哪里停到哪里,走走停停,绝对不会这么大的雪辛苦赶路。
她叹了口气,“我将来要写一本游记,给我们孩子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母,太不容易了。”
宴轻扭开脸,想跟每次一样说她一句你想的太远了,但这回终究没说出来,在她说完的第一时间,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小小孩童,拿着一本她手写的游记,一边读,一边问这问那。
就、挺可爱的。
宴轻觉得自己完了!
凌画忽然又冒出一句,“哥哥,要不我们生孩子吧?”
宴轻猛地转回头,“你说什么?”
凌画看着他,有点儿认真,“我是说,这马车宽敞,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房圆了?这一路,四周无人,都是无尽的荒野,车上虽买了几本杂书,但都被我们看完了,天寒地冻的,连个劫匪都没有,无聊的很,不如我们提前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
毕竟,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总要摸索一下,看看怎么生吧?
宴轻心口腾地涌上了热气,这热气直冲他脑门,刚刚吃下去的一个饼子都压不住。他瞪着凌画,“你又发什么神经?”
凌画:“……”
她嘟起嘴,嘟囔,“才不是发神经,是你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否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有什么意思。
宴轻硬邦邦地说,“不觉得。”
凌画伸手去拽他衣袖,“我们是夫妻。”
阴阳合和,对于夫妻来讲,是多么人道的一件事儿。
宴轻伸手拂开她的手,不让她碰到,坚决地说,“赶紧给我打消心思,否则我将你扔下马车,自己用两条腿蹚着雪走路。”
凌画:“……”
这可真是誓死捍卫贞洁,刚正不阿。
她打消了心思,无奈地叹气,“好吧!”
他不同意,她也没办法,谁让这人天生就没有娶妻生子那根弦,天生就没有长风花雪月的心眼呢,美人在怀多久了,他都不为所动。
若这人不是宴轻,她真要怀疑他不举了。





催妆 第四十六章 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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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宴轻不开窍,凌画奈何他不得,只能打消了与他在马车里风月一番的心思。
人在无聊时,只能睡大觉。
于是,凌画与宴轻并排躺着,在马车里纯睡觉。
唯一让凌画欣慰的是,宴轻已经不排斥抱着她了,让她枕他的胳膊,他的手亦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相拥而眠。
被宴轻训练了半日的马很是乖觉,哪怕主人不出来驾驶,他也牢牢的稳稳的拉着马车向前行驶,并没有出现凌画驾车时往沟里掉车亦或者一头扎进了雪堆里的情况。
一连冒着大雪走了十多日,这一日凌画对宴轻抱怨,“哥哥,我的身子都躺僵了,我的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宴轻何尝不是,他偏头瞅了凌画一眼,“那下一个城镇买一匹马骑?”
凌画挑开车帘,凌冽的寒风忽地刮进了车厢内,她猛地缩回了头,落下车帘,摇头,“还是不了。”
僵就僵吧!
宴轻瞧她的样子,心里好笑,“那我再去猎一只兔子,用火炉烤了吃?”
这个凌画同意,猛点头,“嗯嗯嗯,哥哥快去。”
这些天,大雪天寒,宴轻自然也没有去猎兔子野鸡,凌画也舍不得他出去,两个人只能啃干粮,凌画吃的索然无味,没有食欲,宴轻似乎并不觉得,至少没表现出来。
终于,凌画忍不住了。
宴轻出了车厢,勒住马缰绳,让马停下来歇息,回头又对凌画说,“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凌画点头。
宴轻拿着弓箭进了山。
宴轻走后没多久,前方传来大批的马蹄声,凌画好奇的挑开车帘子一角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只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风雪太大,她看不清这一队人马的模样,只隐约看到当前为首之人是一名男子,穿着一件紫貂胡裘,另有一女子落后半步,穿着白狐披风,皆看不清容貌。身后跟着清一色青衣骑装,大约百人,马蹄声整齐一致,凭凌画的推测,应该是军中的战马。只有战马行路,才如此整齐划一。
凌画暗想,这里距离凉州城两百里,从凉州方向来的战马,怕是凉州军中人。
她四下看了一眼,荒山野岭的,天地一片雪白中,马车停在这里,很是醒目,她既看到了这批人,这批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的马车,此时再藏,能藏哪儿去?
队伍疾驰而行,很快就要到眼前,她现拿出脂粉涂涂画画,怕是也来不及了。
凌画只能随手拿出了面纱,遮了脸。
转眼,队伍来到了近前。
当前一人勒住了马缰绳,身后女子也同时做了一样的动作,身后百人轻骑也齐齐勒马驻足。
凌画在车厢内听到这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戛然而止的动作,心想着,果然是军中人,怕是凉州总兵周武的家臣。
“车中何人?”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在风雪中,磨砂了音质,有些好听。
人家既然不能装作没看到这辆马车,凌画自然躲不过去了,只能伸手挑开了车厢帘幕,顶着风雪,看着外面的人。
只见她早先看到的紫貂毛领胡裘的男子眉眼很是年轻,容貌虽然不是十分俊俏,当然,这也是因为凌画看过宴轻那样的容貌,才有此评价,男子眉眼间有一股子英气,让他整个人五官立体,很是别有一番味道。
他身后半步的女子倒是长了一张姣好的容貌,眉眼间亦如年轻男子一般,有几分英气,只不过大约是常年风吹日晒,皮肤看起来不怎么娇嫩,也不白皙,微微偏黑,这样凛冽的寒风天气,她只戴了披风连带的帽子,并没有用东西遮面当着风雪。
两个人长的有那么点儿些许相似,与凌画见过的周武画像也有那么点儿相似,兴许,她是还没到凉州,就遇到了周武的家人了。猜测这二人应该是兄妹。
凉州总兵周武,三子四女,一子一女是嫡出,其余两子三女是庶出。不知道她如今遇到的是嫡出还是庶出。
她打量人,人也打量他。
从马上往车内看的角度,只看到一个裹着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的女子,女子披散着头发,并无挽髻,一手紧紧攥着棉被裹着自己挡住因挑开帘幕灌进车内的风雪,一手伸出棉被里,露出一小节纤细的皓腕,肌肤如雪,挑着车厢帘幕,脸上遮着一层厚厚的白色面纱,只看得见她眉如柳叶,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以及一头乌黑如锦缎的长发。
虽然看不到脸,但也能看出她很年轻,像个小姑娘,芳华年纪。
周琛愣了一下。
周莹也愣了一下。
二人身后坐着的上百轻骑也齐齐愣住。
在这样的大雪天,荒郊野岭的,四下一片白,若不是天色尚早,正是午时,若不是她裹着棉被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若是她亭亭玉立而站,这副模样,他们还以为哪里来的山中精灵。
凌画在众人愣神中开口,“我是过路的人。”
周琛回过神,试探地问,“姑娘一个人吗?”
一辆马车,一个小姑娘,没有护卫,在这大雪天气的荒郊野岭上,很是让人觉得奇怪。
凌画弯了一下眼睛,“不是,我与夫君一起。”
周琛和周莹以及众人再次愣住。
明明看起来是个小姑娘模样,已经嫁人了吗?
“那你……”周琛皱眉,“马车里似乎就你一个人。”
车帘开的缝隙虽然不大,但已足够周琛看清车内,只她一个人。
“他去打猎了。”凌画给他解惑。
周琛转头望向四周,果然见到了一排脚印延伸到远处的森林里,他相信地点了点头,问,“你们是何方人士?要去哪里?”
凌画眉眼含笑,“这里一不是城门,二不是衙门,荒郊野岭的,公子是何方人士,以何身份要盘查过路人?”
周琛一噎。
周莹认真地打量凌画,忽然眯了眯眼睛,“我们是凉州军中人,近来军中有人作乱,我们盘查凉州地界的可疑人士。”
她这个言外之意,一匹马一个女子,没有护卫,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就是可疑了。
凌画闻言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前方两米处被大雪几乎淹没的石碑,笑着说,“姑娘错了,我还没进入凉州地界。”
周莹转过头,也看到了那块石碑,一下子也哑口无言了。
周琛这时笑了,“姑娘好机智。”
他拱手道,“在下凉州周琛,舍妹周莹,奉父命外出巡查凉州地界的雪灾到底有多严重。若是姑娘……不,夫人若是前往凉州,劳烦告知名姓,家住何处,来凉州何为?毕竟夫人一辆马车,没有护卫,在这偌大的大雪天气里这样行路,着实令人怀疑。”
凌画想着果然是周武嫡出的一对儿女。三公子周琛,四小姐周莹。
周夫人入门后,五年无所出,周家老夫人做主,抬了周夫人两个陪嫁丫鬟做了妾室,同一年,二人同时怀孕,生下了庶长子周寻和庶次子周振。
命运作弄,两年后,周夫人怀上了,生了嫡出的三公子周琛。
凌画重新地打量了眼前的周琛和周莹一眼,最后目光在周莹的脸上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想着这位周四小姐,就是她想让萧枕娶的二皇子妃,但萧枕那家伙不同意,说不娶。
盲婚哑嫁的确是让人不喜,所以,她虽然打听到凉州总兵周武的女儿比前太子妃温家的女儿温夕瑶要强上许多,倒也没有强求他。毕竟,将来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枕边人。还是要他自己喜欢的好。
没想到,她人还没到凉州,这就先遇上了。
她向远处看了一眼,宴轻的身影已顶着风雪从林子里出来,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拎了一只兔子,他说打一只,就打了一只,大概是觉得,这么大雪的天,打多了麻烦,或者是听到了马蹄声,知道就她一个人,打了兔子赶紧就回来了。
看到了宴轻,凌画有了底气,毕竟,宴轻的武功实在是高,这一百个军中选拔出的护卫队,若是真动起手来,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宴轻。
她收回视线,没说话,伸手摸出了令牌,在周琛和周莹面前晃了一眼。
周琛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凌画,周莹也一下子震惊了。




催妆 第四十七章 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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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漕运掌舵使的令牌,是陛下特意让人打造的,能够号令江南漕运,可凭此令牌对江南漕郡的官员有处置之权,也有先斩后奏之权。
见令如见人。
周琛和周莹出身在周家军中,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尤其是周武对子女的教养,十分看重,连娇滴滴的女儿自小都是扔去了军中,他四个女儿,除了一个早产身子底子不好的没扔去军中外,其余三个女儿,与男儿一样,都是在军中长大。
对于嫡子嫡女的培养,周武更是比其他儿女用心。
所以,周琛和周莹一下子就认出了凌画的江南漕运掌舵使的令牌,然后再看她本人,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很难将威震朝野跺跺脚在江南千里震三震的凌画联系起来。
但令牌却是真的,也没人敢伪造,更没人伪造的出来。
周琛和周莹不敢置信震惊之后,一时间齐齐想着,怎么会是凌画?凌画来凉州做什么?她怎么只赶了一辆马车,连个护卫都没有,就这么大雪天的赶路,她也太……
总之,这不太像是她这样金贵的身份该干的事儿。
太让人意外了。
天寒地冻的,要知道,这一片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城镇,偶尔有一两户猎户,都住在远处的深山老林里,不会住在官道路边,换句话说,她若是一辆马车赶路而来,连个歇脚落宿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段路,实在是太荒凉了,是真正的荒山野岭。尤其是夜晚上,还有野兽出没。摸黑走夜路,又没人护卫,是怎么受得住的?
转眼间,宴轻来到了近前,他看了围在马车前的众人一眼,目光掠过周琛和周莹,挑了挑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车边,将弓箭递给凌画。
凌画伸手接了,放进了马车里,然后对着他笑,“辛苦哥哥了。”
宴轻哼了一声,旁若无人地说,“给我拿把刀来。”
凌画从车里的匣子里取出一把菜刀递给他,小声说,“用我帮忙吗?”
宴轻看了一眼她裹的严实的被子,怕冷怕成她这样,也是少见,不过也是基于她敲登闻鼓后,身子底子一直就没养好,这么冷冬数九的,在烧着炭火的马车里还用棉被把自己裹成熊一样,搁别人身上不正常,但搁她她身上却也正常。
他拿着菜刀拎着兔子就走,“你待着吧!”
凌画说了声,“好。”
周琛和周莹有些梦幻地看着宴轻,这张脸,这个人,不同于他们没见过的凌画,他们曾经在年少时随父亲去京中觐见陛下,曾在宫里与宴轻打过一次照面,那时宴轻还是个小小少年,但已风华初现,如今他的眉眼虽然较年少有了些变化,但也绝对不会让人认不出。
周琛和周莹实在是太震惊了,不止对于凌画出现在这里,还有宴轻也出现在这里,尤其是,两个这么金尊玉贵的人,身边没有护卫陪护。
关于宴轻和凌画的传言,他们也同样听了一箩筐,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这般在这荒郊野岭的大雪天里,做着这样不符合他们身份的事儿。
与传言里的他们,一点儿都不一样。
周琛终于忍不住,刚要开口出声,周莹一把拉住他,喊了声“三哥。”
周琛转过脸,询问地看向周莹。
周莹对身后摆手,“你们,都退开百丈外!”
周琛也立即反应过来,摆手吩咐,“听四姑娘的,退开百丈外!”
身后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整齐划一地向后退去,并没有对两个人下的命令提出一句质疑,很是遵从,且训练有素。
凌画心里点头,想着凉州总兵周武,传言治军严谨,果然如此。她是秘密而来凉州,无论是周武见了她后态度如何,她和宴轻的身份都不能被人当着许多人的面叫破,风声也不能传出去,被多人所知。
她之所以默不作声地亮出代表她身份的令牌,就是想试试周家人是个什么态度。若是他们聪明,就该捂着她秘密来凉州的事儿,否则宣扬出去,虽然于她有害,但对凉州总兵周武和周家人也不会有利。
护卫都退开,周琛总算是可以开口了,他下了马,对凌画拱手见礼,“原来是凌掌舵使,恕在下没认出来。”,然后又转向坐在那个几乎被雪埋没的石碑上一手拿着刀宰兔子熟练地放血扒兔子皮的宴轻,心情有些复杂地拱手见礼,“宴小侯爷。”
这两个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与传言也大有偏差。
周莹下马,也跟着周琛一起见礼,不过她没说话。
她想起了父亲当初将她叫到书房里,拿着凌画的信问她,是否想嫁二皇子萧枕,让她考虑考虑,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紧接着,他父亲又收到了凌画的一封书信,说是她想差了,周大人家的千金不卧闺阁,上兵伐谋,怎么会甘于困局二皇子府?是她唐突了,与周大人再另行商议别的协定就是了。
她还没想好嫁不嫁,便得知不用嫁了。
而他的父亲,收到书信后,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对她叹气,“咱们凉州为了军饷,欠了凌画一个人情,是她逼着幽州温家将吞下去的军饷吐了出来,以她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她是瞧上了凉州军啊。她不避讳地言明扶持二殿下,有意联姻,但转瞬又改了主意,也就是说明,二殿下那里兴许是不愿,她不强求二殿下,而与为父另行商议别的协定,也就说明,在她的眼里,为父若是识趣,就投靠二殿下,若是不识趣,她给二殿下换一个凉州总兵,也无不可。”
她当时听了,心中生怒,“把主意打到了军中,她就不怕父亲上折子秉名陛下,陛下问罪他吗?”
他父亲摇头,“她自然是不怕的。她敢与东宫斗了这么多年,让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有倚仗。东宫有幽州军,她就要为二殿下谋凉州军,将来二殿下与太子夺位,才能与东宫打擂台。”
她问,“那父亲打算怎么办?”
父亲道,“让为父好好想想,二殿下我见过,容貌倒是不错,但才学本事平平无奇,没有出彩之处,为父不明白,她为何扶持二殿下?二殿下一无母族,二无陛下恩宠,三无大儒恩师提携,就算宫里排名落后的两个小皇子,都要比二殿下有前景。”
她道,“兴许二殿下另有过人之处?”
父亲颔首,“兴许吧!至少如今看不出来。”
后来,他父亲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便暂且使用拖延策略,同时暗中吩咐他们兄弟姐妹们做好防备,而短短几个月中,二殿下突然被陛下重用,从透明人走到了人前,如今据朝中传来的消息更是风头无两,连太子都要避其锋芒。
这转变实在是太让人措手不及。
她明显感觉到父亲近来有些焦虑,因从上一次两个月前,他父亲与凌画通过一封信后,凌画再未回信。
凌画不回信,是忘了凉州军吗?肯定不是,她兴许是另有谋划。
如今,凉州军饷吃紧,这般大雪天,战事没有冬衣,父亲几次上折子,陛下那里全无消息,父亲拿不准是折子没送到陛下御前,还是凌画或者东宫暗中动了手脚,将凉州的军饷给扣押了。
父亲急的不行,让他们外出打探消息,没想到还没出凉州地界,他们就遇到了凌画和宴轻两个人,只一辆马车,出现在这样大雪天的荒郊野岭。
亮出了身份后,周家兄妹见礼,凌画明明比他们的年岁要小两岁,但身份使然,自然用不着她自降身份下车起身还礼,坦然地受了他们的礼。
她依旧裹着棉被,坐在马车里未动,笑着说,“周三公子,周四小姐。遇到你们可真是好,我千里迢迢来看周总兵,到了这凉州地界,实在是走不动了,本来想吃一只烤兔子后与夫君打算动身回去,如今遇到了你们,看来用不着了。”




催妆 第四十八章 便宜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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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琛和周莹对看一眼,对凌画的话心中是震惊的。
没想到凌画与宴轻,两个人,一辆马车,在这样北风扑面,漫天大雪,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没有护卫,千里迢迢来凉州,是为了见他们父亲的。
若这是诚意,凌画显然已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
毕竟,来凉州,要过重兵把守的幽州,凌画与东宫的关系什么样儿,天下皆知,真不知道他们只两个人,是怎么蒙混躲过盘查过的幽州城。
只凭这份本事,本身就足够让他们敬重了。
周琛肃然起敬,再次拱手说,“凌掌舵使和宴小侯爷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家父定然十分欢迎。”
凌画抿着嘴笑,“周总兵欢迎就好。”
要是欢迎,皆大欢喜,若是不欢迎,她也得让他必须欢迎。
周琛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扒兔子皮的宴轻,那手法瞧着也太干净利落了,他就不会,从来没有自己亲自动手宰杀过兔子,都是交给厨娘,惭愧地觉得自己还不如端敬候府金尊玉贵的小侯爷。
他试探地说,“野外天寒地冻,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城镇了。既然遇到了我与舍妹,敢问凌掌舵使和宴小侯爷,是现在就走?还是烤完兔子再走?”
“自然是烤完兔子再走,我们的马车走的慢,三十里地要走一两个时辰的,我的肚子可饿不起。”凌画果断地说。
周琛点头,转身去问宴轻,“宴小侯爷,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吗?”
宴轻站起身,将兔子果断地递给他,“有,开膛破肚,将内脏都扔掉,洗干净,再给我拿去烤了。”
有便宜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周琛:“……”
他伸手接过血淋漓的兔子,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宴轻才不管他,又将菜刀递给他,“还有这个。”
周琛:“……”
他伸手又接过菜刀,这东西他从来就没用过。
宴轻无事一身轻,转身弯腰抓了一把雪洗净了手,走到车边,也不管周琛怎么烤,纵身钻进了马车里。
周琛:“……”
帘幕落下,隔绝了马车里那一对夫妻。
周琛头皮发麻地转头求救地看向周莹。
周莹心里快笑死了,也无语极了,心想着他三哥此时估计后悔死多嘴了,按理说,此情此景,在这里见到了来者不善的凌画和宴轻,她不该有丝毫想笑的想法,但事实是,她看着他素来龟毛有那么点儿洁癖的三哥一手拎着血淋漓的兔子,一手拿着菜刀,手足无措满脸茫然不知怎么下手的样子,她就是挺想笑的。
“四妹!”周琛低声警告了一句。
周莹尽力憋住笑,无声说,“我也不会。”
周琛一下子想死了,也无声说,“那怎么办?”
周莹想了想,对身后打了个手势,百名护卫瞧见了,连忙从百丈外齐齐纵马来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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