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温语完的她，单手托腮对海涛频频眨眼，姿容俏俏；小巧螓首亦是啄啄点动，美态翩翩。
海涛容颜大乐，扬眉欢声轻呼：“皇帝老爷，你快滚出来拯救拯救我吧，这道题目实在是太……简单了！事先声明，答案我自己就一清二楚，绝对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嘿嘿，知道美联你照顾师傅，故意提此简单问题。开始说喽，竖起你的小耳朵听好。话说…...抱歉抱歉，口头禅。那个中国古代的时候，嗯，具体哪个朝代记不清了，反正我还没出世。四川有一户做倒卖投机生意的人家，非常非常爱吃鱼，不管什么鱼都吃，哪怕是木鱼都要啃上几口。结果害得那些化缘的和尚都要绕道其门，生怕随身携带的木鱼，被这家人抢走吃到胃里去，回去寺庙交不了差挨板子。这户生意人家每次煮鱼，都要把那些香料作料，乌七八糟的跟鱼一顿乱炖，鱼当然喷香爽滑好吃了。这家主妇十分懒惰，经常是一个礼拜才洗一次脚。美联，她比我厉害，我最高纪录才五天！五天后，鞋一脱掉，那味道……不摆了。何况七天的她，想必香飘万里，众生倾倒。”
美联乐的喘不过气，勉强哼出一句话，“我的纪录是三天，你还是我师傅。”
海涛笑了一笑，开口续道：“好，言归正传。这个懒婆娘呢有次做晚饭时，懒病复发，就把上次烧鱼剩下的配料，倒进锅里的菜中，一阵气虎虎发羊癫疯似的乱炒乱和一气，气愤愤的双手抄起大铁锅，往那大大的盘子里一倒。嘴里气狠狠叽咕着咒怨，该死的懒鬼老公，这个月连一个大钱都没挣回家，活该给你吃这种怪味猪食。说来也巧，她那背时的老公刚好这时跨入家门，可能是中午饭都没钱买来吃，饿的双眼绿幽幽，两腿打偏偏，飘飘然晃悠悠，无声无息来到灶台边，看到盘里有菜，不管是给狗吃的还是给猫舔的，两只瘦骨嶙嶙的手爪子，将盘里猪食连抓带揉直往嘴巴里塞，比狼吞快，比虎咽狠，七秒钟不到，盘中已经空无一物。他弯着身子直着脖子，双眼泪水长流，瘪着鲶鱼嘴哽咽而言，我的善良美丽、温柔慈祥又文静大方的俏娘子呀！我这月生意一桩未成，你竟然毫不计较。反倒用尽心思，给我做出如此美味无比的菜肴，实在是爱如海深，情似涛涌。他边说边两腿哆哆嗦嗦、身子颤颤抖抖、就要给娘子跪下谢恩。吓得那位懒婆娘还以为是自己乱来一气，害得老公食物中毒疯癫了，不禁花容掉色悲然泪下，嘴里急忙大呼，老公，小女子不是存心害你，只是偷懒弄了个鱼香炒、鱼香炒而已。由此，另一道川中名菜雏形，又从天上飞到懒婆娘黑黢黢、布满油垢的铁锅里，哎！为什么就不掉到我的铁锅里面呢！我的懒劲跟这位懒婆娘有一拼呀！何况我品行端正拾金不昧，前不久捡到一个空钱包，我还交到失物招领处呢！真是老天无眼，至少是位瞎老爷！于是乎，后人不断改进创新这道鱼香炒，将它开枝散叶推广壮大。什么鱼香猪肝，鱼香茄子，鱼香三丝，便相续一个接一个蹦上老百姓的餐桌，其中就包括这道风靡九州大地的川菜奇葩，鱼香肉丝。怎么样，美联，我的口才不赖吧？阐述的情景交融，情趣皆生，是吧？”





苍凉夜 第65章 鱼香炒（二）
“嗯，确实讲的生动有趣、亲临其境一样。幸亏我不是那位刁滑福大的懒婆娘，否则经海涛师傅的生花妙嘴，吹吹嘘加加味描绘出来，必定震惊四座，闻名全国。”
美联笑意未尽，转颜高声招呼：“服务员，麻烦你给我们上个鱼香肉丝，要大份的。还有再要一两红花酒。”
她回过头对海涛娇羞一笑，“海涛，我陪你喝点酒。别饿狼似的看我，这盘鱼香肉丝我来请客。海涛，你看呀，你就是这圆圆滚滚的胖草鱼，我呀就是那细细长长的瘦肉丝。”
话语未尽的她，停口不语，等待服务员将酒放好。随后她端起酒杯，“来，海涛，我敬你，祝你把师傅的位置保住了。诶，你只准喝一口呦！”
海涛无限欢喜，与美联轻轻碰杯，呡了一口后放下酒杯欢声笑道：“好险，好险，真是九死一生虎口脱身，今天差点被你这娇俏刁蛮的小丫头，篡位成功。你说的对，我就是这鱼，你就是那肉，我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鱼肉……鱼肉自己的丑男俊女。那个，美联，有一句话迫切需要更正一下，我那是温温柔柔情意深深的眼神，不是嗜血如命的饿狼眼神。还有，你要明白，这鱼香肉丝的含义很深，言外之意深奥无比，比那长江之水还长。看，鱼香肉丝来喽。”
他笑憨憨看着年轻女***员、将添的菜品鱼香肉丝上桌，“嘿，美联，来，尝尝。”海涛拿起汤匙，给美联舀了一大瓢鱼香肉丝，自己又啜饮了一小口酒，吃了几口菜，“呵呵，美联，看你吃得好开心，满嘴鱼肉。你看这草鱼的肉，结实又壮实，就像实实在在的我。这肉丝呢，娇嫩柔滑，就像纯洁素雅的你。诶，你抬头看看我呀！没人催促你，怎么拼命往嘴巴里放东西呢？我的意思，不，我的谜题，你猜不出来吧？这鱼香肉丝和水煮鱼的神秘趣味，想必你毫无头绪。只能妄图以垂头猛吃，蒙混过关吧？”
美联抬起笑容灿烂的颜，语出深有含义的言：“呵呵，急了，你这叫口水当饭吃，自认水货。我只知道，先吃完的没事，后吃完的买单。你那花花肠子，一根筷子撸到底的直来直去。告诉你，就是有个卖假货的家伙，希望我像那个疼爱老公的懒婆娘，天天在家洗衣买菜，扫地煮饭，给他揉肩捶背，床上床下的服侍他、照顾他，对不对？别急，等我把那家伙爱吃的、麻辣鲜香味道厚重的川菜，多学会几样再说好不好，海涛？”
海涛享受地点头不迭，高兴地脸泛红光，“要的，要的，真是孺子……美联你真是聪慧无比，灵性无穷。我这当师傅的，甚为自豪无憾呀！来，美联，师傅祝贺你，已经深悟我的精髓，尽得我的衣钵。你随便，我只喝一口。没关系，下午等酒劲过了，我们再回去取车。那个美联呀，你答对了九成，还余下一成。你看这水煮鱼，烈火烹煮的时候那红红的辣椒，在那红亮沸腾的热油表面不断翻滚嬉戏。那雪白的鱼肉不时露出头来，恍若惊鸿一瞥，嘿嘿，丹心白雪一样。还有这鱼香肉丝，那辅料和肉丝在那滚热的锅里，你拥我抱地翻滚个不停，何等裹附入味！何等浓情厚意！何等云兴雨施！何等你欢我爱！何等神飞……”
五十二
阴谋
“住嘴，不准再说了。”
美联断然出语，截住了海涛的胡乱狂语：
“两道菜被你添油加醋说得……吹得神乎其神，灿若星光幽如星海。想象力繁盛的地都装不下，只能漫天飞，的确比幼儿园小朋友的小脑袋还要丰富奇异、还要无头无序。你呀！简直是嘴笼乾坤、舌端日月的超级话痨。干脆站到街头摆张木桌、戴付墨镜讲评书得了，肯定场场爆满掌声如雷。但是，也可能臭鸡蛋虫苹果、馊稀饭烂鞋子、老菜叶香蕉皮满天飞。你最好头戴钢盔，顶个炒菜锅或者梯锅也行，身穿防弹衣，要不竹笠蓑衣也可，武装整齐做好防护再开讲，免得到时铜板没挣到一枚，倒被抬进医院了，连最起码的外敷药钱都付不起。”
“实在是感喟你的莲花小嘴！损人损得有模有样有理有据似的”
感悟深深的海涛，面色无比深沉的哀然钦叹两句，又立转欢欢笑脸侃起戏语：“诶，我俩以后生意都悲摧得走投无路，倒是可以一起上街卖艺挣钱糊口。我坐你站，我说你舞，我踩高跷，你扭秧歌，我敲锣，你打鼓，压轴戏是东北二人转，收摊时我收钱，你道谢。这叫珠联璧合、天下无双，让那山倒月藏、水断花谢。”
美联手抚额头眸光闪闪，下下闪向海涛愉快无比的脸。笑意悠悠的她徐徐而语：“行呀，真悲惨到山穷水尽、流离失所的地步，我就陪着你浪迹天涯走遍四海。哪怕风餐露宿魂断身亡，也要一手握紧你，另一只手把你天天从早到晚、不休不止乱说乱道的香油嘴拧紧，狠狠地拧紧。”
“我是弹簧嘴，拧不紧的，一松手，马上就七扭八歪地欢蹦乱跳了。”
海涛端正深重的神态，好如体会出人生至理名言，“嗯，只有甜甜香香的花唇，倒是可以使他沉默。”
“呵呵，花唇！下次悄悄咪咪放几颗图钉在你椅子上，扎得你乱跳乱叫，嗓子喊哑了，你自然就清净了，我也安宁了。一天到晚毫无正经尽出洋相。记住，献花是单膝跪地，不是像癞蛤蟆一样，四爪贴地呱呱乱叫。”
美联笑乐的浑身乱颤，如同她被针扎一样不得安宁。
“诶，美联你这件事提醒得对。当时我一激动，是觉得我那姿势特别别扭，浑身不自在，到像投降乞命的小鬼子。美联，别说什么什么魂断身亡，不吉利。说来说去，有件正事倒忘记问你了。”
“正事！你会挂念正事！”
美联惊诧的眼神，好似见到会说人话的大猩猩，“喔，是不是酒没喝过瘾？再给你打二两。”




苍凉夜 第66章 阴谋
海涛面色沉重，语态庄肃，“别搅水打岔，没看我还有半杯酒嘛！我思来想去的推敲来推测去，美联，到底是谁把喜帖送到你手上的？”
美联红唇轻呡怡然一乐：“海涛，你风里来雨里去的拐来绕去，就想问这个呀！好吧，我就实情相告，免得你疑神疑鬼，把自己推想到那位懒婆娘的铁锅里，油焖加干煸。请柬是昨天下午五点多，吴雪的同事陈露送到我店里来的。特别声明，陈露是位娇小乖巧的女青年。”
“哦。”海涛微垂着头轻声应承一字，抬眸又问，“那婚宴你去不去？”
“去，这是关键步骤，必须要去，难得良机，机不可失，不能不去。”美联连声快语。
“那倒是。”海涛慢慢把头一点，目视美联再问：“美联，难道就你一个人去？”
美联眉弯似弓欢语如歌，“呵呵，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要带一个人同去，他比你高大英俊。海涛，你放心，我带他去只是做做表面文章，障眼法而已。”
海涛的眼睁大了些，“哦！美联，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认识他的？”
“呵呵，追我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哦。海涛，你不要问这么多了，这位小伙子是位规矩正直的老实人，你尽管放心好了。再有猜疑，你让你的朋友暗中监视我们的动态，总行了吧。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露面，现在坚决不能暴露你的身份，特别是我俩的关系。”
说到后面，美联语转沉缓欢声已无。她冶艳的脸冷如冰露。她墨色的眸幽光暗伏。
无觉时，一股阴沉气氛自未知之处悄然升起，无声无息飘散开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没事舔醋瓶子的人吗？美联，那家伙可能知道你身边有我呀，小心对方负隅顽抗、放手一搏。你想狗儿逼急了要跳墙，兔子惹恼了还咬人，像你一样。”
忧思已生的海涛，习惯性的尾语一句比喻话逗弄面前姿色撩人的美人儿。
“该背时，谁让你那张狗嘴胡乱招惹我，这是阿娇姐指导的高招。你自己掂量掂量，常言一犬吠形百犬吠声，你倒好，是影子和声音都乱叫一气，纯粹是个狗劳模，把其它狗狗的工作，自告奋勇任劳任怨地全部承担下来，活该被咬。再说我哪次真下口咬痛你了。”
美联面色严峻，语隽声沉，“你放心，他们两个，谁也不敢主动查问你的事情。方子建虽然知悉你，但是，只要吴雪不把事情向他坦白，他根本就不会怀疑我们，也无从动疑。而且，吴雪应该不晓得我身边有你这么个人，她也不会主动问询方子建我的旧事。就算她机敏过人，怀疑到我头上，如今把柄已经落在我们手上，即使东窗事发，能奈我何！大不了就此收手而已。何况时至今日，依然没有迹象表明吴雪已对我起疑，退万步而言，她误打误撞，获悉有你这号人在我身边，只要没有亲自照面，日后等她醒悟过来，已是事过境迁，后悔都晚了。所以你暂时不能露面，以免引起吴雪怀疑。再说吴雪的心思，我揣度的十拿九稳，绝对不敢向方子建挑明此事。因为后果实在严重，日后离婚都只能算是小事，非但身败名裂无法立足本地，连往后的人生，她都只能在泪河的长流中，勉强挣扎着度过，可称度日如年。我早就了解清楚了，吴雪没条件去做鉴定。万一她找到门路，我们就改变策略，弄钱为主，其余的全部放弃。海涛，如今天赐机缘，时间点我们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再假以虚虚实实声东击西，真真假假吹风点火。任她吴雪如何聪明机智、如何巧思百变，也只能如强弩之末徒做困兽之斗，必定会屈服于你我的安排，最终一定会来求助于我，那时大事必成。对于这个节点，我是自信满满、十拿九稳。现在懂了吧？海涛。”
海涛耷拉着头苦声低语：“嘿嘿，你呀，我还是顾忌事有不测。美联，有些并非明智的事情，一旦开了头，会像泛滥四溢难以遏制的滔天洪水，吞噬掉它所遇到的一切，到那个时候就没法控制了，也没法收手了。”
美联上身前倾，压低声音巧语规劝，“海涛，世上万事万物，皆生老病死循环往复无穷无止。复杂事务后面，接踵而至的麻烦必定不少，甚至不计其数。有的毫无意义，有的幸福圆满，有的催人泪下，有的讨人性命。只是不论何种结果，太阳依旧日日东出，百花依然绽放缀春，万木仍然生生不息，尘世仍旧笙歌美酒，香梦连宵。你若胆寒畏怯，我不强求你必须和我同心同德共举一事。也不要求你一定效忠于我，你现在仍是自由之心、无羁之身。今后你想去打鱼养家，还是喂猪糊口，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海涛师傅，看这白鱼和红椒，辉映的既瑰丽美艳又壮观无比。来，让我们举起杯，庆贺今日你我二人、小小的欢庆酒宴。”
美联端起酒杯，一脸娇媚柔笑。她幽迷深邃的瞳映出海涛消沉阴郁的影，极魅至美的唇语出曼妙婉悠的声：“师傅大人，我诚心敬你一杯，祝贺你又做回五天一洗脚的王老五了。”
海涛恨恨地举起酒杯，与美联快快的一碰杯，狠狠地灌入齿腔一大口，随即直视美联低声笑道：
“小美联，你这张小红嘴现在比我还嚼十分。白鱼瑰丽，红椒壮观，简直是软硬皆施横扯筋，动情入理耍无赖，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何时见我胆怯过，更别提害怕两字，孬种草包饭桶等等字眼，根本就不认识我。混迹江湖只有我逞凶斗狠，还有哪个敢与我拳脚相向，当然除了在你面前。我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明白了。诶，不是已经遛过了嘛，是不是？美联妞妞？总之，我这个人，尤其厌恶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做事、睡觉。非常羡慕那些成双结对的事物，像风陪雨、雷追电、天伴地、凤求凰。出双入对的东西，更是让我害红眼病，比如什么梁祝化彩蝶，比翼双飞燕。如今天还在地依存，花遍开水任流，我岂能舍弃与你这蕖影嫣妍的一枝莲、并蒂赏月的机缘呢！长话短说一言概括，我是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深厚期望。何况已经鸣金开战，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不说这些事情了，也说不过你这招人




苍凉夜 第67章 江边情（一）
他突然把身一挺，“对了，美联，孔明灯我找到卖的地方了。就在临近江边、一个年时已久的杂货市场里面，离此处距离较远。下午我们开车过去。那个江边市场你应会喜欢，大都是平房小楼，里面花鸟鱼虫、书画百货等等应有尽有，古朴又闹热。反正属于稀奇老旧的东西都有，好多古里古怪的玩意，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唯一可惜之处，就是没有亲眼看到鱼香炒发明人，那位懒婆娘芬香满鼻的裹脚布。下午我俩好好地逛逛，顺便把孔明灯买了，等到晚上天黑后，我们就去江边放飞，好不好？”
“好好，我可盼望好久了。你去了怎么不把孔明灯现买下来？是不是只顾去打望娇娇柔柔的美妞呀？”
笑意溜回脸上的美联，话语软弱弱娇滴滴，可是她仍如寒露的眸，依旧隐留几许凉薄冷意。
海涛黑眉下沉，快语还话，“又在诬陷我，我是有心人做有意事。我是想我们两个一起去买，那才显得情意悠悠爱意绵绵，有趣又有味。卖孔明灯的是位朴实的老大爷，各种竹制的灯笼器具，都是他自己手工编制而成，很是精巧素雅，好看又实用。到时你亲自去买，看中哪款买哪款。买的时候再和老大爷聊聊天还还价，逗逗乐趣，必然开心。”
美联阴柔的眸光已暖，言语愈加地欢快，“好哇，有时讨价还价地买些小物品挺有趣的。下午我开车，你就享享福，坐在一旁打瞌睡就行了。还有这么多菜，海涛，张开你的血盆大口狠狠吃，多吃点芹菜为好。如果把皮带扣吃松了三扣，才称得上过瘾喔！”
“那是当然，肚皮胀得把皮带崩断了最好。今天要大大的表扬你，又好吃又帮我节省了钞票。”
海涛挟起一片鱼肉大口吃了起来，稍后眯起眼睛笑着说：“美联，真心感谢你的好意，你开车我坐你旁边，绝对不敢打瞌睡。反而更紧张，冷汗直冒心在敲鼓，眼睛瞪得比瞅美女时还大，生怕一不小心，你就把我拉到宰猪场去喽。”
“清楚就好。拉到宰猪场，也是先宰你这头膘肥油厚的大肥猪，然后才轮到我这只骨头都榨干了、也没三两油水的小瘦猪。哈，爱把水搅浑的鱼尾巴出来了。来呀，海涛，你把他咪西了。鱼尾巴刺尤其多，正好适合你这爱挑刺的嘴巴吃。呵呵。”
美联一脸欢畅媚人的笑，一连温情舒心的语。
五十三
江边情
“哎哎，怎么打右转盘！前面路口往左转。小心小心，红灯要亮了，快把车并过去。往右转是越开越远，怎么不看上方的路牌呀！那么大的道路指示牌，瞎子都看得到！”
海涛抬掌拍拍自己的额头，转眼面对身旁正在驾驶车辆的美联，微笑着轻声说：“看吧，师傅还是有用处吧？不是只会吃干饭不干事的人吧？”
美联羞红着脸小声碎笑几声，两眼直直看向道路前方欢声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主要是这一片我没来过，路不熟，并不是我技术不好，是不是，海涛师傅？这下继续装深沉哈，别开腔打扰我开车哈。如果我又走错路了，你怎么叫唤都行，嚎叫的比那肥猪被杀时还尖厉凄惨，我都没一丝一毫的意见。”
“行呀，难得享享福做回大爷。”
海涛的屁股开始乱动，笑嘻嘻的脸伸向美联，“我正好默念菩萨保佑，保佑美联女士在路口次次转错方向，我这做师傅的，就可以次次风光满面的大发淫威。”
“大坏蛋。快坐好，我要开车喽。还有，乖乖地把你的嘴巴闭好。”
美联嗔笑得更加欢乐。
银色轿车在拥挤如蚁堆的车海中缓慢向前，随之左转弯顺着宽阔街道驶去。
数十分钟后，车到江边小镇。
美联见四处皆停放有车辆，心生困惑，瞅瞅身旁大睁双眼的海涛，大声质问：“邓师傅大人，车子停哪里？怎么不开腔？”
“诶！我不是谨遵美联徒弟教诲，没事莫开腔装深沉嘛！”
海涛看了看鼓起腮帮的美联，“别气，随便停哪都可以，只要别停在马路中间就行。”他又瞅了瞅双颊鼓起更大更圆了些的美联，“好了，师傅不开美联徒弟玩笑了。再往前开点距离，前面不远就有个小型收费停车场，停在那里，车子相对安全些。”
没过几分钟，美联驾车入场，谨慎入微将车停齐在车位上。开车门时，她对海涛眨眼一笑，嘴里嘟嚷：“下车了，非得把你好好的收拾一顿，让你求爷爷告奶奶的大喊我师傅。”
“没关系，喊你夫人都行。”
海涛抬起右手指向江边方向，“美联，我们先在江边溜达一会，再去转悠杂货市场，就是左边近前这一大片低矮楼区。看，这里风景不错吧，蓝天绿水阳光暖暖，江景壮阔凉风微微。尤其是游玩之人，大都两两相伴，如胶似漆如云似雨，不是夫妻就是情侣。就像你和我，唯你唯我的唯情唯爱，这就是以天为媒，以地为证。”
美联的轻笑靥羞然透红，两手紧挽海涛左臂偎依着海涛徐步而行，嘴在说话双目却四下乱望，“知道你是个机灵师傅，眼光孤高，眼力清冽。挑选的地方要么富丽堂皇高雅脱俗，要么风光绮丽颇有特色，尤其别具不安好心的风格。怎么样，小徒弟我，向大师傅你学习的拍马屁功夫，到家没到家？”
海涛的头又抬高了一寸，脸上的笑也加重了三分，“嘿嘿，美联你尽管拍。实不相瞒，本人还有一项绝技，就是不怕人家拍我马屁，秒秒拍分分拍、时时拍日日拍都毫不畏惧、大力欢迎，越拍越舒服，越拍越享受。”
美联对视着海涛，一脸成竹在胸的无忧之笑，“呵呵，我想好了，家里有根晾衣服的竹竿，又粗又结实，最适合拍马屁了。看我干什么，害怕了。你不是诡诈的计谋无穷吗？把它往楼底下甩，不就行了呗。”




苍凉夜 第68章 江边情（二）
“嗯，言之有理的至理名言。但是三个月后，只怕家里甩的徒剩四壁，煮碗面条都没法，凄惨的只能餐风饱肚。”
海涛说完，把嘴凑拢美联脸颊大吸了一口气，“味道太好了，有种特有的饱心又饱肚的醉人香味。”
美联的脸翩然一撇，笑啐一句，“讨厌，又在占便宜。”
她又把头快速一移，柔柔软软又嫩嫩的唇，轻轻地一触而过海涛欢欢乐乐的脸。又微扬着她那张无比灵美万般娇俏的颜，略略偏眸斜觑着他。
幽姿袅袅的她，深黑眸内有风在飘绕。
美丽千千的她，艳红唇上有光在回旋。
江边，徐缓的凉爽风飘了过来，又绕了过去。
空中，温煦的暖黄光散了下来，可旋不回去。
纤纤美态凝于一瞬的此时，她的明快声音柔然响起：“餐风止饿必定如此。既然师傅你高瞻远瞩，后事了然于胸，就应该预先一样置备两套，以防肚子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