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花夕拾
宁初夏忽然笑了,在父母和兄妹惊讶的眼神里笑得灿烂:“所以,只有我需要让步对吗?因为家里一定要有个人来帮忙干活,他们不行,就得我来;逢年过节时买的衣服,哥哥不说,妹妹先选,我就得在最后等着;今天也一样,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不读书,那就只会是我。”
“不是这样的……”宁父喃喃反驳,说不出话。
宁初夏伸出手抹了把眼泪,泪水打湿了衣袖:“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我会委屈,会难过,我考得没有比小妹好,可也不差,在班上也总是前几。”她勉强地笑,“可是我想,就算考第一的那个人是我,你们也会让小妹和大哥去念吧?归根结底,成绩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就和怕不怕烫一样,只不过因为是我,所以才会被放弃。”
宁父听得不太顺耳,情绪激动之下有点想发火:“怎么能这么说?”
宁初夏笑着笑着眼泪又掉出来了,她说:“没事,我早都习惯了,可我不会放弃的,我想读书,我很想读书。”她用力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眼角都跟着红了,“不说了,我去洗碗了。”
她迅速地将大家吃完的碗收在一起,便到后面开始收拾起来,只听见锅盆轻轻碰撞时的清脆声音,还有水被泼走,淋落在地上的声响。
屋内一片寂然,众人哑口无言。
尤其是在能感受到后厨那的存在感时,这份尴尬,更是让人无处藏身。
……
这一夜,一家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农村是没什么夜生活的,基本天一黑,便都各自回屋,毕竟煤油灯是要烧煤油的,日子过得俭省的人,连这点钱都会省着。
宁家的孩子都挺懂事,平日里尽量地在学校完成功课,很少将读书的事情带回家。
宁父临睡前看了眼孩子那屋,披着外套回到房间,手里痒痒,可今日的份额已经用完,他也舍不得再抽烟。
“你说,初夏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呢?”宁母没睡着,她一闭眼就是女儿那张眼泪接连落下的脸。
事实上家中要说长得好看,那还得是初秋好看一些,初夏向来吃苦干活,皮肤也黑,哭起来自然也不是好看的那一类型。
可今晚这一哭,确实给宁母带来了冲击,她从来没想过——或者是她试着不去想,平日里家里做的事情,会让宁初夏受委屈。
她试着说服自己:“哪家不是这样的呢?翠花嫂子城里那表叔,就一份工作,不也只能在两孩子里面选一个给;你那堂哥,两孩子结婚都想要新房,钱不凑手,不也得在几个孩子里选一个供……就说咱们这,小姑她管不住家,没钱,这养老爹娘看病,不都是我们俩出的钱吗?”
从起先的嗓门颇大,到后来这声音也渐渐只剩下气声了:“你说她怎么就这么轴?”
其实越说,宁母也越心虚,当初为了小姑平日里每次回家连搬带拿的,结果在两老生病时别说出钱,连出力都不肯,她就和丈夫吵了好多回,她说的这些例子里,也不少闹到最后孩子们不相往来。
宁父躺在床上,他叹了口气:“你说……算了,没什么。”
他翻了个面,满脑子都是女儿的那句话,她说是不是不管怎么样,都只会是她。
宁父是想反驳的,他想说其实是因为宁初夏成绩不够,可这话他说不出口。
如果初夏真的考得比初秋好,他难道就会让初春或者初秋别念了吗?
好像不会的。
他现在甚至有几分希望初夏考差一些,好歹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能说一句他没偏心,否则……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瞬间,宁父的心中大为震动,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生出这种想法。
初夏说得没错,他这个当爹的,好像确实是偏心了。
家中的房间并不多,隔壁的房间,是原先小姑的,宁奶奶和宁爷爷当年住的那间,在他们走后便被暂时空出来作为储物,当地有老人离世烧床的习惯,那床烧了,家里一直没再添新的。
原先宁小姑的房间被用木板隔开做了两间,姐妹俩住一起,宁初春则住另一半。
在夜晚安静的时候,靠近木板屏着呼吸,宁初春能听到隔壁[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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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秋翻来翻去没睡着觉,家里很黑,她看不清就在隔壁的阿姐的脸,想说的话在喉间打转了很久。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她试探性地开口:“姐,你睡了吗?”
“没睡。”
宁初秋的手紧紧攥着被子:“我……我。”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自私极了。
她在脑子里打了八百遍的草稿,她想告诉阿姐,其实她不念书也可以,让阿姐去念,可这句话却说不出来。
和他们念书的小学一墙之隔的,是隔壁的职工子弟中学,能在那儿念书的,除了少数几个成绩好的,基本都是周围几个厂子员工的孩子,他们中甚至有人还是父母骑着自行车送来上学的,就连中午时吃的东西,都和他们不大一样。
宁初秋虽然小,可也懂得分好坏,她当然知道,她如果能读下去,肯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阿姐,对不起。”她喏喏道,却也说不出别的话。
“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我……是我抢了你的……”宁初秋又羞又愧,“阿姐,我以后赚了钱,会给你的。”
她一直没意识到,她和哥哥在这个家所有的特权,都是凌驾于姐姐的牺牲之上的。
同村的同辈人很多,这一代的父母在生孩子上并不小气,一生就是好几个,以前宁初秋挺为家里感到骄傲,父母送他们三个孩子去上学,不像是村里还有卖儿卖女的。
可现在想来,好像他们家做的也不大有区别,只不过是没落在她头上,她一直没感觉罢了。
“哪有什么抢不抢呢?只不过是爸妈给不给罢了。”宁初夏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楚,“只是以前,我都把委屈憋在心里,我和自己说,这个家,总是要有人多付出一些的。”
她声音变得坚毅:“可是,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会去争取,如果爸妈不愿意给,那我就努力自己去拿。”
宁初秋愣愣地看着姐姐背对着自己的身体,她没听懂姐姐话间的意思。
什么叫自己去拿?
“所以没什么对不起的,就像我知道,其实我今天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爸妈的决定,我能改变的只有我自己。”她翻了个身,往并看不见的天花板上看,“我不想再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了。”
宁初秋没说话,她只觉得姐姐好像忽然变得有些远,远到抓不到似的,心中有些慌乱,正想要说什么,只听宁初夏说了一句睡吧,便也不敢再动作。
隔着一方木板,宁初春和宁初秋这一夜都没能睡着。
……
“你姐姐还没回来?”宁母下意识地往两孩子身后看,果然又没见到宁初夏的身影。
宁初秋点了点头:“姐姐说她等等就回来,她要问老师几个问题。”
宁母阴着脸,目光不住地往门外瞥去。
宁父坐在那看着吐出的烟雾缭绕,心中思绪复杂。
自打上一回,家中的那一番冲突之后,家里的氛围便不太一样了。
宁初夏特别主动地和父母提出了申请,说自己周末想去学校念书。
宁父和宁母其实听了都有些情绪,他们总觉得这孩子是在和他们斗气,要不读书难道不是在哪都行,就算在家也可以的吗?
可他们还是嘴硬地应下,当时有些和宁初夏闹脾气的想法,可没想到,这些日子看来,宁初夏确实是卖力在念书。
正想着宁初夏,她人就来了,宁初夏气喘吁吁地冲到门口,跑得太快,额头都是汗水:“我回来了。”
一进屋,她便把包一放,准备往厨房里去,气都还喘不平。
宁母看着女儿那样子,心中酸涩难忍,她说话也硬气:“不晓得喝点水?”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她就像吃了没去心的莲子,这苦味从舌头直接淌到了心里。
宁初夏在读书上越拼命,其实带给宁父和宁母的茫然就越多。
他们看着这孩子努力成这样,这心情也开始动摇,可难不成要让宁初春或者宁初秋回家?
但这决定哪这么好做,就像之前说的,宁初秋那身子骨虽然这几年好些了,可当年刚出生,医生都说可能养不活的事情,让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宁初秋在村里找个人嫁了,那是肯定免不了家务农活的,就她那小身子板,估计半个工分的活都够呛,所以这孩子,不能回村里。
而宁初春,他们又寄予厚望,家里就这么个男孩,以后女儿总是要外嫁的,宁爷爷当初临走之前,就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好好培养初春,初春读书不成,可能多读点是一点,让他就这么回来,以后没了,都没脸见宁爷爷。
所以这事情就像死循环一样,又绕回来了。
“好。”宁初夏憨憨地笑笑,随手擦了下额头的汗,她进厨房,宁初秋便像是小尾巴地跟了进去。
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第57节
她还是一样怕烫,可起码能帮忙打个饭,放个筷子。
宁初春沉默地看着后厨,眉头紧锁的模样,似乎思绪万千,心中想法动摇,难以决定。
……
海庙镇上统共只有两间小学,一间是依托于工厂、政府建的子弟小学,入学门槛是优先各单位家的孩子;另一间则是宁家三兄妹念的中心小学,村里的孩子只要交得起钱,也能去念。
何老师是当年被分配到这的知青,后来在这成了婚,便被安排到了中心小学教书,现下是三兄妹这一班的班主任。
孩子们放学回家,她还没那么早离开,一般都得检查一圈学校办公室,确认一番再走。
最近,她走的比平时还要晚几分钟。
“小何,你那小尾巴今天问完问题了?”隔壁班的李老师也才结束,她动作慢,以前都是学校里最后一个走的。
何老师点了点头:“问完了。”
李老师艳羡道:“你们班孩子可真不错,好学又上进。”
何老师只是谦虚地笑笑:“这快升学考试了,孩子紧张。”
她很难同李老师说清自己最近的复杂。
都说老师要一视同仁,对班上的孩子一碗水端平,可事实上老师的心里,多少还是有偏爱的。
以前她在班上,最喜欢的就是宁初秋这个孩子,人又乖又可爱,还考得好。
对宁初夏,何老师的观感也挺不错,毕竟这孩子在班上也是优等生,只是太不爱说话,平日里总闷闷地。
想起那天,何老师还是有些惊讶,周末的她照常睡着懒觉,起床准备出来买菜,一开门,就瞧见蹲在家门口看书的宁初夏。
她惊诧地拉着孩子起来,就见宁初夏抓住了她的袖角。
那双眼睛,怯生生又充满了渴望,像是把她当做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老师,你能帮帮我吗?”
也许是出于爱怜之心吧?最后何老师点头答应了下来,帮宁初夏瞒住了周末的一部分行踪。
而在亲近接触之后,何老师也发现,宁初夏那股子劲,那股一定要读好书的劲。
她好像是被逼到了极点,所有的潜力被激发,不知疲惫地前进。
何老师在意识到这孩子的天赋后,没忍住向她传递了些许初中的知识,没想到宁初夏一点即通,毫无障碍。
何老师起初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些年来,宁初夏的成绩一直那么稳定,不见现在体现出的超凡的学习能力,可后来在和宁初夏的交流过程中,她好像想明白了。
一是不甘心。
二是……肯定的力量。
这两者作用,能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李老师笑嘻嘻地说:“你们班级有个领头羊,带着一整个班氛围都好,宁初秋这孩子确实靠得住。”她很捧场,不过这也确实是她想的,她们班级就少了个宁初秋这样带头的孩子。
你看,这有孩子带头,成果就逐步展现出来了,何老师班上会有宁初夏这样问个不停的孩子,他们可没有,只是对于宁初夏,她还是没什么信心,这孩子醒悟得有点晚,现在开始努力有些迟了。
“没准到时候你们班初秋给你考个镇上第一,比子弟小学的学生考得还好,那你可就成名师了。”
何老师轻声道:“这可不一定。”
李老师听到了,没忍住拍了下她:“自信点,万一呢?虽然之前我们一直没比过子弟小学,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我看你们班初秋就很好。”
何老师没应声,只是笑笑,她说得不一定,不是这个不一定。
第35章 被忽视的二女儿(三)
平日里总在土地间忙忙碌碌的人, 最能体会太阳的灼热,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淌,有时落在眼睫毛上, 稍一眨眼,进了眼睛则会让眼睛生疼。
宁父是种地的老把式了, 他对土地的了解比对自己孩子的还多。
虽然此时辛苦,可看着长势大好的作物,他心中还是很愉悦, 要知道, 收成的好坏,和村落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关, 如果今年收成不错,工分值钱, 年底工分都要更值钱一些, 也能多少存下点钱。
还有村后山养着的那几头猪, 宁父下意识往后山方向看了眼,昨天他去砍柴火时瞅了一眼, 负责照顾猪的人很用心, 这几头猪明显已经有了不少肉, 只要好好养着,不遇到什么天灾**, 年底又能抵上不少钱。
宁父这段时间一直在下意识地算着账,每天睡觉一闭上眼, 就是满脑子钱。
他甚至想过等着农闲的时候去帮着做工, 往年偶尔会有修坝、修房的活, 只是宁父之前从来没有去过,倒是也不知道怎么接洽。
他没去的理由并不复杂, 宁父作为家中唯一的壮劳力,一旦不在,家里的活基本就要压在宁母身上,农闲时期的活计并不少,体力活也尤其多,宁母一个人干怕是要累坏身体。
再加上这外出忙活的事情也分轻重,如果是修房还好,若是遇到修路、修坝,往年有累坏回来都起不来床的。
宁父逃避式地不去想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反反复复地在想这个事情,他近来的卷烟,已经从一天一根升级到了两天一根,眼看存货已然要空,方又开始俭省了起来,半天一根的吸。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张大叔蹲坐在宁父身边,他手上拿着个豁口搪瓷杯,里头装着的水按说放到现在该放凉了,可天着实太热,又把这水给晒热乎了,喝下去并起不到什么清凉的效果。
宁父瞥了他一眼,远处宁母正在和翠花婶子几个人聊天,虽然村里的分工不太严谨,工种也没有明确地按男女分开,夫妻一起做活的也很多,可每回休息的时候,同样上工的人,好像还是会大致因为性别分开,各自在一边,毕竟聊的话题不大相同。
“哪有什么事,就是累的。”
张大叔好奇地问:“你家那三个娃娃,是不是都要考试了?”
宁父点了点头,村里人彼此之间,除了特地去瞒的以外,基本没有秘密,孩子们平时上下学,村里人总是看到的。
“你也真是厉害,三个娃娃都送去念书,钱也多。”张大叔颇为感慨,“这三个孩子也争气,晓得上进,不像我家那个。”
村里人也知道读书肯定是好东西——他们评判的标准很是质朴,第一,这上学是要花钱的,小学一年的两元学费再加课本费,在这年代的物价体系里不算低。第二,往上念,听说毕业了还包分配,能分去好单位上学,以后能吃商品粮。
鉴于此,村里人大多也愿意咬咬牙,供养孩子去上学——只是一般孩子多的,就要斟酌一番究竟送谁去好,要是都去了,那开销已经不是咬牙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且村中没有小学,最近的小学在镇上,走路去都得要一个半小时,孩子去念书,他们总不能天天接送;再者,村里实在有太多孩子,平日里野惯了,真要他们乖乖坐在那念书,是不可能的。
张大叔家的两个孩子,他是都送去念书了,一个读到二年级结束,一个三年级读了一半就都回来了,他们在学校成绩不好,坐立不安,主动地和家里人说了想要回家。
张大叔在这方面一直挺羡慕宁父,这读书好像确实是讲天赋的事情,他家娃儿没有天赋,不过偶尔,张大叔也会算算宁父支出的钱来安慰自己,这好歹他省下了钱,儿子回家,半大小子能做半个劳动力用,家里存钱的速度也快,房子都翻修好了,眼下的实惠可比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未来好多了。
“羡慕什么,这念书可都是钱。”宁父这么一说,整个人便沉闷了起来,他自己说破,也就没法逃避,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在关注钱的事情,还不是那天宁初夏说的话给他的冲击感太强。
“也是,不过你不是上回说了吗?你们家初秋考得很好,老师都说没准以后能上中专呢!”张大叔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我媳妇上回去供销社还听人说呢,他们经理的外甥女想进什么单位,可听说人家单位都是分配才能进去的,像是这种真正的好单位,外人可进不去呢!”
他分享着他知道的“绝密”消息:“到时候你可就享福咯,没准以后你还能去城里住呢!”
宁父原先不太愉悦的情绪也跟着淡了,他跟着笑:“哪有那么简单,读书难着呢!”
“那你们家初秋读书好,大家都知道的!”张大叔只觉得宁父在谦虚,“不过初春是不是读书不太中?上回你好像说过一回。”
宁父这笑眼又耷拉下来:“是不太行,他考得就这样,比他妹妹差太远了,都不晓得初中能不能考上。”考上是能考上的,不过中专,十有□□是别想了。
张大叔想起什么又问:“那初夏呢?你好像一直都没说,你们家初夏考得好不好,这孩子不爱说话,平时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爱读书的,可不像我家的皮小子。”
宁父听得一愣,半晌才应话:“她,她考得也还行吧。”
那天之后,宁母悄悄地问过宁初春一回,听了宁初春说的宁初夏的成绩,他们才知道这孩子确实一直考得不错,不过可能离初秋还要差上一些。
这段时间来初夏读书很卖力,宁父每每看见她拿着个小马扎,坐在家门口就着还没全暗下来的天,勉强看着课本,心情就很复杂。
这孩子看上去是真的很想念书。
休息时间到了,大家陆陆续续地又开始了工作,宁父思绪纷乱,将行动交由了多年劳作的身体本能,自己则越想越多。
考试的时间转眼便到,这次的考试,是在本校进行,虽然小升初的考试相对正式,可当地也没有太多的力量能够向后世一样各种分配考场,只能将学生的座位拉开距离,并安排上监考老师。
这是一场重要的考试,可宁家人的清晨和往日没有太大区别。
宁父和宁母想过要不要做些什么,可他们在这方面没有经验,问了村里不多的经历过类似考试的人,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说没做什么特殊准备,就这么让孩子去考了。
宁母特地拿着粮食换了三个鸡蛋——在换鸡蛋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以前确实一直没有给宁初夏也换一份的习惯,毕竟唯二吃的宁初春和宁初秋,一个是长身体,一个是养身体,他们当父母的也从来不会为自己换。
可在犹豫之后,她还是换了三个回来,趁着早上煮饭,一并洗净丢入锅中。
宁初夏沉默着吃着饭,她对于宁母放到她碗里的鸡蛋有些惊讶。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一顿饭的存在感很强,那天早上她没有分到这颗鸡蛋。
当然,那时候的原身是懂得怎么自我安慰的,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打算再去念书,考试成绩不太重要,兄长和妹妹还要读下去,吃个鸡蛋补一补,没准能考得更好。
虽然现在看来,她的自我安慰有几分骗自己的味道,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是逃避心灵痛苦的唯一办法。
她这么自我说服着,就说服了自己一辈子,许是这样的自我说服,让她一生都过得还算知足,幸福,只是每每在想起自己遇到的种种被放弃的境遇时,才会怅惘失落,委屈痛苦。
吃过了饭,宁父放下筷子,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你们好好考,考好一点。”他的目光放在宁初夏身上很久,然后又移开。
夫妻俩站在门口,目送着三个孩子离开,心中都很复杂。
“你说……”
宁父摇头:“别说。”
宁母当没听到般地继续:“到时候可怎么办呢?”虽然是问句,她这话其实没有让宁父回答的意思,应该更像是在询问自己。
宁父没搭腔,他背着手,好一会才说:“进屋吧,等等就上工了。”
到时候要怎么办,他其实也不知道。
……
宁初夏走得很快,她能看出,宁初春和宁初秋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段时间,她对待兄妹两人一切如常,只是两人自那之后,倒是一直有话想说的样子,各自憋着心事,却总是说不出来。
宁初夏没打算循循善诱听他们的心声,她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之后的路,只要按部就班地往前,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人才到学校门口,宁初夏就瞧见了正站在那的何老师。
何老师冲着她招了招手,宁初夏便加速跑了过去。
“何老师,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宁初夏看不到时间,只能大概用经验,看着天色判断一下现在是几点,兄妹几人一般都会提早不少出发,毕竟这漫长的路中,偶尔会发生一些诸如道路损坏的小意外,耽搁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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