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杜有才大喜,如今杜唯这副模样,他都怕他挺不过今年,若是真能有十年甚至十五年可活,那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了。
他当即也不怕曾大夫不喜了,“噗通”一下子给曾大夫跪倒了地上,“曾神医,老夫求您了,一定要救犬子,若是犬子得救,您让老夫做什么都行。”
曾神医后退了一步,显然没料到杜有才堂堂知府,竟然给他下跪,虽然倒也没有觉得多折煞,但还是被他的举动意外了下。没想到这个人为了儿子,倒像个做父亲的样儿。
凌画也颇有些意外,说了句,“杜大人先起来。”
杜有才闻言不敢再跪,连忙起身,一双老眼可求地看着凌画。
凌画琢磨道:“我既然带来了曾神医给杜公子看,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不过曾神医要跟着我去攻打幽州,所以……”
她转头看着杜唯,询问:“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军中条件虽然艰苦,但有曾神医在,总比等在家中越病越重要强得多。你说呢?”
杜唯抿唇,低声问:“我会不会成为掌舵使的拖累?”
“不算。”凌画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从受重伤后,也弱得很,伤势还没痊愈,才带了曾神医跟在身边,你比我的身子骨要差些,但也算不上拖累,军中又不是所有人都要上战场打仗。”
杜唯慢慢点头,“既然掌舵使这样说,那我就……”
“就跟着掌舵使走。”杜有才接过话,“多谢曾神医,多谢凌掌舵使,犬子就交给你们了。下官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曾神医和掌舵使。”
曾大夫扭过脸,“老夫不用你报答。”
凌画笑,“杜大人不用报答我,留着你的劲儿,效忠陛下吧!新皇登基,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杜大人年富力强,还有大把的机会为国效力。”
杜有才连忙表态,“掌舵使放心,下官一定肝脑涂地,效忠陛下。”
他表完忠心试探地问:“掌舵使打算在江阳城修整几日?”
“两日吧!”凌画觉得京麓兵马得练练,但两日其实也不够,但军规等等队形和方阵,总能重新好好地规整一下,还有杜唯目前的身子骨,走不了路也不行,留两日的时间让曾大夫给他施针诊治一番,应该就能上路了。
杜有才点头,“那就两日,我先让人带掌舵使去客院休息,然后再让厨房做一桌子席面给掌舵使洗尘。”
凌画颔首,“听杜大人安排。”
杜有才连忙吩咐了下去。
凌画站起身,对杜唯说:“吃过饭,让曾大夫给你施针,这两日先保证能走路。”
杜唯点头。
凌画不再多言,随着杜有才去了客院。
曾大夫也跟着凌画一起走了。
一行人离开后,杜唯恍恍惚惚地坐在原地,好半晌没什么动静。
贴身伺候的人杜雨小声喊他,“公子,您……先回屋歇着?”
杜唯颔首。
杜雨扶起他,进了里屋。
重新躺回床上,杜唯终于开口,“我以为我活不了了。”
“公子,您是有大福气的人呢。”杜雨很是开心,“凌掌舵使来的真是时候。”
“是啊,真是时候,大概是我命不该绝吧!”杜唯笑了一下,“她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昔日说过的话,总会算数。”
杜雨点头,“凌掌舵使人真好。”
杜唯笑。
凌画人真好吗?对他来说,自然是很好的,但对有些人来说,怕是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出生过吧!
凌画住进了杜府最精致的一处专门供贵客歇息的客院,沐浴更衣后,应了杜有才宴请,去赴宴,杜有才很会办事儿,将江阳城的一众官员们都喊来作陪,让凌画都见了一面。
别看凌画看不惯前太子萧泽,但对于他用人,却是无话可说的,萧泽有一个大优点,就是很会用人,无论好的坏的,到了他手里,都能让人使出浑身解数的真本事来。
江州知府杜有才自然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人跟着萧泽心歪,但也确实有歪才,江州在他的治理下,十分富裕,很会捞财。当然,他捞的财以前都给了萧泽,不过他也不是一味地捞财苛刻百姓,他是会从富商富户甚至过往的商贾身上捞财,对于江州的老百姓,反而日子过的比别的地方好,时不时来点儿补级政策惠民。
就拿江州上下的一众官员来说,被他治理成了他一个人的一言堂,这就很不容易。
他改了山头效忠新皇,他下面的一众官员也跟着他一起,别无二话,所以,这也让新旧更替下,江州没陷入恐慌,反而还挺安稳。
凌画吃了一席,基本也能窥出一半江州的风貌,想着不动杜有才是对的,否则,江州即便被朝廷派来的新官员接管,怕也是来一个被难住一个。杜有才这土皇帝做的,很是合格,不是轻易能让人替代的。
不过好在他有个儿子杜唯,让她建议萧枕不动杜有才,如今这般收为已用了,倒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曾大夫没去吃席,而是让人将饭菜端到了他的屋子里,吃饱喝足后,他小歇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去了杜唯的院子里为他施针。
曾大夫的金针扎满身,杜唯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子,但却一声都没吭,曾大夫看他顺眼了几分,“你小子倒是有骨气。”
若是宴轻那小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他这个施针的人了。
催妆 第四十三章 兵临(一更)
曾大夫的金针与开的药方子立竿见影,两日后,杜唯已能自己行走了。
杜有才感激涕零,对曾大夫拜了又拜,想要送给曾大夫金银珠宝,曾大夫哪里看得上眼,最后杜有才绞尽脑汁,想起那些年他为东宫前太子搜罗好东西,似乎搜罗了一卷古籍的医书残本,他连忙让人去取来,但残本太破,他拿在手里,挣扎犹豫了半晌,生怕曾大夫嫌弃。
还是杜唯说:“曾大夫是个医者,残本也是古籍,定不会嫌弃,父亲给他送去吧!”
杜有才这才给曾大夫送了过去。
曾大夫果然没嫌弃,不止没嫌弃,看见残本眼睛都亮了,捧着残本爱不释手,摸了片刻,又忘我地看了小半个时辰,才抬起头,终于正眼看了杜有才一眼,对他说:“你说你这个人,恶事儿做了那么多,没想到老天倒是厚爱你。若是没有这残本,我还不敢保证你儿子能活更多年,有了这残本,你儿子不说活个长命百岁,只要没个天灾人祸,十年十五年算什么,二三十年是没问题的。”
杜有才这两日惊喜太多,闻言差点儿喜极而泣,“曾神医,您说的可是真的?这残本对于治疗犬子的病,真的有效?”
“有效。”曾大夫点头,“这是前朝一位精通医药毒三家为一体的天才医者所留下的孤本,老夫找了半辈子,也没找到这卷孤本的下落,没想到在你家的库房里积了灰尘,有了它,给你儿子解了毒素后,按照这里面给的方子养身,保准他能固本还原,活蹦乱跳,娶妻生子,不在话下。”
杜有才喜的不行,连连点头,“多谢曾神医了。”
曾大夫摆手,“多为黎民百姓想想,你是为人父母官的,少做恶事儿,也是为你自己和子孙后代积福。”
他本来不爱跟人说这话,讨厌的人,他更是连眼神都欠奉,今儿得了杜有才给的孤本,他难得心情好,跟他说了这么一句。
杜有才连忙保证,发自内心地发誓,“下官谨记,以后若不为民,天打雷劈。”
他也不傻,想着早先曾大夫没说为子孙后代积福的话,那就是只能保他儿子的命,要想要孙子,只能下辈子了,如今他既然说娶妻生子不在话下了,那就是他这一辈子,还能看见孙子呗。怎能让他不真情实意的立誓一回?
出了曾大夫的院子后,杜有才又重新去见儿子,见了杜唯,便抱着他哭,“唯儿啊,曾大夫说那卷孤本很有用,你的病有救了,待他给你清楚了毒素,用那卷孤本上的方子给你养身体的话,你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是问题,娶妻生子,更不在话下,为父真是太高兴了,老天厚爱啊。”
杜唯一时也没想到有这个收获,其实对于活多久,活多活少,他都没那么在意,以前他觉得日子黑暗,没什么兴趣与盼头,多活一日,不过是多受罪一日罢了,但是如今,好像是不同了,阳光似乎一下子照耀到了他,让他对以后有了期待。
杜有才哭着说:“为父已发誓,一定要善待百姓,夺位黎民百姓着想,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官。”
杜唯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那我以后与父亲一起,都做一个为了百姓着想的好官吧!”
杜有才连连点头,放开杜唯,拍着他的肩膀说,“唯儿,你是有才的,你比父亲要有才,你还年轻,你身子好了之后,天地广阔,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杜唯点头,“我的命是掌舵使救的,掌舵使忠君爱国,我自然一样。”
杜有才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你、你这些年不碰女子,你不会是……”
他不敢说出“你不会是喜欢掌舵使吧?”的话来。
杜唯也顿了一下,声音平静,“父亲放心,掌舵使于我,不过是少时美好不想忘怀,如今,我诚心祝愿宴小侯爷与凌掌舵使夫妻和美,百年同心。”
杜有才大松了一口气,“待你身体好了,好好娶一房妻子,再纳几房小妾……”
杜唯扶额,“如今病还没治好,此事以后再说吧!”
杜有才连连点头,“好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两日时间过的很快,这一日清早,凌画收整后重新启程,队伍对了漕郡的十万兵马,也多了杜唯以及他的一众暗卫高手,还多了杜有才给的行军打仗的好手。
杜有才这回下了血本,不止将自己的护卫都给了杜唯带走,还将自己多年培养的本来想帮着萧泽夺位的人,如今都给了凌画。
凌画很乐意地笑纳了。
出了江阳城,一路又是急行军。
五日后,终于到了幽州城。
温行之那日回到了幽州城后,安置了宁知的尸体放入冰棺,便召集一众将领商议军事。
有将领听闻宴轻带着十万兵马即将来到幽州城下,提议不如先发制人,幽州三十万兵马,一直以来兵强力壮,不如先发兵,去攻打江阳城,这样,也顺便堵住了宴轻随后到的兵马。
温行之想着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他却发现了,幽州目前没法尽快出兵,因他不在幽州的这些日子,有人入幽州作乱,让幽州出了不少乱子,其一就是粮仓被毁了两座,还有就是他的妹妹温夕柔,趁他不在,收拢了他两员大将。
两员大将是不多,但却是他倚重的将领,这让他恼火的同时,短时间内,收拾了人,却来不及出兵了。只能先将幽州城稳固好,等着宴轻来了,抵死守城了。
所以,这一日,凌画带着二十五万大军抵达幽州的地界后,温行之得知凌画也来了的消息,整个人眉峰都立了起来,想着这两个人联手,虽只有二十五万兵马,但也不可小视,他虽有三十万兵马在,但也不敢保证,能守得住幽州城。
催妆 第四十四章 城下(二更)
凌画大军到幽州地界的这一日,宴轻已得到消息,在路边等着大军了。
因队伍中多了杜唯,他肯定是走不远路的,再加上从江阳城到幽州这一段路也无需藏着掖着了,只需走官路就好,所以,在江阳城出发时,队伍里多了好几辆马车,不止杜唯和曾神医坐了一辆马车,就连凌画和崔言书,也有了马车。
几两马车被护在队伍中间,由浩浩汤汤的大军拥护着,前往幽州进发。
所以,宴轻等来了大军后,看到了“凌”字的大旗,便想着果然他猜测的没错,凌画亲自带着京麓兵马来了幽州,给京城留了五万兵马守城,带来了十五万,这个数字倒是合适。
他放眼望去,只看到黑压压的兵马,星旗招展,却没看到凌画的人影。
江望一马当先,看着前面远处路边立着的人影,隐约是宴小侯爷的模样,他还没开口,这时有探兵来报,说宴小侯爷等在前方,江望心想果然是小侯爷。
他连忙吩咐人,“快传话去后边给掌舵使,就说宴小侯爷在前方等候。”
凌画知道来了幽州后会见着宴轻,但没想到他已先一步得到消息在前方路边等候了,她心里很高兴,吩咐人将车马驾到前面去。
于是,待队伍走到近前,宴轻便看到了士兵们分开两列,让出了中间护着的马车。
凌画从马车里探出头,露出一张久违了的笑脸,阳光明媚地与宴轻打招呼,“夫君好啊。”
宴轻被她逗笑,走了两步,来到她车前,挑眉打量她,“没旧伤复发?看来照料的不错。”
凌画伸手拉他的手,扬着笑脸,“一直都在仔细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宴轻满意,伸手让她拉住,“再往前走三十里,在二十里地的幽州城外,安营扎寨。修整一日,攻打幽州城。”
凌画点头,“好。”
她拽宴轻,“夫君要上车吗?”
宴轻没意见,直接跳上了凌画的马车。
帘幕落下后,江望摸了摸鼻子,想着小侯爷一见了掌舵使,眼里大约就没别人了,连问他一句都不曾,他也不能没眼力价地上前打扰二人打招呼。
崔言书挑开的帘子又落下,笑了笑。
杜唯同时也放下帘子,转头对曾大夫说:“小侯爷与掌舵使般配极了。”
曾大夫翘了翘胡子,“都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将来若是生了孩子,指不定是个什么妖魔。”
杜唯:“……”
这话说的也太不客气了吧!
马车宽敞,只坐了凌画一个人,在宴轻进了马车后,凌画便伸手扑进了他的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软声喊,“哥哥,好想你啊。”
宴轻险些把持不住。
这些日子,他为了追踪宁叶和温行之,一路从北到南,又从南到西北,看不见凌画,虽然也很想她,但也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如今见到了她,被她这么一扑,再软软的一喊,他的心都快化了。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凌画歪头问。
宴轻声音压低,看着她姣好的容颜,“你让我说什么?”
“说你也想我。”凌画娇气地嘟起嘴,“难道你不想我的吗?”
“想。”宴轻吐出一个字,揽住她的腰,大手扣住,箍在他怀里,微微偏头,对着她粉嫩的唇瓣吻了上去。
凌画主动迎合。
马车车厢帘幕厚,空间密闭,但外面是云落、望书、和风、细雨等暗卫环绕,虽没有琉璃和朱兰那俩小八卦会竖着耳朵听,但凌画也不敢出声。
片刻后,宴轻揽着她低笑,在她耳边问:“不憋气吗?”
凌画的脸憋的通红,水眸盈盈,泛着光,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宴轻摸摸她的脸,拍拍她的头,抱着她低声说:“不欺负你了。”
凌画其实心里很想让他欺负,但如今不合时宜啊,她也很无奈,窝在他的怀里,只感觉一腔想念都落在了实处,踏实极了,缓了片刻后,贴着他耳边小声说:“等攻打下幽州,让你欺负。”
宴轻顿了一下,“好。”
前行到幽州城外二十里,大军止步,安营扎寨。
宴轻和凌画下了马车,江望等人这才围了上来,崔言书对宴轻含笑拱手,“小侯爷与掌舵使当真是心有灵犀,如今京麓兵马与漕郡兵马赶一块了,正正好。否则只京麓的十五万兵马先来到幽州城外,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堵住幽州发兵。”
宴轻上下打量崔言书,“京中多少人,她都没带,却将你带在了军中,崔兄的地位不低啊。”
崔言书连忙告饶,“宴兄恕罪,在下可不敢撬你的墙角。”
宴轻失笑,伸手拍他肩膀,“我对你放心的很。”
崔言书:“……”
他是哪里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他对他放心的很?大概是掌舵使在漕郡的左膀右臂有三个人,唯独他三年来人间清醒不敢对掌舵使有丝毫非分之想吧!
杜唯上前对宴轻见礼。
宴轻看到他讶异了下,“杜公子怎么在军中?”
凌画在一旁解释了两句,话落,对宴轻笑,“刚刚在车中忘了跟哥哥你说了。”
宴轻点头,从崔言书身上撤回的大手落在了杜唯的肩膀上,哥俩好地说:“杜兄你算命好,若非萧泽着急作妖,两方若是在京中硬打起来,牵连到京外,你怕是要对你亲爹大义灭亲,如今倒是用不着了。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也分把福气给谁,你的福气还是给的很足的,以后要惜福啊。”
杜唯受教,“宴兄放心,唯不敢不惜福。”
宴轻放心了,对他问:“能喝酒吗?”
杜唯摇头,“曾大夫不许我喝酒。”
宴轻很开心,“那你就看着我们喝吧!”
杜唯:“……”
这人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啊。
催妆 第四十五章 贺礼(一更)
宴轻和凌画的两方兵马汇和,来到了幽州城,驻扎在了城外二十里,温行之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吩咐全体将士打起精神守城后,便去找了温夕柔。
温夕柔帮助萧枕将他的两员大将收买,虽没造成他不可挽回的损失,但到底是折损了他的人手,他回到幽州,杀了两员大将后,便将温夕柔给软禁起来了。
温夕柔早已经料到,这些年,她没有掌幽州的权柄,哪怕温行之外出离京月余,她也做不到夺了他掌的权,但给他使点儿乱子,她还是能做到的。
她如今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被温行之软禁起来,她也无怨无悔,这是她能为萧枕做的微薄之力。
温行之来到后,看着温夕柔。
温夕柔手里捧了一卷书,见温行之来了,也抬眼看他,还是喊了一声“大哥。”
温行之点点头,上前,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对他说:“你可知道,萧枕要立孙相府的四小姐孙巧颜为后了?”
温夕柔手一顿。
“看来二妹妹是不知了。”温行之叹息一声,“太后寿宴之日后,孙巧颜一直被凌画带在身边处理宫务,如今凌画带了十五万京麓兵马来了幽州,我得到消息,孙巧颜被太后带在身边,继续留在宫里处理宫务,朝中已有消息传来,说新皇有意立孙巧颜为后,否则不会让她一个外臣之女接触宫务,新皇立她为后,八九不离十了。”
温夕柔不语。
“二妹妹又是何苦呢?”温行之看着她,“你想想大妹妹,她为了萧泽,在昔日的东宫发疯发癫,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偏偏为难萧泽后院那些不如她身份的女人,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呢?被萧泽休弃,去年离开幽州,不知跑去了哪里,冷冬数九的,大约是死在外面了吧?毕竟她疯疯癫癫的,又是个女子,没什么武功,不懂保护自己。她大约是想入京如找萧泽,但总归如今萧泽成了庶民,身边陪着的女人是那个柳侧妃和她生的女儿,而不是她。”
“大妹妹好歹得到过萧泽。但二妹妹你呢?只凭着当年对他年少心仪,便一心一意为萧枕谋划,不顾自身生死?”温行之不敢苟同地看着她,“二妹妹不觉得自己糊涂吗?人生在世,只这一辈子,别说什么来世,难道二妹妹只乐意无偿付出,不想求个回报吗?就不想将萧枕圈养在你身边,任你为所欲为?”
温夕柔神色平静,“哥哥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是想让二妹妹别傻了,与我一起,守住幽州,只要能挨住城下的兵马,等着碧云山宁少主攻打下凉州来幽州支援,那这天下,就是宁少主的。而幽州的你我,就有从龙之功,改写幽州温家的历史,届时,我可以说服宁少主,将萧枕送给你。如何?”
温夕柔面无表情,“哥哥觉得我这个人很有用吗?竟然让你废了这么些唇舌来说服我,你素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能一句话解决的事儿,绝不二话。”
温行之又叹了口气,“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吗?如今幽州的日子难混,而我才知道二妹妹手里是有些东西的,看来这么多年,我是小看二妹妹了,你手里原来攥着幽州的地下经脉啊。这么说来,大妹妹给你提鞋都不配了。是父亲看走了眼,也是我低估了二妹妹,大哥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如何?”
温夕柔微笑,“大哥能屈能伸,让我着实敬佩。”
她也长叹一声,幽幽道:“但是大哥,你对我这些话说晚了,我早已将地下经脉的令牌送给人了。你是知道的,地下令,见令行事。令在谁手里,谁便是主子,可以号令整个地下商行。我手里如今没有了地下令,我也就不是他们的主子了。”
温行之眯起眼睛,“你没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大哥。”温夕柔道:“在你赶回幽州之前,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关于京城新皇要立孙四小姐为后的消息,你就一点儿风声也没收到?”温行之不太相信。
“大哥若是非让我说实话的话,那我就实话告诉大哥,我早就收到消息了,甚至比大哥收到的消息应该要早。”温夕柔看着温行之,“宁少主派宁知去杀萧枕,那一日救了萧枕的人,是青雨山的四娘子,她其实就是孙四小姐,之后,孙四小姐便与凌掌舵使有了来往,孙四小姐化名入了太子府近身保护萧枕,我便猜到,将来的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了。”
温行之笑起来,“真是我的好妹妹啊,你这消息网,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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