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暖不思
软塌轻陷,齐璟微微偏首:“名门闺秀素来要温习琴棋书画, 勤练女红,卯时至戌时样样有条不紊,故而起寐都很准时, 怎么就你这般能睡?”
最后那句暗藏取笑之意, 云姒心有不服, 觑了他一眼,小声轻念:“谁说她们就一定准时了, 在自家院落里又没人知道, 说不定起了半个时辰又躺回去了呢……”
听她嘀咕着据理力争,齐璟似笑非笑侧目瞧她,看来这方面她是经验老道。
他的眼神明澈洞悉, 瞬间让她无力狡辩,云姒轻咳了声,故意暗讽道:“陛下还真是无所不知,连女子的闺房之乐都这么通晓。”
齐璟微顿,眉峰淡淡一挑:“闺房之乐?”
他的表情忽而意味深长了起来,云姒被他看得颇为不自然,温温吞吞“嗯”了声,“听陛下所言,女子平日在闺房如何,陛下甚是清楚嘛。”
将她的意思揣度了一瞬,齐璟眼底一片深湛:“多大了?朕记得你已行及笄礼。”
他突然提及此处,云姒有些奇怪,下巴蹭了蹭软衾,又是一声低软的“嗯”。
她如丝墨发散落颊侧,慵媚妖娆,他目光徐徐拂过:“《花间宝鉴》,没有看过?”
这是什么书,她从未听过,烟眸轻轻一眨,云姒乖乖摇了摇头。
见她眼神微露茫然,齐璟唇角渐渐噙出淡痕,神情不明意味,却是耐心解释,撩撩低语:“《花间宝鉴》,乃兴元年间佚名之著,文字细腻生动,说的是闺房趣事,实则通篇皆是偷香窃玉的艳行,在当时广为盛传……”
云姒骤然怔住,懵了好半晌,才愣愣张嘴:“……啊?”
潋光耀得纤影烁烁,齐璟凝住她,将那书中香艳字字低缓道来:“玉杵探花,琼蜜涓流,情眉暗蹙难消怀……”
滟眸露着迷惘,被他缠绕声色间的诱惑惹得心酥怪异,是似懂非懂,也颇为好奇。
那人稍作停顿,目光幽邃,似浅淡隐笑:“后来,闺房之乐便被暗喻男欢女爱,亦指夫妻床笫之事。”
脑中思绪轰然崩塌,她是如何也想不到,闺房之乐还有这层意思!
圣眷(重生) 第30节
光线透窗而入,将她白腻双颊的嫣红漾得异常明显,这下全然明白了他方才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为何,当下心绪呼吸尽是局促,只想骂他泼皮无赖。
似是爱看她羞红脸的模样,男人好整以暇,一句句又是在诱她入套:“此书当时因太过yin艳而被封禁,如今,是房事启蒙之书,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出嫁前理应都看过才是,你怎么连这都不知?”
“……”
是她短见薄识了。
眼下她方睡醒,衣衫都未穿戴整齐,而他又在同她说着男女缠绵事,此情此景,令她心跳渐速,云姒想将这暧昧的气氛压下去,偏过头,努力稳住声线:“没 没人教我要学这个……”
在他面前,她凤眸微垂,三言两句便被逗得脸庞绯红娇羞,宛若花枝酒酿渲了春水流淌而过,秀靥染桃色,温肌添新霞,只叫人不禁心醉魂迷。
齐璟略微失神一瞬,后又修眸放柔,轻轻一笑,不再逗她。
这时,自窗外映入的光线被遮掩了般忽而一暗,心念闪过,齐璟眉心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警惕,肃目斜晲向窗牖处。
意识到什么,他目光转厉,眸心渐生变化,但很快又不动声色敛了视线。
极短地沉思后,齐璟嗓音低柔又暗哑,若无其事道:“这么大了,春宫册,yin艳书,一点不知可不行。”
他的声音添了丝丝缕缕的蛊惑,一直羞赧低头的云姒闻言斜斜乜了他一眼,内心早已慌不择路,面上却在佯装淡定,呼吸暗缓:“春词艳曲,想来陛下是没少看。”
齐璟不以为然,缓缓抬手过去,修长的手指轻柔拂开她脸庞凌乱的发丝,指尖微凉,若有似无擦过滑腻的肌肤。
云姒心中一颤,眼睫动了动,只见齐璟目光灼灼,略带似有若无的低哄:“朕长你六岁有余,自然比你懂得多,云迟既已将你托付,那朕是要好好管教你的,那些书物,明日朕给你搜罗些来。”
他忽然亲密的触碰,声线染着浓郁情愫,并非像是故意调侃,这让云姒顿感无措。
心跳渐急,纤纤玉指不自觉将拢在颈项的锦衾攥紧,她往后略一瑟缩:“你 你教坏我……”
而那人随之俯身,靠近她耳畔,呼吸间暗香浮漫,深敛之气别蕴幽情,如丝如魅。
他和平常都不太一样,不论是御池惩罚的wen,还是昨夜有意的调侃,都不似此刻风流含欲,毕竟是纯情的小姑娘,男人成熟的气息在耳边这般缥缈缭绕,瞬间便意动心驰,浑身羞涩煞热。
“这就坏了?”他的嗓音如云烟沉浮迷离,又缓缓凑近一寸:“还有更坏的。”
话音一落,齐璟蓦然扬手掀了她的锦衾,不等云姒震惊,便倾身搂上她柔软的细腰,手臂一收,反身将人拥在榻上。
这一切突如其来,云姒万分惊慌,香唇微启,就在她要说话之际,他瞬息低头封住了她柔软的唇。
“唔……”
男人颇有几分强取豪夺之势,云姒被他紧锁在怀里,握拳的双手推搡他的肩,在他面前却是柔弱无骨。
一肩青丝如水倾落,榻上暗影成双。
宽大的金边龙纹玄色衮服,将她娇小的纯白里衣尽掩其中,她唇间的香甜芳泽被他尽数尝遍,呼吸交错,寸寸掠夺,良久之后,待到气息薄弱,齐璟才放了她的唇。
窗格依旧一片阴翳,光线不透,显然是隐在外面的人还未离开。
不等云姒缓喘,那人扶在她侧腰的手忽而使力一掐,逼得她吃痛喊了声疼。原本是含嗔带怒,但气息已被占尽,人也被他wen得意识不甚清醒,一出口,声调不自觉地勾了丝丝娇软轻哑。
锦衾滑落腰畔,丝柔里衣襟口松散,白腻玉颈绵延而下,女子仰躺的丰盈微妙隐现,如蔓起伏。
齐璟眸色深沉,呼吸微重,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戏,他捉住她的手腕锁在两侧,刹那间又极快地俯身而下,再次堵住了她的唇,霸道,却又蕴着千丝万缕的柔情,辗转间只流溢着女子的细软呜咽。
如许妩媚的妙音,耳鬓厮磨,旁人听了也难不身心酥软,只叫人联想到那句,“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亦是,醉死温柔乡,白日宣欢。
殿内细喘隐约入耳,一听,脑中便不受控地意想里边该是何等迷蒙荡漾之景,想必是醉玉旖旎,一人香汗涌动,一人单枪匹马,丝丝入扣。
谁能想到皇帝在金銮殿上正襟危坐,下了早朝,一回寝殿,却是美人缠绵入怀,传言其纵情宫中宠婢真倒不假。
不知过了多久,窗格之下暗影退去,清光流转入内,映在卧榻上,光亮较之前明朗了几分。
齐璟终于在失控前寻回理智,倏地松开了对那人的束缚,贴在她耳边一声低沉:“嘘。”
双唇得以呼吸新鲜气息,云姒立马合目,深深吸了一口气,骤跳的心脏还难以平复,心口起伏亦是剧烈。
险些乱了方寸,齐璟沉了心神,双目渐渐恢复清明,冷淡的视线自空明的窗牖敛回,而后他低头,目光落在她被吮得娇红的唇瓣上。
养心殿暖香缭缭,融着女子微促的低喘,拂过他的鼻尖,不禁引人回味唇上残存的温热柔软,漾起几分意犹未尽。
好半天,云姒总算抚平了心绪,她忙撑着爬起来,羞臊横了已然端坐榻边的那人一眼。
他从来不是喜欢多言的人,但见她这般愠怒的眼神控诉自己,倒像是他做了蛮横下流之举。
齐璟略一沉默后,低声轻道:“方才外面有人,只能委屈你发出点声音。”
云姒微顿一下,顺着他的视线回首探向窗口,那处光华普照,明明静旷得很。
她蹙眉,心想他就是在胡说八道,哪儿来的人,就算是有人,做戏而已动作却那么狠,嘴巴上的伤口稍微愈合了点这下又破了,八成就是他蓄意所为!
云姒抿了抿唇,明眸漫浮水色,盈润流光,玉容更是娇柔漾红,微肿的红唇显得她尤其楚楚可怜,俨然一副泫然欲滴之态。
齐璟神色微微一愕,眉宇渐皱,不会是要哭了?
沉敛的俊颜上难得浮现出迟疑不定,他稍一思忖,以为她是不信,凝眸道:“真的。”
这人穿得是威严正经,行的却是无.耻之事,云姒漾他一眼,声音染了丝哭腔,忍不住低噎,转瞬眼眶便有温热泪珠滚落,她边哭,边在心里多骂了他句伪君子。
云姒吸了吸鼻子,琼颜纵泪,哽咽泣道:“明明跟哥哥一边大,说是要替哥哥照顾我,可你就知道欺负人,其他的就罢了,还……”咬唇,委屈嗔道:“你居然还教我讲荤话……”
“……”齐璟神情微变,欲解释,话都到了嘴边,一想那所言所行,还真是无从为自己辩驳。
见他无言以对,她娥眉微蹙,泪痕朦胧,一字一句继续将他的恶行批判,微娇啜泣:“还老动不动就亲我……”
齐璟刹那间声色全无,他这个皇帝当的,什么时候这般没有话语权了。
哑然一瞬,颇为无奈,他倦然闭眼:“好,以后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皇帝:亲还是要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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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白日宣yin,因为绿江不允许。
第36章 圣眷
哑然一瞬, 颇为无奈,他倦然闭眼:“好, 以后不亲了。”
云姒哽咽不语, 抬眸暗觑他一眼,眼中尽是狐疑。
她香软双唇泛着嫣色, 模样甚是怜兮, 齐璟不自觉柔了目光,低叹:“别哭了。”
云姒慢慢止泣,眼角还蓄着泪, 对他方才说不亲的话很是怀疑, 凝噎低道:“……真的?”
“嗯。”君无戏言, 但他默想顷刻,平静添了句:“除非你要我亲。”
听了后面那句, 心里刚生出的那么丁点儿谅解之意瞬息不见,柔腻的脸蛋一刹更红,云姒微恼:“谁要你亲!”胆子一大:“无赖!”
骂完, 她不假思索拽了锦衾就往他脸上铺盖过去, 齐璟眼前一黑, 镇定扯下锦衾时,那人动作极快, 已然抱着自己的衣物跑进了内室。
齐璟凝着珠帘后那人的身影, 对她嘴上说着不要却还往男人床边跑的行为,忽生几分忧虑,也就在他这儿, 若在别处那还得了。
调侃归调侃,某些方面,看来确实是欠管教。
倩影一晃,云姒三两步便到了内殿的乌木精雕半屏后,看了眼那人简洁整齐的床,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穿衣服,更不能穿着小衣就往殿外跑,一急之下就到这儿来了,此刻她是心捶如鼓。
缓过神,她拢了拢被微微扯开的里衣,磨磨蹭蹭将衣服穿上。
过了一会儿,珠帘外忽然送来一缕琴音,在极静的养心殿清晰入耳。
琴音丝丝摇曳,弦弦通透,似玉珠溅落,又如清水般流抚过淡香的肌肤,云姒系裙的手一顿,那熟悉的音调,是广寒怜的曲谱。
良久,云姒才从内室出来,宫衣穿得规整,乱发也已挽了起来,只是娇唇甚红,泪痕犹在。
而那人在案边静坐,那双修长沉稳的手,方才握过她的腰肢,抚过她的脸庞,此刻落在凤弦上深深浅浅挑捻。
容颜清冽,又幽秘不清,是他在抚琴。
纤手撩着珠帘,云姒静望半晌,才轻步过去,默不作声站到一旁。
听见玉珠碎响几声,他指尖一敛,而后琴音飘杳,余声渐淡。
双手静静垂下,齐璟侧眸,便见她低着头,妩静立在边上,很是规矩,他凝她片刻:“怎么不坐?”云姒低头不语。
齐璟敛眸,目光拂过瑶琴:“舞谱亟待画好,随后三日便在这里,不必去御书房了。”
云姒依然低头不语。
无人应答,齐璟又抬了眸,见她模样颇为倔强,看来是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姑娘家的小性子,不难看透。
虽了然于心,但他没说什么,静思过后,齐璟转而言之:“昨日都没吃什么,不饿吗?”
“……”
闻言云姒长睫轻扇,终于动了动,眸光悄悄瞟向案边,那儿不知何时,摆了一碟碟的玫瑰香酥,桂花糖糕,如意酪卷,还有一碗什锦蜜露。
她早就嗅到香甜的味儿了,现在他一提,内心就挣扎了起来。
齐璟双眸深澈,轻探她一眼,唇边掠过似有若无的弧度:“吃吧。”
终究是对甜没什么抵抗力,云姒扭捏片刻,还是屈服了,慢吞吞跪坐到边上。
人是坐下了,举止却相当矜持,云姒端端正正,双手交叠在腹上,没有直接去吃,她漠然垂眸,好似没看见,不过肚子还是很诚实的,下一刻便喧嚣着欲求不满。
“……”刹那间,双颊忽热,脑袋埋深了点。
齐璟目含淡淡笑意,从容拿起托盘上的银筷,亲手递到她面前,听着像是好言相劝:“多吃点,长身体。”
行吧,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云姒若无其事伸手接过。
她方夹了块玫瑰酥咬了口,那人却从容起了身。
早已饥肠辘辘,云姒也无心多管他去何处,只一心顾着嘴巴里的滋味,没过多久,他便折身坐了回来,手里多了块拧干的丝绢。
云姒塞了整块甜腻入口,脸颊鼓鼓的,忽然间,那人温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云姒一怔,对上他渊静的目光,嘴巴一时都忘了咀嚼。
楚楚面容凝结在他眼底,随后齐璟动作轻缓,用手里的丝绢将她脸蛋上残印的泪痕轻拭干净,指腹又是一抹,擦掉了她唇角碎屑,最后极为自然地放开了她。
“别急。”
一句轻语,云姒骤然间沦陷在他掩于清冷容颜下的温情,眼下他做的一切,都像是哥哥将她照料,却又有着和哥哥不一样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云姒愣愣望着他,这才发现,经过一夜,他左脸的红印几乎消退,玉清膏的药效果然不错。
表面上偶尔骄纵,其实骨子里只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女孩,当下她心中愧意又起。
云姒努力咽下嘴里的糕点,腆着脸低声道:“……陛下不吃吗?”
齐璟淡扫了眼案上吃食:“不吃。”
注意到他眉间一闪而过蹙痕,云姒猜测:“陛下不爱甜?”
圣眷(重生) 第31节
她倒是眼尖,齐璟淡声:“嗯。”
云姒眼底凝惑,不爱吃甜怎么还让人弄来一桌的甜食,奇怪之余忽又心生猜想,该不会是特意给她吃的吧……
除了这个,倒也找不到别的原因了,云姒咬了咬筷子,低头安静地吃,脸蛋依然微微泛红,但全没了之前被他强亲后的羞怒和委屈。
齐璟拿了那本晾干后的幻羽画册,大半墨痕已被染褪,他不急不徐翻着,在等她吃完。
忽而记起什么,云姒握筷的手一顿,这儿是养心殿,他的寝殿,没有传唤宫婢是不得靠近的,从前他的起居膳食有赵嬷嬷和李桂,如今她在御前侍奉,便无需他人了,谁敢偷偷在养心殿外徘徊窥探?
别的不知,但那人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御乾宫里的人,却又暗中行事,难不成是眼线或是细作之类……
而齐璟他这般提防,像是早就知晓那人的存在。
这般细思之下,云姒只觉毛骨悚然,原来即便是在他的寝宫,都尚存隐患,他身边的人,也并非都可靠。
云姒清眸微颤,低声问道:“陛下刚刚说……外面有人?”
视线从宣纸上抬起,看向她,齐璟瞬息探寻到她眼底的悸动,以为她在害怕,不自觉地温声安抚:“不怕,在这儿,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在这里出了事,御乾宫的人一个都脱不了嫌疑,那人潜藏也非一时半会儿,没这么蠢。
毕竟是闺中娇养大的,初涉明暗争斗,在他看来的惯用手段,她只觉背后一阵阴寒,“陛下知道是谁吗?”
眸中暗潮微澜,他没有回答,齐璟眼底一片幽深,声音沉静,不容置喙:“别想太多,你只要知道,在宫里除了我,任何人的话都不能轻信,记住了吗?”
落入他极深的注视,却摸不透他半分的情绪。
云姒自然清楚,在宫里若出了什么事,没有人能保她,只有他可以,也只有他会,就算他不说,他的话,云姒也是信而不疑的。
云姒安静一瞬,而后温顺点点头:“嗯。”
甜味纠缠舌齿间,酥香漂浮满殿,透过呼吸漫入心中,化作蜜意浓郁。
舌尖贪恋残味,云姒下意识探出粉舌在温软的唇上浅浅一舔,极小的动作,却别具诱惑,光凭那被吮得通红的唇瓣,就足以引人浮想联翩。
齐璟喉结略微一动,嗓音沉了些:“吃饱点。”
云姒听他温柔一语,随之秀眉伴了黛色展颜,轻轻一莞尔,漾入眼中,是欲露还羞。
有人戾狠却迷恋美色,有人撩拨而深不自知。
心中如波微漾,默然片刻,齐璟不动声色将目光敛回,“舞谱已晕染,虽模棱两可,但也能补个七七八八,幻羽舞当世无人见过,无舞亦无曲,只要将残缺部分完美接合,便没人能看出。”
云姒顿了顿,又见他如玉修指掠过琴弦,颤出三两点琴音,齐璟沉稳不迫:“朕适才依着广寒怜的弦调奏曲,倒觉得其与幻羽舞的韵律颇为契合。”
听到这里,云姒这才有所醒悟,“陛下是要以广寒怜的舞,来填补幻羽舞的缺失部分?”
不是按部就班,自然是要稍作变换。
点墨瞳仁投向她,齐璟薄唇淡挑:“吃饱点,有力气跳给朕看。”
*
皇宫南部校场,号角声响成一片,操练中的墨玄骑锐似锋刃,万千精军疾如风,虽是严冬,刀枪剑戟 马术弓箭一溜训练下来,将士们皆已是汗透甲胄。
寒风凛冽,云迟站在营道高台前,银白战铠逆了耀阳,似一袭金灿光华披身,将他挺拔精壮的身躯托衬尽致。
他眉宇间的厉色的比风更冷,居高临下,肃目锁视于正在沙场操练的每一个士兵,云迟的眼里,是不容半点马虎威严。
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将来要面临的不是此刻难忍的苦练,而是真正血肉横飞的战场。
忽然间,一道暗红身影自城头翩然飞落,身段修长,黑红色战靴下的步履轻盈如云。
突然有人闯入,云迟蓦然沉眸,只见那人面上掩着黑色淡纱,鸦色长发高束,随着她如风矫健的飘逸身姿,随风飞扬。
暗红战袍下的身段高挑却婀娜,虽未见面容,也知其显然是个女子,而她正踩着沙场的漫天硝尘,提剑单闯墨玄骑剑阵。
女子猝不及防破阵,卷入其中,引得沙场一阵兵荒马乱,但毕竟是精兵悍将,慌乱之后转眼便锋芒大盛,剑势直逼那不善之人,嘶喊拼杀。
而那女子却好似闲庭看花,柳眉轻扬,眸中浮现清傲笑意,红衣似火,如同忘川之上的曼莎珠华,横步迎上刀光剑影。
高台上,云迟英眉一凛,将那台下一切冷冷收入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都让开,哥哥的cp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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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齐璟爸爸委屈极了,从狗子成了黄上????你们品,你们细品……是谁先带头起的风气!
第37章 圣眷
此人带剑擅闯校场, 袭击皇城军队,外驻守兵竟无丝毫察觉。
在精锐铁骑的刀剑环伺之下, 她躲避自如, 剑如长虹,招招式式皆是游刃有余, 却又不伤及人半分。
剑剑出手反而似拨雨撩云般, 透着几分玩趣,亦有几分试探之意。
误放外人进校场,不多时, 便有驻守士兵疾步走至他身后请罪:“云将军, 属下失职!”
云迟的视线始终放眼在那暗红身影上, 声色冷如霜:“有几人?”
士兵躬身道:“城池之内并无埋伏,来的唯此一人。”
只有一人?
如此势单力薄一女子, 越马戏军,墨玄骑虽伤不了她,但她亦难以全身而退。
云迟剑眉不由暗锁, 饶他也一时辨不清来者意图。
士兵看了眼台下那正将骑兵玩弄剑下的人, 迟疑道:“将军, 可需……”
加派人手四字还未说出口,那士兵只见身姿如松, 一直静立的云迟, 刹那间反手拔了他的长剑出鞘,随后腾空起,向着那处势如破竹而去。
他一身银白战铠, 气势如虹,自高台飞掠而下,打破了沙场的僵持。
一道剑光刺破千军,乍现眼前,将女子的明采慧眸一瞬照亮。
眼中剑光,若电掣惊天,那锐不可当的飒影更是有如烈火,直直逼近她跟前,贯日惊鸿,仿佛天地间只见这一人一剑。
沙场局势霎时间峰回路转。
女子悠然的神色忽变,急急矮身躲开,往后退避数步,不待她缓冲,云迟又是扬手一剑,剑啸震慑四方。
双剑激响,男人战袍猎猎作响,女子面纱纵然扬起,一瞬艳唇隐现。
一红一白,仿若焰火骄阳燃灼曼莎珠华。
云迟的彻骨锋芒逼得她节节败退,千钧一发之际,她不慎失手,手中的剑被猛然打落,而男人的锋刃已倏地架至她颈间。
在场士兵皆振剑起,已将女子团团围住。
女子眸心一跳,不敢再动分毫,抬眸间和眼前那人阴沉的眼瞳瞬息相触。
一群久经战场的男儿,却连个弱女子都拿不下,还得烦请云将军亲自出手,众人羞愤之余不敢再懈怠,为首的战骑都尉立刻提步上前:“将军,此人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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