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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屋里黑漆漆的。
窗外因为大雪,银白色的雪光映进了屋子里,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就着些微的雪光隐隐能视物。
枕畔没有宴轻的人,屋中也没有他的人。
她纳闷不已,坐起身,掌了灯,披衣下了地,向外走去。
外间画堂也不见宴轻的人,她打开房门,寒风扑面而来,她被冻的一哆嗦,连忙又关上门,只落了一条缝。
她想着临睡前,他也没说今晚要出去啊!难道是临时起意,去了哪里?见她睡了,没告诉她?
凌画站了一会儿,关上房门,想着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而她身边无人可用,自然也没有办法去找他,把周家的人喊醒问他行踪自然是不行的。
她只能又回了里屋。
屋中火炉里的炭火已经不剩多少了,她动手添了些,回到床上,被褥冰冷,她也冻脚,一个人躺下指定是冷的睡不着的。这时候正深夜,喊醒周家的下人要汤婆子,不是折腾人吗?显然是不太好。
她叹了口气,想着只能等他回来自己再睡了。
宴轻耳目好,在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了一个时辰渐渐才有了困意就快睡着时,隐约听到了隔壁房间有动静,有走动的声音,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还有来回在地上走动的声音,他想着凌画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他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推开房门,回了屋。
凌画正裹的严实坐在火炉边烤火,不,确切说是烤脚。
见他回来,凌画愣了一下,又见他没穿夜行衣,奇怪地问,“哥哥,你去了哪里?”
没有一身风雪,不像是跑出去的样子。
“就在隔壁。”宴轻这才想起,凌画怕冷,他不在,她大约是冻醒了?
凌画顿时委屈了,“你去隔壁做什么?我被冻醒了,找不到你的人。”
宴轻心想果然,他还真将这件事儿给忘了,往日她刚睡下时,往他怀里伸脚,小脚丫踹啊踹的,踹的他心浮气躁,严令制止了一回,她就是这般委屈的神色对他说,她冻脚,于是,往脚下弄了汤婆子,但两个人盖一床被子,汤婆子在脚下,自然不止热一个人,他被热的不行,只能扔了汤婆子,由得她的脚往他怀里踹。
如今没了暖脚的工具,她自然就被冻醒了。
宴轻默了默,无奈地说,“我喝了烈酒,被热的睡不着,想着怕吵醒你,才去了隔壁。”
凌画看着他,“那你如今酒劲儿散了吗?还热的睡不着吗?”
“散了。”宴轻也折腾够了,伸手拽起她,上了床,“睡觉。”
凌画乖乖点头,将冰凉的身子塞进宴轻的怀里,将脚也伸到了他的两个小腿肚中间,他身上热乎乎的,凌画一下子觉得不冷了。
宴轻:“……”
娇娇软软的人,冰肌玉骨的,如今的她倒也驱热。
如今倒是两相合宜,一个怕冷,一个喜凉,依照熟悉的姿势舒服地躺下后,两个人都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周琛早早便来了院子里等候宴轻。
他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宴轻才从内室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打哈欠,懒洋洋的,脚步拖拖拉拉,一副困倦没睡好的样子。
周琛站起身,对宴轻拱手,“小侯爷昨儿没睡好?”
宴轻点头,是没睡足,后半夜才睡下,若不是他知道周琛来了,已让他等了小半个时辰了,他最起码要睡到日上三竿。
周琛也不好问宴轻昨儿怎么没睡好,只试探地问,“那今儿小侯爷还打算出城去玩高山滑雪吗?”
“去!”
他就是为了这个才爬起来的。
周琛立即说,“那您用过早饭,咱们便出发。”
宴轻点头。
厨房很快端来饭菜,凌画准时从屋中走了出来,周琛立即给她见礼,她笑着问,“三公子可吃过早饭了?若不曾,一起用些。”
周琛立即说,“我用过了,掌舵使和小侯爷请便。”
凌画坐下身,又问,“今儿都谁一起去玩滑雪?”
“我和大哥二哥一起陪小侯爷前去。”周琛道,“他们在前厅等着了。”
凌画颔首,想了想,对周琛问,“这凉州安全吧?”
周琛一愣,“还、还算安全吧?”
他不解地看着凌画,“掌舵使怎么这么问?”
凌画笑道,“三公子出门时多带些护卫,最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在江南漕郡时,哥哥每次出门,三回有两回要遇上刺杀,虽然凉州距离江南漕郡数千里之遥,但也保不准会有人对他不利。
周琛惊了一下,不太相信地看向宴轻,“怎、怎么有人刺杀小侯爷?”
“与端敬候府有仇的人,还有东宫的人。”凌画道,“具体是什么人,当时也没抓住活口,那些人总会再找机会的。”
周琛顿时有些紧张,想对宴轻说要不您别出去玩了,但看着宴轻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也觉得若是自己这么说出来,好像是多胆子小一样,天知道他不是胆子小,实在是小侯爷可不能在凉州受伤出事儿。
“你看我做什么?怎么跟你爹一个毛病?”宴轻瞥了周琛一眼,“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她也就说说,不一定会有。”
周琛挠挠头,“那我这就去安排,多带些人手。”
凌画点头,似乎这才想起了一事儿,对周琛说,“大约你们还未曾得到消息,幽州总兵温启良,在幽州城被人刺杀,中了剧毒,寻医问药有半个月了,如今怕是已经撑不住死了。”
周琛“啊?”了一声,彻底震惊了,“不会吧?”
温启良是什么人?幽州温家可比凉州周家厉害多了,幽州也比凉州富裕,这些年一直为东宫效忠,培养暗卫死士无数,就他们所知,屡次派出人刺杀凌画,因也怕凌画派人刺杀,所以,整个幽州城,包括温启良的身边,都是重兵和重重护卫防守,冬天一只鸟都飞不到他面前,夏天一只蚊子都咬不到他,他怎么会被人突破重重重兵护卫刺杀而死呢?
这也太……离谱了。
凌画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不是我的人去刺杀的,而是一个绝顶高手。此事稍后我会跟你父亲仔细说说,天色不早了,你先去安排吧!”
周琛其实还想问,但凌画这么说了,他点点头,连忙去安排了,打定主意,一定要多带些武功高强的好手,凉州这些年在他父亲的治理下,十分太平,连坑蒙拐骗之辈都少有,所以,他和妹妹两个人出去,只带了些军中选拔出的好手,暗卫是不带的,但今日势必要带上了,且还得多带。毕竟小侯爷实在太金贵了。





催妆 第五十七章 防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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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琛匆匆离开了院子,先去见了周武。
周武见到他,讶异,“你怎么回来了?宴小侯爷今儿不打算出城去玩了?”
“不是。”周琛连忙将凌画的话传达了一遍,特意提到了幽州总兵温启良于半个月前被人刺杀之事。
周武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消息确实?”
周琛这一路已消化的差不多了,肯定地说,“父亲,掌舵使既然这样说了,消息一定确实。”
周武实在太震惊了,见周琛肯定地点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若是行军打仗,周武自认不输温启良,但若论起权谋和狐狸心思弯弯绕的心肠以及背地里下黑手黑心黑肝算计人,他是十个也不及温启良一个。尤其是温启良还是十分惜命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在幽州温家自己的地盘,轻易被人突破重重保护给刺杀了?
他好半天,才开口,“这事儿为父稍后会细问掌舵使,既然掌舵使有所交代,你速去安排,多带些人手。”
周武说完,给了周琛一块令牌,“这样,你将为父的那一支亲卫队带出去保护小侯爷,千万不能让小侯爷受伤。”
周琛应是,拿了令牌,去安排人手了。
宴轻在周琛离开后,对凌画挑了挑眉,“这么不放心?”
凌画叹了口气,“哥哥,这里距离阳关城只三百里,距离碧云山只六百里,若是宁家一直有所图谋,那么一定会派人密切关注凉州的动静。你我来凉州的消息虽被瞒的严实,但就如当初杜唯盯着名望楼一样,万一凉州也被盯上了呢?那么,你我进城的消息,一定瞒不住时刻盯着凉州的人。幽州虽然也盯着凉州,但幽州如今自顾不暇,虽然我还没有收到栖云山和二殿下传来的消息,不知拦截幽州派往京城送报的结果,但我却十分肯定,只要栖云山和二殿下联合出手,只要飞鹰不受风雪阻扰,快上一步,他们一定能截住幽州送信的人,陛下和东宫得不到消息,温启良一定会死。温行之不在幽州,幽州定会手忙脚乱,无心关心别人的事儿,而宁家不同,怕是有的是闲人闲心。”
宴轻点头,“行吧!”
凌画压低声音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哥哥不要在人前显露武功,哪怕周家人如今已投靠了二殿下,但我不是有必要,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武功高绝。”
“怎么?”宴轻看着她,扬了扬眉梢,也跟着她压低声音,“你要藏着我?”
凌画笑了一下,贴近他耳边说,“哥哥在京城时,伪装的便很好,谁也不知道哥哥你武功奇高,那日黑十三带着人刺杀我,幽州温家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趁机置我于死地,哪怕你手里没兵器,但也绝对不会奈何不了那几个人,偏偏挨了一剑,还被我扔出的毒粉毒倒。你既然不喜麻烦,那你武功高绝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旁人对你生出什么心思,亦或者传到陛下耳里,陛下对你生出什么心思,你以后便不得清净了。”
宴轻“啧”了一声,“那万一万不得已,显露人前呢?惹了麻烦怎么办?”
凌画认真地说,“那我自会护着你,将所有麻烦给你解决掉。反正我糊弄陛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你会武功的事儿。就如在清音寺后山,不是将杀手营的人一个不留,都绞杀了吗?再有这等,都灭口就是。”
宴轻提醒她,“如今你身边,除了我,一个人没有,怎么灭口?”
凌画顿了一下,“若是今日你出去玩,遇到那等要杀你的,你就让周琛带的人将之绞杀,绞杀不了的话,若有必要,你就动手,总之,不能让人将你我在凉州的消息传出去,否则,若是让人故意传到幽州温家人的耳里,温启良虽死了,但温行之如今怕是已回了温家了,若是被人借温行之这把刀拦我们的话,我们怕是回城时,不好过幽州城了。总之,你若是暴露高绝武功,周家人倒是容易让他们闭口不言,装聋作哑,但宁家人或者是天绝门的人,亦或者是温家人,可就麻烦了。”
“成,说来说去,最后倒是不怕周家人知道了。”宴轻放下筷子,“你怎么就不说不让我出去玩,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哪里比待在屋子里不出安全。既省时又省力还省得麻烦。”
凌画好笑,“哥哥陪我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玩吗?怎么能不让你玩呢?该玩还是要玩的,总不能因为有麻烦有危险,便闭门不出了。”
她也放下筷子,拢了拢头发,“更何况,我也想看看这凉州,是不是如我猜测,被人盯上了,若哥哥今日真遇到杀手,那么,一定是宁家的人,另外,今儿若是遇到有天绝门印记的人,恐怕也是与宁家有关。”
宴轻端起茶,喝了一口,不太高兴地说,“说了半天,原来打的是利用我的算盘。”
亏他刚刚还挺感动,如今真是半点儿感动都没了。
凌画伸手搂住宴轻的腰,蹭了蹭,小声说,“不是利用哥哥,是顺便而已。这与利用,区别可大了。若非我胆子小,还要与周总兵有一堆的事情要谈,也想陪着哥哥去玩高山滑雪呢,我也没玩过。”
宴轻伸手拉开她的手,鼻子哼了一声,站起身说,“你就算了,老实待着吧,若是带上个你,才是拖累。”
不说别的,皮肤那么娇嫩,怎么能玩得了高山滑雪?稍微蹭一下,皮肤就得破皮,到时候哭着闹疼,又得他哄。更何况,哄也就罢了,关键是皮肤若是落疤,他也不乐意。
凌画扁扁嘴,跟着他站起身,“哥哥,你回来时,给我买糖葫芦。”
宴轻脚步一顿,无语地看着他。
凌画伸出一根手指,“就一串。”
宴轻想说“你也不怕把牙酸掉了。”,毕竟,这一路上,她每遇到城镇,都要买糖葫芦,昨天逛街,还买了两串吃,算起来都吃了多少串了?他真怕她小小年纪,牙就掉了,但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点头,“知道了。”
凌画顿时笑了,“那哥哥快去吧,好好玩。”
宴轻不想再跟她说话了,披了披风,抬步出了房门。
周琛已点好了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周武的亲卫队,还有他自己的亲卫队,以及周寻和周振的亲卫队,周莹知道了,也将她自己的亲卫队派给了周琛。一下子点足了七八百亲卫。
宴轻出了内院,来到前院,便见周琛已带着人在等候了,他扫了周琛身后的人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也没嫌弃人多,毕竟,凌画早先跟他说了,他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他只对周琛说,“只点十几人陪着,其余人化整为零暗中跟着就行。”
周琛应是,又点出了十几人,其余人吩咐了一声,让其化整为零跟在暗中保护。又再三强调,耳目都放灵敏,一旦遇到危险,誓死保护贵客。
准备妥当后,周琛、周寻、周振带着宴轻,出了总兵府。
凌画收拾妥当后,被周莹请去了周武的书房,由周莹作陪,周武与凌画商议诸事。
周武最关心的是早先听周琛提到的关于温启良被刺杀如今怕是已死了的消息,凌画便将他们过幽州城时,探听的消息,之后飞鹰传书,让人拦截温家人送往京城的书信,有此断定,温启良必死。
周武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既不是掌舵使派的人,那么何人要行刺温启良?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此高手,当世罕见吧?”
凌画道,“这也是我今日要与周总兵细谈的事情。”
凉州距离阳关城和宁家都不远,她得提前让周武有个心里准备,虽然很多事情都是她根据痕迹所猜测,但还是要做最坏的准备,防患于未然,她不日将会离开凉州,在离开之前,一定要让周武知道,凉州没那么安全,兴许还会很危险。他一定要提前防备起来,如今她倒是不担心凉州被碧云山宁家给收买,但却是担心被碧云山宁家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吞了。




催妆 第五十八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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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既然想让周武防备碧云山宁家,防备阳关城,自然要将许多事情都要说与周武知道,且分析给他听。
于是,关起门后,由周莹作陪,凌画和周武一说就是大半日。
周武着实被凌画口中一句又一句的事例和推测给砸懵了,周莹也震惊不已,听的后背滋滋冒冷气。
明明书房很暖和,父女二人都觉得今日的炭火不足,颇有些冷。
周武让人多加了一个炭盆,但也没觉得暖和多少,他看着面不改色始终神色平静的凌画,着实敬佩,许久才说,“掌舵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这若都是真的,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啊。
凌画道,“都是有迹可循,并不是我无的放矢。我既然扶持二殿下,报救命之恩,自然要扶持他稳稳当当坐上那把椅子,也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后梁江山给他。所以,我是决计不准许有人分国土而治,也决计不准许有人分崩离析,破坏完整的朝纲,另立朝廷。”
周武点头,神色凝重,“若是掌舵使所担心的事情真有此事的话,那的确是要早早防备。”
他神色凛然地道,“掌舵使放心,自明日起,我就重新整顿城池布守,固守边防,再彻查城中密探暗桩,另派遣人去阳关城查探。”
凌画摇头,“你无需派人去阳关城查探,我怕你的人不小心打草惊蛇,我会另行安排人前去,你只管守好凉州城,别让人有机可乘就成。”
周武闻言道,“由掌舵使派遣人手最好,我的人没有经验,还真说不准会打草惊蛇。”
凌画将诸事都摆开后,便就着诸事,与周武安排商议起来。
周武是忠臣良将,否则也不会挣扎拖了这么久在凌画冒着大雪来了凉州后,才答应投靠萧枕。他虽为周家,但也不是十分有野心看重权利之人,心肠多数还是有军人保家卫国的信念。
所以,在凌画说出宁家与皇室的渊源,说出宁家和玉家有可能背后的筹谋,说出碧云山少主宁叶在漕郡带走了十三娘,说出他可能去岭山说服岭山王世子宁叶将岭山也拉出来共谋三分天下等等后,周武便下定决心,誓死守卫凉州,宁家若是真打着分崩离析后梁国土的打算,战火一起,会牵连无数无辜的百姓,首当其冲,还真是他这凉州,凉州有数万百姓,他绝对不能让宁家有机可乘。
还有东宫,凌画又分析了一番东宫和温家,东宫太子萧泽,若是一直稳坐太子的位置,他是绝对不允许宁家分裂他等着继承的后梁江山,但若是真被逼的没了位置,比如,废了太子,眼见没了继承权,他走投无路的话,也不见得不会联手宁家,共同对付二殿下萧枕,所以,这一点,也要考虑到。
还有幽州温家,温启良死了,有利也有弊,利就是他死后,温家没人再誓死效忠萧泽了,弊就是温行之这个人,他实在太邪性,他没有正确的是非观,也没有多少人情味,他的想法从来就与常人有别,他可不会如温启良一样效忠萧泽,就算他投靠了宁家,都不会让人意外。
他才是让凌画最头疼的人。
周武深以为然,对于温家那位长公子,周武了解的虽然不多,但也从打探的只言片语消息中知道,那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得不说,凌画的担心很对。是要提前筹谋好应对的法子。
城外三十里处的白屏山上,周家三兄弟带着宴轻,大半日已滑了十多遭雪,周家兄弟三人都累了,但反观宴轻,早先困意浓浓一副没睡好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的很,滑了一遭又一遭,大半日过去,也不见疲惫之态。
周寻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住了,对宴轻笑道,“小侯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宴轻直接问他,“累了?”
周寻有点儿不好意思,“是有点儿。”
宴轻不客气地说,“体力不行啊。”
周寻:“……”
他冬练三暑夏练三伏,自诩体力很好,从没有不行过,从山顶滑下再走上山顶,这么大半日十多遭下来,还是因为因为自小练武,体力好的缘故,若是常人,也就两三遭而已。
不过他看着宴轻一点儿也不见疲惫的模样,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体力不行。
他转过头去看他的二弟三弟,只见兄弟两个人眉眼间也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一时间又觉得,到底是他们真的不行,还是宴轻太行了?
周琛笑道,“大哥去年腿受过伤,我还可以陪小侯爷再玩一遭。”
“算了。”宴轻摆手,“明儿再来玩。”
反正凌画一天两天也离不开凉州,今儿即便再玩下去,估计也没有人来杀他了。
周琛笑起来,“好,明儿再陪小侯爷来玩。”
几个人说回府,动作很快,收拾起滑板,翻身上马,下了白屏山。
大约走出五里地左右,从两旁的树林中,射出无数箭矢,贴身带着的十几个护卫都是选拔出的一等一的高手,周琛兄弟三人也是武功不错,若是寻常箭矢,听到箭矢的破空声,抽出刀剑并不会晚,至少,不会被第一波箭矢设伤,但这一波箭矢不同,临到近前,才听到破空之声,而且,箭矢太密集了。
十几个贴身护卫拔出刀剑,齐齐护卫,但为时已晚,有箭矢顺着缝隙,射入被护在中间的周家三兄弟和宴轻。
周家三兄弟惊骇,也在第一时间拔剑。
宴轻心想,冲这个出手的态势,看来今儿真是冲着要他命来的,看来他夫人猜对了,只要知道他在这里,只要有出手的机会,想杀他的人,就不会等到明天。
宴轻手中的剑晃了一招,只一招,身边人自顾不暇之际,都没看到他如何出手,射来的箭雨就似乎遇到了气墙一般,反折了回去,树林里顿时传来几声闷哼声。
只这一招,十几名护卫腾出手,将露出的空隙添补上,将三人护了个严实。
周琛刚刚那一下,已冒了冷汗,如今不容他细想,手里的信号弹已扔了出去,飞上了半空。
信号弹在半空中炸开之际,第二波箭雨袭来,比第一波更密集。
周琛这才发现,箭雨不是来自一处,是两旁树林都有箭雨飞来,细细密密,他骇然之际,又头皮发麻。想着他错了,他不应该听宴轻的,就应该直接大批的护卫护着,选这十几个人,实在还是太少了,看这箭雨的密集度,两旁树林里怕是藏了二三百弓箭手。
化整为零跟着的护卫,虽看到信号弹从后面赶来,但哪怕有百八十步的距离,但对于这等凶险来说,也是极远的距离。
周琛大惊之下,出声说,“小侯爷,你快走。”
他话音未落,一支箭对着他面门飞来,他刚用刀拦了数支箭矢,这一支已躲不开,而十几个护卫,吃力之际,已有一人被箭矢射中,伤在了胳膊上。
宴轻挥手轻飘飘一剑,救了周琛,同时飞身而起,整个人踩着马背横剑立在马上,一道剑光扫过,打开了这一波箭矢,之后,转眼间,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向了箭雨最密集的左侧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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