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陈露把老魏的座位安排在吴雪隔座，是便于子建来后，两位男士坐在一起方便些，也利于他们饮酒。
老魏连忙急声争辩，“我瞅小吴和你们的眼神一贯如此，怎么今天就成了饿狼色鬼呢！菜齐了，赶紧……”
“还敢顶嘴！大家一起上，把他弄翻。”
小江打断老魏的诡辩，立起身雄赳赳的直接向老魏走去。
其她几位女士纷纷起身群拥而上，不容老魏辩解，七手八脚连推带拽，好一阵混乱，果真把老魏轰赶到蒋华的座位上去了。
混乱时吴雪手机响起铃声，她掏出一看是子建打来的，听了两句随即挂断，转头对旁座的小陈轻声说：“方子建来了，就在门外，我去接他。”
陈露忙道：“你坐着陪大家，我去接他好了，我认识他。”
吴雪恍然想起，前不久和子建在街上闲逛时偶遇陈露，当时三人还互相交谈过几句话，于是说声，“行。”
陈露立即离座出了包间门，向餐厅大门快步走去。
吴雪暗想：子建面有福相，往往因祸得福，自行消灾解难。这不头桌菜品刚上桌摆齐，他就来啦，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稍后，陈露引领方子建来到桌旁，众人急忙起身肃立迎候。
陈露忙从别处空桌边搬来一把木质靠椅添座，把方子建安排在吴雪和自己座位之间。
如今境况，两位男士座位中间就夹着个陈露。
然后，吴雪逐一介绍诸位同事与子健认识。
当介绍到魏忠全时，子建主动与老魏握手。其她女士，他则是略微点头、或行注目礼再说声“你好”而已。
众女士因是初次与子健见面，再加之子建名头，因而无人主动伸手行礼。唯独陈露与子建握了手。
众人一一落座。
老魏再次站起高举酒杯，正颜道：“今天是小吴的喜庆日子，让我们举起杯来，庆贺方先生和小吴两位才子佳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众人随即起立举杯相贺。
子建忙道：“我和吴雪也祝大家心想事成，财源滚滚。”
故而众人干杯，互相庆贺。
相续落座后，吴雪说道：“现在都认识了，大家随便些，都拿起筷子，该吃得吃该喝得喝，该说得说该闹得闹。别管方子建，他个高手长，到时把菜捞完了，你们别到我面前哭鼻子，埋怨我哈。”
一番话把大家说得都笑了起来，于是纷纷举筷开始吃喝。
几位女士时不时偷瞟一眼方子建，互相小声品评议论。
席间渐渐变为热闹无忌景况。
五十八
欢席
老魏又举杯起身，“方先生……”
吴雪急忙站起来伸臂压下老魏握杯右手，做出温和的笑脸道：“老魏，你年纪比他大，称呼他小方或者子建就行了。方先生是我平时训斥他惯用的词汇，难道你也想骂他不成？”





苍凉夜 第76章 欢席（一）
魏忠全眨眨眼呡呡唇，稍想想缓缓语：“大家听听小吴的巧嘴，真会说话。好，小方同志，这里仅有你我两位男士，我也就明话明说直言不讳了。我和小吴在一起上班，也快满一年了。在座同事都是工薪阶层，婚仪礼金少了丢人现眼，拿不出手。多了力不从心，拿不出来，只能量力而行。希望你多多体谅，多多包涵。实在不好意思啊，失礼了，在此我敬你一杯。”
陈露微笑着搭话：“瞧你乱说什么！小方会在乎这个！再说，到时候你总不会拿张十元的钞票当礼金吧？亏你抢走那么多烟！”
老魏争解道：“怎么会！我至少掏出两张红色的大钞，我就是想给小吴绷足面子。”
子建举起杯直率地说：“魏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到时你们就是打空手来，我都感谢你们。你们挣钱非常辛苦我十分明了，吴雪都经常向我诉苦。再说你们都是吴雪的好朋友，这一年来多亏你们多方照顾她。在此我敬在座诸位一杯，”
他边说边起身直立大声道：“干。”
“干什么干！”吴雪连忙站起身急慌慌地制止，“你们尽管随意喝。”
她马上转向子建，一脸严厉之色硬声道：“你酒量不好还要开车，不能干杯。要干用这个干杯。”
关照完，她左手取走子建右掌里的梅子酒，把自身右手所端的豆奶塞进子建右手。
她又转向魏忠全，满面笑容声轻语软，“老魏，你随便喝，想喝多少有多少，反正喝醉了我不扶你。”
宛语完的吴雪，随即掣起子建碟旁一杯果汁，面向其余几位女士，直臂举杯一身豪爽之态大声催促：
“你们几位愣着干什么？为何现在这般老实巴交的？把你们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胡闹劲，亮出来。来来来，大家整起，干----杯。”
只听一阵杯碟板凳响声，众人异口同声齐喊“干杯”，随后陆续坐下。
吃喝了一会，江碧菊面对子建压低嗓音快语道：“小方，就跟老魏干杯，把他灌趴下。你喝醉了没关系，我们抬你回去。他醉了就撂这，等他酒醒了自己爬回去。”
子建笑吟吟轻声反问小江，“老魏酒量如何？”
“不行，他属狗，只是叫得凶。那样的杯子最多两杯，撑死了三杯，绝对倒下。”
小江信誓旦旦态表述完，又对陈露闪去眼色，“是吧？陈露。”意欲陈露参言挑唆子建与老魏斗酒。
陈露笑而不答，别转头去挑菜舀羹，只当不闻不见。
“老魏打死最多两杯！”
赵静歪过身来旁语帮腔，怂恿子建拼酒，“我以前看他喝过，一样大的杯子，酒也是梅子酒。两杯喝完，他就开始说胡话，走路也偏偏倒倒，东一蹿、西一溜。”
子建沉头看向左前方的老魏，见他耷拉着眼皮只管挟菜吃，时不时小口嘬酒，倒也悠闲自得、安然自在，似乎对身边的言语听而不闻，行为视而不见。
他心下谋算：一杯二两，老魏酒量顶天了半斤，自己应该稳操胜券。正欲举杯劝向老魏，觉查右边眼角处有动静。回头看去倒吓一跳，吴雪的两只大眼就在眼前，正恶目瞪视着自己，他急忙转头伸筷拈菜作态掩饰。
“我告诉你哈，知道你喜欢喝酒，但是你的酒量不行，而且你嗜酒贪杯没个止度，并且越喝脸越白，别人看了害怕。这梅子酒入口甘醇好喝，所以我给你点了这个。但是这酒后劲很大容易乱性，今晚你只有这一杯，多了没有，你自己估摸着慢慢喝。”
吴雪凝视着子建，一字一句慢慢悠悠地说罢。她半带忧愁半含无奈的目光，顿时转到老赵和小江身上，可怜兮兮的轻声出言：
“两位好姐姐，我求求你们啦。你们做什么都行，就是别撺掇他喝酒。他若发起酒疯，恐怕在座诸位，谁也跑不出这个大门！”
听到这话，大半桌的人都“哧哧”地笑个不停。
“晓得嘞，明白喽。”赵静笑答。
小江笑得喘不过气，“吭哧”着答道：“你放心，不捣乱啦。”
子建笑悠悠样只管往嘴里送进食物。
吴雪轻叹口气，转视了小江和老赵几眼，偏着头问：“老魏，怎么不把嫂子和娃娃带来？”
“带她们来，我连这一杯都喝不成！不瞒你说，我那位夫人收拾我，比你管制方老弟还要厉害三分。”
魏忠全有气无力说着，神情颇为愁郁，“今晚，我还是谎报军情，佯言有业务才溜出来的，就为喝这几杯美酒。”
吴雪听后觉得老魏真是可怜：为喝点酒可谓费心劳神，算尽机关！因而面朝老魏温和而言：“今晚算了，但是婚宴举办的那天，一定要把她们带来哟。”
“这个一定，小吴你大喜之日，岂有不到之理！”
老魏得意一笑，“那时候，我就是多喝些酒，她也拿我没办法。”
蒋华看向老魏笑道：“你这家伙，真是滑头！抓住一切机会喝酒，简直是视酒如命，无可救药！”
“想不到老魏还是个妻管严！怎么以前没听他说过呢？”
王霞颇感稀罕，笑问于席。
“他这是酒后吐真言。平常装出一派趾高气扬的大模大样，比天高比地厚似的，原来是个耙耳朵！”小江笑言。
子建也插言问道：“尊夫人真的如此厉害？吃个饭也要说谎话？”
听到方子建在问，老魏抬起了头，微红着脸看看杯中所余无几的酒，一口喝光，把空杯递向陈露，“小陈，劳驾帮我添酒。”
陈露接过杯子温声嘱咐：“老魏，只能再喝一杯。”她转身移步找到服务员叮嘱：“只打一两酒。”接着，她又和服务员交谈了数句话语。
随即有服务员过来收拾桌面，腾赶残菜撤下空盘。少倾，服务生将新菜陆续添上摆桌。
老魏眼看陈露离席继续说道：“我那口子，以前还是相当温柔可爱。自从生了小孩后，性情就开始慢慢改变，现在就像河东吼狮！深海夜叉！时常唠叨不断抱怨不停，说我挣钱少哇，不做家务喔，不管孩子呀，可会折腾吵闹了，烦人的很！小方呀，你结婚后亲身体验喽自会明白，那滋味难以言语表达，感觉就像身处水深火热的天牢地狱里面！”




苍凉夜 第77章 欢席（二）
子建听后不由转眼看向吴雪。
吴雪木着脸，神态镇定自若，“你看我干啥？既然害怕我管教你，那就别和我结婚。”
子建轻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那是指我说谎话！”
吴雪小声嘟嚷，反守为攻。
子建急忙摇摇手，“也不是这个意思。”
蒋华赶紧出来解围轻声笑道：“好了，你俩别闹嘴。小方，你可别相信老魏的话。他是个酒麻木，成天满脑胡思乱想，成日满口胡言乱语。他是为了喝酒，才经常编排假话骗老婆。”
王霞气呼呼地参言：“老魏就会偷奸耍滑，三番四次说谎话，哄骗我们帮他忙这忙那的。他自己却跑到小馆子里，偷偷摸摸地喝酒！”
“哪儿哎……我那是酒瘾来了。再说我有空闲时，还不是帮你们的忙？”
老魏争辩的语气颇显软弱心虚。
“干我们这行，经常早出晚归。何况谁没有个头痛脑热、三灾两祸，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还不是经常拜托吴雪帮我忙嘛！回来晚了就在一起吃饭，再到我家玩耍。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经常是我请客，她掏钱。”
小江说完“咦咦“地笑了起来。
“什么！你这个滑头！”
蒋华气愤的大叫，转过头看着吴雪压低嗓门诘问：“好哇，吴雪，我和你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我掏钱呀！”
吴雪急忙出语道歉：“对不起，主要是你心肠太好了，侠士的心肠……我没办法，每次你都主动抢着买单，偏偏我又抢不过你，抱歉抱歉。”
子建听完感到实在是逗笑诙谐，赶忙面对蒋华说：“那个……以后我们请你吃饭，权当敬谢赔礼。”
“没有必要，她不是心好，是太笨！”
小江笑悠悠的旁言一句。
“你……”蒋华狠狠瞪了江碧菊一眼，看向方子建诡幽幽神秘秘地说道：“小方，光请客不行。我想想……婚礼礼金我不送啦，就打空手去。另外……再把男朋友也带去。”
“哦哟，你这竹杠可敲大发啦！还买一送一！”
赵静冷不防冒出一句。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子建也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蒋华一脸无所谓表情，左看看右瞧瞧，粗着嗓门高声道：“有什么好笑的？这儿又不是牙科医院，都把牙齿露出来干啥！准备洗牙吗？”
她转首面对吴雪，左手直捅吴雪手臂，气呼呼地急声说：“你还在笑！还不给我扎起。”
然而的然后，她自己也忍不住捂嘴闷笑。
老魏双手高拱，“佩服！佩服！真服了小蒋你，你这蹭墙皮的功夫，老汉我是自愧不如，不敢较论。真是惊世骇俗！叹为观止！凡尘中再无第二人，可与你相提并论、一比高低。实在令人心悦诚服！敬佩不已！”
他把头转向子建，“小方，以后你把吴雪带走了，吴雪留下的这摊业务，还需你多多照应，鄙人感激涕零。”
子建忙道：“一定，一定，理所当然。魏哥请放心，需帮忙处尽管开口，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王霞叫道：“帮个屁呀？小方，他在忽悠你！他是自以为是自我标榜，是给自己脸上贴金，那些全是他妄加揣测的，当不得真！”
“就是，吴雪还没走呢！就是走了，留下的真空地带关他什么事呀？大不了我们几个人平均瓜分。谁需要他去感激，还感激涕零！”
赵静撇着嘴角发言。
陈露左看看右瞧瞧，插进一句，“听着什么老汉、鄙人、在下，真好玩，还以为在坐台唱戏！你们两位不累吗？”
吴雪很少说话，只是边吃菜边竖起耳朵倾听众人言语。她眸中泻出的温和光流，大都倾绕在身畔的子健面部。
老魏憨笑着与方子建对视一眼，随即双手一扬，“打住，请诸位女士细听我言。你们想想，吴雪走后，她留下的地盘离谁的区域最近？是我！公司里谁的业绩最优秀？是我！老妈肯定会优先考虑扩大我的销售区域。最后，我……和吴雪是元老，是你们的前辈，你们要学会尊重……”
赵静轻叱道：“元你个头？你才比我早进公司七天！谎话连篇，枉自年长几岁。简直是为老不尊轻重不分，本末倒置一派胡言！”
“学你个屁？陈露比你还早进公司呢！你得学会尊重前辈，赶快爬过去尊呼露儿老师大人。”
蒋华厉声叫嚷，心里乐开了花：老魏你是咎由自取，叫你刚才挖苦我讽刺我，现在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就是诶！我只比你晚到公司三个月。你的那些业绩，都是欺诈我们几个姐妹得来的，没找你算账就不错哩！还拿来作为资本吹嘘炫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霞吹风助浪。
“扁他！把这个獐头鼠目胆小如鼠、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老太监拖出去，砍头示众，以示公正。”
小江做着揎拳捋袖的动作，一付气势汹汹誓不罢休模样，“但看他可怜模样，不砍头也行，但须严厉惩罚以儆效尤。老虎凳的没有！辣椒水……”
她瞅向桌面上的碗碟，“辣椒油的有！不能给他喝油，喝油倒便宜他了。”
她猛然转头问陈露，“怎么办？”
“这样，让他写悔过函道歉信、保证书感恩记。人手一份，再在写字楼和公司内外，上墙公示三个月，昭告天下明示于众，让他丢尽脸面、出尽洋相。”
陈露亦推波助澜，火上加油。
吴雪念及自己是主人家，身边又坐着子建，没有加入姐妹们的戏闹，故而一直矜持少语。此时见老魏处境尴尬岌岌可危，她连忙俯身面对魏忠全轻声劝嘱：“老魏，触怒众怨啦！现在是众口一词众心一致，火力集中杀伐一处，赶紧献城投降坦白从宽，要明白抗拒必被从严处理哟！”
这番口诛语伐来势过于凶猛，魏忠全渐感难以招架，加之吴雪之言，无奈只得向陈露讨饶求救。他两手捧起酒杯把玩，面相痴呆呆的轻声问道：“陈露哇，这餐馆里量酒的戥子不准吧？这有二两吗？”




苍凉夜 第78章 暖宴（一）
小陈心领神会微然一笑，双手左右挥舞高声劝和：“老魏举白棋缴械啦！批斗会到此结束。现在，我们要狠吃狠喝，狂嚼猛吞，不要给吴雪节省钞票。”
“不用你说，我正胡吃乱喝、大吞大咽着呢。”
“废话！这时节，我宁愿给老魏节约钞票，也不给小吴省钱，是不是？老魏？”
“就是就是。这猪蹄味道不错！外脆里嫩，啃得痛快！”
“哇！这只虾个头真大！”
……几人瞬间改变了话题。
随后众人吆三喝四、呼姐唤妹不停；你夸我赞，欢声笑语不断。
只闻一席觥筹交错，只见满桌杯盘狼藉。
五十九
暖宴
子建旁观得兴致盎然，边吃边悄声问吴雪，“你们一贯如此对待老魏？”
“就是，这算轻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今晚大家都有所收敛，至少是只动口不动手。不是你坐在这里有所顾忌，还要瞎闹得更厉害。以往大家闲得无聊时，就爱捉弄捉弄老魏找乐子寻开心，什么揪耳朵贴胡子、掀眉毛挠痒痒，这些招式经常用呢！你不必当真，都是疯闹戏耍，老魏不会真生气的。”
停了一停，吴雪又对子建言道：“你想想？一帮娘子军，就老魏一个光杆男，不形成这种局面才怪呢！以前断续来过几个中青年男子，都是没干多久就走了！只有老魏坚持了下来。他除了贪杯爱喝点小酒，有时有点荒唐扯蛋外，其它方面都挺不错，随和勤俭，风趣幽默，尤其爱家。”
子建笑问：“那你也是狂闹老魏队伍中的一员？”
“那当然！而且我还是高手。”
吴雪埋首窃笑一下后又羞声轻语：“你坐在这儿，我就只能装文静扮清雅啦！”
子建闻言抿嘴一乐。
“他们都不抽烟？”片刻后，子建又问吴雪。
吴雪心尖颤动，暗叹子建内心美联的影子根深蒂固、难以磨灭。以往对美联神魂颠倒，至今仍是心牵意念。
悄然苦思的她，面色依然如常，口中悠然回话，“哦，老魏要吸烟，只是喝酒的时候一般不抽，他的烟瘾一般。呵呵，老魏今晚上抢走了不少烟，可把他乐坏了！”
子建感而叹道：“你们这帮人感情真不错！令我羡慕。不比我那公司，波谲云诡，步步凶机。”
吴雪略加迟疑后，轻声婉转解劝：“我们公司划分了片区，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凭实力和业绩吃饭，没有根本利益冲突。再保持心态平衡，不嫉不恨……老板娘为人公道，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大概就是这些原因吧？”
子建边吃边默默倾听，随后扯起闲话。
吃喝一阵后，赵静问吴雪：“小吴，近日听小江说，你购置了套红色婚纱，可是传说红色的婚纱……”
她略一停顿接着问道：“还听闻价格接近两万，是不是哟？”
没等吴雪开口，蒋华快嘴道：“就是，我还知道样式牌子呢！”
看见几双带着疑问的眼睛直接瞅向自己，她连忙补话，“吴雪对我说的，就在那间美雅丽婚饰用品店买的，陈露和小江都知道。我们几个陪着吴雪去过那间店，帮她参谋挑选。最终下单的就是当初看中的那款。”
她的目光转向方子建，“是吧？小方。”
子建点头不迭，“就是就是。我和吴雪都觉得那种款式最合适、最相配。你们几位的眼光确实不赖，很有水准！”
“小方，你要夸就夸我和陈露。我们两个都说红色的更适宜吴雪。这个蒋妞妞硬说白色的好，真没眼光。”
小江转眸瞅见蒋华正瞪视着自己，乐得张开嘴“哈哈“的爽爽一笑，“我跟雪儿姐说好啦，等我以后结婚的时候，就借给我这件婚纱穿，不用穿租来的婚纱了，真高兴！”
“闯你的鬼喔！你个子比小吴矮那么多，不行的。”
赵静轻呼完平视吴雪道：“我个头只比吴雪矮一点，身形也相似。到时我成婚时，小吴，借给我穿，好不好？”
她心中暗想：管它什么传闻红色婚纱有多婚含义。吴雪买的定是顶极奢侈品，自己大喜时能免费穿上自身，必定雍容华贵，彰显美丽姿颜。况且吴雪红色婚纱已经购置在手，现在说出这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不吉传言，破坏祥和气氛实在是不合时宜，还是不说为妙。
“我可以穿鞋跟超高的高跟鞋呀，不是有种鞋子，叫什么……高的，对，恨天高。实在不行，就弄双戏台上的那种厚底鞋。反正裙尾垂地，谁也看不到。”
小江转向方子建，又是眨眼又是噘嘴。“是吧？小方。”
子建又是急忙点头，“就是就是，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陈露看着奇思怪想的小江那一副得意忘形的狂妄模样，不由出言：“你干脆踩着高跷结婚算了！只顾下面，上身比例不协调，穿起来肯定怪模怪样的。总之你肯定不行的，身高差得太多。我们几位里面就赵姐可以，个头和身材都与吴雪相差无几。”
“谁说的？还有一位也可以。”
蒋华说起话来。她看着众多困惑的目光，诡秘秘地探头低声说：“这个人个子跟吴雪几乎一样高，就是身板比吴雪魁梧些，你们仔细想想。”
鬼鬼祟祟的她，瞅着众人面面相觑纳闷不解的模样，挑眉弄眼的又道：“你们放开眼界、开阔思路仔细琢磨琢磨，看是哪一位？”
几秒钟后，吴雪“嗤嗤“地笑了起来。
眉蹙迷惑的子建，忙转头问吴雪，“你猜到啦？是哪个？快点告诉我！”
吴雪抬起右手中的木筷，朝魏忠全一指大声道：“就是他！”
瞬间，众人轰然大笑。
老魏心一惊手一抖，筷上所夹的一坨牛肉掉落鸡汤里。他不由愣住，随后放下筷子垮下脸，伸出竖起食指的右手，颤颤巍巍抖动着指向蒋华，“你你你……”
蒋华“嘻嘻“轻笑着，直直瞅着老魏学着老魏的样子和语调，“你你你……什么？”




苍凉夜 第79章 暖宴（二）
老魏反倒恢复镇静，转向吴雪嬉皮笑脸地说：“这是飞来好事、天降之恩呀！只要小吴愿意，明天大可把婚纱带来，我一定穿上身。自出娘胎后，还没穿过售价超过两百元的衣物，最好的这件才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