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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花夕拾
王京雅再也做不到支持丈夫所谓的创业之路,她要求丈夫找份稳定工作,却发现这把丈夫越推越远,平日里在家歇斯底里的她,好像也在某一瞬间开始,成为了全家人都不喜欢的人。
然后,她发现丈夫出轨了,王京雅后来才辗转找到了丈夫的前妻,原来当年两人离婚,也是因为丈夫不切实际,还在外面寻欢作乐。
可她现在已经很难独立生活,只能紧紧地拽着丈夫不放。
有很多错误,好像从一开始就铸就了,只是当时他们无人发现。
……
日复一日的工作,最能蹉跎人的意志。
王京宇筋疲力尽地到家,迎接他的便是死寂般的氛围。
妻子对他爱答不理,儿子倒是特别主动,走到他面前便伸手:“爸,我想买双新球鞋,打折七百。”
王京宇看着儿子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很是挫败。
他好像走上了曾经父母走过的路。
王京宇试图改变这一切,他很害怕,未来他和父亲一样躺在那的时候,儿子会不管不顾,可他做出的一切举措,都在妻子的冷言冷语下变为了虚无。
他听到妻子说:“你少什么就找你爸爸要,他是你爸,当然得给你钱。”
他已经无力和妻子争执了,他搞不懂,妻子不为他想,就不为自己想想吗?一个不孝顺的儿子,到底对谁有好处?王京宇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能看到属于自己的未来逐步成型。
“爸,别人都买了,就一双鞋而已,要不我穿着个破鞋多尴尬?”儿子颇不耐烦。
王京宇沉默着低头,正拿起手机想确认下余额,就瞧见了妹妹发来的信息。
——“本年度感动国家十大人物诞生,h城占一名额!”
他点开瞥了一眼,果不其然,是母亲。
当他和妹妹只能不断地走下坡的时候,他们就这么看着离开他们的母亲,活得越来越好,活出了风采。
而她越出名,也就越多人科普起了她曾经的事迹。
一个曾经被儿女伤透了心,丧夫后迷茫阵痛,然后开始走向新人生,在儿女无情又愚蠢的欺骗中浴火重生的母亲。
嗯,他们兄妹,就是这其中的恶毒配角,时常刷着存在感。
“爸。”
听着儿子不耐烦的声音,王京宇苦笑,他低头看着手机,妹妹又发来了信息。
——“哥,我手头有些紧张,你能不能借我四百?两孩子都想要买新的书包。”
不,他看到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人生,而是他和妹妹两个人共有的人生。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他们怎么对待父母的,孩子们便也怎么对他们,很公平。
……
宁初夏离世时,已经是很有名气的爱心人士,她对理财的知识略有了解,一直在不断地做稳健投资,后来也吸收一定社会资金,形成良性循环。
在她离世时,以她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已经规模颇大,以公开、透明和效率在国内闻名。
至于王京宇和王京雅过得如何,她没有过问,不过听说是不太好。
毕竟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怎么靠自己,只会依靠别人。
闭上眼,宁初夏放松地陷入黑暗。
【任务完成。】
第33章 被忽视的二女儿(一)





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第55节
太阳落下, 天色渐渐染上深色。
动物的叫声和人说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现在正是下工回家的时间。
一直暗着的屋子总算亮起,不过这亮起也仅限于堂屋, 一盏煤油灯放在纹路颇深的木桌上,正好能照亮屋子。
从堂屋拐角过去便是厨房, 现下灶台里正填着柴火,里头地火焰旺旺地烧着,正在向放在上头的锅传递热度。
这几年本地的粮食收成不错, 分到手的粮食、钱也多了, 不过宁家开支大,便也还维持着晚餐一顿稀的习惯。
宁母正在看着火, 锅中的米汤居多,米粒只有少少的一些, 不过刚收的红薯挺多, 今晚切了两根进去一起煮, 现在锅中已经略微有散开的黄色,隐约的香甜味道混杂着米香味飘荡而出。
“娃儿们回来没有?”她往堂屋那一瞥, 宁父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不知在想什么, 劣质烟草的味道,熏得人心烦, 可不抽,好像更烦。
“没回来, 快了。”宁父看了眼天色, 心中对时间有数。
说曹操曹操到, 这话才说完,人就来了。
三个孩子一齐从外面进屋, 各不喧闹,一家人到齐,便到了开饭的时间。
宁母看儿女回来,心中稍微放心,前两天村里头说,这县城里近些日子,总传有人在路边抢小孩,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不过没一会,她便觉察出了不对,她瞥了眼二女儿:“初夏,怎么不知道过来帮忙?”
宁母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下宁初夏,确认这不是什么身体不好时,表情就不大好了:“我这下工忙活到现在,你们过来搭把手都不懂。”
已经坐在父亲对面的宁初秋忙站起来:“妈,我来吧。”
她身材瘦弱,站起来比宁初夏小一个头还多,肤色白皙的她,怎么看都不是身体健康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宁母没答应,“你这没点力气干不得活,连拿烫的都拿不动。”明明是责骂,话中却颇有爱怜的味道。
坐在那一直不动如山的宁初春有些尴尬,他左右看了眼,宁初夏愣愣站在那像是在出神,身为三兄妹的兄长,他好像是得出头,正打算说话,他便见宁初夏沉默地走进了厨房,开始忙活,心里这口气也松了下来。
二妹今天着实奇怪,刚刚回家的路上还好好的,这一回来怎么就魂不守舍,把妈都给惹不开心了,总不得让小妹去干活吧?
屋外宁父已经开始问起儿女的学习情况,他读书不多,也就是个扫盲班刚毕业水准,不过每回听儿女们念学到的东西,他都老怀甚慰,觉得这钱没白花。
宁初夏低着头给一家打着晚饭。
这做饭看起来轻松,水米下锅,可这年头不像后世这么便利,火候要看,煮粥要搅,红薯皮也是直接用家中唯一的那一把猜到削的,靠在炉灶旁边,柴火燃烧的热度和锅中米汤沸腾的蒸汽足够让人在寒冬腊月流汗,更别说现在开始渐热的天了。
分饭是有学问的,之前负责干这个的是宁奶奶,她离世后便落到了宁母头上,而现在,宁母知道女儿听话,便也把这活交给了女儿。
前两碗,自然是宁父宁母的,勺子得往下沉,略微搅拌,打上最多的米粒和红薯,因为两人得下一天的工,若是不吃够,必然身体要垮。
第三碗,是长兄宁初春的,虽然他只比两个妹妹年长两岁,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自然不能被苛刻。
第四碗,则是给小妹宁初秋的,她和宁初夏同胞出生,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世上,可也许是在娘胎里宁初夏太过霸道,宁初秋这一出生,便像个养不活的小猫,摆在宁初夏旁边都小了一圈,这十几年来,宁家人已经习惯了照顾宁初秋的生活,凡是家里的东西,必然得先紧着宁初秋。
至于最后,只剩下米汤和约不可查的米粒的部分,当然是属于宁初夏的。
宁初夏沉默地将米汤倒入碗里,村里的铁锅和勺子重得惊人,拿起来时手都有些抖,可对于宁初夏的细胳膊来说,早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抖,也能稳当地将汤倒进碗里。
她将这些碗挨个端上了桌,孩子肉嫩,大多怕烫,像是宁初秋,每回碰到碗边,那指头都会跟着蜷缩,要吹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而她皮糙肉厚,早就不怕烫了——或许准确地来说,还是怕烫的,只是耐受性高了,因为热度传递引起的疼痛,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就像遭遇的一切委屈一样,还是会痛,不过忍久了,好像就可以接受了。
她做这些,自然是得不到什么夸奖的,做该做的事情,没做好得被骂两句,可做好了,那可是理所应当。
全部的工作完成后,一家人便开始进食,宁家人的饭桌,一般是不大聊天的,这几年条件稍好,可早几年家家户户吃食都挺紧张,哪会忍心把饭菜放凉,基本都是囫囵吃了,再有事说事。
喝着米汤,宁初夏也开始整理着之前接收的回忆。
这次她进入的这具身体,留下的情绪其实并没有很多的怨恨,她甚至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悲惨,只觉得这是普通人的人生。
而原身留下的,只有无数的委屈和委屈,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她这一生,完美地诠释了被忽视,被放弃的一生。
宁家是住在杏子村的一户普通人家,种地为生,所谓三代贫农,大概就是说的宁家。
宁父和宁母算是手脚勤快,老实本分,不过受限于时代,也一直没能存下太多的钱,早年饥荒,后来建房,再后来家中两位老人轮着生病过世,能有积蓄就奇怪了,不过他们骨子里有韧性,继续勤恳做工,这几年收成好,陆陆续续才有了点钱,能将三个孩子送去念小学。
说到孩子,宁家统共有三个孩子,长子宁初春,人高马大,脾气算是温和;次女宁初夏和小女儿宁初秋是同胞出生,只比哥哥小了一岁半。
打小开始,原身便是在这个家中最任劳任怨的那一个,哥哥是男孩,村里的习惯很少让男孩干家务,妹妹身体弱,有心无力,事情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原身从小就有这样的一份困惑,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得不到爸妈的一声夸奖,而哥哥妹妹只是偶尔帮个忙,甚至是帮倒忙,都会被爸妈夸赞。
难道干活是错的吗?
她身处的父母为天的环境,不足以让她得出答案,她只能将过错归咎于自己,越干越多,以期许自己能受到重视。
杏子村没有小学,周边的唯一小学在镇上,镇上的开销自然比村里要大一些,一个学期要收2元的费用,虽然有时候会退还一些,但总体也要至少1.5元。
宁父和宁母当初是踌躇满志,手头有了钱,便将三个孩子一起送去,可这学费开始交,便没个刹车,一年下来,单单孩子念书,就得花上6元至少,这还不算平日带饭,孩子不能帮忙的问题。
不过这付出总是有回报,别的不说,小女儿宁初秋确实很会念书,宁初春稍微差些,可老师也说他是稳扎稳打的路子,男生都是后期发力,要是有人问到二女儿,他们便会支支吾吾半天,说一句“还行”,便也记不起来详细情况。
这也是有原因的,谁让每回他们例行问成绩的时候,二女儿都在帮忙,再加上二女儿也不像小女儿那么机灵,常常找他们说话,他们当然记不太得。
事实上原身的成绩还真不算差,只比小妹略微低了一些,远超大哥,只是她性子怯弱自卑,总是自我怀疑,比小妹考得差,每回便艳羡地看着父母夸赞妹妹,暗暗鼓励自己要多多努力,不敢拿这份成绩去向父母表功。
如果说小学之前,原身所遇到的,还只是态度的不太平等,而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她几乎在人生的每一个转折点,都被放弃了。
到了中学、中专的选择时,学费便高了不少,同时供养三个孩子上学,足够让只有劳动力的宁家伤筋动骨,更别说宁父宁母还想着存钱未来替孩子们操办结婚的事宜了。
而这时候,便得开始取舍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里,原身都是茫然和痛苦的。
她当然知道,每一次被放弃意味着什么,可看着父母叹着气地说服,她退缩了。
“你小妹成绩好,到时候上个中专,直接包分配,她身子弱,也不好回村里干活,以后能去好单位,你大哥成绩不中,不过多读点书,没准能去好学校,你就先看看吧,家里条件你是晓得的。”
“你小妹是读书人了,不要这么早结婚的,你哥喜欢的姑娘家,正好她弟弟也在找对象,人家一表人才,和你很合适。”
……
原身小学毕业后便回了家,在家里帮着干活,一到了年纪,便又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嫂子家的弟弟。
她嫁人后,也是个顾家的女儿,三不五时地往家里搬东西——当然,她也懂得照顾自己的小家,不至于让小家受到影响,可还是因此吃了嫂子和丈夫不少白眼。
后来,经济开放,哥哥带着嫂子去了城里,她本来和丈夫也想跟着去赚点钱,可父母却上门来劝她了,只说她也走了,以后他们谁来养老?
原身留下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当时父母来劝她不只是为了自己养老的问题,还有哥嫂那边的怂恿,她的公婆也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出去外面闯荡,女儿留下照顾,可这不就有了矛盾吗?她先退步,便“皆大欢喜”。
原身一直觉得,每个人的命不大相同,没准有的人这辈子就是劳碌命,像她,注定了要一直忙活。
赚不到太多钱,可要做的事情很多,公婆、父母、孩子、丈夫,她像个陀螺般,转着从不停下,别人责备时,她总是低头笑笑,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她听说,哥哥和嫂子在城市那立住了脚,没赚到太多钱,可也已经能在城市稳扎稳打的生活。
家中唯一的一个中专生小妹,嫁到了市里,后来随着丈夫调动到了隔壁省份,联系不太方便,不过过得也很不错。
儿子听说了母亲当年放弃了进城,没忍住说过母亲的眼光短浅,如若他是城市户口,能在城市上高中,见到的绝对不会是现在的世界;丈夫也常在喝酒后埋怨,他不想这辈子都在土里刨食,可现在姐姐回不来了,父母更是抓着他不放,生怕他一走,老两口孤独终老。
父母年纪大了,老年病也多了,尤其是父亲,中风了之后,人都不太能自理,一屁股屎尿,都是原身来清理的。
而在夫妻俩重病弥留之际,一直没回村的大哥和小妹终于回来了,他们和村里的人格格不入,一股城市人的气息,对于曾经自己生长的环境,颇有微词。
原身陪在父母身边,就这么看着父母在兄长和妹妹进来时亮起的眼神。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激动,笑得合不拢嘴,乖孙好儿子好女儿地喊着,心满意足。
原身只记得这个冬天很冷,父母之前所有的坚持,好像在臻爱的子女回来时都放下了,他们溘然长逝,离世前的那个晚上,还在和同村的老村长炫耀着他们的出息子女。
兄长和小妹等到父母入土便要离开,临走之前他们恨铁不成钢地对原身说,她不能这么不求上进,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外面日新月异,这村里早就落后了。
原身只是擦了擦汗,笑得憨厚又老实:“晓得,我晓得呢。”
然后就和多年前一样,站在村头,看着离人不回头。
后来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她在这村子活了一辈子,儿子争气,到外面闯荡,成家立业,几回想来把她接走原身都没同意。
她的根在这,父母公婆丈夫的坟都在这,要是她走了,平日里谁来替他们扫墓,替他们拔掉坟头的草呢?
而且……她已经拖累了儿子半辈子,不能再拖累儿子了。
离世之前,原身在床上想起了很多很多,她眨着眼,向来乐呵,被人骂也不知掉眼泪的她哭了。
谁来爱爱我呢?
【主线任务:不再做毫无存在感的女儿。】
【支线任务一:得到父母兄妹的认可和关心。】
【支线任务二:看看广阔的世界。】
……
吃过饭,宁父的碗一放,轻咳了一声:“我有点事情要说。”
宁初夏知道,第一个选择来了。
第34章 被忽视的二女儿(二)
宁家走的是传统大家长的路线, 家中的大事均由宁父拍板决定,小事则由宁母来判断,他们的思维中没有太多民主的成分, 可在涉及子女的事情上,还是会走面子地过问一番。
宁父一开口, 屋内便安静了下来,一家人的眼神都投注于他的身上。
“今个儿呢,我是要和你们谈谈以后的事情。”宁父说起这个倒也不觉得尴尬, 他自认对孩子们还是仁至义尽的。
这同村的人里, 能像他这样,把三个半大孩子都送出去念书的, 是一个都找不到。
要知道家里就他和媳妇两个劳动力,全年工分折算, 再加上副业款, 能到手小两百块那还得是遇到丰年, 可这一家上下都得支出,尤其还有三个正在长大的孩子。
先头也算了, 一年这三孩子单学费就得6元, 还没算上书本费, 伙食费。
每年最后算下来,一家盈余也就四十到五十元, 几乎存不下来钱,到时候孩子大了结婚, 总要置办好衣服, 嫁妆彩礼装修新房, 样样都要花钱,不当家哪知道柴米油盐贵呢?
宁父说到这, 三个孩子便都正襟危坐,他们看着宁父,心中都有各自的揣测。
和他们同龄的孩子里,有干脆没去念书的,也有念了两年就不读的,真正能往上念的,是屈指可数,现在整个村,学历最高的还是村长家的儿子,念了个小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在钢铁厂上班,吃的公家饭。
宁父继续说:“你们对家里的情况,心里总是清楚的,再往上念,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他明白地把账算给了孩子们听:“你们三个也就初秋考得好,她还能上个小中专,可要上小中专,就得读初中。初秋上回也说了,她老师还劝她多读个高中,到时候读大中专要好些,这就得花不少钱,可这出来,准保是有好工作的,她从小身体不好,哪是能干活的人。”




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第56节
这年头的中专比高中、大学还要难考,毕业直接包分配,学费也低。
他往宁初春的方向点了点:“初春是家里大哥,也是咱们宁家唯一的一个男丁,虽然这娃娃虚头巴脑,脑袋不比初秋好使,可多念点书,以后万一想找个媳妇,那也好找,是不是这个理?”
他略过了宁初夏没说,便又开始算起了账:“你们都是大孩子,也不瞒着你们,自己都算算,这以后结婚过活要不要钱,家里得不得存点钱备用,咱们家这房子老了也得修一修,能这么花下去吗?”
宁父说到这,其实一家子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宁初春和宁初秋同时看向宁初夏。
他们心中总有些说不清的滋味,一方面知道父亲想让自己读下去,肯定是松了口气,这到了镇上,多少看见了外头的花花世界,能多读点书,以后没准能做城里人,就算回村里,也能争取做个小官,记分员都得要会识字会算账呢。
可另一方面,他们又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不管怎么想,这屋里的几个,其实都知道这事是定下了,宁父说到这份上,基本是定好了的,再加上这又是说的宁初夏,这一家子人谁不知道宁初夏是家里最听话的人,向来是父母说往东,她就不敢往西的。
可是——
“你,你哭什么哭?”宁父皱眉,手不自觉地搓了一下,黝黑的肤色让人看不清他的肤色变化,他不太自在。
宁母也怔住,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握紧,半晌没说出话。
孩子爱哭抹眼泪是常事,有时大人还会就孩子们哭的理由笑上两句,可要是哭的这个,是在家里从来闷不吭声,逆来顺受,向来是家长们最放心也最忽视的那一个,这可就奇怪了。
宁初夏只消轻轻眨眼,眼泪便成串落下,她甚至不需要做出狰狞的表情或者是用力去挤出眼泪,这具身体积攒的委屈太多,再面临这件事的时候,全都涌上。
她站了起来,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眼泪模糊了视线,又在落泪时变得清晰,而后又迅速地蒙上了水雾。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宁初夏的声音里带着鼻音,“不是说不可以是我,只是为什么一直是我,总是我呢?”
“什么一直是你。”
坐在旁边的宁初春和宁初秋都呆住了,他们和宁初夏相处的时间比和父母的都要多,更知道她是什么个性的人,宁初夏是连就算摔到流血,都能起来擦一擦说没什么的人。
而且以前,她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宁初夏看向宁父,宁父眼中的莫名其妙绝非作伪,他是确确实实地搞不懂女儿的想法,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大概就是家庭的规则,日复一日,然后这规则定下之后,也不会有人再去追究它有什么不对。
“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就像每天晚上你们下工,需要去帮忙的人只有我。”
宁母解释:“你哥哥是男孩子,天天在厨房干活不奇怪吗?你妹妹身体又不好,还怕烫……”
“我也会烫的。”宁初夏伸出手,“我的手也不是木头做的。”
她屏住呼吸,稍微收敛了眼泪:“一直不都是这样吗?大哥是男孩,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小妹身体不好,得要多照顾照顾,只有我,不需要被照顾,也不需要被关心,也不能委屈。”
宁母小声道:“没人这么说……”
她有些被女儿说懵,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被这么一说,就好像不太对劲起来,可哪里不对劲呢?
别家不也是这样吗?兄弟姐妹之间,就得互相体谅,以前她嫁到宁家,换得的彩礼,就有不少拿去补贴兄长了。
——时过境迁,宁母已经忘却了,当年的她,也是委屈的。
“一家人之间,总是要互相让步,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宁父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但没找出具体不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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