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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暖不思
前一刻还对她说那些话,现在又这般正经了,这分明就是道貌岸然……
就在云姒腹诽之际,前面半步远的那人突然停下,他缓缓转过身来。
云姒顿了顿,暮色深敛,男人仿若逆了夜色,点点柔潋流落在他肩头,在这千回百转的深宫皇城,他像是杳无尽头的清光,将她晦暗朦胧的眼底照得璀璨。
齐璟淡然从容:“等会儿派人去偏殿收拾收拾。”
云姒正疑惑,望了他半晌,忽而见他唇边抿出一丝痕迹,微光折入他深暗的瞳仁:“以后都睡我那儿。”
方才说罢,那人又回过了首,拢了她温软的柔荑在掌心,慢悠悠地颇为闲情,牵着她走去养心殿。
脸颊或许比那日醉酒时还要酡然几分,云姒轻咬红唇,低低应了声,而后便静静跟在他身后。
只隔了半步远的距离,他玄色深袍似折入夜境,她长发若垂柳迎风,这一路,像是一直走不到尽头。
*
承天节就在眼前,明日筵宴上的歌舞节目不少,永寿宫理应是要比平日忙一些的,但此刻殿内却是噤若寒蝉。
太后独自靠在软塌处,往日闲适泰然的眉间现在却是深锁着,华贵的金红典服似也掩着暗色淡了几分。
她支着脑袋,蹙眉闭目,看上去神色不悦,尤为烦心。
就在前半个时辰,赫连岐来此把那日早朝之事告诉了她,他有意说起侯府丑事,想要挑起云清鸿和齐璟的矛盾,谁知那两人态度皆是平静得很,谁都没露出半点不满之色,齐璟甚至是对他句句欣赏之词,最后还一同去了永安侯府。
云清鸿此人,为官不玩阴弄虚,倒是忠良,却最是要颜面的,出了那么败德的大事,他为了家风灭妻断子,齐璟却以君威留下云姒,这显然是要和侯府为难,原以为他们有了隔阂,再挑拨离间就容易多了,可眼下两人却又走得这般近,很难不叫人心生怀疑。
太后眼底深泛暗波,尤其是在她传唤云姮入宫小住,这其中之意,云清鸿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甚至让云姮多次暗着劝说,可他不仅没任何表态,如今还和齐璟冰释前嫌一般,走得甚近。
因为云姒的事,云清鸿势必是和皇帝有矛盾的,他为了侯府生存,眼下唯一能找的靠山只有她,不出意外必定会投诚她,又怎会对她视若无睹。
除非……云清鸿是决定了要帮皇帝办事。
沉寂了很长的时间,才听得太后漠然出声,语色极冷:“侯府留不得了。”





圣眷(重生) 第47节
毕竟是夜里,赫连岐不好久留在这里,他说完正事便很快离开了,此刻殿内唯有连翘一人侍候在太后身侧。
太后对她向来信任,私谈秘事也从不回避,而连翘一直低眸敛眉,端正站着。
沉思半晌后,太后慢慢张开眼睛,眸底蕴极寒凛:“去叫云姮过来。”
连翘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是,娘娘。”
云姮便住在永寿宫的侧殿,来的倒是很快。
进了寝殿,云姮笑着走近塌边:“姨母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找云姮是有何事情?”
她进来时,太后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木匣子,匣子仅有手掌的大小。
太后闻声,未抬眸,只一手支颐,一手捏着小匣子打量,低垂的眼帘将她眸底的深冷敛得黯淡不明,少顷,她徐徐抬眸凝向眼前的云姮,这一低一抬,眼中的情绪已掩去,只剩下似真似假的慈爱。
太后面上已不见冷意,她拍了拍软塌:“姮儿,来,坐到姨母边上来。”
云姮浅笑点头,坐了过去。
太后将小匣子放到她手里,云姮微愣着接过:“姨母,这是……”
太后闪过一瞬锐光,而后不动声色对她笑说:“还记得姨母告诉过你,女子容颜再好也会迟暮,要抓住机会,趁着年轻,从男人身上得到自己要的。”
云姮怔了会儿,记起了之前她说的话:“姨母的话,云姮自然不敢忘记,只是不知姨母今日是何意……”
太后似笑非笑:“这盒里的东西你收好,莫要叫人发现了,待明日筵席,你想办法让陛下服下,别出了岔子,若是成了,你很快今非昔比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我想好了飞车的画面了,就是怕jj不让!
第55章 倾情
夜色渐深。
未多时, 云姮便从太后寝殿出来了,她的手中多了个小匣子。
在殿中时, 太后并没有和她明说这匣中之物是什么, 但不难从她话中之意透析,要暗中给陛下服用此物, 云姮自然也明了有何效用。
露水一夜, 攀龙为凤,想来确实是极好的,但她眼下又颇有几分犹豫。
那日她在御乾宫正殿上, 故意以幻羽画册被毁之事为难云姒, 但最后却并未借此事发挥, 反而在太后那儿瞒了下来,是因为当时皇帝的话, 令她动摇了。
她犹记得,那人黑金暗纹玄袍,倚靠御座时不怒而威的样子, 一身清冽深邃似破云天光, 虽然那时他戴了副鸦色面具, 容颜不现,但曾在侯府见到他的第一眼, 云姮心下便生了爱慕。
那么丰然俊朗的男人, 更是大齐的天之骄子,举手投足间的迫人威慑,叫人畏惧又忍不住动心。
可是, 他的眼里只有她所谓的妹妹,即便如今她已是低卑的宫婢,但他还是会为了云姒,和她私下交易。
那天,他们在殿上情缠,后来云姒离开后,男人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那君临天下的气概,暗漠深冷,不透半分情绪,和她说着那件事的回报。
“女子总归不比男子,便算是为凰为凤,也不过受之人下,挂着一方空有其表的虚名,倘若将来突发不测,难免不被殃及,受了连累跌入尘土,依旧是无可依靠。”
“此间道理,云二姑娘应当明白,可需朕再细说?”
那句突发不测,听得云姮心突地一跳,当时她心中就有所揣测,他话里情绪难辨,却明暗皆指侯府,云姮只得压下心悸毕恭毕敬道:“云姮愚昧,还望陛下指点。”
而齐璟语气愈渐生冷,字句清晰:“朕非云姒不娶,不论是谁,若敢做出格的事,朕这皇位也不是白坐的,就算是太后,也一样。”
他眸光一暗,慵然却阴沉:“承天节后,朕封你为平阳县主,不必再随侯府共存亡,如何?是自守一处居正为主,抑或屈于人下生死祸福不由己,云二姑娘可以慢慢考虑。”
……
走在回侧殿的鹅石路上,在旁提灯照路,送她回殿的是连翘,而云姮深锁眉头,兀自默思。
皇帝当日所言,她在心里又盘念了许多遍,其实从她未将画册之事告知太后起,她心中多少就已有了抉择。
太后要她蓄意勾引,坐上后位,而皇帝又是将事摊了个清楚。
他说的是那般明白,他只要云姒,无论自己做什么,也得不到她要的。
何况云姒和侯府的仇怨早已深结,若有一天皇帝要为云姒算这笔账,正如他那时说的,侯府受难,会殃及到自己,太后也不一定能保下侯府,唯自立为主,她才有一线生机。
云姮握匣子的手渐渐捏紧,暗色中的眉目列中出一抹恨意。
她已动摇,对太后早也有所背叛,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因是嫡女,云姒自小便处处都比她好,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事,沦落为婢,可还是输给了她……
“云二姑娘当心脚下。”
清浅的声音随着夜色漾来,云姮这才稍稍回了神,她看向连翘,一瞬后强牵出笑意。
云姮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低转,边步边道:“我听说御乾宫有一宫女,对云姒不满,前些日子还得罪了她,被陛下罚了?”
连翘沉默了极短一息,面色不改道:“回云二姑娘,确有此事。”
云姮略一侧眸:“那宫女现在何处?”
“依宫正司所判,应是贬到了掖庭。”连翘顿了顿,缓声问:“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姮沉默片刻,若无其事笑了笑:“没什么,毕竟云姒曾是我妹妹,好奇罢了。”
侧殿已到,连翘停下脚步,眼帘淡垂:“那奴婢便送姑娘到这儿了。”
云姮侧身正要走,忽又听她唤了声:“云二姑娘。”
云姮回首,“还有何事?”
夜色茫茫,宫灯恍惚,连翘不动声色睨了眼她袖下的黑木匣:“奴婢还是想多提醒姑娘一句,筵席本就人多眼杂,如若陛下察觉到,牵怪了下来,那就成了掉脑袋的事儿了,姑娘慎行。”
此言云姮倒是听得诧异非常,连翘不和姨母一个鼻孔出气,竟还反过来劝她。
她狐疑道:“你的意思是,叫我莫要听姨母的话?”
连翘福了福身子:“太后娘娘之意奴婢不敢妄加揣测,只是提醒姑娘小心为妙,其他的,奴婢就不多言了。”微顿,语气渐深:“姑娘自有确数。”
这婢女一向无二话,今日却又这般,云姮突然暗觉,她或许不似面上那么简单。
*
养心殿,案上灯烛摇曳。
云姒双手托着脸,支在案边,渺渺烛火在她明艳的眉眼上投下柔柔光影,长睫扑闪扑闪的,掀不开眼皮,她不停打着瞌睡。
手肘下那本翻了两页的诗经,已被她压得皱巴巴的。
不一会儿,她就斜斜一歪,软软趴在了案上。
齐璟余光瞥见边上那撑不住睡着的人,他缓缓放下书卷,扭过头凝视过去,唇边不经意掠过淡淡宠爱又无奈的弧度。
刚吃饱就犯困,还真是嗜睡。
灯烛在云姒柔顺的墨发上流露光彩,素妆淡淡,却暗暗诱人。
云姒这会儿是真的困倦了,主要是白日里忙活了一天,回了殿内他又在沉心看书,自己也只好跟着拿了本书看。
但眼下一片安谧,漫漫长夜催人入梦,她看着看着,就不知何时睡着了。
齐璟便这样看了她半晌,鼻息间漾着的是那丝缕清婉的如兰幽香。
他的视线落在她露出的右脸上,眸光深深浅浅,在她左眼尾的地方停留了片刻,而后他悄然起身出了殿,回来时携了一盒朱砂脂。
云姒仍跪坐在柔软的蒲垫上,侧着脑袋沉沉睡梦,而齐璟轻步走近,在她边上席地坐了下来。
墨色软袍,和那绡纱紫裙交缠在一处。
齐璟静默看了她一会儿,淡淡笑意浮现,指尖温凉,轻抚过她如白玉的脸颊,滑腻温软。
片刻后,他收回手,提笔点染朱砂,落到了她的左眼尾,以笔触轻轻勾勒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云姒才从深梦里稍稍清醒了些,恍惚间,她感觉脸上痒痒的,似有软绵绵的东西一挠一挠。
云姒蹙了蹙眉,溢出一丝不悦的嘤咛,忍耐了会儿,终于禁不住抬掌拍了过去,谁知半空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发觉有些不对劲,云姒愣了愣,慢慢睁开眼睛。
烛光微侧,一张清俊容颜咫尺入目,她反应一瞬,倏地挺直了身板,意识骤然清醒。
“陛下……”声调透着刚睡醒的朦胧鼻音,云姒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提着笔,笔尖晕染朱红色,停顿一刻,竟往她脸上伸来。云姒下意识往后一躲,这时,握在她腕上的手一松,随即腰身一紧,瞬间被他拦腰捞了起来。
“陛下你干嘛……啊……”
阵阵咣当声响,案上的书册杯盏之类种种,被推落在地上,杂乱滚动。
而云姒则是惊呼之下被那人压上了案。
修长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精致的下巴,那人嗓音低磁:“别乱动。”
云姒全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见他倾身俯下,缓缓低头靠近她的唇,蓦然间,心颤跳得厉害,她一下闭上了眼,指尖紧紧扣住案沿。
等了半晌,唇上没有温热覆下,眼尾却又泛起了那丝丝痒意。
云姒懵了一瞬,秀眉微微一动,她又慢慢睁了眼,只见面前那人在她眼角的位置,专注画着什么,唇边似还带了一许好整以暇的笑。
……他在做什么?
云姒正欲开口,却先听到他低低蜜语般蛊惑的声音:“想和朕亲热?”
此言入耳,心跳瞬间漏掉一拍,双颊也烫了起来,云姒顿时觉得难堪,方才还以为他是要亲吻她,却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抿唇不语,齐璟略一掀眸,漆黑的眸子凝视她,嗓音染了迷离夜色般:“别急,等一会儿。”
他似笑非笑的暧昧语气,一听便知又是在故意逗弄她,云姒含羞带嗔睨他一眼:“你在干嘛……”
齐璟未答,只淡淡一笑,继续在她眼尾勾勒了几笔,而后满意放下,探身取过铜镜,摆在她眼前。
云姒疑惑,微微偏仰了头,从铜镜中看到了她眼尾的那朵朱砂点画的花,媚红娇艳,恰好覆盖在她印记的位置。
“……这是什么?”
齐璟俯在她身上,没有起身:“夜里戴面纱,旁人容易起疑。”
刹那恍然,她都险些忘了,后几日承天节,入了夜易暴露印记,这厢以朱砂掩盖,便见不着了。
云姒方露出欣喜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说谢他的话,忽然就被他揽住腰肢翻了个身。
长案灯烛一晃动,她在上,他在下。
云姒一瞬落趴在他身上,忽觉这天旋地转的感觉甚有几分熟悉,未做过多反应,便闻那人一声轻笑。
“现在可以了。”
双拳抵在他的胸膛,低头就是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云姒愣了愣神:“什 什么……”
齐璟慵然躺在长案,任她柔软的身躯压在身上。




圣眷(重生) 第48节
一抹幽邃凝结在眼底,他笑痕淡淡,指尖修长,点了点自己的唇。
现在可以亲热了。
云姒双颊绯红似霞飞,潋滟双眸不由自主盯着他的温烫薄软。
案旁灯光斜斜,烛影流波。
灯下,显现着他完美的轮廓,夜色再深,暗影再沉,也忽略不了他气息的持稳清冽,忽视不掉他的温存,还有那与对别人截然不同的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气死人了,今天又是没走动剧情的一天!!
霸王车会来的,大家不要猴急!我开着小毛炉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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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大声——我有预收!!《蜜谋(重生)》,双重生甜文!!!
第56章 倾情
一玄一紫的身影沐浴在明暗交错的烛光里。
一点火光似在那人眸中跳跃, 云姒心跳骤快,一丝慌乱瞟开目光, 温吞着另寻了个话题:“这个……好看吗?”
齐璟眸含笑意:“好看。”
夜愈深, 殿内愈静,案上人影漫然重叠。
没有半点声响, 仿佛将暧昧的气息敛到了极点, 撑在他胸膛的手都有些无处安放了,云姒佯装淡定,低声道:“可是现在画好, 我要怎么睡觉呀……会褪掉的。”
那人倒是和她的局促对比鲜明, 齐璟惬意把玩她的发丝, 缓言:“只是让你看看喜不喜欢,明日重新给你画。”
“……”云姒压下嘴角不自觉翘起的痕迹:“哦……”
齐璟抬手抚上她的发, 将她故意偏开的脑袋转过来面对自己,云姒这下避不开了,只好红着脸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夜深了。”
嗓音如夜深沉, 唇边是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看着她说。
云姒轻一咬唇:“……嗯。”
将她的头往下压了压, 那人声线又低沉了几分:“该睡觉了。”
云姒指间不由地微微攥紧他的衣襟:“……嗯。”
见她满面晕红,垂眸不再发一言, 齐璟轻笑, 手掌轻按着她的头,一寸一寸慢慢压向自己。
云姒眼睫轻颤,那人微敛的眸中情绪渐浓, 而她的双唇马上就要碰到他的了。
心捶如鼓到不能自已,一紧张,关头上云姒倏地伸出一指,温软的指腹抵在了他的唇上。
那人眸光熠然,锁视住她的眼睛,云姒语调顿时就乱了,声音越来越低:“只 只能……睡觉……”
默了少顷,齐璟捏住她的手指,一点点挪开,不等她反应,掌心一按,他径直衔住了她的唇。
弥漫一殿的清浅兰香缠绕唇舌。
细细密密吻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齐璟合目在她耳畔深吸了口气。
气息被夺尽,云姒虚虚软软瘫在了他的颈窝,轻轻娇喘着,耳边传来那人低磁的一声“好”,伴随着极轻的溺笑,他拍抚着她的发。
长夜隐隐沉浮,那人说话算话,除了多亲了会儿,真的就只是睡觉而已。
床榻上一双人相拥而眠,一切都似习以为常般。*
翌日,天幕澄碧如洗,微暖的风拂过脸庞如丝绒一般,仿佛初春已至。
普世同庆的承天节终于到来了,往日威严肃穆的宫廷,今日倒是热闹亲和了许多。
筵宴设在朝晖殿。
大殿恢弘,足以容纳文武百官乃至各国朝臣,此刻,百座席位都尽数安置,席座之上,玉露琼浆,珍馐玉馔皆备妥。
殿外,各宫宫婢以及太监已齐齐列候于长长的玉阶两侧,静立恭候百官入殿。
云姒是皇帝身边的御侍,故而除了赵嬷嬷,她便站在了御乾宫一众宫婢的前首。
李桂在殿门处,手摊金帛,声线刻意高扬尖锐,宣读着待入殿的官员。
“礼部侍郎,左宗左大人——”
“礼部尚书,宋北之宋大人——”
……
赴宴的官臣们都身着官服,规严庄重,待李桂禀读到自己的头衔,才依次上阶入殿。
宫婢太监们皆合手于两旁,立容行礼。
“兵部尚书,云清鸿云大人——”
宫奴众多,分立殿外,即便站在首位,云姒也只是沧海一粟,她安静低眉站着,直到这一声响起。
阿七在她边上,低低喝她窃语:“姒姑娘,咱们就当不认识,眼睛一闭就看不到这没心眼儿的了。”
云姒闻言,忍不住笑瞥她一眼,她和侯府,还有这个所谓的爹,早就一刀两断了,在这儿冤家路窄,她倒没当初那般控制不住情绪了,只是心头恨意难消。
云姒悄悄睨她:“这么多人还敢说话,小心被抓到,挨板子!”
阿七不以为然,吐了吐舌头。
云姒始终低着头,余光只看见深色官服一角从面前经过,正步入了殿,一连几人,她未抬眸也不知谁是谁。
那边李桂继续在宣读。
“……”
“一品大将军,赫连岐,赫连大人——”
“从一品骠骑将军,云迟,云大人——”
这时阿七弯肘轻碰了下云姒的胳膊,云姒知道她的意思,她当然听到了。
按理说,官员过殿,宫婢们是不该抬头的,但哥哥就要到面前了,云姒忍不住,偷偷将目光掠了过去。
云迟亦是注意到了她,但眼下人多,他也只能不透声色地和她对望一眼,很快他便收回视线,继续肃容走过了她面前。
赫连岐一贯将云迟当做眼中钉,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极为敏锐,即便云迟方才那一目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赫连岐还是注意到了。
他顺着云迟视线的方向,若无其事一瞟,一下便注意到了重新微垂双眸的云姒。
那一瞬,赫连岐眸光闪烁惊艳,他见过的美人不少,千娇百媚弱柳扶花,却从未见过这般潋滟绝尘的容貌。
仿若莲花一刹绽开,冰姿玉容,风华清娆。
只一眼,便叫人心泛涟漪。
就算她眼下只穿了身普通的清粉宫裙,墨发挽起简素的宫髻,妆容也浅淡得几乎不见,但那张明艳绝美的脸蛋,还有那衣裙裹携下勾勒出的玲珑身段,翩然俏立人群中,让人移不开目光。
赫连岐双眸一眯,除了那传闻中的京都第一美人,他想不到还有哪个绝色女子他没见过。
原来是云迟的妹妹。
赫连岐噙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悠悠走过。
不过云迟经过后,云姒便再次低下了头,并没有注意到赫连岐赤.裸的打量。
天光明耀,日头已不似冬日,太阳底下待长了,身上竟渗出了些许薄汗。
到此时为止,已经过了许久,毕竟娇生惯养大的,即便入宫为婢了,某人也从未叫她干过半点累活,反而是好吃好喝养着她。
一过便是两个时辰,云姒这会儿已经站得腿有些发软。
阿七伺候她久了,知道她虽看似唇红齿白,但身子骨是弱的,便压低声音道:“姑娘是不是累了?”
现在哪里容得她骄纵,云姒淡淡摇了摇头:“没事。”
百官已入席,接下来上阶入殿的是各国的朝臣。
阿七担心她没吃过苦,到时候受不住,在李桂宣读的空档,她悄声一句:“待会儿还要入殿侍酒布菜呢,要不等陛下来了,奴婢去求一求陛下,让姑娘先回去歇着?陛下那么疼你,应该会答应的。”
云姒微顿了顿,她就是不想多惹麻烦,那日齐璟问她时,她才违心说想来的。
她敛了敛心绪,调笑道:“你这小蹄子,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阿七一愣,撇了撇嘴:“奴婢担忧你呢,还被姑娘这么一顿好说,哼!”
云姒轻轻一笑,正想再调侃她几句,边上一直静默的赵嬷嬷突然低咳一声。
“咳。”
倏地一回神,恰在此时,云姒注意到一行使臣已快要走至跟前,她一惊,连忙端手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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