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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千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知知被他闹醒,一时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何这样高涨,片刻后,想到方才婆母留陆铮用饭,倒立即顿悟了。从前婆母那样冷淡,陆铮尚且毫无芥蒂供养着,如今婆母态度缓和了,陆铮定然是欣喜的。
思及此,知知虽晓得自己该替夫君高兴,但到底不能做到打心底里感同身受,也不想勉强自己,便道,“夫君去洗漱一下,早些歇吧。”
陆铮晓得妻子一贯是好洁的,也不闹她,起身去洗漱干净了,再回来,上了榻,心中仍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
知知默不作声翻了个身,面朝着里,背对着男人,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片刻,肩上搭了只手,背后又靠上来一具灼热的身体。
知知不动神色往里挪了挪,轻声道,“夫君,早些歇吧。”
陆铮却毫无睡意,道,“先前时候,我不知给你父安排什么职位。如今倒是有个极合适的,他乃你父,性子又沉稳,将矿山交给他,我十分放心。看来得早些接你家人过来。”
知知被他说得脑子疼,心里又十分的烦,加之小腹还疼,语气平平道,“夫君决定便是。”
陆铮却毫无察觉,又道,“我曾在兵书中看过,有一器物名火炮,威力极大,破坏力极大,待造好了,我带你去看。还有火铳……”
知知哪听得懂这些,换作平时,兴许有兴致同他说,可今日身子不舒服,心里又难受,越发不想理睬,偏偏陆铮就在耳边絮絮叨叨,令她便是想睡都难。
她闭目,片刻后,终于低声道,“郎君,我累了。”
陆铮见她这样说,倒是立即停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从前他每回回来,无论多迟,她一直是等着自己的。今日非但这样早早睡下,方才自己说什么,她的反应都一概平平,倒像生气了?
陆铮回想了一遍,只觉得,难道是母亲给她气受了?
他揽着她的肩,问她,“可是阿母为难你了?”
知知不想说这些,只想安安生生睡个觉,语气平平道,“没有,郎君多心了。”
陆铮住了嘴,就当知知以为要安生了,便听得身后又传来动静,她心烦转身,却见陆铮正下了地,在穿靴。
知知坐起身,“郎君去哪里?”
陆铮回头望了她一眼,似乎在打量了她的神色,片刻后,道,“我去阿母那里。”
知知怔了下,小腹越发疼了,耐着性子道,“这么晚了,婆母定是歇下了,郎君若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吧。”
陆铮却道,“无碍,迟早要说的。”顿了顿,道,“我说过,不会让你受气的,我去同阿母说,你先歇。”
知知听了这话,呆了呆,才反应过来,陆铮是觉得她受气了,故而要去劝肖夫人,心里那点怒气又散了些,拉着他的手,轻声道,“郎君误会了,婆母没有为难我。我不过是身子不舒服罢了。”
这话一出,陆铮的脸色更加凝重,站起身,扬声就喊青娘,吓得青娘立即便进来了。
陆铮却没顾得上理睬青娘,先是去摸知知的额头,又去摸她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仿佛怕吓着她似的,“哪里不舒服?可看了大夫?”
说着,又怒气冲冲对青娘道,“夫人身子不爽,方才怎么不同我说?好好的人,倒被你伺候出毛病来了?!”
青娘无辜得很,被迁怒了个彻底,知知生怕陆铮一气之下,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闹起来,忙道,“月事而已,我往常也疼的,不怪青娘。”
又忙对青娘道,“青娘,你下去吧,没事。”
陆铮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确认道,“当真不是大事?你方才疼成那个样子了,还是叫大夫来……”
知知忙拦他,“不必,这样晚了,明日再叫也是一样的。”
陆铮还从未处理过女子月事疼,一时手足无措,想抱着知知,又怕弄疼了她,动作小心翼翼的,“你每月都这样疼的麽?怎么从来没同我说过。你平时如何疼起来,如何做的?”
妇人月事疼这事,谁会大咧咧同自家郎君说,像士族人家,女子来了月事,男子便嫌弃脏污,不肯同妇人同榻的。
知知微微红了脸,道,“寻常小事而已,平日没这样疼。就揉一揉,将寒意驱走便好了。”
话音刚落,陆铮的手已经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动作小心又细致,暖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里衣,仿佛驱散了折磨她已久的寒气。
“你睡吧,我替你揉……”
陆铮轻轻说着,声音比起平时,仿佛多了丝温柔,知知听得迷迷糊糊的,小腹又暖烘烘的,眼皮子渐渐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前半部分的时候,想杀了陆直男
写后半部分的时候,为陆直男心动
我精神分裂了……
第36章 娘家
知知这一晚睡得很沉, 第二日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的,微微动了下身子, 旁边的陆铮便惊醒了,下意识又要去揉她的小腹。
知知轻声道,“已经不疼了。夫君,你再睡一会儿吧。”
虽她这样说,陆铮还是醒了, 索性也不睡了, 侧身去抱知知,在她唇上亲了几下,懒懒道, “不睡了,真的不疼了,要不要叫大夫?”
知知嫌麻烦,忙道,“不用了。”想坐起身,偏偏又被陆铮搂着腰, 搂得紧紧的,知知便问他, “夫君今日不用去衙署麽?”
陆铮道,“不去了,没什么大事,今日在家里陪你。”
知知想了想, 便侧身道,“夫君昨夜说的矿山,是什么?我昨日疼得厉害, 没仔细听,夫君再给我讲一遍,行麽?”
陆铮昨夜回来,那样的欣喜,情绪激动得同她分享矿山的事情,但她当时心里觉得烦,便没怎的理会,语气又冷淡,态度又冷漠,现在想起来,实在很是不应该,且昨夜他还那样担心自己,相较之下,知知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分了。
眼下醒了,两人又没事可做,她便主动开口哄男人。
陆铮果然来了兴致,翻了个身,“你可还记得你先前救回的那老人家?”
知知点头,“我记得,夫君昨晚说的管公,便是他麽?”
陆铮颔首,“嗯,他很能干。他欲投我,便以矿山图为诚意。前几日我一直在外,便是亲自带人去寻了,地方虽同那矿山图还有些出入,但亦差不离了。我叫人探了那矿山,储量极其惊人。倘若开采得当,日后那便是我手中一大利器,现如今能大规模自制器具的,只有北地的战胥。兖州若也能冶炼制造,自给自足之外,非但不必仰仗旁人,待兵荒马乱之时,更是众人求之若渴之物。”
知知听他语气中带着欢喜,不由得露笑,含着笑意的眼盈盈望着男人,“夫君真是厉害。”
寻到矿山时,陆铮心里虽高兴,但却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并未在旁人面前显露,如今得了知知这样一句“夫君真厉害”,便有点绷不住了。
娇娇的小妻子乖顺窝在怀里,仰着脸说着“夫君真厉害”,这画面,陆铮就是再经历一百次,心里都会生出豪情万丈来,他忍不住的对着妻子道。
“我曾言,要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如今,此愿亦未变,无论我是卫所千户,还是兖州太守,或是日后有更大的造化。东海鲛珠、昆仑和田玉、苏州织锦、岭南荔枝……到时候,你要什么,我便摆满整个屋子,随你取用,随你乐意。”
他陆铮的野心,在天下,在十六州,然而,也在自己身侧这小女子身上,他不要什么后宫佳丽三千,若他真能走到那一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实现今日的承诺。
他的野心昭昭向外,他的柔情,唯独留给他的妻,他的知知。
陆铮仍未停下,大掌忍不住去摸知知的小腹,语气中不由带了丝期待,“知知,给我生个孩子吧。他若是小郎君,我必为他延请天下名士,亲自教他武功,教他如何使剑如何射箭如何用戟如何带兵,他定然是最值得你我骄傲的孩儿。若是个小娘子,那可不能教她舞刀弄枪的,得像你这样养着,金尊玉贵娇养着,我定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享尽宠爱。”
说着,有些遗憾的道,“你年少时,我未能认识你。倘若我当时认识你,便不会叫你在那府里受那些委屈。若我们有女儿,定叫她做天底下,除你之外,最最幸福的小娘子。”





嫁千户 第29节
知知本认真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我何时那样小气,还要同女儿争了?”
什么叫“除她之外”,她难不成还能同自家女儿争宠?
陆铮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道,“在我这里,自然是要叫你做最最幸福的才行。”
知知忍不住笑,为难他,“你这样说,女儿日后吃醋怎的办?她若问你,”她咳嗽了句,佯装个小小的娘子问道,“爹爹,你最喜欢娘亲,还是最喜欢我啊?你怎的答?”
陆铮却傻了傻,蓦地扑上去吻她,吻得知知直躲,两人气喘吁吁的,陆铮才遗憾道,“我真是悔,当初怎么就没发现江家抱错了女儿,好早些让岳父岳母将你带回家来。”
知知方才不过学了小娘子唤他一声爹爹,他满脑子都是小小的知知,生得玉雪可爱,追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喊着的模样……
知知眨眼,眉眼弯弯的笑,“我若早回来了,未必会遇上那罗长史逼婚的事,又怎的会来求千户大人娶我呢?”
听她这样说,陆铮还真细细思索片刻,然后笃定道,“那定然是我早早便相中了你,祖母还在的时候,我便求她,替我定了你,做我媳妇。”
“夫君只晓得说这些话哄我,那时我第一次见夫君,夫君可凶了……”
两人难得有闲暇时候,便窝在榻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待到青娘在屋外站得脚都酸了,小心翼翼来叩门,两人才起来。
但这样的闲暇时候,显然是十分难得的。
吃过接风宴,陆铮很快又忙得见不着人了,但他虽忙,每晚倒仍是回来的,情绪亦十分高涨。
知知不爱问政务上的事,但陆铮偶尔会同她说,这段日子,提到最多的,便是那片储量极丰的矿山。
甚至有一日,陆铮还带了柄剑回来,刀刃雪白,剑身花纹古朴大气,剑柄精致,做工极佳,仿佛冒着寒气一般。
知知看得新奇,伸手想去摸剑身,陆铮忙避开她的手,“这剑刃太利,你别碰,小心划了你的手。你若是想玩,我到时候让工匠,做把匕首给你……”
说完,立马来了兴致,拉着知知到案边,道,“我给你专门画一把匕首,到时候让工匠照着做了。待做完了,便将图纸毁了,这世上便独此一件了。”
知知其实只是好奇而已,她一个弱女子,又不擅长舞刀弄剑的,揣着把匕首也用不上呀!但看陆铮兴致高涨的模样,她便不忍扫他的兴了。
她能感觉出来,这段时间,陆铮的情绪一直很高涨,这是一种有别于旁的欢喜,能令男子始终保持高涨的情绪的,除了美色,便是权力和野心。这样的状态,知知还在郡丞府江家时,在江郡丞身上见到过,那时他刚高升至郡丞之位,犹如吃了长生药一般,满面春风得意,内心的喜悦无处发泄,那段日子,府里一直进新人,接连五六个鲜嫩的小娘子,被抬进了门。
知知那时年纪虽小,却记得很清楚。
如今看陆铮,用戏文里的话,他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满腔的兴奋无处发泄,在外人面前又得有一州之主的气势,喜怒不形于色,也唯独在自己这里,能显露真实的情绪了。
越是这样想,知知便越忍不住纵着他,他带什么回来,她都十分配合,小娘子般问东问西,给足了面子。
陆铮心满意足画好了图纸,放在案上由着它吹干了,想了想,道,“匕首到手了,我在匕柄上给你刻个字。若是丢了,旁人也晓得送到哪里去。”
知知十分配合,面上欢喜,指着那图纸问了几句,待陆铮兴致勃勃答了,她才柔声道,“多谢夫君。”
陆铮道,“你我乃夫妻,何须言谢。对了,上回我拟了信去,请你阿父来广牧,这些日子,怕是快到了。”
提起家里人,知知心中很是关心,忙道,“不是说嫂子有孕,不适合动身麽?”
陆铮倒很有耐心,解释道,“你别担心。这回我叫了你大哥亲自去接,他心里有数的。”
知知刚刚只是有些着急了,此时冷静下来,算算日子,道,“大嫂应当也有四五个月了,胎儿坐稳了,路上慢着些,应当也是没事的。”
知道阿爹阿娘就要来广牧了,知知多少有些坐不住,心中很是惦记,忍不住道,“也不晓得二哥有没有将宅子收拾好,男子粗心,还是我明日走一趟才好。”
陆铮说这话,是知道她惦记家里人,想说出来叫知知高兴高兴的,结果见她这样高兴,只顾着惦记岳父岳母,他心里又醋了,不动声色道,“你叫青娘替你走一趟便是了,何必自己跑去。到时候你阿父阿母到了,我再陪你去拜访二老。你先别急,坐下用了晚膳再说。”
知知听了这话,才坐下,夫妻二人用了晚膳。
临睡前,知知忍不住翻了个身,仰脸看着陆铮,道,“夫君,你喊阿父来,是想将矿山交给他麽?”
陆铮自是点头,他是早就打算好的,矿山乃他的秘密武器,这事也就他与几个心腹晓得,除此之外,也就同知知提过。这样重要的地方,自是要交给自己人才行。
“你阿父是自己人,交给他,我才放心。”
知知有些惴惴的,道,“夫君,我怕阿父做不好,阿父以前也未做过冶炼,万一搞砸了,那便要误了夫君的正事了。夫君信重我阿父,我心里自然欢喜,但到底夫君做的都是大事。而且夫君入广牧后,相继提拔了我大哥二哥,我亦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此番见夫君又要将如此重要的矿山交给我阿父,知知心中有些惶恐。”
陆铮见她神色忡忡,仿佛很是当真的样子,当真是可怜又可爱,忍不住去亲亲她的额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阿父虽未有此经验,但此番我只是叫他去管着矿山冶炼和兵器制造,无需他亲自动手。再者,你阿父性子沉稳,气势足,镇得住场子,我亦会派人辅佐你阿父的,出不了事。”
说了这话,才见知知神色缓和,陆铮又忍不住摇头。
旁人的妻子,恨不得拼命给娘家人捞好处,家中有什么,便拿去补贴娘家;他的知知却同她们不一样,她时时念着的,都是他,叫他怎么能不将她放在心尖上。
第37章 父爱
江家人入广牧那一日, 知知跟着二哥江术在府外等着,见到那辆蓝布马车时,兄妹两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马车停下, 帘子掀开,第一个下马车的,是江陈氏,她瞧上去没太大的变化,知知见了她, 却是立马就掉了眼泪, 带着哭腔喊她,“阿娘……”
江陈氏给她吓坏了,忙上前搂着她, “哭什么,娘这不是来了麽?你嫂子有身子了,这才耽搁了几个月,你爹在家里天天惦记你们几个。”
知知红了红脸,道,“我就是想您和阿爹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 大嫂冯氏也被江大郎扶着,下了马车。知知忙喊她, “大嫂。”然后便小心翼翼看着她鼓鼓的肚子,冯氏本来生得丰腴些,怀了孕,肚子更是大得吓人。
冯氏倒心宽, 坐了半个月的车,丁点没什么不舒服的,笑呵呵道, “小妹看着瘦了些。”
这话一出。江陈氏立刻接腔了,“可不是,你嫂子说得对,我看着也是!我刚就想说,小脸都尖了,手腕子也细了……”
江术一听,忙道,“还是进屋聊吧,进屋聊。”
一家子进了江府,一路上,冯氏忍不住打量着偌大的宅子,道,“我还没想过,我冯翠翠有天还能住这样的大宅子!”
别说冯氏了,就连跟着陆铮一路打仗的江家兄弟二人,也没想过这一天,一家子俱笑了起来。
因着冯氏双身子,家里人便叫她去歇,知知则被江陈氏拉着,到一旁的屋子说话去了。
母女俩许久未见,乍一见到,真是满肚子的话要说,江陈氏忍不住感慨,“我是真没想到,女婿能有这样的造化。当时女婿接你去郧阳时,我还当那就顶厉害了,结果现下咱们一家子居然来了广牧了,这可真是——啧啧……”
知知面上盈着笑,没说话。
江陈氏感慨了一番后,又压低了声音,道,“闺女,我听你阿爹说,女婿想叫他去帮忙?”
知知颔首,“嗯,夫君同我说了,他说阿爹是自己人,有些事交给阿爹,他放心。”
江陈氏听了这话,心里便晓得了,自家闺女还是很得陆铮喜欢的,提了几个月的心,一下子放了一半下来。她是真没想过,陆铮会有这样的造化,本来他还是卫所千户时,就是他们江家高攀,如今这悬殊可就更大了。
江陈氏虽没同家里男人说过只言片语,可心里真是担心坏了,就怕知知在外受了苦。这男人有权有势了,心思就多了,那戏文不还唱陈世美麽!
虽放了心,江陈氏仍是将在肚里攒了数月的话说了,她拉着知知的手,推心置腹道,“知知啊,陆铮他能走到这一步,我跟你爹是万万没想过的。本来娘想着,你嫁的近,他陆家虽比咱家强些,但到底你还有两个哥哥,日后还有侄儿,总能护得住你。可事到如今,这话,娘可就真不敢说了,不瞒着你,来的路上,我心里就一直绷着根弦。女婿对你好,那再好不过。”
“可他要是对你不好呢,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江陈氏说这话,知知其实很能理解她的担忧,的确,在旁人看来,陆铮骤然权势在手,比她美貌的女子天下亦不少,他若是想要,有的是人送上门来,到时候,她又无显赫娘家,还不是只能忍耐。但偏偏陆铮没有这样做。
知知道,“娘,夫君待我很好,你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您不是也说过麽,夫君只是人看着凶了些,实则品行是绝佳的。”
江陈氏听了,没多说,心里却有些自己的想法,这人心易变,女婿眼下好,不代表日后能一直好下去,她当然希望知知过得好,但要真有一日,陆铮变了,那知知又该如何自处?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道,“那是自然,女婿不好,我跟你阿爹也不会答应这婚事。”
知知亦靠着她的肩膀,软声道,“娘,您别替我担心,女儿又不笨,枕边人什么心思,女儿难道还能看不出麽?”
江陈氏欲言又止,想了想,问,“你跟女婿成亲也快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
知知前些日子才来了月事,这会儿自然是没动静,便老实道,“嗯,这事顺其自然吧,孩子要来的时候,自然便来了。”
江陈氏心里有些着急,但到底知道这事急不来,没催促,只是道,“也是,你跟女婿身子都没毛病,人又都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便听见敲门声,来人进了门,却是来拜见岳母的陆铮了。
他刚忙完事回来,便听青娘说了江家人来的事,便立即从太守府赶来了。
他进了门,只穿着一身黑色常服,十分亲近地喊江陈氏“岳母”,态度亲切自然,没有半分架子。
喊完了,便将目光瞥向立在一旁的知知,知知今日来迎阿爹阿娘,自是打扮过的,一袭月白襦裙,雪白的内襟露出一截,衬得肌肤雪白,腰间雪白的束带系着,一截腰又细又软,她今日打扮得偏鲜嫩自然,面上妆容亦淡,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三四月的杏花,实在美得很惊心动魄。
陆铮的目光太过直接,知知被他看得面上发热,不自在的转开脸。
江陈氏见小夫妻二人相处,心中忍不住惊讶,先前还在卫所时,夫妻二人还有些相敬如宾的感觉,如今却倒像新婚燕尔,黏黏糊糊的。
三人在屋内寒暄了几句,其实主要是陆铮这个女婿同岳母说,前边江术便来喊了,说用晚膳。
江陈氏应了,走在前头,出去了。
陆铮不动神色落后了一步,与知知并肩,十分自然的牵了她的手,低声道,“你今日这样穿,我很喜欢。”
知知被他直白的话说得满脸红,片刻,才小声回道,“夫君喜欢就好。”
陆铮一笑,冷厉的面上居然难得有几分温情,通身的凶悍气势也随之弱下去。前边走着的江陈氏是早已走出好一截了,看那样子,也是故意给小夫妻留说话的空间。
两人边走,陆铮边抬头去看知知,见她眼尾微红,便猜到她方才哭过了,不由得道,“如今岳父岳母来了广牧,你想他们了,随时便可过来。或接岳母去府里陪你住些日子。”
知知知道陆铮是好心,但并不想这样麻烦,便道,“不用了,嫂嫂双身子,眼下娘也离不开。我想家里了,便回来就是,总归也没有几步路。”
陆铮这才颔首,“你想回来,就跟我说,我陪你回。”顿了顿,又道,“这些事,总归不值得你掉眼泪的……”
两人刚认识时,他便不大受得了她的眼泪,那时候大约是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烦躁,如今却又同那时候不大一样了。但说到底,他是极不想看她哭的,她红一下眼,他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夫妻二人虽落后了一步,但到底也不能让其他人久等,很快也到了前厅,一家子难得聚在一处,用了顿热热闹闹的晚膳。
江父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陆铮这个女婿也很给面子,陪着岳父喝,到散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微醺。
江父送陆铮和知知出来,忍不住拍着陆铮的肩,殷殷嘱咐,“我就这样一个女儿,你千万待她好。你不疼她,就送回家来,我们自家人来疼,可别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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