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相思不可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澈心
原来他不治自己的罪,是舍不得夏侯恬儿。夏侯家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夏侯恬儿看到夏侯欣儿高耸的肚子,眼中闪过一嫉恨之色。
这个夏侯欣儿还真是好命,一次就中,而自己日日荣宠,却连个胎影也没有。
“说来,皇上对妹妹可真是没话说,不光没有杀我们族人,就连姐姐腹中的余孽也没有追究,只是,姐姐,这孩子到底是个罪祸,依妹妹的意思,还是早点,除了吧!”
说着,夏侯恬儿突地伸手放到夏侯欣儿的肚子上,猛一用力。
虽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在她肚子里已有六个月,母子连心怎可放弃。
“夏侯恬儿,你干什么”夏侯欣儿吓了一跳,飞快的往后躲,同时伸手推开夏侯恬儿。
夏侯恬儿连连后退,就好像夏侯欣儿用了好大力一样,然后扑嗵一声掉进了荷花塘里。
塘水虽然不深,但是底下淤泥湿滑,无法站立,而夏侯恬儿并不懂水性。
夏侯欣儿刚想起身去拉,却在此时,一个颀长身影飞来,一脚踢在她的肩头,然后跃入水中。沉重的身子顿时失去平衡,摔坐在地上,却又担心伤及孩子,忍痛起身。
夏侯恬儿狼狈不堪,躲在宇文澈怀里瑟瑟发抖,“姐姐,我只是想听听胎儿有没有动,没有伤害您的意思,您为什么要推我”
“我……”
不等她解释,宇文澈一个冰冷的眼刀飞来,“毒妇!”
夏侯欣儿顿时什么解释的话都不想说了,淡淡的出声,“妹妹既知这胎儿不受皇上喜爱,便不要常来探望,免遭皇上不喜。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告辞!”
既知自己是不讨喜的存在,她也没必要杵在这碍眼。
夏侯欣儿礼数周全的行了个大礼,便要扶着沉重的腰身回屋,不想被宇文澈一把捏住手腕,力气大的仿能捏断她的皓腕。
“你就这么看重司马长亭的孽种。”他冰冷的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就好像他说的话是真的一样。
可是是真的吗别人不知,他自己做过什么也不知道
那夜她以身解毒,清醒过来的他,拥着自己说永不相负的绵绵情话全都是幻觉吗
第5章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第5章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她是夏侯家的嫡女,是大周国最尊贵的皇后,不是祈人怜爱的怨妇。夏侯欣儿强忍了控诉的冲动,面上愈发的清冷决绝。
她朱唇轻启,从容淡定的说:“皇上,司马家已全族发配雪原,夏侯家也只是富贵闲人,整个天下尽在您的掌握之中,再无人要能撼动您的江山。请您高抬贵手,也为了您心爱的淑妃娘娘,请记住,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也只能是皇上的。”
她面不红气不喘,字字句句都戳在宇文澈的心上。他死死的看着夏侯欣儿,好似要透过皮肉看穿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明明是她背叛他们之间的情谊,与奸夫珠胎暗结,他没有取她性命已经格外开恩,她非但不感恩,还如此理直气壮,倒好像错的全是他自己。
宇文澈恶狠狠的说:“毒妇,你威胁我,你以为我真不敢对这个孽种怎么样”
“皇上九五至尊,想做什么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请便!”夏侯欣儿扬起下巴,义无反顾的直视着他。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刻骨的恨意,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事到如今,宇文澈怎么都不会给她好活,给他们的孩子一点点好颜色,卑躬屈膝只会令他厌恶,何不反其道而行,兴许还能获一线生机。
她在赌,赌宇文澈对自己还存有一丝丝怜惜。
夏侯恬儿看到宇文澈明明恨的想捏死夏侯欣儿,只是面上那么凶狠,手上却仍留有分寸。这让她感到极其的不安,难道宇文澈对这贱女人余情未了。
她义愤填膺的说:“夏侯欣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以为有先帝遗召,皇上就不敢动你吗”
美目一转,又换了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皇上,您看看她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挟天下兵马之权夏侯家嫡女,可以无视帝王心意吗就算是,那兵马之权也是皇上您的,夏侯家再强大,也是您的肱骨奴才!”
啪地一声脆响,夏侯欣儿挥出没有被制住的手,一掌打在夏侯恬儿的脸上,不屑的说:“别忘了你也是奴才之女,皇上今日可以这般对我前恩忘尽,来日亦可对你恩断义绝。”
“夏侯欣儿,别拿你和恬儿相提并论,你不配!”
宇文澈觉得无论是皇权还是情感都受到了严重藐视,心如针扎一般的痛。
“是,一个枉顾亲情,鹊占鸠巢的女人确实不配与我相提并论。愿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夏侯欣儿亦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生在武将之家,是个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若不是为了族人,若不是怕宇文澈死了天下大乱,她早就杀了这个负心汉然后自行了断。
只可惜,她不能杀了他,还得在这深宫中目睹他与别人如胶似漆。
“皇上,您看姐姐她,真是愈发的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都是恬儿不好,恬儿害得皇上被她羞辱,呜呜,恬儿有罪……啊嚏,啊嚏……”
夏侯恬儿边哭边说,突然打起喷嚏来,宇文澈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夏侯恬儿仍然全身湿漉漉的。
面色一转,对着众人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御医!”
紧接着,又是一通兵慌马乱。
宇文澈拦腰抱起夏侯恬儿本想离开凤鸣宫,看了看一旁依旧云淡风清的夏侯欣儿,不由的心里一痛,冷声说:“淑妃娘娘身染风寒,不宜移动,就在凤鸣宫住下。”
说完,径自进了主殿。
凤鸣宫,素来是中宫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入住的地方,也是母仪天下的象征,就这样给一个宠妃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后要换人了
第6章 活胎药引
第6章 活胎药引
满庭院的太监宫女一阵风似的跟进了主殿,抢着说:“皇上,您身份尊贵,就让奴婢照顾淑妃娘娘吧。”
都说人走茶凉,可这人还没走呢,茶就已经凉了。
就这样吧,只要还能活着,就随他们去吧。夏侯欣儿仰头望着只剩下繁花热闹的庭院,却是弯起唇露出灿烂的笑,掩饰住内心的荒凉。
“娘娘,皇上真的是太过分了,再怎么吵您也是先帝赐婚的皇后娘娘。”原来还有一个宫女没走。
夏侯欣儿转眸看着面前神情不忿的小宫女。只见她面若桃花,杏眼流波,倒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小宫女见夏侯欣儿看过来,神情更加义愤,“奴婢僭越,皇后娘娘您也太强硬了,皇上是九五至尊,您却连一句软话都不给,只会把皇上越推越远,这样对您,对未出生的小皇子都是不利的。”
小丫头倒是挺聪明的,只是……
“本宫几时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教训!”
夏侯欣儿陡地沉下脸,声色俱厉的斥道。
不管这小宫女是真的鸣不平还是猫哭耗子,都只会增加无谓的牺牲。现在的自己,只要在这深宫大院中,保留一口气,做个活死人便可。
夏侯欣儿深深的看一眼小宫女,小宫女惶恐的垂下眼眸。
凤鸣宫主殿。
御医们手足无措,跪在殿门口惶惶不安,“淑妃娘娘中过寒毒,恐是寒毒未清又染上风寒,导致寒毒入体,恐有性命之忧。”
他们都是当今最高明的大夫,却治不好小小的风寒,为了项上人头,只好拿曾经的寒毒说事。毕竟淑妃是为了给皇上解情毒才身染寒毒。
宇文澈想起半年前,先帝刚刚入葬,新皇尚未行登基大典。他中了情药不得不跑到御花园的冰洞中,想用洞内的极寒之气抵御情毒,却不抵药性昏迷。
醒来时,夏侯恬儿衣裳不整的坐在身边,她说自己用身体帮他解了情毒,但是又担心怀有身孕,便会落人话柄,让世人知道新皇孝期渲淫,乃是无道昏君。
宇文澈当时脑子还不太清醒,只下意识的指了指冰洞上方说寒果可以不孕,夏侯恬儿竟然想也不想的摘下一个吃了。
寒果乃是极寒之物,内功深厚的成年男性尚难抵药性,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即冻的浑身发抖,脸结冰霜。
“区区寒毒恬儿受得了,皇上,您不用为恬儿担心。”她缩在他怀里里,明明冻的话都说不清,却仍保持微笑。就像霜打的野花一样,柔弱却又坚强的寒风中绽放。
宇文澈感念她对付出,只好将她留在身边,用极阳内功配合药物替她驱毒。
“皇上,国师大人来了,他说有法子救淑妃娘娘。”内侍总管在门外说道。
“快传!”宇文澈激动的坐起身。
国师,也就是夏侯欣儿的叔父夏侯琰,他本是武将,但是在攻下西藩完成大周一统之后,解甲入道,做起了占卜观星的国师,仙术竟不比那茅山道士差。
几次预测都极准,为大周的昌盛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深得举国上下的尊敬。
他一甩拂尘,礼数周全的行完礼,说:“要救淑妃,必要有紫河车方可痊愈。”
“那还不快去找。”
“紫河车易找,但是有亲缘关系的却罕见。淑妃生母刘氏是孤儿,生父夏侯琰膝下唯有一女怀有身孕,只是……”夏侯琰说到这里停下来,只拿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宇文澈。
宇文澈沉吟片刻,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下,方说:“你是说要救恬儿,就必须要皇后的腹中胎儿。”
“需活胎。”夏侯琰说完便低下了头。
“活胎”宇文澈一个男人闻言也不由的心惊胆战。顾名思议,也就是说不能用药,只能让夏侯欣儿生下健康的胎儿给淑妃做药引。
“这太残忍,不行,叔父,皇上,就让恬儿死吧,恬儿不过是个庶女,能用我的命换皇上国泰民安,恬儿已经知足,万万不可伤害欣儿姐姐腹中的胎儿。”
夏侯恬儿捏着帕角伤痛欲绝的哭了起来,“长亭表哥已经死了,这是他唯一的骨血啊。”
此话一出,无异于诛心剑刺进宇文澈的心里,他面色倏地冷沉,冷冷的说:“请国师速去准备配药。”
说完,他大踏步的出了殿,径自往偏殿走去。
夏侯欣儿平日喜欢舞刀弄枪,所以并不喜欢布置奢华的主殿,反而长住简洁的偏殿。她完全不理会主殿的热热闹闹,安生的坐着饮茶吃糕点。
却没有想到,祸从天降。
殿门突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宇文澈领了大队人马站在殿门口,字定诛心,“伺候皇后娘娘服用崔产药。”
第7章 剑出无归路
第7章 剑出无归路
崔产药
夏侯欣儿脑袋嗡地一声,“你要干什么”
“给皇后崔产,务必保证胎儿活着出生。”宇文澈再次下令,已有太监朝她走来。
她怀胎才六个月,根本不到生产的时候。就算生下来是活的,也养不大。
夏侯欣儿意识到危机,爬起身就往后门跑,太监们蜂拥而上,拦住她的去路。夏侯欣儿岂能如他们的愿,纵是大腹便便,身手亦比没文弱的太监御医厉害,三招两式便将他们打倒。
“皇后娘娘武艺高强,禁卫军,伺候娘娘用药。”
竟然连禁卫军都用上了。
夏侯欣儿武功不弱,但是大腹便便,耐不住无休无止的车轮战,她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扭住一个禁卫军的脖子,充作肉盾,得到短暂的喘息。
看着殿门口冷眼旁观的宇文澈,“宇文澈,他才六个月,强行崔产根本活不了。”
“给皇后服药。”宇文澈却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一样,冷面如斯,再次下令。
一个高大魁梧的禁卫军趁着她力竭冲上前,扳住夏侯欣儿的嘴,宇文澈亲自将一粒药丸丢进她的嘴里。
禁卫军松开了她,夏侯欣儿脱力的半跪在地,药丸入口即化,她拼命的咳吐,吐的涕泪横流,却什么也没有吐不出来。
腹内一阵绞痛,崔产药开始发作。
夏侯欣儿害怕到了极点,她转眼瞪着宇文澈,目眦欲裂,“宇文澈,我恨你……啊……”
好似有一双手,在她的肚子里大力揉搓,简直要把五脏六腑倒转。夏侯欣儿疼的惨叫出声,双手紧紧的捧住肚子。
她知道这是崔产药起了作用,她的孩子就要快离开身体。“宇文澈,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会有报应的。”
剧痛袭来,比之前在地牢里被竹篾扎指甲还要痛千万倍。
身下有滚烫的液体像失禁一样涌出。她拼命的忍着,想要将这些液体装回身体里,可是它们根本不受控制,越来越多的液体混合着鲜血淌满地板,腥臭的味道弥漫了整个上空。
她紧咬着牙关,一双眸子,因为充血变得腥红,绝望而又愤恨的瞪着宇文澈。
后者背转身,面朝门外,明亮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
他极力的放空思想,将身后的惨叫声屏蔽。
一阵风过,枝头上的梨花纷扬下落,他好像看到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在树下,身如蛟龙,一把长剑舞的剑影如波。梨花纷扬,似漫天飞雪,与剑影交融。
女子婷婷落定,纷扬的梨花受剑气影响仍在飞扬,将女子围绕其中,如梦如幻,似神女下凡。
“这是不归剑法的最后一式,剑出无归路,一旦刺出必将两败俱伤,是上陈不敌之时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出。”
女子缓缓回眸,盈盈眸光却不像剑法那样凌厉,像是缀了满天星子,与那漫天的梨花交相辉帅,美不胜收。
夏侯欣儿,是你先背弃于我,就莫要怪我剑出无归路。
宇文澈胸口一阵剧痛,飞身跃进梨花林,长剑生风,斩落满林梨花。
“啊!”偏殿之内,夏侯欣儿强忍了无边的痛楚,死死的看着宇文澈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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