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见海涛一副呆视自己只笑不语的多情样痴情态，美联婉笑的颜转离海涛含春的脸，明媚的眸四处探望，蓦然举臂高声欢呼：
“海涛，瞧，还有卖羊肉串的。走，去吃两串，八成是猪肉，但还是可以尝尝。老规矩，你掏钱请我请你客哈。这下别说我没顾全你的面子喔。”
似于大梦里醒来的海涛，憨憨地摇摇头惬惬语：“实在难以置信，这抢劫还带有文艺气息呢！真是三生有幸撞到了冲天大运，天地间千年难遇的娇丽女子，让我独自开小灶招待她，目的就为骗吃几串羊肉串！真是大出意外大……头都大了！喽，我就大方点，再请高个子大美女品尝品尝，挂羊头卖猪肉的烤肉串。”
“哼哼。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开动脑筋想出许许多多奢华靡费的项目，好好惩治一个不知好歹、狂妄自喜的家伙。快点走，走快点呀！”
美联满脸娇嗔拉动海涛，向烤肉摊大步行去。
来到摊前的两人，把那热气香气大肆飘动占地不大的摊面瞅来瞅去，问之男性摊主价格为五毛一串，海涛是笑对美联挤眼撇唇，又附耳美联连声嘀咕：“合算合算，分量跟城头一元一串的差不多，多买些，好好的饱顿口福。”
美联也是乐得满面噙笑眉目弯弯，“那就先来个二十串，没过瘾再往这窜。”
海涛随即掏钱，不一会，两人开始边走边吃。
“好吃，辣得够味道，真不赖！太爽了！”海涛大口咀嚼着肉块，满面欢喜。
美联吃得唇红若血双眸闪亮，嘴里嘘着凉气边嚼边笑边说：“海涛，你别全部吃完喽，你手里拿的给我留两串喔。怎么这么辣呀！早知道让摊主少撒点辣椒面。味道真的不错，肉也新鲜，比以前吃到的烤肉串都要鲜香爽滑。”
“就是，这里偏僻些，人也朴实些，卖的东西也是实打实的真家伙。你看，买他肉串的人不少，个个吃得满面红光，欢声不断。美联，我们这是边品味辛辣小吃享口福，边观赏这江天美景饱眼福。”
海涛到处乱瞥的目光定格在美联脸上，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念出心中飞来之语：
“如此情景，真是江山万里娇，羊肉才穿肠，美联美唇艳，佛祖丢一边。美联，怎么样？师傅随口就来的打油诗，意味深远吧。”
美联乐的不停闷笑，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烤肉方能出言：“胡诌一气，都不押韵。应该这样说，佛法无边，遇见肉串就逃；经书万卷，不如吾师海涛。是不是，海涛师傅？”
海涛急忙弯了下身，对美联恭恭敬敬地作了个小揖，直身后的他，脸已笑若乱旋乱转的喜人涡流，“实在太激动太感动啦！哪有卖洋葱的，弄一个来把眼泪熏出来，好以泪颜感激美联这四句、出神入化励志之语。再找个毛笔字写得龙蛇飞舞的人，写下此四句绝词挂在墙头，当作我璀璨人生的座右铭。每天双手抚胸默诵十遍，然后两眼怒睁悬梁刺股般朗诵二十遍，再每日焚香净手晨昏三叩首，以为自勉自励。”
“赞同，这样我耳根子就清净多了。呀！这肉串辣的肚子都热乎乎的，得去买瓶水喝。”美联边走边仰目远望，风景蕴意思动引语：“诶，海涛，你看这江畔风景旖旎，霞彩盈千碎绯，浮云行欢水流长，峰峦累万睡红，远山揽笑风语柔，恰宜游玩。海涛，走，我们去逛市场。”
两人身贴身踱入杂货市场，缓步慢行慢语随目四望四视。见那棋盘式交叉错布的小街窄巷两边，皆是经营各式生意的小店小铺，街沿两侧也都是一家紧挨一家的地摊小贩，人流比肩接踵，欢娱声音嘈杂，很是欢闹甚显喜庆。
美联甚感兴趣，时而扭转俏眸左看看右瞅瞅，时而美唇微掀东家问问价西家聊聊话，时而细指拈动这摊选一选那铺挑一挑，且时不时与身边的海涛笑语几句品议数声，又偶尔喝几口手里拿着的一瓶矿泉水。
两人且行且言，渐渐逛到前街尽头，见一群人围成一堆发出阵阵欢笑声，好奇心骤起，急忙走到人堆旁瞧看热闹。
原来是数十位年纪偏大的国人，或坐或站，围在一家卖瓷器的小摊前讲说笑话。
五十四
古镇
“嘿，今天可倒了大霉。刚才我这摊前，转来了几个穿得似模似样的家伙，有个还戴副眼镜。看着倒像好人，可是他们一开口，老爷我就听出来了，原来是一帮狗娘养的日本鬼子。他娘的，里面还混了个假洋鬼子给他们当翻译。我虽然贫穷，也看不起这帮不干人事家伙的钱，一阵乱嚷把他们轰跑了。”
下颏上留有一撮白须的年老瓷器摊主，满脸自豪神色大声叫嚷着摆谈先前事。
白须摊主身旁一位六十来岁的黑衣老汉，拊掌笑道：“做得对，老汪头。诸位，你们想想，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蔚蓝色星球，是不是美丽无比？阳光是不是明媚灿烂？答案是百分之百否定。为什么？原因异常简单，只有等到那些丑恶无耻、卑鄙恶心到无以复加地步的日本畜生，死绝到一个不剩的那一天，这个美丽无比的地球，才会真正美丽无比，这明媚灿烂的阳光，才会真正明媚灿烂。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苍凉夜 第69章 古镇（一）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轰雷般呼喝的赞同声浪。
尔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堆中飘出，“许大爷，平常你最喜欢闲谈些无关痛痒的无聊话题，可以说是情趣无限的千般笑语万种妙言，但是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平常消遣。唯独今天你这几句话，是正确至极的至理名言。你此言一出，凡是存有正义感和善良心的人，皆会欢声大笑。闻你此言，实在无比开心，一切烦恼和忧愁瞬间消散无遗，真的是拯救苍生的不二神药。今晚就到我家来，我烧几个好菜弄瓶好酒，诚心请你喝酒，以表敬意。”
美联见海涛听得目不旁视兴致盎然，想想此种深带国仇族恨话语，还是少闻为宜，于是拉动海涛离开人群转道前行，满面含笑温婉而言：
“海涛师傅，你找的地方太有趣啦！此处倒像个荟萃人文的杂货旧物市场，卖膏药草药蛇药的，金鱼乌龟螃蟹的，树苗花卉土产的，乐器古书字画的，服装鞋袜布匹的，象棋麻将围棋的，学习用品老唱片的，冰糖葫芦干腌菜的，红白祭品古钱币的，五谷杂粮泡菜坛子的，太多了，数不过来，真是什么都有！最是令人发笑的，是卖猪羊牛肉的也混在里面，个个油光满面，肉气腾腾。还有卖小动物的。你看那只胖滚滚的雪白小狗最为可爱，一个劲舔我的手指头。尤其引人的是街尾那家布摊，几幅摊展开的刺绣帕，上面用彩丝线绣的交颈睡鸳鸯、并叶叠翅蝶，精致传神诱人遐思。更为逗人的是那个大水烟筒子，差点害得我把眼珠子瞪落地下。真是佩服那位货主，是从哪个旮旯里翻出这么件、弃废多年的怪宝贝！最最让我惊叹的是竟然还有掏耳朵、拔牙齿、补锅底、画糖人算命的，就差看到跳大神的！”
海涛咧嘴一笑悠然道：“行行出状元，人人有绝技。美联，你看此处大都是些本小利薄的地摊小店，赚钱不多。但是人人悠悠哉哉知足自满，与世无争怡然自乐。”
他回头望了眼，两个眼珠转动一圈，回转头来“嘿嘿”一笑，“美联，刚才旁听那几位高人正义之语，我倒想到了一个发财良招。”
美联蘧然一乐，喜声问道：“就属你脑袋里坏水多，什么事情都能激发你发家致富的灵感，什么妙想？快快讲来，让我也乐上一乐。”
海涛悠然一笑轻声而语：“我这良招就是借鉴岳武穆坟前，被万人唾骂的奸臣秦桧，永世下跪谢罪的模式，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繁华地点，皆竖立些用最低等最丑陋的石材、雕刻出来的日本倭奴、下跪讨饶的丑恶姿势塑像。旁边再来一些卖臭鸡蛋、狗屎猪尿等等、出售世上最恶心最恶臭一类东西的摊贩。任凭任意一个因为各种原因、想要痛骂或扔拽物品发泄痛苦和愤怒的人，都可以来到这些地方，花几个小钱自由自在、毫不留情狂骂狠砸这些日本狗的垃圾塑像。反正这些日本畜生，都是些没脸没皮最下贱的狗杂碎。它们也乐滋滋享受了大餐，大赞被打得异常舒服、被骂得无限爽快，争先恐后地磕头下跪，献丑献媚，称呼打骂他们的人为爷爷奶奶祖宗。如此一来，骂的人也舒心无比，即宣扬和伸张了人世伦理道德，亦是匡扶了人间正义。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合理利用资源。保证赚的钞票可以布满大海，铺成通天大桥。嘿嘿，那时那个遍地两腿畜生的小岛，就没好果子吃喽。”
美联听了委婉一笑，“听来委实大快人意。果真有这样的场合，我若要发泄满腔的怒火和怨气，肯定首先选择打骂小日本狗崽子，而不是拿你当沙包又打又骂，练习拳脚功夫和处世口才。”
海涛愈加欢乐，“嘿嘿，看吧，连温柔无比的美联都首肯我的神奇创意，说明大得人心大合仁义，肯定行得通。就是不知道哪位德高望重的有才之士，有此胆量弄这巨潮，充当伟大的开拓者。”
“反正不是你。人间事物皆有定理，正义公道必定永存。时机一到，那些奠基人先驱者自会喷潮而出。海涛，矿泉水瓶子留一个别扔，剩点水在里面，等会回去车里把那朵玫瑰暂时养在里面。那是你送给我的，我想尽量让蓝色妖姬保持鲜艳，多绽放几天。”
娇柔慢语的美联，对海涛轻柔一笑，不由分说，双手挽起海涛胳膊迈开了脚步，“走，接着看新鲜看热闹，等一会我们就去把孔明灯买下来。”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笑答的海涛，两眼看向美联，“紫衣娇姬照养蓝色妖姬！大有情趣和品调。诶，美联，刚才我看你抚摸良久，不忍释手的那套炊具是干什么的？倒像是家里你用来煮咖啡的东西，既然喜欢你就买下来呗。”
美联轻声答：“就是煮咖啡的，比家里那套美观精致。可是家里有了就不必买啦，我只是欣赏欣赏比较比较。再说你又不爱喝咖啡，就我和晓美有时熬来喝，就更加不需要再买一套。”
海涛大摇其头，“那倒是，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土包子，享受不了洋福气。这咖啡闻起来芬香浓郁，喝起来味道古怪，不好形容，还是茶叶水好喝。那个咖啡喝得焦眉愁眼的，放再多砂糖也没啥效果。而且喝了硬是睡不着瞌睡，人家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冷再饿，睡着没事，这下悲惨喽，没觉可睡，真是花钱找罪受。”
美联一脸欢欢的舒心怪笑，“抱歉哈，都怨我和晓美好心办坏事，多次力劝你尝尝洋玩意。以后我都泡你钟爱的花茶，你就闻闻咖啡的香味就行了，再不戏弄你了，呵呵。”
“要得。”海涛眼珠一定，“诶，美联，哪天试试把咖啡和茶叶混在一起熬煮，让我尝尝是何等滋味？中西合璧，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苍凉夜 第70章 古镇（二）
美联乐的直不起腰，笑得眉盈弯弓，“你这搞怪的家伙，就是喜欢无事生非。什么滋味？我估计呀，一半是苦水，一半是泪水，你的泪水，怪味熏逼出来的痛苦泪。”
“泪水，茶水加咖啡三位合一，正是三味归一。今日蒙你玉口，大吉大利。
海涛忽然抬臂一指，嘴里大声提醒，“美联，看到没有？卖孔明灯就是那一家，门梁上挂有灯笼和鸟笼的那家，卖锅碗瓢盆旁边的那间门面。”
美联双手扒着海涛肩膀，踮起脚跟昂着脑袋望了望，上身扭动欢然高语：“看到了，门口围了不少人呢！我们快去。”
流动的拥挤人群里，美联双手拉住海涛胳膊从人缝中慢慢挤到店前，张大了双眼左瞧右看，黑溜溜的眼珠婉然滑动，“嘿，海涛，看到孔明灯了，白纸敷成的。”
喜悦霏霏的她，脸对海涛长睫一眨娇媚一笑，“哈哈，海涛，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竹筲箕。走呀，我们快点去买。”
两人挤到门口，蹲下身与六十来岁的男店主笑语闲聊。
美联用心挑选一会买下了一只孔明灯，双手小心提着身体护着，乐哈哈随着海涛挤出人堆，两眼把孔明灯上下左右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嘴里连连称叹：
“竹架子扎得好，又结实又轻巧。咦，连点火用的粗布团都系好在支架上啦！蒙皮纸白白的还透亮，可以写上祈福词句。海涛，这是什么纸呀？挺结实挺润手的！”
海涛转眼瞅瞅灯笼，又用手摸了摸蒙皮纸，皱起眉头闪避以咕哝语，“我哪知道，我卖服装不卖纸。”
转目瞥到美联窃笑连连的爽爽暗喜态，他急忙敛容正色道：“美联徒弟，师傅这就告诉你，这绝对不是宣纸，也不是草纸，是白纸，白色的纸张。”
“我不是色盲。海涛师傅，请不要不懂装懂故作高深，好吗？这八成是结实有韧劲的棉纸或麻纸。海涛，你就是欺神骗鬼的习性根深蒂固，屡教不改，浮夸又浮躁，一点不谦虚。不行，得惩罚你。第一，把灯拿好，没法折叠小心别挤坏了，注意灯油莫要搞丢了。”
美联把孔明灯递到海涛面前，笑眯眯看着海涛讪笑着接过灯，眨眨眼睛转转眼珠：
“第二，把你的钱包准备好，我要买几样东西，有指甲油，还有一套紫砂壶，其它的边转边选。第三，晚餐就吃有麻辣鸡丁的那家。对你的口味吧，海涛，我舍己为你很关心你吧！第四嘛…..还没想好，待会再想。走，再去选好东西去。我给你说，去吃喜宴的礼物选好了，等会往回走的路上顺便买下来，当然还是你请客。”
海涛一脸傻笑，连忙答应：“当然当然。过不了多久，我的形象，绝对是个典型的搬运工。美联，你忘记最重要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你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美联带着满颜醉人娇笑看向海涛。见海涛不语，她微倾上身抵近海涛，长长的卷翘睫毛富有弹性的俏然一抬，“怎么不说？老实交代，到底什么佳物？”
看着近在眼前惊艳绝尘的红唇媚眼、诱感入骨的美俏容颜，一颗心荧惑又迷乱的海涛，嗫嚅着嘴唇低声微语：“你只顾低头看热闹，没抬头看风景。刚才我们逛过的巷子里有家不错的宾馆。你看此处江边地形平坦宽阔，风月美景如画。”
心摇神动意飘飘的他，凑近美联耳畔轻声笑言：“晚上住宿于此，凭栏感受这梦幻夜风流不断的奇妙情趣，必定惬意爽心，是吧，美联？晨风不解情，暮雨才醉人。咱们一夜亲言昵语，颠鸾倒凤风流不断。”
美联颊飞浅绯，羞然一乐，“你就会瞎琢磨乱遐想，满口奇言妙语，满脑淫思秽念。”
她抬头望了望四周，嘴角勾动微妙一笑，“你说的有些道理，这江边小镇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好吧，就随你，反正你的钱包还挺鼓的。诶，注意扒手，别把钱包掉了。等会你给阿娇姐打电话陪好话喔，还有，给你店里也打个电话叮嘱叮嘱。现在，搬运工师傅，跟紧我，我们开始大采购行动。”
海淘急忙起步随行，心满意足的连声应和：“要的要的。诶，美联，别忘了买两双毛拖鞋，我和晓美的旧拖鞋，穿起都不暖和了。”
两人携手漫步在热闹温馨的古镇街市中。
稍许温馨，勾系一生；少许柔情，撩唤一世。
半许阳光，照断红尘；一许心流，涴尽沉浮。
五十五
阳光之巅
“这鸡丁够味道，现在嘴里还火辣辣麻酥酥的。”
海涛呡着嘴嘘气不断，左手提着孔明灯紧挨美联正向江边走去，“美联，天都黑成伸手不见五指了，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难道你想趁此漆黑月夜，盗窃街边的小银行。”
不断回视后方的美联，小声地回话：“打嘴，我是想我们放孔明灯，不会被人举报吧？万一来个安防队的人，我俩还得开跑，那就有意思了。”
“哈哈，放心，这里远离主城区，绝对安全。就是来几个管闲事的也不虚他，你不是今天才教过我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再说，我俩逃跑的技能，那是久经沙场磨练到家了，快如急火流星，有何可惧！美联，真来管事的家伙了，你只管撒开脚丫子跑在前面，我给你断后。”
美联依旧偏着头游目身后，一副贼眉鼠脸模样，“固然如你所言，可是不怕明攻，就怕暗袭呀。咦！那边也有一对小情侣，他们也提着孔明灯！”
“你呀，搞成个地下党秘密接头，鼠头鼠脑的尽往身后看。”
海涛站立在临江马路人行道上的石栏杆前，右手轻轻掰动美联头部，“美联呀，小脑袋转过来，张大眼睛往前看。看到了吧？江边人不少，大多和我们一样，都是来放孔明灯。”
“真的耶！太好了，到时大家一起放飞，那是何等幸福的美满感觉！好多的美好心愿一同飘向那皎皎明月，恐怕月神难以一一偿愿呢！”




苍凉夜 第71章 阳光之巅（一）
美联轻轻依靠着海涛，晶莹水亮的双眼看向前方清波徐淼的江面。
两流眸波远飘中，柔风已把情吹送，爱意庞庞满心河。
突然，一种青年男子的声音清晰传来，“嘿，你们也是来放灯的？”
美联海涛两人转头望去。
两名面带微笑的青年男女，身挨着身依偎在一起正走向前来。
其中的灰衣男子，右手拎着一盏白色的孔明灯。
美联高声笑答：“是呀。你们也是来放孔明灯吧？我们结伴一起下去，好不好？”
“好哇。人多热闹又好玩，我们就一起走吧。”
也是一头长发的蓝衣年轻女子，亦是欢声笑答。
四人互相轻微点头致意后，一同沿着石梯缓步下行向江边走去。
灰衣男子掏出香烟，自己取用了一支，面向海涛招呼一句，“这位大哥，抽烟吗？”
海涛摇摇头，随即手指美联，“我不抽烟，但是我女朋友要抽烟。”
“大哥，是不是噢！”
灰衣男子颇为惊讶，嘴角撇出怪异的诡笑，瞅了瞅一脸柔柔羞笑的美联，把香烟递给蓝衣女子，“阿香，你去给这位女士散烟。”
他又转向海涛笑道：“大哥，看你一副顶天立地英雄气概，却连英雄的必备道具香烟，都不沾边，难以置信！”
海涛讪笑着说：“老弟，你莫开老哥的玩笑。我是对香烟过敏，所以不吸烟。但是我的酒量那可是百盏不醉，千杯不倒。”
他一边敷衍其事，一边看向美联使劲眨眼，“是吧，美联。”
蓝衣女子给美联点燃烟，转向海涛笑道：“那就好，大哥你挺有福气。我就只准许他抽抽烟，酒也只准他喝一点。”
她又看向美联挤眼问道：“姐姐，你允许大哥随意喝酒吗？应该不会吧？看大哥的威风样子，肯定经常好打不平，够姐姐忙的。”
美联满颜诡秘的幽笑欢声逗趣：“他的确所言非虚，千杯确实不倒，只不过喝的都是白开水。海涛，别站着不动呀，继续走吧。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那就最好不过了。是不是，阿香妹？”
“十分正确。还有不准赌博和到外面鬼混。”
蓝衣女子快语补充治君心得，整个人笑得畅快又痛快。
四人一路说笑着来到滩地上，和其余放灯之人闲谈一阵，大家约定继续等待一只灯，凑齐吉祥数目九只孔明灯，再一起放飞。于是各对情侣各在附近或坐或走，观赏风景悄言情话。
夜凉如水，江水流舟，江舟浮流，偕老终生。
水清似镜，镜月悬风，江风旋月，婵娟永世。
海涛蜷着腿坐在石摊上，满脸幸福微笑，默默凝望面前清辉漫布的泠波江面，少刻后推推坐在一旁紧紧偎靠自己的美联，涎言涎语地开说：
“美联，我太高兴了，江水当前，江月当空，你伴我身，我伴你心，真是千里结良缘，情谊共此时，心意系江水，流入你芳心。提醒你，不许批评我指责我，我是有话就说，不管什么韵不韵，只管真不真。”
“呵呵，真是个凡事不吃二亏的机灵鬼。海涛，望着这高高悬挂头上的皎洁弦月，游目这空荡迷蒙的静谧夜空，数着天顶像你一样眨眼睛使坏心眼的星星，听着这舒缓如摇篮曲的江水流淌声音，还有这悠悠绕怀的忘情泠风，再靠着你这无比逗乐的绝世神嘴。”
眸闪星芒的美联，转头对深情看着自己的海涛，轻柔又妩媚的巧妙一笑，“我想睡觉了。”
海涛浓黑双眉一挑，宽唇阔口大张：
“太闪人了！我把我的深刻感情酝酿了很久，都熟得透出酸爽的酒味了。认定你渲染了这么长的煽情前语，押尾一句绝对十分感人，肯定催动我泪奔如暴雨，却是五个字，我想睡觉了！乖乖的太绝了。真有剖蚌未见珠，倒有一团坐美联的奇绝之叹！”
美联懒懒的莞尔，悠悠的轻语，“这不正是名师出高徒嘛。海涛师傅，你的师傅称号可是如这丝丝微风，有气无力的岌岌可危。为了报答你的培育和教诲之恩，以及今日的送花之情，在这如纱似雾的飘柔月光下，小徒弟我，请问你知不知道孔明灯的来历？”
“呃！今天第三只爱情之箭，带着美联妹妹缕缕醉人体香射入我心中，真是舒爽快活的如飞天神仙！”
海涛眼珠骨碌一转，定视美联的脸大声问道：“喂，关于孔明灯的历史，你知道多少情况？”
“呵呵，滑滑的嘴巴又在咕嘟咕嘟冒油水了。孔明灯的具体来历我不知道，只知道与大名诸葛亮的孔明先生有关系。”
美联缓缓躺进海涛的胸怀，亮如明月深若大海的眸，一开一合地忽闪几下，“我就是专门把大出风头、显示风采的机会留给师傅你，我很孝敬很体贴师傅你吧。作为回报，下次你请我吃涮羊肉，或者羊肉扣碗之类的美食。”
“拍须遛马欺诈勒索一起上，我最喜欢了，就依你所言，我照单全收。另外，还有羊杂也好吃。那么言归孔明灯。美联，顾名思义，孔明灯就是那位六出祁山、一事无成的诸葛老夫子发明的。据师傅我掘墓挖坟多方考证，最可能最可靠最无争议的说法，就是孔明先生本身学问不大。可是他油滑又聪明呀，别有心机呀，娶了一位聪慧过人的好老婆呀！背后给他出谋划策计定天下。卧龙先生一生挚爱的老婆，姿容品学样样皆佳，犹如拂云云怯怯，拈月月羞羞，总之各个方面尽属人之上乘。但是，物无完物人无完人，她唯独有一条不好，就是喜欢用竹条、木棍、鸡毛掸子、晾衣杆一类的武器，训诫这位贪玩不爱学习的诸葛先生。和美联你是如出一辙，简直是异曲同工，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