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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累金铄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一钱
面对同样觉醒了的右京,富酬避其锋芒,垂眼不做声,似乎无力招架,又似乎思索着什么。
而外人看来,他那副无能为力听之任之的样子,着实令人快意。
直至今日庭审结束,富酬都没搞出绝地反击,逆转大局。
所幸还有下次庭审,估计是最终次。
富酬躲在上次的楼梯间抽烟,昏暗光线中,微尘静滞的被遗忘的角落,准确的说,被保洁阿姨遗忘的角落,富酬背朝门的倚着门框点起一支烟,这支烟将燃尽时,右京迎面而来。
右京阴翳的幽蓝双眸凝望富酬,试图发现他是否藏有恐慌,是否依然胜券在握。
富酬平静的回望他,右京不明白他那眼神,太过复杂。
“你喜欢做律师吗?”
他的语气不戏谑,不质询,单单这么一问。
右京手指颤了颤,一时无言。
富酬打从开始就挑拨右京对自己的仇恨,除了让他被愤怒支配,输了一审,还因为富酬需要他的斗志。
温和意味着不突出,不强烈,不好斗。
而富酬的对手斗志不够不强烈,又怎么费心钻研调查,挖出医院的秘密并爆出来。
所以富酬使手段遏止作风温和的右京的面对失败和威胁的惯性退缩,依旧是激将法,逼他战斗,让他查,查背后的利益链,查的越清楚越好。
激将法只要使得好就大有用处。
但愤怒作为原罪之一的可怕之处,仇恨对人格的扭转,富酬同样异常清楚。
“你怀着对我的私怨,置一名罪不至死的孕期女子于死地,品格之恶,使我质疑你作为律师登上法庭的资格。”
富酬说的无波无澜,不如他愤然恨声的责骂,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让人难堪,令右京长久语塞。
他问,右京才艰难回忆起自己做律师的初衷。
“那你难道不是为利益才帮七濑恋?”
接着右京又觉讽刺可笑,怎么轮得到这个人提醒他怎么做律师了。
“但无论如何,上了法庭我就会保护我的当事人。”
“你是因为要输了就想说服我退让吧。”
“再次重申。”富酬直起身子,夹烟手指随意点了点下颌,“我不可能输。”
与自大自满都不尽相同,那是源于实力和前瞻布局为底气的绝对自信,右京不禁怀疑事实基本成定局的如今,富酬真的有办法翻盘。
目的基本达成,富酬不再多留,越过他离开。
“你跟我不同,不要为怨恨恶人把自己变为恶人。”
右京心头一震,如大梦初醒。
情绪没有支配右京到底,摒弃胜负欲和愤怒蒙蔽,他知道富酬说的不错。
右京顿足良久,不禁转头,目送那道背影走远。
活到这个岁数,好赖话他还听得出。
好像在他身上寄予了什么遗憾期望一样,几乎一手推他入歧途的富酬在劝他迷途知返。
想起自己曾问富酬喜不喜欢做律师。
显然,当时富酬的回答没有半分虚言。
但右京突然认为,与那并存的,富酬





[综]累金铄骨 第六章
富酬随儿玉绕过圣玛丽安医院综合楼,途径花园的芍药丛,到达东病栋,一路目测富酬估计这医院占地面积有一平方公里了。
神宫寺的毕生奋斗还算是规模可观。
“她家人不来吗?”富酬问。
“一次都没来。”
儿玉负责照顾新转过院来的那女孩,时常跟她聊天,和那样可爱坚强的孩子说话,她似乎都有了勇气去面对曾经。
“同样是孩子,怎么可以将她弃置不顾,既然有给她常年住院的钱,为什么亲生父母就不能来看她一眼?”儿玉了解她的家庭状况难免心酸,“我偷偷给她家里打过电话,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儿子高一要开学了,说出了什么状况,没时间,父母的心眼可以偏到这个地步。”
富酬听着,不好说什么。
“到了,就是这间。”
拉开门,儿玉垂眼站到门侧。
“不用防护服和口罩?”
“她想见你,快进去吧。”儿玉眨了眨眼,幽幽的泪光暗淡下去,“到了这时候也不用在乎那些了。”
富酬领会了她的意思。
而见到病床上那个纤细苍白的好像要化进雪白被褥的身影,向来能言善辩的富酬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在这过的好吗?”
“很好,院长姐姐面冷心热,对我特别照顾。”
出乎意料,她精神渐渐抖擞,说话也连贯了起来,不再喘个不停。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按你说的放在院长姐姐办公室了。”她从枕头下拿出富酬给她的小盒子,“也让儿玉姐姐帮我拿回来了。”
富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漆黑的红眼蜘蛛,机械造物,和一副眼镜,有朴素花纹的银亮边框。
眼睛框边花纹凹陷处是他嵌进去的针孔摄像头,富酬让她把镜面朝正放在神宫寺桌边,能拍摄画面,无法录音。
而那只假蜘蛛则改装成了录音设备,提升了声音识别的灵敏度,放进书架边的盆栽里。
“我觉得你戴这副眼镜会更好看,不过镜框要再细一点。”
对医院时尚杂志有资深研究的她笑眯眯的说。
“对了,怎么不见院长姐姐,我也叫她来了。”
频繁的治疗和漫长的疗后疼痛让她无暇接触电子产品和社会新闻。
“神宫寺院长在忙。”
“也是,她可是院长。”她向往的凝望惨白的天花板,“我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那么厉害的人。”
“给你出道选择题。”坐在床边椅子上,富酬低头拾衣角擦拭眼镜片,“选眼镜,坏人会罪有应得,除了我;选蜘蛛,所有坏人会被一网打尽,包括我。”
“让我想想……”
富酬耐心等着回复。
她被难住了,同时她忽然隐约预感自己没有时间做长久思考了。
“我选眼镜。”
听她逐渐艰难和微弱下去的呼吸,富酬问:“为什么?”
“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肯定是坏事,我死前总算做了件坏事。”
她年纪轻轻,没做过一件坏事就要承受这种不公平对待,生死有命只是自我安慰,她开始流泪,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生命的结束自然又突然,我一直知道……知道我,我会死,人都会死,只不过我比一般人早的多。”
她眼前似乎黑了,像条离水的鱼,手不禁四处乱抓。
“我害怕……”
富酬接住她乱挥的双手,手被指甲抓破了一点,她营养不良的指甲也折了,只是双方都不在意。
“我跳楼的同学,我想她最后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她着地姿势是手肘撑地的俯卧,说明她临死前挣扎了,她不想走,我也不想,我怕了,不想死了……”
她大口呼吸,过呼吸以致头脑晕眩,反而让她逐渐平息。
“太难看了,我赖着不死的样子太难看了,是吧?”
她气若游丝,富酬只有侧头在她脸边才能听清。
“不。”富酬断然否认,“据表面统计,四年前全球有3.4亿抑郁症患者,十年内增长率18.4%,死亡率16%,说明现今至少三亿一千万人苟活于世。”
“那么多人因为畏惧死亡而活着啊。”
安慰有效,她嘴角动了动,看得出想笑一下,却失了力气,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声音愈渐低下去,直低到无声,低到气息无存。
咔嚓。
用钥匙开房门,门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动静,拿钥匙的人却未能成功。
夜色中这人穿了一身黑衣,几乎融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房子的主人换了门锁,他想的到,上次用钥匙顺利进入翻找他电脑里的文件,富酬一定是察觉了。
也不是就此无计可施,毕竟这次的目的可不比上次单纯。
黑衣人顺腰间荷弹的枪向下摸,拿出一把标准型的万能'钥匙,还有锡纸片。
用锡纸片紧密包裹钥匙,伸进锁孔,形状会由锡纸塑形契合锁孔。
门开了。
闪身进入,灯是亮的,目标应该在内,更应小心。
他轻手关门,亮光在厨房和主卧,客厅昏暗四周,没有动静。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灯光明亮的厨房,电冰箱的门还没关紧,在这盛夏空调正竭力运转,流理台中水龙头没拧紧,台边正热着什么的电磁炉上放了一把叉子和勺子,素色的窗帘垂在其旁,他谨慎的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没有煤气的味道才放下心。
比起厨房,客厅则没那么有生活气息,唯茶几上有一杯水。
水杯边有电视遥控器、一把水果刀和星星点点水迹。
走近才发现,刀把与刀身相接处有血渍,有着缠枝蛇纹的手蘸了些桌面的水迹,放到鼻下嗅闻,只是普通的白开水。
稍俯身换个角度,借厨房的光他发现那些水迹是一行即将干涸的字,内容是:打开电视。
他立时一手扶上腰间的枪……难道富酬料到有人来杀他?
这时隐蔽也没意义了,他另一手将信将疑的拿起遥控器,开了正对茶几上面放了个闹钟的电视。
屏幕由黑转亮,神宫寺的面容从正中显现,一边不甚清晰但也识别得出面孔的男人,正是他的雇主,成田议员。
视频全程无声,只见成田先生出了门,神宫寺背对门不断打电话,又一个男人在门口与成田先生互相点头示意,也就是正看着的他自己,和成田先生错身轻手轻脚入内,戴着透明手套的手捋开手中的麻绳,勒上神宫寺的脖子,等她不动断气,他将绳子挂上灯管,尸体悬上绳套中,穿着鞋套的脚踢倒神宫寺脚下的椅子。
没等男人有反应,随后的新闻滚动而出。
他没注意刚刚的视频是新闻的一部分。
随后硕大的新闻标题“律师富酬正义袒露成田议员黑幕。”“成田议员面临下台”“厚生省大动荡,榎田议员或成最大赢家”……未等他看清,电视上的闹钟响了。
闹钟连接着被电视挡住的水囊,水囊下的电视后方沾着大头针,震动让水囊破裂,电视进水,图像上下左右圆滑扭曲。
电视连到厨房的电线插座处电火花闪烁,厨房天花板热敏的火灾报警器洒水,紧靠着墙壁未关严的冰箱和空调电气开关进水,正热着东西的电磁炉磁场内的磁力与其上的铁勺叉反应,高速发热,临近的窗帘达到了可燃点——
凌晨即时快讯:“午夜市中心一独栋别墅突发电器爆炸事故,死亡一人。”
二审再度开庭。
“人渣被害,良民蒙冤,帮凶顶罪,元凶逍遥,这就是我公布真相前的这件事,变为此时此刻前的状态,皆是利禄,尽是变数。”
法庭之上,富酬的手平伸向七濑,恍惚同一审的一幕重合,不同的是他手背多出了几道鲜红抓痕。
“在此我主张,七濑是被诬陷杀人的受害者。被捕的前厚生省官员成田,利用她的精神分裂给她施加心理暗示,让她以为自己杀了比良坂龙二,实则是成田指使人实施灭口。
“证据是,成田与人合谋伪造神宫寺成美自杀现场顶罪,却不想被我意外录下了罪证,因此成田故技重施,我遭到了成田的暗杀,却因祸得福,在意外身死的杀手身上找到了比良坂一案一直未找到的凶器。
“说到底,七濑其实是这场阴谋中最大的牺牲者。”
原告方不那么积极反驳,被告方有理有据。
病栋事件和目击护士杀人案的证人儿玉供认并未看到七濑将水果刀捅进死者胸口,只看到是她拿着刀。
儿玉很早就是富酬的人,右京明悟,不然凶器怎会失踪,一经找到就是和所谓真正的凶手在富酬房子里?
该是案发第一目击者儿玉趁七濑刚杀了人精神恍惚拿走了凶器,交给富酬让他嫁祸成田的人。
这么说来,富酬打从神宫寺的病栋计划开启就策反了儿玉?
或者在儿玉被纳入计划经受比良坂虐待后富酬结识她,了解实情,这样更合理,然后富酬等一个时机。
那个时机就是七濑作案。
右京奋力揭露富酬早已知晓的真相,事情结束方知自己实则是被利用了,甚至可以推测,成田的杀手也是富酬设计杀的……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最终结果毫无意外,富酬胜诉。
判决无罪,当庭释放七濑恋。
旁观席静的落针可闻,其中来围观终审的雅臣侑介风斗和昂齐齐沉默,几乎是同一个想法。
富酬这男人,真的牛逼。




[综]累金铄骨 第七章
右京好不容易从记者的炮轰下幸存挣扎出来,在法院外的一干人等之外的是车门边等候的雅臣。
风斗他们对富酬的不要脸和能力有了充分见识后提前离开了,雅臣考虑右京输了官司,又一次败给了富酬,心情会低落,于是等在这。
出乎意料的,那种迷茫和偏执已从右京身上散去了,他拎着公文包,出奇平和的走过来,轻轻扶了下没歪的眼镜,冷静而坚定的开口——
“我决定搬出家里。”
雅臣愣住。
右京一直担任一大家子的妈妈角色,律师这职业他向来做的平和规整,不温不火,宁可减薪也要准时下班给家人做晚餐。
而此时此刻,右京提出要离开,虽然他这段时间对官司的认真和执着接近狂热的状态就已让雅臣感到异常和不安,猝然由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太过突然。
“去哪?为什么?”
何止突然,雅臣甚至觉得右京放弃人生了。
“去哪我也没想好。”
右京沉稳的回答着不确定的话。
“为了专心学习,弄明白自己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雅臣哭笑不得:“原来是为了富酬?”
“他只是引子。我想我喜欢律师这份职业远不止我从业十年以来所表现的。”右京没有被揶揄的赧然,“只是带我入行的老师一开始就断言我成不了顶尖,我也如此相信了,安于本分。”
“那你的意思是照顾弟弟们是勉强之举无奈为之?”雅臣不无尖刻的反问。
“不,当然不,我乐于照顾他们,就算我离开也会挂念。”
右京料想兄弟们大概都不会理解。
“我是想,老师说我成不了顶尖,我受了几次挫就认为他说的没错,躲在舒适圈里,自甘沦于平庸……可就算他说的不错,顶尖之下也决不是平庸。富酬能让杀人犯无罪释放,我也许能让她减刑十年、十五年。”
“你把富酬当顶尖的标杆了?”
“哥,我今年三十了。”右京叹了口气,望着雅臣双眼说,“在正年轻时我不进取,在年轻的尾巴上,我想知道顶尖之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的心情雅臣能体会了,况且就算再不同意,右京都心意已决。
雅臣心中感慨,转过千言万语,最后只能说一句:“加油,望你如愿。”
“嗯。”
“那个,‘顶尖律师’怎么没出来?”雅臣对这氛围感到不适,转移话题,“你和被告都出来了他还没影,外面得信的记者们等他都等疯了。”
“从好的方面想,他应该引起众怒被暗杀了吧。”
说是这么说,右京打算去寻寻。
雅臣则打道回府,跟弟弟们公布这个消息,朝日奈家估计会有一场大地震。
右京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果真发现富酬又在侧门楼梯间偷着抽烟。
不过前两次再困倦他都站着,这次结束了判决,也许提着的那口气松懈了,他坐在楼梯的第四级台阶上,伸展着长腿,靠着满是灰尘的扶手栏杆,手里拿的烟没点,而双眼透过镜片专注的看着手背。
那几道不日就将弥合的伤痕,富酬不自觉盯着它看了很久。
“你怎么还在这?”
富酬不理,右京不认为自己能懂这人的心思,便也不介意他不答。
倒是一点让右京意外,平时为富酬气场和老练做派所摄,大多人都没注意他年纪,如今看他少年似的骨骼轮廓,他真实年龄似乎没表面上来的成熟。
终于,富酬起身,掸着衣服上的灰道:“败犬就别在我眼前晃了。”
右京几乎习惯了富酬无时无刻不带刺的说话风格。
“利用了人就这种态度啊。”
“那又如何?”富酬把烟放回烟盒向外走,“我既不会说对不起,也不会说谢谢,你脑子不好使被我利用,我还嫌用的不顺手。”
“……”
被嫌弃了个彻底。
“喂。”
富酬停步:“又怎么?”
他尽管不是啥好人,却是个能让人获得启发学到东西的律师。
“我能当你助理吗?”
“……”他被打击傻了?
富酬向来单打独斗,那个提议只是战术,凉凉回了句:“庭审期间才有效。”
“如果你执意如此。”右京居然从跟富酬的你来我往中感到一丝有趣,“我会联系警方发起再审,延长庭审时间。”
法庭上的事富酬就没怕过:“奉陪到底。”
这个门外的记者比正门的都多,右京不确定富酬知不知道,就没提醒。
果不其然,右京慢吞吞跟上,看到的就是浑身透着不耐烦的富酬一脸假笑应付记者的场景。
意外总在忽然之间发生,人群外一阵骚乱,坚如壁垒的记者慌乱的分出了一条阔道。
从人群末尾冲来的是一个两眼通红地拎着油漆桶的男人。
“人渣律师!给杀人犯辩护!”
目标很明显是富酬。
他冲来的速度很快,手上已有泼洒的趋势。
右京反应还算快,距离较近,上前一把拉开了愣神的富酬。
不过油漆液态,不比固体躲过就躲过了,满满一桶澄红液体不偏不倚砸在地上还溅富酬一身红点,更别提正面受了一部分灾的右京。
富酬惊讶于右京的举动,但与此同时他也没忘掏出手机拍作案男子照片。
男子还在大放厥词,骂了富酬又骂右京。
“你竟然袒护这个人渣!”
右京侧移一步,挡在富酬身前,道:“我是不想你家破人亡!”
“……”
富酬刚有点动容,右京挡了摄像头,他没拍着,趁媒体注意力在落荒而逃的男子,又没赚头他也懒得追究,找公交站牌,回自己房产。
走到半路,清净了下来,富酬才注意到自己眼镜在刚才的骚乱中被甩掉了。
反正是平光镜,富酬不过戴个样子,平时还是靠的隐形眼镜,两者都为使面相不好惹一点,他绝没操多余的心,以往世界有碍事先例。
找到车站,富酬等在一帮菜市场得胜归来的阿姨中间,迟迟没等到自己的班车。
但阿姨们的班车到了,虽然不知道争这个先有什么价值,她们还是一拥而上,富酬差点被拥进这辆车。
回过神,向来眼睛干涩戴不住的隐形眼镜也掉了,富酬眼前一片模糊。
先是红油漆,现在眼镜又接二连三的丢,一次破格胜利让富酬迎来了短期水逆。
求助身后目测古稀的老爷爷不现实,富酬依稀看到前面几步车道上有个黑色的东西,他随身带了护理液,也许能抢救一下。
信号灯由绿转黄,富酬走过去,蹲下去捡。
然而那是块发黑的口香糖。
富酬正愣神,一辆车急停在他身前不足十公分。
已经红灯了。
没等富酬道歉,后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俊朗的脸,红眸镇定平和,诚恳的问:“需要帮助吗?”
半蹲的富酬收回捡口香糖的手,仰头看向对方。
事实上,他担心的是对的。
他有双迷人至极的蓝绿色眼瞳,略微无神更显安静懵懂,还有几分少年特有的忧郁,当瞳仁迎着浅浅日光,温和恬静,好像蕴着苍山云雾,于是发白的唇色此时不仅不显冷酷,反而尤为令人心软。
对方怔了怔,再次问:“你脸色很不好,没事吧?”
看不清这人样子,富酬看清了他的车,心想这是一头肥羊……不,一位有钱少爷啊。
“谢谢,我没事。”富酬缓慢的站起来,“倒是你,车再不开走就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四章五十六条了。”
“……”
萍水相逢,对方不再多言,让司机启动车子。
“你叫什么名字?”车窗关严前富酬问。
“赤司征十郎。”赤司按下车窗,身体也倾向他,声线沉静,“那你呢?”
司机有眼色的放慢了车速。
富酬不言不语退回人行道。
眼瞅着车以龟速走了几米,戏剧化的事还是发生了。
之前富酬身后默默等公交的大爷一个箭步敏捷的窜到那辆慢速豪车之前,与此同时,他将手中一兜韭菜洒向天空,唯美落地,躺在车轮前。
“……”
路见不平,绕道而行,富酬溜了。
富酬原路返回,试图起码找到平光镜,顺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又要谁的情报?”
话筒那边榎田少年清越的声音透过来。
“赤司征十郎。”
“ok,这就发给你。”一阵键盘敲击声,“哎,我问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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