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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宁叶放下茶盏,嘴角扯出一抹淡极的笑,“凭姑姑一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带走家传至宝?若没有父亲将至宝给她,她带不出宁家。我娘可不止是为了我。她就是不甘心父亲爱重她不及姑姑。”
冰峭愣了一下,一时也失言了,半晌后才说,“一母同胞,到底不同。”
“是啊,一母同胞,到底不同。”宁叶笑了一下,“父亲下令搜查,怕也是想将宴轻请上碧云山见他一面,毕竟,他自从功力被废后,常年卧病在床,自己是下不了碧云山的。但父亲却不知道,母亲要宴轻死,所以,不惜将外祖父传到她手里的天绝门都出动了杀宴轻,没杀了不说,每出一次手,都失败一次。”
冰峭道,“这次夫人损失的大,虽天绝门只损失一人,但却折损了夫人的三百死士。据说夫人气病了。”
“传信给表妹,让她速回碧云山,不许在外游晃了。她回去,母亲见了她,兴许就好了。”宁叶吩咐。
冰峭应是。
宁叶喝完一盏茶,让冰峭退下,自去歇息了。
他这一趟去江南漕郡,又去岭山,虽然没太大的收获,倒也不是白走一趟,到底还是奔波的有些累的,很快就睡着了。
宁叶并不知道,就距离他落脚之地一院之隔,百米之地,就住着宴轻和凌画,宴轻打探选住宿的人家时,没选那窗明几净日子过的好的,依照凌画选山野人家落宿的习惯,他也专捡了破落门户住了进去,否则,还真是头碰头的跟宁叶撞上了。
冰峭送走信,站在院中,望着北面,在夜色下白的发光的雪山,他想想就觉得冷的慌,着实不能想象有人能走绵延千里的雪山,但他却相信公子的话,遍寻不到人影,那两个人兴许还真是选了这样一条常人想象不到的难走的路。
第二日一早,宁叶醒来,这户人家的主人做好饭菜,笑着对宁叶说,“咱们这荒野地方,几年都不见来外人,没想到昨儿一来竟然来了两拨人,这可真是稀奇了。”
宁叶手一顿,看向这家的主人。
冰峭立即问,“还有哪一拨人也来了这里?”
这家的主人摇头,“奴家也不晓得,就是昨儿入夜时,听到后院的张婶子家有人声,我家那口子往后瞧了一眼,似来了两个外乡人,住下了。比你们早来了两个时辰。”
宁叶收了笑,看向冰峭。
冰峭立即意会,当即带了人去了后面的农户人家。
后院百米的一处院落,破房破舍,一对老夫妻早上起来发现隔壁的门开着,瞅了一眼,发现已经没人了,就跟没人住过似的,若非手里的银子是真真实实的,他们还以为昨儿没来过人。
老丈纳闷,“那两位客人走了?”
老婆婆也纳闷,“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儿要赶路吧?咱们俩年纪大了,睡的沉,那一对小夫妻大概是没好意思喊醒我们告知一声。”
“罢了,走了就走了吧!”老丈惦着银子,“老婆子,咱们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老婆婆笑的满脸褶子,“正是啊,有了这银子,这个冬天你就别出去打猎了吧?你这把老骨头,万一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免得我担心就剩下我一个人,到时候活的怪没意思的。”
老丈点头,答应的痛快,“行。”
有了银子,谁还冒险出去打猎?不出去了!
两个人话音刚落,外面便来了一行人,清一色的青衣锦缎,腰佩宝剑,当前一人长的俊秀,看着二人张口就问,“老丈,你家昨儿可是住了客人?”
“正是。”
“如今人呢?”
“早已走啦。”
“什么时候走的?”
老丈和老婆婆齐齐摇头,“大约是半夜走的,没听到动静,我们两个也正在说这事儿呢,大约是那两位贵客有急事儿赶路吧?”
两人说完,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来者不善的这一行人,“这位公子,您这是……”
冰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丈,“仔细说说那两个人。”
这一锭银子也不少,有十两左右。
老丈白得了银子,心里很高兴,便将昨儿那两个客人来落宿,男子什么模样,女子什么模样,吃了什么,穿的什么样儿,又说了什么话,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其余的都没隐瞒,都说了。
老丈又道,“从没见过长的那么好看的公子和夫人。”
老婆婆点头,“就是,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冰峭十有八九确定了,觉得那两个人就是凌画和宴轻,可惜,昨儿他没发现,他心中暗恨,回了前院,对宁叶秉名了此事。
宁叶听完,倒是笑了,“还真是巧了!”
冰峭郁闷,“可惜,属下没察觉,让他们走了。”
他皱眉,“听说他们就两个人,按理说这前院后院也没有多远,不过百米而已,属下怎么就没发现后院住了人,且人半夜离开的,属下都没听到动静呢!”
宁叶倒是没什么郁闷的情绪,平静地说,“是有些遗憾。”
他看着外面道,“夜里风雪太大,他们比咱们来的早,咱们没将这里的各户人家都查一遍,的确是大意了。”
冰峭看着宁叶,蠢蠢欲动,“咱们昨夜没刻意隐藏动静,他们一定是知道了公子的身份,才刻意躲开了。不知道属下现在带着人去追踪,还来不来得及?”
宁叶看着他,“昨夜我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冰峭立即住了嘴。
他没忘,他记着,少主说算了。
宁叶道,“总会再见的。”
冰峭纳闷,“掌舵使不会武功,据从凉州传出的消息,他们身边没带暗卫,看来是宴小侯爷一路沿途保护她?”
宁叶笑了一下,弹了弹衣袖,“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年少时惊才艳艳,哪怕做了几年纨绔,但以前学的东西就真的荒废了?有他在,两个人目标小,已到了阳关城,若非表妹擅长调香,捕风捉影,否则谁能发现他们的踪迹?这里不是江南漕郡,他们遇到了我不刻意躲开,才不是他们了。”
冰峭道,“那宴小侯爷武功一定极高。”





催妆 第七十八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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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的文武师傅,天下人人皆知。
冰峭很是奇怪,战神大将军张客,的确擅武擅兵,但他教出来的徒弟,能与江湖高手相比?能与特意豢养的暗卫相比?
但若非如此,宴轻与凌画两个人,是怎么一路躲避各方的眼睛,竟然过了幽州,到了凉州,又到了阳关城,如今还走了千里雪山与他们悄无声息错身而过没被发觉的?
冰峭看着宁叶,“不知宴小侯爷还有何师承?难道是大小姐嫁入端敬候府后,另留了宁家武功秘籍给他自学?”
“宁家的武功,要一岁沐药浴,三岁开经络。”宁叶道。
冰峭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个忘了,宁家人从不踏入京城,自然无人给他沐药浴开经络,顿时很是怀疑,“少主,凌画不会武,这个消息确实吧?是不是咱们没查到她其实会武?
“她不会武。”宁叶摇头,“若说会,顶多能撂倒两三个寻常武夫罢了。”
三年前,凌画临危受命,接手江南漕运掌舵使,朝野震动,天下人的目光集于她一身,那时,他就让人查了她,之后一年,东宫和幽州温家刺杀她多少次,鬼门关口过了多少回,他都清楚,她若是会武,早就瞒不住了。
“端敬候府两位已故的老侯爷没听说有多高强的武功。否则十年前,天绝门的人出动,也不会将侯爷逼入障毒林了。还有,绿林的黑十三与幽州温启良联手,在京城刺杀凌画,据说宴小侯爷不止受了伤,也中了毒。”冰峭道,“是不是他们身边跟了一个绝世高手?就跟……一样的高手?”
宁叶笑了一下,“这就不得而知了,天绝门的人杀了宴轻两次,表妹与杀手营的人合作,杀宴轻一次,其中,在西河码头回漕郡的路上,宴轻酒醉,人事不省,凌画派给保护他的人着实厉害,天绝门的人没得手,而在凉州三十里外,天绝门的第二高手带着三百死士,全部被绞杀,清音寺后山杀手营的人亦满门覆灭。”
宁叶顿了一下,“若是想知道他武功到底高不高,还是身边有绝世高手相护,让小叔叔去刺杀他,就有结果了。”
冰峭犹豫了一下,“今年公子已动用了绝杀剑,若想派……只能明年了。”
宁叶道,“那就明年,反正也快过年了。”
宴轻揽着凌画,冒着风雪,在夜间顺着风向掠出几十里,才将她放下。
凌画裹紧脖子上的白狐毛领,对宴轻说,“这个宁叶,真是讨厌,好不容易有一床舒舒服服的火炕,以为可以睡到天明,没想到半夜就得走。”
宴轻瞅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因为还没瞧见他的脸,如今才这样骂他?”
凌画睁大眼睛,“我瞧见他的脸,也抵不过他扰了我睡眠啊,为何就不骂他了?”
宴轻轻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看脸吗?对长的好看的人,格外宽容?”
凌画:“……”
也不是啦!
她觉得宴轻似乎不太高兴,但这与吃醋不沾边吧?她就是有个爱与好看的人打交道的毛病而已,这是天生的,随了她娘,也没办法。
若非当年秦桓的爹娘长的不好看,哪怕交情再深,她娘才不会给她指腹为婚,她娘说秦桓生下来时,玉雪可爱的,不知道怎么长了几岁后,样貌上没太出挑,没将他爹娘的优点继承,专挑缺点的地方长,她娘还叹了好几回气,她说要不就给她换一个,她喜欢长的好看的夫君,她娘瞪她,说若是秦桓父母健在,她舔着脸取消婚约也就罢了,但他爹娘不在了,她就不允许她欺负失了双亲的秦桓,否则那孩子在安国公府可怎么活?若是她想悔婚,除非她死了。
后来,凌家遭难,她可不就死了吗?
凌画叹了口气,只能说,她娘的遗传太强大了。
她拽住宴轻的袖子,把脑子的伤感顺着风挥了挥,换成了一副笑脸,笑嘻嘻地说,“我最喜欢哥哥你,有你是我夫君,我还看别人做什么?有你就够了。”
“真的?”宴轻偏头看她。
“比真金还真。”
宴轻笑了一下,“行吧,姑且相信你了。”
凌画点头,相信就好。
若是以前,她兴许说些假话,但如今她说的真是真的。最起码,即便宁叶长的再好看,她也不准许他三分天下,分裂萧枕的后梁江山,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因为他长的好看,她就宽容让步。而且,她真的太喜欢宴轻了,以后遇见了宁叶,她也不会因为他好看,就转而去喜欢上他,这也是十分肯定的。
因怕宁叶早起发现他们两人也在那一处农家落宿的痕迹,进而推测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派人追踪。所以,两个人在天亮时进了小镇,宴轻买了一匹壮马,驮着凌画两人一骑,一路不停歇,继续赶路。
走了半夜又一日,来到一处城池,宴轻对凌画说,“看来宁叶没发现,或者是发现了,没让人追踪,我们可以放心了,今夜落宿在这里吧!”
凌画点头,她已有气无力了。
宴轻找了一家客栈,将凌画从马上抱下来,见她双腿打颤,小脸发白,站都站不稳,他干脆将马交给小伙计,一路抱着她进了客栈的房间。
宴轻将凌画放到床上,凌画身子一软,躺在了上面,疼的直吸气。
宴轻站在床边,看着她皱眉,“难受为什么一直不说?”
凌画苦着脸,可怜兮兮地说,“怕宁家的人追上来,不骑马不行啊,总不能坐车,那样走太慢了。”
骑马一日时间走出了几百里,而坐车,顶多一二百里。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宴轻问,“双腿磨破了?”
凌画点头。
宴轻问,“身上可带着膏药了?”
“带着了。”
她本就是为骑马准备的,这一路上宴轻念着她娇气,都不曾骑马,所以膏药没怎么耗费,顶多在走雪山时,脚磨破了,她悄悄的躲开方便时,给自己的脚上了药。
药是好药,第二天,又能活蹦乱跳地走路了。
但如今,可真是受罪了。
宴轻抿了一下嘴角,“我去让人抬浴桶来,沐浴后,上了药,应该便能好受些了。”
凌画点点头。
宴轻又使了银子,吩咐小伙计,不多时,小伙计笑呵呵地带着人抬来了两个浴桶,宴轻问凌画,“还能走路吗?我抱你过去?”
屏风后这两步路,凌画自然能走的,摇摇头,自己找了干净的衣裳拿着,又找出了药膏,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去了屏风后。
宴轻坐在桌前等着她。
凌画费力气脱了衣裳进了浴桶里,将自己洗吧了一番,尝试着自己给自己上药,双腿内侧倒是好操作,屁股后面有些地方便是怎么也够不到了,她可怜兮兮地喊宴轻,“哥哥,有的地方我够不到上药,怎么办?”
宴轻吸了一口气,“我去找个女人来给你上药?”
凌画刚要点头,又改口,“不用这么麻烦吧?你给我上药不行吗?”
宴轻半天没说话。
凌画觉得他这么半天不吭声,应该是不行,只能说,“好吧,你去找人吧!”
她是真的自己上不了药,上一回骑马还是大婚时,整个人都快废了,比这严重多了,琉璃给她上的药。
她话音落后,听见了宴轻开门出去了的声音。
她裹了衣裳,拿了药膏,晃晃悠悠地出了屏风后,躺去了床上,盯着人来。
过了一会儿,宴轻去而复返,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一眼乖乖在床上盖着被子躺着的人,抿了一下唇说,“这客栈都是男人,就连后厨都没有一个厨娘,端盘子递水的,都是小伙计。”
凌画想笑,但事关她的伤,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苦着一张脸看着宴轻。
宴轻走到床前,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地说,“药膏呢?给我,我给你上药。”
凌画这时忽然有点儿不想了,她是想跟宴轻发生点儿什么,但绝对不是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她想宴轻瞧见她,应该是白玉无瑕,绝对不是惨不忍睹,怕他以后有什么后遗症,立即攥紧了药膏说,“刚刚在屏风后,没有床榻没有椅子,不太好抹药,如今我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能行了,我自己来就好。”
宴轻挑眉,“怎么又够得着了?”
凌画眨眨眼睛,“恢复力气了?”
宴轻沉默片刻,挥手将帷幔放下,算是默认了她说的话,转身走了出去。




催妆 第七十九章 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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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在宴轻走出去后,摸索着给自己又上了一遍药,虽费些力气,但好歹没用劳他之手。
她上完药后,又挣扎着起身,洗了手,重新躺回床上,才喊宴轻,“哥哥,我上完药了,你进来吧!”
宴轻推开门,回了房间。
凌画提醒他,“你快去沐浴吧,一会儿水要凉了。”
宴轻“嗯”了一声,也不看她,进了屏风后。
凌画累了半夜又一日,屏风后的水声也不能让她有什么心神荡漾的乱七八糟心思,很快就睡着了。
宴轻从屏风后出来,便听到了凌画均匀的呼吸声。
他想了想,走出房门,对小伙计吩咐,“饭菜晚些再送来。”
小伙计应了一声。
宴轻转身回了房,他也累了,挨着凌画躺下,不多时也睡着了。
宁叶踏出乡野人家后,上昆仑山前,看着高耸入云的昆仑山,对冰峭吩咐了一句,“给温行之送个信,就说碧云山有一桩买卖与他谈,问他谈不谈?”
冰峭一愣,“少主,您这样会不会暴露咱们碧云山?”
“温行之这个人,可不是温启良,在他面前不暴露身份,他理都不会理。”宁叶笑了一下,“对别人管用的法子,到了他面前,并不管用,对别人不管用的法子,到了他面前,兴许才管用的很。”
冰峭不太懂,但他相信宁叶,应是,“属下这就着人送信。”
宁叶“嗯”了一声,抬脚沿着早些年他让人铺的石阶,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凌画与宴轻没去昆仑山,若是去的话,便会看到,有人修葺了九百九十九道台阶,直通昆仑山顶。而这里已经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常年有人看守山门。
不去昆仑山顶,可以为凌画和宴轻省出十多日的行程。
没有人追踪,宴轻在次日便又弄了一辆马车,凌画舒舒服服地裹着被子躺在马车里,总算免了骑马之苦。
走出几日后,她伤势好了,脸上才彻底地恢复了血色。
这一日,一只飞鹰俯冲而下,在马车旁盘旋了一遭,落在了马头上,险些惊了马,宴轻听到动静挑开车帘子,看到一只飞鹰,回头见凌画昏昏欲睡,对她说,“飞鹰传书。”
凌画睡意顿消,坐起身。
飞鹰歪着头正在看宴轻,顺着他挑开帘子的缝隙,瞅见了凌画,立即抖着翅膀钻进了马车里。
凌画习惯性地先摸摸它的头,然后解下它绑在腿上的信笺,信笺很薄,她展开看,只见只写了一句话。
“凌画,你以后再称呼二殿下试试?我舍不得奈何你,还舍不得奈何宴轻吗?”
落款萧枕。
凌画嘴角抽了抽,一时很是无言。
宴轻偏头正好瞧见,啧了一声,“脾气还挺大。”
凌画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鼻子,与他试探地打着商量,“哥哥,一个称呼而已,是不是不应该太计较?”
“你说谁不应该计较?”宴轻看着她。
凌画结巴了一下,顶着宴轻的目光,“我说……二殿下。”
宴轻“嗯”了一声,“他是不是从小没学过《臣子录》?你不如建议他读读《臣子录》,《臣子录》上云,为人臣子者,当敬君。”
凌画:“……”
所以说,她称呼萧枕的名字,是不敬的表现了。
她受教了,“我这就让他读读《臣子录》。”
宴轻很满意,看着凌画提笔,说她近日读了《臣子录》,深感受教,自觉得以前多有不对,不敬之处,才想着改了称呼,此等小事儿,着实不值得二殿下动怒。然后,她一定会赶上除夕之前回京,到时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宴轻在心里撇嘴,但凌画刚刚依了他,别的小事儿,他就不该计较了。总要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这个道理,他从小就知道。于是,哪怕凌画哄萧枕那两句话,他也没再发表什么意见。
凌画写好书信,又让飞鹰飞走了。
随着皇帝派遣前往幽州的钦差和圣旨出京,幽州总兵温启良被人刺杀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便再也瞒不住了,如雪花一般,飘出了京城,震惊了许多人。
太后也是十分震惊的,在萧枕去长宁宫给她请安的时候,她挥退了左右伺候的人,对萧枕低声问,“派往幽州的杀手刺杀温启良,可是你让人做的?”
萧枕摇头,“不是孙儿。”
太后问,“可是凌画?”
“也不是!”
太后震惊,“那是什么人要杀温启良要他的命?”
萧枕摇头,“孙儿也不知,凌画有几分推测,但也做不得准,据说是个绝世高手,本应该一击毙命,但是故意没杀死他,只让其受了重伤,幽州方圆几百里无好大夫可治,幽州温家派了三拨人送密报来京,请求父皇派如今住在端敬候府的曾神医前往。”
太后猜疑道,“密报并没有送来京城,是被你截住了?”
“对。”萧枕点头,“凌画和小侯爷去往凉州途经幽州,好巧不巧得知了这件事儿,给孙儿送信,孙儿便截了密报。”
萧枕笑了一下,“曾神医若是真被派去幽州,定然会被幽州扣下,有去无回。无论是凌画,还是孙儿,自然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至于刺杀温启良的幕后之人打的是什么算盘,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道,“虽然温启良死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但也不算一件特别好之事,陛下是不是已经下旨命温行之接管幽州兵马了?”
“嗯。”萧枕点头,“温启良死的突然,温行之已得到消息回了幽州,父皇本来打算温启良镇守幽州,其子留在京城为官,但出了这等事情,朝中无人可派用,无论派谁去,都接管不了幽州的兵马,只能是温行之接手。”
“温行之这个人,可比温启良厉害多了。”太后道,“他若向着东宫,对你不是好事儿,他若是不向着东宫,对你也不是好事儿,毕竟,他一定已猜出是你截了幽州的密报,才致使温启良没有好大夫医治身亡。这也算是杀父之仇。”
萧枕点头,“所以,温行之一定不会投靠我,否则温启良死不瞑目。”
太后叹了口气,“只能想法子将温行之也除去了,幽州三十万兵马,不是小事儿。”
她看着萧泽,语重心长,“哪怕凉州总兵周武已投靠你,但最好也不要兴兵,内战混乱,损耗社稷根基,动摇根本,这是大事儿。”
“孙儿尽量。”萧枕不做一定的保证,他也保证不了。
太后心里也清楚,争夺皇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古以来,江山政权代代更替,就没有多少不经腥风血雨白骨堆积的,哪怕当今圣上登基,虽是顺位,但其实也不平静,多亏了端敬候府军功赫赫,执掌兵权,可惜,这一代,宴轻跑去做了纨绔。
不过她如今想来,宴轻去做纨绔也好,否则,他也早已是人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东宫早就盯上他了,陛下也不会让他年纪轻轻统领天下兵马,总要防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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