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奶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姜生芽
余贤已经开始默默的烫菜了,他已经是非常习惯。
“我应该满意吗?”陶风盛还想在争取一下,“你花船上最好的歌姬舞娘都在对面船上给她们一帮女人唱歌跳舞。我们一帮爷们,在这儿干巴巴的涮羊肉?这合适吗?”
“你不知道。”孙怀义笑嘻嘻的给他涮了片羊肉放碗里,“叫过来也没用,回头你二嫂嫂手指勾一勾,你哥就把人送过去了。来回折腾还不如好好喝两杯酒。你才多大就嚷嚷,你看咸鱼说一句话了吗?”
荣真回头朝对面船上看了一眼,兀自的笑了一声,连看向陶风清的眼神都没那么刻板了。
陶风清对他们的调侃全然不在意,端了酒刚凑到唇边动作突然僵住了,眼睛直直的从荣真身后的窗户看着对面的船舱。
傅云轩瞥见他神色不对,也转头看过去,像是看不清楚似的还眯起了眼,“这跳舞的是谁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新来的吗?”他下巴点了点示意傅云成看。
傅云成没怎么在意,扫了一眼道:“对面都是女人,这舞娘穿这么少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陶风盛就已经从座位上移到了窗户前,连余贤都蠢蠢欲动的朝那边看过去。
陶风清没管他们,神色古怪的看向在场唯一一个不为所动的人。
荣真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波澜不惊的道:“我不感兴趣。”
陶风盛慢慢的转过身子,底气不足的道:“好像,是阿九姐姐。”
“是吗?”傅云轩他们一听这话,准备站起来凑窗边去看一看,只是人刚站起来,就听见有人砰的一拍桌子,荣真猛一站起,正好结结实实的挡在窗户前面。
整条船都跟着猛的一晃,锅里的汤汁晃了两下泼出一半。
荣真破窗而出,脚在湖面上轻点几下,转眼就到了对面的船上,在一阵惊呼声中用船上的幔帐将某个衣着暴露的人裹成了个粽子。
“陶风清!”傅云轩面色狰狞。
陶风清苦笑,“我赔,我赔!”
“你们家能有一个正常人吗?”傅云成看着那被踹烂的雕花木窗,痛心疾首。
陶风清喝下杯中酒,他也想知道这两尊大神什么时候能一起送走。
***
一早,三辆马车停在陶家的门外。
“娘,我走了之后,你好好照顾陶贺,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他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回来我可要闹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天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去书院以后听话些,好好念书。常写信回来,路上小心。”
“放心吧!这次跟二哥、二嫂嫂一起上京,能出什么事?您就别惦记了。”
胡氏拉着陶风盛千叮咛万嘱咐的。
陶贺虽然脸色还不太好,可也行动自如了,他有些自责的道:“二哥,我就不跟你去添乱了。你们自己小心。”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赶紧给我好起来,这些日子我不在,铺子里的事你和咸鱼多看着些。”陶风清道。
余贤在一边揉着通红的鼻子道:“平时也都是我跟表哥看着的。”
陶风清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还学会呛我了?”
林霜降站在马车旁,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大门上的‘陶宅’,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原来真的会有一个地方,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要回来了。
“差不多行了,能走了吧?”九姑娘扬声问了一句。
“走了!那件事,盯着让他们动作快一点。”陶风清拍了两下陶贺的肩膀。
“知道,啰嗦。”陶贺笑了笑。
陶风清转身走向马车,上马车之前,他突然低声问九姑娘:“看来昨晚上阴谋没得逞,火气挺大啊!”
“你...”九姑娘气结,碍着人多只能咬牙切齿的道:“出城我再跟你算账。”
马车缓慢的穿过街道,路过小南湖的时候,安宁在外头喊了一声‘二爷’,陶风清掀了车帘,看见停在岸边的花船上,孙怀义、傅云轩傅云成三个站在甲板上,身后烟萌抱着琵琶和几个歌姬,齐齐的朝他们挥手。
孙怀义:“陶二,我成亲之前你给我赶紧滚回来啊!”
傅云轩:“我给你们留着酒啊!”
陶风清看了一眼,突然骂骂咧咧的甩下了车帘,“他们三个是不是有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再跟我送刑呢?”
林霜降正跟烟萌挥手告别呢,被他突然放下的帘子给打断了,不高兴的道:“他们多热情啊!”
陶风清道:“热情个屁,我出去倒货多少次了,也没见他们送过我一次。你别瞎感动!他们没那么好心。”
陶风盛嘿嘿的笑了两声,“他们也许就不是来送二哥的。”
“不送我送你?”
“我是没这个福气的。但二嫂嫂有啊!我刚都看见烟姑娘擦眼泪了,他们也许就是舍不得二嫂嫂。”
陶风清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霜降一眼,为了出行方便,她长发像男子一样高高的束着,一身紫色劲装,腰间还挂着防身用的短刀,一如她在沙洲她第一次找到他‘谈生意’的时候一样。
整个宁苏也找不到第二个个姑娘家会做这样打扮的。
可偏偏...还同那时候一样好看。
还...招蜂引蝶。
“烟萌也是个脑子不好的,你还能娶了她是怎么的?她对我也没这么热情。”
林霜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陶风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她对二哥你热情,你就能娶她了?”
马车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赶路。
陶风盛和安冉挤在装满箱子的马车里的时候,可怜的如同被丢弃的两只猫。
“少爷?二爷把你赶下来了,我们也可以去第二辆马车的。”
陶风盛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道:“别闹。二哥就是把我踢下车而已,不碍事的。那辆马车上更危险,我怕会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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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安冉探出头朝前面的马车看了一眼。
“那位大叔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二奶奶身边的奶娘要跟他在一辆马车里?”安冉问完, 又想到了个更严肃的问题,“二爷和二奶奶上京不是去送二奶奶的姐姐出嫁吗?为什么要带个奶娘在身边?”
陶风盛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对啊!我也不知道, 你好奇你自己去前头问我二哥不就行了。”
安冉:“我不好奇。就是这里东西塞的太多, 胳膊腿都伸不直的有点难受。”
陶风盛努力的半天,将箱子往里面推了推, 给自己挪了个背靠着箱子, 腿可以勉强伸直的空间。
他手叠着垫在脑后,随着颠簸的马车摇晃着身子,“还别说。从前人家总是说什么寒窗苦读,我一直都没品出味, 难怪学业也不怎么样。”
安冉:......是这个原因吗?
“这突然被扔在这里面,我倒是有点感觉了。”
陶二奶奶 第55节
安冉:“什么感觉?”
“苦啊!”陶风盛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瞥了他一眼,“从前上京就是游山玩水, 软卧高枕的,我什么时候这么苦过?跟一堆箱子摆放在一起,像个货似的被拖上京。”
安冉:“呵呵。”
“你笑什么吗?我这样不苦吗?”
“苦,世上没有比这更苦的事了。少爷辛苦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安冉拍了一下身旁的箱子, “老爷和太太在这里面放了好些吃的喝的。”
“我刚品出什么叫寒窗苦读, 你就拿吃的喝的动摇我的信念?我从书院带回来的书呢?拿出来我看看。我要铭记今天的‘耻辱’, 将来一定要高中, 然后把二哥塞这里面来。”陶风盛道。
安冉不敢辩驳,将身旁的一个包袱打开了。
里面放着几本书, 是离开书院的时候少爷精挑细选, 说要回来秉烛夜读的。
虽然他辛辛苦苦一路从京城背回了宁苏,到现在是第一次打开,但是他还是很欣慰, 至少没有让他原封不动的再背回书院去。
“少爷,看哪一本?”安冉一边翻着书一边问,夹在书册之中的一张纸掉了出来,他捡起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让你好好背着我的书,这可都是我花了许多银子买来的绝版史书,怎么给我弄掉页了?”陶风盛将那页纸抽了过去。
安冉撇撇嘴:野史也算是史书?
“这是什么啊?”陶风盛突然爬起来坐直了,“这不是我书里的,这是...账本上撕下来的吧!停车,快停车!”
他说着钻出了马车,车夫还没拉出马,他就已经从上面跳下去了。
一边往前跑一边喊:“二哥,停车。二哥!”
***
“得亏小爷我在家这些天都没闲着,抄了十几本帐薄,一眼就看出这上面有问题。要不然就被安冉当废纸给扔了。这上面记的是什么啊?我也没仔细看。”陶风盛洋洋自喜的吹嘘着。
九姑娘嘲笑道:“你都没仔细看就大呼小叫把我们吓了一跳,你家帐薄都堆成山了,见到这东西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二哥说的啊!让我只要想起什么不同寻常的人、事,就立刻跟他说。你是不知道,你们去孙家那天,我被逼的连回来之前在书院上过几次茅房都要跟他汇报。”陶风盛想到那天自己险些被掏空的脑袋就心有余悸。
“是。”陶风清将那页纸递给了荣真,“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在学院的每天过的如此醉生梦死。说了一堆的屁事,这个怎么就没想起来?”
“我不知道啊!刚要不是我想着看会儿书,也不会发现我那堆书里还夹着这么一个东西。这到底记的什么啊?”
林霜降看着他,“让你和陶贺差点英年早逝的原因。”
九姑娘一听这话立刻紧挨着荣真探头去看他手上的账单,荣真不动声色的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往旁边挪动了一点。
如果不是他耳垂上不合时宜的红晕,谁也不会在他紧绷的神色之下看出任何的异样。
“这只是从某本账簿上撕下来的一页,写着粮草和兵器的数量。并未写是送往何处的。只凭这个,怕是很难查出这账簿是属于谁的。”荣真下巴紧绷,肃穆的神情让整个马车里的气氛都沉了下去,连九姑娘也不敢再有半点越矩的小动作。
大家默契的看向陶风盛。
......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放进我包袱里的。你们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扭头看向安冉。
安冉紧张的挺直了背,“我也不知道啊!”他想到什么,忽然又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替少爷收拾这些书的时候,收到一半,隔壁王环叫我帮他拿东西,这些书就放在桌子上了。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也没瞧见什么人,就直接把这些书都装起来了。也没留意里面夹了东西。”
“王环是谁?”陶风清问。
“王环是林...”陶风盛突然顿住,手在下巴上挠了两下,连连瞄了林霜降两眼,“林宥...的书童。我其实回来想跟二嫂嫂你说的,可我娘不让我说,说、、、”他扯了扯自己的手没把话说完。
他跟林宥住隔壁,可关系并不好,倒是安冉跟王环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就臭味相投,私底下打的火热。
本来他知道二哥娶的嫂嫂是林将军的女儿,也就是林宥的姐姐,还挺得意的,想着他瞧不起自己的出生,可他姐姐却嫁到他们陶家了,有什么可神气的。
这话他回去就跟胡氏说了,胡氏却让他不要去二嫂嫂面前提。
说是别套近乎不成,反倒两边都得罪人。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二嫂嫂在林家并没有那么风光,甚至是连林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后来他也就没机会再提这件事了,反正提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让二嫂嫂想起从前难过的事。
这会儿突然说起来了,他还莫名有点心虚,好像认识林宥就跟背叛二嫂嫂没什么两样似的。
林霜降看着他闪闪烁烁,左右而言其他的样子,差点就脱口而出问林宥是谁了。
好在她控制了一点,故作深沉的点点头,“林宥都这么大了啊!”
荣真看了她一眼,“这个人能撕下这一页,就证明他看过账本了。也知道账本上的粮草、兵器都送往何处了。这人就藏在书院里面。至少我们到京城之后,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这事就不用你们担心了。不过,盛少爷暂时还是不要回去书院的好,杀手第一次没能杀了你找到这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许还会有第二次,去了书院更危险。”
“就这个东西,咱们现在看了不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再说我很可能就当废纸给扔了啊!让我扔了不是更安全?”陶风盛问。
陶风清和林霜降目光相对,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心里猜想的。
“我们要是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杀你,还用这么担心吗?要我看,到京城你就回书院吧!死了清净。”陶风清笑着道。
陶风盛敢怒不敢言,嘟囔着:“你就不是我亲哥。”
天黑之前,他们进了城,找了客栈放下东西之后就收拾了一番往赵海云的府邸递了拜帖。
他们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赵海云赤着胳膊正在梅花桩上练武,听见背后的声音,他从上面跳了一下,走到那一排兵器前抽出一把刀在手里试了两下,突然一转身,刀从手里飞出,刀尖对着陶风清的面门直直飞来。
陶风清面带笑意,不躲不闪,神态自如的宛如一个漂亮的瞎子。
刀在距离戳穿他的头只有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下,嗜血的寒气顺着刀尖直灌额头,他不舒服的揉了一下眉间。
林霜降站在他的对面,一手握住刀柄,身子突然向后滑去,刀锋一转,朝向赵海云。
赵海云重重一哼,另抽出一把刀两人打了起来。
“好!”陶风清忍不住的鼓掌叫好。
荣真突然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好个屁!这才嫁给你多长时间,功夫怎么懈怠了这么多?”
“懈怠?这不是很好吗?”陶风清想说,能和一个将军这样交手还不占下风的女子,也只有他媳妇了吧!
“她是不是都没有早起练功?”荣真问。
陶风清摸了一下鼻子,“刚开始是有的。”
“后来呢?”
陶风清:后来起不来!他想想,这话还是不要说了。
跟一个四十好几还单身的男人,说这个没有什么意义。
好在,那边赵海云和林霜降已经双双收刀,荣真的质问也被打断了。
赵海云将刀放回去,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一边擦着汗一边道:“好啊!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了,这要是从前,两招就能让你败下阵来。荣真啊!你这徒弟还要多练练,身手灵活,可力气不够。差了点火候。”
荣真哼了一声,“又不是要她带兵打仗,足够让她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
陶风清:...你是不是对相夫教子有什么误解?
第70章
“赵伯伯!献丑了。”林霜降收了刀, 抱拳对赵海云行了一礼。
赵海云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让小厮拿了衣服套上,邀了荣真进屋。
“好好的, 他找你打架做什么?”陶风清小声的问。
林霜降笑了笑, “化解尴尬。”
她说的自然是在孙家外头被训斥的事,陶风清嫌弃的道:“这些自诩德高望重的中年男人, 我可真是想不明白, 哪有跟人道歉是拔刀相向的?好像正经的道个歉天就能塌了似的。”
赵海云一脚刚跨进门槛里,微微转了一下头像是想说什么。
荣真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进去吧!”
林霜降觉得,她刚才的一架白打了, 好像还更尴尬了,她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嗔怪的在陶风清身上拍了一下。
赵海云觉得, 孙秀那件事不说清楚,荣真和林家的小女儿也许不会在意,可这个陶风清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索性让人上了茶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道:“孙秀在我身边多年,人确实聪明。之前几次湘南剿匪, 都是他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他是个文弱书生, 还曾替我挨过一箭。我陡然知道他的死讯, 自然接受不了。”
他顿了顿, 看了一眼林霜降,“我和你父亲少年时便是知己好友, 后又同朝为官, 沙场上共进退。深知他的为人,一向谨慎谦虚,你...不像他。”他戏谑的看着荣真, “倒是有点你年轻时候的样子。年轻气盛!”
荣真笑了一下,站起来突然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海云愣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刚才进门没有行礼。”
“没行礼就没行礼,我们这样的交情,用得着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吗?”赵海云有些莫名其妙。
荣真笑了一下,“虽是这样,但是该做的事,总还是要做的。”
赵海云愣了一下,他收回刚才的想法,荣真也只是表面装的不在意而已,他手在他和陶风清的面前点了点,“行,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为你徒弟,你是为你媳妇,这事我若是不正正经经的道个歉,你们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说着,他端了一碗新茶,递到林霜降的面前,“二姑娘,孙秀那件事,我确实做的欠妥当,你接了这杯茶,让你师父跟你夫君放过我吧!”
林霜降也不推托,当真稳稳的接了茶。
其实,她并不需要赵海云道歉,敬茶就更是受不起,可推托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陶风清和荣真这般维护她,她没有理由去拒绝他们两个的心意。
见她接了茶,赵海云瞪了荣真一眼,“这下,总该告诉我孙秀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外头传什么的都有,说句实话,若不是你前两天派人送了信来,我也未必让他们两个进我的家门。”
陶风清将孙秀一事,和陶风盛被追杀的事情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荣真将那张从账本上撕下的一页递给他。
赵海云样子本就凶神恶煞,这会儿更是宛若一个活阎王了。
“什么意思?有人想要...”那四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不对啊!孙秀如果与此事有关,那我不就...”
“所以人家怀疑你也是正常的。”荣真道。
赵海云不干了,“那我当街骂她也是正常的啊!我不骂她,不显得我心虚吗?”
荣真沉默了半晌,“茶都已经递了。”
言下之意,也收不回来了。
赵海云是想骂人的,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兀自顺了半天气才道:“你是怕有人想将孙秀这盆脏水泼我头上?”
“你刚才都说了,孙秀救过你,又很受你器重。还夸人家聪明。都成你的心腹了,若这事捅出去,人家的脏水泼不泼,你自己就先顶翻这盆水了。何况,你知道当初我护送霜降在湘南遇袭,事后我又带人回去过,在那里找到什么了吗?”荣真故作神秘的看着他。
陶二奶奶 第56节
赵海云不傻,知道了孙秀的事,他已经隐隐猜到些什么了,他这么一说,他就冷笑一声,“该不是能证明我是幕后主使的信物吧?”
荣真一脸欣慰,“赵将军果然宝刀未老,一语击中。人家就是想栽赃你,一点也不含糊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刻着‘赵’字的令牌放在桌上推给他。
“这未免也太明显了一些吧?”陶风清笑了一声,“谁去杀人放火,还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带在身上?”
“能让人起疑就行。不必深究。”
陶风清低眼转了一下手上的扳指,沉声问:“冒昧问一句,赵将军当年拥护上位的人,不是当今皇上吧?”
赵海云的眼神,宛如鹰隼,直直的看向陶风清。
荣真低下头没有说话,半晌,赵海云才收回了那样的目光,颓然的叹了一声,“不是。直到现在,在我心中能继承这江山的人,也只有三王爷一人。当今皇上,虽无大错,可也无功。除了三王爷之外,他倒也是一个明君。只是不是我心中的而已。这人在我身边安插一个孙秀,难不成还以为我能让三王爷活过来,夺了这皇位不成?”
“可若当年三王爷的死另有隐情,被您知道了,这理由倒也挺充分的。”陶风清随口说了一句。
他发誓,真的只是随口。
可赵海云却像被点了火的爆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问道:“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三王爷的死有什么隐情?”
......
“我只是猜想了一个可以安插在您身上的动机而已。”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陶风清有点担心下一瞬间赵海云一脸浓密的胡须能就地烧起来。
他看向林霜降,她亦看着他,不怎么好心的冲他点了一下头,满眼的‘鼓励’。
......
“所谓猜想...”陶风清轻叹一声,“我错了,我不应该胡乱猜想。”
赵海云怒火冲冠,根本就是陶风清说什么他都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满是老茧的厚重手掌突然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下去,“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三王爷的死一定没那么简单。我要跟你们一起回京,亲自调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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