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哦，听你的意思，你如此阿谀奉承献乖讨好，原来是在拍我的马屁呀！听了心里实在高兴。”
吴雪瞅着美联恨恨不止的脸，强自忍住笑意，“不跟你漫天胡说玩笑了。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这是雪美的要求，要求你必须去，不是我的。你不去我还省点钞票呢！心里巴不得你不去。”
美联单手托腮歪着头，看了会摆放在旁边塑料架上、君子兰之类的几多鲜艳花草，转回头来轻声慢语：“要我去也行，只是你得同意让我自由行事，一旦突发要事急事，你得放我走，不能死拉硬拽地留我。”
吴雪连忙点头，“行，就依你。”
她埋头暗自窃笑：任你美联如何聪明，先把你绕过去再说。到了那边，发号施令的可是雪美不是我，到时看她依不依你。你依她才是真的！
两人看景间随意休休闲谈，将那杯中香醇的咖啡慢慢品尽，又坐了一会，吴雪招呼来服务生结了账单，携美联手亲密同行，款步向车场走去，人群里渐渐不见她们的身影。
人间孽缘难以言表，终究只能：
浩天曦微路，花恋影兮云追月。
沧海苦流水，雪化冰兮雨飞血。
夜半风独语，玉雕兔兮忘情酒。
归魂舞与谁？曲罢歌兮伊何缺。
二十
寒雨
残阳似血，晚风流暖。
“怎么还没到呢？”
直立街边的莫寒，一脸愁云，嘴里不时长吁短叹，神情颇为彷徨不安。
他再次低头看看右手所握手机显示的时间，发泄愁绪似的自语一句，“说十来分钟就到，这都过了一刻钟！”
莫寒随即瞅了眼站在身旁的胭脂，出言征询意见，“徐胭，要不要再给小雨打个电话？”
胭脂笑着安慰莫寒，“别急，再等一会，才六点四十，美食有约，小雨绝对会在开饭前赶回来的。这样，我来给小雨打电话好一些。”
内心同样满怀焦愁的她，急忙再次拨起莫雨手机号码。
“放心吧，莫寒哥哥，出租车师傅怕出事故，不敢开快车，可以谅解。但是，只要有可口美食等待着小雨，她绝对敢亲自上阵，两脚乱踩乱踏，双手猛转猛扭，保准开得比飞机还快，少顷就会飞回来啦，跟我们争抢美食。”
程玥笑着宽慰莫寒。
何歆背起双手站到莫寒身前，摇着头大声笑道：“就是的，小雨哥哥，不必担心。你是不会说话，没说到要点。你只要说有鸡腿、冰激凌、烤鱿鱼什么的，即使堵车堵路，小雨呀也会锲而不舍、誓不罢休的。她一定会打光脚飞奔回来的，那速度比百米飞人跑得还快，快如闪电，绝对不会让我们独享丰盛大餐的。哈哈，吃东西，小雨一向是冲锋在前、捷足先登。”
她亦是笑慰莫寒。
“对头！毫无怀疑的必定如此，我是多有所见深有体会。小雨为了珍馐美味，那可是不顾一切宁死不弃的，哪怕突发地震飓风奔袭、洪水扑来大火升腾，定是不予理会，气定神闲的将美食全部吞到肚里后，才会开跑逃命。莫寒大哥，你放一百个心，喷香诱人的晚餐在等着小雨呢！保准过一会，小雨就会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跑到你身前，撒娇讨要零食。”
谢媛媛扬起脸憨憨地说，宽解莫寒抑郁焦急的心气。
“肯定加肯定！佳肴在此，小雨定会千里迢迢、安然无恙赶回来享用的。能让小雨错过大饱口福的几率，只能是零！绝对加绝对。莫雨哥哥，你大可放心安心，如果小雨没在七点以前赶回来，今天这顿晚餐我就坚决不吃了。如果小雨及时赶回来了，以后你得请客哦。”
常晓雯巧言抚慰莫寒。
闻听数言宽解之语的莫寒，不由面露微笑轻声回话：“我知道了，倒让你们操心，真是不好意思。小雨好吃贪吃，我是耳濡目染、亲身领教无数次了，感触深深呀！以后有机会，我请你们到冷饮店去潇洒一番。”
胭脂满脸欢笑接过话头，“好哇，我们翘首以待噢！莫寒，小雨说路上有些塞车，出租车开得很慢，但是已经到桥头了，只有两站路，最多十分钟就到。”





苍凉夜 第150章 寒雨（二）
她转向程玥等人轻声交办，“这样吧，你们几个先进店里去，这儿我陪着莫寒等待小雨就行了。这家快餐店凳子是连接在一起的，你们找个好位置，拼出个八人桌面，我哥和我们一起用餐，这样八个人又热闹又喜庆，两位男士也有酒伴了。”
“行呀，那我们就进去了。莫寒哥哥，一会再会。”
何歆言毕，向莫寒招招手笑着告辞。
程玥问道：“胭脂，那些家伙也在这家店吃饭吗？”
胭脂轻声回答：“有些队员在这里吃。另外一些球员嫌这里吃起不过瘾，跑到别处打牙祭去了，他们主要是想吃些火锅之类、味道重又麻辣的东西，顺便过过酒瘾。那些助威女孩，基本上都是在此店会餐，你们进店后就能看到他们。诶，你们进去后先要碗营养粥，今天晒了大半天，先喝点清粥驱逐暑气，降降心火，这样对身体大有益处。你们先去吧，我们过一会就来。”
谢媛媛笑道：“明白了。那我们先行一步，莫大哥。再见。”
随后四人与莫寒胭脂二人道别后，你说我笑着向相离不远的美伊快餐店慢慢走去。
这厢，莫寒和胭脂依旧伫立街边，两人偶尔闲聊几句，四只眼睛时时向右边车道瞭望过去。
等待片刻后，一辆出租车缓缓行驶到右前方路边减速停靠着。
当看到坐在副座上探出车窗、正向二人挥手的莫雨俏丽脸庞时，两人不约而同长吁口气，俱都颜容尽展欢欣满面，急忙快步迎了上去。
夕阳已经消失不见，余晖仍旧灿烂美妙。
都市一角，两女一男的年轻身影，在人流如织的街沿上慢步走动着。
“妹妹，到底忙什么事情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害的我们心都悬起来了！”
莫寒看着左边与胭脂携手同行的莫雨，口上责备满脸却是关爱神情。
“没什么事，就是下午看球赛时，无意中望到一位分别已久的好友，急急忙忙追赶她去了。会面后重叙旧日友情，又到她家里去玩了一阵，所以就回来晚了些。哥，你瞎着急什么呀？现在天还大亮着呢！何况我不是好好的吗？毫发无损，寸肤未伤。”
莫雨神态显得异常高兴，脸蛋白里透红，水灵灵的双眸转向莫寒婉然一笑。
她那一肩略为凌散的柔亮长发，随着她的翩然转身，在莫寒的视野里划出千道美漩无比的光之波线。
“是吗？”
半信半疑的莫寒，格外细致打量着莫雨红润润的可爱脸蛋，心念一转大声问道：“小雨，你那位好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莫雨抿嘴嫣然一笑，脚步不停转目旁视，故意拖延了几秒钟才回头微笑着答：“当然是女的！哥，你真有意思，别有居心另有所图吧？如果是男的又会怎么样呢？难不成你会痛打我一顿？胭脂姐姐，我哥是不是脑子里流进去浆糊了？神经迟钝脑筋麻木，疑神疑鬼挑事生非，小题大做以简生繁，是吧？
胭脂可没闲着，两只眼睛是不断的左瞅瞅莫寒、右瞧瞧莫雨，一对耳朵听着两兄妹一憨直一机巧的多趣对话，心头是乐得不可开交。
见莫雨问到自己头上暗寻支持，心思转变得比风车还快的胭脂，面上巧笑着答复：“小雨，你又在卖弄嘴皮子乱说话，你哥是关怀你爱怜你。”
她忙又转头看向莫寒大声道：“莫雨哥哥，女孩子的私事，少问为佳。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小雨的那位好友绝对是位女同志，小雨有没有男朋友我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你放心好了，小雨胆敢私自乱交滥结不良朋友，不用你问，第一时间我就会主动向你汇报。”
复又转向莫雨的她，故作憨痴痴地傻笑面态扁动起小嘴唇，“对不对？小雨，我这不是变节投降？卖友求荣吧？”
“哼！就你会做好人！你是两面三刀！大义灭亲！真是个潜伏深密、居心叵测又刁钻狡猾的内奸加细作。”
欢笑着奚落完胭脂的莫雨，带着一脸半含嘲讽的得意笑容转向莫寒：
“哥，你有这位自觉自愿、甘做卧底神探的美女间谍，竟还妄加猜疑！胡乱揣测！想想呀，这名利令智昏诡计多端的耳目，自会全神贯注废寝忘食地窥视、监听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吧？再有怀疑和顾虑，就给你的同盟者胭脂暗探，配置摄像机、录音器和电台，把她武装成一位专业称职的特务精英，俗称美女蛇、食人花，每晚尽忠职守、兢兢业业定点定时给你发报，传送当日的侦监情报，供你汇总审查，鉴定评分加裁决，行不行？”
莫寒呆兮兮地摸摸脑袋苦笑一下，无奈只能自找台阶，放低声音轻缓而语：“我不问了，行了吧！真是好心没好报！再问两句，我就得给你们准备机关枪！手榴弹啦！”
胭脂暗笑不已，心内偷乐：莫雨面如凝脂艳美绝俗，千娇万态桃羞杏让，秉性一贯灵思巧动俏语妙发，聪敏伶透率性而为，每每灵性外露，处处戏弄哥哥。莫寒心纯志专，情深意笃，对妹妹喜爱至极，句句讳言事事顾忌，只能忍让退避委曲求全，次次节节败退，生生被耍被虐，笑死人了，也乐翻人了。
她随即暗给莫寒解围，大声转言球赛结局，“小雨呀，你溜走后，我们还是把美食挣到手了。最后时刻扳平了比分，真是生死悬于一线！犹如千钧一发的惊心动魄，非常精彩十分刺激，很是让人感动又激励人心噢！”
莫雨乐得直点头，满颜欢笑道：“是吗？太好了！不出所料，美食到手。呵呵，美味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蓦然，她心弦一动，眼珠一转，“喂，胭脂，我的那份呢？你们可不许装痴扮傻、浑水摸鱼贪污掉哦！”
胭脂抬指轻轻一触莫雨华润挺拔的小鼻头，喜声说道：“真是个贪吃妞！护食心切。你呀是以小人之心度




苍凉夜 第151章 演唱会
君子之腹。再说，谁敢下手你那份，那不是没事找事，自惹麻烦！你高高的个头，体重也排第一，想不通找我们算账，哪个打得赢你，跑也跑不过你，不是干吃亏找罪受，我们才没这么笨哩！不逗你玩了，吃完饭后，我就把钱给你，你愿意买啥就买啥。”
莫雨愈加快乐，抓着胭脂的手欢声地说：“好好，真高兴，那谢谢胭脂姐姐。哦，对了。”
她双眼看向莫寒，温和笑语：“哥，我找胭脂姐姐借了五十元钱，等会你还给她。啊！还有门票钱，一共一百七，你也一并给了吧。”
见莫寒连连点头并伸手掏摸钱包，莫雨转回头忙又对胭脂说话，“你们真能干！这次我是沾你们的光，不劳而获，白捡了个便宜，大恩大德不言谢哈。呀！胭脂，是不是在这家店就餐？”
胭脂是搞不赢的连忙点头，“是，是这家，就是这家。”
莫雨瞪大眼睛看向店内，笑弯了眉，乐歪了嘴，“哈哈，店堂好大呀！干净又明亮。耶！那些个家伙都坐下来动筷子了！哇！好香的饭菜味道！肚子咕咕地唱空城计了。快快快，我们赶快进去抢吃的，别让她们吃光喝光了。”
欢愉无限的她，边说边两手拖拽着胭脂和莫寒，两条修圆长腿加快步调迫不及待的向店门走去。
莫寒将纸钞递给胭脂，两人四目相视会心一笑，将就莫雨步伐频率迈动脚步。
顷刻间，三人联袂步入快餐店内。
二十一
演唱会
“喂，胭脂，这就是你给我们准备的票！在这么后面，纯粹是糊弄人呀！台上的人看上去只有蚂蚁那么大，还看什么呀！不如大家都看你得了。”
莫雨一手挥舞着充气棒，一手拢在唇边贴近身旁胭脂的右耳埋怨。
宽阔的体育馆里，演唱会虽然还未正式开始，但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仿佛每一个人兴奋地都在不停说话。
场馆大门入口处依然人影不断，人员爆满毫不为过。
“哎啊，小雨，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并不是处在最后面的呀！你们瞧。我们身后还有很多排座椅，是不是？”
胭脂脸红红的，直着脖颈大声对身旁莫雨等几人解释：
“我已经把我哥他们弄到的票里面、最好的坐席号都抢过来了！恰好七张，你们伸长脖子往后看，我哥那帮人还有那群女生，都坐在我们后面呢。何况我们几个的座位还是连号在一起的，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场演唱会嘛，就是感受下这种疯狂火热的气氛。你们听，到处都是人声，真正开唱了，也听不太清楚的。座位就是离舞台远点，影响也不大，没错吧？何况我们还带有法宝呀，想看帅歌星的，用望眼镜瞄呀！那……”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大家都明白你的苦心和好意。你就是话多，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何歆打断胭脂的话，伸直右臂摊开手掌，“诶，莫雨哥哥，把你手里的爆米花和零食再给我一些，我的吃完了。还有，不是我抱怨喔，你别偏心的只管照顾妹妹和胭脂美女呀！我们几位，你也多多关照下呀！”
莫寒楞眉楞眼地看看何歆的欢笑脸，又左右扭头瞅瞅其她几位女孩，一脸委屈的羞涩态，“我没偏心呀！何歆妹妹，你千万别说这种话，不好听啊！”
他边说边急忙把两手里的爆米花等零食，捧到何歆手边，“随便选，随便拿哈，我对在座诸位美女，一向都是公正对待的……”
“谁让你公正对待的？谁命令你公正对待的？”
胭脂突然挤入话语，“何歆，我哪处话多！嫌我话多，我还不想成天替你们这帮小姑奶奶，解释这帮衬那呢！本来不想开口啦，但是现在必须专门提醒你，我和小雨，就是故意把他夹在我们俩之间的位置上，目的就是要让小雨哥哥，专门为我和小雨服务，怎么嘀！服不服？哎，小雨哥哥，等会开演开唱了，本小姐如果需要望眼镜饱眼福时，你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夺过来并交到我手上。这几位到那时，肯定都变成脾性火爆的女土匪了，一个比一个歪，我可抢不过她们。”
“你才是女土匪。哥到时帮我抢，我可是你亲上加亲的亲妹妹呀！你不关怀我关怀谁？”莫雨笑意洋洋，两手抓住莫寒小臂一阵乱摇乱晃，脸对着胭脂又是挤眼又是撇唇，娇娇婉婉地卖乖讨好，“我说的对不对呀，胭脂姐姐？到时你也得体贴我让着我，不要跟我争望远镜哈。”
莫寒苦笑着连忙高声推辞，“小妹呀，别抓我手了，你的宝贝零食都摇到地上去了。你想想呀，在座这几位都是你的好朋友，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未经她们首肯，我怎么好去拿她们手上的东西！等会我是谁也不帮，坚决不帮，绝对不帮。你们的矛盾，你们内部解决，牙咬拽发都行，别找我就好。”
“真是的，这怎么行呀！就像胭脂说的，这些现在看来娇娇弱弱的小女子，那时肯定都会变成恶狠狠凶巴巴的女强盗。我去抢，一则可谓以身犯险，受点小伤哥哥你不会心疼，是吧？反正疼的不是你是我，对吧？这个小问题就不必考虑了。重要的是她们一定拿小话编排我，坏我形象。比如，说我仗你势欺压人，还会说我以高欺矮……”
莫雨眼珠转动想词想理由，意图说服莫寒，“以大欺小，以……”
“以胖欺瘦。”程玥高声接过话头。
瞬间，胭脂等几位俱都开怀大笑。
澎湃如潮的优美歌声，回荡在狂热场馆的每个角落。
灿烂若星的荧光彩棒，梦幻雨一样浮动在瞳眸深处。
莫寒瞅瞅身旁欢乐掩嘴的胭脂，又转头看向无比亢奋、双瞳波光潋滟的莫雨。
在流彩飘色的暗淡光影射映下，他清澈似水的眸，无限柔和，无限深情。
幸福无比的绵绵爱意，已随天籁之音在他热如火的心房里，狂乱翻滚。




苍凉夜 第152章 雪与美
二十二
雪与美
凉月梢头挂，暖烟街檐旋。
朦朦夜色下的喧喧人群里，两缕纤姿靓影倚立在河湾石栏前。
她们婉雅身畔，清风缠绕。她们韶曼身上，流光轻舞。
笑靥如花俏生生的方雪美，明眸飞光俏语连声：“……文艺演出很精彩，但是比不上这满河的迷彩花灯好看，好美呀！真是漂亮！美联阿姨，你看，波上明幻灯对那水中梦幻影，灯影两重天，就像我们俩。”
微波荡漾迷光流闪的河道里，密聚成片红里透白的荷花灯，或佳偶依连，或独离思恋，漂荡在一流清水之中。
水之上，瓣瓣花唇迷幻；水之面，袅袅光影虚灵。
一身白衣的夏美联，人如水月颀然窈立。她慈蔼清纯的眸回视着雪美清美娇柔的脸，含笑许许缓缓而问：“怎么个像法呀？雪美。”
一件青绿长裙裹附着雪美玲珑之躯，美似云烟倩若碧柳。她的俏丽双眸频频眨动，无限婉逸无限灵雅娇憨道：
“你是波上灯，我是……要不你是水中影，我是……反正就是那么个像法，灯影不相离的像法。”
“呃！”
彩芒映眸瞳滢花光的美联，她俏倬的颜焕然一笑，润美的唇发出清清亮亮幽幽含情的声、温温和和爱意亲亲的语：
“其实雪美你风华正茂、花开盛夏，恰配那波上明灯。我已是昨日黄花、半枯残叶，就做那水中虚影好了。”
黑亮长发宛如瀑流倾然泻下的雪美，羞喜满颜柔声地说：“美联姐姐，我俩再去买盏荷花灯来放吧。不让爸爸妈妈他们来瞎掺和，就我们俩单独放，跑到一边去放。这盏灯，只寄托你和我的心语心愿。”
美联眼睑微阖眸光澄和，淡淡然轻轻语：“行。只是需你去给他们说，我是不会开这个口。”
雪美及腰秀发轻然一甩摇头一笑。漫漫光影飘飘柔风围绕下的她，她嫣然含媚的美俏一笑，似迷心的袅袅飞雪，若销魂的盈盈落花，笑来脆脆之声欢欢之言：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的话，谁敢不听，不听打手板，包括那个小弟弟。”
美联舒眉一乐，柔声温语：“那你去说吧，我就在这等你。”
“你等着，等我哦。”
长身玉立的雪美，轻盈迈步婀娜而行，穿过丛丛人群向前方稍远处的子建、邱燕等人走去。
“妈妈，她们在放灯了。”少年郑波连续扯动着邱燕胳膊。
他的左臂高高抬起。
吴雪子建等众人眼光俱都随之望去。
前方，妍妍光波幻海里浮动的一点凄迷灯花，悠悠伴随着两抹幽妍花影。
悄如：断心人怜断情花；悄似：断魂影恋断红灯。
虚迷月光下，暗沉堤坝旁，清透流水边，青石阶梯上，放流荷花灯的雪美直起腰身，与美联并肩而站。
盈盈清风中，烟烟光流里，一绿一白两道婆娑花姿、姽婳倩影，楚楚雅雅婉婉约约笔立于石梯之上，两束虔诚的暄暄眸光牵送着幻彩花灯。
迷骨花迷幽，吴雪目光柔柔，颜亦欢喜开口，然而迷惘隐露。
迷魂影迷转，子建微笑连连，唇独闭乐自显，只是迷愁轻现。
碧丽流水中，一盏寄附两情两意的荷花灯，随着漫漫微波徐徐荡去。
“美联阿姨走了，回城里酒吧去了，才给我打来的电话，桌上还留有字条。”
雪美满脸不悦悄然落座餐椅上，惆怅失落的目光转向酒店大窗。
花格窗面晨曦隐透，依稀叶影微然摇曳。
吴雪稍微一愣，喉咙里微声嘀咕一句，“回去了！”
家人在旁，没有多余时间容她细思。
吴雪随即出言掩饰，“就是，你美联阿姨，昨晚就对我说过了，说是酒吧里出了点事，要急着赶回去处理。雪美，快陪奶奶吃饭，给奶奶拈菜呀。饭吃完了我们就去江津玩耍，好吗？”
心思灵转的她，微瞥一眼旁座颓靡又落寞的子建，转头背向雪美微声提醒：“你呆着个脸做什么？雪美就在跟前呢！”
她又转向邱燕问道：“燕子，小郑娃起床了吗？”
“不管他，昨晚玩得晚，让他再睡会。我可饿坏了，吃完早餐我就回房看他。”
邱燕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身侧的方子建和温霞。
方子建闻言勉强露出微弱的欢颜。
失意无比的雪美郁闷一时后，边吃边小声与旁座的邱燕搭话，“邱阿姨，昨晚我和美联阿姨聊到很晚才上床睡觉，无意中聊到婚姻方面的事情，我就问她，妈妈婚礼上怎么穿红色的婚纱？而且家里卧室墙上，挂的也是红色婚纱结婚照！相册里明明还有白色婚纱照片，却挂红色的，真奇怪！”
邱燕瞄瞄吴雪，微声回问：“那你夏阿姨怎么说？”
“她没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地嘀咕了几句，大概就是各有所好、各有天命的意思。以后我结婚时铁定选择白色的婚纱，问她会选什么颜色的，她除了笑，还是笑，就是不正面回答，怪怪的。”
雪美见一脸淡笑的邱燕，只顾低头喝粥不答话，不耐烦地追问：“邱阿姨，你怎么也一直笑？说话呀！”
眼角左右瞥视的邱燕，把头部凑近雪美，声音愈发微弱，“雪美，快吃饭，你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夏阿姨更加无法回答，而且在座的人都回答不出来。你非要弄清楚，以后直接去问你母亲。”
雪美愈加斜身贴近邱燕，神神秘秘地睁大眼睛微声说：“我早就问过多次了，她也是笑而不答，要不就胡乱推脱，比美联阿姨还要奇怪些。”
“哦，那就别再问了。美美，懂了吧？”邱燕回答的分外温柔和善。
雪美瞅瞅痴笑呆滞的父亲、浅笑旁顾的母亲、微笑视己的奶奶，眨眨眼睛轻声呓语：“嗯，好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