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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暖不思
感受到云迟的眼神,她情绪淡敛,笑容真假难辨:“将军这般人物,竟会抛却原则,答应我的条件,只为了和妹妹见上一面,想来是兄妹情谊深厚,那若我随时都能帮你见到她,将军岂非是要留我一辈子?又或者……”
她唇边又勾起那溢着挑逗的笑痕,喻轻妩柔柔媚声道:“万一将军爱上我了呢?”
云迟黑眸倒映光亮,贴着锁骨的衣襟处,隐隐约约有一抹赤红血迹。
听惯了她这般刻意之言,云迟不予作答,转而语气生冷:“旁人尚只知面上片寸,遑论异国人,你对云家的事如此炳若观火,别告诉我只是道听途说。”
见他神色不豫,喻轻妩眼梢微挑,“我也只是知道面上片寸,胡乱推断的罢了,云将军这都要迁怪吗?”
借着外人三言两句的信息,能推断至如此,几乎与事实无甚差别,这人的心思缜密灵透之程度,绝非普通女子多能做到。
云迟当下更加确定,她不简单。
但眼下,云迟不想去深究,她的条件,他的确无法劝自己拒绝。
云姒人在齐璟身边,云迟他并非是不放心,他自然是相信齐璟能护好她,只是自那日齐璟将她从侯府带走,他们就没再见过。
发生这么大的事,世事突变,他却不在,也不知她一人能否承受得住,她从小就离不开他,心里有事也只会和他哭的啊!
云迟眸中情绪深晦不明,他不亲眼见到她,不亲耳听她说,真真是没法安心的。
然而云迟不知的是,他牵肠挂肚的妹妹,而后三日在养心殿里未曾踏出一步。
只因那承天节待用的无双画册,亟待临摹复刻。
但即便如此,云姒这三日除了偶尔为那人纵舞而歌,在旁侧替他研墨渲染丹砂外,却是没出半分力。
舞是齐璟在记,谱也是齐璟在画,而云姒不是托腮看着他发呆,就是托腮看着画发呆,饿了案边还有甜糯糕点解馋,倦了枕着案上的书伏着就睡了,三日下来,那人的兵书都被她压得皱巴巴不成样。
但齐璟没多言,什么都由着她去。
每每她睡梦安然,温软唇畔一声细微又模糊的呢喃呓语,那人修长的手便会缓缓停下,静静凝着她那绝美的容颜,目光若水柔和,良久良久。
她睡颜的恬淡安谧,是他眉间的月朗风清。
……
第三日,入了夜。
华烛已燃尽,玉版宣纸七七八八散落了一案,窗垣隐有暗波流转,将纸上的纤纤舞姿投映得明暗不定。
那清尘大师画了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终得的幻羽舞谱,齐璟又是临摹,又是融会,却是三日尽毕。
云姒惊于他的丹青之笔,当下颇觉他无所不能,不管何事,在他那儿总是游刃有余,她更是万分诧异,自己不知不觉似乎对他多生了份依赖。
殿内清净悠然,暗香隐隐浮动。
一个在中室的祥云卧榻,一个在内殿宫帷层叠的梨心床。
总算是将画册的事处理妥了,此刻两人都沉静睡着。
直到子时夜半,突然起了风,狂风愈渐呼啸,将黑魆魆的深夜添了几许凄凉森寂。
没多久,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是雨水如注倾泻而落,烈风混着劲雨,风雨激荡,宛若厉鬼嘶鸣。
卧榻上,裹着柔软温厚的锦衾,云姒睡梦正酣,却在那交错的风雨声喧嘈下,稍稍转醒,但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不悦地微皱了素眉。
就在这时,云电流闪,窗边一刹通亮,电光又消逝无痕。
随之一声惊雷穿透深夜,骤然炸响,鸣彻天地。
云姒吓得浑身一颤,睡意顿时退散了几分,她缓缓掀开眼帘,入目的是满殿暗如深渊,幽幽笼罩在诡异到极点的黑色里。
卧塌边的窗牖上,夜色浇出鸦羽黑暗,依稀飘浮着点点光影,所及之处,只闻风雨声声,不惊不破,仿佛片刻前的电闪雷鸣是梦里的幻觉。
不过是暴雨罢了,云姒安静了须臾,正要阖目睡眠,便在此时,又是一道光影忽闪乍现,顷刻间,将云姒的双眸也映得清亮。
电光割裂了如墨窗牖,刹那间,殿外竟有碎影触目般敛在了玲珑窗格上。
寂殿窒暗深处,那影子恣肆藏在窗边,是人是鬼依稀不辨。
虽只有极短的一眼,但她顷刻便想到了那日,窗边有人偷掩潜藏。
云姒本就对那事细思恐极,夜半三更看见这一幕,当下心一悚然,睡意全无,在雷声轰鸣的那一刻,她同时失了魂儿似的“啊”一声尖叫出来。
脑中瞬间空白,她什么都没想,一把掀了被衾,鞋子都没敢去穿,赤足就往内殿奔逃而去。
而内殿乌木精雕半屏后那人,听到她的那声心胆俱裂,猛然抬眸,方要起身去看她,却见眼前宫帷一瞬扬起,紧接着就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自黑暗中慌不择路朝他直直扑来。
齐璟刚撑坐起,话都没说出一句,云姒已飞快上床钻进了他的被衾,身躯一扑,生生将齐璟撞躺了回去。身子投入了他炙热的怀中,但云姒还是难以抑制地颤抖,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里衣衣襟,埋首在他胸膛上。
锦衾下,隔着轻薄的丝衣,女子温热的柔软触感真实,清魅的体香萦绕周身,她的脸紧靠在他胸前,长发丝丝缕缕蹭着他的颈窝。
齐璟蓦然一僵,喉结一动,只觉心上燃得燥热。
少顷,意识到她在不停发颤,呼吸都快哑了的男人也不忘稳下心神,伸手抱住她,轻哄般拍着她单薄的纤背。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典范——狗皇帝齐璟!
云迟哥哥很有必要跟齐璟爸爸学学怎么谈恋爱,这样下去迟早乱葬岗!!





圣眷(重生) 第34节
第40章 圣眷
殿外檐水如注, 雨势连绵不绝,重重闷雷道道迫窒, 压得人心头沉抑。
云姒不禁想到前世那轰鸣了七天七夜的雷雨, 吞天噬地,覆没她的血肉, 连骨头都不剩半点, 比今夜更摄人万分。
她想到那牢中割破血肉的糙铁锁链日夜不解,想到那粗犷猥琐的狱卒逼近她说着鄙陋秽语,想到自己重病如枯槁, 想到那晚药烧灼五脏六腑绞心的疼……
层层繁复的宫帷后, 齐璟拥她躺在床上, 云姒小小的身子尽数掩在锦衾下,而她的脑袋直往男人怀里瑟缩。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上, 齐璟拍抚着她的背,声音不自觉柔成一片:“怎么了?”
她低喘着:“有 有人……”云姒不敢抬头,只深埋在他胸前颤啼:“窗外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 又往他胸前挤了挤, 像是要整个人钻进他身体里躲起来似的。
纵使日前告诉了她御乾宫匿有不可靠之人, 但此刻已是子时夜半,无甚可窃听的, 况且外面风大雨大, 行走都难,那人再蓄意不轨,也没必要这时候多此一行。
但她这般受惊, 必然是看到了什么,齐璟淡淡皱眉:“你躺好,我去看看。”
他刚欲起身,却被云姒急急抱住了腰,紧搂着不放。
云姒惊魂未定,听见他要离开,竟溢出一丝哭腔:“你别走……”
手下的娇躯玲珑有致,那片柔软严丝合缝贴着他的胸膛,心勃跳动剧烈明显,她的慌怯无措,她的楚楚柔弱,皆让人心猿意马。
“好,我不走,”语气低柔缱绻,齐璟长臂环抱住她的肩,抬手轻抚她的长发:“是树影,不怕。”
他的怀抱,坚实温暖,又如此安全,他的气息静澜,萦绕耳边,他的话语低沉柔和,似丝丝涟漪恬淡渲泅心间。
那道乌木精雕屏风,像是将风雨彻底隔绝在外,屏风后,只剩他给予的宁静,和无边的暖意。
良久,云姒渐渐从惊吓中缓过来,在他的安抚下,绵绵欲睡。
意识昏昏沉沉,想着那时候有他在该多好,可惜最后他来了,却只有她冰冷的尸体。
她犹记那时,在他怀里,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去碰了他的唇……
呼吸温恬轻缓,是她睡熟了,但抱她的男人还醒着。
她的身子娇软,齐璟揽着她的腰肩轻轻转个身,就将她放到了床的里侧,而后他扶着她的脑袋枕上自己的手臂,又为她掖好被衾。
夜色如墨,斑影溶溶。
“傅君越……”
一声喃喃梦呓,不知不觉将这片刻的安宁搅起心意溶溶。
身边那人的容颜朦胧微茫,但黑暗中青丝漾香缠绕,轻柔的呼吸丝丝缕缕拂过他的鼻尖。
齐璟静默侧躺,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心中万千起伏,最后他缓缓低头,极尽温柔,在她清凉的额间印落一吻。
“我在……”
夜能欺骗行之所往,欺骗不了心之所向。
宫帷下彼此的呼吸,轻浅沉眠,又两相交缠。
翌日。
雨落一夜,石阶如洗。
金銮殿堂碧辉煌,威严而庄重,君王倚坐镶龙御椅,睥睨殿下,接受众臣朝拜,奏事议政。
今日早朝,无非共议承天节相关事宜。
承天节庆,大大小小诸侯国万邦来朝,正是大显国威的好时候,各国前来朝贺的使者不日便会陆续入齐,而作为国力相当最具威胁的国家,北凉使臣的行程颇受关注。
按照往年,前来朝贺的皆是外交使节亦或郡王皇子,而此番北凉授命而来的,却是皇女玉嘉公主。
玉嘉公主乃北凉皇后之女,但即便如此,女子入齐恭贺,史无前例。
遂朝中议论纷起,认为北凉皇帝打发个公主来,看上去是给足颜面,实际却是暗讽挑衅,区区女子涉足国政,岂非玩闹!
齐璟修眸淡敛:“朕倒不觉得是蓄意挑衅,北凉意在互通,既敢派遣公主,自有其用意,若只为嘲蔑而已,那才是儿戏。”
众臣听罢,皆认为陛下之言在理,又觉自己方才的想法太过浅薄。
这时,徐伯庸上前两步,只见他福身揖手:“陛下,臣尚有一言。”
齐璟抬了抬手:“徐公请讲。”
徐伯庸道:“据臣所知,北凉皇帝十六年前归国登基时,已育有两岁幼女,乃是其在齐为质期间,与一名北凉奴婢所生,而后那奴婢随其归国,被封为皇后,那幼女,便是玉嘉公主。”
此言一出,殿下众臣惊诧之余皆唏嘘不已。
徐伯庸继而肃容道:“北凉皇帝曾在齐屈辱十年,臣唯恐其不只是有通市之意,更是别有所图,毕竟现如今,玉嘉公主已是适婚之龄,如此芳华却不远千里而来,实是令人匪夷。”
话中之意别具内涵。
赫连岐暗嗤,扬声道:“徐大人,北凉让一个柔弱公主来,能图什么?最多嫁过来与我大齐和亲,呵,这要真和亲了,可不是咱们吃亏啊!”
徐伯庸老眉斜侧,瞥他一眼:“赫连将军,你怎么保证那玉嘉公主嫁入皇室,就能在后宫安分守己,为两国和睦牵桥搭线?”
赫连岐不咸不淡:“不过一个弱女子,北凉皇帝宠,那她就是咱们手里的筹码,若北凉皇帝不宠,她有异心一条白绫了事,怎么算都是不损兵卒的好事,徐大人年纪大了,这弯子绕不过来也正常。”
徐伯庸年事已高,被他一激,气得一口老气差点没缓上来:“若他们要的是皇后凤位呢!”
这两人在朝堂之上常因意见相左而互呛,忌于他们的官位,每当此时,其他朝臣们皆是端默垂首,不敢多话,谁都无胆站边。
齐璟眉宇淡锁,他的身份不能私袒任何一方,现在更是不能明着针对赫连岐。
曲指轻叩御座扶手,齐璟故作为难,而后略一沉吟:“云迟,你身经百战,兵书所言知己知彼,你应当深有体会,这事,你怎么看?”
云迟正兀自深思着什么,闻言抬眸,迎上高处那人别样意味的眸色。
他神情有几分复杂,微默一瞬,云迟沉声道:“臣认为,这公主不能娶。”
赫连岐斜晲过去,阴阳怪气冷哼道:“云迟,你的看法还真是总与本将军大相径庭啊!”
云迟对上他的视线,不动声色浅淡一笑:“赫连将军一直将那玉嘉公主当成弱女子,但赫连将军可知,北凉向来国风开放,女子自幼习武的不在少数,不论为自保或是其他,她既是皇女,性情柔弱才值当奇怪。”
他略微顿了顿,字句有力:“若玉嘉公主兵剑马术不在话下,又对朝政颇有见解,那么,赫连将军还认为和亲是不损兵卒的好事吗?”
北凉不论男女,人人擅长骑马射箭,这方面他确实没顾及上,赫连岐脸色黑了黑。
但被云迟这小子堵了话,赫连岐实在咽不下气,他方要张口驳上两句,徐伯庸很适时地添补道:“云将军所言,确实值得深思熟虑,赫连将军亦是征战多年,怎么连这不绕弯的事都没想到?”
赫连岐直被这一唱一和的两人说得生生闷噎,加上殿上安然静坐御座的那人唇边噙着几不可见的弧度,让他心火更盛,却又无法发作。
赫连岐无言以对,这场争论便就这么过去了。
朝臣继而奏禀,最后直到齐璟出言无事退朝时,赫连岐忽又意味深长开了口。
齐璟眸心微动,似是有所意料,他抬手缓缓搭在御座边,轻言淡语:“赫连将军还有何事?”
赫连岐姿态高傲:“臣听闻陛下寝宫圈养了个奴婢,对其百般宠爱,最近更是留了她在寝殿,一连三日未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与永安侯府决裂的云家四女。”
忽然,他悠然一叹:“虽说这是他人家事,但臣实在为云大人感到不平,云大人尚且是朝中重臣,陛下此举,是否不妥?”
即将退朝之际又牵出这么件难办的事,众臣又是唏嘘,私语窃窃。
徐伯庸早便觉得云姒在皇帝身边是个祸害,眼下对于赫连岐这番言论,他倒是不欲反驳了。
赫连岐挑衅一笑:“哦,对了,那奴婢说起来也是云将军的妹妹,云将军可有什么要说的?”
云迟面无表情,冷漠睨向他,他是故意这般言论,云迟怎么听不出来,然朝堂不谈私情,在这件事上,云迟他越替云姒说话,便越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云清鸿当然不想赔上自己的官权和云家的声望,落得君臣反目的下场,但从那事发生,齐璟将云姒自侯府带走,他便一直有所担忧。
此时牵扯到了自己身上,云清鸿最先的反应便是将事情撇个干净:“云姒即便曾是我云家的女儿,但现在与侯府已无瓜葛,陛下给她容身之所,是她之幸,陛下与她如何,不是臣能多言的。”
云清鸿不忘兼顾,转而又与赫连岐周旋几句,嘴上说的是“一切以朝政为重,以陛下为重”,其实不过是一己私欲,惹怒皇帝他心里有所顾忌。
云迟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双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暗捏了拳。云清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将这事化解无需皇帝再过多解释给朝臣说法,就这么顺着说,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齐璟偏偏不遂他的意。
他答应了那人,会替她做主,又怎么可能遂了云清鸿的意。
齐璟目光淡淡从云清鸿面前掠过,却久久不作声,整个大殿一时都陷入沉寂。
过了好半晌,他忽然笑了笑,唇角淡挑。
“众爱卿都知道,云迟幼时是朕的伴读,因此,彼时朕对云家是深浅皆知,永安侯和谢夫人之间的感情,朕印象尤为深刻……”
齐璟语气悠长深远,颇引人深思,云清鸿稍有变色,心有忐忑,却不知他接下来要从何说。
而云迟不经意与他相视一眼,他们相熟甚笃,他一听便知齐璟之意。
齐璟垂眸轻笑:“百花盛会,一见倾心,谢夫人温婉娴静,却是出生商贾,永安侯不嫌弃,予她正妻之位,更是七年不纳妾。”
言及此处,他却只字不提云清鸿后来纳太后表妹为妾的事。
齐璟眸中情绪探不出喜怒,不急不缓自御座起身,徐徐抬步,走下殿:“永安侯与爱妻的深厚情感,当时实在打动朕,世间难得有情郎,朕那时便认定永安侯乃高情远致,不同流俗之人。”
而后,齐璟只一声叹息:“只可惜,二十多年的感情,竟到了如今这般人去楼空的田地,不知,是迫不得已,还是人心易变……”
齐璟负手顿足,声线忽转凌厉,似暗藏锋刃:“还是说,是朕错信了永安侯的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云迟:挡箭的时候想到我了?当初是谁说后宫碧水三千,唯我妹妹一人的?和亲?想都别想!不仅和亲不对,和亲的人也不对!
(狗皇帝flag,详情请见第七章 )
第41章 圣眷
浚冷君王在自己跟前站定, 那傲睨一世的气场,不怒而威的魄力, 竟让云清鸿这权势在握的王侯心底惊寒骤起。
齐璟每一字每一句, 尽是将他推向道德的制高点,而在那制高点上, 他怀瑾握瑜, 情真意切,是深孚众望之人。
高处不胜寒,一旦跌落, 便是粉身碎骨。
皇帝那一句错信, 是让云清鸿认也不是, 不认也不是,当下他只得低下视线, 含糊其辞:“陛下谬赞,臣,实不敢当。”
齐璟看住他, 俊眸修长:“哦?不敢当?莫不是永安侯待谢夫人的真情, 只是做与人看?”
那似清泉淡淡流淌的询问, 直将他生逼至此,云清鸿瞬间感到一阵噬人寒意, 最后只能咬了咬牙应答:“……自然不是。”
齐璟轻笑, 那笑里虚虚遮着眼底的冷:“永安侯既然这么说了,那谢夫人的死,想必是另有隐情了。”
“这……”云清鸿眉眼暗蹙, 却是垂首无法反驳。
齐璟又听一声轻叹:“不过朕和姒儿彼时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小女孩不懂事,对永安侯误会至深,闹了这么一出倒也是叫人颇为头疼,为免再生事端,朕留她在身边也就罢了。”




圣眷(重生) 第35节
停顿一瞬,他清俊的眸子微微一掠:“永安侯认为呢?”
齐璟将这侯门丑事轻描淡写成了一场小打小闹的误会,那些听风是雨的官臣闻言,开始对此事变得云里雾里。
而云清鸿端着一身高风亮节又如何敢悖逆,唯欠了欠身:“但凭尊意。”
齐璟薄唇浅弧微挑,话语深沉不见底:“只望永安侯将来,切莫辜负了朕的信任才好,”视线淡淡一扫,笑意渐敛:“今日闲着,不如到侯府坐坐,退朝。”
在成片的跪拜声中,那金纹玄色衮袍的身影孤傲尊威,于殿门外渐行渐远,终融入无尽光影。
而云清鸿心头气血汹涌撺掇,齐璟的话,如万把利刃直刺向他,这是种生死皆在那人一念间的可怖。
*
宫帷遮了高照的日光,掩得床榻一片静谧安宁。
云姒倦懒翻了个身,在柔软的锦被中悠悠转醒,惺忪睡眸静望着重重虚掩的帷帐,怔了好半天,蓦然惊觉自己在那人床上躺着。思绪回转,她猛得坐起,双手慌忙一探,里衣还完整穿在身上,这才吁了口气。
身边空空无人,那人早已起身,而后云姒又一点点想起了夜里的事,隐隐约约记起睡着前那人说窗上的是树影。
云姒顿时懊恼不已,被树影吓成那样,丢人就罢了,怎么还在他怀里睡得这么死……
脑子彻底清醒,趁着他没回来,云姒极快地下了床。
案上唯独她那副装裱后的画像静静躺着,那些玉版宣纸已不在,想来是他命人送去永寿宫了。
已将近午时。
一夜狂风暴雨,雨水未干,花叶枯落满地,长廊庭园,皆有宫婢们在清扫残骸。
宫苑清雅,但有几名黄衣宫婢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快到陛下诞辰了,你们有什么要送的没?”
“得了吧,咱们虽在御乾宫,却连跟陛下说上句话都难,想送也没法子啊……”
“承天节的贺礼都是经由内务府先清点的你忘了?蝶心她堂哥在内务府当差,去年咱们不就是托了他送去的?”
“对哦,哎蝶心蝶心,你问问你堂哥,今年再帮咱们送一趟呗!”
蝶心低眸暗忖片刻,停下手中的扫帚,眼神飘忽不定:“今年不行,内务府管得严,连我的也送不进去。”
计划落空了,那几个宫婢们都失望哀叹,低声哭嚎。
一心扫地的冬凝听得头疼,将扫帚一杵:“你们在想什么呢?送了又怎样,陛下瞧都不会瞧上一眼,还是赶紧干活吧,午饭不想吃了啊?”
冬凝这话听着很不舒服,但却是不可抹煞的事实,宫婢们轻怨了两句,也就没再提了。
“陛下回来了吗?”
方才安静下来,忽有一道清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们猛得一惊,私聊被抓个正着,当时吓得不清,齐齐飞转回身。
眼前那人一身流云紫裙,柔貂披肩,乌发如丝长垂身后,一支黛紫水晶簪绾于发间,流苏轻轻摇晃。
素容清绝也沉魅,她光站在那儿,仿佛就能将见者的声息都摄了去。
宫婢们怔怔看了好半晌,才终于回了神思,忙垂首道:“云姑姑!”
云姒凤眸轻眨,等待片刻,复问一遍:“嗯?陛下还没回来吗?”
之前私下闲聊的宫婢此刻不敢多言,只有冬凝含笑回答:“回云姑姑,陛下早朝还未归。”
得知齐璟不在,云姒像是默默舒了口气,低声自语:“那就好……”
昨夜的糗事,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但云姒转念一想,都这个时辰了,按理说早朝早就结束了,他却还没回来,难道是有其他事情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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