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宴轻回头问,“能走吗?”
崔言书扶额,“能吧!”
听语气,他也不太确定能不能靠着双腿走回去。
宴轻回头对云落说,“醉仙楼不是你家主子的产业吗?去找掌柜的,让他安排一辆车来。”
云落应是,立即去了。
醉仙楼的掌柜的得了话,连忙让人从后院牵出了一辆马车,云落扶了崔言书上车,又要伸手去扶宴轻。
宴轻摆手,“送他回去就行。”
云落心想小侯爷要等主子的马车吗?他也没敢多问,便嘱咐了车夫一声,让人将崔言书送回端敬候府。
崔言书没意见,听从宴轻安排,坐着马车走了。
宴轻慢悠悠抬步往回走,云落亦步亦趋跟着宴轻。
宴轻一言不发,云落琢磨着小侯爷是不是生气了,他要不要宽慰一二,但主子不来,他说什么怕是都不管用。
他正想着,身后远处隐隐有马车声踏踏而来,他立马回头去瞅,立即说,“小侯爷,是主子的马车。”
宴轻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
云落又提醒了一声,宴轻依旧没理,云落心想,得,真生气了。
马车停在醉仙楼门口,凌画挑开车帘刚要下车,琉璃眼尖,看着前面远远长街上的人影说,“小姐,前面好像是小侯爷和云落。”
凌画顺着琉璃的视线去看,太远,看不太清,只依稀模糊的两个人影,她问,“确定吗?”
“确定。”
“那走,追上去。”
马车重新跑了起来,不多时,就追到了近前,果然那两个人影是宴轻和云落。
云落停住脚步,给凌画传音,“小侯爷生气主子来晚了。”
凌画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看看天色,其实也还好,子时刚过一点儿,她没想到宴轻会散场散的这么早,她冲车外喊,“哥哥。”
宴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凌画心想果然真生气了,她吩咐车夫,“停车。”
车夫立即停下马车。
凌画跳下车,快跑几步,追上宴轻,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秉持先认错的态度,“哥哥,是我错了,我本以为你们兄弟们许久不见,是要晚一些散场,才来晚了。”
宴轻冷着脸回头,刚要扯开她的手,一眼瞥见她身上的紫狐披风,动作一顿,对她竖起眉头,“哪儿来的紫狐披风?”
凌画站直身子,直觉说出事实可能不太妙,但觉得如今更不能骗他,还是如实说,“二殿下送的。”
宴轻冷眼打量她身上披着的这件披风,冷笑出声,“你很缺一件披风吗?”
凌画自然是不缺一件披风的,但是……
她拉住宴轻的胳膊,可怜兮兮软趴趴地看着他,“萧枕从十岁开始,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如今他长大了,好不容易能回报我了,给我弄一件紫狐披风,这本就是他该孝敬我的,我不能犯傻不要吧?”
宴轻:“……”
孝敬?也亏她说的出来!
他一下子被气笑了,“所以,这就是你穿他送你披风的理由?”
凌画晃晃他胳膊,“紫狐披风很难得的,而且,既然送了,总不能不收,便宜他再去送给别人是不是?收了不穿,束之高阁,太浪费是不是?”
宴轻冷嗤,“你倒是挺会找理由。”
凌画可惜地摸摸紫狐披风,用十分舍不得的语气,可怜巴巴地说,“哥哥若是不喜欢,那……我不穿了?”
她一边打量宴轻神色,一边慢慢地伸手去接披风的带子。
在快要解开时,宴轻没好气地制止她,“行了,穿着吧,这么喜欢,不穿的话,我可没本事去哪里再给你弄一件。”
凌画心里想笑,但没敢,立即停了手,伸手抱住他胳膊,整个人腻在他身上,软软地撒娇,“好哥哥,别生气了,咱们回家去守岁吧!我让人制了两车烟花,保证是你没见过的新花样,咱们回府放烟花去。”
催妆 第十七章 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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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年节,京中各大商铺都会卖起炮竹,平民百姓自然买不起,仅供富贵人家享乐。
但炮竹种类单一,也就那么一两样,一样是爆竹,只听爆响,有的是一两声,有的是一连串的炸响,另一样是喷花,燃放后向高空喷火苗,如星花般四散而开。
宴轻小时候玩过,但因没什么新鲜样,长大后他就不玩了。
端敬候府没有小孩子,清一色的全是大人,所以,往年都是不放这种东西的。
放炮竹的多数都是京中有小孩子的人家,大人买了哄小孩子玩,小男孩调皮捣蛋,拿着爆竹吓小女孩,小女孩捂着脸哇哇哭,大人们再训斥小男孩,哄小女孩,尤其是大家族,更是一家子闹闹哄哄。
这样的热闹,从来就与端敬候府无关。
以前的凌家每年过年,都如此,闹闹哄哄,却也和和乐乐。
宴轻想象不出烟花还能制出什么新花样,他斜眼瞅了凌画一眼,见她眉眼软软地对她笑,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对她问,“怎么去了二皇子府?”
凌画挽着他的胳膊,与他一起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以前答应过二殿下,每年除夕夜都过府去陪他小坐片刻,免得他自己一个人,孤单冷清又可怜。”
“我这些年,也是自己一个人。”宴轻哼了一声。
凌画笑吟吟的,“哥哥没有他可怜,哥哥若是想,你端敬候府可以热闹的天天像是过年,他不一样,他就算想,也没有人陪他一起热闹。”
宴轻觉得这倒是,但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你这报救命之恩,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什么都管?”
凌画咳嗽一声,这说的是什么话,她虽然已嫁人,但还是个实打实的小姑娘。
她大义地说,“我为了天下百姓啊!这不是怕他从小到大心里扭曲长歪吗?若是扶持一个心思阴暗扭曲的人有朝一日登上帝位,是造孽的吧?”
宴轻啧了一声,“看不出来我夫人原来心怀天下。”
凌画嘻嘻地笑,“是为我自己积福,这不福祉积的够多,就嫁给哥哥你了吗?”
宴轻终于被逗笑,“行吧!”
原谅她了。
凌画觉得宴轻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理由,他便会很大度的不再计较。
她见宴轻没有坐车的打算,便陪着他沿着长街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后,她有些脚疼,才想起在皇宫送太后回长宁宫后,她拒绝了轿子,一路由长宁宫走回临华殿的。后来出了临华殿到宫门那一段路,她与萧枕一起,也是靠着一双脚走到宫门的。之后进出二皇子府,也靠的一双脚。
今日用脚有些过度,如今这不后果就来了?
不过凌画知道,宴轻不喜欢坐马车,尤其是在京城每日喝完酒,都要自己溜溜达达回府,她的脚虽然有点儿疼,但尚且能忍受,这也是基于走雪山时练出来的。
宴轻忽然停下脚步,“脚疼?”
凌画讶异了下,他是有多敏锐,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她点点头,“有点儿,今儿走多了。”
宴轻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马车,“上车。”
凌画笑着抱住他,“谢谢哥哥。”
这个人,无论是从小事儿上,还是从大事儿上,总会让她很感动。
“什么时候脚疼也不说了?”宴轻拽了她的手,转身上了马车,脸色又不大好了。
凌画随着他上了马车,笑着说,“就是有那么一点儿疼,若是真疼的厉害受不了时,我就会说了。”
“就算有一点儿疼,你何时忍过?”宴轻是知道,她在他面前,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很娇气的,当然这娇气很多时候都是她故意的,多数都是没什么大碍时,若真有大碍时,她该一声不吭了。
凌画嘻嘻笑,“这不是今儿来接哥哥晚了,犯了错,想着忍忍陪你走走嘛。”
宴轻不买账,“我看你就是故意想陪我走,到时候把脚走废了,让我背着你。”
凌画还真没这个意思,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就是他喜欢,她陪着走走而已,但他既然这样说,她就痛快地应下,“被你看出来了啊。”
她可惜地说,“我是挺想让哥哥背的,可惜,你太聪明了,不上当。”
宴轻啧了一声,大手在她脑袋上使劲地揉了揉,“回了京城,便处处小心翼翼了?你在萧枕面前,也这么小心翼翼?”
凌画一动不动,任由他将她梳的好好的发髻揉乱,讨好地对他笑,“这不刚从宫宴出来吗?一时半刻有些摆脱不了宫宴的阴影。”
宴轻放下手,挑眉,“宫宴让你有什么阴影?萧泽欺负你了?”
“他倒是没能欺负到我,就是饭菜太难吃了。”
宴轻:“……”
理由倒是找的好!
他也没点破她故意转移话题,不用想也知道,在萧枕面前,她应该随意的很,十年真的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让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彼此了解,互相扶持,情谊自是非比寻常。
他若是认真的仔细去寻根究底,非要跟萧枕比个高下,非得把自己气死。
毕竟,她六岁时,救了她的人不是他,他如今得了她,便也没立场去强硬地抹杀她被时光积累的感情和与人相处的过往。
他都有些嫉妒萧枕了。
凌画见宴轻不再说话,她今儿说的话有些多,便也不再言语,静静地靠着他身上休息。
宴轻偏头看了她一眼,“很累?”
“是啊。”
“那就睡一会儿?”
凌画摇头,“不睡,我怕一闭眼就睡着了,回到府里也不想醒来,我还要跟哥哥一起放烟花守岁呢。”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自然不能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
宴轻大手盖住她的眼睛,“回府后我喊你。”
“说话算数?”
“算数。”
凌画放心了,闭上眼睛,她大约真的太累了,转眼就睡着了。
宴轻放下手,看着她,她靠着他的肩膀也能睡着,这该是多累多困?他喝了不少酒,身上满是酒味,但即便是这样,她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自己满身酒气的情况下,依旧能闻到她满身的酒香,她又该喝了多少酒?
喝醉酒的人儿,一张桃花面,配上她身上的紫狐披风,更是美的娇嫩鲜艳。他不得不说,萧枕真是好眼光,紫狐披风被她穿在身上,真的很好看。
这件紫狐披风虽然让他心里不舒服,但却挺顺眼,反正她穿着,被他看的时间比萧枕要多的多。
所以,萧枕就算送了她一件披风又如何?
在她心里是孝敬,在他眼里顺眼就够了。
回到端敬候府的这一段路并不长,哪怕车前坐着的琉璃刻意让车夫将马车赶慢,依旧没多久便回到了端敬候府。
马车径直进了门,在二门处停下。
宴轻本想将凌画捞进怀里抱下马车,但又想到她睡前的叮嘱,说要跟他一起守岁,若是不喊醒她,她一觉醒来,今年的除夕夜可就过去了,她会生气的吧?
他压下不舍,硬起心伸手推她,“醒醒,到家了。”
凌画“唔”了一声,醒来,脑袋蹭了蹭宴轻的手臂,身子软绵绵的像猫儿一样喊他,“哥哥。”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又蹭了蹭他,酒意上头,对他小声说,“今夜良辰美景,我们是不是不该虚度?”
宴轻手一顿,“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特制的烟花吗?”
“两车烟花,也就放一个时辰。还有剩下的时间呢。”凌画想着,虽然已过了子时,但依旧在夜里,做点儿什么有意义的好事儿,正好给开年打个好兆头。
宴轻听明白了,心血有些翻涌闹腾,侧头看着她腻在身边的粉红娇嫩的小脸,几乎有些忍不住想答应她,但就这么答应她,那是不是太便宜她了?毕竟她刚从二皇子府回来。
这样一想,他翻涌的气血又平静了下去,绷着脸说,“剩下的时间你陪我喝酒。”
凌画:“……”
到底还有没有点儿风花雪月鸳鸯帐暖了?
她心里不服气,“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没喝够吗?”
“喝了多少酒,今夜你也没有陪我喝一杯,总要补上。”
凌画试探地问,“那就喝一杯?”
宴轻的语气透着些情绪,“你在宫宴喝了多少杯?在二皇子府喝了多少杯?只跟我喝一杯?”
凌画心想这人原来不好哄,这事儿其实还没过去呢,她无言了一会儿,想着这个也要比较吗?抬头看他,见宴轻一脸理直气壮,她只能打消杂念,嘟了嘟嘴,“好吧!”
喝醉了,她明儿正好可以有理由睡懒觉不出去拜年了。
催妆 第十八章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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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敬候府有练武场,是建府时修的,往上数几代,都很有用处,唯独到了宴轻这一代,练武场闲了下来。
练武场很空旷,不止适合练武,也适合放烟花。
凌画风花雪月红罗暖帐的心思被宴轻毫不留情地打消后,便一心扑在了放烟花上,所以,她下了马车后,高高兴兴地吩咐琉璃,“去,把府中人都召集到练武场,大家一起看放烟花。”
琉璃点头,也立即高高兴兴地去了。
宴轻瞅了凌画两眼,心想着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幸好他刚刚没答应她,否则她吃完了没准一抹嘴就再也不惦记黏着他了。那他岂不是得气死?
凌画自然没察觉宴轻的心思,她小憩了片刻,此时又精神了,挽了他的手就往练武场走,“哥哥,快,咱们去练武场等着。”
宴轻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被她拉到了演武场。
因两位主子回来,召集大家一起到练武场放烟花,本来有些安静的端敬候府似乎一下子从死水一潭活了,纷纷从院子里出来,直奔练武场。
府中仆从不多,但是客人倒是不少。
曾大夫和他的小孙子,还没被沈怡安接走的沈平安,新来的崔言书、朱兰,都从院子里出来,去了练武场。
崔言书被醉仙楼的马车送回来后,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沐浴歇下时,便有人来喊,说小侯爷和少夫人回来了,喊大家伙一起去练武场看放烟花,据说是特质的烟花,没见过的花样。
崔言书只能又从屋子出来,跟着人去了练武场。
他到时,大家都已到了,仆从护卫们一摞摞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凌画穿着紫狐披风,指挥着众人将一摞摞墩子一样的东西逐一摆放位置。
崔言书来到近前,目光从凌画身上转到宴轻身上,心想着怪不得今儿在醉仙楼吃饭宴小侯爷心不在焉,这件紫狐披风,他记得凌画进宫前他们在府门口遇到她时并没有穿着,如今回来穿着,怕是二殿下送的,在漕郡时,便有手下人禀告,说二殿下在暗中派人收紫狐皮子,他还让人暗中贡献了一张。
他有些想笑,走到近前,故意当着宴轻的面夸凌画,“掌舵使这件紫狐披风很好看。”
凌画心里正高兴,随口说,“嗯,我也觉得很好看。”
崔言书不客气地说,“二殿下暗中让人收皮子时,我手里有一张,也让人转手了,小赚了二殿下一笔。”
凌画转过头,稀罕地说,“可以啊,你挺会赚钱。”
“掌舵使过奖了,都是您带领的好。”自从凌画任职漕运掌舵使,最大的目标,就是填平漕郡亏空的窟窿,给国库赚银子,就问他们跟随在她身边的所有人,哪个不是被锻炼的见钱眼开?琉璃有一段时间更是看到钱眼睛都冒绿光。
凌画骄傲地扬了扬脖子,不置可否。
她管他赚没赚萧枕的钱,反正,如今萧枕也会赚钱了,花到她身上,她也就笑纳了。
宴轻伸手搭在崔言书肩膀上,力道不重,却让崔言书肩膀一麻,他拖腔带调地说,“崔兄啊,你这么多话,就不问问今儿在宫宴,我夫人见没见着你那表妹?”
崔言书顿时想起这人不能得罪,立即改口说,“我那张皮子当时赚了一万两,我算算够请宴兄喝几顿酒,宴兄觉得如何?”
宴轻松开爪子,“嗯,挺好。”
崔言书松了一口气。
凌画却不放过他,敢在她面前当着她的面伸爪子上眼药,看她饶不了他,她转头对崔言书笑着说,“今儿在宫宴,我还真看到你那表妹了,我送太后回宫,她在半途拦着我,找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崔言书扶额,他今儿真是喝多了,否则怎么敢惹这两个人了?大约是林飞远不在跟前,他一时忘形了,没想起来如今已没盾牌在前面挡着了。
他低咳一声,拱手,“掌舵使,言书知道错了。”
凌画继续说,“她想知道当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怎么留在漕郡的,我如实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看起来十分不好受。能在宫宴找机会找我说话,可见她心里没放下你,要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一举一动,都是有人盯着的,哪怕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但也足够人私底下猜测的了。尤其是,她是被崔言艺带进宫,以崔言艺家眷的身份参加的宫宴。”
不说朝臣们,只说宫里的陛下,就得抽空想一想这事儿。毕竟,崔言艺是新科状元,如今已进了翰林院,崔言书在江南漕运也是鼎鼎大名,他被她带回京城,在折子上也已上奏了陛下,虽没明说他以后去二皇子府高就,但陛下应该已心知肚明。这堂兄弟两个人,又因为一个女人牵扯,无论怎么想,都是可以唱十出八出大戏。
崔言书面不改色,“我知道掌舵使定然不会让我吃亏,掌舵使不止说了这些吧?”
凌画翻了个白眼,刚刚的事儿忽然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没好气地说,“我还告诉她,最好让她爱重身体,活的久一些,她这条命,可是他表哥从小费心费力耗材耗力一直养着的,可不能太便宜她将来的丈夫。”
只有郑珍语活的久,崔言艺养这朵娇才能更长久地费心费力。
崔言书微笑,“多谢掌舵使。”
到底是自己人,不让他吃亏。
说话的功夫,两车烟花已摆满了练武场,琉璃和朱兰绕着圈检查了一遍,两个姑娘都十分兴奋,催促,“掌舵使,可以点烟花了吗?”
凌画点头,“可以了。”
琉璃掏出火折子,扔给云落、端阳、朱兰,高声说,“咱们一人把一个角,按照顺序,一个接着一个的点,最后中间的那一排再一。”
三人接了火折子,各自占据一角。
琉璃先点,烟花“砰”地一声窜上高空炸开,一片金星散落,将整个端敬候府上半空都照亮了。
随着琉璃点燃,后面云落、端阳、朱兰,纷纷点起,然后众人就看到半空中金星蔓开成一片星海。
宴轻笑着说,“是挺特别。”
凌画仰着笑脸,“还有更多特别的呢。”
随着凌画话落,烟花一串串冲上高空,有在半空中旋转一圈的,也有吐出彩色珍珠一样形状的,还有红彤彤形成一片火海的,也有形成花朵、鸟兽、植物、动物形状的。
越往后,竟然有江河山川,有图画风景,还有一串串的字。
那一串串的字真是响当当,大咧咧,就那么悬在高空,让看了半空上由烟花炸开的字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宴轻,我喜欢你。”
“宴轻,你真是一个大可爱!”
“宴轻,我的夫君。”
“宴轻,愿你年年如意,岁岁平安。”
“天有星河,地有海,凌画有宴轻。”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得你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烟花被一簇又一簇地点燃,不止照亮了端敬候府的上空,也照亮了整个京城的上空。
各家各户守岁的人从屋子里出来,一个个仰着脖子往天上看,没守岁的人被动静闹醒,连忙穿了衣裳也奔出房门,同样往天上看。
皇宫里,皇帝也在守岁,听到外面的动静蹙眉,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赵公公出去看了一眼,连忙又回来,对皇帝一脸古怪要笑不笑地禀告,“陛下,端敬候府方向,有人在放爆竹。”
“哦?这么大的动静?放了什么样的爆竹?”
赵公公也形容不出来,只说,“要不陛下出去看看?这爆竹放的挺……特别的。”
皇帝瞅了他一眼,也生了好奇心,站起身,“既然你这么说,那朕也出去看看。”
皇帝走出寝殿,果然看到了上空中放的爆竹。或者可以说这爆竹已不能称之为爆竹了,十分之特别。特别到让皇帝瞧着那一串串在半空中炸开的情诗,很是一言难尽。
催妆 第十九章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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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凌画这般,做出这样张扬恣意的事儿,大闹除夕夜,闪瞎了帝京城多少人的眼睛。
古往今来,多少男女红笺寄情,但也没有一个人如凌画这般,让只要这个除夕夜守岁没有睡觉的人都能抬眼看到她这些闪瞎眼的情诗。
古往今来,多少风花雪月,但这般别出心裁,将简简单单的爆竹玩出这般花样,放满高空,也只唯独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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