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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千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好在陆铮瞧着粗心,实则还算体贴,并未将全部气力都压于知知身上,只虚虚借了她的力。





嫁千户 第11节
知知看陆铮身上的喜服,见他脖子红着,恐他穿的不舒服,便红着脸道,“夫君,知知为你更衣吧,穿着不舒服。”
陆铮仍有醉意,唔了一句,没什么动作。
知知也不嫌弃他,上手替他脱了外裳。再是伺候他脱了靴,又去绞了帕子来,替男人擦了擦脸。
军营哪个不嗜酒,陆铮更是喝惯了的,但醉着回来时,何曾被人这样悉心照料过,连醒酒的茶都是捧到唇边的。
陆铮微顿,知知以为他不爱这味道,柔声劝道,“夫君,这茶味道虽怪了些,但药效却不差的,多少喝几口,否则明日起来要头疼的。”
陆铮倒没辩解,只仰着头,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
知知在一边看着,双目微亮,语气诚恳,“夫君最厉害了,夫君真是大英雄。”
娇娇的貌美小娘子赞你是大英雄,且这小娘子还是你的新婚妻子,任是谁听了,都会心情愉悦的,陆铮亦逃不脱,虽然他心底觉得,喝个解酒茶同大英雄三个字相差甚远。
“里间有热水,郎君先去净身?”
陆铮听得唔了一句,要起身时,忽的问道,“你净过了麽?”
知知一怔,摇头,“还未曾,夫君先吧。”
陆铮收回脚,坐下,手撑着颔,朝里间示意,“你先去。”
知知犹豫了一下,想着,大不了等会儿让下人再弄些热水来就是了,便起身去了里间。
虽同陆铮成了夫妻,可想到外间坐着个不熟悉的男人,知知心底仍带了些紧张的情绪,草草沐浴了一番,擦了香膏,便起身穿了寝衣,出来了。
她正要喊下人来换水,却见陆铮蓦地起身,困倦打了个哈欠,疾步进了里间,竟是直接用了她用过的浴汤。
陆铮比她动作还快,知知还有些懵,男人便从里间出来了,一身黑色的寝衣,整个人看上去高大得吓人。
“熄烛安置吧。”
陆铮说着,灭了烛,屋内蓦地暗了下来,知知坐在榻边,便听着陆铮窸窸窣窣上榻的声音。
躺进被褥里,旁边是男人略高的温度,两人隔着寝衣肌肤相亲,江知知的脸一下子红了,连着白皙胜雪的后颈耳后都跟着一起红了。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吐气如兰。
旁边的陆铮也不比她自在多少,平日里他便住在这里,大多时候倒头便睡,白日里操练士兵,处理军务,哪一样不要他费心,夜里自然睡得快些。可今夜,榻上多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娘子,黑暗中,旁边有股极浅的甜香隐隐漫过来。
陆铮侧身,左手撑着榻,在知知耳边低声,“可以麽?”
榻中安静了一瞬,片刻,才传来一句极轻的“嗯”,带着满满的羞意。
陆铮手臂一紧,将人箍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吻有点凶,力道略大,知知很快被他吻得晕乎了,手脚也跟着没了力气。
第15章 过继
新婚次日,郧阳的规矩,新妇是要给全家做一顿早膳,展现新妇的贤淑手巧。
知知早早便醒了,身子还有些发软,微一动弹,便将旁边的陆铮也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起初带了点凶悍,见是知知,才收敛了些,含混道,“醒的这么早?”
“嗯,”知知应了一句,解释道,“我得起来做早膳去了,夫君再歇一会吧。”
说着,小心翼翼掀开被褥,想从里侧爬出来,瞬时便被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身,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卷回了被褥,顺便还压了压被褥一角。
知知眨眨眼,“夫君?”
陆铮侧过身,睡意消散了,见知知细软的黑发散落在枕上,忍不住伸手在指尖绕着圈玩,心不在焉哈欠道,“再歇会儿,你不累啊?阿母没那么早醒,到时我喊你。”
知知应声,可她也没什么睡意,昨夜确实折腾,身子乏软,可大约是心里惦记着事的缘故,她也确实睡不着。
陆铮见她睁眼望着自己,眼尾还带着绯色,不由得想起昨日她后来崩溃到啜泣求饶的画面,心头一紧,忙撇开目光。
知知浑然不觉,见陆铮也不睡,想了想,便软声道,“夫君,阿娘和大嫂是什么性子,你同我说一说好麽,也好让我心里有底些。”
陆铮语气微缓,迟疑一瞬,道,“你大约知道,我父兄皆亡,因着这事,阿娘受了不小打击,平素行事偶尔过火些,你若遇着了,只当没瞧见便是。至于大嫂,她同我阿兄夫妻情恰,阿兄去后,我本想放她另嫁,大嫂自己不愿意,坚持留在府里守寡,她平日寡居,并不爱同人争执。”
知知听得仔细,记在心里,听陆铮这样说,陆母和小宋氏仿佛就是双普通的寡居妇人。可想起昨日小宋氏的所为,却又仿佛同陆铮所说的那个与人为善的嫂子,大有差异。
知知抿着唇,甜笑道,“我晓得了,夫君放心,我会好好孝敬婆母,敬着大嫂的。”
陆铮见她笑容盈面,并不像那等生事的性子,心下安宁许多。男人最怕后宅不宁,一边是寡母寡嫂,一边是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妻子,陆铮实在不想两边吵闹起来。
转念,他又担心,妻子太过委曲求全,又道,“也不必太甚,我娶你进门,不是让你来受委屈的。总之,万事都有我在。”
这话听得知知微微怔忪,在她的观念中,世间男子大多不会说这等话,尤其一边是丧夫的寡母寡嫂,大多男子皆会默认,媳妇作为晚辈,该让着,便是受了委屈,那也该忍着。
知知自己亦是这样的打算,微怔过后,见陆铮仍是神色认真看着自己,不由得一笑,应下,“嗯,我知道了,夫君。”
两人说了会儿话,知知便起身,洗漱一番,将陆铮今日要穿的衣裳置于榻边,同陆铮说了声,便去了膳房。
陆家的膳房比江家的小厨房大了许多,食材也备的齐全,知知独自对着灶台思索了片刻,做了素膳。
素膳做起来不难,就是要做得又巧又美味,却不那么容易。
她在府里跟着杨娘子学过一手,素羹、素糕信手拈来,拣了几样好看的做了,又捏了笼肉包子,让厨房蒸上。
知知带着丫鬟回到院子,见陆铮已在院里热身好了,玄色的劲装,脚下踏着同色的黑靴。
知知每回见他,他都穿的黑色,也不晓得是什么喜好或是忌讳,她心中好奇,嘴上却没贸贸然问,只仰脸笑道,“夫君,早膳做好了。”
陆铮转身,疾步走到知知身侧,同她一边走,边问,“做的什么?”
知知笑了下,“皆是些素食,只怕到时候夫君吃不饱肚子,我还叫厨房蒸了肉包。”
陆铮倒没想过,自己这新妇做事这样妥帖,能惦记着婆母寡居忌讳荤腥,又还想着他,怕他吃不饱,偷偷给他开小灶。
被人惦记着,被人放在心里,总是令人愉悦的。
他唔了一句,嘴上没说什么,面上却是柔和许多,颇有些春风得意的好心情。
知知倒不晓得,堂堂个千户,在卫所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居然被屉肉包子给哄好了,但见他神情放松,也跟着笑。
自己既嫁给陆铮了,自然盼着两人和和气气过日子的,且陆铮于她家于她皆有恩,自己便是多做些,那也是应当的。
来到堂屋,肖夫人还没到,倒是小宋氏在堂屋候着,亲热得喊知知,“弟妹。”
知知亦笑盈盈喊她,“大嫂。”
坐了片刻,肖夫人才姗姗来迟,落座后,并无什么好脸色,只草草吃了几口,受了知知改口的一句“娘”,便匆忙回屋了。
知知略有些傻了,不防自己这婆母居然是个这样肆意妄为的性子,倒是小宋氏还在一边劝了几句,劝她别往心里去,要多多体谅肖夫人些。
知知忙应下,毫无芥蒂道,“大嫂说的是,应当是娘吃不惯我的手艺。”
说着,又有些含羞带怯地“埋怨”了陆铮一句,“都怪夫君没提醒我,让我在娘面前闹了笑话了。”
陆铮夹了块素糕,一口咽下,并没接话,但表现出来的模样,便是他很满意知知的手艺。
小宋氏笑盈盈的面上一僵,审视的目光落在新婚夫妇身上,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着,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从堂屋回了院子,知知便叫厨房将蒸好的包子送来,皮薄肉厚汁丰的肉包,旁边还有一碟子爽口的腌萝卜,就着熬得香浓的白粥。
陆铮食指大动,两三口一个包子,盘子很快见底了。
“夫君等会儿可有事?”知知托着腮问。
陆铮摇头,她便道,“那等会儿我给夫君量一下尺寸,我手艺还不错,给夫君做几套里衣吧。”
陆铮应下,起身由着知知在他身侧量体,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时不时还被要求弯腰,他倒没露出半点不耐。
新婚大喜,但卫所也不过给了三日的假。
三日眨眼便过了,陆铮第四日上便去了卫所,临出门前,知知送他,且问他,“夫君晚上回来麽?”
陆铮想都没想,直接道,“回。”
知知便抿着唇笑,“那我给夫君做好吃的。”
陆铮出了大门,只觉得浑身都是劲儿,连看到赵千户都觉得顺眼了几分,主动点头寒暄了几句。
进了帐子,他手下的百户过来汇报军务,正事谈完了,几个糙汉子便开始说荤话,调侃道,“我瞧千户春风满面,必是嫂子的功劳。”
陆铮抬眼叱他们,大大方方靠着矮桌,“正事说完了就滚蛋,闲着无聊就去跑几十圈。”
百户们嘻嘻哈哈,营中汉子皆是粗话说惯了的,哪会当真。
这时,指挥使处来了人,说请陆铮过去。
陆铮起身往指挥使的帐子去,进了帐,照例被指挥使调笑了几句,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卫所指挥使姓廖,武将出身,年有五十了,正是不爱出风头的年纪,只想稳稳当当将差事应付过去,在任一直没什么大动作。这一点,陆铮不敢苟同,但倒也不会傻到和上峰闹。
廖指挥使打趣了几句后,便道,“下月我要去扬州述职,卫所里的事务便暂时交给你看着了,等会儿我将印符给你。”
陆铮不是没担当的人,并不怕事,十分干脆应下。
倒是把想了一肚子说辞的廖指挥使给憋了回去,没忍住,还是说了,“本来按资历,赵诚长几些年岁,应当由他当这个头的,可惜他年纪大了,做事越发没了分寸,我也不敢将此重任交由他。我走之后,他不一定服管,你要上心着。”
陆铮不在意,“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无妨。”
廖指挥使一顿,当真是英雄无所惧,可转念一想,自己手下这千户的确没怕过谁,便什么也没说了。
……
而知知这厢,她送走陆铮后,便在屋里裁剪料子,打算给陆铮做身里衣。
她也是这几日才晓得,陆铮的衣裳少得可怜,肖夫人是从来不管他的,小宋氏一个做嫂子的,不适合插手小叔子穿什么,而梅媪呢,又只是下人,能操持的有限。
陆铮自己又不是享乐的性子,能穿便穿了,并不奢靡,因而她昨日整理衣笼时,细细一数,陆铮每季换洗的衣裳不过两套,里衣也都洗的起毛了。
细细裁好了料子,知知才缝了十几针,梅媪便进来了,道,肖夫人找她过去说说话。
知知心里门清,肖夫人才没心思同她说话呢,不晓得她打的什么主意,却也匆忙收拾了一番,很快去了婆母处。
“娘。”知知嘴甜,喊人很勤快。
肖夫人却冷着脸,仿佛知知这个儿媳妇欠了她什么似的,冷淡地道,“坐,我有事和你说。”
知知坐下,便听肖夫人直接抛出个惊天大雷。
“我喊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你和二郎日后的第一个儿子,要过继到大郎和大郎媳妇名下。”




嫁千户 第12节
第16章 纳妾
天还未黑,陆铮便回来了,往常他不爱回家,在军营留得迟,索性便住在营里了。今日倒是天还未黑,便归心似箭,事情一处理完,便回家了。
陆铮进了屋,没瞧见江氏,便随口问进来倒水的下人,“夫人呢?”
下人道,“夫人去膳房了。”
陆铮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由那下人出去了,环视屋内,却发现这屋子跟以往不大一样了。
从前陆铮只当这是个下榻的地,从不上心布置,如今这屋子多了个女主子,便一下子多了人气和活气了。
他平素随手摆的物什,皆被整齐收进柜子里,桌面地砖光洁如新,临窗的梳妆台上,摆了个素色净瓷花瓶,一束开得极好的野蔷薇插着,登时让屋子的氛围都变了。
空气中都带着一股精致的香。
陆铮起身,随手拨弄了一下野蔷薇白软的花瓣,心情跟着爽快了些。
正这时,知知从膳房回来了,手里端着精致的小食,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唤陆铮,“夫君。”
陆铮回头望她,三两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端着的食盘,端至桌上。
知知跟着在陆铮身边坐下,笑吟吟道,“今早送了些新鲜韭黄来,便馋春饼了,不晓得合不合夫君的胃口。”
说着,便挽起袖子,着手先卷了一个,送进陆铮的碟子。
陆铮夹了个,面皮薄如蝉翼,里头红红绿绿的包了些菜和酱料,送进嘴里,一口咬下去,酱汁裹着绿菜,还有略煎了一下的猪肉,香的不行。
陆铮用了一个,抬眼便见妻子江氏盈盈望着自己,满眼期待的样子,仿佛在等着他的肯定。
陆铮:“很好吃。”
说着,便亲自卷了一个,却没往自己盘子里放,而是伺候了江知知一回。
“你也吃。”
陆铮一双大掌,舞刀弄枪的还行,做这等细致的事,却不大行了,好好的春饼,卷得松松的,红萝卜丝都挂了在外头。
知知却很给面子,半点不嫌弃,吃完了还托着腮,“夫君对我真好。我从前在郡丞府的时候,总是见阮夫人因为江大人纳妾不开心。我当时还以为,天底下当官的男子皆是这样的,哪晓得还有夫君这样的,居然还叫我碰上了。”
陆铮被夸得差点脸红,不习惯妻子这么腻歪,但心里莫名还挺开心的,忽的想到,这还是江氏第一次提起自己在郡丞府的事情,问她,“他们待你好麽?”
知知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话,总归没有少我的吃喝。我是庶女麽,又不是阮夫人的亲女儿,她自然不像喜欢自己女儿那么喜欢我,我心里猜想,她应当是挺烦我们这些庶女的。”
江知知说的轻描淡写的,陆铮却不由得心疼了一下,就跟心里被砸了一下,他这时候还没意识到那么多,只是对那江郡丞没了好感。
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大约是见陆铮脸色不好,知知很快便不肯提那些事了,笑着道,“江家也有疼我的人,我的乳母青娘就特别疼我,可她是江家家仆,要到了年纪才会放出府养老。待青娘到了年纪,我想接她回家,可以麽,夫君?”
陆铮当即应下,“当然。”
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了,从江家要个下人回来,并不算什么难事,那青娘也算是江氏在府里唯一的亲人了,何必非要等那么久。
仿佛不经意提起这些的知知,蓦地抬头,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陆铮,唔了一下,满脸踟蹰的神色,道,“夫君……”
陆铮低头,见她神色,“何事?”
知知抿抿唇,仿佛鼓起勇气般,人在凳上坐得笔直,一副要有正事要说的样子,她仿佛是思索了很久才开口的。
“今日,你走了之后,婆母唤我过去了。”知知手端正放在膝上,继续道,“婆母同我说,我同夫君的第一个孩儿要过继给大嫂。”
陆铮微微皱眉,过继一事,母亲同他说过一回,他没反对,也没理由反对。
但江氏才进门,母亲便迫不及待将人喊去,未免做得太难看了。
饶是如此,陆铮也还是点头了,“母亲和我提过。”
见江氏睁着眼望着自己,白皙面上有些失落,陆铮不由得跟着不自在起来。
他的确做的不对,过继一事,他从未同江氏提过,想必她今日被母亲叫去,乍一听闻这事,心里必定是不安惶恐的。
只等着他回来,能给她一个解释。
可他回来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告诉江氏,这事是真的。
陆铮的话,知知一点儿不意外,她也看出了些陆家母子相处的门道,陆铮是个孝顺儿子,小事上不愿拂了肖夫人的面子,而对于以前的陆铮而言,除了军营的正事,其它都只是小事。一个还没影的儿子,和泪眼相逼的寡母寡嫂,陆铮会答应,知知丝毫不感到意外。
但她不打算同陆铮闹,这么些天下来,她也算是摸清了自己夫君的性子,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怜惜的,两人在床事上的合拍,以及她的温柔贴心,大约还是很讨陆铮欢心的。
诸多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知知开口,她的语调柔软,声音轻软。
“夫君,过继一事,我觉得不妥。”
陆铮猛的蹙眉,面色似有不虞。
知知却不怕他,察言观色之下,继续道,“且不论我同夫君还没孩子,就算孩子出生了,是男是女,且还不一定。可大伯家袭香火一事,却是等不得的,何必舍近求远,陆氏一族,无父无母的孩子,应当也是有的,找个年幼的抱养给大嫂,待日后养大了,还不是同亲生子一般,何苦眼巴巴等着个还不晓得在哪儿的孩子。”
陆铮听得心烦,他并非那种怜香惜玉的性子,倘若面前同他说这些大道理的不是江氏,而是什么旁的女子,他早已翻脸了。可看着面色柔和、温声细语的江氏,他那些不耐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见陆铮没开口,知知便又低声道,“再者,夫君也晓得,我曾经在江家为庶女,其间艰难,虽已过去良久,仍不时萦绕心头。当时我便打定主意,日后绝不让我的孩儿步我的后尘,骨肉分离之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听了这话,陆铮面上神色缓和,他心中到底还是怜惜新妇的,尤其见她垂首说话的可怜样子,心中亦不好受。
思及她在江家的经历,心中又多了几分怜惜,正待开口,却听江知知道。
“我也晓得夫君不易,倘若过继之事无法更改,那我为夫君纳位妾,夫君意下如何?”
陆铮猛的抬起头,脸色顿时难看的吓人,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听了这话,会大动肝火。倘若江氏当真不愿过继自己的孩儿,那的确如她所说,过继庶子,是最合适的法子。
可莫名的,陆铮心里极不舒服,甚至有拂袖走人的念头。
他沉声道,“你要为我纳妾?”
江知知心里也不好受,撇开头,道,“我自然不愿意,我心慕夫君,又怎愿意让个外人来破坏我同夫君的感情。可这门婚事,本就是我求来的,夫君是看我可怜,才娶了我。倘若我再让夫君为难,那便对不住夫君。可我也不愿意违背我的本心,既如此,那纳妾便是唯一的法子。纵使我千般不愿,也只能如此。”
她这一番表白,及腮边那一滴盈盈的泪,莫名的,瞬间将陆铮心底的烧着的火给熄灭了,就跟倒了盆雪水下来一样。
噗地一声,怒火没了,只余一缕无奈的青烟。
陆铮静坐了片刻,缓和语气开口,“你既心里不愿意,那纳妾之事,日后不必再提。方才你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待我同阿母言明,再做定夺。”
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还有,我娶你是我愿意的,并非你求来的,这话日后不可再提。”
知知蓦地抬头,惊喜望着陆铮,仿佛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白皙面上的泪痕尚在,一双眼却亮亮的,含着喜色。
她仿佛是忍了忍,没忍住,一下子扑进了陆铮宽阔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
陆铮心头一动,不由得揽她纤细瘦弱的肩膀,拥着她。
半晌,才听到怀里人轻声啜泣道,“是知知让夫君为难了。”
陆铮摇头,“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这些。”
第17章 张猛
陆铮进门,便见嫂子小宋氏也在母亲这里,避嫌移开视线。
“母亲。”
肖夫人一如既往的神色冷淡,端着茶杯,冷淡地嗯了一句。
倒是小宋氏笑了笑,替母子二人调节气氛,“二弟来找娘,应是有什么正事吧。”
陆铮沉吟片刻,道,“母亲,我听下人说,您今日喊江氏来陪你说话了。”
肖夫人蹙起了眉,满脸不高兴,倒是一边的小宋氏,眸光一闪,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着帕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喊江氏过来?她才进门几日,你便护得这么紧?”
面对肖夫人的咄咄逼人,陆铮神色平静,“江氏性情温和,母亲若愿意教导她,儿子自然求之不得。但她到底新进门,还望母亲疼她些。”
肖夫人气得要站起身来,一旁的小宋氏扶住婆母,皱眉低声道,“二弟,娘没有为难弟媳,你是不是听了下人嚼舌头说的胡话,误会娘了。”
肖夫人气急了,甩开小宋氏的手,指着陆铮骂道,“你今日过来,到底想说什么?我一个做婆婆的,就算说了媳妇几句,又怎么样?!”
陆铮眉头皱起,想到母亲是如何迁怒于江氏的画面,心中不由得一肃,随即开口道,“母亲,过继一事,我有些新的想法,想同母亲和大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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