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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那个人呢?”
“被我杀了。”凌画面无表情地说,“陛下将冷宫锁的如铜墙铁壁,我总不能放他出去再对别人胡言乱语,让陛下得知。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杀了也就杀了。”
萧枕点点头。





催妆 第十四章 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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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枕相信凌画,自然没深究她为了掩饰宴轻而随口编造的假话。他最关心的是真正的端妃去了哪里?是死还是活?他那好父皇,没有必要为了替一个死人隐瞒死的身份而找了一个人假扮她待在冷宫二十年吧?若是活着,那她又去了哪里?
这件事儿,自他从孙嬷嬷口中听说后,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攥了攥拳,对凌画问,“你怎么看?”
凌画看着萧枕,“陛下这些年对待你的态度十分奇怪,任何一个皇子公主,他都未曾如对待你一般的苛刻。有时候不闻不问,有时候苛刻至极。这很矛盾。若冷宫里真住着端妃娘娘,如宫中传言一般,是端妃娘娘当年害了皇后,陛下深爱皇后,严惩端妃娘娘,对你不喜,这也说得过去。但是如今冷宫里的端妃娘娘不是端妃娘娘,那这件事情就有待好好的探究了。”
萧枕点头。
凌画道,“得知这件事情后,我反复琢磨了许久,端妃娘娘是死是生,只凭猜测,不好说。所以,这件事情要查,还一定要在不惊动陛下的情况下查。”
“不惊动他怕是不容易。”萧枕早就想查了,但是凌画没回京,他没与之商量,没敢轻举妄动。他与凌画十年的筹谋,不能毁在查这件事儿上面,免得引得他那好父皇雷霆震怒,让萧泽有机可乘。
凌画也知道不惊动陛下怕是不太容易,“这么多年来,除了你,不止宫里没人敢提端妃,朝野上下,也没人敢提端妃。但一些老臣们,大约会知道一些。”
“你的意思是,从朝中的老臣入手?”
“嗯。”凌画点头,“这件事情,肯定不能从宫里查,宫里是陛下的地盘,从宫外查,也要偷偷摸摸查二十年前放出宫的那批人,此事我打算交待给琉璃,让她来查,你知道的,琉璃对挖秘密,很是有些天赋。”
萧枕点头。
“但是,陛下二十年如一日让人严守冷宫,就怕,放出宫的那批人,哪怕琉璃寻根究底,也查不出太多有用的消息来,所以,最好还是从老臣们入手试试。朝中三朝元老已没有,但两朝元老却是还有几位没有告老致仕,以他们的根基,宫里但凡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得知,所以,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陛下哪怕雷霆之怒下掩埋了,但能扫除宫墙内的痕迹,怕也扫不除吹出宫墙外的风,所以,他们一定会知道些什么内情。”
萧枕觉得有道理。
“不过……”凌画话音一转,“其实,倒是有一条最简便的路,但我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什么最简便的路?”
“去问太后。”凌画道,“太后她老人家,一定知道。”
萧枕眯起眼睛,思忖片刻,嘲讽一笑,“以前,皇祖母对我并不好,如今对我比以前好了,还是沾了你嫁给宴轻的光。皇祖母爱护儿子,胜过孙子。问她也不见得说。”
“这就是我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凌画没说的是,因为她得到的消息是宴轻说的,而萧枕得到的消息是孙嬷嬷说的,他们若是直接去问太后,那太后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该怎么说?宴轻的武功登峰造极连太后都瞒着,而孙嬷嬷是太后身边人,哪怕太后慈和,也不希望孙嬷嬷背叛她提点萧枕这件事儿吧?
“慢慢查吧!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差再多些时间。”萧枕以前对于从冷宫里救出母妃十分执着,但三年前凌画敲登闻鼓告御状之后,他却没那么执着了,比起救出母妃,他一点儿也不希望她有事儿。
若是查这件事儿,若是让皇祖母不喜,让父皇察觉后雷霆震怒,那他宁愿不做。
所以,他很快就否定了凌画这个想法,对她说,“不要去问。”
凌画也觉得目前拿这件事情去问太后不太妥当,太后对她的好,都是基于宴轻,对萧枕的好,其实也是基于她扶持萧枕,这间接的关系,其实并不牢固。尤其是,太后并不糊涂,也并不好糊弄。
于是,她打消了心思,“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不去问了。”
说完了这件事情,凌画又说起玉家和宁家,刚起了个话头,还没说上两句,琉璃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
凌画“嗯”了一声,“怎么了?”
琉璃道,“云落传来话,说小侯爷问,您到底还去不去接他?”
凌画连忙看向沙漏,发现不知不觉,已过了子时了,她立马站起身,对琉璃说,“传话回去,说我这就去接他。”
琉璃应了一声。
凌画只能打住话,对萧枕说,“还有很多事情,我们要商量,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我改日再过来。天色不早了,你近来也很累吧?看起来很是疲惫,若是不想守岁,便早些歇着吧,趁着过年这几日朝野上下都消停,你也养养精神。”
萧枕想说不走不行吗?但这话他说不出口,凌画能在今夜来陪他,已是说话算数了,他不能拦着不让她回去。
于是,他点点头,对她说,“你在宫宴上本就喝了酒,刚刚又喝了不少,仔细出去吹了风酒上头,回去后头疼,我今冬让人给你做了一件紫狐披风,算作给你的年礼,这就让人取来,你穿着回去。”
凌画没意见,笑着道谢,“谢谢二殿下有好东西想着我。”
萧枕冷哼一声,“我不爱听你喊二殿下。”
凌画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早些习惯,等把萧泽扒拉下去,陛下只你一个能传位的儿子时,有朝一日,我还要称呼你陛下呢,难道你也不让我喊?”
萧枕脸色不太好,“到那一日再说。反正……”
“一个称呼而已。”凌画打住他的话,催促他,“披风在哪里?快让人去取,我得赶紧走。否则家里的祖宗该发脾气了。”
萧枕气的瞪眼,“你就那么怕他发脾气?”
“是啊,他发脾气可吓人呢。”凌画自然是有点儿怕的,也不怕萧枕知道宴轻如今是他的软肋,对他说,“他如今就是我的肋骨,我好不容易将他哄着稍微喜欢我那么点儿,可不能前功尽弃。”
萧枕气的不想说话。
“快点儿啊,你到底还给不给我了?”凌画不客气地催促他。
萧枕扭开脸,深吸一口气,沉声对外吩咐,“冷月,去取那件紫狐披风来。”
凌画补充,“动作快点儿。”
冷月应是,立即去了。
冷月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取来了那件紫狐披风,他捧着匣子递给萧枕。萧枕伸手接过,打开匣子,拿出披风,扔给凌画。
凌画连忙伸手接了,紫狐难得,尤其是做了这么一件披风,更是难得,她捧着打量了一会儿,问他,“这件披风很难做吧?”
“着人满天下收的紫狐皮子。凑了三年,才凑够能做这么一件披风给你。”萧枕绷着脸对她说,“所以,你要多穿几次。”
凌画点头,很是喜欢,“行,你放心。”
好东西自然不能束之高阁暴殄天物。
她笑着披在身上,对他说,“我也给你带了年礼,明儿着人给你送过来,还有崔言书,被我带进京城了,以后他入二皇子府帮你,我走了。”
她说走就走,动作很利落,转眼就出了门。
萧枕抬脚想送她,走到门口,发现她头也不回,带着琉璃匆匆走了,不多时,就出了院门,他停住脚步,站在屋檐下,看着她身影消失。
除夕夜里无风,有星,院中有灯,虽然已过了子时,二皇子府四处都很亮堂,为着一年的好兆头,灯盏彻夜不息。
本来很温暖的夜,但随着凌画的离开,似乎一下子就冷清冷寂极了。
今年与往年不同,往年她从宫宴回来,来他的府里,虽然也待不久,也是陪他吃点儿东西喝几杯的事儿,但是他心里知道她是回了凌家陪他的哥哥侄子团圆,所以心里并没有多难受,但是今年知道她是去接宴轻,回端敬候府,他们的家,他心里便难受的不行。
再没有比今夜,更让他清楚地明白,她已经嫁人了这件事儿。




催妆 第十五章 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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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们有几个月没见到宴轻,一个个的的确是对他想的不行。
宴轻离京的这几个月,纨绔们都觉得生活没滋没味了,没有宴轻在的日子里,他们就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往日最爱的那些活动,这几个月来都不是最爱的了,就连往常隔三差五的聚会都少了。
再加上今年冬天雪太大,太冷,以至于,他们多数时候,都懒得出府,备懒地在府里猫着。
纨绔们一个个的安静安分,可乐坏了各大府邸里有那不争气纨绔子孙的长辈,一个个的甚至暗搓搓地盼着宴小侯爷别回京得了,最好是每回都跟着掌舵使出京,最好依旧是一走几个月这种,他们觉得真是太省心了。
不过他们想归想,宴轻该回京,还是要回京的。
这不,赶着除夕这一日,凌画回来了,他也跟着回京了。
他回京后,没去参加宫宴,回府后收拾了一番,直接带着崔言书去了醉仙楼。
纨绔们都聚在醉仙楼,在宴轻来之前,一个个的都没多少精神头,都以为宴轻虽然回京了,但他今年已是有了妻室的人,尤其是他的妻子是凌画,被凌画带着一走几个月,如今回京肯定也是要跟着她一起去宫里参加宫宴的。
程初唉声叹气,“哎,你们说,以后每年,宴兄是不是都不跟咱们一起过除夕了啊?”
有人接话,“是吧!”
有人附和,“那是肯定的啊。”
有人酸酸地说,“宴兄能出京去玩,也太幸福了吧,我也想出京,我爹娘死活不准许,说怕我这猪脑子离开京城跑去外面玩得罪了人被人打死,家里想救都来不及。”
有人深以为然,“对对对,我爹也是这样说我的。”
有人嗐了声,“都说江湖险恶,但宴兄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没听说缺胳膊少腿吧?”
程初照着后脑勺给他一巴掌,“胡说什么呢,宴兄是跟着嫂子出的京,嫂子是谁?能不保护好他?让他出事儿?”
众人纷纷点头,“就是啊。”
哎,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总的来说,他们就是没有宴轻命好。同是纨绔,他们就没有他优秀。
众人正说着,宴轻来了。
一个小纨绔先发现他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宴、宴兄、是宴兄。你们快看谁来了?”
他喊了一嗓子,众人都转过头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众人欢呼一声,一下子蜂拥而上,向宴轻冲了过来。
宴轻动作快,将跟在他身旁的崔言书一把拽到了他的身前挡住。
程初冲在最前面,一把抱住了人,抱住人后,发现不对,立马松开,看着被他抱住的人问,“你是谁?”
崔言书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他毕竟不是寻常人,见过的世面多,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微笑着说,“在下崔言书,是被宴兄带来的。”
“崔言书?”程初隐隐约约觉得这名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转头找宴轻,找到了人后,对宴轻瞪眼,“宴兄,你躲什么?”
难道是出去了一趟,由大闺女变成小媳妇儿了,还怕被人看了?
“你们太热情了,爷受不住。”宴轻从崔言书身后探出头,勾着崔言书肩膀,对众人介绍,“兄弟们,介绍一下,这是崔言书,我在江南认识的兄弟,以后来京久住,让你们家的老头子们多照顾一下。”
宴轻此言一出,纨绔们都纷纷看着崔言书,用一双双扫视眼,上上下下将崔言书扫视了一遍。
崔言书其人,身上的书卷气不浓,但世家底蕴却浓,一看就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身上没有一丝半点儿的纨绔气。
程初提出质疑,“既是兄弟,咱们照顾就行了,为何要让家里的老头子们多照顾?”
“因为他以后要入朝啊。”宴轻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神色
程初懂了,“这样啊。”
他到底不傻,对崔言书问,“你跟崔言艺是……”
“我堂兄。”崔言书笑了笑,不避讳跟崔言艺的关系。
程初恍然,“原来是清河崔氏,怪不得了。”
他见到宴轻实在是太兴奋了,也不纠结这个,嘿嘿一笑,也勾了崔言书肩膀,“既是宴兄认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兄弟,来来来,跟大家都认识一下。”
程初热情地拉着崔言书认识了一圈,纨绔们一个个都很友好又热情,很快就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对宴轻和崔言书进行了好奇的盘问。
他们久居京城,虽然时常耳闻江南的消息,但没去过江南,心神向往,如今好不容易盼回了宴轻,还有一个在江南待了三年的崔言书,大家一改早先的无聊和低迷,爆发出空前的热情。
程初最是话多,“宴兄,我们还以为你陪着嫂子进宫去参加宫宴了呢,刚刚还在说以后除夕夜你是不是都不跟我们一起过了。”
宴轻懒洋洋地丢出一句话,“懒得去。”
程初高兴极了,“懒得去好,否则缺了你,咱们这一顿饭也会吃的没滋没味。”
宴轻不置可否。
离京几个月,乍然回来,对于这帮纨绔兄弟们又笑又闹,宴轻忽然发现还有那么点儿不适应。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竟然忍不住想,凌画自己一个人去参加宫宴,她会被嘴碎的人胡乱猜测他们夫妻关系的吧?就算朝臣们没人敢当面笑话她,但萧泽呢?萧泽那东西一定会抓住机会笑话她的吧?
还有,她没戴面纱,往年宫宴她都会戴着面纱,今年摘了面纱,会被人盯着不停地看的吧?
还有,她许久没见萧枕了,会有说不完的话?
另外,管家说今年新科学子有好几个长的都很俊秀,她那么个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也会多看几眼的吧?
宴轻不知怎么的,虽然对于自己不去参加宫宴并不后悔,但心里却有些烦躁。
往年的除夕夜,宴轻觉得吃一顿饭,玩玩闹闹,转眼就到了子时,过的很快,但今年,他发现时间过的可真慢。
他趁着众人热闹时,回头找云落。
云落时刻记着主子让他跟在小侯爷身边的责任,此刻发现宴轻找他,立即走到了宴轻身后,对他低声询问,“小侯爷?”
宴轻问,“宫宴结束了吗?”
云落点头又摇头,知道他想问什么,如实说着琉璃传来的消息,低声附在宴轻耳边说,“宫宴还没结束,但是主子已提前离宫了,去了二皇子府。”
宴轻一下子不高兴了,“她不来接我,去二皇子府做什么?”
云落小声说,“主子离宫时还很早,怕来接您接的早了,让您与兄弟们不能尽兴,毕竟许久未见了,所以,主子便跟着二殿下去了二皇子府小坐。”
宴轻看着他,“往年她都去二皇子府小坐吗?”
“都去的。”
“会去多久?”
“大约是吃一顿饭,喝一顿酒的功夫。”云落只能说个大概,“也就一个多时辰。”
“他一连去几年了?”
云落听出宴轻语气不太对,但也不敢隐瞒,小声说,“有十年了吧?”
宴轻心里恼怒,“岳母在世时,不管她吗?除夕夜里,她也能往出跑?”
云落斟酌着说,“主子年纪小时,到了子时就闹困,不想守岁了,夫人和老爷就会让人送她回自己的院子,然后她再避开下人,偷偷去二皇子府。”
宴轻冷笑,“她可真是一个好人。”
云落不知这话该怎么接,只能为凌画说好话,“二皇子府一直冷冷清清的,那些年,宫里的热闹都是别人的,与二殿下无关,陛下苛责,太后也没有多喜欢,所以,年节都孤零零的一个人,主子不想二殿下将来被环境养成阴沉的性子,将来无法做个仁善爱民的明君,所以,答应每年都会过府陪二殿下一起小坐。”
宴轻心气不顺,“但他如今不孤零零的了。”
云落小声说,“但是主子答应的事儿又不能不作数,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宴轻心里憋气,不想再听云落说话,对他摆手,“滚一边去。”
云落麻溜地滚了。
宴轻虽然心里恼怒,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崔言书与他坐的近,又是聪明人,还是发觉了他点儿不太对劲,对他瞅了两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过了子时,凌画还没来接,宴轻终于坐不住了,将云落又喊到面前,“去问问她,还来不来接我?”
云落立即应是,连忙去问了,很快,有了回话,“主子说马上就来。”




催妆 第十六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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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书发现,京中的纨绔们都挺可爱的。是纯字面上夸奖的意思。
今日这些人里,他没有看到一个心思深沉之辈,都挺浅显易懂的,而且他们虽背着纨绔的名声,但是身上并没有纨绔子弟们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都挺好相处的。
他们的所有的心思,大多都在吃喝玩乐上。
当然,这玩乐二字,包括且不限于去红楼酒肆听曲子找女人。
不过,这对于纨绔公子们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谁家府邸的公子哥们的院子里还没养两个通房侍妾了?毕竟洁身自好的人屈指可数,他们至少没有哪个人闹出过人命,也没有谁欺男霸女,为虎作伥。
所以,至少在崔言书看来,京中的这帮纨绔们,没有传言说的那般不堪。也没有清河崔氏族长曾摇头叹息说的端敬候府的天之骄子宴轻可惜了,走了歪路入了泥潭。
到了子时,纨绔们大部分都已喝多了,东倒西歪倒成一片。
程初酒量算好的,也已经喝的眼睛冒蓝光,勾着崔言书的肩膀,大着舌头跟他说话,“崔兄,传言说你堂兄抢了你的女人,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二话不说,帮你去把女人抢回来,要知道,京中可是咱们兄弟们的地盘,抢一个女人而已,就没有抢不过的。”
崔言书失笑,怎么谁都想帮他抢女人?
他拒绝道,“多谢程兄了,不必。”
“真不必吗?”程初睁大眼睛看他,从他染了浓浓酒气的眼里,实在看不出来他是真的不必还是假的不必,只跟他说,“是兄弟,就别客气。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哪怕是亲兄弟都不成,更何况堂兄弟了。”
崔言书摇头笑,“真的不必。”
哪怕是程初喝醉了,他还是认真地对他解释,“堂兄既然心悦表妹,给他就是了,我没有多喜欢。”
程初闻言点头,大着舌头说,“主意啊,既然没有多喜欢那就不要了,这女人啊,还是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虽然说夺妻之恨,不蒸馒头争口气,但关于娶妻大事儿,还真没必要为着争一口气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做枕边人。”
崔言书心想这人心思还挺通透,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程初忽然转头看向宴轻,话却依旧是对崔言书说,“你看宴兄,他多年不娶妻,如今不就等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
宴轻突然被他攻击到,顿时竖起眉头,“谁等了多年了?”
“难道不是吗?”程初掰着手指头,“从你十岁那年,老侯爷就开始给你物色人选,在给太子选妃时,太后还特意让人拿了给太子绘制的一本美人册子让你先选,你冷着脸一个都不要,后来嫌烦了,还说什么一辈子不娶妻,算起来,也有八九年了吧?今年不就娶妻了?”
宴轻瞪着他,“但也不是等来的。”
“怎么就不是等来的?”程初与他分辨,“你若早早娶妻,岂能娶到凌画?”
不等宴轻反驳,他一剑插入他心脏,“我就问你,你喜欢不喜欢你如今娶的这个人。”
宴轻一噎。
他想说不喜欢,但这言不由衷的话他如今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尤其是当着崔言书的面。在漕郡,他如何,崔言书可是看的分明的。
程初见他无话反驳,顿时哈哈大乐,“宴兄啊,你看,我没说错吧?”
宴轻无言以对。
算起来,他还真没说错。若是当年他妥协,听了祖父父亲姑祖母的安排,娶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这样想的话,那她不嫁给他,又不会依照婚约嫁给秦桓,指不定嫁给谁呢。
宴轻更烦躁了,回头问云落,“怎么还没来?”
云落也不知道怎么为何还没来,回信说了马上就来,如今已过了两盏茶了啊,他只能说,“小侯爷别急,二皇子府距离这里有两条街,总要走过来。”
宴轻已失去耐心,站起身,对崔言书说,“走,回去了。”
崔言书点头,拂开程初的手,“程兄,改日再叙。”
程初挽留,“唉唉唉,你们别走啊,天还早着呢,再喝几杯啊。”
宴轻大手按在了程初的脑袋上,将他要起来拽人的动作按住,“你已经醉了,赶紧回去,今儿是除夕,别让人抬回府去惹你老子发怒将你关去祠堂去跪列祖列宗。”
程初顿时安静了,“那好吧!”
宴轻与崔言书出了醉仙楼,风一吹,宴轻喝的酒也有些上头,而崔言书更是身子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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